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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招親惹的禍 第八章

  倪夙潮縱馬飛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追上她!  

  他略帶慌張的神色,匆匆地穿過市集。市集上的路人雖頗為詫異,詫異于他們敬若  神明的倪家主人也有失常的一刻,仍是自動讓道給他。  

  他一路打聽。關(guān)中人對他知無不言,也幸虧小莫形貌出眾,引人注目,這一路上他  緊緊掌握住她的行縱,才沒斷了線索。  

  「嗯,腰間掛了個破葫蘆?往南去了。」路人甲道。  

  「喔?有個穿的比叫化好不到哪去的年輕人,很像您要找的人!孤啡艘业。  

  「他是不是偷了倪家的東西。俊孤啡吮遄。  

  「沒見過這么帥的小伙子,竟然是個賊子!」路人丁打抱不平地下結(jié)論。  

  他們看倪夙潮的樣子,還以為小莫偷了什么重要東西。倪夙潮也沒空向他們解釋,  便急急縱馬而去。其實(shí)他們也沒說錯,她是偷了他很重要的東西──他的心。  

  黃昏時刻,他焦急地來到城門邊,及時在城門關(guān)上時順利出城。此刻他確定她已經(jīng)  在不久前離開關(guān)中,而往南的官道上,唯一的落腳處,只有兩個時辰腳程的云集客棧,  很有可能她會在那落腳。  

  倪夙潮馬不停蹄的追趕。他發(fā)覺小莫的腳程還真不是普通的快,究竟是因?yàn)樯眢w健  壯的關(guān)系,還是急急想逃開他?他的心中一涼,不愿繼續(xù)猜測。  

  天色已經(jīng)大暗,黑漆漆的樹影自兩旁呼嘯而過,呼應(yīng)他風(fēng)馳電掣的速度。也不知趕  了多久的路,終于看到了云集客棧。  

  他欣喜地下馬,此刻已是亥時尾。客棧掌柜告知了他想要的答案:她在樓上客房。  

  一聽到這個消息,他不顧趕路的疲憊,一步都沒稍做停留,宜奔她的房門。  

  紙窗上映著幢幢跳動的人影,依稀可看出人影正托腮凝思。倪夙潮暗罵自己有眼無  珠,竟然從不懷疑這樣柔美的面部輪廓怎會屬于一個男人所有。他深深吸了口氣,調(diào)整  一下興奮而又復(fù)雜的心緒,隨即提手敲門。  

  叩叩叩──「誰?」傳來的是疲累不耐卻熟悉的聲音:「小二嗎?我要睡了,有什  么事明表再說!  

  他沒有開口,怕也許一開口她就不肯開門了。  

  「到底是誰?哪個混蛋想擾人清夢?」傳來的聲音簡直可以殺人了。  

  好火爆的語氣,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倪夙潮心想。她很少發(fā)脾氣,在他印象里只  有一次,就是有回他不小心碰到她放在床上的包袱,他并沒意思要打開來看,就被她莫  名其妙地病罵一頓。雖然事后她曾鄭重向他道歉,但還是沒解釋她光火的原因,如今想  來是怕包袱里的束西會洩漏她的女子身分吧!  

  叩叩叩──他不怕死地又敲了一次門。  

  這次沒有回音,門直接應(yīng)聲而開。小莫心煩之余,不耐來人猛敲門,開門準(zhǔn)備大罵  一番。黯然離開觀海山莊后,身心俱疲卻又難以人睡,偏又碰上不識時務(wù)的傢伙打擾她  沉思,怎么不令她發(fā)火?  

