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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蝶迷情 第九章

  斷斷續(xù)續(xù)的鍵盤聲從未闔緊的門縫里傳出,點綴著靜悄的午夜。

  不斷跳躍的電腦螢?zāi)挥吃谟壕S京的鏡片上,專注的眸子接受著來自國外傳來的最新資訊,腦子里迅速地將訊息整合轉(zhuǎn)為他所需要的資料,再傳送出去。突然,一道輕微的聲音傳送他的耳際,在鍵盤上飛快移動的手停頓了一秒后,又回到原來的規(guī)律敲打!皣I——”

  這次的聲音大了許多,還夾雜著難受的呻吟,雍維京按下了最后一道確定鍵后,拿下鼻梁上的眼鏡,輕揉了揉疲憊的額際!澳氵真會算時間!彼煺怪揲L的四肢,站起身走出了書房。

  秦紅毓臉上的無憂已被癇苦的神情所取代,她俯在床上,痛得欲裂的頭暈眩不已,隔夜的宿醉就像尖銳的鉆子般,總挑她最脆弱的神經(jīng)攻擊,教她連防備的力氣都沒有。他冷淡的眉眼微變,多了點溫柔!皣L到苦果了吧!彼氖址稣纳碜,不讓她壓到自己的胸腔。“好難過……”她緊閉的眉間釀著愈來愈劇的痛楚,胭脂水粉已不能掩飾蒼白的臉頰,玫瑰色的唇瓣也早已失了顏色。雍維京一手撐在椅背上,另一手的指尖拂開貼在她頓邊被冷汗濡濕的頭發(fā)。他的手忽然被一只冷冷的小手覆住,急切地依附他手上的溫暖,不愿放開!盀楹尾粣畚?”她苦苦地低喃。她的手緊緊地抓住那一只溫?zé)岬氖,朦朧間,勉強(qiáng)半睜的眼眸仿佛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輪廓。“嘔——”依舊是干嘔,除了酒液,秦紅毓的胃根本沒有任何食物,可是空胃的干嘔,卻是最折磨人的。他輕輕地抽出手,想用于凈的毛巾擦去她臉上的汗?jié)瘛?br />
  “別走!”秦紅毓猛地睜開雙眼,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不放,只不過張開的眼只那么一瞬,便又無力地合上。按住了她妄動的手,他用濕毛巾擦去了她一臉的妝粉,露出了屬于她真正的面目。倚著沙發(fā)坐在冰冷的地上,雍維京手?jǐn)R在膝上,托著腮看著她不斷地低喃,她的身上散發(fā)出一股玫瑰的香味,那淡淡的味道不是人工的香氣,不知為何,他就是明確的知道。他的記憶里依稀有著這一股柔嫩熟悉的味道飄過,他不斷回想,但除了額際的疼痛讓他皺眉之外,卻再也尋不到其他。他究竟該拿她如何是好?望著她孤單的身子,他卻只能在她沉睡時,才能好好地?fù)硭霊,似乎如此,兩人的心才不會赤裸地互碰在一起,才不會讓兩人碰得遍體鱗傷。他想要的是那個常仰著臉,認(rèn)真地訴說著愛情的女人,而不是這個處處防備,與他僵持不下的女人。接下來的黑夜時分,偌大的空間,只聽到男性磁性的嗓音斷斷續(xù)續(xù)流出,而陷在夢里的女子則作了一個真實無比的美夢;她夢見,她思念已久的人,正在她的耳旁輕聲細(xì)語,他的手輕輕地拂過她的頰、她的發(fā)。她的愛情。

  ***  

  如果可以,秦紅毓情愿自己不要醒來,不要面對和夢中相反的現(xiàn)實。

  在暖暖的目光中,她感到寒意拂身,手環(huán)住了身子,隔夜宿醉的頭痛讓她緊蹙著眉。她的手摸向床頭,找尋著治療頭痛的藥片,空無一物的虛空讓她睜開了眼。她迷離的眸子倏地圓睜,手幾乎是立即地揪緊衣服的領(lǐng)口,她忍著頭痛,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環(huán)境讓她松了口氣,但心中仍有些陰影。因為她對昨夜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沒有半點的記憶。她匆忙地下了床,沒有勇氣去回顧曾發(fā)生的一切,年輕的臉龐是女性對自己身體不確定的慌亂!澳阈蚜恕!

  一道男性的嗓音凝滯了她的動作,她慢慢地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雍維京。她看著他,兩個人像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一條看不見的鴻溝,橫越在他們中間!安回(zé)罵我?很抱歉,我不是個敬業(yè)的情婦!彼雌鸫桨辏瑦阂獾卣f道。昨夜斷裂的片段記憶,她雖無法完全連接,但她已無所謂了,放蕩也好、低下也罷,她不在乎了!懊诌@兩個字,終于讓我看清楚愛情的原貌!彼恍嫉乩浜咭宦暎粗裰淮题,緊緊地豎起扎人的防備。“再如何偉大的愛情也敵不過名分的考驗。”女人,真要愛情嗎?還是以愛情這兩個字為名,最終的目的,只是想切切實實地掌握住個名分。她的反抗,更堅定了他的想法,她如果真愛他,該是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邊,而不會讓一個虛名來決定她對愛情的去留!澳愕膼矍樘^廉價。”他不要她可笑的愛情,但他要她的心甘情愿。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剖開她的靈魂,肢解她的愛情,她終于明白了他是如何看待她傻呼呼雙手奉上的愛情;這樣的男人呵,會令愛情在他面前死去!“我很后悔曾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才會愛上你這個冷漠自私的男人!彼n白的臉,徹底失去了所有青春少女幻夢的痕跡,剩下的,只是孤烈的棄絕。他臉色鐵青,眉間有著濃濃的惡意!闶俏屹I下的女人,沒有權(quán)利說后海這兩個字!闭f完,他猛烈地甩上門離開。門的撞擊聲回蕩在室內(nèi),她垂下眼,單獨面對他給的痛苦和殘忍,緊緊防備的屏障悄悄地裂開了條縫,她偷偷地低泣了起來。他們怎會走到這個地步,是她太相信自己的愛情,還是她真要求得太多?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愛情雖不是全然的占有,但分了一半的愛,便再也不是愛情了,她不想要這種殘缺的愛!扒匦〗!蓖豕芗逸p敲她的房門。

  敲門聲喚回她游離的意識,她輕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什么事?”

  “雍先生的母親來訪。”

  她輕著眉!坝合壬辉趩?”

  “他開車出去了!

