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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劍婢女 第二章

  她被雇用了!

  然后張菱玲開始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實(shí)在是爛透了,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現(xiàn)在她總算知道那些有錢人,為什么樣老是喜歡做一些在人們這些平常人家看起來很無聊的事,像她現(xiàn)在就是了。明明身上有一大堆錢可以供自己逍遙自在花上三輩子,偏自己覺得悶要找些事情來做,現(xiàn)在可好了,把自己給綁在這凌府里動彈不得,她現(xiàn)在就被困在這大海里了。

  當(dāng)日讓那白衣人帶進(jìn)了“凌府”后,他就將她交給一個叫谷中清的大總管,谷中清將她給派“邀月軒”的花庭里當(dāng)差后,到今天她已經(jīng)整整拔了半個月的雜草了!像現(xiàn)在,她就蹲在一株牡丹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拔著“稀少”的亂草。

  可惡!沒事哪來那么多有的沒有的規(guī)矩?一個月只放兩天假那也就算了,更甚的是,居然只有一天能自由出府?其他時間沒吩咐不得踏出府一步?簡直是虐待勞工嘛!要不是這里的環(huán)境超級理想,要不然誰受得了?這半個月悶下來,她不累死也會給活活悶死。

  一想起谷中清臨走之際丟下的一番“規(guī)矩”,她忍不住開始一臉兇惡的將那些刺眼的雜草當(dāng)成谷中清,一副要將之碎尸萬斷般狠狠的拔起來,用力揉成一團(tuán)后,使勁的往竹簍里一丟——又沒丟中!她頗為泄氣的看著那團(tuán)滾落在一旁的草團(tuán)。

  “菱玲!菱玲!你在哪兒呀?菱零……”

  “別叫了,我在這兒哪!”從一大片花海里探出頭來,她沒好氣的瞪著一路大呼小叫,現(xiàn)在正朝她走過來的笑語,笑語是和她一起整理這座大花園的婢女之一。

  “菱玲,天大的喜事,大少爺跟二少爺要回來了!”笑語笑得兩個可愛的酒窩幾乎深不見底。

  “兩個少爺要回來這也叫喜事?你們這兩個少爺是幾百年沒回來了?”張菱玲無聊的瞥了她一眼又把頭縮回花葉里,腦中不期然的浮起了白衣人修長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她始終對那個白衣人念念不忘,可惜來了半個月也沒見他再次出現(xiàn),實(shí)在很令她失望。

  “別胡說!大少爺才離開半個月,二少爺也不過才離開四個月而已!毙φZ站到她前關(guān)白了她一眼,隨即又笑瞇了眼,“哇!又可以見到大少爺了,真好!”

  “拜托!笑語,你別那么一副花癡樣好不好?”她忍不住的一翻白眼,丟下手中一撮雜草,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站起身瞪著笑語。

  “哎呀!菱玲你才來幾天,還沒見過大少爺,所以你不知道大少爺他有多迷人。”笑語不以為然的瞪回她一眼,然后一臉沉醉的描述,“我們大少爺啊,眼如天星,充滿智慧;鼻若懸膽,又挺又直;嘴笑唇笑,眼彎眉彎,好像天下最恰當(dāng)?shù)奈骞俣奸L在少爺身上,再加上少爺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謙恭有禮,身形挺俊,出類拔萃,有學(xué)問,有知識,武功好,又年輕……菱玲!你倒是好好兒的聽人說話呀!”她一把接下來住又想蹲回花葉里的張菱玲。

  張菱玲無可奈何的讓她抓著,苦笑道:“你講的那些形容詞我已經(jīng)聽了整整十天了,都快可以背起來了,你不饒了我吧!”

  “你真是個怪人,全長安城里誰不想多聽聽有關(guān)大少爺?shù)氖拢烤椭挥心氵@個笨姑娘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笑語放開她羞斥道。

  “我干么要有興趣?像你說的,你有大少爺既然人品那么好,那肯定是有無數(shù)的紅粉知己,既然不缺我一個,那我又何必去湊什么熱鬧?”她還是興趣缺缺。

  “這你就錯了,”笑語一臉驕傲的道,“喜歡大少爺?shù)娜耸呛芏鄾]錯,不連號稱長安第一美女的湘儀公主也心儀大少爺,但大少爺卻是對每個人都一視同仁,上至名門千金,下至像我們這樣的侍婢女仆,大少爺都是一樣溫文有禮從未聽過大少爺有特別喜歡誰或?qū)φl特別好,所以到現(xiàn)在大少爺雖說相交滿天下卻還沒有一個人夠格稱得上是他的紅顏知己!

