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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安琪兒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婉華照往常一般,打起精神到董氏珠寶的展示會場幫忙。雖然她不喜歡寶石這玩意兒,也不欣賞會場里那些虛偽的上流貴賓,但比起席家,那可好太多了。
  董茲倩看到席婉華一如往常般神釆奕奕,總算不再為她擔(dān)心。她一向佩服婉華的樂觀、堅強。
  董茲倩但愿是她多心,烈文應(yīng)該不會再來招惹婉華才是。
  接著三天過去了,黎烈文始終未再出現(xiàn)過,董茲倩終于完完全全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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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黎烈文在他豪華氣派的辦公室里,處理完許多重要文件后,優(yōu)閑的品嘗著香濃的咖啡,充分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那份閑情雅致。
  他一向是個很懂得過生活的人,絕不會為了多賺幾個錢而讓自己當(dāng)金錢的奴隸;加上他高人一等的商業(yè)頭腦,所以,在事業(yè)上,他一直掌控自如,得心應(yīng)手。這也是他令人稱羨的一點。
  烈文站在玻璃墻邊,俯瞰二十樓下的市街,心中自是有一股強烈的滿足感與優(yōu)越感。他有充分的理由自負(fù)──才三十出頭就已憑自己的實力,坐穩(wěn)總經(jīng)理的寶座,還令公司上下一致對他推崇備至,究竟有幾個人有他這份能耐呢?
  席婉華的倩影忽然浮現(xiàn)在他眼前的玻璃上。
  這個傲慢小妞!他似笑非笑的想道。
  他憶起一個星期前,在珠寶展示場邂逅席婉華的情景。愈想他心里就愈嘔。
  “我一定得找個機會,再挫挫她的傲氣!”黎烈文最討厭強悍潑辣的女人。他總認(rèn)為女人就該像只柔順的小綿羊,乖乖的順從他,讓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才是。就像他身邊那些女友一樣。
  他思索了一下,露出邪邪的笑意,拿起話筒,撥了個號碼。
  “喂!董氏珠寶,您好!”
  真巧,正是她!烈文一向擅長記住別人的長相和聲音。
  “喂?”婉華的聲音再度自話筒響起。
  “想必你向茲倩打聽過我的事了吧!”他倒是自信滿滿。
  “你是誰?”婉華一點也摸不著頭緒。
  “小妞,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清楚我是誰!
  “請問你到底要找誰?”她的聲音有了些怒氣。
  “唉!別再和我玩這把戲了──”
  話還沒說完,就傳來嘟嘟嘟的響聲!
  烈文的耳朵差點兒沒被用力掛上話筒的噪音,震得受傷。
  “這小妞脾氣還真夠大!钡@更令他興致勃勃。
  他又撥了同一個號碼。
  “喂!董氏珠寶,您好!”
  嘿!真好運!又是她的聲音。黎烈文心中充滿得意。
  “為了幫助你了解狀況,我委屈一點自我介紹,我是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黎烈文!”
  他自以為夠帥的說道。
  “……”
  “你聽到?jīng)]?”他以為電話故障。
  婉華快被他氣死了,好不容易悠哉了幾天,這個比蟑螂還惹人厭的無聊男人,偏偏又冒出來煩她。若非她答應(yīng)過董茲倩要對他好一點,加上他又是重量級?偷脑,婉華才懶得和他耗哩!
  “茲倩姊不在,你下次再打來!”她沒好氣的說,說完便打算掛電話。
  “等一下,交代你也一樣!彼滤謷炝穗娫。
  “有何貴事?黎貴客先生!
  “你真看得起我,不過,我比較習(xí)慣人家叫我的名字,那比虛偽的恭維誠懇多了!
  “你還不笨嘛!知道我寧愿虛偽的矯作,也不愿意連名帶姓叫你,省得我惡心得吐上三天!”婉華的聲調(diào)相當(dāng)刺耳。
  “你……”烈文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明白她是故意激他。
  “有什么事快說,我很忙!”
  “你到底問過茲倩關(guān)于我的事沒有?”
  “我為什么得向茲倩姊問你的事?”她沒好氣的說。
  他確定她一定沒問,心中怒火莫名的上升。“你真的對我一點也不感興趣?”他不相信。
  “我倒是對衣索匹亞的蟑螂都吃些什么較有興趣些!
  “席婉華!”他完全被激怒了。
  “有事嗎?”婉華痛快極了。
  黲啦!
  他用力甩下電話。
  “這個不識抬舉的可惡小妞!”烈文大聲怒道。
  有多少女人在等待他的垂愛,他都嗤之以鼻。席婉華竟敢一而再的忤逆他,簡直可惡至極。
  不過話說回來,席婉華從一開始就已擺明對他沒興趣,他自個兒要不識相的去招惹人家,又怎么能怪人家態(tài)度惡劣呢?