  雖不懂雍夫人的來意,但她也不想退縮,單薄的身子滑下床。“我知道了,你先請她到客廳!睂χR子,稍微整理過儀容,秦紅毓便開了門,走向客廳。

  ***

  “秦小姐,別拘謹(jǐn),請坐!庇悍蛉撕谜韵镜乜粗驹谏嘲l(fā)后的秦紅毓。秦紅毓點頭,落落大方地坐下。

  “王管家,奉茶。”雍夫人吩咐道。

  “是!

  王管家離開后,雍夫人從上到下地打量秦紅毓,那一夜,距離太遠(yuǎn),她看不清楚秦紅毓的臉龐,今日一見,這女人果真有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媚態(tài)!扒匦〗闵谜媸撬!彼潎@道,但臉上的笑意卻十足的虛假。

  秦紅毓雖勾起嘴角,卻也帶著防備,她今日前來,絕不是單純地想來稱贊她。各有所思的兩個女人,各坐在沙發(fā)的兩端,審視著對方的動靜。

  “夫人、小姐請喝茶!蓖豕芗叶松狭瞬瑁S后離去。室內(nèi)除了些微的鳥鳴聲傳人,再無其他聲響!跋氡匕莸乖谇匦〗愕娜瓜轮,必定不少!庇悍蛉撕攘丝诓,笑吟吟地說道!澳^獎了。”

  “可我不明白,依秦小姐的魅力和教養(yǎng),怎會大鬧維京和知秋訂婚的會場。”她一副困惑的模樣。

  秦紅毓的笑僵了下,隨即又綻出更美的笑花。

  “您老人家,記性真是不好,我哪有什么魅力?除了您的好兒子以外,全場沒有人肯要我。”她一向頑強(qiáng)驕傲。不容人欺侮她的自尊。雍夫人的臉閃過一絲怒意,但隨即控制得很好。

  “他快要結(jié)婚了,想必案小姐還不知道吧!”她的言下之意,是要秦紅毓別再糾纏他了,而且,秦紅毓待在他身邊,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引爆出無法想像的后果,她絕不能坐視!盎橐瞿芙壸∧膬鹤訂幔坑悍蛉四鷳(yīng)明了自己兒子的性子,況且,現(xiàn)在不是我纏著他,是他不放開我!鼻丶t毓無所謂的表情,讓雍夫人摸不清她真正的想法。“離開他,不要當(dāng)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眲癫涣怂,雍夫人只好用威嚇的方式!拔蚁胱撸墒撬环攀职!彼玖似饋,打開落地窗,面對著外頭,清晨的新鮮空氣隨即拂面而來!澳闶堑K于雍達(dá)集團(tuán)幫你公司融通的那筆錢嗎?”雍夫人看著秦紅毓的背影,直覺地猜測道。秦紅毓轉(zhuǎn)過身,怨慰地看著她!澳暮脙鹤硬皇且呀(jīng)將話都說給您聽了嗎?何必問我!庇壕S京你夠很,隨意地散播我是你買下的情婦,真要我無法回頭?粗哪樕,雍夫人知道自己猜對了,那日的記者會,雍達(dá)集團(tuán)決定幫秦氏通路護(hù)航,若不是他太愛她,必是與她之間,有某種程度的約定!叭绻,雍氏不追究這筆錢,你愿意離去嗎?”

  ***  

  雍維京一回到家,空空蕩蕩的屋子讓他挑起了眉,他走進(jìn)客廳,依舊是沉重的空洞。他—一地打開了所有的房門,沒有人,沒有聲音,他甩上最后一道門,轟轟的巨響聲,是房子的哀嚎。她走了?是迫不及待地逃離,奔向老情人的懷抱嗎?

  他的心布上層層的寒霜,扭曲的臉龐有著報復(fù)的殘暴顏色,冰封的情感被熊熊的怒焰所熔化。除了排山倒海的怒意,他俊美的臉龐上同時燒的著不相上下的痛楚,兩股洶涌的情緒不斷地吞噬他,昔日冷清的男人,轉(zhuǎn)化成瘋狂的修羅,有著狂暴神色的眼眸仇視著這世間的一切。突然,一陣風(fēng)帶著輕笑聲,傳送了他的耳里,他慢慢地轉(zhuǎn)過頭,走向發(fā)聲處。側(cè)門外,緊連的是一間花室,盈袖的花香間,他看見一抹窈窕的身影沐浴在銀月下,火紅的衣,凝脂的膚,迎風(fēng)飄飛的黑發(fā),美得令人屏息。漫天的怒火瞬間被燒熄,他癡望著她絕美的背影,嘆息從喉間逸出,他開口想喚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干澀得很。秦紅毓看見了他的的的眼神,滿臉嫣紅地藏身在花木間。

  他走向她,不發(fā)一語地?fù)ё∷,用饑渴的唇舌與她交纏,像要探入她靈魂深處一樣,深吮索取。她身上玫瑰的香味,誘引他最深的情潮,他像在最荒涼的沙漠里,索取著唯一活命的泉源,情欲燃燒著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從臉頰、肩胛到全身的血液,他的發(fā)絲紊亂,在痛苦的極樂里喘息。他的汗孺濕了她的身子,狂亂間,她鎖著眼,在每一次他加快速度時,都小小的死過一次。她微微地張開眼,著迷地看著他布滿汗水的臉龐,她一直都愛他,但再這樣下去,她的愛對兩人而言,都是負(fù)擔(dān)。她抱緊了他,用著最大的力氣,再次感受他寬大的胸膛所傳來的暖意,灼熱的唇主動地貼向他冰涼的唇上,就讓這把燎原的火,燒到兩人都無可承受的地步吧………雍維京醒來時,已是過午了,他躺在床上,慵懶地伸展四肢,連最細(xì)微的神經(jīng)都因整夜的狂歡而饜足。昨夜,從花室到客廳,再回到他的床上,兩人之間的情火,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他伸手欲探向她,卻不期然地觸及到金屬的表面,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睜開了眼。他倏地坐起身,只見床上躺著她一向掛在胸前的鏈子,底下還壓著一張紙。不安的驚悸抓住了他,他迅速抓起那張紙。當(dāng)你看到這張紙時,我已經(jīng)走了,是你母親給的恩惠,讓我離開你。沒有讓你愛上我,是我的無能為力,但千萬別看輕了“愛情”這兩個字,有一天,你會在別的女人身上,見證到這份美好。項鏈還給你,這些年,就當(dāng)作是一場夢,這一切就當(dāng)我沒愛過吧。

