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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紅顏 第五章

  陸羽心靜靜地坐在梳妝鏡前,讓婢女為她梳頭。  

  在島上的日子里,她向來習(xí)慣自己打理儀容,但今日她必須裝扮得嬌媚,才能達(dá)到魅惑歐陽鴻的任務(wù),由於她淡雅慣了,宇文雋怕她素凈的模樣會(huì)引不起歐陽鴻的興趣,才要婢女為她裝扮。  

  事實(shí)上,沒有人知道宇文雋的心里其實(shí)是希望在華服濃粉的掩飾下,能遮去陸羽心的天仙姿顏,讓歐陽鴻看不上她。  

  「少主,姑娘打扮好了!规九τ卣f,她這輩子伯是沒見過這般標(biāo)致的芙人兒。  

  宇文雋回神一瞧,呼吸差點(diǎn)停頓,一旁的于南則是訝異地睜大雙眼,就連一向冷靜的于飛,都難掩驚艷神色。  

  谷紅櫻嫉妒得恨不得撕裂她無雙的美顏。  

  上身著正紅縷金云緞褙襖,下身一襲月白綾裙,足蹬一雙雪色鳳頭弓鞋,絕艷玉顏上,蛾眉淡掃,柔唇上困脂輕點(diǎn),瑩瑩翦眸似要滴出水來。  

  宇文雋不禁惱恨起自己,他一直以為紅色俗氣,所以才會(huì)挑上這件衣裳,沒想到它反倒襯映出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這俗氣的紅,硬是襯托出她的出塵絕美。  

  「少主您瞧,世上只怕沒有人比姑娘更美的了!  

  不知情的侍女欣喜地展示她的成果,輕攏了攏陸羽心如云的青絲,滿意地看著它直瀉而下。  

  「換掉它!」宇文雋異常陰沉郁怒地低吼。  

  「雋哥……」  

  陸羽心被他這聲怒吼嚇著,蓮步輕栘至他身邊,腰際的玉佩,在她移動(dòng)時(shí)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為什么要換掉?陸姑娘這身裝扮多美,瞧!她比我還適合紅呢!」谷紅櫻唇邊噙著一絲冷笑道。  

  「是啊,少主,陸姑娘這樣,肯定能迷倒歐陽鴻的!褂谀腺潎@的附議。  

  他雖然知道宇文家和陸家的恩怨,也知道宇文雋要對(duì)陸羽心復(fù)仇,可是他并不知道,這回誘捉歐陽鴻,正是對(duì)陸羽心的致命一擊。  

  宇文雋默然不語。  

  于南說的沒錯(cuò),羽兒這身打扮,絕對(duì)可以迷倒性好漁色的歐陽鴻,而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嗎?  

  早在他改變主意救起陸羽心時(shí),就決定要先得到她的心,再狠狠的踩碎它,不是嗎?  

  父母、家人慘死的回憶不斷涌現(xiàn),使他的眼神更加陰狠,復(fù)仇的狂火燃盡了對(duì)陸羽心的愛。  

  「雋哥,你怎么了?我這樣不好嗎?」陸羽心純?nèi)恍湃蔚难垌背蛑?nbsp; 

  宇文雋的眼瞳倏地冰冷,可嘴角猶帶著親昵的笑,嗓音輕柔如水。  

  「不,就是因?yàn)槟氵@樣太迷人了,所以我恨不得把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瞧見你。」  

  他托起陸羽心的下頷,看著她桃紅的粉頰。  

  陸羽心清亮的眸定定地凝望著他俊朗的臉,似乎想把他的容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版上。  

  「少主,時(shí)間差不多了!褂陲w在一旁提醒。  

  宇文雋聞言,心陡然一緊。  

  「雋哥!龟懹鹦膹男淅锬贸鲎暇в耵!柑嫖也迳虾脝?」  

  宇文雋送過她許多珍貴的首飾,陸羽心卻只偏愛這只玉簪,她的發(fā)上也一直只有它,不為別的,就只因?yàn)樗怯钗碾h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宇文雋微微一愣,心頭莫名煩躁。  

