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我們不敢哪！”
仆人和主人一起上桌，那還得了？福嫂誡慎恐懼地和翡翠一起發(fā)顫。
“叫你們坐就坐，這是命令！”
在程子湘堅(jiān)持下，她們只得從命。沒多久后，柳英川和江萍也已將“來就當(dāng)”當(dāng)鋪關(guān)好，從秘道走來梅苑。大家都到齊后，程于湘沉聲說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柯冰玉定定的看著他，她覺得今天奇怪極了。
在眾人好奇之下，他從角落里搬來一只箱子，極為嚴(yán)肅的說道：
“今天，我要正式娶玉娘為妻，請(qǐng)你們做我們的見證人�！闭f完，他從箱子拿出霞被鳳冠，轉(zhuǎn)而對(duì)她說道：“玉娘，時(shí)勢所迫，我沒用辦法用盛大的場面迎娶你，所以要委屈你了。不過，在這里的人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有他們的祝福，我想就足夠了，只希望你不會(huì)覺得寒酸。”
“子湘——”她眼眶紅了起來。
柳英川和江萍本是江湖出身，原本就不會(huì)在意那些煩人的拜堂儀式，此時(shí)見程于湘有情有義地宣告他的愛情，立刻報(bào)以熱烈的掌聲。
福嫂和翡翠錯(cuò)愕地趕緊加人鼓掌。
而柯冰玉早就哭得浙瀝嘩啦的。她從來沒有想到，結(jié)婚竟是這樣唾手可得……他沒有騙她，他說過要補(bǔ)她一個(gè)婚禮的�；叵肫鹚嵌伪瘧K的命運(yùn)，那個(gè)將自己賣入妓院的女人，居然還能擁有幸�！�
在掌聲中，她望著他，再次掉下晶瑩的淚珠。
“傻瓜，這是咱的好事，你怎么哭了呢？”程子湘心疼地替她抹去淚珠。
“我——”
“什么都別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開開心心！”
“冰玉姑娘——”柳英川高興地說著�！安唬‖F(xiàn)在要改口叫你一聲嫂子了，嫂子，恭喜你羅！”江萍也開心的說著。
兩人這一改口，立刻把她弄得羞答答，臉紅得說不出話來。
程子湘開心的笑了起來�！棒浯�，你替玉娘穿戴行頭。”
“我也來幫忙�！备Ｉ┮矡嵝牡恼f著。
三人一陣手忙腳亂后，她成了待嫁的新娘。
“走，咱們到前院去！”
程子湘拉著她，走人梅苑，其他的人也跟了出來。
就在此時(shí)，一聲轟雷巨響在“來就當(dāng)”店鋪所在的地方響起，隨著他們目光的焦點(diǎn)，火苗從當(dāng)鋪的屋頂竄出。
“江萍，快救火——”
柳英川話聲一落，人已奔向角落的木桶。
“不用了�！背套酉娉雎曋浦埂�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他卻不疾不徐地說道：
“讓它燒吧！一聲爆竹響，就當(dāng)是給我和玉娘的賀禮，而熊熊烈火，正好照亮我們的婚禮，讓它燒吧！”他豪氣萬千縱聲長笑。
突然，從墻外飛進(jìn)一個(gè)龐然大物，正好落在程子湘的腳邊。
眾人低頭一看，是蕭昱飛，正覺詫異之時(shí)，南宮旭的身影也飄了下來。
“子湘，我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沒想到還是來不及阻止，不過，放火的家伙，我給你逮來了——”說著，他愣了一下�！斑住婀郑銈�?cè)趺床痪然�？�?nbsp;
“我們少爺說，一聲爆竹是賀禮，熊熊烈火好照亮婚禮——”
翡翠記不了那么多，但被子湘那股回腸蕩氣所感染，嬌弱聲中卻也是豪情萬千，巾幗不讓須眉。
南宮旭望著柯冰玉一身新娘嫁裳，明白地哈哈一笑�！昂�，好！好氣魄——敢情我是趕上送禮來了�！闭f完，他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蕭昱飛。“王八羔子，起來——給我起來！”
說也奇怪，這一踢，蕭縣飛真的醒來，但也嚇壞了。
“程大哥，這不關(guān)我的事，是蕭夢蕓要我做的，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
“滾吧——”程子湘低身反手一帶，蕭昱飛的身子像來時(shí)一樣，飛向墻外。