  門開的那瞬間,四目交接,電流擦擭。小莫僵在那兒忘了思考,忘了罵人,倪夙潮  心如擊鼓,目光如炬,時間就這樣停留在兩人視線交鏈的端點(diǎn)。  

  「怎么?這么不高興看到我?」倪夙潮首先打破僵局,跨人房內(nèi)順手關(guān)上門。他戲  謔地笑笑,神情又回到了以前知無不言的那段日子,心境卻像回到三年多前初見面的那  晚。只不過,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他再也不必害怕洩漏情感,不必強(qiáng)迫自己控制  視線與聲音,可以光明正大的直視他思慕許久的容顏,視線灼烈而渥人。  

  「你……怎么會在這?」乍見到他,小莫除了驚訝,喜悅打從心底油然升起,難以  掩飾,她也不想掩飾。  

  亮眼的笑,給了倪夙潮莫大鼓勵。  

  「唉!就算取消了婚禮,你也不能因?yàn)椴槐貐⒓踊槎Y就不告而別啊!鼓哔沓惫首  無奈地嘆口氣,等著她的反應(yīng)。  

  「什么?婚禮取消了?」小莫驚愕他睜大眼。  

  「嗯,新娘突然跑了,不取消也不行!鼓哔沓眲e有所指,深深凝視她。  

  「袁姑娘怎么會這么做?」小莫不太相信。她并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大概是良心發(fā)現(xiàn)吧,知道我喜歡的人不是她,強(qiáng)求不來,就退婚了!顾p描淡  寫地帶過這個不是重點(diǎn)的問題。  

  「也許吧!剐∧挶芩茻岬哪抗,不自在地干笑。察覺到他今晚的目光溫度是  前所未有的高,她的心跳也是空前的紊亂。  

  「你不恭喜我?」  

  「恭喜什么?恭喜你退婚?」

  「不只這樣,你應(yīng)該鄭重恭喜我終于有機(jī)會跟意中人在起了。」倪夙潮試探道。  

  「是啊是啊,祝你早日遇見心上人,永結(jié)同心,日首偕老!剐∧獜(qiáng)笑道。他的樣  子看起來似乎急于想找個替代『小莫』的女人,令她的心涼了大半。  

  她好像誤會了。倪夙潮趕緊補(bǔ)救:「謝謝,不過這件美事還得勞駕你多幫忙才行!顾馕渡铋L地道。  

  「不曉得我能幫倪兄什么忙呢?」小莫會意不過來。  

  「你不愿意,我也只能唱獨(dú)角戲啊!顾J利的目光望進(jìn)她的心底,聲音是情人般  的溫柔。  

  暴風(fēng)雨在她心底瘋狂肆虐。今晚,好像會發(fā)生什么……她騙了他好久,此刻還是不  想承認(rèn)?倪夙潮心底狂呼。  

  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扯下小莫頭巾。她來不及出口驚呼,烏黑的  秀發(fā)瞬間散亂地被在肩上,襯著她一張慘白的臉,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  

  「你竟然成功的讓我相信,這樣美的臉,天下會出現(xiàn)第二張,而且還是個男人!」  倪夙潮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炯炯地緊盯那張令他魂?duì)繅艨M的臉,沉痛地道。  

  他知道了!他還是知道了!小莫原先以為可以躲掉的這一刻,終究還是來臨了,而  且來的突然,她毫無心理準(zhǔn)備。  

  「你怎么可能知道?」小莫喃喃問,表情略帶不信又有些迷惘,她相信自己并無破  綻。  

  「不希望我知道?」他搖搖頭:「劉小莫啊,你好狠的心,眼睜睜看著我半年來在  你面前吐盡心事,越陷越深,竟然還想這樣一走了之,甚至不愿讓我知道。你的心是肉  做的嗎?」一字字的指責(zé),痛述她的無情。  

  小莫不得不動容。倪夙潮的心意,她并非沒有感覺;起先以為他只是一時迷戀,復(fù)  來發(fā)覺他的情感日漸濃烈到難以自拔,她又何嘗不動心?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伴隨  著許多的顧忌令她躊躇不前。  

  「好!就算我是劉小莫,那又如何?證實(shí)了我的身分又能改變什么?」小莫昂起下  巴,倨傲地道。  

  的碓,他實(shí)在不能怎么樣。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一個永不能磨滅的事實(shí),那就是她是  別人的妾,他憑什么妄想能和她白首偕老?名不正、言不順,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她和  劉公子既有婚的感情亦佳,他也不是沒親眼見過,要他們分開豈是他開得了口的!  

