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賜錄才強(qiáng)拉著極度不悅的紫綾步入舞池,音樂恰巧換成了浪漫多情的華爾滋,紫 綾聽了臉色更加的難看,并在心底暗罵孟伯儒的見死不救。
“這音樂多美,分明是老天爺特意安排的,你說是不是?”郭賜錄故意在她耳畔輕 語。
紫綾傻笑裝笨,趕緊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以免被掉下來的雞皮疙痞淹死。
“我知道我突然宣布訂婚一定讓你很傷心!
“不會啊。”
“你別騙我了,在我面前,你毋需強(qiáng)顏歡笑。”郭賜錄以自認(rèn)最深情款款的目光注 視著她,卻不知佳人惡心的指數(shù)正在加速上升,就快對著他丑陋的嘴臉大吐特吐了! 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會變成今日這樣的局面全都怪我,是我太愚鈍沒及早發(fā)現(xiàn)你的愛 慕,否則……”
“你是說,若我在你訂婚之前向你告白,你會舍她而就我?”
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事,他又不是腦袋秀逗了,怎么可能放掉余安柔這支大肥魚?不 過他當(dāng)然不會照實(shí)說。
“這是當(dāng)然的,畢竟我也早就喜歡上你;若不是我誤以為你喜歡的是別人,我早就 追求你了!
假如能將紫綾的美再加上安柔的財產(chǎn),那豈不是太完美了!郭賜祿幻想著:不過這 是可以安排的,以他的聰明才智及無懈可擊的交際手腕,他相信這個小小的愿望很快就 能實(shí)現(xiàn)。
然而紫綾卻再也不是那個盲目迷懋的傻丫頭,就見她狡黠一笑,“既然如此,那我 們現(xiàn)在就去向你的未婚妻說明去!
郭賜祿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也想不到她會這么直接,連忙出聲阻止,“哎, 別急!你先聽我說,這件事急不得。”
“怎么說?”紫綾裝出一副白癡樣,壞心的等著他找理由。
“是這樣的,因?yàn)槟壳罢俏沂聵I(yè)的關(guān)鍵時期,凡事皆要小心謹(jǐn)慎,所以這件事情 要等一陣子。你總不希望我的事業(yè)在這個關(guān)鍵時期功敗垂成吧?”
“那你打算怎么做?”紫綾表面上問得認(rèn)真,實(shí)則暗笑在心底。原來她也有當(dāng)壞女 人的潛力。
不知她心思轉(zhuǎn)折的郭賜錄一見她軟化下來,又開始甜言蜜語,“你稍安勿躁,在穩(wěn) 定之前,我會小心的找時間和你相處;我發(fā)誓我絕不會不理你!而且我們可以隔個幾天 私下約會……”
“好讓你腳踏兩條船!”紫綾冷哼地打斷他的異想天開,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寡廉 鮮恥的話語。
郭賜錄一愣,趕緊解釋,“當(dāng)然不是,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著想……”
“你不要再說了,我老實(shí)的告訴你,以前我或許迷戀過你,但是在你背地里批評我 之后,你想我還看不清你的為人嗎?所以我不會再受你的甜言蜜語所騙,也不會和你同 流合污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哼!我郭賜錄看上的東西,我是不會讓它跑掉的。”他亦有恃無恐的卸下所有的 偽裝,傲慢道。
“是嗎?”紫緩不屑地輕哼,“我倒是很好奇你想怎么樣。來強(qiáng)的?”
“我可是卓爾不凡,英俊蕭灑的郭賜錄,才不屑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法。我要你心甘 情愿當(dāng)我的女人!
紫綾巧笑倩兮的開了口,“你去燒香拜佛個二十年,還要吃齋戒口二十年,再到竹 子下等個四十年,也許我哪天想起來時,會好心的考慮個十秒鐘!