“啊——”
一聲慘叫，所有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良辰古時(shí)過了沒？我想我應(yīng)該沒錯(cuò)過精采的婚禮吧！”南宮旭興致勃勃的�！巴邸履镒诱媸敲赖脹]話說，難怪子湘甘心戒色從良，唉——那秦準(zhǔn)河畔，要多了幾個(gè)傷心的姑娘，而后——以后上窯子可少了個(gè)伴羅！”
柯冰玉羞得低下頭去。
江萍笑道：“南宮大哥，今天是子湘的大喜的日子，你也揀些好聽的說嘛�！�
“好——我說、我說！”南宮旭笑著大喊：“一拜天地——”
聽見口號(hào)，程子湘忙拉著柯冰玉跪拜。
“二拜高堂——”
當(dāng)南宮旭喊到第二句的時(shí)候，程子湘拉著柯冰玉來到墻角，朝著他爹娘殉情的地方跪拜。
“爹——娘——我和玉娘給您們磕頭，希望您們?cè)谔熘`要保佑我和玉娘，還有玉娘肚子里的小孩�！�
對(duì)著石墻跪爹喊娘？在旁觀禮的人都覺得奇怪，不過，都感受到程子湘那股嚴(yán)肅的主情，他們也不好多問。直到子湘示意后，南宮旭才又高喊：
“夫妻對(duì)拜——”
不遠(yuǎn)處，來就當(dāng)?shù)奈蓓斏�，燒出一條火龍，似是老天安排它來照亮這對(duì)新人。
他們對(duì)拜之后，大家很有默契地高喊：“送入洞房——”
為他們的成親儀式畫上句點(diǎn)。
程于湘一把抱起她，在她的耳邊討?zhàn)堈f道：“娘子——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先吃過飯，咱們?cè)偃攵捶俊?nbsp;
柯冰玉張眼瞪他，沖口而出：“都有了小孩，還入洞房？”
眾人一聽，笑也不是，不笑卻難過，急忙一溜煙的跑回飯桌偷笑。
“都是你，他們都在笑我——”她瞪著他。
“人生難得嘛，再笑也不過一次羅！”他騰出一只手，從懷中掏出一只玉佩�！斑@是我在外做生意買下的第一件東西，送給你！”
她接過，心喜地掛上脖子。
“喜歡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陶醉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澳闶孪仍趺床幌雀嬖V我一聲？”
“給你一個(gè)驚喜呀！”
她看著他柔情似水的眼眸，喜悅?cè)绯彼�，一波一波漲起，到最后，在心湖散開，溫暖了她的心扉。
這一刻——
她覺得她好幸福！
“子湘，我愛你——”
一句深藏在心中，她覺得永遠(yuǎn)也說不出的話，竟然這么吐 露了。
他輕輕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坝衲铩闶俏易蠲赖男履�！”
突然，她的肚子很不識(shí)趣地發(fā)出了一陣“咕嚕、咕�！钡穆曇�，將他們飄向甜蜜世界的心思抓回來。
柯冰玉笑著摸了摸肚子�！霸蹅兊男氊惛粯�，肚子餓啦！”
“子湘——飯菜涼了！”室內(nèi)傳出柳英川的叫喚聲，他這才把冰玉放下來，一同步入飯廳。
“你們不來，我們?cè)趺撮_動(dòng)呀？”南宮旭調(diào)侃著。
“這不是來了嗎？”程子湘坐下來，舉起酒杯�！敖裉焓俏疫@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南宮兄、英川，還有江萍，咱們可要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大家相視一笑，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等等！”柳英川突然放下酒杯。“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說吧！咱們邊吃邊說——”程子湘虛應(yīng)著。
“不成，醉了就會(huì)忘了，這事情總不好要江萍來說吧！”
“哦——什么事？”聽柳英川挺暖昧的語氣，倒是吸引了程子湘的注意力。
“江萍說——”他才起個(gè)頭，馬上就被江萍擰了一把，聰明的他馬上改口說道：“不對(duì)，是我說——江萍她以后要每天煮可口的家鄉(xiāng)菜給我吃�！�
