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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 第七章

  「心心,冰心——」

  沒想到冰心兒然沒住心居里跑,反而朝大街上去,簡直將離江給嚇壞了。

  她是那麼的脆弱,萬一出了事,那可怎麼辦?

  「心心,你在哪里?」那小妮子真會躲,一下子就溜得不見人影,讓他在大街上跑來跑去,像是無頭蒼蠅般。

  無頭蒼蠅……老天。⊙矍澳莻不看路,直直撞向前端馬車的人,不就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影嗎?

  「心心——」他被嚇得幾乎心膽俱裂,立刻朝她奔去。

  幸好當(dāng)初學(xué)功夫時沒偷懶,他及時在馬蹄前救下了這個讓所有路人幾乎都嚇壞的人兒。

  「你在做什麼呀?」離江的心還在狂跳,幾乎喘不過氣來。

  肇事者卻宛如不知發(fā)生什麼事般,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像是失了魂。直到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誰後,才又強(qiáng)烈地抗拒。

  「放開我,你放開我!」

  「我不放!顾麑⑺铰放!改阒恢雷约簞倓傆卸辔kU?」

  「那關(guān)你什麼事?命是我的,找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贡娜涡缘氐。

  「冰心,你怎能這麼自私。難道你不知道爹娘會擔(dān)心、家人會擔(dān)心、我……我更會擔(dān)心你!

  他的話讓她更是悲憤交加。

  「擔(dān)心我?你會擔(dān)心我?」她冷淡、諷刺地笑了!肝液蔚潞文?」

  「心心,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問問你自己吧!」冰心寒心地控訴!改阍觞N能這樣?我明明一個人過得好好的,也不曾向老天奢求過一分一毫,連命我都隨時可以還予。但你為什麼要出現(xiàn),你為什麼要這麼壞?帶給我滿懷的希望後,又棄之不顧,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你,要你這樣傷害我?」

  「心心,你在胡說什麼?我真的一句話也聽不懂!

  「別再否認(rèn)了,任何人都會喜歡上漣漪,這我可以理解的。但你別再蒙騙我、別再對我甜言蜜語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顾芙^當(dāng)個被玩弄的傻瓜。

  她一直拳打腳踢地掙扎著,離江怕傷害到她,只好放手。

  「喜歡上漣漪?」這下子他終於弄懂她的意思了,忍不住笑開來!冈瓉砟闶窃诔源装。业男∧镒。」

  呼呼!天啊,這麼大的醋桶,差點把他淹沒了。

  「誰……誰吃醋了?我才不會那麼無聊!顾齽e過臉去否認(rèn)道。

  「心心,聽我說,我沒有。除了你,我沒有愛上其他人!

  「你騙我!贡谋緛砭秃軟]安全感,這下「眼見為憑」,她更不愿去信任他了!肝沂颤N都看到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好痛苦,她不想再經(jīng)歷了。

  她要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逃離這種不安的感覺。

  「心心——」該死的,沒想到她竟然又跑了。

  離江真是欲哭無淚,才一個恍惚,突然又聽見冰心的驚呼聲,嚇得他的心跳差點沒停止。

  「心心——」

  她橫沖直撞的,差點撞上人,在快昏倒之際,離江上前及時扶住了她。

  「心心,你沒事的,別嚇我,快張開眼看看我,看看我……」他不斷地呼喊著,可惜懷中的人兒就這麼閉著眼,怎麼也不愿再睜開美眸了。

  他的心一直沈入谷底,渾身冰涼。

  「大少爺?」

  身邊的驚喊聲并沒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他全副的精神都集中在冰心身上,一心一意只想快點帶她回家找花刁醫(yī)治。

  「大少爺,我找了你好久,終於找到你了!」差點和冰心相撞的人,竟然就是武逢,他被那女孩嚇得分神之馀,沒想到竟然會看到他尋找了許久的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

  這下子說什麼他也不會再放他走了。

  「放手,你在做什麼?」離江一抬頭,沒想到竟然會看見他最不愿見到的人。

  「大少爺,你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苦!刮浞昃o緊抓住他,深怕他再溜走,到時要再找人可就不易了。

  「你認(rèn)錯人了,快放手!顾鋽嗟氐馈

  「我沒認(rèn)錯。」武逢急忙地道!复笊贍,我是武逢啊,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我是你的貼身護(hù)衛(wèi)!」

  「什麼護(hù)衛(wèi)我不管,要是冰心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顾涿C地吼道!阜攀郑 