  他緊緊地捏著手上的紙和那條項鏈,手掌被金屬的尖銳面給刺得發(fā)疼,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他看著手上的項鏈,死寂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這次她是真的走了,真的不想再回頭了?諝饫镞有她遺下的味道,在哀悼昨夜的纏綿。

  她用身體向他道別,多么殘忍的方式。他團(tuán)上眼,沒有瘋狂的忿怒,只有被撕裂的心默默地淌著血。在以為她離去時,他已經(jīng)歷過一次焚身的失控,而這次,被摧毀的是他的信念,他的矛盾,他硬加諸在自己臉上那冷漠的面具。感情如果可以明確的劃分,那么人們就不會有如此復(fù)雜的愛欲情愁了,他把自己估得太高,把愛情看得太渺小了。而今,他回避了愛情,也嘗到了報應(yīng)。

  他想起她的笑語,她為愛情辯護(hù)的認(rèn)真臉龐,一把刀慢慢地、細(xì)細(xì)地刺進(jìn)了他的胸膛,涌出了最深沉的痛苦,雖不見輕彈的淚,卻已是肝腸寸斷。在他選擇了最愚笨的相互傷害后,他才了解心中的矛盾與自厭,甚至是瘋狂,全來自于愛。他已經(jīng)體驗到那種痛不欲生的痛楚,真的,一次就夠了。

  愛!他苦笑,真的輸慘了,他再不追去,就真的一敗涂地了。

  ***  

  雨后的山上,秋意彌漫,他開著車在迂回的山路上,往她的西班牙小別墅駛?cè)ァj柟庠谒难酆熼W爍,他的心如同天空一般的晴朗,愛一個人,并不難,最難的是,你有沒有勇氣承認(rèn)。忽然,一輛機(jī)車打滑,迎面沖向他,雍維京方向盤一偏,腦中一片空白,只聽見劇烈的撞擊聲……“先生,你沒事吧?!”一道急切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伏在方向盤的他,慢慢地張開眼,刺目的陽光照在他流著血的額角,看來格外的觸目驚心。他團(tuán)上眼,額頭瘋狂的抽痛,腦子里只聽見一道女性柔軟嗓音的聲聲呼喚,他抱著自己的頭,痛得令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阿邁……阿邁……

  別叫了!被這兩個字追逐的他,無法閃躲,無法逃避,是誰?到底是誰?他欲裂的頭際,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他的額際流下了涔涔冷汗,俊逸的臉龐因痛楚而糾結(jié),腦海里那張迷蒙的臉龐停止了聲音,只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他,似乎她已這么看了他許久,許久……母親?!他的腦子莫名地閃過這個名詞,他愕然地松開了手,在無際浩瀚的記憶荒海中抓到了一塊浮木!跋壬,你到底怎么了!”他是經(jīng)過這條山路的路人,目睹了這件車禍發(fā)生的經(jīng)過,幸好這位先生技術(shù)好,方向盤一轉(zhuǎn),及時撞上大樹,否則那位摩托車騎上一條小命早就沒了。他張開眼,察覺到手里握著的異物,他攤開手,看著掌內(nèi)的項鏈。

  “邁”,他的指尖撫過那龍飛鳳舞的字,輕聲念過,熟悉的字體,從根深的記憶之河浮了上來,他的手不可自抑地微顫了下,這上頭的字是他親自寫下的,他像是從一場表象平靜的夢里乍醒。被擠壓的記憶再次被挖擊后,恢復(fù)了原有的波長,他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將鏈子掛在頸間,他炯亮而銳利的眼望向窗外,數(shù)秒后,他沉下眼,已有了決定。

  ***  

  簡單的包扎后,他回到了公司,額際和衣服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但仍引起眾人的驚呼!翱偛茫 币灰姷剿@副樣子的秘書喊道。

  他停下腳步!笆裁词?”

  “您沒事吧?!”

  他微微一笑。“沒事,謝謝你!

  他的回應(yīng)讓秘書嚇了一跳,甚至紅了臉,因為總裁從沒對她笑過。

  進(jìn)到辦公室,他撥了通電話到美國。

  “是我,宣其邁。”他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抽氣聲。

  過了一會兒,對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笆裁词?”

  “我母親呢?”當(dāng)初,他和母親被接回臺灣。不料途中發(fā)生車禍,他喪失了記憶,母親也行蹤不明!霸谲嚨溨兴懒。”

  宣其邁的頭暈眩了下!霸嵩谀睦锒 懊绹。

  “為什么這么對我?”

  “我很抱歉!比舨皇撬溥~回臺灣,接掌他的事業(yè),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爸v清楚!”宜其邁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因那人口氣里的淡漠。

  “你是私生子,沒有權(quán)利繼承這一切!”一道女音劃破他們的對談。

  宣其邁回過頭,凌厲地瞪著他喊了五年的母親。

  “車禍?zhǔn)悄阒鲗?dǎo)的?”他瞇起眼,眼底有危險的火光。

  雍夫人不自覺地退了下!安皇牵嚨?zhǔn)且馔,我只是利用你的失憶,重新塑造一個全新的你!毙溥~銳利的眼盯視著她,要著穿她是否有所遮掩瞞騙。

  “她沒騙你!彪娫拏鱽砹怂ダ系穆曇。

  “你呢?你也參與了不是嗎?”宜其邁冷關(guān)。

  “孩子!瘜χ@陌生多過于親昵的兒子,雍父除了自責(zé),還是自責(zé)。

  “我不是,我姓宣!彼徽Z撇清了所有的關(guān)系。

  “你父親是被我逼的,你別這么對他。”雍夫人極愛丈夫,所以才會對文夫的出軌耿耿于懷,無法見容于他所犯下的情債,和他所生的兒子!八皇且粋遲暮的老人,你別逼他,要怪就怪我!庇悍蛉藷o比強(qiáng)悍地說道!肮帜悖苓回我母親嗎?”他掛上了電話,切斷了父子間的聯(lián)系。

  “你要去哪里?!”雍夫人喊住了正開門的他。

  “這里是雍氏集團(tuán),而我不愿再作你的賺錢工具!闭Z畢,他甩上門,離開這個囚禁他五年的地方。***  秋日的陽光,在午后時分,仍是灼人的。

  走出雍氏總部大樓的宣其邁,回過頭,看著高聳入云的高樓,黑漾的眼中,沒有戀棧,只有恣意的瀟灑,極俊美的臉龐在陽光下,像最完美的雕像。這五年軍事化的嚴(yán)格訓(xùn)練,只為讓他成為雍氏的接班人,難聽一點就是一個賺錢機(jī)器,宣其邁掛上墨鏡,勾起嘲諷的唇角。商場上無情的掠奪,已成了他新的性格,眼底的冷漠要完全去除,已是不可能,昨日的直其邁已被啃食得剩下一副軀體和一顆僅存不多的良心,今日的他,已擺脫不了鷹集似的雍維京那冷清的血液在他體內(nèi)流竄。宣其邁發(fā)動了車,墨鏡遮住他銳利的眼,黑發(fā)在風(fēng)中飛動。權(quán)力,是一種可怕的瘟疫,他不否認(rèn),他愛上了駕馭金錢的快感,就像他身下的跑車,那瞬間的高速,總是輕易地能刺激每一個不安定的靈魂。但他不會回頭,他只為自己戰(zhàn)斗,他有他的戰(zhàn)場。