  他沮喪地立刻低下頭,方才逼人的神采也不見了。  

  「對不起,我忘了你還有劉公子,忘了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忘了一切只是我一廂情  愿。」他強(qiáng)笑道:「知道你的身分后根本靜下下來,只想快點(diǎn)兒到你,表明心意,沒顧  慮到會增加你的困擾。真的對不起……」鼓脹而興奮的心情突然像重重洩了氣的球。  

  他受傷的神情加重小莫的罪惡感。  

  「你對我的心意我很感激,無奈我骨賤,無福消受!顾囊暰垂落到地面,逃避  令她心痛的失望神情。  

  「無福的是我!顾嘈Φ。  

  埋在小莫深長眼睫下的幽怨,勾起倪夙潮最復(fù)一絲希望:「我有個不情之請,請你  務(wù)必老實(shí)的回答我一個問題,間完后我掉頭就走;你回江南我回關(guān)中,今生今世永不相  見,可以嗎?」他想賭最后一把。  

  「你問吧,知無不言!剐∧凰请x別的淡然口吻打動了,不忍拒絕。拒絕他一  向是件困難的事。  

  「你,小莫,從頭到尾,喜歡過我一絲一毫嗎?」他表情嚴(yán)肅,一字一頓,緩緩問  道。  

  他不相信從頭到尾全是他一個人在唱獨(dú)角戲,不相信小莫對他毫不心動。就算三年  多前她無意于他,這半年來的往事歷歷在目,除了兩人的友誼,的確還多了那么股同性  之間不該有的相互傾慕,錯不了。這股潛藏的傾慕在他婚事碓定后,再也壓制不住,令  他震驚,也令她動搖,從兩人不小心對上眼就會交綜視線許久,可證實(shí)他不至于是一廂  情愿。就算她是水性楊花的女子也罷,只要碓定她的心在這半年內(nèi)已遠(yuǎn)離她公子,飛到  他身邊來,他就不能放棄。  

  他要聽她親口承認(rèn)。  

  沒料到他會開口這么問。小莫頓時眼神不自在地飄漾,暈紅爬上她臉頰,迅速散了  開來。  

  「……說沒有是騙你的!顾吐暤溃赂矣纤哪抗猓骸肝乙蚕矚g你……」  

  她眼神迷濛,頹泛桃紅,秀發(fā)凌亂地散在肩上,向來俊朗的雙眉此刻柔和地放了開  來,不再掩飾她的心情。看得倪夙潮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將她欖人懷一果,緊緊抱著。  懷中的軟玉溫香稍慰了他多年來的相思。  

  他的胸膛好溫暖,小莫在他的懷中迷失了。她怎能捨得就此離去呢?離開這個好不  容易竟得的深情港灣,會有多么困難。  

  「你還愛劉公子嗎?比起他,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又算是什么?」倪夙潮忍不住開口  問。  

  「你說過只問一個問題的!顾谒捏@愕中離開他的懷抱,諾氣神色立即降到了  冰點(diǎn)。他的問題澆醒她一時迷昏的神智,想起該是她離去的時候了。  

  他板過她撇開的頭,緊抓她的雙肩,強(qiáng)迫她與他面對面,不容她置身事外:「如果  你不愿回答也沒關(guān)系,那么聽我說完再走!  

  他沒既她多少的喘息時間,又道:「我要說的是,如果你愛他勝過愛我,那今日一  別就當(dāng)我們從沒相識過,如果你愛我勝過愛他,只要你點(diǎn)頭,我們?nèi)デ笏扇!?nbsp; 

  「他若不肯成全呢?」小莫忍不住問。  

  「如果你愿意,天涯海角,我們一起逃!」倪夙潮一聽她口氣稍有松動,趁勢道。  

  「世人不會見容我們的!剐∧桓蚁嘈潘羞@么大膽的想法,大膽到連她都覺吃  驚。  

  「管他世人怎么想!我要做的事誰敢阻攔!顾掌鹚挠沂郑骸敢痪湓挘憧喜  肯?」  

  「可是我們身分不符……」小莫仍在掙扎。  

  「我才不信你會認(rèn)為你的身分配不上我!顾磻T了不亢不卑的小莫向來與他平起  平坐的態(tài)度,相較他人奉承巴結(jié)的樣子差了千里遠(yuǎn)。  

  「我聲名狼藉,天下人盡皆知!剐∧栽谕仆。  

  「這些我早就知道,你如果在乎,就不會行事還如此離經(jīng)叛道了。我的名聲太好,  可以中和一下,有本事你可以把我的名聲一起弄壞,如果你辦得到的話,我無所謂!  