  這么一想,烈文的怒氣頓時褪了許多。他優(yōu)雅的燃起一根煙,腦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她為什么那么排斥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挫挫她的銳氣呢?烈文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從未在女人面前栽過跟頭,席婉華的態(tài)度,著實令他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我一定要再好好想個辦法對付她!”他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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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華從掛了黎烈文的電話后,一直氣憤難平。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厚顏無恥的惡心鬼!”大好的心情全給搞得一塌胡涂。
  電話鈴又響了。
  他再敢打來,鐵定殺得他片甲不留。婉華更火了。
  “喂!”
  “婉華!是我,茲莉。你怎么啦?誰惹你啦!”
  “茲莉?你不是在歐洲嗎?”婉華詫異道。
  “我是啊,但是我一向情深義重,想死你了,所以就打電話給你啰!”
  “還說!都是你啦!等你回來,我一定要好好和你算帳!蓖袢A積壓的怨氣全來了。
  “哎呀!我的席大小姐呀!小女子究竟哪兒招惹你啦?你快說給我聽,小女子這就給你磕頭陪罪!
  唉!董茲莉就是知道怎么讓盛怒中的婉華停止發(fā)功!澳阊剑∷阄曳四!”婉華的火氣果然消了許多。“和志文還好吧?你可別像在臺灣一樣,老欺負(fù)老實又好脾氣的志文!”
  “天大的冤枉!我對他可好得很呢!你說是嗎?”董茲莉撞了她身旁的黎志文一下。
  “婉華,你到底在生誰的氣?”茲莉繞回老話題。
  “唉!等你回來再說吧!
  “婉華,快過來幫忙!”剛到會場的董茲倩急急喚她。
  “好!”她應(yīng)了一聲!捌澙颍饶慊貋碓倭,我要去忙了!
  “等一下,你先跟我說一下是誰招惹你。”董茲莉?qū)嵲诎崔嗖蛔∽约旱暮闷嫘摹?br />   “黎烈文。”婉華沒好氣的說完,便掛上電話。
  “茲倩姊,那位黎先生似乎有事找你!彪m然她痛恨提到他,但公事還是得交代。
  董茲倩端視著婉華怒氣未消的臉!拔抑懒!
  烈文八成又來招惹婉華,董茲倩又開始擔(dān)心了。
  董茲倩優(yōu)雅的倚在柜櫥旁,她不懂黎烈文為何老愛找婉華麻煩。她真的疼愛婉華,不希望婉華再多受到其他傷害,畢竟婉華已夠可憐了。
  看來,得找個時間和烈文談?wù)劻。董茲倩想著想著,便隨手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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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環(huán)亞大飯店氣派高雅的下午茶座區(qū),俊逸挺拔的黎烈文和美艷成熟的董茲倩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周遭的人們都不時向他們投以欽羨的目光。而他們似乎都習(xí)以為常,無動于衷,只專注于彼此的對話。
  “烈文,聽說你找我?”董茲倩按兵不動。
  “那個傲慢小妞告訴你的?”
  “傲慢小妞?”她佯裝不懂。
  烈文有些不耐。“茲倩,你知道我的脾氣,不要和我打哈哈。”
  “好吧!我切入正題,你到底對婉華有何目的?”
  他有些愕然,沒料到董茲倩會如此直截了當(dāng)。
  “烈文……”
  董茲倩語氣趨軟!拔抑滥銓ε缘南埠茫袢A絕對不會是你喜歡的典型,所以……”她有些為難!罢埐灰腥撬皇强梢耘隳阌螒虻呐。”
  “你這是在嫉妒嗎?”他面無表情,冷淡的說道。
  “烈文!”董茲倩受傷的叫道。
  “抱歉,我失言了!绷椅倪B忙道歉。他并非有意傷害茲倩,只是聽到她那番話,內(nèi)心突然感到不愉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董茲倩審視著對坐的黎烈文,腦中不斷盤算著許多想法。
  “昨晚,志文打電話回來,說他和茲莉下星期就回來。”烈文換個話題。
  “這么快?不是預(yù)計玩到月底嗎?”董茲倩有些意外。
  “怎么?茲莉沒通知你?提前回來還是她決定的呢!”
  “婉華可能知道,她對茲莉的消息一向最靈通!
  又是席婉華!烈文眼中閃過一抹色彩。
  董茲倩舊話重提。“烈文,看在茲莉的份上,請不要接近婉華好嗎?”
  “你是怕我會吃了她,還是占她便宜?”他避而不答。
  “不是……”這可難倒茲倩了。
  他嘴角揚起一朵勝利的微笑。“放心吧!我早說過,我不會吃了她的!彼⒁獾綍r間!跋麓卧倭陌桑∑澷,過幾天,我會再去捧場的!