郭賜祿臉色立刻大變,“你……哼,等我將你那個男朋友的小公司弄垮后,看你還 會不會如此牙尖嘴利!”他傲慢的續(xù)道:“還愛著我就坦白點(diǎn),欲擒故縱是沒有用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不過是臨時找人充數(shù),想叫我注意?也許你與他身 上的行頭及所有的花費(fèi)全都是你支付的呢!”他不僅惡意的批評,笑得更是無禮,“好 啦,你已經(jīng)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可以不用再演戲了。對了,你手上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沒什么 錢了吧……”
“紫綾有沒有錢花用不勞郭大少爺操心,你只要煩惱今后你與余小姐的民生大計便 可!泵喜謇涿C的聲音適時的插了進(jìn)來,大手一伸,便將紫綾圍在胸前。
他雖然沒有阻止郭賜祿與紫綾共舞,但目光始終停留在他們兩人身上,所以一發(fā)現(xiàn) 兩人不對勁,他便立即踱了過來。
“你算什么東西?”郭賜錄猶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詞,“沒沒無名的家伙滾一邊去, 我和同事商量事情,你插什么嘴?”他伸手想搶回佳人。
孟伯儒緊緊地?fù)ё∽暇c的身子輕易的閃過他的祿山之爪,語出驚人——“我孟伯儒 的老婆受人欺負(fù),你說我能不管嗎?”
話望甫落,竊竊私語聲隨即在舞池里泛了開來。
“他是你老公?”郭賜錄驚愕地問著。
紫綾也嚇了一跳,不知道孟伯儒為何會突然這么說;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說出兩人結(jié) 婚之事,教她以后怎么收拾?
何況今晚的賓客有三分之一是公司同事,一想到要應(yīng)付那些三姑六婆,她的頭就痛 。
而她的不言不語卻又讓郭賜錄有話可說了,“想來這家伙該是個難登大雅之堂的痞 子,才會讓你隱瞞至今吧!該不會他其實(shí)是個吃軟飯的!薄澳悴攀菍?肯掳肷沓 軟飯的牛郎!”
“他的確是沒什么來頭!
帶著笑意的話語與紫綾的怒斥同時響起。紫綾怒瞪著來人,雖然她不知道孟伯儒究 竟以什么為生、是啥來歷,但是她絕不容許他人這般無禮又惡意的批評他。
“孟先生!”郭賜錄驚喜的喊著,馬上熱切的往方才出聲的男人走去。“你的大駕 光臨實(shí)在是我的榮幸;沒有親自到門口迎接你真是我的不對,請你不要見怪。”
郭賜錄樂得嘴都合不攏了;能和世界排名前五十大企業(yè)的孟氏財團(tuán)扯上關(guān)系,這不 只是天大的榮幸。還是所有人求都求不來的良機(jī)。若是能和孟氏的少東成為莫逆之交, 往后他郭賜錄豈只是事業(yè)一帆風(fēng)順,要呼風(fēng)喚雨都沒問題。
“孟先生,我們到貴賓室坐下來慢慢的聊,別為了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掃了興 致!
紫綾怒火中燒的瞪著郭賜錄諮媚的嘴臉,在心底罵自己瞎了眼,以前竟然會喜歡上 他。還有那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看他長得人模人樣,原來也和郭賜錄是一伙的。
她正欲反唇相稽,孟伯儒卻阻止了她。
“我們等著看戲就行了!彼Φ蒙衩。
這時,那位孟氏少東又講話了。
“沒錯,和孟氏財團(tuán)相比,孟伯儒你的“臻冠企業(yè)”的確是名不見經(jīng)傳。”
這番話讓郭賜祿跨出的腳步又縮了回來,更是一臉錯愕。
“臻冠企業(yè)”雖未列入世界排名,但在臺灣卻是最被看好的公司。若說五年后臺灣 有哪家公司可與孟氏財團(tuán)相抗衡,非臻冠企業(yè)莫屬。
該死,他怎么也沒料到紫綾的老公竟是臻冠企業(yè)的老板,是他千方百計攀關(guān)系想認(rèn) 識的人: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他,不啻是搬了塊大石頭擋在自己通往榮華富貴的路上 ……郭賜錄正是滿懷的懊惱與愁苦之際,孟氏少東又投下了一顆炸彈“你說是不是啊? 大哥!泵霞救鍥]個正經(jīng)地對孟伯儒拋了一記媚眼。
“孟孟先……生,你你……叫叫他……他……”求老天爺保佑是他耳背聽錯了…… 孟季儒很壞心的故作驚訝道:“臻冠企業(yè)的孟伯儒是我孟季儒的大哥,也是孟氏財團(tuán)的 第一繼承人,你不知道嗎?”