  「當(dāng)然沒問題。」就當(dāng)是對(duì)她最後的溫柔吧。  

  厚實(shí)的大手從她纖白的手中接過玉簪,動(dòng)作輕柔地將它斜插入她云積似的發(fā)中。  

  「紅櫻!」  

  「是!」  

  谷紅櫻托著盤子走向宇文雋,盤中放著一瓶白色瓷瓶,還有一把鑲著紅色寶石的短刀。  

  宇文雋拿起瓷瓶,遞給陸羽心。  

  「這里邊裝的是軟香粉,只要?dú)W陽鴻三異近你,你就把它撤向他,藥一發(fā)作,他便會(huì)全身松軟無力。」  

  陸羽心小心地接過瓶子,將它塞進(jìn)腰問。  

  「這是我命人替你打造的短刀,萬一事情生變,你也好自衛(wèi)。」  

  細(xì)嫩的手掌一接觸到刀柄,那冷冽的觸感直凜心頭,讓陸羽心不由地一顫。  

  她默默祈禱,希望自己永遠(yuǎn)不需要用到這把刀,但仍將它收進(jìn)寬袖里。  

  ******

  宇文雋一身郁藍(lán)云錦長衫走進(jìn)晚對(duì)亭,總是披散著的發(fā)整齊地束起,有別於他以往的不羈和狂野,恁地斯文儒雅。  

  歐陽鴻早就一臉不耐煩地在亭里踱步,黑光則是戒慎地跟在一旁。  

  「歐陽少主,讓你久等了!  

  宇文雋優(yōu)閑坐上石椅,銅骨羽扇一比,身後跟進(jìn)的二名青衣侍女,立刻在石桌上擺上香氣逼人的上好龍井茶。  

  歐陽鴻見他如此無視自己存在,逕自捧茶品香,一把怒火直沖心口。  

  「哼!宇文雋,我應(yīng)你之邀來狂囂島三天了,你不但沒還我白日寶劍,還對(duì)本少主不理不睬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歐陽鴻氣不過,拍桌大聲罵道。  

  他原本驕傲的以為,以他們正劍山莊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hào),狂囂島主也該懼怕三分,禮貌萬分的奉上家傳寶劍,沒料到會(huì)受到這般待遇。  

  「歐陽少主切勿動(dòng)氣,先請(qǐng)坐下吧!褂钗碾h莞爾一笑,絲毫不介意他的狂吼。  

  「哼!」歐陽鴻莫可奈何地坐下。  

  宇文雋滿懷歉疚地說:「盜劍之事,確實(shí)是我?guī)熋貌粚?duì),她生性頑皮,初出江湖聽聞白日寶劍是把世上難尋的絕世好劍,好奇心一起,才會(huì)闖下大禍,事後才知事態(tài)嚴(yán)重地跑回狂囂島!  

  「久聞?wù)齽ι角f乃天下第一莊,早想見見歐陽少主,正好藉此難得機(jī)會(huì),邀少主至狂囂島一游!  

  「席話把歐陽鴻捧上了天,讓向來自大的他不免飄飄然起來。  

  「是嗎?」  

  「是啊,下過我?guī)熋眉热环噶隋e(cuò),就得依規(guī)處罰她才行!  

  「不用了,不用了!我歐陽鴻也不是氣度狹小之輩,就饒過她吧!顾桓贝笕舜罅康臉幼印  

  「既然歐陽少主說情,那就饒過了,紅櫻,還不快向歐陽少主道謝!  

  「不用了,不……」  

  一身紅衣,艷光逼人的美人緩緩走進(jìn)晚對(duì)亭,歐陽鴻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謝謝歐陽少主的寬宏大量,紅櫻感激不盡!  

  這就是那天盜他寶劍的女賊嗎?  

  這么嬌滴滴的大美人,功夫居然如此了得!  

  「下去吧!  

  宇文雋唇畔揚(yáng)起訕笑,對(duì)歐陽鴻的反應(yīng)全看在眼底。  

  歐陽鴻依依不舍地看著紅服美人離去。  

  「宇文兄真是好艷福,紅櫻師妹這般艷色可是人間難得啊!  

  「好說!要比起紅櫻,我前些日子救下的羽兒才算是人間絕色。」  

  「什么?還有比令師妹更美的姑娘嗎?」歐陽鴻瞪大眼問。  

  哼!魚兒上鉤了。  

  宇文雋詭譎一笑,「當(dāng)然,日前我行經(jīng)一座山莊,碰巧在一棟著火的書閣救了羽兒,這羽兒才是所謂玉肌丹唇的美女!  

