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樓這幾天也一直有人前來滋事,鬧得我們都沒辦法好好開業(yè)。”
“在西市的筆行也讓人給搗毀了門前!
大廳里,以凌月魄為首,連管仲宇在內(nèi)共有十來個人,他們都是凌家在洛陽各種店鋪的負(fù)責(zé)人,此時他們正一一向凌月魄報告這幾日來受到的困擾與損失。
“雖然鬧事的各路人馬都沒有什么相似之處,看似各不相干,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nèi)颊遗c我們有關(guān)的店鋪的麻煩,據(jù)我初步判斷,很有可能是韓守仁在暗中搞鬼!惫苤儆罾淙坏,神色中隱含怒意,他向來最討厭鬼祟陰險的人。
凌月魄沉著臉不出聲,他不開口講話,其余的人也全都吊著一顆心怔忡的望著他,一時之間,空氣似乎都凍結(jié)了。
好死不死的,張菱玲就在此時闖了進(jìn)來,一進(jìn)大廳,她急沖沖的腳步不由緊急煞車,因為她讓廳內(nèi)覺重嚴(yán)肅的氣氛給嚇傻了,她驚愣的望著臉色深沉劍眉緊蹩的凌月魄,頭一次發(fā)現(xiàn),冷然不語的他居然有著一股迫人的冷肅氣息,讓他俊美的臉龐憑添幾許嚇人的剛硬。
這個發(fā)現(xiàn)頓時使她全然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么樣去面對這個陌生的凌月魄,本想悄悄的退出去,無奈由于她“明目張膽”的闖了進(jìn)去,這會兒廳內(nèi)每一雙眼睛全盯著她看,她只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凌月魄原本緊繃著的俊臉,在見到張菱玲后瞬間解凍,他展眉松額的表情一落入在場的眾人眼時眾人不由齊齊松了口氣,如釋重負(fù)的紛紛將感激的眼光投向張菱玲,而她卻還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間會受到這許多的關(guān)愛的眼神。
“玲兒!绷柙缕亲叩剿媲,溫柔的為她展開笑容,“你終于肯見我了!
“呃……我……這個……你們有事請繼續(xù)討論,我不打擾了……哈哈!”張菱玲干笑兩聲,很快的打退堂鼓,反正回長安的事改天再說也行。她很沒原則的想。
凌月魄拉住她,輕輕的將她擁入懷里,將頭枕在她小巧的肩上,尋求她柔軟的慰藉,張菱玲則嚇得全身僵硬得像個木乃伊般,動也不敢動。
發(fā)現(xiàn)她的反應(yīng),凌月魄略感失意的神情一閃而沒,他很快的放開他,微笑道:“你是來找我的?有事嗎?”
“沒事!沒事!一點事都沒有!睆埩饬崦㈩^搖得像波浪鼓般晃個不停。
“哦?”凌月魄臉色微微一暗,隨之綻顏一笑,“那么,待我此間事情一了,我再過去找你如何?”
“呃?哦!好!那我先走了!焙鷣y一點頭,她連忙逃離詭異曖昧的現(xiàn)場。
凌月魄怔立廳門邊,神情復(fù)雜的凝望著人去門空的廳堂大門。
管仲宇朝廳中的眾人使個眼色,霎時一干人等退得一干二凈。
“大少爺……”
“仲宇。”凌月魄轉(zhuǎn)身看了管仲宇一眼,落寞的坐回椅子上!澳阆,玲兒是不是真的不愿意下嫁于我?否則為何這兩天一直躲著我,就連方才見了我也是一臉的生疏與不自然!
“大少爺你多憂……”
“仲宇,平時我不愿意強迫你,但現(xiàn)在你能不能別叫我大少爺!彼筲蟛粯返臄Q著眉,眼神指控的瞪他一眼。
“魄!”管仲宇一笑改口。
“很好,以后就都這么叫!绷柙缕谴蟾袧M意的點頭,暫時舒眉展顏。
管仲宇不置可否的朝他微笑。略一思索,找尋適當(dāng)?shù)挠棉o,“你自己也該明白,以你的人品天下間恐怕沒有人比得上你,再加上你的家世,學(xué)識,我不認(rèn)為有什么人能比得上你!