  他撥了通電話到美國矽谷,他的創(chuàng)業(yè)伙伴比爾以一向高分貝的聲音來歡迎他,在他失去記憶時,在美國的幾年期間,他用自己的智慧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開了家軟體公司,成績斐然,這些年上了市,股價也翻了好幾倍。有了退路,才能瀟灑地離開,也許在一開始,他就潛藏著一份危機(jī)感,促使他另創(chuàng)新機(jī),另辟一個全新的疆域。銀色的跑車,在一棟西班牙小別墅旁停了下來,高性能的煞車裝置,安靜得像不曾來到一般。宣其邁下了車,遙遠(yuǎn)的天際忽然飄來了幾朵云,讓天氣更顯涼爽,正要敲門的他,手一推,門竟被推了開!澳阏戎业牡絹韱幔俊彼⑽⒁恍,從容地進(jìn)門。

  走在鵝卵石鋪成的石徑上,宣其邁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見一聲女性的嬌斥聲。

  “雍維京,你這個可惡的男人!”他挑起眉,抿起一道有趣的笑。“有人正在稱贊我。 毖,他慢慢走近。愈來愈大,紙張被狠狠撕裂的聲音夾雜著咒罵,清晰地傳送他的耳內(nèi)!坝腥嗽趩?”他倚著柱子,笑看著眼前一勝憤恨的女人。

  熱烈的陽光和怒意在她生動的臉龐上跳動,顯得生氣盎然。

  熟悉的聲音,讓秦紅毓驚訝地抬起了頭!澳悖 

  睜大的雙眸,看著眼前笑容可掬的男人。

  “不認(rèn)識我了。”他搞下墨鏡,大刺刺地坐在她的身旁。

  秦紅毓仍然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那雙笑眼盛滿了燦爛的顏色,明明是一片的明亮,卻炫亮得教她無法直透。“你撞昏頭了?”她皺著眉,對眼關(guān)的一切和身旁的男人感到不可思議。“是。 彼^上的繃帶。

  她這才注意到他受傷的頭部,俏勝瞬間白了。

  “你沒事吧?!”她的手撫向他的繃帶。

  “我不知道!彼麚ё∷瑢㈩^靠在她的肩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皺眉地垂下頭,在看見手上還拿著的紙張時,乍然的喜悅突然中止,秦紅毓霍地一聲將手中被撕得破碎的紙張甩向他的臉龐!澳氵@個可惡的男人”她朝著他怒吼。

  “你太過分了!竟派人調(diào)查我!彼幽繄A瞠,興師問罪。

  他的黑眸心虛地閃了閃,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就用他俊美逼人的臉龐無辜地對著她!盎ê≡瓉砟阈闹惺沁@么想我的,難怪你只保意將我當(dāng)成一個情婦!彼龤夥揠y當(dāng),劇烈起伏的胸脯每一下震蕩,都是不甘。“誰寄的?”他的眼冷了下來,還須問嗎?一定是雍夫人為了讓她徹底死心心而拿出的殺手锏。他不想趕盡殺絕的,但她一旦惹上了他,他必將復(fù)仇,知己知彼,他了若指掌整個雍氏集團(tuán)的運作狀況,想跟他斗,無疑是自我死路?粗哪橗嬯幊亮藬(shù)分,秦紅毓備感委屈,她咬著下唇,喃喃說道:“你知道,思念有多磨人嗎?來到臺灣時,我始終尋不到你,屢次的挫敗和夜里寂寞的孤單,我能向誰傾訴,我只能借著酒精來麻醉感官,才能撐過一天又一天,但是你卻依此來定我的罪,我——”她便咽了下,抬起頭時,才發(fā)現(xiàn)又被他摟人懷中!皩Σ黄。”他抱著她,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不安的靈魂。

  仿佛不能忍受這般溫柔的他,秦紅毓又一把推開了他!皼]錯!我是騙了你!那條項鏈根本不是什么定情之物,我們之間也沒有過什么轟轟烈烈的愛情,這一切都是我為了讓你相信我,我胡亂編出來的!”她豁出去了,再也不想用謊言和欺騙來堆積她的愛情。“我知道。”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你知道?!”秦紅毓挑起了眉,一臉狐疑。

  “你的臉藏不住謊言。”他拉過她的手,摟著她坐下。

  他將她的手包覆在掌。“我不該物化女人,將愛情當(dāng)成一件可標(biāo)價的物品,那同時羞辱了你我,我也不該回避愛情,硬將愛情曲解為矛盾與自厭!彼穆渲黄跹┑臏厝,愛情在笑容里盈盈可掬!拔也划(dāng)你的情婦。”她在他的懷里掙扎,不想要這種苦澀的愛情。

  “那當(dāng)宣其邁的妻子好不好?”他使美的臉龐俯向她,想偷香。

  她氣憤地推開他的臉!澳愫每蓯海瓜氚盐彝平o別的男人!”從他的腿上跳下。“難道你不想嫁給‘邁’嗎?”他又再次地拉回她的身子。

  她的眼慢慢地綻出光芒,好似蓄滿清晨最晶瑩的露珠!澳阆肫饋砹?!”她抱住他,美麗的臉龐上,死寂的愛情再次復(fù)活了。他點頭,從脖子拔下了項鏈,重新掛上她的頸項!拔爷偪竦叵肽钅莻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薄澳悴蝗⑾锪?”她倚在他的胸膛上,想起了另一個女人。

  “那是雍家的問題!倍,與他無關(guān)。

  “可是——”