  “真的?”張菱玲聽得愣一愣的,這個凌家大少爺是什么樣的怪胎?她開始有興趣了。

  “當(dāng)然是真的!毙φZ用力點(diǎn)頭陶醉道,“以大少爺?shù)娜似,我想全天下恐怕沒有人能與之匹敵,難怪大少爺?shù)浆F(xiàn)在還碰不上他看上眼的人……哎呀!大少爺進(jìn)府了!”笑語的感言還沒說完,一聽到前頭傳來了陣陣騷動,她姑娘呼一聲就往前沖去。

  張菱玲略微遲疑一秒鐘,也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反正——偶像人人愛看嘛!也不差她這一個,不看白不看。

  猛喘著氣的張菱玲學(xué)著笑語偷偷的躲在回廊外努力伸長脖子往外看,但看了半天,她還是只看到一堆屁股,而那個美男子少爺顯然正讓那堆屁股的主人給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間。

  “喂!”她輕輕一撞隔壁那個如癡如醉的笑語輕喘道:“你不是說大少爺陽住在咱那棟‘邀月軒’嗎?為什么他會跑到這棟‘皓日軒’來了!”

  這“邀月軒”離“皓日軒”其實(shí)也不算太遠(yuǎn),只不過那彎彎曲曲的回廊繡道跑起來,少說也有兩百多公尺遠(yuǎn),難怪跑得她氣喘吁吁的。

  “笨!大少爺外出辦事回來,當(dāng)然要先到‘皓日軒’處理完公事才有可能進(jìn)‘邀月軒’休息呀!”笑語睜大雙眼死盯著前頭目標(biāo)物——一堆屁股圍著的主人,細(xì)聲回答。

  “你們這七軒樓里每一軒的人都不是各負(fù)其職,互不逾界的嗎?怎么這會兒全都擅離職守跑來這里鬼混,不怕被逮到呀?”張菱玲偷眼瞄著前后左右,發(fā)現(xiàn)除了她們兩人之外,其他暗乍角落也藏了不少人。

  奇怪了,根據(jù)谷中清當(dāng)初拋下那一堆規(guī)矩,這凌府應(yīng)該是管教嚴(yán)格才對呀,怎么大家都不怕死的“大老遠(yuǎn)”跑來看這個笑語口中的美少爺?

  “當(dāng)然不怕!毙φZ湊近她耳畔輕笑道,“每當(dāng)大少爺外出回來時,府里有份量的大號人物全都趕到前頭去了,就是現(xiàn)在圍在大少爺身邊的那些人,所以根本沒人會來管我們這些小人物!彼靡庋笱蟮慕忉寵C(jī)密。

  “原來如此!睆埩饬峄腥淮笪虻狞c(diǎn)點(diǎn)頭,她偏頭再探了探,很快的打消了繼續(xù)待下去的念頭,“笑語,回去了啦!人都進(jìn)‘皓日軒’去了,看也看不到,有什么好看的?”

  “噓!別吵!”笑語專注的眼望前方,一點(diǎn)也沒離開的念頭。

  翻了翻眼,張菱玲再也不管她獨(dú)自走了。

  會議散會后,“皓日軒”只剩下凌氏兄弟及谷中清三人還留下來閑談,說是三人閑談,其實(shí)也只有凌家二少凌星魂和谷中清兩人在一旁交頭接耳,還不時的把滿含戲謔的目光飄向安坐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凌月魄。

  “魄,聽星魂說,你這趟前往彝州似乎頗為風(fēng)光?”谷中清突然把話頭轉(zhuǎn)向凌月魄,然后別有含義的瞄了眼凌月魄那張傲人的俊臉,笑得挺暖昧不明,“請問你這次又帶了幾顆少女破碎的心回來?”

  光是這張臉?biāo)呀?jīng)看整整二十七年;谷中清仍是忍不住要喝聲采,好一個舉世無雙的美男子!