紫綾在驚訝之余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因?yàn)楣n祿正以一副“天將亡我”的神情,死 瞪著孟氏兄弟。
“原來我釣到了一支金龜婿啊!彼表喜逭{(diào)侃道。這個可惡的家伙明明不 需要她操心,卻壞心的不告訴她,真是不可饒恕。
“而且還是超大支的喲!彼Φ艄n錄那支蟑螂后,孟季儒頑皮的對紫綾眨眨眼, 伸出手道:“親愛的大嫂,初次見面,我是孟季儒,排行老四,你的小叔中最英俊的一 個。希望你喜歡我送的見面禮!
紫綾尷尬的笑著,開口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對,只得求助的望著孟伯儒。
而孟伯儒正不悅的瞪著兩人還握住的雙手,直到小弟收回他的魔爪才道:“你怎么 會來這兒?”
他這個小弟除非必要,否則是不會來這種訂婚宴的,今晚卻突然出現(xiàn),絕對有問題 。
“還不是全拜我那個助理所賜!泵霞救邈坏慕忉專罢f什么為了企業(yè)形象, 偶爾也要來這種溫馨幸福的宴會露個臉!
孟伯儒聞言卻是一臉興味的看著他;他們孟家人有一個特點(diǎn),就是別人休想脅迫他 們做任何事。而季儒明明不甘愿;還是出席了這次訂婚宴,這之中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事 情發(fā)生。
“孟氏財團(tuán)的企業(yè)形象還不夠成功嗎?得勞動你這位總裁出馬?”孟伯儒睨著花名 遠(yuǎn)播的小弟。
“當(dāng)你有個刁頑的助理,你就會知道了!泵霞救逍奶摰牡瓦,又故作鎮(zhèn)定,不懷 好意的說:“還好我來了,否則怎么會知道我多了個大嫂?”
“回去別亂說。”孟伯儒立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一向?qū)嵲拰?shí)說。”孟季儒看了門口一眼,“我得走了。我告拆你,有個任性的 助理真是辛苦,非常非常的辛苦!
翌日下午一點(diǎn)半,紫綾正蒙頭大睡,突然讓一陣極大的敲門聲給嚇得跌下了床。
“地震?!有地震?”她驚惶地看著四周,好半晌才發(fā)現(xiàn)是敲門聲,“該死的!不 管你是誰,反正沒人在家啦!
說罷,又鉆回被窩找周公商量對策去了。
昨晚她回到家中,把一切都弄好爬上床時已經(jīng)三點(diǎn)了,她才瞇了一會兒,卻被接二 連三的電話鈴聲吵得肝火上升,她干脆將電話拔掉。沒想到郭賜錄那支不死心的蟑螂竟 然特地找上門來吵她,死按著門鈴不放,害她又毀掉一件東西。
她本以為終于可以安靜的睡上一覺,豈知又有人來敲門,莫非要她將門也給砸了, 那些好奇心特重的同事們才肯罷休?真是奇怪,不過是結(jié)婚罷了,有什么好說的?從昨 晚的宴會一直問到今天,同事們問不煩,她都躲得煩了。
紫綾氣呼呼的想著,打算對敲門聲來個相應(yīng)不理;不過愈來愈大的敲門聲直直傳入 被窩之中凌虐她的耳朵,再這樣下去,她不只得換門,就連耳朵也要換了。
“該死的!你不知道吵人睡覺很缺德嗎?”她忍無可忍,氣沖沖的沖下床:一開門 劈頭就罵!拔腋吲d跟誰結(jié)婚是我家的事;為什么要告訴你們?就算我昨天結(jié)婚今夭離 婚也與你們無關(guān),你們問那么多做什么!”
“我想,這絕對與我脫不了干系!
“咦!”紫綾這才看清楚站在她門前的不是別人,而是她“丈夫”。“你怎么來了 ?不是明天才要辦離婚?”莫非是她記錯了?還是她又糊涂地睡了一天一夜?“今夭是 禮拜一?”
“不,今天確實(shí)是星期夭!泵喜搴眯Φ母瑥(fù)又抱歉地嘆道:“只不過我有 非來不可的理由!
“這樣啊……先進(jìn)來吧!弊暇c招呼著,后又后知后覺地靦靦一笑,“你自己隨便 找個地方坐!
要命,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她一直以為又是那個打不死的郭賜祿上門找碴,才不 計形象的上演潑婦罵街,怎知竟然會是他!
她暗自呻吟,并衷心希望他沒注意到她邋遢的外表與凌亂的房間。
不過……難啦!