“可是玲兒并不是一般人,我看得出來,她不在乎我的家世,也不重視我的相貌,至于學(xué)問,她恐怕也不少讓于我,唉……!我早知道玲兒的不凡,她的特殊讓我為之心醉,但我有時卻又希望她能和一般姑娘一樣平凡,這樣我就不會老是有患得患失的感覺了!眲γ荚俅紊铈i,凌月魄俊臉掠過一陣迷惑,對自己矛盾的心態(tài)大感懊惱。
“的確,玲兒是不同于一般人!惫苤儆钣腥さ男πΓ缓蠼o了他一個保證的笑容安慰他,“不過我還是看得出來,玲兒是很喜歡你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是嗎?但我實在沒什么信心……”凌月魄難得感靦碘不安。
“魄!惫苤儆顬橹Γ眯Φ膿u頭,“我真該飛鴿傳書讓中清來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沒想到向來英明睿智的凌月魄,竟也有這么彷徨無助的時候,就連梅應(yīng)傲那個蒙古大夫碰到他沒把握治好的棘手怪病時,也沒像這樣緊張過!绷柙缕钦目粗,半晌才遲疑道:“也許是關(guān)己則亂吧,但是,我總是擔(dān)心玲兒有一天會離我而去!
看著黯然的凌月魄,管仲宇忽然笑不出來了,他早該想到凌月魄看似開朗淡然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最敏感與易傷的心。
暗嘆了口氣,他試圖以輕快的語氣幫好友解開心結(jié),“魄,我勸你就別胡思亂想了,玲兒可是你的侍劍耶!她怎么會離你而去呢?再說,就算她真的走了,那你大可再將她給找回來呀!依你的能耐,玲兒絕對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凌月魄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管仲宇,他就是覺得只要玲兒一走,自己就會永遠(yuǎn)失去她,再也找不到她了。
一想到凌月魄說事情辦完后去找她,還沒從沖擊中復(fù)原的張菱玲實在不敢回房里去,只好溜出冷香院,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
雖然是煩惱得要命,但熱鬧的街市仍然看得她眼花繚亂,由于逛街逛得太專心,以至于她沒發(fā)現(xiàn)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兩纖細(xì)柔美的身影。
“我們要跟她到什么時候?”
“等她走到一個比較沒有人的地方再說!
“那我們要怎么跟她解釋?”
“最好的解釋就是實話實說,凡間不是有話叫‘自首無罪’嗎?”
“我當(dāng)然知道要實話實說,問題是說完了之后也得要有個解決的方法才行!”
“呢?這個……關(guān)于解決方法嘛……”
“哎呀!她轉(zhuǎn)彎了!
“好機會!咱們快跟去!
“等等!原仙!解決方法你想到了沒有?真是的……”
東走西晃之下,張菱玲不經(jīng)意的走到了一座莊嚴(yán)肅穆的寺廟前,寺名日“靈嚴(yán)寺”,廟前擺滿了各種攤子,有雜耍、算命、雜貨、小吃……應(yīng)有盡有,熱鬧得很。
側(cè)著頭打量眼前美輪美奐的靈嚴(yán)寺,張菱玲喃喃自語:
“看來這座寺廟香火滿盛的,剛好我最近的運氣又背到了極點,不如進(jìn)去拜一拜看能不能改改運,只是不知道古時候的神明會不會保佑我這個現(xiàn)代偷渡客……
虔誠的祈禱完成后,才剛步出佛堂,她馬上讓早就等在一旁的如仙愿仙給拉住扯往寺廟的偏院,冷不防下驚得她脫口就是尖叫。
“啊——呃……”沒等張菱玲叫完,兩支雪白皓腕齊齊從左右兩側(cè)捂住她的口鼻,不過那兩支小手很有經(jīng)驗的露出她的鼻孔讓她呼吸。
“噓!張姐姐,是我們哪!”
