果然是席杰的妹妹,又是個讓人難忘的美女。
接著他看見另一個坐在席茹身邊的年輕女子,一臉的蒼白與脆弱,美則美矣,就是看起來太不健康了,仿佛隨隨便便的一陣微風(fēng)吹過,就能將她吹倒。
沒想到,吸引席杰的會是這種病美人。他禁不住搖搖頭。
來醫(yī)院之前,他已經(jīng)撥了通越洋電話給雷凱文。
一聽見席杰出了事,他二話不說立即要搭飛機到臺灣,顥巖忍不住想像凱文到達的景況。唉,又是一陣搖頭。
眼前這種情況,他只能祈禱席杰的狀況不算太糟,否則一場可預(yù)見的混亂就真的無法避免了。
「你是席茹吧?我是黃顥巖!诡棊r走到席茹面前,遞出自己的名片。
「黃律師,你好。對不起,我哥事前堅持要我一定得打電話給你,可是我想現(xiàn)在還不需要麻煩你。醫(yī)生還在幫我哥動手術(shù),情況如何我們也還不清楚!瓜阌梢巫由掀鹕恚荒槦o措。
另外兩個坐著的人則是一臉茫然,對于席茹的話感到不解。
看樣子,比較了解狀況的只有席茹了。
黃顥巖忍不住埋怨起席杰,居然丟了這么大的麻煩給他。除了要應(yīng)付三個無知的女人,還得應(yīng)付那個可能已經(jīng)在飛機上的難纏家伙--雷凱文。
「叫我顥巖就好了,我和杰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诡棊r對席茹露出最溫柔的笑容,接著轉(zhuǎn)頭對席母說:「伯母,您好。我是黃顥巖,席杰的好朋友!
席母抬眼看了顥巖幾秒鐘,略略點過頭算是招呼過了,F(xiàn)在,她整顆心都懸在手術(shù)中的席杰身上,無暇再顧及其他。
顥巖體諒的沒再多對席母說什么,繼而轉(zhuǎn)向珈雨:「你好,想必你就是方珈雨小姐了,杰常對我提起你!诡棊r給珈雨的微笑較為冷淡,不似先前對席茹的溫柔。
私底下,他是有些責(zé)怪方珊雨,若不是她,席杰現(xiàn)在就不會躺在醫(yī)院里了 。
珈雨敏感察覺到黃顥巖對她淡淡的冷漠,卻也沒說什么。只是,聽見他說席杰常在他面前提起自己,一股暖暖的感覺緩緩升起。
「你好。」珈雨回了他一個微笑后,目光轉(zhuǎn)向手術(shù)室緊閉的門上。
「小茹,我可以這樣叫你吧,你哥在我面前都這樣喊你的。」顥巖將目標(biāo)對象轉(zhuǎn)回席茹身上。
「可以!
「我們方便找個地方談?wù)剢?」顥巖瞥了另外兩個人一眼,顯然那兩個人根本拿他當(dāng)隱形人。他只好、也只能先找唯一稍稍了解狀況的席茹,把話說清楚了。
「好吧,醫(yī)院外有間咖啡館,我們到那里談!瓜憧戳绥煊旮赣H一眼,先是猶豫,后來想就算她走開一陣子,她們也不會察覺。
因此她話也沒說,就跟著黃顥巖走了。
***************
「杰有沒有跟你提過他的財務(wù)狀況?」兩人坐在咖啡館內(nèi),顥巖開了話題,問得小心。
席茹望著他,搖搖頭。她猜,大哥所謂的「資產(chǎn)」,大概、了不起就是幾百萬吧。
這些年,他當(dāng)大學(xué)教授的所有薪水都給了媽媽,扣除房子的貸款,他一個人能有多少財產(chǎn)呢?
席茹實在很想告訴現(xiàn)在坐在她對面的黃顥巖,如果那幾百萬能換回哥的生命,隨便送給誰,她跟媽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我就知道,他拜托我做的事沒一件是容易解決的,可惡!裹S顥巖自言自語地咕噥著,低頭由公事包抽出一疊文件。
席茹萬般迷惑地看著那疊被黃顥巖送到桌上的文件,也望了眼黃顥巖滿臉氣憤的表情。
「小茹,在我告訴你關(guān)于杰的決定之前,必須先讓你清楚杰的真正資產(chǎn)狀況。因為接下來的情況會有『一點』復(fù)雜,嗯……我可能沒辦法一次應(yīng)付三個女人的問題。所以,到時候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什么狀況讓他一副痛苦萬分的模樣?席茹實在想不通。
「這是什么?」席茹指著躺在她眼前那一堆文件。
「杰的所有資產(chǎn)證明!
