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伶秀病體未愈,倚睡在床上;沈祖先專注地將宣紙鋪在竹桌上,一勾一勒地畫著丁素素優(yōu)美的神韻及一顰一笑,那是他魂?duì)繅艨M的女神。
「沈大哥——」
呂寧兒怯怯的走進(jìn)來,驚醒了沈伶秀,也讓沈祖先停下了畫筆。
「在作畫?」呂寧兒趨前一看,丁素素傳神的美麗容顏及高雅的氣質(zhì),使她臉上不覺掠過悵然感傷,但仍勉強(qiáng)展笑,羨慕的說:「丁小姐好美哦!」
「已經(jīng)畫了三天,總覺得不好。」他筆下丁素素的美是不容許有絲毫瑕疵的。
「送給丁小姐的?她知道一定會很感動的。」呂寧兒心頭絞痛,得等到幾時,他才愿意為她作幅畫?
「丁老爺不許我見素素,就算畫好了,也沒辦法送給她!股蜃嫦葌麘迅袊@。
「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闼。你忘了嗎?我和丁小姐是好朋友,丁老爺也很喜歡我!箙螌巸河X得自己悲哀的像是為別人燃燒的蠟燭。
「寧兒姊……」沈伶秀虛弱地勉強(qiáng)撐起身子。
「伶秀,你躺下歇著!箙螌巸黑s忙過去,猛地想起叫說:「我燉了些補(bǔ)品給你都忘了!顾悦院,慌張地進(jìn)廚房,說:「熱會兒就好了。」
「哥,人家寧兒姊對咱們這么好,你居然連個謝都不說!股蛄嫘汔凉帧
沈祖先忸怩,進(jìn)廚房不是,放下畫筆又不是,一副為難、不知所措的樣子。
「呆頭鵝,你的心里只有丁素素!股蛄嫘悴黄降钠沧臁
廚房內(nèi)突然傳來砸鍋摔碗的哐哪聲,兄妹驚得忙奔進(jìn),只見一鍋熱騰騰的補(bǔ)品已濺灑滿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呂寧兒羞愧的想哭,向來做事俐落的她,總是在有沈祖先的時候,變得緊張,笨手笨腳。
「沒關(guān)系,收拾收拾就行了。」沈伶秀安慰。
沒人怪罪,但她自責(zé)地飲泣。
「哥,安慰安慰人家嘛!」沈伶秀暗示沈祖先。
「我……我怎么安慰?」沈祖先笨拙無措。
「就說些好聽的話嘛!」沈伶秀勉強(qiáng)打起精神,收拾殘局,并硬將沈祖先及呂寧兒推出廚房。
呂寧兒自責(zé)哽咽,沈祖先慌得不知所措,氣氛就這么無言的尷尬僵持著,急得沈伶秀在廚房里對大哥沈祖先猛使眼色。
他笨拙地撕下竹桌上,畫有丁素素未完成的宣紙一角,遞給她。
「把眼淚擦了,你……你是知道的,女孩子……一哭,我就緊張的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沈祖先怯怯地說。
呂寧兒以宣紙拭淚,她不會還他,她要好好珍惜收藏。
「是我不好,總是這樣笨手笨腳的。」呂寧兒自責(zé),淚眼里笑得尷尬。
「以后小心點(diǎn)就是了。」
呂寧兒埋怨,難道他不會說些更體貼的話?難道他不知道她的手被燙得紅腫疼痛嗎?她咬牙忍住手背被燙傷的疼痛。
「替你們添了這些麻煩,實(shí)在很抱歉,不打攪你們,我走了。」呂寧兒怨慰離去,她多么希望沈祖先能留住她,可惜她只有失望了。
沈伶秀急忙追出時,呂寧兒已離去。
「哥,你就這樣讓寧兒姊走了?」沈伶秀不悅的責(zé)怪他。
「是她自己說要走的嘛!」沈祖先愣愣地說。