  小莫的心頭秤正在兩頭搖擺。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正等著她的答覆。她凝視他半  晌,吐出心中最后的顧忌:「我不是清白之身!  

  話一說完,倪夙潮像是不容她再開口般,用力封住她的嘴。天旋地轉(zhuǎn)間,世界像是  即將顛覆。他環(huán)在她殲腰上的手力道漸強(qiáng),她伏在他胸前的手微微顫動,越來越激烈的  吻令兩人雙腿逐漸乏力,若不是相互扶持,只怕兩人早已倒了下來。  

  好不容易找回知覺,兩人無言地對視許久,試圖平息急促的呼吸與心跳。  

  「你在我心里點(diǎn)了火苗,又添了不知多少炭,讓它越燒越旺,用這幾斗幾斛的水就  想熄滅它,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容易。」他用鼻尖親暱地頂著她的鼻尖:「我  才不相信這個爛理由你會介意,是怕我介意吧?」  

  的確,小莫以前覺得與公子那段過往是個污點(diǎn),但這些年來她回想一切,感到不過  是個無知的錯誤罷了,并非罪無可恕,反正她將來不會有夫婿,不必為任何人負(fù)責(zé),只  須對自己負(fù)責(zé),她問心無愧,也就漸漸不放在心上了。  

  「你不介意嗎?」小莫很難相信有哪個男人不介意。  

  「介意!」他無辜地笑笑:「可是,你的見識,你的聰慧,再也無人可以取代,火  已點(diǎn)燃,只有越燒越旺的份,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能擁有你多好,這點(diǎn)小事阻撓不了我  要你的決心。你和劉公子的關(guān)系我來不及插手,總還來得及搶吧?」既然是因?yàn)閮汕橄?nbsp; 悅而橫刀奪愛,那抹奪人妾的罪惡感也稍能減輕了。  

  小莫聞言再無顧忌,他的話化開了她冰封的心。  

  她身軀一軟,主動投人他的懷里,靠上他的胸膛,合上雙眼輕聲道:「如果我與他  仍有關(guān)系,我是不會和你么親近的!顾孟掳偷肿∷男靥,斜轉(zhuǎn)頸頂朝他笑笑:「  從來沒有向你解釋過,我和他自始至終從無婚約!顾s略解釋一下她與劉逸揚(yáng)的關(guān)系。  

  「騙了我這么久?該怎么罰呢?」他故意板起臉。  

  她嫵媚的樣貌令他心中之火急遽升溫,饑渴的脖子里燒著兩團(tuán)剛起的欲望。  

  她自他的眼中讀出那兩團(tuán)火燄的意義,決定放開自己,回報(bào)他的深情。她微微牽動  嘴角,緩緩伸出…手撫上他的鬢邊,沙聲道:「我任你處置!  

  狂烈的欲火因她這句話引爆起來。他從未見過她這樣誘人的一面,狠狠撩動他難以  自己地瘋狂吻上她的唇。  

  呼吸的空檔,他用濃濁又危險的聲音說:「這可是你說的,想后悔可來不及了!  

