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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融你心 第三章

  不知過了多久,刁月菱慢慢清醒過來,她睜開眼,覺得四周的景象很眼熟。眨著眼想了一會兒,她想起了聶無方,不由得驚坐而起。

  一起身,她看清這里是她的木屋,她人在床上,而在床邊瞪著她的,正是刁翠鳳。

  「阿娘……」她訥訥地叫了聲,鼓起勇氣迎視那兩道怒氣騰騰的目光。

  「虧你還知道有我這個阿娘!瞧你做了什么好事!」刁翠鳳怒目相向。

  刁月菱心中暗暗叫苦,阿娘生氣時是最恐怖的,求她什么事都沒用。

  「您抓了聶大哥嗎?他……是不是被關(guān)起來了?」想到聶無方身上還有傷,她的眼中流露出擔(dān)憂之情。

  刁翠鳳面色鐵青,狹長的鳳眼裝滿了怒火,「聶大哥?叫得這么親熱!你何時變的這么大膽,竟然偷偷和一個外族人來往?!」她厲聲斥責(zé)。

  「他只是個過路人,又受了傷,我沒辦法見死不救嘛!」她懇求著,希望別讓阿娘更生氣。

  「不管是為了什么原因,和外族人接觸都要處死,你怎么可能不清楚?」不論女兒的理由是什么,刁翠鳳都無法接受,因為這件事實在太嚴重了。

  刁月菱偷看著阿娘:心里知道大事不妙,她開始擔(dān)心阿娘不肯放過聶大哥了。

  「阿娘,您饒了聶大哥好不好?求您別用族法對他……」

  「閉嘴!你還敢替他求情?」刁翠鳳氣的打斷女兒的話!高@件事幸好讓我先發(fā)現(xiàn),否則被族人知道了你和他兩個都得死!」

  刁月菱嚇白了臉,「不,您別殺他,他只是路過而已,這樣送命太可憐了!

  「你這笨蛋!賊人會把企圖寫在臉上嗎?誰知道他是不是覬覦『神蛇』,故意接近村子!沟蟠澍P更氣了,她覺得女兒真是傻的可以。

  刁月菱聽了拚命搖頭,「不可能,他傷得那么重,怎么可能盜『神蛇』呢?」阿娘想得太離譜了。

  「他傷的重,才更應(yīng)該提防!誰知道這種亡命之徒會帶來什么麻煩!沟蟠澍P老謀深算地瞇起眼。獨龍族的所在人跡罕至,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偏偏帶著傷流竄而來,很有可能是為了逃命,若他後面跟了一串追兵,絕對會牽連到他們村落的。

  不管怎么想,這個男人都留不得,一定得鏟除掉!

  聽到「麻煩」二字,刁月菱猛然想起聶無方的話,他曾說他若不走,就會沒命……她現(xiàn)在懂了,聶大哥也許是在躲避仇家!

  「阿娘,您趕快放了聶大哥吧!讓他快點逃走!顾鼻械卣f。

  「他哪里也不能去,既然進了獨龍族的境內(nèi),就要照老祖宗訂下的規(guī)矩處理。」言下之意,聶無方是死定了!负迷跊]有多余的人知道這件事,你還能保住小命!

  昨天刁翠鳳瞥見月菱脖上的勒痕,心知事情絕不簡單,於是她一離開了月菱的屋子,便派出手下暗中盯著月菱,以便隨時掌握女兒的行動。等到半夜時月菱果然偷溜出村,她接獲報告後,立刻尾隨而去,才發(fā)現(xiàn)女兒竟在村外的石洞中藏匿了外人。

  她不禁慶幸,好在她是獨自跟著月菱,否則讓其他人知道此事就糟了!也因此她才能先將被迷香迷昏的女兒帶回來,再派人去石洞將聶無方抓回村中。

  「阿娘,女兒好不容易才把聶大哥從垂死邊緣救回來,求您也可憐他一下,別殺他好嗎?」刁月菱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雙眼涌上淚光。

  「這是不可能的!」刁翠鳳柳眉一揚,憤怒地瞪著女兒,「菱菱,你不是不知道規(guī)矩,當(dāng)初救那個家伙就已經(jīng)是你的不對了,現(xiàn)在你居然還敢為他求情,難道你要逼阿娘處罰你嗎?你要記著,就算你是我的女兒也不可以背叛族規(guī)!」