  凌月魄微一睜開黑亮的黑眸,譴責(zé)又縱容的掃了身旁的小弟一眼,輕描淡寫的回了他一句,“小弟的話麻煩你自動減個七成。”說完又閉上星目不再理睬兩人。

  “大哥,你說這話會影響我的人格與信用的!”相貌與他有七分相似的星魂立刻抗議。

  凌星魂雖與他相貌頗為相似,但就是少了他那一股與生俱來的尊貴靈動的氣息。

  “對,是過分了點(diǎn)!惫戎星妩c(diǎn)點(diǎn)頭,他朝文風(fēng)不動的凌月魄投了不贊同的一眼,“頂多減個五成就可以了!币痪湓挼菚r把凌星魂未及出口的滿腹感激給打回肚里。

  “谷大哥,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凌星魂一翻兩瞪眼的朝谷中清猛皺眉頭。

  “還可以啦!”谷中清氣定神閑的回他一笑,“四個月沒見的‘玩物’,再乏味也會變得挺好玩的!

  聞言凌星魂立刻一掀下擺,準(zhǔn)備為自己淪落成“玩物”的地位討伐谷中清。

  “兩位慢慢玩,請恕在下失陪!绷柙缕菍λ麅扇税党睕坝康臓顩r視若無睹,運(yùn)自起身步出“皓日軒!

  “等……下!魄,我還有事跟你商量!惫戎星逡徽婆拈_凌星魂搭在他肩上的手朝遠(yuǎn)去的凌月魄喊話。

  “待我向雙親請安問好后,再前來和你討論!彼謇实脑捖暤膫髁诉M(jìn)來。

  “呃!”凌星魂正在偷襲谷中清的右掌一僵,隨即忙不迭的收回手朝凌星魂追去,“大哥!等等我!”

  望著兩兄弟一前一后走了,谷中清瀟灑的一聳肩,看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延到明天以后了,他可不認(rèn)為凌伯父及伯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這一雙兒子。

  “哎呀!可惡!”張菱玲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用衣袖抹了把臉,從衣袖上沾滿的泥土草屑看來,她的臉上大概也挺精彩的。

  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身處的位置,剛從九彎十八拐般的繡廊下來就跌了個五體投地,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進(jìn)入了哪一軒。

  “知林軒?天!”一瞧見三個大字,張菱玲一聲呻吟,捧著頭跌坐地上,脫口就是一連串的抱怨,“要死了!沒事蓋那么棟房子干么?房子多那也算了,干啥又要建那么多條一模一樣的通道?害我從皓日軒出來后,先后走進(jìn)了秋情軒、迎風(fēng)軒、聽松軒,一大堆軒就是沒有邀月軒!現(xiàn)在又來到這‘阮哉啥米碗棵’的知林軒!可惡!混帳!”

  順著線條優(yōu)美的屋檐,凌月魄正從“七巧回廊“的頂端踩著輕快的步伐準(zhǔn)備回他的住處,不料才步出“知林軒”的范圍就聽到了陣充滿怨氣的聲音,他不由好奇的循著聲源拐了個彎,從高處往下一看,好笑的見到一名披頭散發(fā)、臉容污黑的女子坐在屬于“知林軒”的通道入口處猛扯那一頭亂發(fā)。

  又是她?記得他要到“知林軒”之前見到她正朝著通往“秋情軒”的回廊上走去,原以為是小妹的侍婢,怎么現(xiàn)在她又在這里出現(xiàn)了?不過,那時她看起來還好好的嘛,怎么這會兒卻是如此狼狽?

  凌月魄不由大大的好奇,干嘛就站在廊頂上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該死的如愿雙仙你們給我滾出來!”張菱玲忽然站了起來朝天大叫,嚇了沉思中的凌月魄一大跳,“什么達(dá)到我的愿望?把我送到這鬼地方跟我想要看唐宋八大家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不看了行吧?趕快送我回去!你們這兩個竹本口木子!”

  咦?是她?