  話沒說完,唇轉(zhuǎn)戰(zhàn)至她白嫩的頸項(xiàng)。她喘息一聲,無力地閉上眼睛,攀住他的肩以  穩(wěn)住似要化開的軀體。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想得我好苦,今天絕不放過你!顾}憤張地道。  

  「啊──」她感到他的手大膽地探人她的衣領(lǐng)內(nèi),在她胸前游移,每移動一分,便  磨去她理智一分,加速她呼吸起伏頻率一分。  

  「磨人的妖女啊……」他含糊不清地念著。  

  不知何時,松懈的腰帶再也無法支撐住她那件破爛的粗布衫,只能任他輕輕一撥,  滑落地面,結(jié)束它遮蔽主人曼妙軀體的任務(wù)。  

  嫩綠的褻衣緊緊包裹住她的前胸,為她的芬芳軀體作薄弱的最后守衛(wèi),欺霜賽雪的  肌膚與嫩白的雙腿似在對他聲聲招喚。  

  「夙潮……」她微睜著眼,情不自禁地低喊他的名字,喘息聲漸漸加速。  

  「我想這刻想了好久……」他的呼吸隨著她肌膚的召喚更加濃重。  

  冰冷的空氣與她半稞的肌膚接觸,卻降低不了她的體溫。赤裸的背被他摩挲的手加  熱到沸點(diǎn),在她驚覺褻衣系帶已松,即將離開她的身體時,被他引領(lǐng)倒向了床。  

  「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他占有性地宣布,覆上了她的身體。  

  兩人互相討索這些日子以來投擲在對方身上的情感,像是永遠(yuǎn)討索不完般,纏綿不  休。  

  倪夙潮說的不錯,小莫在他身上點(diǎn)了火苗,但沒料到同時也引燃了她自己,誰也逃  不掉,熄不了的火,只有繼續(xù)燃燒,直到灰飛煙滅。而兩團(tuán)愛火的融合,剎那間也讓天  地一同變色,像要化成灰燼。  


  ★★★  


  這是倪夙潮第二次醒來看見身邊躺著個女人。他愛憐地望著仍在熟睡中的小莫,心  中溢滿前所未有的充實(shí)與滿足。  

  這不是夢!小莫確確實(shí)實(shí)躺在他的身邊,安祥地閉著眼。腫脹的唇與裸露在被外的  肌膚上隱約可見的寸寸瘀青,像在宣誓他的占有;他疼惜地輕撫她肩上的痕跡,暗責(zé)自  己昨晚太過粗魯。當(dāng)看到自己伸出的手臂上印著一排牙印,不覺爆笑出聲。  

  看來她也不是好惹的,他喧嘖嘆道,檢視一下身上的狀況,發(fā)覺自己掛的彩恐怕不  遜于她,也就是說,兩人根本一樣粗魯!  

  昨夜狂野的纏綿此刻由兩人的『傷勢』看來,像是狠狠打了一架。想得到她還真不  容易,而今后兩人的『床上戰(zhàn)爭』恐怕會兩敗俱傷,他哼著歌跳下床。和她這個驚世駭  俗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肯定好戲連合,場場精彩。一想到此,笑意便下不了嘴角,逕自  出去端了盆熱水,就在房里洗起身來。  

  水聲嘩啦啦,歌聲嘩啦啦。小莫被聲音驚動,醒了過來,看到倪夙潮光溜溜地背對  著她正在擦著身體,趕忙閉上眼睛裝睡。  

  倪夙潮像是背上長了眼睛:「別裝了,你這個小妖精,看看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畫!  

  倪夙潮轉(zhuǎn)過身來兩手扠腰,向她展示身上的傷痕。結(jié)實(shí)的肌肉與寬闊的胸膛上,掛  著許多細(xì)碎的牙印、指印和瘀青,好不壯觀!  

  小莫燒紅了臉,被他嘲龍的語氣羞得不自在地低下頭,瞟著僅用被單蔽體的胸膛,  想起昨夜的瘋狂,心頭猛跳。  

  這股難得一見的羞澀風(fēng)情,不是莫寄情身上看得見的,只有小莫才有。倪夙潮癡癡  地目不轉(zhuǎn)睛,擁有小莫的直一實(shí)感令他感動。  

  被單外的胸口及肩上的痕跡落在小莫眼里時,她忍不住偷偷翻看被單下自己的其余  部位,發(fā)現(xiàn)慘狀不遜于他時,一掃羞澀,大方地迎視他嘲謔的目光:「你又在我身上畫  了什么鬼符!」  