十二坪的套房她平時覺得挺大的,不過他一進(jìn)來,她就覺得空間小好多,仿佛他把 大部分的空間都吃掉了。
“你要喝茶還是咖啡?”她善盡主人的職責(zé)。
“咖啡!彼枰Х纫騺硖嵘癫⒈3诸^腦清晰!翱磥碜蛲砟憷蹓牧恕!
“沒錯。”紫綾坦白地承認(rèn)。“我并不習(xí)慣也不喜歡參加類似昨晚的宴會。
而且當(dāng)你累個半死卻還不得安寧時,你絕對會希望能一覺睡到世界末日!
所幸只要一離婚,這些麻煩事就與她不相干了,那些無聊人頂多再煩她一個禮拜, 然后安寧與平靜又會回到她平凡的生活里。
“你遇到麻煩了嗎?”孟伯儒關(guān)心地問。其實(shí)不用問,他都可以猜到那些麻煩是什 么,因?yàn)樽锟準(zhǔn)渍撬?nbsp;
對于昨晚突然說出兩人結(jié)婚之事,他至今猶感到納悶。當(dāng)時他一心想替她教訓(xùn)郭賜 錄那個人渣,話便這么說出口了。
而失言的結(jié)果……他到臨出門前還深受其害吧!
紫綾不在乎地?fù)]手,“沒事,隨便打發(fā)就行了。”
“像是把電話線拔掉,將門鈴拆了?”他好笑的看著地板上那些殘骸。
“有時候這個方法很好用的,你可以試試!彼J(rèn)真的說。
“是啊,昨晚就該用了!彼麌@息。若是昨晚他便將電話線拔掉,也就不會接到那 些電話,此刻更不用在這兒傷腦筋了。
“你特地跑來將我由溫暖的被窩挖起來,不是要和我說這些吧?”她可沒習(xí)慣穿著 Kitty貓睡衣和人喝咖啡。。
“我會補(bǔ)償你的!泵喜謇斐冻鰝大大的笑臉。
“呵,總算笑了。你的眉頭再皺下去,連我的皺紋地快跑出來了!弊暇c促狹地睨 了他一眼,“說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讓我一覺醒來就得看到一張郁卒的臉?”
孟伯儒沉吟片刻,方歉疚的說:“恐怕我們的離婚得延后了!
“為什么?”
“因?yàn)橛袀該死的家伙回家后胡言亂語,害我一大早就讓人炮轟個不停!
最要命的是,還讓“那個人”知道這件事。
“想必這個該死的家伙就是孟季儒那位仁兄羅!笨此а狼旋X地點(diǎn)頭,紫綾不禁 莞爾。他那焦躁、氣結(jié)的模樣,讓她不由得聯(lián)想到一頭無處發(fā)泄怒氣的熊。
“你不要理他不就得了!反正我們明天就離婚了,到時你來個一問三不知,把所有 的問題都丟給他去解釋。既然是孟季儒那個小子先對你不仁,就別怪你對他不義!
嘖!這樣說,好像她在離間他們兄弟似的。
“重點(diǎn)不在季儒的身上,而在我媽和奶奶身上。”孟伯儒嘆道。想起母親哀怨的語 氣,他就頭痛。
“你跟她們解釋清楚這全是一場誤會就行了!”紫綾單純的想著。
“能說的早說了。”孟伯儒又皺起眉頭,那模樣還怪嚇人的!艾F(xiàn)在奶奶她們認(rèn)定 我們兩人不尊重老人家,又將婚姻當(dāng)兒戲,才沒知會家里一聲便倉卒結(jié)婚!笔聦(shí)上, 奶奶一口咬定這樁婚事全是他的妻子紫綾一手策畫的,為的是謀奪孟氏的財產(chǎn)!任憑他 說破了嘴,奶奶就是不信。
“你那個弟弟到底對你的家人說了些什么?”紫綾聞言,柳眉微微皺了起來。
“我也想知道。”不過他更想將季儒那張嘴給縫上。“等我捉到他,非要他好看不 可。”
“啥?你不知道孟季儒在哪里?”
“那小子早不知跑去哪座深山躲起來了!本褪沁@樣他才頭痛,而且還受人威脅。 自從他自動放棄孟氏財團(tuán)的繼承權(quán)后,孟氏財團(tuán)皆是由季儒管理,現(xiàn)在他一聲不響就跑 掉了,所有人的主意全打到身為長子的他這兒來。
“嘖,膽小鬼!算了,不要靠他,我去替你解釋清楚!弊暇c豪爽地說,一時忘情 ,冷不防丁香舌讓咖啡給燙了下,讓她臉蛋皺成一團(tuán);但她仍是含糊的道:“就當(dāng)作是 報答你昨夜的幫忙。反正我們明天才離婚!