「你還以為她真的是拿補(bǔ)品來給我的啊!」沈伶秀氣得冒煙。
「她拿來的不是補(bǔ)品嗎?」
「算了,我還是回去睡覺,免得讓你氣得病情更加嚴(yán)重!股蛄嫘銡饧睌牡奶苫卮采,不悅的咕噥:「要是素素,看你舍得那么容易讓她走嗎?」
「糟了,我怎么會撕了畫素素的那張宣紙!股蜃嫦润@叫。
「寧兒姊的淚水就抵不過素素的那張畫紙?」沈伶秀氣惱的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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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寧兒落寞地回到客棧,父親呂逢雨還來不及感嘆,便見她手背紅腫得厲害;雷震急忙端了一盆水讓她浸泡,呂逢雨也連忙為她敷上祖?zhèn)髅胤讲菟,果然立即見效,紅腫逐漸消褪。
樓下慌忙的緊張,吵醒了正在樓梯口作春秋大夢的沈雪子。
「怎么了?」她緊張的沖下樓。
「弄了個補(bǔ)品給姓沈那書生的妹子補(bǔ)身體,就搞了這副德行回來羅!」雷震感嘆說。
「都怪我不好,總是笨手笨腳做不好一件事。」呂寧兒自責(zé)得泫然欲泣。
「不是你做不好事,而是你太在乎他了,你在乎在他面前做錯事,才會這樣患得患失!估渍鹬毖。
「喂!你這是在安慰人嗎?沒瞧見人家已經(jīng)夠傷心了!股蜓┳恿R道。
呂逢雨心疼,一個大男人,身為父親,卻總是不知該如何安慰傷心的女兒。
「你行,那你來!」雷震雙手一攤,一副落得輕松地交給沈雪子。
沈雪子直瞧著兩個大男人,雷震會意,將憂心的呂逢雨勸進(jìn)去。
「瞧你傷成這樣,那個書呆子就這么讓你回來?」沈雪子不平地問,她也不見得懂得勸人。
呂寧兒戚然的說:「他不知道我燙傷了!
「搞什么嘛!人家好心好意端補(bǔ)品去探望他老妹的病,居然麻痹的連人家受了傷都不知道!股蜓┳託鈵澜腥拢骸改奶旖涛矣錾狭,一定給他顏色瞧瞧!
「是我故意不讓他知道的,我怕他會自責(zé)……擔(dān)心!固拱渍f,呂寧兒懷疑他是否會擔(dān)心。
「你為他默默做這一切,難道不值得他為你付出一些擔(dān)心嗎?」
「我……我只是為了去探伶秀的病,并不是為他而去的!箙螌巸航忉尅
「哼,你是不當(dāng)我是女孩子,還是當(dāng)我是三歲的小孩子?你那心眼,大概也只有姓沈的那書呆子、呆頭鵝看不出來而已。」沈雪子又不悅的嘀咕:「我們認(rèn)識不過幾天,我便看得是一清二楚,就不明白他是裝儍,還是真的是個呆頭鵝。」
呂寧兒沉默半晌,戚然笑問:「雪子,你真的沒有真正喜歡上一個人?」
沈雪子思量半晌說:「喜歡的帥哥很多,但真正談得上愛的沒有!估渍鹬荒芰腥脒算喜歡的邊緣名單中。
「那這種感覺你是不會懂的。」呂寧兒酸楚的說:「當(dāng)你喜歡上一個人后,他的人,他的所有一切,會自然地占據(jù)你全部的生活,你不會去在乎回報,只希望能竭盡付出,來證明你和他的距離是那么的接近,雖然不實(shí)在,但卻是一種滿足。你可以說是彌補(bǔ)失落的自我陶醉,但你就是愿意付出!
沈雪子動容不語。她可以感受出一份毫無保留的真愛,那么賺人眼淚地呈現(xiàn)在她面前,雖然傻得可憐,傻得叫屈,但卻是那么珍貴、那么令人敬佩!