一疊?不會吧!席茹的迷惑更深了。
「我先簡單告訴你好了,以杰目前的資產(chǎn)來說,他算得上是億萬富翁!
顥巖拿起剛送上的冰咖啡,喝了一口。哎,億萬富翁已經(jīng)算是保守的說法哩!
「不可能。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如果你真的是我哥的朋友。」席茹堅決否定,她自己的哥哥,難道她會不了解嗎?
他就知道事情沒那么順利!可惡,席杰你最好就給我醒過來,好讓我有出口氣的機會!顥巖恨恨地想著。
「很抱歉,你說的不可能恐怕是個事實。我知道一時間你很難相信,所以我才特意帶了這疊文件。你回想看看,杰是不是大概從八、九年前開始,每年都會到美國好幾趟?」顥巖開始解釋。
席茹點頭。
「可是每次哥都說他是去參加學(xué)術(shù)研討會,再說,如果哥真的那么有錢,那他買房子為什么還要貸款?」她反駁。
貸款?他還真是保密到「家」了!黃顥巖佩服著席杰的縝密心思。
「你想想如果臺灣的每個大學(xué)教授一年要去美國好幾趟,而且一趟短則幾天,長則幾個星期,請問誰來教那群大學(xué)生?」
這倒也是!不過……他對哥的舉止真是了若指掌。
顥巖看出席茹臉上有了動搖,趕緊接著說:「杰之所以買房子要貸款的用意,我想應(yīng)該是為了保護你們。他真正成為億萬富翁是這幾年的事,雖然有了錢,他還是堅持過一樣的生活,他跟我說過,不希望哪天接到勒索電話,他不要身邊任何一個人受傷。你們是兄妹,你應(yīng)該能分辨這是不是杰的作法。」
這的確像哥的做事態(tài)度--小心、謹慎。
眼見她更為動搖,顥巖開始解釋一張張的「證明文件」。
聽完一堆解說,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過去了。席茹像在仙境中迷路的愛麗絲,不能想像自己的哥哥原來真是個超級大富翁。
解釋過文件,顥巖簡略復(fù)述了席杰立遺囑當(dāng)天的決定。
「這么一來他就一無所有了。」席茹實在無法讓大腦正常運轉(zhuǎn)。
「我提醒過他了!」顥巖說得氣憤。
「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說吧!
「我媽媽那邊,我想先別告訴她好了!
「可以。不過你得幫我準(zhǔn)備她的印鑒、身分證,辦移轉(zhuǎn)手續(xù)的時候要用!
「可是,我哥還沒……」席茹抗議,就是說不出那個字。
「我知道,可是依據(jù)杰的意思,不管他死了沒,只要他陷入昏迷狀態(tài),就要立即辦理移轉(zhuǎn)。依你先前告訴我的情況,我想辦理手續(xù)是時間早晚而已。」顥巖就事論事。
唉,席茹幽幽嘆了氣,不管是不是天才,談起戀愛都一樣義無反顧、毫無理智。
「好吧。還需要我?guī)兔κ裁磫?」席茹莫可奈何地答?yīng)了。
「幫我通知方珈雨,她快要變成億萬富婆了。」
「你對珈雨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他的口氣引出了席茹的疑問。
「也沒什么,只是……我跟杰是很好的朋友,看他為了一個女人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就覺得生氣。」
或許他的心情就跟她先前的相似吧!
「也許我們都沒真正愛過一個人,所以才無法理解他的心思吧!