驚魂未定的張菱玲定神一看登時又要尖叫,“嗯唔嗚……”
難得聰明一次的如愿雙仙這次很聰明的沒放開手,所以成功的讓她的尖叫聲成了一陣悶沉的低哼。
“張姐姐,你冷靜了沒有?”愿仙小心的注意著她的反應(yīng)。
張菱玲瞪圓了一雙眼珠子,頗不甘愿的微一點頭。
“你不會再尖叫了吧?”如仙不放心的求證一番。
張菱玲一翻白眼再次點了點頭。
“那我們要放開你了哦?”這次她們兩個齊聲征求她的意見。
張菱玲很沒好氣的各橫她們一眼,不悅的用力點頭。
如愿雙仙互望一眼,非常有默契的齊齊松開緊箍在她臉上的小手。
嘴巴一獲得自由,張菱玲馬上發(fā)瘋:“你們這兩個笨蛋到底在搞什么飛機?干么把我丟到這個跟唐宋八大家八竿子也打不到……呃……”想起唐宋八大家好歹也有兩家是在唐朝,所以她中途改口道:“你們把我丟到這個唐宋八大家都還沒出生的前盛來干什么?麻煩你們給我解釋清楚!”
如愿雙仙怯怯的互相靠在一起,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怒氣沖天的張菱玲。
“你們倒是給我說呀!干么像個悶葫蘆似的?”她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
“對不起,我們不是……”兩個小仙子很可憐的摟成一團(tuán),望著她的兩雙靈眸充滿委屈。
“說對不起就算啦?”張菱玲哼哼有聲的打斷她們的說話,標(biāo)準(zhǔn)的得理不饒人。
“哎……當(dāng)然不是這樣!我們……”兩顆小腦袋連忙左右晃動。
“那要不然是什么?”她瞥眼一臉可憐兮兮的兩人。
“我們會……”
“會什么?”
“就要說了嘛!你別一直打岔呀!”一再受到壓迫的兩個小仙子,終于忍無可忍的發(fā)出憤然不平的怒吼。
一直氣勢凌人的張菱玲讓她們這一吼倒也給吼愣住了,而如愿雙仙吼完后也非常后怕的噤口不語準(zhǔn)備挨罵,畢竟她有錯在先。
一時間,三人兩方就這樣你瞪我,我瞪你,活像三根木頭般的呆怔成一堆。
“玲兒?”
像打破魔咒一般,一聲柔和的輕喚叫醒了怔在當(dāng)場的三個傻瓜。
驚怔回神的張菱玲愕然的轉(zhuǎn)頭一看,正好見到依舊輕紗遮面的凌月魄從側(cè)門走入偏院,她登時喜上眉梢,“大少爺!”
凌月魄在面紗后的黑眸牢牢的盯著一臉驚疑不定的如愿雙仙,心中隱隱感到,自己仿佛和眼前這兩個清麗無倫又靈氣迫人的小姑娘相識已久。
如仙和愿仙則緊張兮兮的直盯著他,因為她們發(fā)現(xiàn)他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奇異的靈氣,雖然不是很強烈,但卻是屬于非常高級的一種靈氣。
見他半晌不吭聲,張菱玲奇怪的循著他的視線對上美絕人寰的兩個小仙子,她大感吃味的拿掉他的紗帽賭氣嘟嚷,“大色鬼!我干脆讓你看得更清楚些……”
她才一拿開面紗,凌月魄和如愿雙仙三人像是觸電般一震,如愿雙仙更是驚呼一聲連退數(shù)步。
張菱玲嚇了一跳,茫茫然的望著他們,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如愿?”這句話像是囈語般的從凌月魄口中逸出,沒了薄紗阻隔,望著兩個顯然快嚇昏的小仙子,他心中那股奇異的熟悉感就更濃了。
“咦?你認(rèn)識她們?”聽他叫出她們的名字,張菱玲更是吃驚,不會吧?他怎么連仙女都認(rèn)識?
聽到她的問話,凌月魄忽然一怔回神,他轉(zhuǎn)頭看著她略感迷惑道:“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那你怎么知道她們叫——呃!”