  「我從來都沒這樣想過。」刁月菱淚如雨下,語氣卻是少見的激昂,「我從不覺得自己是族長的女兒很了不起,相反的,我還失去很多為人子女該享有的溫暖!」

  「你說什么?」刁翠鳳瞪大了眼,口氣異常嚴厲。

  「我說錯了嗎?天黑的時候,每個人都和家人守在一起,只有我一個人是孤零零的;每次村中有危險發(fā)生了,您一定只顧著照顧族人,而我除了您一句『自己要多小心』之外,還有什么?現(xiàn)在我求您饒個人您都不肯,當(dāng)族長的女兒到底哪里好了?」刁月菱激動地說著。這些話全是她的心聲,平常藏在心里從不肯說,今天卻因母親的指責(zé)讓她委屈的全部爆發(fā)出來。

  「咱!」好響的一聲,刁翠鳳朝月菱的臉上狠狠地賞了一巴掌。

  「你給我閉嘴,再說一句,我就把你也關(guān)起來,讓你好好反省!」刁翠鳳氣極了,風(fēng)韻猶存的面容鐵青一片。

  刁月菱咬緊下唇,心中又氣又委屈:她說的話哪一句是錯的?哪一句不是事實?阿娘竟然這樣就出手打她!

  她頭也不回地沖出房門,將怒氣沖沖的刁翠鳳一個人留在原地。

  離開了家,她往族中關(guān)人犯的地牢飛奔而去,也不管這樣會不會再惹阿娘生氣。聶大哥什么都沒做,為什么一定要處死他?她不服氣,她一定要想法子救他!

  她越跑越快,眼看地牢就在前方了,有幾個壯丁在入口處看守著。她毫不猶豫地朝他們而去。

  「族長有話要問那個闖入者,所以派我前來,請你們讓開!沟笤铝馍钗豢跉猓麄兇蠛。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膽子為何變得這么大。

  幾個男人一看是她,紛紛往後退了一步,一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樣子。

  刁月菱心里雖氣,卻也沒發(fā)作出來,反正她從小被嫌到大,人人看到她都倒退兩步,好像她有傳染病似的,雖然她早就習(xí)慣了,但還是會有受傷的感覺。

  「你們別耽誤我的時間,問完話我還要向族長報告!顾又亓苏Z氣,好裝得像一點。

  幾個男人互看了一眼,心想她是族長的女兒,放行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所以就讓開一條路,讓刁月菱進去。

  刁月菱暗吁了一口氣,沒想到真的過關(guān)了!她趕緊由階梯拾級而下,進到了黑暗的地下。這是她第一次進到地牢里,只見走道兩旁都是牢房,每一間的柵欄都是粗大的木干制成的,里面都沒有人;她壓抑住焦急的心情,直到走到最底部才在最後一間牢房發(fā)現(xiàn)有人倒臥其間。

  她急忙靠過去,由牢門的空隙,她看清了那人身上的黑衣。

  「聶大哥,」她呼喚著,「你醒了嗎?你覺得怎么樣?你的傷還好嗎?」她擔(dān)心的一股腦兒地猛問。

  「你的問題真多,要我從哪一個回答?」冷淡的聲音傳出,擴散在黑暗之中。

  聽到他還有精神答話,刁月菱幾乎要喜極而泣,她也沒想到,自己竟會這么在意他。

  「我一醒來,就身在這個鬼地方,你應(yīng)該可以告訴我這是哪里吧?」只聽聶無方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低冷的語調(diào)卻給人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刁月菱聽出了他的怒氣,「聶大哥,對不起,這里是獨龍族境內(nèi),你……被抓來了!顾X得真抱歉,自己沒有掩護好他。

  「果然如此。」聶無方在牢里不悅地瞪著刁月菱,「照你的保證,不是沒人能發(fā)現(xiàn)我嗎?為什么我還會被抓來這里?」

  他的眼中流露著被騙的不悅,似乎認為是刁月菱出賣了他。

  刁月菱聽見他責(zé)怪的語氣,不禁內(nèi)疚地垂下頭,「都是我不好,我沒想到救你的事居然被我阿娘發(fā)現(xiàn)了;她偷偷跟蹤我,發(fā)現(xiàn)了你藏身的石洞,然後就找人把你抓了回來!拐鏆馊耍撬⌒囊稽c就好了。

  聶無方打量著她,看她的神情不像在說謊,也許她也沒想到自己的行蹤暴露了吧!他稍稍松開了眉頭,只要不是故意欺騙他就好,否則他是不會善罷干休!

