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枉他一加完班就急匆匆地從忠孝東路的公司一路狂殺到芝芝家接她上班,結(jié)果芝芝她竟然不在家!
他本來心想白跑這一趟也就算了,要怪也是怪自己沒事先跟她聯(lián)系。可是!沒想到他打芝芝手機(jī)問她人在哪里的時候,她竟然快樂地說:你哥請我吃晚餐啊,好好吃喔,是王品牛排耶。
吼!真把他給氣炸了。
「shit!」火速到達(dá)PV3的阿諾低咒了一聲!赴氐溞模]天良!」他邊開PUB大門邊咒罵他老哥。
總是留意出入口的段弄波一瞧見阿諾,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迎向前去!鸽u婆諾,你怎么一個人?芝芝咧?」他丟出自己真正所關(guān)心的問題。
「不知!」阿諾厲眼朝白目的討厭鬼掃射。
「干么火氣這么大啊--」嘖,不給問就不給問,兇什么兇?沒見過壞人!
「哼,等一下你的火氣不見得會比我小。」阿諾沒好氣地說道。他暗祝姓段的待會兒怒火攻心,吐血身亡。
「欸?」阿波挑眉,被雞婆諾的話語給惹得心里毛毛的。
什么意思?他等一下為什么也會冒火?
「馬丁尼殺來啦!別煩我!拱⒅Z話畢,隨即不爽地轉(zhuǎn)身,走向離吧臺不遠(yuǎn)的老位子。
「呿!」阿波啐了一聲,也折回自己的工作崗位應(yīng)人所求。
由于受到死對頭方纔詭異的說辭所影響,這會兒,他盯著大門看的舉動變得更加頻繁。
果然,十?dāng)?shù)分鐘后,他眼睛、嘴巴張得老大,火氣如雞婆諾所言--一發(fā)不可收拾。
吼!又是他!阿波氣爆。
。 。 。
今夜,柏昀芝總共送出兩個媚眼、兩個飛吻。阿波和阿諾各分得一飛吻、一秋波,其余的則由斯毅威一人獨(dú)享。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獨(dú)厚斯毅威,總之,她一瞟向他的時候,心情就愉快得忍不住想多送他一枚。
她真的很快樂耶,因?yàn)榻裢砼c斯毅威共餐時,她又發(fā)現(xiàn)了斯毅威的其它優(yōu)點(diǎn)。
他很健談,而且說話內(nèi)容都很營養(yǎng),不像某兩人老是不正經(jīng)地講些五四三有的沒的。他也幽默,而且說笑文雅,不像某兩人不是嘲人妻女就是諷人爹娘。
還有還有,她講話時,他總是很認(rèn)真地聽,不像某兩個插嘴大王,她一句話都還沒講完就很沒禮貌地打斷。
嘻嘻嘻嘻……
當(dāng)柏昀芝在臺上唱著節(jié)奏輕松的歌曲時,原本在吧臺里的阿波悄悄地來到氣到快要嗝屁的阿諾身旁。
「雞婆諾!顾苄÷暋⒑苄÷暤卦诎⒅Z耳邊喚。
干么?阿諾用嘴形響應(yīng)。
「借一步說話!拱⒉ㄊ疽獍⒅Z跟著自己來到洗手間外的走道。「你哥為什么會跟芝芝一塊出現(xiàn)?」
「你自己不會去問他喔!」阿諾拒絕在傷口上撒鹽。
阿波臭著一張臉說:「嗯欸,問你是因?yàn)榍频闷鹉,你跩什么跩?」
「少來,咱們是死對頭,彼此互相看不順眼。瞧得起我?呸!拱⒅Z纔不相信惡人波的鬼話,因?yàn)閻喝瞬ㄒ苍谛は胫ブ,和他根本就是敵對立場?br />
「算了,你不用說我也看得出來,你哥對芝芝根本沒安什么好心眼!拱⒉▽⑺挂阃袷サ淖非笮稳莸煤芟氯秊E。
「那你問什么問?問心酸的。 拱⒅Z認(rèn)同惡人波所謂壞心眼的觀點(diǎn)。
「……雞婆諾,我覺得我們有站在同一條陣線的必要。」阿波覺得阿諾的情形和他旗鼓相當(dāng),有意拉攏。
「Why?」阿諾認(rèn)為惡人波和老哥一樣都是他的敵人,為什么有必要?