張菱玲一雙后僵在半空,無語的瞪著眼前的空氣,本該在她前面的如愿雙仙已是仙蹤杳渺。
望著空無一人的院落,凌月魄微迷的黑眸有著一抹深。
慘白著兩張清麗的小臉蛋,驚嚇過度的如仙和愿仙兩人怔怔的窩在一顆大樹上,她們是在凌月魄一失神之際,雙雙乘機溜走,不過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下,兩個齊齊掉在一片樹林里,她們也就隨遇而安的藏身在樹上。
“如仙……你……你看到了?”愿仙略微顫抖的聲音不是因為害怕,而極度驚訝所造成的。
“看到了……”如仙呻吟一聲,隨即興奮的說:“我果然沒有看錯!”
“我也知道你沒有看錯,那張仙界有名的臉誰會看錯?更何況我們還跟他相處過兩百年之久!痹赶砂櫚櫺∏傻那伪。
“不是!我是說他就是那天張姐姐房間里的那位公子。”如仙解釋。
“?”愿仙想了一下才記起來,她懷疑的瞥如仙一眼,“你怎么知道?”
“他出去的時候我有看到他的臉!
“什么?那你怎么不早說?”愿仙哇哇大叫,責(zé)怪的瞪著她。
“我也不是很確定嘛!當(dāng)時我只是在匆忙間瞥了一眼而已呀!”如仙冤枉的嘟著嘴伸冤。
“唉!”沒勁的嘆了口氣,愿仙苦苦一笑道:“現(xiàn)在我總算知道為什么張姐姐會跑到唐朝來了。”
“呃?”如仙一怔,遲疑的說:“你是說……”
“沒錯,張姐姐就是讓‘他’的強大靈力給吸引過來的。”愿仙非常的肯定。
“但……來了唐朝這么久,我一直沒有感應(yīng)到他的靈氣呀!除了剛剛面對面的碰上以外!比缦煞浅岩伞
“笨蛋!你忘了他是為了什么原因才下凡的!”愿仙沒好氣的叫道。
“啊!”一驚之下,如仙差點掉下去。
“想到了?”愿仙橫了她一眼。
“想到了!”如仙苦笑。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要不要回織夢林稟告大神?”愿仙苦著臉問他。
“呃……”如仙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反問題再丟給她,“你說呢?”
兩人一陣大眼瞪小眼后,最終還是齊齊苦笑,無言以對,因為她們實在是沒有心理準(zhǔn)備會見到凌月魄這么一號人物,他這一出現(xiàn),霎時使得她們原本就一團(tuán)亂的腦袋瓜子更是亂上加亂,半天也理不出一個頭緒。
誰知道八百年前自愿除去全身靈氣,化成凡人下凡尋找仙界失落的紫靈赤鶴,而在送回靈鶴后,拋下一句“歷游人間”后就失去蹤影的“火焱龍君”居然會在這里出現(xiàn),這個問題就算是問遍了仙界的大小神仙,恐怕也沒有誰回答得出來。
管仲宇開始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去找梅應(yīng)傲前來,因為眼前這兩個人打從回到“冷香院”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足發(fā)呆一個時辰了,張菱玲發(fā)呆那是常有的事,沒啥好奇怪的,問題是連凌月魄都在發(fā)呆,那問題可就大了。
所以管仲宇是怎么看怎么有問題,正當(dāng)他決定去找梅應(yīng)傲來為他們看病時,卻見張菱玲似乎有了反應(yīng),于是他要起身的動作臨時變成挪換一下位置。
張菱玲收回四處飄蕩的神思,馬上想到一件“好巧”的事——
“你到靈嚴(yán)寺顯然是去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見凌月魄不回答,她眼珠一轉(zhuǎn)發(fā)已經(jīng)明白,她很肯定的說:“你派人跟蹤我!”這種情形她已經(jīng)從電視上看得太多了,隨便想想也知道。
管仲宇看看一臉準(zhǔn)備興師問罪的張菱玲,再看看似乎不打算解釋一下仍在發(fā)呆的凌月魄,他無聲的嘆了口氣,命苦的負(fù)起化干戈為玉帛的使命。
“咳!玲兒,大少爺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所以才問應(yīng)傲借來莫白及非天,以便在你出門的時候,讓莫白及非天跟在你身旁保護(hù)你。”
“所以?”