她的話讓顥巖一時間無法反駁,果真有乃兄之風(fēng)。
如果換個時間地點、如果她不是杰的小妹,他還真想追求她。可是她是杰的寶貝小妹,像他這種從不為女人負責(zé)的男人,會很識相地不去沾染好友的妹妹。
「對了,明天會有個大麻煩來臺灣,他是杰的合伙人,他來不會有什么好事。我的建議是,你最好在今天找機會對方小姐說清楚!固岬界煊,他的口氣緩和許多。因為他想到了另一個更大的麻煩。
事實上,他、凱文、杰可算得上是莫逆之交,只是三個人的生活態(tài)度、行事風(fēng)格全然回異。
如果以能力論斷,他給三個人的分數(shù)全是一百分。但要說到對人處世,他給自己跟杰的分數(shù)還是一百分,至于那個雷凱文,他給他零分。
開玩笑!他沒給雷凱文打個負分就算是仁慈了。
在雷凱文的價值觀里,只有事情做得好不好,根本沒有「人性」兩個字。
席茹完全沒將那個「麻煩」聽進耳里,不過找珈雨談?wù)劥_實是眼前急待解決的事。
「我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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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的堅持下,她送珈雨回到公寓。經(jīng)過五、六個小時的手術(shù),醫(yī)生帶出來的仍是不樂觀的消息。
珈雨原本堅持留在醫(yī)院,可是席媽媽命令她得回家休息,為了孩子好。這個理由,她無法拒絕。
回到公寓,席茹為她溫了杯牛奶,遞進她手里。這樣的動作,惹出珈雨忍耐許久的眼淚,席杰也曾這樣遞了杯牛奶給她。
看見珈雨滴進牛奶里的眼淚,她也跟著難過起來。
她再次想起醫(yī)生告訴他們,哥只是暫時保住生命,但仍在危險期中。而且就算他熬過危險期,也很有可能醒不過來。
黃顥巖一直陪著她們等到醫(yī)生由手術(shù)室出來,聽完醫(yī)生的宣判,顥巖對她點了點頭后,沉默的離開了醫(yī)院。
她明白接下來該做的事,雖然她一點也不喜歡。
「珈雨,我知道你需要休息,可是現(xiàn)在有些事我一定得先告訴你。」席茹的聲音,帶了些哽咽。
「有什么事你直接說!圭煊暾劭此,低聲說。
「你了解『矽瑞電子』嗎?」
珈雨不明白席茹突然冒出這個問題的原因,但還是回答了。
「美國排名前十大的上市電子公司,公司初創(chuàng)的幾年先以軟體起家,后來多角化營運,但公司主力仍在電子方面。怎么了嗎?」
「你知道這間公司的負責(zé)人是誰嗎?」
「公司的經(jīng)營權(quán)在第二大股東雷凱文手上,不過讓公司成功營運的主要人物是第一大股東席杰尼,因為公司早期大賣的幾套軟體都是他寫的!圭煊陮Υ鹑缌,這得感謝她在商場這些年的修為,外加矽瑞是他們公司的大客戶。
很好,她對矽瑞的了解比自己還多。
「你對席杰尼了解多少?」席茹追問著。
「關(guān)于他的報導(dǎo)很少,因為他不喜歡曝光,所以真正了解席杰尼的大概只有那個第二大股東雷凱文吧。如果你想了解雷凱文,我這里倒是有些他的報導(dǎo)!
「明天雷凱文會到醫(yī)院來看哥!瓜阏f得直截了當(dāng)。
「?」珈雨不知該接什么話。
「你不問我為什么?」
「他是席杰的朋友嗎?」
「更精確的說法是,他們是合伙人。雷凱文要來看的是他認識的席杰尼,也就是我的哥哥、你孩子的爸爸席杰!
「?」珈雨無法消化這個詭異而驚人的消息,然而片刻光景,她有些被說服了,如果席杰尼就是席杰,這么一來就可以解釋他何以對一百萬如此不放在眼里。
「你的心情我能體會,因為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我哥的天才不只能用在數(shù)學(xué)上,還有電腦。」席茹有些難過。
「我答應(yīng)過我哥,不會把他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可是今天的情況讓我不得不違背我的承諾!瓜憬又f,她決定說出她了解的全部實情。
「珈雨,你愛我哥嗎?」席茹突然轉(zhuǎn)了話題。
「我愛他。」珈雨毫不猶豫,其實在她看見席杰受傷的那一秒,她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實,如果她不愛他,她又怎會有那種被撕裂的心痛感受。
席茹看著她,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任何細微表情。然而她看見的,只有真誠。
「我哥告訴過你,他愛你嗎?」
珈雨唇邊漾了朵甜蜜的笑,點頭。
「你看過我搬給你的那箱東西了嗎?如果你看過,你應(yīng)該有看到一張寫了幾行字的紙吧。那是我特別放進去的,我哥并沒有要我?guī)菑埣垼?dāng)然包括那堆情書給你。」
「我全看過了!圭煊暾f。為什么席茹講的話讓她一團霧水!?
「那張紙上寫的『你』,其實就是你。我哥有預(yù)知的能力,根據(jù)他的說法,十年前他就看見你了,他愛了你十年。現(xiàn)在他會躺在醫(yī)院里,也是因為他『看見了』你會出車禍。
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為了讓你內(nèi)疚,只是覺得我哥付出這么多,如果不能得到你同等的回報,至少也該讓你知道,有個人曾經(jīng)用最無私的方式愛過你。我哥要將他在美國的全部資產(chǎn)轉(zhuǎn)到你名下,他這么做不單單是為了你,還有你們的孩子。
今天到醫(yī)院的黃顥巖是我哥的律師,依我哥的意思,一旦他陷入昏迷,就要將他所有資產(chǎn)全部移轉(zhuǎn)!