  之前沒仔細(xì)看,這會兒她一起身抬頭,凌月魄方才訝異的發(fā)現(xiàn),原來她是半個月前的那名自愿當(dāng)婢女的奇怪女子,這下他更是稀奇的聽她在念叨些什么。

  “好!張菱玲!你一定要冷靜、理智、處驚不變,莊敬自強(qiáng)、慎謀能斷,在二十世紀(jì)自小到大你就從沒迷過路,紀(jì)錄優(yōu)良得很,沒道理會在這里砸了你的招牌,你一定要再接再厲、愈挫愈勇,效法國父革命的精神,他老人家好歹也努力了十一次,你不過才失敗四次,這該死的的七軒樓頂多也才七棟而已,你最多也只會失敗六次,沒什么大不了的!對!就是這樣!“她憋著氣為自己加油,卻又沒啥信心的說:“應(yīng)該沒問題才對……”

  “七軒樓”是哪里惹到她了?怎么會得到“該死的七軒樓”這句話?聽完她一大段話,凌月魄幾乎忍不住笑,他先是對她一連串精妙奧義的措辭感到驚異,后又讓她那本該慷慨激昂卻充滿無力挫折的自我激勵語調(diào)給惹笑,雖然他還是有些不懂她在說什么。

  見她往回走,凌月魄不禁童心大起,帶著笑意從屋頂上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嘆了口氣,張菱玲很認(rèn)命的開始往回走,嘴里仍不忘念叨:“當(dāng)初這七條通道是誰設(shè)計的?真該捉來修理一頓!樣式一模一樣也就算了,居然連顏色都相同,真是莫名其妙!干么不像彩虹一樣,來個紅橙黃綠藍(lán)青紫,七條通道七個顏色該多好?反而偏要用同一個顏色,害我走錯了那么多次!尤其是這通道東一彎西一拐的,繞和人頭昏眼花的,這個設(shè)計者肯定是心術(shù)不正!心腸有問題!”

  聽到這里,凌月魄總算恍然大悟,明白了她是因?yàn)槊月妨瞬艜榫w這么壞,不過,他居高臨下左右看了看,這四周圍的景致分明處處不同,很容易辨認(rèn)的,更何況七軒各有一定的順序,怎么她會迷路了呢?莫非她從未四處走動過?可惜不知道她要前去何軒,否則自己倒可助她一臂之力——畢竟“七軒樓”跟這通道是他設(shè)計的。

  眼看她在廊口處拔了根草在欄干上結(jié)了個草環(huán),然后朝通往“摘星軒”的繡廊走去,凌月魄不禁揣測她可是走對了路?

  “什么七巧回廊?根本就是沒事找麻煩,存心整人嘛!直直的路不好嗎?偏要彎來彎去的,害我白白多走了好多的路,浪費(fèi)時間!”她一路是又怨又嘆。

  凌月魄頗有同感的點(diǎn)頭,要不是因?yàn)檠C廊走太麻煩,他又何必走屋頂呢?

  “唉,我也真是自找罪受,沒事跟人家湊什么熱鬧呢?這下可好,人沒見著倒受了一肚子氣,當(dāng)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我這是何苦來哉哦!”

  她想見誰?難不成她要見的人就是自己?凌月魄好奇的猜測著。

  一路自怨自艾的,好不容易又走完了一條通道,卻因入口處的三個字讓她差點(diǎn)氣得吐血。

  張菱玲死命的瞪著“摘星軒”的牌匾,她已經(jīng)快到?jīng)]氣可出,“好極了!既然都能摘星,我就不相信我邀不到月!”她咬牙切齒的說完,垂頭喪氣的拖著發(fā)軟的雙腳再往回走。邀月?原來她要到“邀月軒”去,可是她怎么會……

  凌月魄大感愣然,略作沉吟后,登時明白過來,大概因?yàn)槭撬H手將這名女子交給谷中清去處理,所以谷中清才會將她安排在“邀月軒”當(dāng)差,見她這會兒又往錯誤的繡廊走去,他倒是遲疑著是否要糾正她。

  “菱玲?你上‘秋情軒’做什么?”剛巧要回去的笑語見她埋頭猛走,訝異的站在遙遠(yuǎn)的陣側(cè)繡廊朝她喊話。

  “秋情軒?”張菱玲連忙往欄桿頭一看,上頭結(jié)著草環(huán)證明她的確已經(jīng)走過此道,看來她是氣昏頭了,居然沒看見自己做記號的草環(huán)。

  “菱玲!”笑語跑了過來,喘著氣順著她的眼光不解的看著那個草環(huán),“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回去呢?沒事的話是不能亂跑的!