程子湘和柯冰玉當(dāng)然聽得出他的話中含意，不過福嫂和翡翠卻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愣著。
“有福嫂煮就好了呀！”翡翠補(bǔ)了一句。
程子湘和柯冰玉立刻爆笑了起來。
“你呀！好話也不會(huì)說，什么又是你說她說的，誰懂呀！”程子湘做了個(gè)難以理解的表情，然后斜著頭望向江萍。這一瞧，可把江萍瞧紅了一張臉，當(dāng)然她又?jǐn)Q了柳英川一把，好解除她的尷尬。
程子湘樂了，隨即露出恍然而大悟的表情�！澳銘�(yīng)該說，你要求江萍她每天煮可口好吃的家鄉(xiāng)菜給你吃，她不答應(yīng)，然后你呢——就使出你那最有名的‘雙龍美人抱’制止了她，又在她的胳肢窩搔癢，她這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了你的要求，每天煮可口好吃的家鄉(xiāng)菜給你吃。”
說完，全部的人都笑了起來，唯獨(dú)翡翠還是愣在當(dāng)場。
“少爺——我還是不懂耶！”
柯冰玉笑道：“翡翠，你別理他的瘋言瘋語，英川的意思是說他要娶江萍了！”
“哦！原來答應(yīng)煮菜給人吃還有這番含意，那我以后可不能隨便煮菜給別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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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過后，程子湘走了。
他去打那他應(yīng)打的仗。
他不要躲躲藏藏，更不要他們的小孩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他說，他會(huì)平安回來，給她和孩子一個(gè)溫暖的家。
她坐在窗邊，空洞的眼神宛若遁入遠(yuǎn)山幽谷，很靜、很沉，安詳?shù)米阋宰尨蟮爻了�，縱是山崩地裂，似再也激不起她眼波蕩漾，在冥思中，所有的喜怒哀樂，組成一縷縷輕煙，飄向云深縹渺處。 “子湘，你好嗎？”
這個(gè)問候，生了根，嵌人心頭。她知道，除了非子湘出現(xiàn)在她面前，否則答案絕對(duì)不會(huì)浮現(xiàn)，所以，她不會(huì)刻意去搜尋，也不多作無謂的揣測。她要做的就是——等。
她可以用一天的時(shí)間，慢慢地回想她和子湘共處的快樂時(shí)光，享受心思被他占滿的甜蜜。不過，她怕想多了，會(huì)用光她心中的甜蜜，所以，她一天只想一件事，只擷取一段甜蜜來品嘗，然后帶著幸福睡去，在夢中和他分享窩心的愛意。除此之外，每天早晚她固定在長廊上散散步。子湘說，這樣小寶寶才會(huì)健康，她也會(huì)比較健康。
“夫人。”她和子湘拜過堂后，翡翠不再叫她小姐了�！扒霸旱拿坊ㄩ_了滿園，很漂亮喲！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翡翠不只一次的邀她前去賞梅，但是她堅(jiān)持不走到前院；從子湘離開她后，她封起的城堡，是以前院為界。任園中寒梅盛開，她寧愿守在窗前，看著窗紙上的素梅慢慢地染紅，想像著園中的梅景，想像著她和子湘一同坐在雪中賞梅，也不要到每園中相思蹂躪她的心靈。她要把最美好的一切，留待子湘一起來享有。
換上一身干凈衣裳，在翡翠的陪伴下，她來到巧嬸的家中，目的是相買回那正被換走的純絲白絹。
“小兄弟，原來你是女人呀！可是，真對(duì)不起，你那布，第二天就被別人買走了，這樣好了，我再送你一對(duì)鴛鴦繡�！�
只花繡工，不用什么本錢，精打細(xì)算一向是巧嬸的看家本領(lǐng)，不過，柯冰玉就是喜歡她唯妙唯削的繡品。
她收下了，并且將這對(duì)鴛鴦掛在床前，讓老天看到、聽到她思念子湘的心聲。
時(shí)間，在等待中無情的消逝。
九九八十一天，她畫完窗紙上最后一圈的梅花瓣，白梅變成了紅杏，寒盡春來，大地回暖，然而，她的湘還是沒有出現(xiàn)，也沒有任何消息。
雪融化了！
春天來了！
她錯(cuò)過了今年寒梅賽雪的美景！