「他知道我懷孕了?」珈雨無法相信。
「他說他看見了!
「他居然看得見我們的孩子--」她以近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關(guān)于這點,席茹不再說什么,當(dāng)初她也這么質(zhì)疑過。
然而此刻她卻不禁要佩服起哥的執(zhí)著了,畢竟要如此執(zhí)著于一個人或者一段感情,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席茹停頓下來,打算給她一段時間,讓珈雨消化這堆難以消化的事實。
他愛她十年了嗎?他的愛足以讓他拿出自己的生命,甚至交出他的全部家產(chǎn)嗎?
所以他才說--他要的,是她的心!
他是說過他愛她、是說過總有一天他會證明他對她的愛,她沒想過,席杰所謂的證明,竟是這么徹底的方式、這么讓她心痛!
原來她在他眼里讀到的,真的是深情……
她怎么值得他付出這么深的愛?她甚至沒親口對他說過一聲「我愛你」。
熱淚霎時翻涌進珈雨的雙眼。
她能為席杰做些什么,在他為了她躺在醫(yī)院、給了她所有他能給予的之后,她能為他做什么?
「對不起,小茹,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了解,那我走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打電話給我!
席茹走后,珈雨走進書房翻找出前些日子讓她收進抽屜的那卷錄音帶,放進答錄機,按下?lián)芊沛I。
他的聲音就這么藉著機器傳出來--
我知道,對你來說我的舉動很瘋狂,連我都覺得自己瘋狂,每分每秒想的全是同一個人,這種感覺我從沒體會過。這就是愛情嗎?也許你可以給我答案。好想你。
又是我,答錄機應(yīng)該還沒壞吧!你怎么還沒回家?我多希望接電話的人是你,而不是冷冰冰的答錄機。
你知道「Tears in Heaven」這首歌嗎?Would you know my name,if I saw you in heaven?Would it be the same,if I saw you in heaven?……Would you help me stand,if I saw you in heaven?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你喜歡嗎?我第一次唱歌。
珈雨聽著他舒緩低柔的歌聲,終于克制不住哭了。
這卷錄音帶,自從兩星期前讓她收起來之后,就再也沒聽過了,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席杰的留言內(nèi)容。
她哭著,也任由機器繼續(xù)撥放他的留言。
如果人死后真有天堂,我希望我們能在天堂相逢,然后在永恒的時空里守著彼此。
有個無聊的問題是這么問的:要錢、要命還是要老婆?現(xiàn)階段我還沒老婆,你就暫時充當(dāng)老婆的那個選擇好了。如果有人拿著槍問我到底要選哪一個?我會毫不考慮貢獻出我的生命與財產(chǎn),只要你好好活著。我還是想你。
你相信命運嗎?你相信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為了要和另一個人相遇嗎?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正是我等待了許久的「另一個人」。
他的一字一句,敲進她心里,那留言里說的,不正是他今天為她做的?
如果說被愛是一種幸福,為何她的心此刻痛得讓她難受!
她寧可死的人是她啊!
珈雨終于不再壓抑地哭出了聲,她按下了停止鍵,無法再承受他聲音里的溫柔。
他愛了她十年,十年是多么漫長的日子。
他用等待了十年的感情,小心翼翼地對待她;而她,卻只當(dāng)他是昏了頭的花心分子!
如果不是席茹告訴她,她真的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可以這么「絕對」。
席杰甚至不懼死亡,只為了保護她。而他的保護,卻讓她可能失去當(dāng)面對他說聲「我愛你」的機會。
是啊,她愛他!可是這份愛,卻是席杰用生命逼她面對自己,才得來的事實。
這個不容置疑的事實,卻讓她痛苦難當(dāng),因為她很有可能隨時都會失去他!