  “你的問題太多了。”他的唇封住她,用著月光般的溫柔,將她吻得神魂顛倒。“我愛你。”在她喘息的瞬間,他輕輕說道。

  “你!”她的眼底浮現(xiàn)幸福的淚光,以為此生不可能聽見這句話。

  “你不用說,我一向知道你愛我!彼俅我晕欠獯,用暖暖的愛情和幸福包圍她。
  斷斷續(xù)續(xù)的鍵盤聲從未闔緊的門縫里傳出,點綴著靜悄的午夜。

  不斷跳躍的電腦螢?zāi)挥吃谟壕S京的鏡片上,專注的眸子接受著來自國外傳來的最新資訊,腦子里迅速地將訊息整合轉(zhuǎn)為他所需要的資料,再傳送出去。突然,一道輕微的聲音傳送他的耳際,在鍵盤上飛快移動的手停頓了一秒后,又回到原來的規(guī)律敲打。“嘔——”

  這次的聲音大了許多,還夾雜著難受的呻吟,雍維京按下了最后一道確定鍵后,拿下鼻梁上的眼鏡,輕揉了揉疲憊的額際!澳氵真會算時間!彼煺怪揲L的四肢,站起身走出了書房。

  秦紅毓臉上的無憂已被癇苦的神情所取代,她俯在床上,痛得欲裂的頭暈眩不已,隔夜的宿醉就像尖銳的鉆子般,總挑她最脆弱的神經(jīng)攻擊,教她連防備的力氣都沒有。他冷淡的眉眼微變,多了點溫柔!皣L到苦果了吧!彼氖址稣纳碜樱蛔屗龎旱阶约旱男厍!昂秒y過……”她緊閉的眉間釀著愈來愈劇的痛楚,胭脂水粉已不能掩飾蒼白的臉頰,玫瑰色的唇瓣也早已失了顏色。雍維京一手撐在椅背上,另一手的指尖拂開貼在她頓邊被冷汗濡濕的頭發(fā)。他的手忽然被一只冷冷的小手覆住,急切地依附他手上的溫暖,不愿放開!盀楹尾粣畚?”她苦苦地低喃。她的手緊緊地抓住那一只溫?zé)岬氖郑鼥V間,勉強(qiáng)半睜的眼眸仿佛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輪廓。“嘔——”依舊是干嘔,除了酒液,秦紅毓的胃根本沒有任何食物,可是空胃的干嘔,卻是最折磨人的。他輕輕地抽出手,想用于凈的毛巾擦去她臉上的汗?jié)瘛?br />
  “別走!”秦紅毓猛地睜開雙眼,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手不放,只不過張開的眼只那么一瞬,便又無力地合上。按住了她妄動的手,他用濕毛巾擦去了她一臉的妝粉,露出了屬于她真正的面目。倚著沙發(fā)坐在冰冷的地上,雍維京手?jǐn)R在膝上,托著腮看著她不斷地低喃,她的身上散發(fā)出一股玫瑰的香味,那淡淡的味道不是人工的香氣,不知為何,他就是明確的知道。他的記憶里依稀有著這一股柔嫩熟悉的味道飄過,他不斷回想,但除了額際的疼痛讓他皺眉之外,卻再也尋不到其他。他究竟該拿她如何是好?望著她孤單的身子,他卻只能在她沉睡時,才能好好地?fù)硭霊,似乎如此,兩人的心才不會赤裸地互碰在一起,才不會讓兩人碰得遍體鱗傷。他想要的是那個常仰著臉,認(rèn)真地訴說著愛情的女人,而不是這個處處防備,與他僵持不下的女人。接下來的黑夜時分,偌大的空間,只聽到男性磁性的嗓音斷斷續(xù)續(xù)流出,而陷在夢里的女子則作了一個真實無比的美夢;她夢見,她思念已久的人,正在她的耳旁輕聲細(xì)語,他的手輕輕地拂過她的頰、她的發(fā)。她的愛情。

  ***  

  如果可以,秦紅毓情愿自己不要醒來,不要面對和夢中相反的現(xiàn)實。

  在暖暖的目光中,她感到寒意拂身,手環(huán)住了身子,隔夜宿醉的頭痛讓她緊蹙著眉。她的手摸向床頭,找尋著治療頭痛的藥片,空無一物的虛空讓她睜開了眼。她迷離的眸子倏地圓睜,手幾乎是立即地揪緊衣服的領(lǐng)口,她忍著頭痛,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環(huán)境讓她松了口氣,但心中仍有些陰影。因為她對昨夜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沒有半點的記憶。她匆忙地下了床,沒有勇氣去回顧曾發(fā)生的一切,年輕的臉龐是女性對自己身體不確定的慌亂。“你醒了!

  一道男性的嗓音凝滯了她的動作,她慢慢地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雍維京。她看著他,兩個人像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一條看不見的鴻溝,橫越在他們中間!安回(zé)罵我?很抱歉,我不是個敬業(yè)的情婦。”她勾起唇瓣,惡意地說道。昨夜斷裂的片段記憶,她雖無法完全連接,但她已無所謂了,放蕩也好、低下也罷,她不在乎了!懊诌@兩個字,終于讓我看清楚愛情的原貌!彼恍嫉乩浜咭宦,看著她像只刺猬,緊緊地豎起扎人的防備。“再如何偉大的愛情也敵不過名分的考驗!迸耍嬉獝矍閱?還是以愛情這兩個字為名,最終的目的,只是想切切實實地掌握住個名分。她的反抗,更堅定了他的想法,她如果真愛他,該是心甘情愿地待在他身邊,而不會讓一個虛名來決定她對愛情的去留!澳愕膼矍樘^廉價!彼灰尚Φ膼矍,但他要她的心甘情愿。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剖開她的靈魂,肢解她的愛情,她終于明白了他是如何看待她傻呼呼雙手奉上的愛情;這樣的男人呵,會令愛情在他面前死去!“我很后悔曾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才會愛上你這個冷漠自私的男人。”她蒼白的臉,徹底失去了所有青春少女幻夢的痕跡,剩下的,只是孤烈的棄絕。他臉色鐵青,眉間有著濃濃的惡意!闶俏屹I下的女人,沒有權(quán)利說后海這兩個字!闭f完,他猛烈地甩上門離開。門的撞擊聲回蕩在室內(nèi),她垂下眼,單獨面對他給的痛苦和殘忍,緊緊防備的屏障悄悄地裂開了條縫,她偷偷地低泣了起來。他們怎會走到這個地步,是她太相信自己的愛情,還是她真要求得太多?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愛情雖不是全然的占有,但分了一半的愛,便再也不是愛情了,她不想要這種殘缺的愛!扒匦〗恪!蓖豕芗逸p敲她的房門。

  敲門聲喚回她游離的意識,她輕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笆裁词?”

  “雍先生的母親來訪!