  武逢很少看到大少爺發(fā)這麼大的脾氣,心下也懼怕三分,不由自主地放開了糾纏住他的手。

  離江這才趕緊往花家跑,片刻不敢多留。

  「心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一路上,他不斷地喊著,像是對自己心里的一種安慰。

  這舉動引起了武逢的側(cè)目。

  一向溫文儒雅的大少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尤其是他對懷中的女子呵護(hù)備至,莫非……

  「那女孩是大少爺?shù)男纳先耍俊刮浞赀吀S著他走,邊暗自緊張。

  老天庇佑那女孩沒事,要不然他就慘了。

  ☆  ☆  ☆

  在花刁費(fèi)盡心思的搶救下,冰心終於又一次脫離死神的召喚,活了過來。

  不過她似乎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模樣,不哭不笑、不說話也不吵鬧,安靜得彷佛只是個沒有生命的娃娃,叫人擔(dān)心,尤其是離江。

  他衣不解帶地日夜守護(hù)在她身邊,就算是自言自語,也甘之如飴。

  「心心,我解釋了那麼多,難道你還不肯相信我嗎?」他有些心力交瘁,俊朗的臉上也冒出了小胡渣,看來有些落拓。

  「我到底該怎麼做呢?你告訴我好不好?」明知道她不會回答,他還是不停地問,想要找出答案來。

  他所做的,冰心并非沒看見,畢竟不是鐵石心腸,她發(fā)現(xiàn)就算他真的移情別戀了,自己仍無法責(zé)怪他,何況是沒有的事。

  這些天來,所有人都輪流來向她解釋,尤其是漣漪,更是哭得淚眼婆娑,眼睛紅腫,讓人看了好不忍心;離江就更不用說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們要對她這麼好。為什麼不懲罰她,罵她任性妄為,罵她害眾人擔(dān)憂?難道他們不知道,對她太好,會讓她心中的負(fù)擔(dān)更重、更承受不起?

  她的眼淚再也無法隱忍,順著臉頰流下。

  「心心——」在驚覺她落淚之後,離江又被嚇著了!竸e哭,告訴我,你哪里不舒服?」

  她猛搖頭,忽然撲進(jìn)他懷里,痛哭失聲。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這麼任性、尖銳,你應(yīng)該討厭我、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才對,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她哭著問。

  「傻瓜!」害他嚇了一大跳呢!離江輕拍她的背。「是我不好,讓你受了委屈,有所懷疑,以後我會小心的,并告訴所有的女人,我是冰心的相公,我家娘子醋桶很大,會淹死人的,要眾女子別太靠近我,這樣好不好?」

  「你……你很討厭!贡谋凰脑捳Z激得哭笑不得。

  「好了,別哭了,小心哭花了一張漂亮的小臉蛋。」他溫柔地替她擦著淚,只要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離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對我這麼好,若有一天……有一天我不在了,我會擔(dān)心你的,我會走不開——」她好擔(dān)心,如果她就這麼死了,那他怎麼辦?

  「別說這種話,我不愛聽!闺x江輕哄道!肝揖褪且惴挪幌挛遥阋獮槲矣赂业鼗钪,知道嗎?」

  「你不懂!顾畈幌雮Φ,除了自己的親人外,就是他了!高@幾天不只你擔(dān)心,我也好擔(dān)心,我擔(dān)心你這麼傻,萬一……萬一我再也醒不過來了,那你怎麼辦?」

  「那只有唯一一個辦法了!

  「是啊!我也只想到這個辦法!顾龖賾俨簧岬仉x開他的懷抱!溉グ桑也粫俪源琢,謝謝你曾經(jīng)那麼愛我,這將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記憶!

  「去……去吧?」離江被她弄昏頭了!溉ツ睦?」

  「找漣漪。∷薜煤每蓱z,連我都不忍心了,你去安慰她,我相信以你的魅力,很難有女人不對你傾心的!顾首鲌詮(qiáng)地道。「不用擔(dān)心我,我還是會活得好好的,真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抓起來打一頓。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相信我!闺x江陰惻側(cè)地道。

  「我相信,我當(dāng)然相信你!贡倪B連點頭!缚墒悄阏f的對,我不能太自私,其實能夠與你相戀一段,我已經(jīng)很心滿意足了,那是我以前想都沒想過的,現(xiàn)在我該為你著想,替你安排一切才對!

  她能感覺到自己脆弱的生命正在流失,以前她從不懼怕,但現(xiàn)在不同,因為身邊多了個他。離江是這樣深情地愛著她,她放不下呀!

  「替我安排?假如我轉(zhuǎn)而去愛漣漪,你就可以放心地死去嗎?」離江惱怒地大喊!改菍嵲诤軐Σ黄穑覠o法如你所愿。」

  「離江,你是何苦呢?你為什麼要讓我無法安心?」

  「心心。」

  她不是冷情嗎?她不是尖酸嗎?為什麼她不乾脆狠心一點,將他緊緊抓住,死也不放手,反而要將他往外推,處處替他著想,還替他安排一切?

