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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相扣 第八章

  熙來攘往的夜晚市集,到處都是吆喝跟招呼聲,人擠人地十分熱鬧,但也十分吵雜。

  「你有看中什么東西嗎?」鳳蕓侯在一個珠玉攤前站定許久,在旁的凡離忍不住問。他不曾說出對她的傾慕,但兩人一路上相處得極好,若她愿意接受這飾品,便代表他并非一人獨(dú)嘗相思。男女相贈首飾,自然代表了定情。她……可愿意嗎?凡離的心狂跳。

  鳳蕓侯想了半天也不作聲,最后回頭像在搜尋著誰的身影。

  「你找五師兄嗎?他剛說要上酒樓喝酒去了!狗搽x道。秦午陽這人沒什么大的惡癖,但就是嗜酒貪杯這毛病改不過來。

  才一不留意,鳳蕓侯已經(jīng)抓了個物件付錢。凡離也沒來得及看清那到底是什么東西,老板已打包起來。她笑嘻嘻地收下,又跑到隔壁的糖果攤,一站又是良久?磥砹闶掣轱椂贾皇撬矚g的玩意兒,不代表任何意義。

  凡離莫可奈何,雖知她孩子心重,仍是不禁失望。

  難道她還不解情愛?這個可能性極高。看她的樣子又不像討厭自己……但似乎也沒見她討厭過誰的。

  她對誰的態(tài)度都一樣。

  只要你身上有稀奇的東西就能吸引她注意。但,也就是「她感興趣」的那一小段時間而已。她事事新鮮、樣樣有趣,東奔西跑停不下來。若不是有時見她把玩的東西千尋山下也有,他就要以為左前輩從未讓她出過門了。

  但聽說她半年才能下山一次,而且范圍都局限在千尋山下,所以此刻才會如此興奮吧?左前輩避世而居,身旁陪伴的是他人也罷,但好動的鳳蕓侯怎么受得了?

  他們一路北行已過十日,凡離至今仍未見過左前輩冷面以外的表情,甚至常當(dāng)整天也不開口說一句話。

  平日他們師兄弟策馬,一直保持左封遲在隊(duì)伍中央的模樣,如同跟師父出游一般,對此左封遲不置可否。但偶爾改走水道,在棄馬步行到運(yùn)河邊的短道上,左封遲卻曾開口:

  「你們不用跟在我身側(cè)!乖掚m說得委婉,卻表明了不愿跟他們并肩而行。

  不能走在前輩身側(cè),他們這些后生晚輩自然也不敢越前。若左封遲徐步緩行,他們也只能慢吞吞地跟在后頭。

  但無拘無束的鳳蕓侯總是愈跑愈遠(yuǎn)。

  「凡離、秦午陽,麻煩你們看著她!棺蠓膺t簡單的一句話,決定了兩人的責(zé)任。此后凡離一路上都伴她左右,心甘情愿。

  一到黃昏必要落腳,這也是左封遲的習(xí)慣。即使當(dāng)日會讓一大夥人露宿荒野,亦不改變這原則。所以他們回程的路途可說是備感遙遠(yuǎn)。

  今日黃昏難得來到一個熱鬧城鎮(zhèn),夜不趕路,又巧遇夜集,師兄弟們都跑出來散心閑逛,凡離也才能陪著鳳蕓侯四處逛逛。

  左封遲一進(jìn)客棧便入房中,連晚膳也不跟他們一起用。

  幾天下來,除了一開始叫他們師兄弟倆看著鳳蕓侯外,左封遲幾乎對她不聞不問,都是鳳蕓侯主動去找他。凡離還特別注意過,左封遲連偶爾注視她都不曾,像不認(rèn)識她這個人般,冷淡得不可思議。

  想到鳳蕓侯居然跟這樣無情的人同住了八載,實(shí)在令人心疼。凡離想照顧她的心意,也就越發(fā)濃厚篤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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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客棧的房門被大力撞開,沖進(jìn)來一個人兒,她手里抓著一包東西,一連迭聲地說:「這是紅綾餅!千尋山?jīng)]有的,你快嘗嘗!