「當(dāng)你心里真正活著一個人時,已經(jīng)無法再將那份心去關(guān)懷、注意在你身邊經(jīng)過的人,所以,我能體會沈公子的心情!箙螌巸盒闹薪g痛,卻不能不強(qiáng)迫自己給予最大的體諒與寬容。
「如同你心底只有沈公子,愿意為他犧牲一切,可是姓沈的那家伙心里只有丁家千金,所以對你的付出完全視若無睹?在他的眼里只有丁家千金才是真正活在他心中?」沈雪子實(shí)在無法認(rèn)同這論點(diǎn)。
呂寧兒黯然,顯然這些全是她不得不接受的殘酷事實(shí)。
「這算哪門子的歪理!?」沈雪子忿然不平,又說:「我搞不懂你們這年代是怎么談戀愛的,既然明知如此,又何必再為那書呆子做這些傻事?瞧他一副窮酸的落魄、潦倒樣,憑你美麗的容貌想勾搭……說勾搭太難聽了,想要找個像樣的公子哥還怕沒有嗎?」
呂寧兒笑得悲哀、無奈,愛慕的人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你……你認(rèn)為雷震這家伙如何?」沈雪子開玩笑的說。
呂寧兒蹙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這家伙雖然年紀(jì)大了些,又自傲,但人長得俊帥、瀟灑,而且手腳又俐落,都快成了你爹少不了的助手,所以,我認(rèn)為……」沈雪子那怪異的神情,肯定打著餿主意。
「所以,你認(rèn)為……」呂寧兒心頭忐忑。
「我們那兒有句話說,當(dāng)失去一段感情后,最有效且最快速的療傷辦法,就是去尋找另一段感情,所以,我不妨建議你考慮考慮雷震!固炷!怎么替未來的老公作起媒來了?沈雪子莫名嚇了一跳。
「雪子,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呂寧兒著實(shí)嚇一跳。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她嬌俏的笑著,又說:「雖然雷震這家伙可以找出一籮筐的缺點(diǎn),但也算是個不賴的男人,你爹還想收他這個女婿吔!」
「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呂寧兒曾聽父親如此說過。
「哈!我和他什么都不是,我才十九歲吔!怎么可能會嫁給那個老男人?我還想多玩幾年,才不像你們,那么早就在感情的痛苦漩渦里打轉(zhuǎn)!
呂寧兒羨慕的含笑,沈雪子這丫頭永遠(yuǎn)讓人感覺充滿青春朝氣,及揮霍無盡的活力,樂觀、開朗、無憂無慮。
「感情是件很玄妙的事情,不是你想給誰就能給誰的,雷大哥是個好大哥,我很希望有這樣的一位大哥,但是……我實(shí)在沒辦法……」呂寧兒歉然。
「開你玩笑的啦!真要你嫁給他,我還要替你擔(dān)心哩!」沈雪子故作輕松的笑著,又問:「你打算就這么繼續(xù)耗下去?」
「我不知道。」她茫然,「但不管他心里喜歡的是誰,我還是沒辦法不去關(guān)心他!
唉!感情世界里最苦的,就是像她這般癡儍女子了,明知結(jié)果是必然的痛苦,還如此甘之如飴。
這世上有這般魅力的男子,教沈雪子甘心干出這般儍事嗎?