“所以……”管仲宇微微苦笑,很認(rèn)命的繼續(xù)他的任務(wù),“所以在見你似乎有麻煩的時候,莫白立刻趕回來向凌月魄報告,非天則留在你附近好隨時救你!
事實上莫白會回來向凌月魄報告,是因為他和非發(fā)現(xiàn)纏著張菱玲的兩好清麗無倫的小姑娘身上一股奇特的靈氣護(hù)身,他們自認(rèn)沒把握對付得了她,所以才會回來求救的,本來管仲宇還想問凌月魄那兩個奇異的小姑娘是何路數(shù),可是看情況是問不到了。
“救我?我可沒看到有誰要救我的樣子,更何況我一路上也沒見到你們口中的莫白與非天!睆埩饬嵛⒏幸苫蟆
“沒出手救你是因為非天判斷你沒有危險,至于你沒看到他們是正常的。!對了,我忽然想我還有件事沒辦好!惫苤儆顩Q定這和平使者的任務(wù)該告一段落,于是他非常有禮的起身朝凌月魄一施禮,“大少爺,屬下告退!比缓蟆皬娜莶黄取钡碾x開。
看著“落荒而逃”的管仲宇,張菱玲好心的抿嘴偷笑,其實她并沒有不高興,早在見過如愿雙仙后,她深覺回去有望,所以心情好得根本不會計較任何事。
“玲兒!
“哇!是!弊屃柙缕遣黄谌灰唤校瑖樀盟p呼一聲,連忙收起暗笑的嘴臉。
“你那兩位朋友……她們來自何處?”凌月魄隱隱覺得她們不是平凡之人。
“呃?來自何啊……”張菱玲這下可為難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這個問題。
說實話嘛,他要不相信那她講也是白講,他要是相信了,那她豈不是得解釋自己怎么認(rèn)識她們的,到時又會扯到她的來歷,那說明起來可就麻煩了。
說謊話嘛,編起謊話來也是很作腦筋,干脆說不知道算了!嗯!這個主意好。
“不知道!彼⒖谈吨T實行。
“不知道?”凌月魄劍眉一揚,“她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誰規(guī)定一定要知道朋友的底細(xì)的?”她反問:“交友貴在交心,我才不管她們的身家背景是什么,出身來歷又如何,只要我覺得她們值得交來做朋友就行!”
“說得是,凌某受教了!绷柙缕俏⑿,不再追問。
“本來就是!睆埩饬岬靡獾拿蜃煲恍,“對了,你要派保護(hù)我,干么還要向梅應(yīng)傲借人?你自己沒人嗎?”
“你不生氣我派人跟蹤你?”凌月魄輕笑,神情柔和的望著她。
“我干么生氣?你是為我好不是?”她“某些時候”也是很明理的。
“莫白與非天非常擅常追蹤術(shù)及潛伏術(shù),輕功更是一流,這方面,我們在洛陽沒有一個人能及得上他們的!
“原來如此!睆埩饬岚胫虢獾狞c點頭。
“為了保護(hù)你,除非是最好的,否則我不會派他們?nèi)サ摹!绷柙缕巧钋榈哪曋?br />
“呃?哦,謝謝!”她干咳兩聲,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隨著忽然沉默下來的尷尬氣氛,張菱玲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只覺手腳全沒處放。
“誰說的?我才不討厭你呢!”張菱玲下意識的反駁,等話一出口她不禁羞得面紅耳赤。
“那為什么自從我要你下嫁于我后,你就老是避著我,不愿和我在一起!”凌月魄指責(zé)道,仍無法釋懷她這幾日的反應(yīng)。
“呃……這個……我只是……”她苦笑不已,這教職工她怎么說呀?傷腦筋。
“下嫁于我真是如此糟糕嗎?還是你擔(dān)心我不是個好相公?”