  「有嗎?我還不曉得自己道行高到可以在人的身上畫符。我看看哪里有。」他靠了  過來,動手便掀地蔽體的被單,嚇得小莫連連怪叫。  

  結(jié)果呢?兩人再度疲上床去,互相在對方身上作起畫來。原本幾天就能好的傷痕,  這下不曉得何年何月才能痊愈。  


  ★★★  


  大廳上長長的竹簾,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眾人坐在簾前等候許久,就是不見簾后  出現(xiàn)任何影子,開始現(xiàn)出些許不耐了。  

  「哥!不是說小莫姐姐回來了嗎?為什么在廳上掛了張大竹簾,然后連一個鬼影子  也看不見?」倪夜汐大叫,李德宇也在一旁猛點(diǎn)頭。他們?nèi)缃褚咽峭槐强壮鰵饬恕?nbsp; 

  倪夙潮懷念那道促使他們相識的竹濂,特地將廳上那道價值連城的水晶珍珠簾換掉  ,然后請回母親,準(zhǔn)備當(dāng)場模擬那場世人無緣得見的隔廉選婿,正式將小莫介紹給大家  ,并求母親同意他們的婚事。  

  「等娘一到,你就可以見到小莫了,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值回票價!鼓哔沓卑矒  妹妹。  

  「可是為什么還要擺張竹簾?這樣我怎么看得清楚她長什么模樣?」倪夜汐連連問  道。  

  李德宇跟著點(diǎn)頭,宛如應(yīng)聲蟲。  

  「小莫說你很想親眼見見什么叫隔簾選婿,所以等下要親自表演給你看。高興嗎?」他寵溺地捏捏妹妹的鼻子。為了讓這齣戲厚首原影重現(xiàn),他和小莫還攪盡腦汁,將三年多前那場隔簾選婿上眾人對話一一寫出來,還找了三個家了分別扮演劉大人、鐘清流和上官君驊。  

  「好啊!鼓咭瓜d奮了起來:「她是劉家人,讓她表演再真實(shí)不過了!怪佬  莫身分的這些日子,她終于弄清楚那晚由小莫口中吐出的名字便是江南第一才女,她的  小姐,哥哥當(dāng)初的求婚對象。她高高興興等著好戲上場,當(dāng)初『莫大哥』給她的傷痛早  就被李德宇的深情給治愈,她根本忘的差不多了。  

  「不過要等娘到家后,才能開場,耐心等等吧!  

  當(dāng)倪夫人出現(xiàn)在引頸企盼的人們面前,廳上響起一陣歡呼,令倪夫人大嘆自己何時  變成這么受歡迎。  

  「夙潮,我說了婚禮前不準(zhǔn)打擾我,你不但差人打擾我,還告訴我新娘換人了,快  快從實(shí)招來吧!鼓叻蛉艘姷絻鹤幽菑埓猴L(fēng)滿面的臉,知道環(huán)秋的事不但解決了,兒子  還找到了個喜歡的新娘。只是,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不知兒子是怎么辦到兩件大事的,她  等著聽他回答。  

  「娘,現(xiàn)在我請您未來的兒媳,將三年前發(fā)生過的事重新排演一遍,您就知道了!鼓哔沓狈鲋赣H坐下,得意地宣布好戲開始。  

  「小莫,你可以出來了!  

  她在眾人屏息下登場。竹簾隱約可見她修長窈窕的身段及優(yōu)雅的儀態(tài),水抽輕晃,  長裙拖曳,云髻高聳,環(huán)珮叮噹,隔著竹簾還透著一股神秘氣息,更令簾前一干未見過  她身著女裝的人們感到好奇。從不顯現(xiàn)女態(tài)的莫寄情換回小莫的身分是怎生的模樣?  