  歐陽鴻一聽見著火的書閣,隨即臉色一變,眼光閃爍不定。  

  「聽宇文兄這么一說,我實(shí)在好奇,可否請(qǐng)羽兒姑娘出來一見?」  

  「歐陽少主想見羽兒?」  

  「有困難嗎?」  

  「這倒不是!」宇文雋一臉舍不得。「不瞞歐陽少主,紅櫻這回闖下滔天大禍,我這做師兄的當(dāng)然也有責(zé)任,可我小小狂囂島又沒什么能補(bǔ)償歐陽少主,不如……咱們來結(jié)個(gè)秦晉之好如何?」  

  「秦晉之好?你的意思是……」歐陽鴻一臉狐疑。  

  「那羽兒的的確確是個(gè)美人兒,我還真有些不舍得,可我更不舍得紅櫻離開我,不如就把羽兒送給你,如何?」  

  「你要把她送給我?」歐陽鴻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問。  

  先不管宇文雋口中的羽兒到底是不是陸羽心,光是看宇文雋那副難割舍的模樣,色心已起的歐陽鴻早就心癢癢了。  

  宇文雋點(diǎn)點(diǎn)頭,他一臉的平靜,唇邊還掛著笑,可是眼眸卻冷冽無比。  

  他將歐陽鴻當(dāng)成一只垂死的老鼠耍弄,先讓他嘗點(diǎn)甜頭之後,再狠狠地撕了他。  

  「歐陽少主不愿意?」他斜挑起眉詢問。  

  「愿意!當(dāng)然愿意!」歐陽鴻直點(diǎn)頭。  

  「那么擇日不如撞日,我早命人替羽兒裝扮好了,她此刻正在如云閣等你呢!  

  「于飛,領(lǐng)歐陽少主去見羽兒吧!箲蚓涂炻淠涣恕  

  「是!」  

  ******

  陸羽心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手指顫抖地揪扯著絹帕,翦瞳中凈是懼怕的神色。  

  不會(huì)有事的,雋哥不是為她打了把短劍,只要她適時(shí)散出軟香粉,就不會(huì)有事了。  

  陸羽心伸進(jìn)袖中,輕觸短刀,冰涼的感覺讓她獲得短暫的安心。  

  門開啟,又合上。  

  陸羽心沒有勇氣抬頭,她目光僵直地瞪著一雙鑲鞋緩緩向她靠近。  

  「哈哈……果真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  

  歐陽鴻囂張放肆的笑聲,驚得陸羽心慌忙拾起頭。  

  他眼中的獸性光芒和色欲,讓陸羽心驚疑。  

  歐陽鴻認(rèn)得她?  

  怎么可能!她雖然在落葉山莊見過他一面,可那時(shí)她覆著面呀!  

  歐陽鴻看出她的訝異,桀黠的笑意迅速在他的嘴角展開。  

  「你以為蒙上面紗,我就認(rèn)不出你了嗎?陸羽心,你那雙水靈的眼睛,是怎么掩飾也掩飾下了的!  

  陸羽心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咬住下唇,被視破身分也無妨,她有軟香粉……  

  「說!劍譜在哪?」歐陽鴻舉步向前。  

  「你別再過來!」  

  她攫緊腰間的小瓷瓶,情緒在歐陽鴻靠近她時(shí)崩潰。  

  早該知道自己沒想像中堅(jiān)強(qiáng),不該答應(yīng)雋哥這件事的,她根本不能忍受雋哥之外的男人接近她。  

  「你下說也沒關(guān)系,宇文雋那個(gè)大傻蛋不知道你擁有盤天劍譜,已經(jīng)把你送給了我,我們有的是時(shí)間!  

  在落葉山莊見到陸羽心時(shí),雖然隔著一層面紗,他依然知道面紗下是一張絕倫的容貌,今日見到她真實(shí)的面容,更是讓他欲火焚身。  

  「別過來!」  

  陸羽心在歐陽鴻撲過來時(shí),將手中的的香粉灑向他。  

  歐陽鴻早有防備,俐落地一個(gè)轉(zhuǎn)身,躲過了香粉。  

  「小美人,你是太緊張,還是欲迎還羞呀,居然向我撒這女人用的香粉?」  

  陸羽心聞言,不禁花容失色。  

  「你……你在胡說什么?」  

  在隔壁廂房的宇文雋也皺起朗眉,冷峻的眼眸詢問似地看向谷紅櫻,後者只是低斂秀眉不語,顯然是默認(rèn)了是她把軟香粉掉了包。  

  宇文雋握緊雙拳,瞇起眼,眸光倏地轉(zhuǎn)冷。  

  不管軟香粉是真是假,讓陸羽心嘗到被背叛的滋味,下也是他預(yù)定折磨她的方式嗎?  