“當(dāng)然不是!只是,結(jié)……成親不是這樣說說就算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很嚴(yán)重的,除非兩人相愛,否則是沒辦法……呃,那個……我是說,沒有愛怎么能夠白頭到老呢?所以……我……”張菱玲辭不達(dá)意的說出自己的感想。
“相愛?互相喜愛嗎?”凌月魄蹩眉,“我是很喜歡你啊,非常喜歡!”
“可是我不……”聽著他直接表白的感情,張菱玲只覺得想哭。
“你不愛我嗎?原來你不愛我……”他俊美的臉龐有著受傷的表情。
張菱玲見狀深感心疼,不禁脫口大叫:“不!我愛你!只是我不能——哎喲!”她震驚的捂住嘴,天哪!她剛剛說了什么?
“真的?”凌月魄可不知道她心中受到多大的震撼。他只是興高采烈外加雀躍萬分將她摟進(jìn)懷里喜道:“既然你也愛我那就沒問題!這樣我們就可以成親了吧?”
聽著他的心跳聲,張菱玲一陣呆愣后,只覺得陣陣愁苦心酸,她明明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自己絕不能愛上他,因為她早晚得回二十世紀(jì),愛上他等于給自己的未來的日子判上死刑,但愛情哪是能隨意控制的?以往她一直掩飾自己的心情,如今在壓迫下釋出了自己的真心,避無可避,她這才驚覺原來自己早已是對他情根深種,但是她能嗎?
眷戀的窩在他懷里,她反而驚惶失措的睜眼,“告訴我,你為什么想娶我?”
“因為我喜歡你,想把你留在我身邊!绷柙缕呛敛贿t疑的回答。
聽到他的回答,張菱玲突然明白,他顯然不懂什么叫愛情,在男女感情路上,他還是一個初學(xué)者,所以,也許她可以想辦法說服他放棄娶她的念頭。
想到這里,她凄然一笑,頭一次主動的伸手輕輕擁著他,將蓄滿淚花的眼藏在他懷里,“聽我說,大少爺,玲兒不能也不配嫁給你為妻,你還年輕,往后你會遇見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等你找到一個配得上你的女孩子時,到時你也會喜歡她,也會想將她留在身邊,那么,就可以娶她為妻。”
“可是我已經(jīng)有了你,為什么還要找別人?更何況我也不要其他的人,我只要有你在就好了!绷柙缕遣唤獾耐,他明明已經(jīng)有了她不是嗎?
愣愣的看了他好一會,張菱玲無力的垂下頭,“我不行……我配不上你……”
對于他真誠的表露自己的想法,她深感無力應(yīng)付。
“為什么?你哪一點配不上我了?”凌月魄劍眉整個打結(jié),他不喜歡她這種說法。
“我……不夠美,也沒什么家世背景,大少爺?shù)募沂馈?br />
“玲兒!蓖衅鹚痛沟哪橗,凌月魄細(xì)細(xì)的審視她,“你雖非風(fēng)華絕代的傾城美女,但也是個眉清目秀、嬌美可人的佳人!我就是喜歡你這兩道黑黑的彎眉、黑黑的眼眼、翹翹的鼻、紅紅的唇……”
對他拙得可以的形容詞,張菱玲實在聽不下去,她忍不住哇哇叫!“什么嘛!前面講得好好的,怎么到后面愈說愈不像話?我問你,正常人誰的眉毛眼睛不是黑黑的?一般人誰不是鼻子翹翹的,嘴唇紅紅的?”
“但是我只喜歡你的啊!”凌月魄振振有辭,非常的理直氣壯。
“你——”想生氣卻忍不住嗤笑了出來,她只好認(rèn)栽,“好吧!算你有理!
“至于家世背景,那就更不是問題了,我要娶的人是你,又不是娶你的家世,所以你不許再以這兩個理由說你配不上我了,知道嗎?”凌月魄繼續(xù)道。
看了他好一會兒,張菱玲不由慨然笑嘆,“唉!我也真是太八股了,沒想到我一個二十世紀(jì)的新女性也有這么古板的門第之見,簡直是太遜了!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開始對自己這么沒自信了。”
“玲兒?”微笑的看著她,凌月魄不明白她在嘀咕些什么,總之笑就對了。
定宣揚凝視著凌月魄的俊臉,她好玩的伸手揪住他的兩邊臉頰,“都是這張臉害得我信心全失!”