  她輕著眉!坝合壬辉趩幔俊

  “他開車出去了。”

  雖不懂雍夫人的來意,但她也不想退縮,單薄的身子滑下床!拔抑懒,你先請她到客廳!睂χR子,稍微整理過儀容,秦紅毓便開了門,走向客廳。

  ***

  “秦小姐,別拘謹(jǐn),請坐!庇悍蛉撕谜韵镜乜粗驹谏嘲l(fā)后的秦紅毓。秦紅毓點頭,落落大方地坐下。

  “王管家,奉茶!庇悍蛉朔愿赖。

  “是!

  王管家離開后,雍夫人從上到下地打量秦紅毓,那一夜,距離太遠(yuǎn),她看不清楚秦紅毓的臉龐,今日一見,這女人果真有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媚態(tài)。“秦小姐生得真是水媚。”她贊嘆道,但臉上的笑意卻十足的虛假。

  秦紅毓雖勾起嘴角,卻也帶著防備,她今日前來,絕不是單純地想來稱贊她。各有所思的兩個女人,各坐在沙發(fā)的兩端,審視著對方的動靜。

  “夫人、小姐請喝茶!蓖豕芗叶松狭瞬瑁S后離去。室內(nèi)除了些微的鳥鳴聲傳人,再無其他聲響!跋氡匕莸乖谇匦〗愕娜瓜轮,必定不少!庇悍蛉撕攘丝诓,笑吟吟地說道。“您過獎了。”

  “可我不明白,依秦小姐的魅力和教養(yǎng),怎會大鬧維京和知秋訂婚的會場!彼桓崩Щ蟮哪。

  秦紅毓的笑僵了下,隨即又綻出更美的笑花。

  “您老人家,記性真是不好,我哪有什么魅力?除了您的好兒子以外,全場沒有人肯要我!彼幌蝾B強(qiáng)驕傲。不容人欺侮她的自尊。雍夫人的臉閃過一絲怒意,但隨即控制得很好。

  “他快要結(jié)婚了,想必案小姐還不知道吧!”她的言下之意,是要秦紅毓別再糾纏他了,而且,秦紅毓待在他身邊,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引爆出無法想像的后果,她絕不能坐視!盎橐瞿芙壸∧膬鹤訂?雍夫人您應(yīng)明了自己兒子的性子,況且,現(xiàn)在不是我纏著他,是他不放開我!鼻丶t毓無所謂的表情,讓雍夫人摸不清她真正的想法!半x開他,不要當(dāng)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眲癫涣怂,雍夫人只好用威嚇的方式!拔蚁胱,可是他不放手啊。”她站了起來,打開落地窗,面對著外頭,清晨的新鮮空氣隨即拂面而來!澳闶堑K于雍達(dá)集團(tuán)幫你公司融通的那筆錢嗎?”雍夫人看著秦紅毓的背影,直覺地猜測道。秦紅毓轉(zhuǎn)過身,怨慰地看著她。“您的好兒子不是已經(jīng)將話都說給您聽了嗎?何必問我!庇壕S京你夠很,隨意地散播我是你買下的情婦,真要我無法回頭?粗哪樕悍蛉酥雷约翰聦α,那日的記者會,雍達(dá)集團(tuán)決定幫秦氏通路護(hù)航,若不是他太愛她,必是與她之間,有某種程度的約定!叭绻,雍氏不追究這筆錢,你愿意離去嗎?”

  ***  

  雍維京一回到家,空空蕩蕩的屋子讓他挑起了眉,他走進(jìn)客廳,依舊是沉重的空洞。他—一地打開了所有的房門,沒有人,沒有聲音,他甩上最后一道門,轟轟的巨響聲,是房子的哀嚎。她走了?是迫不及待地逃離,奔向老情人的懷抱嗎?

  他的心布上層層的寒霜,扭曲的臉龐有著報復(fù)的殘暴顏色,冰封的情感被熊熊的怒焰所熔化。除了排山倒海的怒意,他俊美的臉龐上同時燒的著不相上下的痛楚,兩股洶涌的情緒不斷地吞噬他,昔日冷清的男人,轉(zhuǎn)化成瘋狂的修羅,有著狂暴神色的眼眸仇視著這世間的一切。突然,一陣風(fēng)帶著輕笑聲,傳送了他的耳里,他慢慢地轉(zhuǎn)過頭,走向發(fā)聲處。側(cè)門外,緊連的是一間花室,盈袖的花香間,他看見一抹窈窕的身影沐浴在銀月下,火紅的衣,凝脂的膚,迎風(fēng)飄飛的黑發(fā),美得令人屏息。漫天的怒火瞬間被燒熄,他癡望著她絕美的背影,嘆息從喉間逸出,他開口想喚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干澀得很。秦紅毓看見了他的的的眼神,滿臉嫣紅地藏身在花木間。

  他走向她,不發(fā)一語地?fù)ё∷,用饑渴的唇舌與她交纏,像要探入她靈魂深處一樣,深吮索取。她身上玫瑰的香味,誘引他最深的情潮,他像在最荒涼的沙漠里,索取著唯一活命的泉源,情欲燃燒著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從臉頰、肩胛到全身的血液,他的發(fā)絲紊亂,在痛苦的極樂里喘息。他的汗孺濕了她的身子,狂亂間,她鎖著眼,在每一次他加快速度時,都小小的死過一次。她微微地張開眼,著迷地看著他布滿汗水的臉龐,她一直都愛他,但再這樣下去,她的愛對兩人而言,都是負(fù)擔(dān)。她抱緊了他,用著最大的力氣,再次感受他寬大的胸膛所傳來的暖意,灼熱的唇主動地貼向他冰涼的唇上,就讓這把燎原的火,燒到兩人都無可承受的地步吧………雍維京醒來時,已是過午了,他躺在床上,慵懶地伸展四肢,連最細(xì)微的神經(jīng)都因整夜的狂歡而饜足。昨夜,從花室到客廳,再回到他的床上,兩人之間的情火,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他伸手欲探向她,卻不期然地觸及到金屬的表面,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睜開了眼。他倏地坐起身,只見床上躺著她一向掛在胸前的鏈子,底下還壓著一張紙。不安的驚悸抓住了他,他迅速抓起那張紙。當(dāng)你看到這張紙時,我已經(jīng)走了,是你母親給的恩惠,讓我離開你。沒有讓你愛上我,是我的無能為力,但千萬別看輕了“愛情”這兩個字,有一天,你會在別的女人身上,見證到這份美好。項鏈還給你,這些年,就當(dāng)作是一場夢,這一切就當(dāng)我沒愛過吧。