但她并不灰心，更用心聆聽春天的消息，渴盼屬于她的春 天來臨。
這一等，等到夜深，她只能吸到寒冬殘存的冷冽。
這一等，她在窗紙上又畫上一枝素梅，重新再過屬于她的冬天。
這一等，她的窗紙上多了一株紅杏。
等到她又畫滿了第三株紅杏的時(shí)候，她開始陣痛了——她痛了兩天兩夜，福嫂和翡翠也忙了兩天兩夜，總算順利地產(chǎn)下小寶寶。
“夫人，是個(gè)千金�！备Ｉ┖汪浯潆y掩心中未“一舉得男”的感嘆。
不過，她卻是很高興，因?yàn)樽酉嬉蚕Ｍ莻�(gè)女娃兒。她筋疲力竭，也就由她們說去。
恍惚中，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女的才好！”
是子湘——是子湘回來了！
他沒有忘記她！
更沒有忘記他的女兒。
“子湘——”她用盡她最后一絲力氣呼喊。
果然，他抱著他們的女兒來到她的眼前。他瘦了，眼底有很深的憂傷，她知道，這些日子，他一定也不好過。
“玉娘——”她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握住她的手�！坝衲铩闱魄莆覀兊呐畠�，真是可愛，她像你一樣的美麗�！�
“你好嗎？”她氣若游絲的問著。
“我很好，別擔(dān)心�！彼巯У仨樦念^發(fā)。
望著他柔情的眼眸，她想哭。
“玉娘，這些日子苦了你。”
“我——”她不覺得苦，只是想哭的沖動(dòng)不斷地在心中翻涌，在她開口的瞬間，猛地激起萬丈浪，沖破她的眼眶。
“別哭——?jiǎng)e哭！”
他試去她的淚水，但她的淚水卻仍是拼命的往外狂瀉。
“別哭了，那會(huì)傷心又傷身的。你好好的靜養(yǎng)，過些時(shí)日我再看你。還有，你要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女兒，名字我想好了，就叫——程玉�！闭f完，他低頭逗了一下懷里的女兒�！坝駜海徒o你個(gè)禮物�！彼贸鲆恢唤壷t線的玉佩，掛在她的小脖子上。
在這短暫的時(shí)間里，充滿了天倫和樂陶陶的溫馨。然而，柯冰玉卻是怔怔地僵住了。她不是不喜歡程子湘臉上那股“有女萬事足”的表情，而是她意識(shí)到她的日子又將回復(fù)寂寞。
“玉娘，我的時(shí)間不多，得走了�！�
她堅(jiān)強(qiáng)地點(diǎn)點(diǎn)頭�！澳愣啾Ｖ�！”
說完，她閉上眼睛，拒絕呆望他消失的背影。
他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輕輕地掩上房門。
淚水再也積壓不住……
濕透了她苦了的心。
她知道，他這一走，她需要的是更多的等待。
００
程玉滿月的這天，南宮旭來到了“梅苑”。
乍見故人，柯冰玉笑得好不開心。
福嫂和翡翠端茶迎客，神情也至為愉悅。不過，南宮旭卻帶來了壞消息。
“嫂子，這次我們是受子湘之托而來，如果你繼續(xù)待在‘梅苑’的話，可能會(huì)有立即的危險(xiǎn)，所以你要帶著小孩馬上跟我離開�！�
“那子湘呢？他有沒有危險(xiǎn)？”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只是找人捎來口信，交代我來接你離開，你趕快收拾、收拾吧廠
她的笑容在臉上打結(jié)。要她離開她第二個(gè)家“梅苑”，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呀！她的惡夢從這里開始，卻也在這里消 失；她的愛情城堡在這里穩(wěn)固建立，她未來的希望也在這里；在滿是素梅紅杏的窗紙上，她期待今年梅花能再開，她可以和子湘享受雪中梅景，她更要他們的女兒在這里留下成長的足跡……而今，他的子湘卻要她離開這個(gè)她寄予無限希望的地方
她舍不得呀！
但，她又能如何呢？她只有聽從安排。不能幫助子湘對(duì)抗他外公，最起碼，她不要造成子湘的負(fù)擔(dān)呀！
雖這么想，但她還是舍不得呀！尤其是福嫂和翡翠，她們有情有義陪她度過她最寂寞的日子，她實(shí)在是舍不得她們呀！
翡翠邊哭邊收拾著，待收拾好，已經(jīng)哭紅了一雙眼；抱著小孩的福嫂也好不到哪里去，垮著一張臉，眼眶里滾著兩滴要掉不掉的淚珠。