  「進(jìn)房要敲門,說過多少次了?」

  低涼的語音有著不悅,房內(nèi)高眺的身形仍背門不動,正解到一半的外衫,又慢慢扣上。

  「下次再犯,就不準(zhǔn)再踏進(jìn)我房里一步。還有,你剛才喊我什么?」

  鳳蕓侯無視他語中的警告,滿心只想讓他嘗嘗這沒吃過的美食,小手從熱包里掏出一塊餅,連忙遞上。

  「左,你先吃一口--」

  「師叔!顾刚。

  「先別管那些,冷了就不好吃了,你快張開嘴巴。真的很好吃的!」好吃得讓她丟下凡離,趁熱拿了回來。

  見他不接,她干脆遞到他唇邊,就要喂他。

  「別沒規(guī)矩!估淅渫坡渌郑瑹岷艉舻娘炇尘瓦@么掉落地面,他卻視若無睹,還冷血地下逐客令:「好了,回房去。我要熄燈了!

  比起食物被糟蹋蹋,他毫不領(lǐng)情的態(tài)度更讓她跳腳。

  「是你告訴我不能浪費(fèi)食物的!」抓起地上食物就硬要往嘴里塞--

  他立刻出手扣住她手腕,不悅她竟任性至此,手下不由加重了力道。她忿忿掙扎,卻掙不出他掌握,立時脹紅了臉,與他怒目相視。

  兩人一時氣氛僵硬地對峙著。

  半晌,看著那雙忿怒不解的大眼,左封遲眼中閃過一抹心痛,他松開她已留下紅指印的手腕。

  「臟了就別吃。這是在市集買的?」不甚在意地問,只為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見他愿意先開口,她一口悶氣登時消散,習(xí)慣地有問有答卻也難掩抱怨:

  「外面好熱鬧,為何你都不參加?在山上你就老關(guān)在丹房,下了山又老關(guān)在客棧,難道你都不覺得無聊嗎?」

  「城鎮(zhèn)大大小小,總是相似。」他跡近敷衍地道。垂下心思深沉的眸,又退開了一步!附裢硗娴瞄_心嗎?」

  「嗯,我吃得很飽!顾c(diǎn)點(diǎn)頭。

  吃飽就開心了,活像他以前虐待過她似的。知道她沒有心眼,他便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地問:「你覺得凡離如何?」

  「很好啊,他都會買吃的東西給我!褂质且粯拥拇鸢浮

  「即使他沒有辦法像秦午陽那樣陪你玩,也無所謂嗎?」

  「他跟秦大哥又不是同一個人。」不知他為何要這樣比較?她疑惑地看看他。「他們兩人都對我很好。」

  「兩人之中,你比較喜歡跟誰在一起?」

  問題愈來愈怪了。她從沒想過,就搖了搖頭!覆恢馈!

  「你仔細(xì)想想,跟誰在一起比較開心?」他慢慢引導(dǎo)。

  突然敲門聲傳來,凡離有禮的聲音響起:「左前輩,對不起這么晚還來打擾,是我跟五師兄!

  來得真不是時候。左封遲輕輕一嘆:「進(jìn)來吧!

  不待他們開口,已展開包袱取出金針。

  「前輩,我好想吐!骨匚珀柷嘧现槪瑴喩淼木茪,從懷里抓出一只很丑的癩蛤蟆!高@只東西似乎不管用了!

  臉色略微蒼白的凡離也取出銀蛇來。

  「你們兩個只要交換毒物就可以了。」左封遲很快地幫他們施完針,讓他們好過一些,再取出兩個小瓷瓶遞過!高@丹藥月服一顆,一共十二顆。從明日開始,兩人禁酒一年!固匾鈷吡饲匚珀栆谎。

  「喔!骨匚珀柨迒手槕(yīng)允。

  「我們身上殘留的是護(hù)劍之毒嗎?」凡離忍不住問。為什么劍送出了他們還需習(xí)慣此種毒性?

  「此毒對你們只有好處。日后對諸多毒性都能抗御,最少,也能多拖些救治的延醫(yī)時間。」左封遲把針收好,并不欲多做解釋!改銈兛稍⒁獾接腥艘宦犯覀儯俊

  「有嗎?」秦午陽完全在狀況外。

  凡離謹(jǐn)慎道:「晚輩是曾感覺有人跟蹤,可是回頭卻從未親眼見過任何可疑身影,所以沒有稟告。」遲疑一下!盖拜吺欠駴Q定加緊趕路?」

  「這倒不用……」左封遲動作突地一頓,手輕按住桌緣,他立在桌邊低聲道:「晚了,你們都出去吧。侯兒,你也跟著一起出去!