  “亂跑?”張菱玲將眼光調(diào)回笑語臉上:“我如果有那個閑情逸致到處亂跑,我還不如回房里去睡大頭覺來得舒服!”嗔斥了聲,她頭也不回的朝笑語的方向走,“下回你要去見那個帥得舉世無雙天下無敵的超級大少爺,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經(jīng)對他沒興趣了,為了看他一眼害我白走了這么多路,我再也不想看他了!”最好永遠(yuǎn)都不要看到她!哼!“

  “呃?”笑語愣愣的跟在她后頭回去,搞不清楚她姑娘發(fā)什么脾氣。

  不想看到他?凌月魄劍眉飛揚(yáng),有趣的目送張菱玲回“邀月軒”,他緩緩的綻出一個頑皮的笑意,一個長身飛躍,他輕巧迅捷的往“邀月軒”筆直而去。

  “伺候書房?”張菱玲瞪著谷中清那一張怎么看怎么詭異的笑臉,不悅道:“書房是誰?干么要我伺候?一開始我就說了,我只打算做些澆花打掃的工作,其他免談!

  “書房不是誰,書房就是書房,專門讀書寫字的地方,知道了沒?”谷中清好脾氣的解釋,對她的無知絲毫不以為意。

  “嘔?原來是這個書房。”她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隨即又理直氣壯說:“你說‘伺候’我當(dāng)然會以為是一個人啊!誰知道書房也要人伺候的?”

  “是,是,那么明天開始你就到書房去候著!惫戎星逋耆S她去說。

  “知道啦!”搶了個鬼臉,張菱玲懶得再理她,逕自埋首花間。

  她不理人家,人家可不打算放過她,谷中清撥開花葉好奇的朝她打量:“菱玲,你跟大少爺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我連見都沒見過大少爺,我會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她莫名莫妙回道。

  “呃?”谷中清一怔,她沒見過大少爺?那要不然她以為當(dāng)日讓她進(jìn)來的那個人是誰?“那好吧!明天記得到書房去。”再叮嚀一次,他決定不去管凌月魄跟她的事。

  她這次連回答都省了,只抬頭朝他望了一眼。

  谷中清也不以為意,只是莞爾一笑就走了,邊走他邊奇怪的想著,凌月魄向來不曾對任何人表現(xiàn)出興趣,他會詢問有關(guān)張菱玲的事就夠新奇了,居然還破天荒的讓她伺候書房?而備受關(guān)愛的當(dāng)事人卻宣稱她不認(rèn)識自己的主人?這是怎么一回事?他實(shí)在想不通。

  算了,他慈悲的代張菱玲祈禱,希望她不會讓凌月魄給整得太慘。

  “伺候書房那!菱玲,多棒!”谷中清前腳一走,笑語后腳步就到。

  “有什么棒的?你喜歡就讓你好了。”張菱玲沒好氣的瞪了一臉欽羨的笑語一眼。

  “讓……讓給我?”笑語一顆心還來來及飛到半空便掉了下來,“行不通的,你是大少爺指名要的侍女,哪能隨便換人。”她泄氣道。

  “奇怪了,去伺候書房真那么好嗎?”看她一臉失望透頂,張菱玲更是莫名奇妙,“你要知道,去書房打掃可不比在這兒舒服,沒得混不說,搞不好還會累死人!

  “打掃?書房已經(jīng)有專人負(fù)責(zé)打掃了,干么要你去!”笑語比她還莫名其妙。

  “呢?那要伺候書房是干什么的!”

  “伺候書房是指當(dāng)大少爺?shù)綍咳サ臅r候,要負(fù)責(zé)為大少爺鋪紙、墨磨、潤筆這一類的事,另外就是要注意文房四寶有缺乏,隨時補(bǔ)足,然后要侍奉茶水。此外其他時候都是沒事做!毙φZ解釋,然后又一臉垂涎的補(bǔ)了一句,“伺候書房可是親近大少爺?shù)拇蠛脵C(jī)會呢!所以這肥缺一直是邀月軒的所有男仆女婢所極力爭取的,可惜,大少爺一直不需要有人去伺候書房!彼蟊硗锵。

  “那他現(xiàn)在干么要我去?”張菱玲興趣缺缺的反問。

  “唔……不知道。”

  書房?天!這一定是惡夢!張菱玲雙眼發(fā)直的座在房門口,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在這里當(dāng)差。

  “我的天!”她苦笑,擰著兩道彎眉抬頭四處觀看,只覺觸目皆是一層又一層的書架,而且還沒有一個書架是空的!讓她這不愛讀書的人頓覺壓力倍增,“這哪叫書房啊?根本就是一座書城嘛!這個大少爺是不是整天沒事做?還是他打算去考狀元?要不然讀那么多書干什么?真要命,讓我待在這里不出三天我肯定會開始大大作惡夢!讓一堆書追著跑的惡夢!