“玲兒!”讓她這么一拉,原來微笑的嘴唇霎時變成開懷大笑的模樣。
“哈哈哈!”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張菱玲忍不住失聲而笑,終至遏不住的大笑起來。
凌月魄撫著臉不明所以的瞪著大笑不停的張菱玲。
好不容易止住笑,她漾著柔情的眼眸停駐他的臉上,“好吧!我愿意嫁給你!”
“呃?”凌月魄一怔,隨即喜出望外,“真的?”
“不過……”她微微一笑,“在那之前,你必須想辦法哄我開心、讓我快樂,否則本姑娘只要一不高興,隨即會反悔不嫁給你哦!”
“這……那要如何做你才會快樂?”凌月魄笑容微僵,有點傻眼。
張菱玲邪邪一笑道:“關(guān)于這點……恕不奉告!請君自行細(xì)細(xì)思量嘍!”
“玲兒,這好像有點強人所難……”凌月魄苦笑不已,拿這狡猾的丫頭沒法。
她只是慧黠的瞅著他直笑,就放縱自己一次吧!雖然明知他溫柔的笑容,深情的凝視都不該屬于自己,但,何妨?xí)呵也灰ス軙r空的阻隔問題,且讓她一盡情揮灑自己一片柔情蜜意。
“仲宇,你說,我該做些什么來討玲兒歡心呢?”凌月魄憂心忡忡問道。
在苦思一夜未果之后,他不得不求助向來鬼點子奇多的管仲宇。
管仲宇辛苦的忍著笑,正經(jīng)八百的肅容道:“大少爺,我想,女孩子喜愛的東西不外乎胭脂水粉、金銀珠寶之類的,或者是霓裳彩衣等精美衣物!
“哦?”凌月魄精神微振,“那么,只要我送玲兒這些東西她就會開心了嗎?”這太簡單了。
“大致上是錯不了的!”管仲宇信心十足,不過他一想到張菱玲那古怪的個性,信心不由大大的打個折扣,他連忙補充:“不過這也很難說,我看大少爺你還是多費心,想辦法弄清玲侍劍嗜好比較妥當(dāng),必要時也得說些花言巧語才行!”
“花言巧語?我從不說迷惑人心的假話!绷柙缕酋棵肌
“對不起,我說錯了,應(yīng)該是甜言蜜語才對!惫苤儆盍⒓锤目。
“甜言蜜語?比方說?”
“比方……”管仲宇苦笑,真不知道該怎么開導(dǎo)他這個愛情初學(xué)者,“所謂的甜言蜜語就是……呃……就是……”就是什么?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知道。
“算了,我瞧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卻至今尚未成親,恐怕也是所知不多,我也就不為難你了,我自己慢慢想好了!绷柙缕强此荒槥殡y,也很大方的放過他。
“大少爺!你別忘了咱倆可是同年紀(jì)!”管仲宇不服氣的瞪他一眼,大感哭笑不得。
他不知道是因為通常是女人來討他歡心,根本不需要他去說什么甜言蜜語。
唉!全天下大概就數(shù)凌月魄這個與眾不同的大少爺最老實了,從小到大沒對女子動心過也就算了,居然連逢場作戲的經(jīng)驗也從沒有過,更別說是喝花酒了,虧他長得那么迷人,真是可惜了他的好天賦,浪費哦!
“倒也是!”凌月魄啞然一笑,他莫名其妙的看著神色變幻不定的管仲宇,側(cè)了側(cè)頭道;“你看,應(yīng)傲?xí)粫容^有經(jīng)驗些?也許我可以去請教他!
“呃?”拎回心思,管仲宇立即嗤之以鼻,“算了吧!梅應(yīng)傲那小子整天與藥草為伍,哪里知道溫柔為何物,他跟咱倆是半斤八兩,誰也稱不了好!”