  在另一端,歐陽鴻笑得淫邪,邊扯開衣襟邊靠近陸羽心。  

  「不要過來!她尖聲大叫,哆嗦的身子直往床里面縮。  

  「反正你在狂囂島那么久了,一定不再是什么黃花大閨女的,就別再裝什么貞婦烈女的樣子了!」  

  陸羽心躍下床想要逃走,卻被他長臂一伸撈了回來,粗暴至極地將她壓制在床上。  

  「不——住手!」她拼命地揪住衣襟,另一手則奮力阻止歐陽鴻撕扯她的衣衫。  

  「別碰我!雋哥,雋哥救我!」她淚流滿面,死命地掙扎。  

  但不論她如何奮力的抵抗,都無法阻止一只色性大發(fā)的野獸。  

  「你以為宇文雋會(huì)來救你嗎?少作夢了,乖乖的獻(xiàn)身吧!」歐陽鴻用力抓扯她烏黑的長發(fā),逼迫她抬起頭正視他。  

  陸羽心痛得悶哼出聲,趁著歐陽鴻分心的同時(shí),用盡全力往他的下襠猛一踹。  

  「啊——你這臭婊子!」  

  他痛得彎起腰,也同時(shí)松開了揪扯她長發(fā)的手。  

  陸羽心趁這空檔,手顫抖地伸進(jìn)衣袖之中,拿出那把鑲有紅寶石的短刀。  

  「你別再過來了,否則我……」她反手抽掉刀鞘,原本繃緊的心在這一刻碎成片片。  

  歐陽鴻倏地拍掉她手中的刀,說足刀還不如說是刀柄。  

  他狠狠地賞了她兩個(gè)巴掌,力道之大讓陸羽心整個(gè)人摔到床下去。  

  「賤娘們!想讓本少主絕子絕孫,看我怎么整治你!」他跟著下床,抓起她便往床上一丟,絲毫沒有一點(diǎn)憐香惜玉。  

  陸羽心再也沒有力氣反抗,她的腦中呈現(xiàn)一片空白,任由歐陽鴻粗暴地扯開她的外衣,她的心已隨著那把沒有刀鋒的短劍死去。  

  歐陽鴻見到身下的軟玉溫香,什么盤天劍譜全丟到腦後去了。  

  凄絕的表情讓人感覺楚楚可憐,加上適才掙扎弄亂的青絲,敞開的衣衫露出碧綠色的肚兜,說有多銷魂就有多銷魂。  

  「哼!你早這么聽話,不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嗎?」  

  他粗暴地剝開陸羽心紅色的外衣,絲帛被他的蠻力一扯弄,應(yīng)聲而裂——  

  陸羽心空洞的眼直盯著被遺棄在地上的短刀,絲毫沒有感覺到歐陽鴻在她頸項(xiàng)和胸口粗魯?shù)目幸А?nbsp; 

  為什么軟香粉是假的?  

  為什么那是一把沒有刀鋒的刀?  

  為什么雋哥沒有來救我?  

  她幽幽一笑,抬手抽出宇文雋為她掃上的紫晶玉簪。  

  如果這一切全是假的,如果宇文雋對(duì)她的溫柔是假的,那就算是要死,也得清清白白著身心去見爹……  

  她左手揪住歐陽鴻的頭發(fā),迫使他抬頭,右手使勁一刺……  

  血頓時(shí)由歐陽鴻的眼噴散出來,也同時(shí)噴在他身下的陸羽心的臉上。  

  「啊—!啊——」  

  歐陽鴻嘶聲慘叫,搗著血流不止的眼大聲哀號(hào),痛得滾到地上。  

  宇文雋沖到房里時(shí),見到的就是這個(gè)情形。  

  他瞧也不瞧在地上打滾的歐陽鴻一眼,心思全放在依然躺在床上的陸羽心。  

  當(dāng)他看見陸羽心染血的容顏時(shí),向來霜冷的心居然害怕得顫動(dòng)起來。  

  他走近床沿,仔細(xì)地審視陸羽心全身,知道她安然無恙,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眸光一轉(zhuǎn),正巧瞥見地上那把刀柄。  

  「少主……」于飛也看見了那把刀。  

  「羽兒……」宇文雋輕聲喚道。  

  陸羽心杏眼圓睜,慘白的雪顏不帶任何表情。  

  宇文雋這才發(fā)覺她的不對(duì)勁。  

  羽兒生性害羞,即使在他誘引下多次歡愛,可卻仍然相當(dāng)保守。  

  此刻的她,衣衫不整香肩袒露,依她的性子一定會(huì)拼命遮掩的,怎么……  

  「少主?」于飛見主子發(fā)愣,以為是陸羽心受了傷,連忙由門口走近床邊。  

  宇文雋迅速地拉過一旁的錦被,覆住春光外泄的陸羽心,低聲斥道:「出去!」  

  這身子,只有他看得、摸得,誰都不許搶走這屬於他的權(quán)利。  

  「宇文雋,納命來!」歐陽鴻忍住劇疼,手握白日寶劍,刷地一聲向宇文雋刺過去。  

  只見宇文雋眉頭皺也沒皺,指頭一彈,一道銀光霎時(shí)射向歐陽鴻,穿過他的腦門。  

  歐陽鴻應(yīng)聲而倒,不瞑目的眼,微張的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連碰都沒碰著宇文雋,就這么被殺了。  