雷震!?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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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子撐著下巴,出神地想著呂寧兒的事,雷震又門不敲地進(jìn)來,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實(shí)在令她極為不快。
「寧兒心情好點(diǎn)了沒?」雷震先開口,免得那丫頭又發(fā)飆窮嚷他冒失不尊重她。
「也許吧!」沈雪子一臉苦腦,困惑地問:「為情所困的人真那么痛苦嗎?」
「等幾年后,你愛上我,就知道這種感覺了。」雷震笑說。
「人家跟你談?wù)?jīng)事,別老對我嘻皮笑臉的行不行?」沈雪子嗔罵。
雷震干咳一聲,故作認(rèn)真的說:「愛情本來就是件可以將人折磨得消瘦的事情,就算是兩情相悅,也總希望時時刻刻能見到對方,一刻不見便若有所思,茶不思,飯不想。那單相思更是痛苦,明知所愛的人心中另有他人,依然愛的死心塌地,你可以說他傻,但卻傻得令人佩服;誰也不愿陷于這明知沒有結(jié)果的痛苦,只是一旦陷進(jìn)去便無法自拔,沒有人幫得了他,只能任憑沉淪。」
「可是……這不是很悲哀嗎?像寧兒姊這么癡情的好人,老天爺不應(yīng)該這么對她的。」沈雪子抱不平。
「在愛情的世界里,只有傻子,還有幸與不幸,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估渍鸶袀恼f:「在我們外人看來,也許老天爺對寧兒真的很不公平,但對寧兒本人而言或許不這么想,或許她認(rèn)為只要能對那書生付出些什么,就是一種滿足,一種她能從那書生那里得到愛情的美麗幻想。」
「寧兒姊就是有這么呆的美麗幻想,但畢竟那只是幻想,是不實(shí)際的憧憬,到頭終歸要面對殘酷的事實(shí)嘛!」在她想來,幻想是易碎,隨時將成泡影的。
「你能喚醒她嗎?如果不能,那又何必成為打破她幻想的殺手?她或許已經(jīng)知道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所以,只想捉住此時每一刻能捉住的美麗幻想,就像是作一場好夢,何不讓她這場美夢繼續(xù)作下去?提早打醒她的美夢,不也是個殘酷的事嗎?」
「可是,不早點(diǎn)打醒她,時間拖得愈久,對她將是更加痛苦!
「你敢確定寧兒這份感情只是一場夢嗎?」雷震沉吟半晌,大膽的解釋說:「你想,寧兒的感情問題,是否就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
「你是說?」沈雪子愕然,不解其意。
「做個大膽假設(shè),那書生和寧兒本該有情人終成眷屬,也就是說,他們是你大小姐的祖先,只因時空錯亂,使得他們無法結(jié)合,造成你在二十一世紀(jì)消失的原因。」雷震接著又說:「雖然毫無根據(jù),但你想,我們進(jìn)了東漢便遇上寧兒,住進(jìn)他們的客棧,又遇上這感情問題,如果你解釋為巧合,敏銳的第六感卻讓我寧愿相信,他們的感情問題就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就是為他們而來的!估渍饛(qiáng)而有力的措詞,似在強(qiáng)迫沈雪子相信這玄奧的推論。
「你是說,如果姓沈的那書生真是我祖先,原本他應(yīng)該是娶寧兒姊的;但如果他沒娶寧兒姊的話,就不可能有以后的我?」沈雪子心驚。
「我們必須再做更進(jìn)一步的求證!
「怎么求證?帶他們回二十一世紀(jì)?還是回去查我家的家譜?這么久的年代,怎么查起?」
「水晶鐲子!如果他們手中各有水晶鐲子的話,必然是你的祖先,因?yàn)閾碛兴цC子,必能結(jié)合!
沈雪子斜著頭,思量了許久,問:「愛情真的可以讓人不顧一切,愿意為所愛的人做任何犧牲,不求任何回報,甚至明知那是結(jié)局渺茫的愛情?」