“事情恐怕沒你所想的簡單!泵喜鍝u著頭,將手邊的冷開水遞給她。
待吞下好幾口冷開水后,紫綾才又道:“是你將問題復(fù)雜他了。難不成她們會將我 給吃了?”
“我媽是不會,不過我奶奶……唉!”他眉頭深皺憂郁的模樣非但不減其魅力,反 而更加吸引人,看得紫綾著迷不已。
“沒問題的啦!老人家嘛,只要你哄她幾句,她就不會跟你計較了!
孟伯儒可沒她那么樂觀,孟氏財團(tuán)的老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刁頑,比恐怖分子還難纏 呢。
兩個小時后,紫綾坐在寬敞舒適的朋馳車?yán)铮粗巴饷利惖木爸,若有所思的?nbsp; :“喂,你家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怎么說?”孟伯儒雙眉揚(yáng)挑起來,操控方向盤的手是輕松憫意的,但無形之中卻 又透著一股威嚴(yán)!昂推渌彝]什么兩樣!”
“老兄,你分明是睜眼說瞎話!弊暇c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在臺沿,家里 有座花園的家庭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如果有座需要開車十分鐘才到得了主屋的花園,這還 不算了不起嗎?”他若敢點(diǎn)頭,她一定敲他。
“這不是我的!泵喜寤卮鸬美碇睔鈮,“我住的地方只比你的窩大一點(diǎn)點(diǎn)!
她不以為然地皺了下眉頭,他們倆的量尺肯定不同,他所謂的一點(diǎn)點(diǎn)不知是幾倍大 。
“但它還是你的家,你的家人住在這里,你救說你不是這里的一分子?”
“我已經(jīng)有兩年不曾回來了。”早在兩年前和家人鬧翻后,他就獨(dú)自離家至今。
“啥?!你還是不是人家的兒子、孫子?”紫綾不禁驚呼,隨即又驀然住嘴;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她還是少開口為妙。
但是……兩年沒回家哪!換成她,不用兩年,只要兩個月,她爸媽就會將電話罵到 壞了,把她的耳朵朵念到冒煙。
“我想,你該有心理準(zhǔn)備,等一下的場面或許會令你難堪。”孟伯儒提醒著,第 N次后悔讓紫綾趟這淌渾水。他是著了什么魔,怎么會拖她下水的呢?
“假如有人對你太過分,你可以不予理會!
“你放心啦!我沒你以為的嬌弱!彼目谖侵袔е唤z興奮。
她是不知道孟伯倫家到底有多偉大、多了不起,不過由昨晚人人巴結(jié)諮媚的情形看 來,該是很了不得。難得有機(jī)會可以一窺眾人眼中的肥肉——呃,不,是天堂,她怎能 不感到興奮呢?
他們的車子才在主屋前停下,就看到美輪美奐的大宅門口站了兩排身著金紅色整齊 制服的傭人,齊聲喊道:“歡迎大少爺、大少奶奶回家!”
“不介意我列一張“孟宅百項(xiàng)不可思議之事”吧?”紫綾淘氣的對孟伯儒眨眨眼。
他回以一笑,“列完之后記得讓我看一下,我可以幫你補(bǔ)上遺漏的事項(xiàng)!
“一言為定!
“倦鳥總算知返了。”
一個極具威嚴(yán)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打斷了兩人的閑聊,亦打散了原本輕松的氣氛。 紫綾循聲望夫,瞧見一名讓她聯(lián)想到小時候看的卡通“小甜甜”里“安德烈老奶奶”的 老婦,雍容華貴卻面容嚴(yán)肅。
“奶奶!泵喜畟惞Ь吹膯玖寺,原本陽光般的笑意瞬間隱沒。
哇!這個臉臭得像是被人倒了數(shù)十憶的老人就像傳聞中的武則天!紫綾在心底贊嘆 ;不過孟家的老奶奶保養(yǎng)得當(dāng),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只有五十多歲呢。
“哼,你還記得我是你的長輩?”
孟伯儒無奈地翻著白眼,離家兩年可不代表祖孫之間的戰(zhàn)火會消失無粽。
他轉(zhuǎn)向一旁的中年女人,輕輕喊了聲:“媽!