「欸?你瞎了嗎?芝芝厚待你哥耶!」阿波瞠眼叫囂。
「……」嗚,賣擱共啊!冈鯓咏凶稣就魂嚲?」阿諾委屈地問。
「你盡量在芝芝面前說你哥人很爛嘍!拱⒉ㄗ旖切睜。
嘿嘿,把斯毅威那家伙說得一文不值,讓芝芝嚇得從此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媽的你要我?就我使壞而你在一旁涼涼地等著驗(yàn)收成果,算什么同舟共濟(jì)?」阿諾很想揍惡人波。
「喂喂喂,我認(rèn)識芝芝九年而你認(rèn)識她不過兩年,我追上芝芝的機(jī)率不知比你高出多少倍!」阿波拋出寡廉鮮恥的理由,心想雞婆諾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次次向芝芝示愛、結(jié)果次次慘遭滑鐵盧的可憐戰(zhàn)果。
「哼,九年又怎樣?你追到手了嗎?」阿諾嗤之以鼻。
「那是因?yàn)槲也幌氡扑频锰o,所以追得不是很積極。否則,還輪得到你享受溫馨接送情嗎?」阿波胡說八道。
「SO?你打算怎么對我表示誠意?」可是阿諾竟然相信了。
「咳嗯,我賜你公平競爭的機(jī)會,不耍手段、不搞心機(jī)!拱⒉▽捜莸剡@么說。
「何謂不耍心機(jī)、不搞手段?」只會耍小酷的阿諾不明白。
「不惡意中傷盟友、不搶回盟友目前享有的福利、追求動作光明正大。」阿波正經(jīng)八百地發(fā)表結(jié)盟宣言。
「怎么個光明正大法?」阿諾比較想知道光明正大的相反是什么,以免盟軍有意叛變時,自己無計(jì)可提防。
「不利誘、不欺瞞、不乘人之危、不下藥、不--」
「咳!咳!我明白了!购!真邪惡。
阿波瞧雞婆諾似乎有意愿合作,于是伸出友誼的手!溉绾危颗诳谝恢聦ν,成不成交?」他問。
阿諾和惡人波擊掌!赋山!顾f。
「OK,我的誠意不只這些喔,除了在一旁為你拍手打氣之外,我決定奉送一杯好喝的果汁給咱們共同的敵人。」阿波賊賊地瞅著合作對象。
「嗄?」講什么?阿諾有聽沒有懂。
「來來來……」阿波搭住阿諾寬厚的肩膀,哥倆好似的走進(jìn)吧臺。接著,他拿起一只長長的、美美的玻璃杯,再將濃稠的西紅柿汁注入其內(nèi)。然后,他拉著阿諾一起背對著客人,朝著看起來極為美味的紅色飲料--哽--呸--吐、口、水。
「要不要參一腳?」他眼神好奸好奸。
「嗯!」興奮極了的阿諾也想使壞。哽--哽--呸!
「哼哼哼哼哼哼……」阿波負(fù)責(zé)攪拌,阿諾一旁觀看,同鼻子出氣的兩個人皆發(fā)出很是邪惡的笑聲。
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阿波與阿諾,沒發(fā)現(xiàn)有個人倚在洗手間外走道邊的墻角處,已將他們結(jié)盟的經(jīng)過及惡劣的行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也看得明明白白。不過,阿波和阿諾可以放心,因?yàn)槟俏淮髦羟蛎钡娜市,與他們倆心境相同,也認(rèn)為自己正面臨迫切的危機(jī)。
那個人今年二十五,是影藝圈當(dāng)紅的少女殺手,是跟著柏昀芝的后媽一起嫁入柏家的弟弟--王子維。
哼哼,有這兩位對自己毫無威脅力的蠢大呆幫忙把關(guān),他該可以無后顧之懮地出國拍戲了……
雙手環(huán)胸、斜倚著墻,王子維邊忖想,邊瞟望PUB老板拿著加料的西紅柿汁走向令人恨得牙癢癢的英俊男士。
「請用!拱⒉▽⒐瓟R在斯毅威面前。
「這是?」
「西紅柿汁!拱⒉ㄆばθ獠恍Φ氐馈!刚埬愫取!