  「你說過你們獨龍族不歡迎外人,把我抓來是為了除掉我吧?」他冷冷一笑。

  「聶大哥,我不會讓任何人殺了你的!你只是個過客,這么賠上性命太冤枉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沟笤铝鈭远ǖ卣f。

  「你要救我?哼!這黑牢外面不可能沒人看守吧!」聶無方哼笑一聲,似是根本沒指望她。

  他在江湖上廝殺這么多年,他的命豈是這么好要的?等他的內(nèi)傷再好一點,他隨時可以從這個地方脫身,這些蠻族人想要他的命是不可能的!

  「有人看守也沒關(guān)系,我會想出法子支開他們,再來救你!沟笤铝獬銎娴膱远,好像把救他看作是她的責(zé)任。

  聶無方對她的堅持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反正這小女人滿腦子都是善良的念頭,只是他不想接受她的好意。

  「這種地方困不了我,我自己就能出去,你不必管我!顾麛嗳痪芙^。雖說她幫過他,但他不想再和她、或獨龍族有多余的牽扯,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盡快把傷養(yǎng)好,早日趕回應(yīng)天。

  聶無方話剛出口,就聽到地牢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菱菱,你果然跑到這里來了!」

  刁月菱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出聲的居然是她阿娘,她趕緊回頭,只見阿娘沒帶隨從,自己一個人舉著火把朝她而來。

  藉著火把的光芒,她看到阿娘的臉色很難看,似乎氣的要命,但反觀聶無方,卻見他面無表情,一點緊張的樣子也沒有。

  「聶大哥,你千萬別惹我阿娘生氣!坏笤铝庑÷曁嵝阎墒锹櫉o方完全不理會她的警告。

  他垂下眼皮,開始靜靜的運起功來,一副天王老子也別想打擾他的模樣。

  刁翠鳳來到了牢門邊,她先瞪了牢中的聶無方一眼,隨即將利眼栘到女兒身上。

  「菱菱,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非要弄得全族人都發(fā)現(xiàn)你來看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嗎?」刁翠鳳高聲指責(zé)。

  「阿娘,我只是想看看聶大哥好不好,他傷的那么重,您也應(yīng)該看得出來!沟笤铝膺在為剛才的爭執(zhí)生氣,故意把頭低下不看刁翠鳳。

  「他進來了就別想出去,早晚都要死的人,你還管他的傷做什么?」刁翠鳳不客氣地說。

  「阿娘!」刁月菱不滿地大喊,口氣已非平時的柔順,而是充滿了反抗:說真的,她覺得族規(guī)的規(guī)定實在沒道理,為什么阿娘就不能明理一點?放掉聶大哥又沒什么不妥,為何一定要他的命?

  「閉嘴,反正我是不可能放了這家伙的!」刁翠鳳朝女兒厲聲道,只差沒再給她一耳光:她轉(zhuǎn)而對牢中的聶無方說道:「你從哪里來的?到獨龍族這里做什么?」

  聶無方沉靜的閉著眼,眼皮連動都沒動,仿佛沒聽到刁翠鳳在說話。

  刁翠鳳皺起柳眉,狹長的鳳眼盛滿怒氣,「最好不要裝聾作啞,否則我多的是方法對付你!顾湫σ宦。

  聶無方張開了眼,不過他不是要回答刁翠鳳的問題。

  「你是誰?」他低沉地問,陰沉的眼眸淡淡地掃著牢門外的刁翠鳳。他不認為這女人只是一個心急的母親。

  「我是獨龍族的族長。」

  聶無方挑了挑眉,他還真沒想到這女孩的娘居然是一族之長。

  「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刁翠鳳沉下了臉,口氣越來越嚴厲。

  聶無方冷冷地將臉撇開,不打算繼續(xù)這個無聊話題。他會經(jīng)過這里純粹為了逃亡罷了,天知道他有多倒楣,才會遇上這一族人。

  刁翠鳳瞇起了眼,臉色因憤怒而發(fā)白。這哪是個囚犯該有的態(tài)度?她還沒見過這么不怕死的人!

  仿佛感受到刁翠鳳殺人的目光,聶無方轉(zhuǎn)過頭來瞥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有如深不見匠的幽潭,散發(fā)著噬人的魔力。

  「別怪我沒警告你,我是個災(zāi)星,這么愛留下我,後果自己負責(zé)。」他可不知那些喇嘛何時會追上來哦!「順便告訴你,我還沒將你們的地牢看在眼里,我要走時你們最好別攔我,否則後果仍是自行負責(zé)!