“你這孩子,一走就是兩年,也不知道要回來看看我們……”孟夫人哽咽道。
“他在外頭逍遙自在,哪還記得家里的老弱婦孺?”老奶奶輕哼著,不打算輕易放 過他。
孟伯儒做了個深呼吸,在心底提醒自己千萬別受挑釁中了奶奶的計謀,緩緩開口: “奶奶:我向您介紹,她叫作焦紫綾,其實(shí)我們”——“不用你多嘴!說吧,你接近伯 儒有什么目的?”
“奶奶!”孟伯儒十分不悅他的話語再次被奶奶打斷。
“住口!我說話有你插嘴的余地嗎?才多久沒見面,規(guī)矩全忘了!崩夏棠虉(jiān)如洪 鐘的斥責(zé),“是不是你這個狐貍精指使的?這一切是不是你設(shè)計的?”
“奶奶,我說過這是一場誤會!泵喜褰┯驳霓q稱,眼里有著強(qiáng)烈的警告意味, 緊蹙的眉更顯示出他強(qiáng)忍的怒意。
“孟伯儒,你在外面吃了幾年逍遙飯,就敢回來對我大呼小叫?你當(dāng)真以為我對你 那才幾百人的不公司無可奈何嗎?”老奶奶亦瞪眼威脅著。
“既然奶奶不愿見到我們,我們走就是了,省得惹您老人家心煩!泵喜遄匝揽p 襄迸出話來。就是這樣,他才不愿意回到祖屋,祖孫間一觸即發(fā)的火爆氣氛總是讓他氣 結(jié),卻又無計可施。
“站!我有說你可以走嗎?”老奶奶怒不可遏,熾盛的怒火讓人在一旁直冒冷汗 ,擔(dān)心她老人家的血管會不會氣炸了。
“要走也該是那個來歷不明的野女人滾出去。”老奶奶舉起拐杖百指向紫綾。
“我是伯儒的妻子,我叫焦紫綾。”紫綾著實(shí)聽煩了“安德烈老奶奶”左一句野女 人、右一句狐貍精,張嘴反駁。
老奶奶立即將炮火對準(zhǔn)了她,“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話!田管家,送客!”
“誰敢趕紫綾走?”孟伯儒鐵青著臉喝斥,與老奶奶猶如兩頭盛怒中的熊一般,誰 也不讓誰。
紫綾扯了下他的衣袖低聲道:“沒關(guān)系啦,我到外面等你好了!痹僭趺凑f她都是 個外人,犯不著害孟伯儒為了她而和家人鬧翻。而且以這等情勢看來,待會兒開戰(zhàn)鐵定 一發(fā)不可收拾,她還是趁早閃人,以免慘遭流彈波及。
“你閉嘴!”
孟氏祖孫異口同聲的吼,吼得她一愣一愣的。
“奶奶,您命令我回來,還要我將人帶來,我都辦到了,您答應(yīng)過不動我的公司, 更不會做出令公司員工利益受損之事。”孟伯儒陰郁的提醒固執(zhí)頑強(qiáng)的老人家。
老奶奶仿佛對周遭的緊繃氣氛毫無所覺,神情自若地端起精致茶杯優(yōu)雅的輕啜一口 才道:“只要你回來管理孟氏財團(tuán),其他一切好說!
“季儒管得好好的,沒必要換人!彼挪粫康?jīng)]事找事做;此時若答應(yīng)接下孟 氏財團(tuán),到時候走不走得開還是個問題呢!