  「是!

  深知前輩不喜人打擾,凡離他們馬上告辭,走到了門邊,卻發(fā)現(xiàn)鳳蕓侯一動也不動地呆在原地,小臉還難得的嚴(yán)肅。

  「鳳姑娘?」凡離疑惑地望向她。

  眼前的左封遲不知哪里不對勁了。

  鳳蕓侯就是知道。

  但她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明明他外表一如往常,卻使她更加不安。她無法就這樣離開,只能上上下下仔細(xì)端詳著他,想找出些許端倪來。

  「你……」一陣陣劇烈的暈眩不斷襲上,左封遲知道自己就快要發(fā)作了。他近來總是在夜間發(fā)作,所以才堅(jiān)持日落后不趕程。他放軟了口氣:「侯兒,有事明天再說,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見她仍杵著不動,他閉了閉眼。

  「明日一早你就來找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你一個人來就好!

  「真的?」她這才有了反應(yīng)。

  「真的。記得出發(fā)前就要來,別耽擱了上路的時間,又跟那只黑猴……玩得忘了一切。」

  「是小元,不是黑猴!顾旨(xì)瞧了他好幾眼,確定他真沒有半分異樣,才放下?lián)鷳n,跟著其他兩人離去。

  凡離最后不忘把門帶上。

  左封遲無法起身閂門,他只來得及把燈吹滅。事實(shí)上有沒有吹滅也不確定,因?yàn)樗挠洃浀酱私Y(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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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大力搖晃著他肩膀。

  左封遲感到身如千斤重,在深深的黑暗中掙扎,他像被人-直往下拖,只能不斷不斷地下沉……

  「左,左封遲……你干嘛睡在桌上?」鳳蕓侯搖著不醒的人。一早依約前來,卻見他伏睡在桌上。

  左封遲向來淺眠,只要有人靠近就會立即醒來,今日卻完全像失了知覺,連她大力搖晃也毫無反應(yīng)。昨日那種不安又翻涌上來,她忍不住大喊起來:「左--你怎么了?醒來啊!」

  她才這么大喊一聲,就見黑眸幽幽睜開了。

  「吵什么?」左封遲輕輕鎖眉,像被打擾似的,揉著鬢角!敢辉邕@么大聲,是想擾鄰人安寧嗎?」

  「你……剛才為什么醒不來?」她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驚慌。

  「我讀醫(yī)書直到六更天,本不想睡卻睡下了,也許是太疲倦才起不來!顾骼卣f道!改闶窃趺催M(jìn)來的?」他注意到門是關(guān)上的。

  「我是……爬窗進(jìn)來的,因?yàn)榍瞄T你不理我,我又怕你怪我不敲門就進(jìn)來,所以就爬窗!惯@次她注意力沒被帶開,眼中仍盛滿憂慮。

  他也反常地不責(zé)備她不循常規(guī)的行徑,只是輕聲問:「你昨夜買的糕餅還有剩嗎?」

  「你是說紅綾餅?你想吃,我馬上去拿!顾铣运I的東西,比什么事都讓她開心,立刻轉(zhuǎn)身就由窗戶爬出去。

  那爬窗的姿勢實(shí)在不雅。而他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吩咐道:「順便去街口買些豆汁回來!

  「好!」回答之聲已在遠(yuǎn)處。

  見她一離開,左封遲猛低喘了口氣,所有強(qiáng)撐的真氣一下子渙散,他手撐桌面,渾身顫抖得厲害異常,體內(nèi)像有只兇猛的巨獸在攻擊他般。身子一傾,他從椅上滾落下來,在地板上弓起身。

  不再是暈眩,而是劇痛了!