「謝謝。我喝威士忌就好。」斯毅威指了指自己的酒杯。
可惡,不會吧--「今天沒開車。俊
「有。」斯毅威聳肩。「只是淺酌,不礙事的!
「不行。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我擔(dān)心芝芝的安危,你還是喝果汁吧!拱⒉槻患t氣不喘地掰道。
「唔……」不知道為什么,斯毅威總覺得阿波這番好心似乎有點(diǎn)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味道。是他多疑了嗎?
「如果你不喜歡喝西紅柿汁沒關(guān)系,我打別的果汁給你。奇異果汁怎樣?還是哈密瓜汁?」哼哼,粘粘稠稠的,跟這杯西紅柿汁一樣喔--
「不用麻煩了,西紅柿汁OK!顾挂阃旖俏浚J(rèn)為該是自己想太多了。
「嗯。」
「?」斯毅威納悶地瞅著阿波,奇怪他做啥還佇在一旁不走。
「喝喝看味道怎樣,如果不夠甜,我拿回去加蜂蜜!
吸--吸--斯毅威揚(yáng)眉,拿起吸管仔細(xì)攪拌!肝兜肋不錯。謝謝。」
「咳!不客氣。」眸光一閃即逝,阿波轉(zhuǎn)身回到吧臺。
呵呵呵……使壞的兩個男人及倚墻而立的那位仁兄爽得咧。
W W W
「Clouds in the sky A lonely cloud in the sky……woo……Blue sky B1ue
skyYou are always here You are always near……」
飛機(jī)上,柏昀芝隔著小小方窗,看浮云掠過眼前,看浮云越落越遠(yuǎn)。柔柔的藍(lán)色,無邊無際,感性的她于是輕輕哼唱,借著這首安詳靜逸的印地安歌謠抒發(fā)內(nèi)心對天地萬物的感動。
「很好聽!棺谥ブヅ赃叺乃挂阃滩蛔〕雎曎澝浪挠埔!父杳牵俊
「天空之云!拱仃乐ヌ鹛鹨恍。
「唔,意境非常符合外頭的風(fēng)景。」
「呵呵,對啊。」她又瞥向窗外藍(lán)天!高@是一首印地安童謠!
「為什么我聽起來像是英文?」
「因?yàn)槲抑粫绹晃慌枋諫ILA以英文詮釋的版本。」她解釋!赣袡C(jī)會的話,你該聽聽由印地安小孩演唱的『天空之云』,純真無邪的嗓音會讓人多了一份感動!
斯毅威凝睇著她精致的側(cè)臉,靜靜地汲取自她身上散發(fā)出來,感性的一面。
很難相信自己會如此戀慕著一個女人,仿佛非得仰賴她的鼻息纔得以生存……他想,也許就是因?yàn)橹ブ碛兄约核鶝]有的特質(zhì),所以自己纔會深深地被她所吸引吧?
「芝芝!
「嗯?」她回眸。
「你……之所以在PUB演唱,是因?yàn)槟阆矚g唱歌,還是因?yàn)橄矚g人家聽你唱歌?」斯毅威拋出心里一直掛意的疑問。
他希望芝芝只是純粹地喜歡哼哼唱唱,因?yàn)樗P(guān)懷她,擔(dān)心她會因?yàn)樯硖幵诓涣辑h(huán)境而影響了身體健康,因?yàn)樗释镊攘χ粚ψ约阂粋人施放。
「我喜歡唱歌!顾卮,眼神有些迷惑。「為什么這樣問?」
「PUB的空氣不好!顾挂阃那耐孪ⅲ老灿诼牭搅俗约浩诖拇鸢。
「是啊,空氣不好、環(huán)境也差。那里龍蛇混雜,挺亂的!拱仃乐ズ眯那榈卣f道。
嘻嘻,他關(guān)心她耶……
「有沒有想過其它的路子?比方說收學(xué)生或是出唱片什么的!
「我做不來!