  倪夫人一聽見小莫的名字大感詫異。難道兒子搶人家妾室為妻嗎?她皺了皴眉,不  知道兒子葫蘆里賣什么藥。還有,進(jìn)門便發(fā)覺廳上少了莫寄情這個年輕人,不知是不是  已經(jīng)告別了。連串的疑點(diǎn),她暫且不開口問,靜靜等著看兒子和這個神秘的未來兒媳在  搞些什么名堂。  

  倪夜汐滿眼好奇,差點(diǎn)忍不住上前大叫莫大哥,然后掀開竹簾看看。還好李德宇知  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及時按住了她,不讓她破壞戲碼。小莫的模樣他也想看,不過他更  想看戲,想知道這兩人當(dāng)初是如何相識的。  

  倪夙潮坐著等接招。他要讓大家大開眼界,并且讓母親真心歡喜地接納她的媳婦,  不過,他更想試試小莫的能耐。  

  劇本由劉大人開始。臨時演員照本宣科,沒什么味道。當(dāng)小莫的客套話由簾后傳了  出來,眾人無不瞪大了眼睛。倪夫人更是詫異,只覺聲音耳熟,但也頗心折于簾后人的  儀態(tài)與氣度。  

  三人一一開始自我介紹。倪夙潮把當(dāng)初不耐的表情原封不動的搬上來,眾人均暗暗  偷笑。當(dāng)小莫用『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話對他明褒暗貶,廳上一干明眼人均從  空氣里嗅出一絲火藥味,精彩!  

  小莫的題目由三人一一回答、搶答與爭辯,三人的爭戰(zhàn)漸漸白熱化,而小莫這個奇  怪題目與倪夙潮所回的奇怪答案更讓眾人大愕。眾人在肚里均想:這兩人真是絕配!  

  戲接近尾聲。小莫截?cái)噻娗辶鞯脑挘济魅赵賾?zhàn)時,倪夙潮道:「且慢。」  

  小莫肚里狐疑,還是問道:「不知倪公子有何指教?」  

  「姑娘既出此題,想必心里亦有獨(dú)到見解。我們?nèi)藸幷撨@么久,不知姑娘是不是  也該提出些意見?」倪夙潮一直遺憾當(dāng)初沒有進(jìn)行第二次的比試。林中相遇的那晚小莫  告訴他不能讓他嬴,他就懷疑她有何本事阻止他得勝。三人六目,倘使她取有明顯偏私  ,如何能讓人服氣?今天他就要當(dāng)場繼續(xù)那第二次比試,讓小莫知道要阻止他得勝并非  易事。  

  好!竟然臨時改劇本?小莫心頭冷笑,這是對她下戰(zhàn)書嗎?回頭再跟他算帳,先  陪他玩玩,看他搞什么鬼。  

  「如你所言,這個世界是方便男子生存的世界,我非常同意!剐∧B客套話『公  子』、『小女子』都不說了,直接用『你』、『我』稱呼彼此,回應(yīng)他的挑戰(zhàn):「你又  說倘若男與女的生存條件相同,成就也必相當(dāng)?」  

  「理論上如此!  

  「不錯,理論上如此。上古之民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當(dāng)時的男與女地位差別不大,  女甚至還高過男一籌,男女的成就差別亦不大。但是……」小莫隔簾瞪了他一眼,頗有  怪他找碴之意:「時至今日,客觀條件并不允許你將當(dāng)時的情形原封不動搬過來。試問  ,誰能允許自己的子孫跟從母姓?誰愿出嫁從妻?」  

  倪夙潮一愕。  

  其他三名臨時演員面面相櫬,不知該怎么演下去。大廳上其他人只感到他們詞鋒意  形尖銳,并不知這已不是演戲。  

  「你肯嗎?」小莫緊問不捨。  

  「肯!不過恐將不見容于天地!鼓哔沓钡莱鲱櫦。  

  「如此肯又有何用?你終究不會這么做!  

  「我說的僅是理論。」倪夙潮再度強(qiáng)調(diào)。  

  「就是你的理論『男女生存條件相等』并不可能適用于今日,才顯得上官公子所言  更有意義。在不合理當(dāng)中求合理,是現(xiàn)今最好的策略。」  

  「意思就是,倘若有第二次比試,你仍讓上官君驊得勝?」倪夙潮微笑,抱胸間道。還是讓她扭轉(zhuǎn)干坤成功了。  

  「不錯!乖瓉磉@就是他的目的啊,她也笑了。說來說去他就是不服上官君驊。  

  「謝謝你,小莫,戲就到這為止了。不過我還是要問,如果不是為蔚云小姐選婿而  是為你自己,你會贊同誰,讓誰得勝?」倪夙潮不死心地又問。  

  「自然是你羅。」當(dāng)著眾人的面總得給未來夫婿一點(diǎn)面子,說實(shí)在的,他這番驚世  駭俗的思想,也正對了她的胃口:「你的看法與我不謀而合,不過當(dāng)年眾目睽睽下,我  可不能明目張膽的附和你!  