  像有人拿刀切割著他的身體般。他剛才完全不敢動彈,就是怕鳳蕓侯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勉強(qiáng)移身到床邊,他吃力抓住包袱一角,里面的物件一泄而下,灑落滿地。他面伏地,不用眼看,反探手摸索,彷佛無法視物。好不容易才在床旁找到滾落的長銀針。

  「不許顫抖……」他吃力穩(wěn)住自己不受控制的雙手,看向前方的眼神卻是渙然,不自覺喃念著唯一心系之人:「侯兒……」

  左手摸索著自己胸口三大穴,右手持針。長針扎入,他像稍松了口氣,渾身明顯的顫抖趨緩。

  只有一瞬間的遲疑,他閉上了眼,緩緩把長針移向頭頂,深深轉(zhuǎn)入,幾乎沒頂。

  兩道黑血自他眼中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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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著熱燙的新鮮豆汁,鳳蕓侯一回來,就見左封遲負(fù)手站在桌旁,身上已換了趕路的青衣勁裝。

  屋內(nèi)所有的窗都大開,連門扉也是,陽光暖暖地灑了滿地。

  聽見動靜,左封遲緩緩回首,臉上竟有著難得一見的淺淺笑意,口氣亦是少有的溫和:「你回來了!

  「吃東西!挂娝那楹,她更是開心,忙把昨夜的糕點(diǎn),還有剛買回來還熱騰騰的烙餅都擺上桌。

  他取來杯子,挑眉看裝著豆汁的大茶壺。

  「這是賣豆汁的老板娘好心借我的,等一不要拿去還!顾忉尅

  「坐吧!顾褍扇吮訑[在桌上,她自動把它注滿。這舉動絕不是習(xí)慣,而是經(jīng)年累月下來,對方一個動作便知悉對方心意的反射。

  她早習(xí)慣他的寡言,他也習(xí)慣她的好動,除了在某些常規(guī)他有所堅(jiān)持之外,互不干涉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此频唬魧Ρ舜藳]有極深的信賴,卻絕對無法辦到。

  兩人舉箸進(jìn)食,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只有窗外鳥兒啁啾之聲,極為動聽悅耳。事實(shí)上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沉默幾乎是他們最常說的語言。

  可是此刻的這份寧靜,卻是極為美好的。沉淀了一切外務(wù),彷佛回到只有他倆的千尋山上,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他們兩人。

  長長的手指,她最喜歡他那修長又干凈的手指--正夾了一塊糕點(diǎn),送入口中。

  他習(xí)慣慢條斯理地咀嚼食物,長長的眼睫垂下,連平日銳利的眼神也似乎溫和了些,像一幅安靜卻十分動人的畫。

  似畫又似風(fēng)景。

  從相逢至今,她一直都看著這樣一幅風(fēng)景,卻一點(diǎn)也不感到厭倦。

  就像那千尋山。她從來不曾厭倦那里的風(fēng)景。

  就像是她小木屋中那怎么也玩不膩的珍奇物件。反而愈把玩愈是喜歡的緊,若誰要搶她玩具,她就跟誰拼命!

  還有--

  「吱吱!」窗外傳來猴啼。

  「小元,你來啦。我才剛想到你呢!」她笑瞇瞇地看向黑猴,問那個從來不喜歡讓動物入室的人:「可不可以讓小元進(jìn)來?」

  「……嗯!

  只是心存僥幸隨便一問,他竟破天荒地應(yīng)允。

  「真的?你是說它可以進(jìn)屋?」鳳蕓侯忙道:「小元!快進(jìn)來,他答應(yīng)啦。」

  她招了老半天的手,黑猴卻遲遲不敢越雷池一步,直到他低聲說了句:

  「進(jìn)來!

  黑猴這才竄到主人身邊,鳳蕓侯立刻分了食物給它。它卻還不確定地溜了對座面無表情的人好幾眼,見他眉也不抬一下,不像有什么陰謀,它才安心吃了個滿嘴油膩。

  鳳蕓侯牢牢勾著黑猴的手臂。對她而言,最重要的還有小元,這個從小陪她到大的黑猿猴,他們形影不離,少了彼此半天都不行。

  想了半天,抱著黑猴的她突然蹦出一句:

  「是你。」

  「什么?」他不甚在意地應(yīng)著。

  「昨天你不是問我跟誰在一起最開心嗎?」她摸摸黑猴的頭:心無城府道:「除了小元之外,就是你了。我最喜歡跟你在一起!