  說完話他就閉上了眼,一副恕不奉陪的模樣。

  聶無方冰冷的眼神,讓刁翠鳳全身涌起一陣寒意,她想這男的一定不是個「平凡人」!領(lǐng)導(dǎo)獨龍族這么多年,她經(jīng)過許多大風(fēng)大浪,但還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么膽寒;那男人的眼里住了一只惡魔,不,應(yīng)該說他就是一個惡魔,沒有任何人的眼神可以像他那么冷酷,仿佛要將所有人撕碎。

  她倒抽著氣,一把抓住身旁的月菱。「走,我們快走。」她拉著女兒就走。

  「阿娘,等一等……」刁月菱回頭看了聶無方一眼,心里并不放心。

  他的傷還沒好,留在牢里不是很容易惡化嗎?

  「還等什么?」刁翠鳳氣急敗壞地拉著女兒,幾乎是硬拖著她,「你快跟我走,以後再也不準來看他!如果不聽話,就別認我這個娘了!」

  刁月菱驚異地望著阿娘,不解一向冷靜威嚴的她為何這么慌張。

  刁翠鳳緊閉著唇,頭也不回地將女兒帶離地牢;她心里很清楚,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不僅是對月菱而言,甚至對整個獨龍族來說他也是個禍害,她絕不能再縱容女兒接近這個男人。

 。 。 。

  刁月菱被鎖在房中一天一夜了,她的門外有人看守,門上栓了鎖,除了刁翠鳳任何人也無法打開她的房門。

  刁月菱氣極了,究竟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需要把她關(guān)起來!難道只是為了不讓她去看聶大哥嗎?這太小題大作了吧!

  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她覺得阿娘實在太過分了,她不斷地捶門,雖然知道出不去,但這樣至少可以發(fā)泄她的怒氣。

  「什么?她一直吵鬧不休嗎?」刁翠鳳瞪著前來稟告的手下,不信地問。

  「是的,小姐似乎很生氣,現(xiàn)在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可是不肯吃飯!故窒乱晃逡皇胤A報著。

  刁翠鳳僵冷的臉孔繃得更緊了。這死丫頭到底在搞什么鬼,為什么就是不肯安分一點?

  「我去看看再說。」她起身,出了祖屋。

  在路上,刁翠鳳邊走、心里邊在思忖著;菱菱一向性情溫柔且心地善良,她遇見一個受傷的人,心生同情也是滿合理的,但若是為了外人而不聽親娘的話,這未免太離譜了一點!

  她突然靈光一現(xiàn),該不是菱菱喜歡上他了吧?看那小子長得也滿俊的,不是沒這可能!

  刁翠鳳沉吟著,腳步停了下來。雖然還沒確定,但如果菱菱真的能接受這個男人,或許有機會擺脫掉體內(nèi)的余毒,成為一個正常的姑娘!

  刁翠鳳迅速轉(zhuǎn)身,改變方向往地牢而去,臉上甚至帶著一絲期待的表情。

  來到地牢入口,看守的壯丁們連忙向族長鞠躬,個個都對刁翠鳳十分敬畏。

  「人犯的情況如何?」刁翠鳳沉聲詢問。

  「報告族長,他已經(jīng)盤坐了一天一夜,動也不動!

  「嗯!我下去看看。」刁翠鳳步下階梯,卻又回頭問道:「對了,事情有沒有保密?」

  「我們遵照族長的吩咐,沒對任何人提起人犯的事!顾麄児Ь吹鼗卮穑樕隙汲錆M了疑問。

  刁翠鳳點了點頭,并不多作解釋;為了怕女兒被這件事牽連進去,還是先隱瞞住比較好。

  她順著階梯下到地牢,順手點上了火把往里走去,果然看到聶無方不動如山地盤坐在牢內(nèi),冷峻的壓迫感由他身上放射到四周的空氣中。

  刁翠鳳盯著他,心里起了一絲猶豫,考慮著是不是該將女兒的未來賭在這個家伙身上?

  「你倒很沉得住氣,似乎不擔(dān)心你那條小命嘛!」她開口冷諷了一句。

  聶無方眼未張,但嘴角勾起一絲嘲笑,「我的命,你們要不到!苟潭痰膸讉字,卻驕傲的可以。

  「那可不一定,也許你武功很高,但不代表你有本事出得了牢房!沟蟠澍P不客氣地回道。

  「哦?」聶無方將眼懶懶睜開,黑眸散放著危險的氣息,「你們有能耐阻止我嗎?」

  「你何不自己來試試?」刁翠鳳冷笑道。

  聶無方挑起眉,薄唇揚起一抹邪笑,「有何不可?」

  只聽話才出了口,他人就已經(jīng)彈到了牢門邊,速度快的像一枝飛箭!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箝住牢門,似乎一把就要扯斷那些粗木……

  刁翠鳳心中暗笑,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但只聽聲響過後,聶無方竟將木干硬生生地剝下了一塊。

  兩人同時瞪大了眼,刁翠鳳變了臉色,驚訝他居然還有這種力氣:但聶無方的表情卻激動的像見到了鬼。

  為什么會這樣?他應(yīng)該能將牢門連扯帶拉整個摧毀的,怎么竟然只抓下了一截而已?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運功療傷,他恢復(fù)的功力絕對不僅於此!