“是嗎?”凌月魄想了想事實確是如此,倒也覺得好笑,“好吧!既然如此,我暫且就照你說的,先送玲兒一些胭脂水粉、云霓彩裳及金銀珠寶吧!”
張菱玲嗔目結(jié)舌的看著桌上那一堆珍珠翡翠、碧玉瑪瑙,以及床上那堆會淹死人的衣服,另外還有一些看起來很奇怪的胭脂水粉,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終于肯定自己不是眼花了。
“這些東西哪來的?”她錯愕不已的問立在兩旁捧著許多首飾的兩個婢女。那兩名婢女蹲身為禮道:“回小姐的話,這都是大少爺送給小姐的禮物!
“送給我的禮物?大少爺是發(fā)神經(jīng)啦?我要這些東西干什么?”她失聲叫道,這個凌月魄有沒有搞錯?綢緞莊不是正缺錢嗎?他干么還買這么多東西給她?而且她居然升格為“小姐”了?
那兩個婢女一陣茫然,張菱玲的反應(yīng)大出她們意料之外,照說收到這么多珍貴的禮物不都該高興萬分嗎?
“那你們兩個又在這里干什么?”她瞄瞄她們,早八百年前就告訴凌月魄自己不需要婢女伺候。
“回小姐的話,奴婢們要伺候小姐沐浴更衣,梳妝打扮。”
“什么嘛?”張菱玲苦笑不已,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姐,熱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您是否準(zhǔn)備沐浴更衣了?”
“呃?好!彼乓稽c頭,那兩個婢女已經(jīng)走過來要幫她脫衣服,嚇得她連退兩步雙手亂揮,“免了!免了!你們不用伺候我,我自己來就好衣服我也已經(jīng)學(xué)會怎么穿了,你們等一下幫我梳頭就行了!彼齺砹颂拼@么久就梳發(fā)髻她怎么也學(xué)不會。
經(jīng)過一番折騰后,在張菱玲的堅持下,她只抹了些口紅,扎得很漂亮的發(fā)型上也僅結(jié)了個蝴蝶結(jié)及別了一根翠色的金步搖而已,衣服則在那堆衣海里選了一襲輕柔飄逸的雪白流蘇紗裙,再配上淡粉色的披帛,整個人顯得非常清靈秀麗。
打扮好了后,她立刻拎著裙角跑到凌月魄的房間,敲了敲門見沒人應(yīng)聲,她忍不住輕輕一推,門立刻讓她推了開來。
“哈羅?大少爺你在家嗎?”她小心翼翼的探進(jìn)頭,眼光四處轉(zhuǎn)了一圈后,最后在床上找著了他。
已經(jīng)睡著了?今天怎么這么早?以二十世紀(jì)的時間來算,現(xiàn)在應(yīng)該才晚八點左右。
想了想,她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再小心的關(guān)上門,然后躡手躡腳的走近床前蹲了下來,好奇的打量他的睡臉。
看著看著她不禁癡了,眼前這張臉,就算是用最選進(jìn)的畫家——照相機或錄影機,恐怕也沒辦法將他的靈貴氣質(zhì)給表現(xiàn)出來。
早在她進(jìn)門時,凌月魄就已經(jīng)醒了,不過他一時玩心大起,所以繼續(xù)閉著眼睛裝睡,打算看看她會做些什么,誰知道他等了老半天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最后他居然聽到床畔傳來一陣細(xì)長均勻的呼吸聲,他好奇的瞇眼一看,不禁無聲的笑了起來,原來這張大小姐看著看著,居然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凌月魄輕輕將她了起來,考慮了一會兒,決定讓她睡在自己的房間,所以他又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內(nèi)側(cè),自己則躺在外側(cè)。
看著她沉睡的俏臉,凌月魄忍不住湊了過去,蜻蜓點水般在她頰上印了一下,張菱玲微吟一聲,身子往他那靠了過去,尋找著舒適的姿態(tài),凌月魄則一動也不敢亂動,直到她窩在自己懷中不動后,才松了口氣的輕摟著她柔軟芬香的身子,帶著笑意也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