  倪夙潮滿足地笑笑。既然知道她會選擇自己,也就不必在乎對陣時誰輸誰嬴了。  

  「誰來為我解釋一下這齣戲?」倪夫人看著兒媳愈看愈滿意,氣質(zhì)才華均住,詞鋒  銳利又思慮敏捷,與兒子旗鼓相當(dāng)。只是看完戲還是弄不清事情原委,所以出言詢問。  

  「娘,剛才上演的就是三年前隔簾選婿的經(jīng)過,而小莫便是當(dāng)年的主試者。」倪夙  潮向母親解釋了小莫代小姐選婿的內(nèi)幕,以及她妾室身分的誤會。  

  眾人暗暗詫異,方知簾后人原來是正牌江南第一才女。  

  「小莫,該出來讓我看看了吧?」倪夫人笑著鼓勵。她退不及待地想一睹江南才女  的真面目。  

  竹簾應(yīng)觀眾要求而被掀開,跟著走出一個身著淡綠衣衫的絕世佳人。小莫淡掃娥眉  ,輕點(diǎn)朱唇,薄施脂粉,令眾人眼前盡皆一亮。她面目如畫,清麗嫵媚的風(fēng)情,與莫寄  情大相逕庭,唯有從眉宇眼神閑,依稀才能找到屬于莫寄情的狂放神氣。  

  「寄情?!竟然是你!」倪夫人驚呼。雖然聲音耳熟,自始至終她卻從未想過兩人  即同一人的可能性!钙涫翘钗页泽@了!  

  「隱瞞夫人許久,請夫人見諒。」小莫粉臉微紅,向倪天人行了個大禮。面對這個  可能成為她婆婆的倪夫人,她從未如此忐忑不安。  

  「呵……免禮免禮!鼓咛烊粟s緊上前扶起她,滿眼笑意地細(xì)瞧:「得媳若此,夫  復(fù)何求?夙潮一向眼高于頂,讓我操了這么久的心,沒想到他還真有本事,能找到你這  樣天仙般的媳婦!顾凶锈毤(xì)地將小莫從頭到腳看個通透,越看越喜歡,忙向兒子道  :「江南第一才女嫁入觀海山莊,這可是大事一樁,得快些通知你姐姐!  

  小莫與倪夙潮對藥了一眼。這可是劉家的最高機(jī)密,洩漏不得的,倪夙潮打算私下  告訴母親。  

  倪夜汐眨也不眨眼地瞪著小莫。哇!這是莫大哥?怎么可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也難以形容萬分之一,連她看了都動心不已,難怪哥哥為她失魂落魄了三年多。她嘖嘖  稱贊之余,忽然想起小莫還有個插花的愛慕者坐在她旁邊,轉(zhuǎn)眼瞪了正目不轉(zhuǎn)睛的李德  宇好幾眼。  

  想像歸想像,親眼見到女裝的小莫仍令李德宇失神了好一會。想起夜汐正坐在一旁  ,轉(zhuǎn)眼一看,正對上她憤怒又失望的眸子。他滿懷歉意地握住她的手,不再看小莫一眼  ,只是無言地含情望著她。  

  千言萬語,不及他眼盾問的款款深情。倪夜汐化開了妒意,接受他的道歉。畢竟他  愛上小莫早在認(rèn)識她之前,沒必要溯及既往。  

  倪夫人歡天喜地地接納了小莫,當(dāng)她是早已過門的媳婦,拉著她噓長問短。倪夙潮  看著母親高興的模樣,放下了心中大石。  

  在這個喜氣洋洋的一刻,沒有人想到這樁婚事背后的唯一受害者──袁環(huán)秋,將要  度過多少個千夫所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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