“夫人——翡翠不能再服侍你，你自己要多保重�！�
“夫人——玉兒小姐的東西，我全裝在這個(gè)包袱里�！�
“謝謝你們�！彼难劭粢布t了。
“你們別哭了�！苯紕裰曇粲惭�。
南宮旭面對(duì)一堆哭泣的女人，手足無措地說道：
“好了，大家別弄得生離死別似的，以后還有機(jī)會(huì)見面！嫂子，咱們也耽擱好一會(huì)兒了，該上路了�！�
在他的帶領(lǐng)下，她竟然是回到了她的故居——柯家宅院。
她一陣心喜，沖進(jìn)去�！澳铩铩覍殹覍殹彼е逃瘢φ覍�，卻沒有任何的回音。
“別找了，他們?cè)缇筒辉诹��！蹦蠈m旭在大廳攔下她。
“這是怎么回事？我娘和弟弟呢？”
“哦——子湘從你娘手上買下你家這棟宅院后，聽說你娘就帶著你弟弟到北方去了，至于是到哪兒去了，那就不得而知�！�
她心想，大概是她娘怕她有一天被程子湘拋棄后，會(huì)回來找她，向她討回她的賣身錢，所以才北遷吧！如此想來，倒也滿符合精打細(xì)算的柯夫人，她也就釋懷了。
“對(duì)了，子湘呢？你見過他嗎？他好不好？”
南宮旭笑著搖搖頭�！澳愕膯栴}還真多呀！”
“我——”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我跟他見過一次面，他很好，可能 已經(jīng)取得程浩東的信任；聽說下個(gè)月他就要和蕭夢蕓舉行婚 禮�！�
“婚禮？”柯冰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是呀！”
她一聽，耳中立刻嗡嗡作響，徒地眼前一黑，她便昏了過去。
“喂——喂——我還沒說完，你怎么就昏了呀！”
南宮旭眼快的扶住柯冰玉和孩子，死搖活搖地將她弄醒。
她一醒，馬上嚶嚶哭了起來。
“唉——這是子湘的權(quán)宜之計(jì)啦！不這么做，程浩東就不會(huì)信任他，讓他接手程家所有的產(chǎn)業(yè)；他若無法接手程家的產(chǎn)業(yè)，那就沒辦法在一夕之間瓦解程浩東，報(bào)他殺父弒母之仇，更不能讓你們母女平安活到此刻……”
“這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訴我……”柯冰玉梨花帶雨地急嚷。
“他沒告訴你我們這偉大的計(jì)劃嗎？”
“沒有啊！”
“唉，糊涂——糊涂——叫他保密，居然連你也一起蒙了，而你就那么相信他．不怕他跑了，”南宮旭跳腳愣看她。
“那你快說呀！急死人了……”
她快速地點(diǎn)點(diǎn)頭，只希望他趕快把話說完。南宮旭很識(shí)趣，繼續(xù)說道。
至此，柯冰玉才完全明白子湘的復(fù)仇計(jì)劃，同時(shí)也明白他隱瞞這些事，只是因?yàn)樗鬯�，怕她�?dān)心的苦心。從頭到尾， 他一直都是那般呵護(hù)她呀！
望著柯家大廳，布滿了塵埃，她眼光泛著淚光。
“那子湘他好嗎？”
“別擔(dān)心，死不了的！”
“南宮大哥，謝謝你——”
“算了，算來都是自己人，別肉麻兮兮的。對(duì)了沒有問題的話，我要先走一步了�！�
“我——我還有個(gè)問題�！�
“還——還有問題呀？”南宮旭搖搖頭說：“真服了你！問吧，有什么問題？”
“你干妹妹是誰？”
“瑤華呀！”
“瑤華又是誰？”
“唉——瑤華就是當(dāng)今皇上的妹妹，瑤華公主�！�
“你怎么會(huì)認(rèn)識(shí)她？”
“不提也罷，我們的這緣，女湘知道，我先賣個(gè)關(guān)子，讓他有空再告訴你。我趕了那么多天的路，很累了，好心的你，可不可暫時(shí)先饒過我？”
“對(duì)不起，我不知道你——”
“得了、得了，你只要照顧好自己跟小孩，我就要謝謝你了。好了，我要到香翠樓找我干妹妹逍遙快活去了�！�
說完．南宮旭一溜煙，便消失在柯家大門。
柯冰玉坐在大廳里，愣了好久，直到懷中的孩子嚎啕大哭，她才如夢初醒。聽過南宮旭的一番話，她心中吊高的大石降了一半，心情也為之輕松不少。她抱起了孩子，步入她的香閨，膽腦中卻始終纏繞著一個(gè)問題——
南宮旭的干妹妹怎么那么多呀？
嗯！待子湘歸來時(shí)，她一定要問個(g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