  拿筷子的手霎時僵住,他不禁抬起眸來。

  她正凝望著自己,那雙清澈明亮的靈眸對他有著全心全意的信賴,毫不質(zhì)疑。她是真的把他當(dāng)成了親人般信任依賴著。霎時,他胸口翻涌出一種又酸又甜說不出的滋味。那酸,已經(jīng)接近像是一種痛楚;而那甜,則濃郁到幾乎教他難以負(fù)荷的地步。

  他向來不是善感易喜的人。她卻選擇在他體力狀況最差、自制力最薄弱時,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平時他可以忽略或漠視這樣柔軟的情感或言語,但這時的他卻被深深打動,內(nèi)心毫無防范地受到了震蕩。平素淡漠的他,也不禁暗暗訝於自己終究仍保有情感脆弱的部分。

  「跟你在一起,我最開心!顾詾樗麤]聽清楚。

  好半晌,他才低啞著聲音問:

  「為什么?」

  她也認(rèn)真想了好半晌,最后搖搖頭說:「不知道!

  這的確像是她會說的話。雖然讓人無力,左封遲仍是笑了。

  她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今天笑了好多次的他,歪著頭。她喜歡看左封遲笑的模樣,他不像她都是大剌剌地咧開嘴笑,而是唇角略略上揚(yáng),低低的笑聲由喉問逸出,非常好聽。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說,F(xiàn)在的左封遲并不開心,即使笑了也不開心。她就是感覺得出來。

  「你,為什么……」她不知該怎么叫他不要那么笑才好,也不知道他為何那樣笑,心中悶悶地糾結(jié)起來。

  「是時間吧!顾p輕把竹箸擱下,唇邊帶著那抹她認(rèn)為下快樂的笑!钢皇且?yàn)橄嗵幘昧硕眩问歉l都一樣的!

  她疑惑地看著他。

  他像在說服著什么般一直說下去:

  「你活潑又好動,什么都喜歡,也惹人喜愛,將來也是……不管到了任何地方,即使一開始不適應(yīng),但你終究都會喜歡上那個地方的。而別人也會接納你,會好好待你……」聲音打住,他輕咳了幾聲。

  「你生病了?」她睜大眼。不管他莫名其妙的話,只在意他的身體。要探手檢視他時,他已起身。

  「侯兒,你已經(jīng)長大了,不該再依賴著我!顾蝗徽f出完全不相干的話,語聲帶著少有的疏離。

  不,其實(shí)這疏離并不少見,只是他一直以來表現(xiàn)得并不明顯。但從秦苑的人來了千尋山后,那淡遠(yuǎn)的感覺便一天天增加,幾個月下來已隔出了界線。左封遲跟她變得愈來愈遙遠(yuǎn)……

  這個發(fā)現(xiàn)讓鳳蕓侯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為什么那樣做?他現(xiàn)在說的話又是什么意思?

  才要問,他拿起包袱就往外走去,居然連等她一會兒都不肯?醋郎弦欢训氖澄铮髅鞫歼沒吃上幾口……

  不對,近日他好像都不太吃東西……

  「你吃完回房收拾東西,待會就要上路了!棺蠓膺t交代,才欲走,鳳蕓侯立刻張臂擋住門口。

  「怎么?」他淡淡挑眉。

  「這個!咕鸵娝砥鹦渥,朝他伸出麥色手臂。雖然此刻廊上無人,畢竟仍屬於人來人往的地方,如此裸露實(shí)在不妥.

  「把袖子放下!顾。見她不動,忍住幫她卷下袖子的沖動,他不禁訓(xùn)道:「在山下要多注意自己舉止,一般姑娘不會如此輕率裸露肌膚,知道嗎?你到底想做什么?」

  「血!顾皇侵敝蓖f:「你已經(jīng)兩個月沒取我的血了。你還需要我的血來對抗七里斷魂香的余毒,不是嗎?」

  他心下微訝,沒想到只顧玩樂的她竟注意到這些。她一向是不重細(xì)節(jié)的,貪吃好玩又嗜睡,一個標(biāo)準(zhǔn)快樂的開心孩子。

  深冷的眸子凝視她半晌,好一會兒,才淡淡道:

  「已經(jīng)不要緊了,我已配出特制的丹藥,以后再也不需要你的血了!沟谝淮危运种欣咭聰[,抽開她的依賴。那力道雖輕,卻充滿不容置疑的拒絕意味。

  不再看她,挺直的背影走入陽光之下。

  外頭的陽光刺得讓人睜下開眼,不知為何,也刺得她有點(diǎn)心驚,彷佛他的話里隱藏著什么極為不好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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