  「把尸首送回正劍山莊。」宇文雋冷然地說。  

  他將陸羽心用錦被密實(shí)地裹住,輕輕地抱起她,越過歐陽鴻的尸體,走出如云閣。  

  ******

  宇文雋將陸羽心抱進(jìn)凄情居,命婢女準(zhǔn)備了一大桶的熱水。  

  他將她身上破碎的衣袍褪去,輕輕將她放進(jìn)浴桶中,陸羽心則是像個(gè)沒知覺的木娃娃,任由宇文雋擦拭她沾血的臉。  

  「羽兒!」他微慍地攫住她細(xì)致的下顎,用力扳過她的臉,強(qiáng)勢地逼迫她正視他。  

  陸羽心不哭不笑的反應(yīng),讓宇文雋莫名的不安。  

  陸羽心靜靜地看著他,原本空洞迷蒙的眼瞳,漸漸恢復(fù)清晰,星眸逐漸瑩亮澄澈起來。  

  「為什么?」她幽幽地問。  

  她冷靜的神情,清亮的眸光,教宇文雋頓時(shí)怒火中燒。  

  不該是這樣!她應(yīng)該呼天搶地,應(yīng)該哭哭啼啼地咒罵他才對(duì)!  

  「紅櫻不是全告訴你了嗎?我對(duì)你的好全是假的,你不過是我復(fù)仇用的棋子。」他瞇著眼,冷嘲地說。  

  陸羽心頓時(shí)領(lǐng)悟自己的癡傻。她居然會(huì)天真的以為,宇文雋會(huì)愛自己勝過於仇恨,還愚笨到用自己的清白,去賭一段失真的感情。  

  她笑得恍惚,「所以會(huì)有假的劍,假的軟香粉?你真的打算眼睜睜看我被歐陽鴻欺負(fù)?」  

  宇文雋抿嘴不答,雖然東西是被谷紅櫻掉了包,但當(dāng)時(shí)他也默許了。  

  原先,他是想讓陸羽心親手殺了歐陽鴻,所以在知道軟香粉是假的時(shí),他忍住沖進(jìn)屋內(nèi)救她的欲望,心想反正還有一把短刀,沒想到紅櫻居然連短刀都給掉了包。  

  天知道他在聽見陸羽心喊他的名時(shí),他幾乎想立刻沖進(jìn)去,親手挖掉他的雙眼,將他碎尸萬段。  

  「你不想說也無妨,因?yàn)槲乙呀?jīng)不在意了!顾α耍Φ媒^艷。  

  「不在意?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宇文雋眸光倏冷。  

  陸羽心吁了口氣,平緩地說:「我從不相信我爹會(huì)做出對(duì)不起朋友的事,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如果我爹真的如你們所說的那樣,那么我今天所做的也該還清了這條債,現(xiàn)下我只有一個(gè)請(qǐng)求——讓我離開狂囂島!  

  也遠(yuǎn)離你!陸羽心在心里補(bǔ)上一句。  

  「你想離開我?」他怒瞠著眼,粗暴地抓住她的雙肩。  

  陸羽心雪白的身子被用力地提起來,完美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之中,但她連遮掩的力氣也沒有。  

  宇文雋怒紅了眼,一向冷漠的臉此刻變得陰沉郁怒。  

  把陸羽心玩弄到心碎,讓她嘗到被背叛的滋味,這不就是他最終的目的嗎?  

  可為什么他的心沒有復(fù)仇成功的快感,反而在聽見她想求去時(shí),才猛然驚覺,他早掉人自己設(shè)下的愛情圈套里。  

  「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留我何用?」陸羽心黯然一笑,乾澀的眼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宇文雋俊美的臉龐微愣,手勁一松,陸羽心一個(gè)虛軟,跌趴在木桶邊緣。  

  「你以為我會(huì)就這樣放過你嗎?」他故意嘲弄地說。  

  陸羽心不解地望著他。  

  宇文雋回她一個(gè)狂肆的笑,溫醇的嗓音變得異常粗啞,「狂囂島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能走的地方,沒我的準(zhǔn)許,誰也別想離開!」  

  語畢,宇文雋隨即拂袖而去,留下陸羽心獨(dú)自一人。  

  她纖薄的身子被浴桶里冉冉升起的水氣環(huán)繞,更顯得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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