「這就是愛情感人的地方,令人癡,令人傻,令人莫名的患得患失,那是因?yàn)樵诤酢⒄湎矍。愛情是所有感情里最美麗、最引人遐思的,?dāng)愛情找上門時,生命將變得有光彩,所有為愛情做的事,都變得有意義,你不會在乎回報,因?yàn)橛捎诤玫母冻,而讓自己心愛的人不再煩惱、憂愁,這份付出在心里便是得到滿足的回報。」
「哼!我絕不可能會是那種笨女人的!股蜓┳幼孕诺谋硎。
「一旦卷進(jìn)愛情漩渦里的癡情男女,沒有一個會是聰明的!估渍鹦φf。
「就算笨,我也不會因?yàn)槟愣。」沈雪子(jì)舌痢?br />
「你會的!估渍鸷V定。
「如果水晶鐲子是系住兩人的姻緣的話,那好,惹火了我,就將手上那只鐲子送給丑不啦嘰的八十歲老太婆,到時,我肯定包一份厚厚的大禮給你!股蜓┳诱{(diào)皮的說。
「你舍不得的!」
哈!哪天她就真的拿他的婚姻開個玩笑,看她舍不舍得,讓他瞧瞧她刁鉆、戲弄的厲害。
樓下傳來的嘈雜聲,讓他們忙不迭地奔下樓。沒有酒客,只見吳作良存心找碴,和幾名跟班小嘍羅,圍著調(diào)戲呂寧兒,急得呂逢雨不知所措的忙求饒。
「又是這幫下流惡棍!」沈雪子忿然下樓。
「你認(rèn)識他們?」雷震訝然。
「就是強(qiáng)索書生保護(hù)費(fèi)的那群地痞流氓!股蜓┳託鈵赖挠锨,拉開一名嘍羅,護(hù)住驚慌的呂寧兒,悍然瞠視吳作良。
雷震倚在樓梯口,一副事不關(guān)己地笑著,想瞧瞧這丫頭如何仗義擺平這碼事。
「果然有膽識,我還以為你躲進(jìn)耗子洞了!股匣爻粤丝囝^,吳作良顯然已不當(dāng)她是不屑一顧的黃毛丫頭了。
「寃有頭,債有主,有事就沖著我來,欺侮善良的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漢。」沈雪子氣焰過人。
雷震訝然,想拍手叫好,她果然驃悍得嚇人。
盡管吳作良是有備而來,但仍有些顧慮,他從沒見過如此潑辣的野丫頭。
「這兒是客棧,進(jìn)來的客倌不是飲酒、喝茶、吃飯,就是住店,如果你們?nèi)皇堑脑,最好滾出去,咱們這兒不歡迎找碴的雜碎。」
「爽快!」吳作良一副「英雄惜英雄」似的,吆喝兄弟落座,說:「咱們不是雜碎,當(dāng)然不找碴,爺們今兒個就是來喝酒的。」
「付得起銀兩的自然是爺,咱們客棧開門求的是財,爺兒要酒要菜,盡管痛快!」沈雪子一副江湖口氣。
雷震及呂家父女當(dāng)下愣住。這丫頭還真是有板有限,滿像那么回事哩!
兄弟一伙約莫六、七人,分坐兩桌,毫不客氣地點(diǎn)了滿桌酒菜及上好陳酒,縱情地飲酒作樂,好似將此當(dāng)作妓院、酒樓般,嚇得幾批上門的酒客急忙抽腿轉(zhuǎn)身離去。
呂逢雨只得無奈的在柜臺內(nèi)發(fā)愁干瞪眼,但求這群兇神惡煞酒后別鬧事就謝天謝地了!
「以后要對你另眼相看了,有大姊頭的味道,佩服!佩服!不過,我更有興趣想看你這大姐頭怎么請走這群死賴著的兇神!估渍鹦。
沈雪子沒好氣地踹他一腳,袖手旁觀倒也算了,居然還奚落消遣她。
坦白說,她真愁不知該如何打發(fā)這群來者不善,死皮賴臉的兇神。
吳作良藉酒裝瘋,大呼小叫的指名要沈雪子送一壇上好女兒紅來。
「去吧!酒廊公主!」雷震笑侃。
沈雪子不悅地瞪他一眼,嘴邊抱怨的直嘀咕地抱了一壇女兒紅,沒好氣地重重朝吳作良面前放下。
「喲!這妞生氣了!?瞧!這生氣的俏模樣挺迷人的!箙亲髁忌焓钟p薄,沈雪子閃身躲過。
想藉酒裝瘋吃她這嫩豆腐!?功夫還差得遠(yuǎn)哩!要她從二十一世紀(jì)跑來這兒當(dāng)陪酒公關(guān),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吔!別走!」吳作良拉住不悅想走的沈雪子,說:「爺們今兒是見你長得俏又有膽識,看你面子不砸場,又捧你場子,怎么說你也該陪爺們痛快喝幾杯!
「想要姑娘我陪你喝酒嗎?」沈雪子露出不善的笑意。
「醇酒少了美人,豈不是件憾事嗎?」吳作良醉語。
「嘿!嘿!要本姑娘陪酒?成!我怎能折煞你的美意,害了諸位大爺?shù)木婆d,本姑娘就陪你喝個痛快!股蜓┳铀斓乇鹁茐,打開壇蓋。
甭說呂家父女瞠目結(jié)舌,雷震也一副大開眼界地瞪大眼珠子,這會是他未來的老婆沈雪子嗎?