  這并非他所想要的,他只想與她白首偕老。

  「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如果我離開你,你會安得下心,那我就照你的話去做。」離江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往外走。

  冰心直直地望著他的背影,感覺心在揪痛,眼淚不自覺又落下了,她緊緊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從此之後她又是孑然一身,又是孤獨一人了。

  唉!以往一人獨處是如此稀松平常之事,為何如今卻會覺得這般痛苦?

  她刻意壓抑的啜泣聲,聲聲敲進(jìn)他的心坎,讓他心痛,離江再也無法佯裝下去,倏然別過頭來,回身抱住了她。

  「對不起,我已經(jīng)盡力了!顾似鹆怂缁ò愕闹齑,像要傾盡一生所有愛意般地?zé)胛侵!改阕⒍ū仨氁簧皇罏槲覡繏,逃不開了!

  濃濃的狂喜,像是化不開的蜜糖,緊緊地占據(jù)她的心房。

  「離江,離江——」她含淚回應(yīng)他,這份心滿意足的感覺,讓她死而無憾。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邁不開的腳步,注定了留戀一世。

  但愿一切真如那半仙所言,兩人真是喜慶當(dāng)頭,能夠比翼雙飛!

  ☆  ☆  ☆

  相較於心居的甜甜蜜蜜,花家大廳外就顯得劍拔弩張多了。

  「你怎麼還在這里?離江哥都說了,他不是你的什麼大少爺,你還不快走?」火雁雖然有些遲鈍,但是她也能輕易地感受到二姊冰心和離江之間的情感。他們已經(jīng)無法分離了,她當(dāng)然要替二姐保住她未來的夫君,絕對不容許旁人拆散他們。

  「不,花四小姐,你們說的那位離江,他真的是我家的大少爺,我求你讓我見他一面好嗎?」武逢不死心,這些天一直守在花家門外,怎麼也不肯離去。

  「免談!」火雁非常直接地告訴他!赋悄阌邪盐沾虻眠^我!

  「我從不打女人!

  「那你就把我當(dāng)成男人看!顾辉谝猓灰屑芸纱蚓秃;鹧阆沧巫蔚孛摽诘。

  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家里又都是老弱婦孺,欺負(fù)不得,唉唉唉!日子無聊得緊哪!

  武逢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這……這是個姑娘家說的話嗎?

  「咳!」花祖兒也聽不下去了,連忙出聲警告。

  「祖兒來得正好,你可以替我們作見證!够鹧阃低档卦谛〉芏缘。「我最近練了很厲害的功夫喔,絕對會打得他滿地找牙,呵呵呵——」

  有個這麼天真單純的姊姊,花祖兒欲哭無淚。

  「不行,就算他打贏了,也不許見離江哥……當(dāng)然,現(xiàn)在離江哥也沒空見其他閑雜人等。」花祖兒語帶玄機(jī)地道。

  「哇,你是說……二姊醒了,她和離江哥重修舊好了?」看到花祖兒點頭,火雁立刻開心地手舞足蹈!柑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忽然沖到武逢面前,擺出惡狠狠的姿態(tài)。

  「敢跟我二姊搶離江哥,就得先要踏過我的尸體!」火雁絕不容許有人欺負(fù)她的家人。

  這……眼前這個暴力又血腥的女子,真的是那傳說中溫文爾雅的「神醫(yī)」花刁之女嗎?會不會是抱錯孩子啦?武逢再度瞠目結(jié)舌。

  「小公子,你說說話吧!」他簡直拿這個番女沒轍,只好向花祖兒求救了。

  花祖兒搖搖頭!肝宜逆⒃觞N說,就是怎麼著,你回去吧!不管離江哥真正的身分是不是你所說的『大少爺』,至少他現(xiàn)在過得很快樂,你就該替他高興了。」

  人生幾何,追尋的不就是快樂嗎?

  「快樂?」武逢的臉上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他大少爺快樂,但是大夫人可急得要死。

  對!大夫人。

  有了!武逢突然露出詭譎的笑容,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祖兒,他……他笑得好古怪!會不會有什麼陰謀?」火雁懷疑地看著武逢臨去的背影問。

  「管他呢!該來的擋也擋不住,我們盡力而為吧!」花祖兒知道這只是治標(biāo),對方鐵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我一定會好好保護(hù)離江哥和二姊的!

  火雁拔出了長劍,回到她的「雁居」勤練。這對她來說可是件很有趣的事,希望來人的武功,可別讓她失望才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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