  他緊緊地捏著手上的紙和那條項鏈,手掌被金屬的尖銳面給刺得發(fā)疼,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他看著手上的項鏈,死寂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這次她是真的走了,真的不想再回頭了?諝饫镞有她遺下的味道,在哀悼昨夜的纏綿。

  她用身體向他道別,多么殘忍的方式。他團(tuán)上眼,沒有瘋狂的忿怒,只有被撕裂的心默默地淌著血。在以為她離去時,他已經(jīng)歷過一次焚身的失控,而這次,被摧毀的是他的信念,他的矛盾,他硬加諸在自己臉上那冷漠的面具。感情如果可以明確的劃分,那么人們就不會有如此復(fù)雜的愛欲情愁了,他把自己估得太高,把愛情看得太渺小了。而今,他回避了愛情,也嘗到了報應(yīng)。

  他想起她的笑語,她為愛情辯護(hù)的認(rèn)真臉龐,一把刀慢慢地、細(xì)細(xì)地刺進(jìn)了他的胸膛,涌出了最深沉的痛苦,雖不見輕彈的淚,卻已是肝腸寸斷。在他選擇了最愚笨的相互傷害后,他才了解心中的矛盾與自厭,甚至是瘋狂,全來自于愛。他已經(jīng)體驗到那種痛不欲生的痛楚,真的,一次就夠了。

  愛。∷嘈,真的輸慘了,他再不追去,就真的一敗涂地了。

  ***  

  雨后的山上,秋意彌漫,他開著車在迂回的山路上,往她的西班牙小別墅駛?cè)。陽光在他的眼簾閃爍,他的心如同天空一般的晴朗,愛一個人,并不難,最難的是,你有沒有勇氣承認(rèn)。忽然,一輛機(jī)車打滑,迎面沖向他,雍維京方向盤一偏,腦中一片空白,只聽見劇烈的撞擊聲……“先生,你沒事吧?!”一道急切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伏在方向盤的他,慢慢地張開眼,刺目的陽光照在他流著血的額角,看來格外的觸目驚心。他團(tuán)上眼,額頭瘋狂的抽痛,腦子里只聽見一道女性柔軟嗓音的聲聲呼喚,他抱著自己的頭,痛得令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阿邁……阿邁……

  別叫了!被這兩個字追逐的他,無法閃躲,無法逃避,是誰?到底是誰?他欲裂的頭際,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他的額際流下了涔涔冷汗,俊逸的臉龐因痛楚而糾結(jié),腦海里那張迷蒙的臉龐停止了聲音,只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他,似乎她已這么看了他許久,許久……母親?!他的腦子莫名地閃過這個名詞,他愕然地松開了手,在無際浩瀚的記憶荒海中抓到了一塊浮木!跋壬,你到底怎么了!”他是經(jīng)過這條山路的路人,目睹了這件車禍發(fā)生的經(jīng)過,幸好這位先生技術(shù)好,方向盤一轉(zhuǎn),及時撞上大樹,否則那位摩托車騎上一條小命早就沒了。他張開眼,察覺到手里握著的異物,他攤開手,看著掌內(nèi)的項鏈。

  “邁”,他的指尖撫過那龍飛鳳舞的字,輕聲念過,熟悉的字體,從根深的記憶之河浮了上來,他的手不可自抑地微顫了下,這上頭的字是他親自寫下的,他像是從一場表象平靜的夢里乍醒。被擠壓的記憶再次被挖擊后,恢復(fù)了原有的波長,他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將鏈子掛在頸間,他炯亮而銳利的眼望向窗外,數(shù)秒后,他沉下眼,已有了決定。

  ***  

  簡單的包扎后,他回到了公司,額際和衣服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但仍引起眾人的驚呼!翱偛茫 币灰姷剿@副樣子的秘書喊道。

  他停下腳步!笆裁词拢俊

  “您沒事吧?!”

  他微微一笑。“沒事,謝謝你!

  他的回應(yīng)讓秘書嚇了一跳,甚至紅了臉,因為總裁從沒對她笑過。

  進(jìn)到辦公室,他撥了通電話到美國。

  “是我,宣其邁。”他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抽氣聲。

  過了一會兒,對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笆裁词?”

  “我母親呢?”當(dāng)初,他和母親被接回臺灣。不料途中發(fā)生車禍,他喪失了記憶,母親也行蹤不明!霸谲嚨溨兴懒!

  宣其邁的頭暈眩了下!霸嵩谀睦锒 懊绹

  “為什么這么對我?”

  “我很抱歉!比舨皇撬溥~回臺灣,接掌他的事業(yè),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爸v清楚!”宜其邁的胸膛劇烈地起伏,因那人口氣里的淡漠。

  “你是私生子,沒有權(quán)利繼承這一切!”一道女音劃破他們的對談。

  宣其邁回過頭,凌厲地瞪著他喊了五年的母親。

  “車禍?zhǔn)悄阒鲗?dǎo)的?”他瞇起眼,眼底有危險的火光。

  雍夫人不自覺地退了下!安皇,車禍?zhǔn)且馔,我只是利用你的失憶,重新塑造一個全新的你!毙溥~銳利的眼盯視著她,要著穿她是否有所遮掩瞞騙。

  “她沒騙你!彪娫拏鱽砹怂ダ系穆曇簟

  “你呢?你也參與了不是嗎?”宜其邁冷關(guān)。

  “孩子!瘜χ@陌生多過于親昵的兒子,雍父除了自責(zé),還是自責(zé)。

  “我不是,我姓宣!彼徽Z撇清了所有的關(guān)系。

  “你父親是被我逼的,你別這么對他!庇悍蛉藰O愛丈夫,所以才會對文夫的出軌耿耿于懷,無法見容于他所犯下的情債,和他所生的兒子!八皇且粋遲暮的老人,你別逼他,要怪就怪我!庇悍蛉藷o比強(qiáng)悍地說道!肮帜,能還回我母親嗎?”他掛上了電話,切斷了父子間的聯(lián)系。

  “你要去哪里?!”雍夫人喊住了正開門的他。

  “這里是雍氏集團(tuán),而我不愿再作你的賺錢工具!闭Z畢,他甩上門,離開這個囚禁他五年的地方。***  秋日的陽光,在午后時分,仍是灼人的。

  走出雍氏總部大樓的宣其邁,回過頭,看著高聳入云的高樓,黑漾的眼中,沒有戀棧,只有恣意的瀟灑,極俊美的臉龐在陽光下,像最完美的雕像。這五年軍事化的嚴(yán)格訓(xùn)練,只為讓他成為雍氏的接班人,難聽一點就是一個賺錢機(jī)器,宣其邁掛上墨鏡,勾起嘲諷的唇角。商場上無情的掠奪,已成了他新的性格,眼底的冷漠要完全去除,已是不可能,昨日的直其邁已被啃食得剩下一副軀體和一顆僅存不多的良心,今日的他,已擺脫不了鷹集似的雍維京那冷清的血液在他體內(nèi)流竄。宣其邁發(fā)動了車,墨鏡遮住他銳利的眼,黑發(fā)在風(fēng)中飛動。權(quán)力,是一種可怕的瘟疫,他不否認(rèn),他愛上了駕馭金錢的快感,就像他身下的跑車,那瞬間的高速,總是輕易地能刺激每一個不安定的靈魂。但他不會回頭,他只為自己戰(zhàn)斗,他有他的戰(zhàn)場。