  她嫌惡的強(qiáng)調(diào)著“惡夢”兩個字。

  凌月魄懶洋洋的半躺在椅子,臉帶笑意的聽著她有趣的自言自語,好賴以暇的等著自己來發(fā)現(xiàn)他這個主人,他可是一早就等在這里了。

  她不想看到他,他就偏要讓她第一時間見到!他壞心眼的傻笑。

  張菱玲死盯著那一排排的書,萬般不情愿的跨了進(jìn)來,一進(jìn)到屋子,更感到一股沉重的壓迫感,她不禁雙手叉腰怒斥,“這個大少爺是哪根筋接錯了?一大堆人不選偏偏要選我來伺候書房,也不想想我是個新人,簡直是存心找我麻煩,難不成他跟我有深仇大恨?”

  “我想是沒有!币粋清雅的嗓音回答了她的疑問。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秉c(diǎn)點(diǎn)頭,張菱玲揚(yáng)著眉搖頭晃腦大言不慚,“跟我有仇的人哪能活到現(xiàn)在?早就投胎轉(zhuǎn)世去……了……”她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一時僵直,方才可是有“聲音”在回自己的話?

  “然后呢?”凌月魄閑閑的接著問。

  “然……然……然后……”真的有!她白著一張臉開始往門口移動。

  凌月魄站起身,正想走去她面前,不料他這一動,張菱玲反而嚇得放聲尖叫沒命的往門口沖。

  凌月魄一怔,隨即輕輕笑了起來,瞧她一副花容失色樣,看來他是嚇著她了,但她也未免太膽小了些,沒發(fā)現(xiàn)他也就算了,竟然還當(dāng)他是鬼臉般把自己嚇個半死!也不想想在是大白天,哪來的鬼臉?

  “怎么了?”谷中清一把扶住差點(diǎn)撞到他的張菱玲,皺著眉審視她蒼白的臉龐,“出了什么事?大老遠(yuǎn)就聽到你的叫聲!彼褪亲屗慕新暯o引來的。

  “書……書房有……有……那個!”她縮在谷中清身后,沒勇氣往書房看。

  “有哪個?”谷中清不解的往書房望去,見到斜倚在門口的凌月魄,不禁一翻白眼,“我想,你指的‘那個’大概是一個人吧?”

  唉!他就知道,讓魄看上的人通常都會很慘,因?yàn)樗悄欠N擺你一道后,會很正經(jīng)的說明他為什么整你的原因,而那原因肯定會讓被耍的人無法反駁,只能自認(rèn)倒霉,再加上他那張賞心悅目的俊俏臉蛋,所以根本沒有人會去生他的氣。

  “人?”張菱玲一下子站直了身,既然是人那就沒問題了,她一把推開谷中清,立刻與凌月魄對上視線,頓時她心跳先是漏了兩拍,然后砰砰砰的開始急速跳動,然后呼吸也跟著停了兩秒,體內(nèi)開始產(chǎn)生發(fā)酵作用,冒著酸酸甜甜的泡泡。

  純粹!

  這是她乍見凌月魄時所浮現(xiàn)的惟一想法,瞧他英挺的劍眉。墨黑的星眸、挺直的鼻梁、不點(diǎn)而紅的丹唇,他無異是個難得的美男子,但更難得的是他身上所散發(fā)的那一股純粹的中國風(fēng)格,那是一種就算把他擺到二十世紀(jì)的日本讓他換上日本的服飾,也仍然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地道的中國男子的特有的儒雅風(fēng)味特濃,真是二十世紀(jì)任何一個天王都無法比擬的高雅氣質(zhì),真是迷人直極!