  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令他憤怒起來:對了,方才這婆娘一進來,他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

  「你搞什么鬼?難道又是該死的迷香?」他眼中寒光畢露,就像無情冷血的猛獸,讓人打從心里害怕。

  刁翠鳳看著憤怒如厲鬼般的聶無方,心中對原有的打算更加遲疑:將菱菱嫁給他真的好嗎?

  她深吸一口氣,對上他鋒利如刀的眼光!笡]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了迷香的毒。這種特制的迷香,會讓全身內(nèi)力慢慢散盡,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沒用,而且只有我有解藥!棺钺嵋痪湓挘又亓苏Z氣。

  聶無方瞇起了眼,「要殺我何需這么大費周張?」肅殺的語調(diào)能令人全身發(fā)抖。

  「是不必如此大費周張,但事實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故虑槎贾鸩桨l(fā)展至此了,刁翠鳳也只好摒除疑慮,決定先試試看。

  「休想!孤櫉o方聽都不聽,一口就拒絕了。

  刁翠鳳氣瞪著眼,「你不肯,那就是死路一條,若是我為了菱菱,也許會饒你一命!顾睦餁鈽O了他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

  聶無方皺起眉,「跟你女兒有關(guān)?」語中帶著些驚詫。

  「沒錯!我要你娶她!沟蟠澍P睜利了眼,注意著聶無方的反應(yīng)。

  只見聶無方一怔,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你一定瘋了!顾麚]揮手,轉(zhuǎn)身坐回地上,不打算再理那個瘋婆娘。

  「呸!臭小子,我可沒瘋!這件事對你或菱菱都有利——」刁翠鳳啐了一口。

  聶無方打斷了她的話,「哼!你女兒在獨龍族找不到婆家,所以隨便塞給哪個男人都好嗎?」他想,這個做人家娘的一定是想女婿想瘋了。

  「當(dāng)然不是,我讓菱菱嫁給你,主要是為了她身上的病!沟蟠淞庑睦镫m氣,卻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釋,「菱菱在我的腹中染上一種劇毒,出生後我費盡苦心保住她的命,但解不乾凈的余毒卻導(dǎo)致她全身潰爛;想要她康復(fù),現(xiàn)在只剩一個傳說中的古法還沒試過,那就是與男人圓房!

  聶無方沉默以對;行走於江湖中,他知道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毒,但萬萬沒想到有這么詭異的解毒方法。

  「剛陽之氣能幫助菱菱改變體質(zhì),讓她順利地將體內(nèi)至寒的惡毒排出體外,這樣她潰爛的皮膚便能慢慢痊愈,恢復(fù)像正常人一樣。」說到最後,刁翠鳳的語氣里不禁帶了點懇求,因為她多希望女兒能像別的女孩一般快樂,不用再寂寞地躲在家里。

  「你既然知道方法,為何不早點實行?」聶無方冷冷地瞥著滿懷希望的刁翠鳳。

  刁翠鳳苦笑,「菱菱一生下來,丑的像個怪物,族里的人沒有一個愿意接近她,我雖是一族之長,又怎么能去逼別家的男孩來娶她呢?況且菱菱也不會喜歡這樣強迫來的丈夫。」

  說著,她的口氣又和善了一點,「所以我希望你能答應(yīng)這件事,然後由你對菱菱說你想娶她——」

  「辦不到!孤櫉o方不等她說完就斷然拒絕。

  「為什么?只要和菱菱做一夜夫妻,你就可以得到你的自由,這樣不好嗎?」刁翠鳳沒料到他居然會拒絕。

  「我這人,從不和人談條件!孤櫉o方冰冷地說。

  「什么?你難道不怕死?」刁翠鳳瞪大一雙鳳眼。

  「忘了告訴你,我也不接受威脅。我只做自己高興的事!顾寥坏卣f,線條分明的臉上掛著冷漠。

  刁翠鳳氣的發(fā)抖,雙手捏握成了拳頭;這家伙,真是她見過最不識抬舉的混帳,她刁翠鳳一輩子沒求過人什么,現(xiàn)在卻要看他那張臭臉!

  「你……好,你就高興的等死吧!想活著走出獨龍族,你別作夢了!」說完,她甩頭而去,還給牢中一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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