  他撥了通電話到美國矽谷,他的創(chuàng)業(yè)伙伴比爾以一向高分貝的聲音來歡迎他,在他失去記憶時,在美國的幾年期間,他用自己的智慧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開了家軟體公司,成績斐然,這些年上了市,股價也翻了好幾倍。有了退路,才能瀟灑地離開,也許在一開始,他就潛藏著一份危機(jī)感,促使他另創(chuàng)新機(jī),另辟一個全新的疆域。銀色的跑車,在一棟西班牙小別墅旁停了下來,高性能的煞車裝置,安靜得像不曾來到一般。宣其邁下了車,遙遠(yuǎn)的天際忽然飄來了幾朵云,讓天氣更顯涼爽,正要敲門的他,手一推,門竟被推了開!澳阏戎业牡絹韱?”他微微一笑,從容地進(jìn)門。

  走在鵝卵石鋪成的石徑上,宣其邁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見一聲女性的嬌斥聲。

  “雍維京,你這個可惡的男人!”他挑起眉,抿起一道有趣的笑。“有人正在稱贊我!”循著聲,他慢慢走近。愈來愈大,紙張被狠狠撕裂的聲音夾雜著咒罵,清晰地傳送他的耳內(nèi)!坝腥嗽趩幔俊彼兄,笑看著眼前一勝憤恨的女人。

  熱烈的陽光和怒意在她生動的臉龐上跳動,顯得生氣盎然。

  熟悉的聲音,讓秦紅毓驚訝地抬起了頭。“你!”

  睜大的雙眸,看著眼前笑容可掬的男人。

  “不認(rèn)識我了!彼阆履R,大刺刺地坐在她的身旁。

  秦紅毓仍然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那雙笑眼盛滿了燦爛的顏色,明明是一片的明亮,卻炫亮得教她無法直透!澳阕不桀^了?”她皺著眉,對眼關(guān)的一切和身旁的男人感到不可思議!笆前!”他摸摸頭上的繃帶。

  她這才注意到他受傷的頭部,俏勝瞬間白了。

  “你沒事吧?!”她的手撫向他的繃帶。

  “我不知道!彼麚ё∷瑢㈩^靠在她的肩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皺眉地垂下頭,在看見手上還拿著的紙張時,乍然的喜悅突然中止,秦紅毓霍地一聲將手中被撕得破碎的紙張甩向他的臉龐!澳氵@個可惡的男人”她朝著他怒吼。

  “你太過分了!竟派人調(diào)查我!彼幽繄A瞠,興師問罪。

  他的黑眸心虛地閃了閃,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就用他俊美逼人的臉龐無辜地對著她!盎ê!原來你心中是這么想我的,難怪你只保意將我當(dāng)成一個情婦!彼龤夥揠y當(dāng),劇烈起伏的胸脯每一下震蕩,都是不甘!罢l寄的?”他的眼冷了下來,還須問嗎?一定是雍夫人為了讓她徹底死心心而拿出的殺手锏。他不想趕盡殺絕的,但她一旦惹上了他,他必將復(fù)仇,知己知彼,他了若指掌整個雍氏集團(tuán)的運作狀況,想跟他斗,無疑是自我死路?粗哪橗嬯幊亮藬(shù)分,秦紅毓備感委屈,她咬著下唇,喃喃說道:“你知道,思念有多磨人嗎?來到臺灣時,我始終尋不到你,屢次的挫敗和夜里寂寞的孤單,我能向誰傾訴,我只能借著酒精來麻醉感官,才能撐過一天又一天,但是你卻依此來定我的罪,我——”她便咽了下,抬起頭時,才發(fā)現(xiàn)又被他摟人懷中!皩Σ黄。”他抱著她,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不安的靈魂。

  仿佛不能忍受這般溫柔的他,秦紅毓又一把推開了他。“沒錯!我是騙了你!那條項鏈根本不是什么定情之物,我們之間也沒有過什么轟轟烈烈的愛情,這一切都是我為了讓你相信我,我胡亂編出來的!”她豁出去了,再也不想用謊言和欺騙來堆積她的愛情!拔抑馈!彼呐纳砼缘奈恢谩

  “你知道?!”秦紅毓挑起了眉,一臉狐疑。

  “你的臉藏不住謊言。”他拉過她的手,摟著她坐下。

  他將她的手包覆在掌。“我不該物化女人,將愛情當(dāng)成一件可標(biāo)價的物品,那同時羞辱了你我,我也不該回避愛情,硬將愛情曲解為矛盾與自厭!彼穆渲黄跹┑臏厝,愛情在笑容里盈盈可掬。“我不當(dāng)你的情婦。”她在他的懷里掙扎,不想要這種苦澀的愛情。

  “那當(dāng)宣其邁的妻子好不好?”他使美的臉龐俯向她,想偷香。

  她氣憤地推開他的臉!澳愫每蓯,竟想把我推給別的男人!”從他的腿上跳下!半y道你不想嫁給‘邁’嗎?”他又再次地拉回她的身子。

  她的眼慢慢地綻出光芒,好似蓄滿清晨最晶瑩的露珠。“你想起來了?!”她抱住他,美麗的臉龐上,死寂的愛情再次復(fù)活了。他點頭,從脖子拔下了項鏈,重新掛上她的頸項!拔爷偪竦叵肽钅莻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薄澳悴蝗⑾锪?”她倚在他的胸膛上,想起了另一個女人。

  “那是雍家的問題!倍,與他無關(guān)。

  “可是——”

  “你的問題太多了!彼拇椒庾∷,用著月光般的溫柔,將她吻得神魂顛倒!拔覑勰!痹谒⒌乃查g,他輕輕說道。

  “你!”她的眼底浮現(xiàn)幸福的淚光,以為此生不可能聽見這句話。

  “你不用說,我一向知道你愛我。”他再次以吻封唇,用暖暖的愛情和幸福包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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