***************
雷凱文打量著珈雨的眼神,沒有絲毫情緒,除了那兩潭深不見底的冰冷外。
加護病房外,兩個僵直對立的人,引來不少臆測的目光。特別是兩個人之中的那個男人,是個教女人舍不得移開目光的混血兒。
「你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在Rock 22你差點就要『強暴』我了,你不記得了嗎?」他笑道,眼里卻毫無笑意。
「對不起,沒印象。」珈雨回敬他的是同樣的冰冷。這種男人她見多了,自以為長得帥就了不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昨晚的休息,讓她恢復(fù)了精神。一早到醫(yī)院,她就強迫席茹與席媽媽回家休息。
到了中午,她看見雷凱文,因為她收集了關(guān)于他的剪報,自然認得出他,好心的先「認」了他,沒想到他回應(yīng)給她的居然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
「那你為什么叫住我?」雷凱文皺了眉,如果她能認出他,她就該記得那天晚上的事。他記得他給了另一個女孩他的名片,還破天荒的等了一整夜,卻沒等到另一個女孩的電話。
「我想你應(yīng)該是來找席杰的吧?」
「你是?」
「我是方珈雨!
「是你!那個讓杰尼暈頭轉(zhuǎn)向的女人!估讋P文打量她的目光直接而無禮,更夾雜著一份好奇。
「一樣是女人嘛!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也沒多其他女人什么,真不知道他愛上你什么!估讋P文說得直接。
「是跟其他女人沒多大不同,只不過你也找不到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圭煊瓴豢蜌獾幕刈,昨天黃顥巖的冷漠,她沒心情糾正他的態(tài)度。今天的雷凱文,可別希望她會假裝視若無睹。
「杰尼還沒死吧?」雷凱文單刀直入切進正題,他從來就不是個會浪費時間拐彎抹角的人。
「你這個人怎么一點禮貌也沒有?」
「我能站在這里心平氣和對你說話,沒指責(zé)你害我最好的朋友躺在醫(yī)院里,我覺得我已經(jīng)非常有禮貌了!顾谋砬槎嗔朔輫烂C。
雷凱文說得大言不慚,不過看著珈雨的眼光卻多了一抹興味。原來杰尼的女人,不是個沒大腦的漂亮娃娃。由她的應(yīng)對看來,她該是那種難纏的女人吧!難怪會把杰尼搞得這么慘。
「他還沒死,他的股份也還沒正式移轉(zhuǎn),你大可不必擔(dān)心貴公司的股價有劇烈波動的可能!
「你是在暗示,我對杰尼的友情比不上那堆白花花的股票嗎?」
雷凱文笑了,這次他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
原來杰尼的女人對商業(yè)市場也有些了解,市場是敏感的,一間公司的股票在一夕間大量移轉(zhuǎn),確實會引起外界的臆測,對于股價或多或少會有影響。
「沒錯。你的中文不錯,居然聽得懂我的弦外之音。」
「我有一半中國血統(tǒng),我母親是臺灣人!估讋P文臉上有著得意之情。
「你希望我說什么?你很厲害?」
「那倒不必,這早就是不爭的事實。我比較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么做?」
「你果然是為了那堆白花花的股票!
雷凱文一副是又怎么樣的表情,他可是準(zhǔn)備洗耳恭聽她的打算。
「你何不直接告訴我,你希望我怎么做?」面對雷凱文的無語,珈雨說。
果然是個聰明又識大體的女人。
「杰尼的狀況如何?」
提到席杰的狀況,珈雨顯露了明白的憂慮。
「醫(yī)生說現(xiàn)在是危險期,就算過了危險期,他也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雷凱文緊鎖了眉頭,仔細研究了珈雨臉上的憂郁,他相信她是真的關(guān)心杰尼。
「放心,他沒死在手術(shù)臺上,就表示他會活下去!
這算安慰嗎?珈雨疑惑地望著雷凱文的臉,但見他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真的是席杰的好朋友嗎?」
雷凱文給了珈雨一個嘲諷的笑,冷冷地說:「小女人,你該學(xué)著長大。真正的感情不是表現(xiàn)在臉上、不是用說的。杰尼沒教你這點嗎?他可是個很好的老師!
雷凱文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真摯,不過快得讓珈雨幾乎要以為她錯看了。
「不準(zhǔn)喊我小女人!瓜芤策@么喊她!
「是嗎?」雷凱文笑了笑!高^幾天杰尼要是沒醒過來,我會告訴你,我希望你怎么做,希望你到時候能配合。」
他早就準(zhǔn)備了兩全其美的解決方式,在杰尼告訴他,他準(zhǔn)備移轉(zhuǎn)股權(quán)的時候。只要杰尼沒死在手術(shù)臺上,他的兩全其美就能執(zhí)行。
說完,雷凱文沒在醫(yī)院多待一秒,甚至沒等到加護病房開放的探病時間、沒見席杰一面就離開了。
因為他已經(jīng)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了--杰尼還沒死!
他不是來看席杰嗎?珈雨一臉茫然地望著他急切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