“問題是季儒一聲不吭的跑了,到現(xiàn)在還找不到人!泵戏蛉藫(dān)心的道:“也不知 道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哼!那小子是故意的,甭?lián)乃麜惺裁次kU,意外躲他都來不及了。
倒是你,給我待到那小子回來為止!薄拔鋭t天”傲慢地下達(dá)命令。
“財團(tuán)有奶奶您坐鎮(zhèn)就可以了。”孟伯儒說著,一邊分心阻止紫綾不安分的掙扎, 末了,干脆將她攔腰按在身側(cè),對她的怒瞪視而不見。
“我為孟氏辛勞了大半輩子,你還要我去那里受氣?分明是想我早進(jìn)棺材!”老奶 奶氣急敗壞地指控。
孟伯儒忍不住輕嘆,沉重的無力感壓在他肩上“奶奶,我的公司已經(jīng)夠忙了,實(shí)在 是分身乏術(shù)。我找仲儒回來幫忙……”
“別跟我提他!我就不知道你們這些孩子腦子里在想什么,待在孟氏財團(tuán)會比去荒 山野地挖骨頭差嗎?”說起這些孫子,她就有一肚子火。
老二仲儒參加那勞什子的考古隊(duì)到處去流浪,唯一的孫女放著千金小姐不做,偏去 當(dāng)吃力不討好的警察,全世界都欣羨的大財團(tuán)他們卻一堆二、二推三。
最后干脆推到她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身上,好似孟氏財團(tuán)是毒蛇猛獸,會將他們給 生吞活剝似的。
“全都是不知好歹的無知小娃!就只會貪圖享樂,吃不了苦。只是叫你們?yōu)楣颈M 一分心力,卻大言不慚的說不在乎、不希罕!哼,等你們努力、奮斗過了,才有資格說 不希罕孟氏這塊大肥肉!”
“奶奶,這幾年來我們兄妹四人都在為自己的理想、自己所追求的目標(biāo)奮斗,您不 能因?yàn)槲覀兒湍蟮哪繕?biāo)不一樣,便全盤否決我們的努力與辛苦!”孟伯倫沉重一 嘆。
這一切的爭執(zhí)全是由于理念不同所引起,他就是不懂為什么奶奶不能認(rèn)同他們所追 求的。
“都是你,看你生的好兒子!”老奶奶一時語塞,只好氣煞地指著孟夫人。
“不關(guān)媽的事!泵喜迓勓跃o皺著眉,嗓音滿是不悅。
老夫人又將矛頭指向紫綾,“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這個女人唆使的對不對?”
“我?關(guān)我什么事?”紫綾被吼得滿頭霧水,她閉上嘴巴看戲也有事了?
“焦紫綾,和升公司的業(yè)務(wù)經(jīng)理,近幾年家里靠祖宗留下的土地晉升為有錢人家, 單單收地租便足夠三代都不用工作!本鞯捻庠诶夏棠萄壑姓宫F(xiàn)。
“您調(diào)查我?”紫綾立即瞇起眼胖眸,心頭的不悅正加速發(fā)酵。她最恨這種背地里 來的事了。
“這是你的榮幸!崩夏棠桃詴屓送卵母甙磷藨B(tài)冷哼著,“你家里的錢多得足 以砸死人,所以你接近伯儒應(yīng)該不是為錢;那么……就是為地位羅!
“奶奶,我都說了這是場誤會,你就別再生事端了。”孟伯儒陰沉著俊臉,極力壓 抑心底不斷上升的怒火。
“你閉嘴!”紫綾與老奶奶同時將炮口朝向孟伯儒。
他一愣,繼而苦笑搖頭。既然兩邊都叫他閉嘴,那他就先靜觀其變看戲吧。
“孟氏財團(tuán)或許是旁人眼中的一塊大肥肉,不過在我焦紫綾的眼里,它連根草都不 是!”這已經(jīng)不算是孟伯儒的家務(wù)事了,誰教“安德烈老奶奶”要扯到她身上來,既然 老奶奶先來招惹她,就別怪她目無尊長。
“話別說得太滿!崩夏棠毯呛禽p笑著,眼里的光芒帶著一點(diǎn)詭譎!凹偃舨皇菫 錢、為地位,你會煞費(fèi)苦心設(shè)下這么一個圈套讓伯儒往里跳?”
“喂,和他結(jié)婚又不是我的錯,就連那張證書也不是我準(zhǔn)備的,您怎能說我圖謀您 們孟家的財產(chǎn)?”真是癡呆的老人!
“現(xiàn)在你當(dāng)然抵死都不會承認(rèn)!崩夏棠谈甙恋仨砬槌錆M不屑。
“告訴你,孟家的媳婦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你早早簽字也許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利益可圖!
紫綾無奈的翻著白眼,“老夫人,您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老認(rèn)為每一個出現(xiàn)在您 面前的陌生人都有企圖!我勸您趕快去檢查吧,免得拖累子孫,說不定還會制造社會問 題呢!
“閑話休說,今天你們就給我簽字離婚!”老奶奶將離婚協(xié)議書丟上了桌。
怪了,他們這一家子都有這個癖好嗎?紫綾斜睨孟伯儒一眼,不是隨身攜帶結(jié)婚證 書便是離婚協(xié)議書,也許還有其他“里里叩扣”的契約書哩。
“我把話說得明白點(diǎn),憑你焦家土財主的身份,是無法匹配我孟氏財團(tuán)的,我孟氏 不會要一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親家!