  尤其是他現(xiàn)在雖然站沒站相的倚在門上,但一股自然散發(fā)的尊貴氣質(zhì)仍然讓人忍不住心悸,她確定自己從沒見過他,但……他看起來好眼熟。

  “咳!”谷中清假唳了聲,對她那種“驚艷”的神情他已經(jīng)看多了。

  “白衣人!”張菱玲望著仍是一襲白衣的凌月魄,失神的喃喃低語,不會錯的,眼前這似曾相識的身影就是那天她看到的那個白衣人。

  這會兒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她總算明白為什么那天有那么多人聚集在門口了。

  “哼哼!”谷中清更用力的哼了聲。

  聽到谷中清的哼聲,張菱玲這才像大夢初醒般回過神,隨即反射性的垂下羞紅的雙頰,又忍不住偷瞄,“呃……才在里面說話的人是你?”

  凌月魄點(diǎn)點(diǎn)頭,唇邊掛著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意。

  張菱玲一愣,呆呆的問道:“那個……影子也是你?”她就是因?yàn)楹鋈豢吹揭粋白影從書桌冒出來,這才嚇得她奪門而出。

  凌月魄挑了挑眉以示回答,唇邊淺淡的笑意摻雜了一絲好玩。

  “要死了!你沒事躲在書房干什么?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biāo)廊说模∧氵@樣忽然冒出來又亂出聲是很恐怖的,知不知道?”見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張菱玲心中那股幾乎消散的怒氣又冒出來,讓她很輕易的就從他迷人的風(fēng)范里“暫時”清醒過來,畢竟在二十世紀(jì)什么的美男子她沒見過?他也不過是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帥上那么一點(diǎn)再多一些,氣質(zhì)也好上那么兩點(diǎn)加多一些,沒什么了不起的!她哼哼的想著。

  “我知道。”凌月魄淡淡的頷首,眼中訝異之色一閃而過。

  而谷中清則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舍得對凌月魄大小聲,嗯,不錯!他開始欣賞她了。

  “呃……既然如此……那你干么出聲嚇人?”她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怒氣一下子讓他唇邊若有若無的迷人笑意給殲滅了一大半,立時氣勢大消。

  “我只是好意回答你的問題。”凌月魄有禮的回答,清雅的嗓音自有一股迷人的韻味。

  “我的問題?我有什么問……呃!”張菱玲想起之前聽到的回答不由語塞,瞄到他戲謔般的眼神,登時臉上一陣發(fā)燙,惱羞成怒的瞪著他——的腳跟,“誰讓你回答我的?我只是在自言自語罷了,根本沒有期望能聽到回答!

  凌月魄但笑不語,倒是谷中清好奇極了,“怎么?大少爺是回答什么嚇到你了!”

  “大少爺?原來你是大少爺?”張菱玲忍不住好奇的抬眼仔細(xì)端詳他,唉,她早該想到了,這個大少爺?shù)拇_帥得沒話說,當(dāng)聞名不如見面。

  看著看著,她情不自禁的又沉淪在他似海一般深透的眼眸里。

  “菱玲?我問你話哪!”谷中清好笑的在她發(fā)直眼前一晃手。

  “呢?”猛一回神,張菱玲不禁大羞,她訕訕一笑,為了表示自己沒被他迷住,她幫作姿態(tài)的將鼻子抬得老高,“哼!她哪里嚇得到我?我是被自己嚇到人。”

  這倒是真的,她姑娘天不怕地不羞,就是怕“那東西”,方才她根本是被自己的胡思亂想給嚇著了。

  “自己嚇自己!”谷中清更是大惑不解,打趣道:“沒事你嚇自己干什么?”

  “如果不是他忽然出聲,又忽然站起來,我怎么會自己嚇自己?害我白嚇?biāo)懒藘|萬個腦細(xì)胞!毕氲竭@里,她就沒好氣的瞪了凌月魄一眼,直犯嘀咕。

  “呃?”谷中清茫然的望了他們一眼,最后搖了搖頭決定去辦自己的事,“總之,如果沒事了,那你就好好待在書房伺候大少爺,知道嗎?”

  “伺……伺候大少爺?不是說……要我伺候書房的嗎?怎么又換成大……大少爺了?”完了、完了!怎么一聽到要伺候大少爺,她的心就開始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而且竟然還有一絲喜悅與期待?