沈雪子的豪爽,引起一幫兄弟的吆喝叫好。沒想,這丫頭真將命給豁出去了,跳上桌子,倒栽壇口,將滿滿一壇女兒紅淋滿吳作良全身。
這「酒浴」洗得吳作良狼狽,血脈僨張,且怔愕了所有人。
唯有雷震幾乎要拍手叫好,這才是他的好雪子。
「吳大爺,這酒浴是小女子特別招待的,別人可是沒有的哩!」沈雪子還故作俏皮地挑釁。
「將這家客棧給我砸了!」吳作良勃然大怒。
幾名嘍羅應(yīng)聲翻桌,正想大肆搗毀時,雷震縱身跳出,制伏兩名嘍羅。
「迎賓客棧豈是你們這幫無賴撒野的地方,不想缺胳臂斷腿的話,最好馬上給我滾出去!」雷震嚴(yán)厲警告。
喲!看不出這老男人也有兩把刷子,沈雪子訝然。
「哪個道上的?敢管大爺?shù)拈e事?」吳作良有些驚怯。
「我不知道在益州,哪個道才算響亮,搬得上臺面!不過,一旦動了我老婆,就算第一大幫派,照樣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估渍鸢l(fā)覺自己倒像是武俠小說里救美的英雄。
赫!誰是你老婆來著?待會再找你算帳!不過,沈雪子還真不得不感激他挺身而出為她撐住場面。
「你想唬誰?在益州,我吳作良橫著走都沒人敢說話,就憑你這小角色,也敢在我面前囂張?」吳作良不屑。
「那大概你還沒嘗過爬著出去的滋味,今天就讓你嘗嘗哭爹喊娘,滿地找牙,爬著出去的滋味!
雷震話甫落,先發(fā)制人,一套干凈俐落、行云流水般的空手道漂亮拳路,打得那幫惡棍狼狽不堪,跪地求饒。
「這是哪家拳法?」吳作良叫痛。
「怎么這樣就昏了,不是告訴過你這是空手道嗎?上回在畫攤你白挨了?」沈雪子得意不已,這場漂亮的架,她可也使了些力。
「以后,別讓我再見你們進(jìn)迎賓客棧!估渍鹁。
「還有那個畫攤,要讓我知道你們再找他的麻煩,即使掀了整個益州郡城我都會將你揪出來!股蜓┳友a(bǔ)上話。
吳作良這幫惡棍,哪敢說個不字,果真讓沈雪子戲弄得如狗似的爬出客棧。
「雷震,沒想到你也有兩下子吔!」這可是沈雪子第一次對他的激賞。
「沒兩下子,以后怎么馴服你這難纏的野丫頭。」
「喲!跩起來了!股蜓┳記]好氣的說:「剛才干嘛說我是你老婆?咱們八字還沒一撇哩!」
呂家父女滿心感激,卻仍憂心吳作良那幫惡徒?jīng)]那么輕易死心,恐再尋上門。
「呂老爹,你放心,有雪子撐著,他們不敢再找上門的!估渍鹫Z帶調(diào)侃。
「謝謝你看得起哦!」沈雪子沒好臉色地瞥他一眼。
不消一盅茶的光景,灰頭土臉的吳作良突然帶了那票狐群狗黨沖進(jìn)客棧,嚇得呂寧兒花容失色,呂逢雨全身打顫。
「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剛才吃的苦頭還不夠嗎?」沈雪子訝然,他們居然還有膽子找上門?
突然,吳作良領(lǐng)了一幫人,二話不說咚地跪了下來,教沈雪子及雷震嚇了一跳。
「求兩位大俠收我們?yōu)橥桨!」吳作良磕頭哀求。
兩人傻眼,愣了半晌,禁不住噗哧一笑!
天底下居然有這碼事?居然從二十一世紀(jì)跑到漢朝開堂授課,搞起武館來了。
真要收了這些徒子徒孫,豈不成了空手道及柔道的開山始祖了,那時空不亂了才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