老奶奶那嫌惡的目光惹惱了紫綾,她故作惋惜地對孟伯儒搖頭,“你真可憐,單單 要符合門當(dāng)戶對這一點(diǎn),你擇偶的對象起碼少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十分之一不是有夫之 婦就是剛出生或是死翹翹的……看來你要尋“第二春”可是難上加難!
其實(shí)她大可簽字走人,免得在這里受人侮辱,反正他們本來就是準(zhǔn)備離婚的。只是 她實(shí)在氣不過“安德烈老奶奶”那看低等動物般的鄙夷目光,不挫挫她老人家的銳氣, 她一定會氣到吐血。
“就算是比登天還難,也是我孟家之事,毋需你過問。”老奶奶繼續(xù)以女王般的姿 態(tài)斜睨著紫絞。
“哎,這可就不對了!弊暇c巧笑債兮的搖了搖食指,“至少我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孟 家大少奶奶,只要我一天不點(diǎn)頭,我就有權(quán)利過問孟家的事。”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離婚。只要你肯簽字,要什么條件你說!
“我才要拜讬您老人家別開口閉口就要人離婚,這是很缺德的事也,破壞人家的好 姻緣是會遭天譴的。”她唱做俱佳的道。
一旁的孟伯儒忍俊不禁地嘴角直往上揚(yáng);看來決定暫時不插手是對的,因?yàn)樗齻円?nbsp; 老一少看起來吵得挺開心的。
“哼,別告拆我你們是一見鐘情,那些愛得死去活來的風(fēng)花雪月不過是騙人的玩意 !
“我和伯儒的確不是一見鐘情,正確的說法是“一醉傾心”。而且很不湊巧的,我 們正好愛對方愛得死去活來。”說罷,她還故意用力抱了孟伯儒一下,開心的看到老奶 奶氣得發(fā)抖。
呵呵,氣昏您最好,免得給您那尖酸刻薄的嘴給毒死!
紫緩?fù)娴瞄_心,可就苦了孟伯儒。明知道她的言行是因玩到忘形,可他心頭還是忍 不住為之一震,陣陣莫名的感受困擾著他。
“愛情一斤值多少?”老夫人嗤之以身,繼而丟了張空白支票,“要多少隨你寫, 拿了支票就給我滾!”
喲,威脅不成要改利誘了!
“休想!我們是真心相愛,我們的愛情更是無價之寶,您這個“安德烈老奶奶”是 無法拆散我們的!弊暇c干凈俐落地將支票及離婚協(xié)議書撕了,好不快意!靶液妹鲜 財團(tuán)已經(jīng)不是由您掌管,否則鐵定慘兮兮。伯儒,我看你就勉為其難的替奶奶掌管吧! 反正沒人要和你爭!
“休想!我不會讓你這個妖女得逞的。田管家,給我找仲儒回來!”
紫綾暗自吐了吐丁香舌,又嗲聲嗲氣的說:“哎呀,奶奶您怎么可以出爾反爾,說 話不算話?”她更是裝出一臉懊喪、氣憤樣,“真是的,害我好期待也!”
她那認(rèn)真的模樣,站在一旁的孟伯儒都差點(diǎn)要誤以為真了。
“只要你一天不答應(yīng)離婚,孟氏財團(tuán)就不會是伯儒的!崩夏棠踢疫壹樾Γ荒樀 意。
“那不就沒搞頭了?親愛的老公,我們還是快走吧,省得在這兒惹人嫌。”
她拉著孟伯儒的手便要離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慢著!
“又有什么事了?”紫綾故意擺出不耐,心底卻直擔(dān)心“安德烈老奶奶”
不知又要耍啥花招來凌虐他們。她是沒關(guān)系啦,怕是孟伯儒受不了她對他奶奶無禮 的態(tài)度,氣得想掐死她。
“我不會承認(rèn)你是我孟家的媳婦!崩戏蛉私┯驳恼f,懊惱一時不察中了小女娃的 計謀。
“就這件事?還有沒有別件事?沒有的話我們可要閃了。”
老婦人悶哼一聲,眼中快速地閃過精光,繼而冷笑道:“伯儒可以不用管財團(tuán)之事 ,但是你們得搬回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