「哦?因?yàn)槟愫茈S興?」雖是問句,但斯毅威心里倒是極為肯定。
唔,她的確是做不來。歌唱之于她,該是種彌足珍貴的享受,若摻雜了現(xiàn)實(shí)因素進(jìn)來,享受不再會是享受,而是折磨。
她像藝術(shù)家般狂野、灑脫,又像夢想家般對自己的理念執(zhí)著,她其實(shí)可以過得更好,但那并不是她所追求的。
他猜想,連在PUB里短暫的駐唱對她而言,可能都有些勉強(qiáng)。
「呵呵,你的說法太客氣了,應(yīng)該用『任性』這個字眼來形容我比較恰當(dāng)!拱仃乐ヌ谷坏孛鎸ψ约旱娜秉c(diǎn)。
哎,其實(shí)她不只任性,還很不理性呢!除非真有迫切的需要,否則,她根本不碰任何不感興趣的東西。
「芝芝,活得瀟灑并沒什么不好!顾挂阃钌畹啬,臉上布滿了心疼與不舍!競Φ剿瞬沤腥涡,你對自己的批評……太過了。」
「……」柏昀芝無語地瞅著眼前神態(tài)認(rèn)真的男人,心湖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她好感動喔,感動到想抱著他痛哭流涕。
她并不是真的好逸惡勞,只是不愿意花太多無謂的精神去謀取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禮物。人啊,能維持生活基本所需就好,竭心盡力地追求自己所認(rèn)定的目標(biāo),纔不枉走人生這一遭,不是嗎?
有時候她不免要怨嘆自己為什么不是個畫家?為喜歡而畫、為感動而畫,一直畫一直畫……也許掙不了幾口飯吃,甚至于窮苦潦倒,但好歹也留下「物證」昭告天下成就己愿的堅(jiān)持。哪像歌唱這般無形無物,她為萬物、為誠真、為喜愛歌頌了半天,別人卻當(dāng)她是個無所事事的游魂。
阿爸看不慣她的生活態(tài)度;阿波和阿諾雖然沒多做表示,但她明白他們倆多少是不認(rèn)同的!
她想,依她的本錢和死性子來看,大概活不了多久。不過她愿意啊,她甘之如飴啊,至少在她有生之年,強(qiáng)求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而滿足無限。
「芝芝妳怎了?」斯毅威似乎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激動。
「我……」她真不知該如何表達(dá)對他的感激!敢阃,我覺得阿諾好壞!他一直跟我說你的壞話!
「嗄?」斯毅威萬萬沒想到她欲言又止之后,響應(yīng)竟是這般無厘頭。慢--慢,給他一點(diǎn)兒時間仔細(xì)推敲她想表達(dá)的意思。芝芝的意思是說--她覺得他好,認(rèn)為阿諾的惡意批評根本是胡說八道。
哼哼哼,這個死阿諾還真是陰險喔!「阿諾怎么說我?」他問。
「他說你冷血、毫無人性、假好心、喜歡將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上頭、對別人嚴(yán)厲卻對自己寬容。」她倒背如流,因?yàn)槌舭⒅Z要她隨時謹(jǐn)記在心。
「你覺得呢?」別人怎么指控他不在乎,他只想聽見芝芝心里對他真正的感覺。
「他亂講!拱仃乐チx憤填膺地駁斥。「嚴(yán)肅非冷血,保守非無情。你用自己的方式關(guān)懷別人,你只是堅(jiān)持自己的原則,你--哎呦,我不會講啦!反正我認(rèn)為阿諾胡扯就對了!
「呵呵!顾挂阃Φ糜行┙┯。
哇,褒中帶貶……真行。只是,他實(shí)在不記得自己曾幾何時對芝芝嚴(yán)肅、保守了?「你感受到我嚴(yán)肅保守的一面了?」
「沒啊。對喔,為什么?為什么我感受不到?」她呆問。
「互補(bǔ)作用吧,我想!顾J(rèn)真地瞅著芝芝!改惆苍旍o逸的柔緩步調(diào),在不知不覺中……軟化了我剛硬的生活態(tài)度!
「喔……呵……呵呵……」柏昀芝臉紅了,像是喝了養(yǎng)顏美容的蘋果汁似的。
斯毅威的意思是指他們兩個很合、很合嗎?
呦呵呵--害羞--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