  “書房是大少爺?shù),伺候書房就等于伺候大少爺,明白不?”谷中清歪著頭審視她,真沒見過這么笨的姑娘。

  “明白!”扁了扁嘴,知道自己問了笨問題,張菱玲又羞又窘的將一切罪全推給凌月魄,沒錯!都是凌家大少爺?shù)腻e!他沒事長那么迷人干什么?害她老是心神不寧。

  谷中清好笑的看著她氣沖沖的走進(jìn)書房,簡直要開始佩服起她來了,有人做人家侍婢做得如此趾高氣揚(yáng)的嗎?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沒讓凌月魄迷倒——雖然也差不多了。

  “魄,你跟她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才第一天到書房就氣成那樣?是不是你欺負(fù)人家了?”他好奇的朝若有所思的凌月魄上下打量,想看看他是不是魅力以減。

  “沒事!眱蓚字輕輕松松的打發(fā)掉谷中清,凌月魄怡然自得的轉(zhuǎn)身回書房。

  “什么嘛!敢情他們倆把我當(dāng)傻瓜?”谷中清瞪著凌月魄修長的背影咕噥。

  張菱玲屏著氣看著凌月魄踩著優(yōu)雅的步伐踏進(jìn)書房,然后優(yōu)閑的走到書桌后坐了焉,一語不發(fā)的挑眉肩著她,神情似有所待。

  她看得出他在等著她做些什么事,問題是,實(shí)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呃……請問,我要做什么?”實(shí)在受不了他直盯著自己看,她只好茫茫然的開口問。

  “拿帳冊、磨黑、潤筆!绷柙缕腔卮鸬暮唵蚊髁。

  “啊?”張菱玲瞄了瞄書桌上的硯墨及吊成一排的毛筆,再掃了掃書,小心翼翼的問:“這個……帳冊在哪?”那么多書,誰知道哪一本是帳冊?

  凌月魄抬手朝她左前方即他的右后方的架子指了指,那上頭正有數(shù)十本薄子。

  “全部拿嗎?”她傻眼的瞪著那厚厚的本子,心里開始盤算著如果他答是,那她就要溜之大吉,她可沒興趣虐待自己的手。

  “不用!

  還好!她松了口氣,“本月份的?沒問題!”她爽快的應(yīng)了聲,來到書架前她又愣住了,回頭吶吶的問;“請問,現(xiàn)在幾月份?”

  凌月魄接著道,“只要拿本月份的就行了!

  她不太確定現(xiàn)在是否跟二十世紀(jì)一樣是九月份,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入十月了。

  凌月魄心下怔了怔,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答:“四月份!

  “哦!”果然不一樣,吐了吐舌頭,她連忙轉(zhuǎn)頭開始找四月份的帳冊,這一看她不禁無聲的呻吟了聲,因?yàn)榧茏由蠘?biāo)著“肆”的帳冊少說也有十來本。

  無奈的暗嘆一聲,張菱玲認(rèn)命的開始將四月份的帳冊一一搬到桌面上。

  凌月魄隨手拿起一本帳冊翻閱,然后再一次拿眼盯著她。

  “又怎么……”質(zhì)問的話猛然打住,她抿抿嘴唇,“我知道!磨墨,潤筆!

  好不容易磨好了墨,瞪著一排大大小小的毛筆再次愣眼,不曉得該拿哪一枝筆才好。

  “紫金貂筆!笨闯鏊t疑,凌月魄好心的批示。

  “呃?”她仍然一臉茫然的直瞪眼,不清楚哪一枝叫“紫金貂筆!

  輕嘆了口氣,他干脆直接道:“第三枝!

  早說嘛!真是!“哦!”張菱玲連忙拿起第三枝毛筆,然后沾滿了墨汁再遞給他。

  在他核算批示帳冊時,她也旁邊伸長脖子偷看,不過看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因?yàn)閹缘慕痤~全是以國字書寫,對她這個看慣了阿拉伯?dāng)?shù)字的人來說,實(shí)在很吃力,無聊之下,她只好直盯著他看,大吃冰淇淋順便養(yǎng)眼。

  “磨墨!

  “咦?我不已經(jīng)磨好……”艱難的將視線調(diào)回硯臺,這才發(fā)現(xiàn)磨汁早已經(jīng)干了,她好重新再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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