  董茲倩還想說什么,但是黎烈文已起身離座,她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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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婉華今天心情特別愉快。昨天她的死黨董茲莉打電話告訴她,她和志文將搭明天的飛機返臺。雖然,她不知道茲莉為何提前回來,但是能早日和這個老搭檔湊在一塊兒談天說地,實在教人興奮無比。
  何況,一旦茲莉回來,她就可以不必再到董氏珠寶去代打了,當(dāng)然,就不必再見到那個比蟑螂還惹人厭的無聊男人了。
  婉華愈想愈開心,不由得笑出聲音。
  一輛銀色的積架倏地朝她駛來,停在她眼前。
  這個人怎么這么惡劣!婉華心中的怒火開始往上升,她一向最討厭沒有公德心的人。
  車窗緩緩的降下,婉華忍不住破口大罵:“車子里的瞎子,你看清楚一點,這兒可是公車停車處,不是路邊停車場,快把你的車子開走吧!”對于這種沒公德的人,婉華向來不客氣。
  當(dāng)她瞧見黎烈文的臉出現(xiàn)在車窗時,更加憤怒。
  “又是你!”
  “哈!你果然心里有我,這下可不打自招了吧!”烈文一臉無賴相。
  “你……”婉華快給他氣炸了,周圍的好奇眼光已愈來愈多,她不愿在公車等候處出名,至少這些日子,她還得天天在這兒上下車呢!于是她強迫自己壓低聲音,挨近他,“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什么?你說你愛我!”烈文夸張的提高嗓門大叫。
  “你……”婉華又氣又窘,整張臉紅斃了。
  周圍圍觀的人群開始交頭接耳的談?wù)撈鹚麄。婉華真恨不得一腳踢死他。
  烈文則得意的朝她直笑。“我說老婆!你快上我的車吧!別再鬧別扭了!彼囊袅恳廊淮蟮脟樔恕
  “什么?!”婉華差點沒吐血昏死。
  “唉!各位好心的紳士淑女們,請你們評評理,我只不過因塞車而遲到幾分鐘,我老婆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閉上你的爛嘴!”婉華氣急敗壞的鉆進(jìn)烈文身旁的座位。“開車!”她知道如果她再堅持不上車,這個惡劣至極的男人不知還會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
  “各位紳士淑女們,謝謝你們的幫忙,我老婆終于原諒我了。”烈文又大聲的補了這么一句。
  “開車!”
  車子總算開動了,婉華還依稀聽見身后那群圍觀的人們在那兒朝他們說個不停。“原來是夫妻吵架……”
  婉華愈想愈嘔,要不是殺人有罪,她早把身旁這個該死一萬次的可惡男人殺了。
  烈文則一直得意的大笑。他實在痛快極了。和席婉華的第三次交手,他終于扳回一城了。
  “你到底想怎樣?”婉華努力克制自己的憤怒,她明白她愈氣,他愈得意。
  “沒什么,只是想約你吃個飯!绷椅倪是在笑。
  “吃飯?和你?”婉華怪叫一聲。
  “是呀,高興吧!”
  “你是想教我還沒吃,就先把這三天吃的東西全吐出來嗎?”
  “你……”烈文的笑容不見了!澳悴灰蛔R抬舉,有多少女人排隊等我找她們約個飯局呢!”烈文按捺住心中的火氣說道。
  婉華竟然好夸張的發(fā)出一個響徹云霄的鼾聲。
  “。≌婧盟!若不是在夢中聽到令人難以入耳的惡心話,還真不愿醒來呢!”她若無其事的做個打呵欠的姿勢。
  烈文握住方向盤的雙手氣得直發(fā)抖,他拼命克制自己已火到最高點的怒氣。
  我絕對不能再上當(dāng)!這小妞是故意激我的。烈文的理智一直在告誡自己。
  他突然加快速度往前沖。
  婉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花容失色。
  “你做什么?到底會不會開車呀!”她又驚又氣的大叫。
  他露出邪邪的笑容!敖o你一點教訓(xùn)!”
  婉華氣得全身發(fā)抖,她不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現(xiàn)在她一開口,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他見她不說話,以為收到效果了,便打算乘勝追擊。
  他正要開口,婉華先說了,“去哪里?”語氣平平淡淡的,沒有一絲火藥味。
  “呃?”他對她的反應(yīng)有些措手不及。
  “我是說我們?nèi)ツ睦锍燥垼侩y不成你反悔了?”婉華給他一個好甜好迷人的笑容。
  他不禁心跳了一下!安!不!我們這就去吃飯。我知道一家餐館,菜色很好!绷椅倪B忙答道。
  他樂極了,以為婉華終于向他妥協(xié)了,因此他沒發(fā)現(xiàn)婉華眼中閃過的那道異常的笑意。
  ***
  黎烈文和席婉華走進(jìn)一家氣派典雅的西餐廳?∧忻琅⒖桃齺碇車鸁o數(shù)的注目禮。婉華的態(tài)度始終非常合作,如此柔順的模樣,實在很難將她和以往刁蠻潑辣的潑婦相聯(lián)想在一起。
  黎烈文心情相當(dāng)愉快。他不能否認(rèn),眼前乖如小綿羊般的席婉華實在討人喜愛。
  雖然婉華并不是最美的,但卻相當(dāng)甜又惹人憐愛。當(dāng)然,是指她現(xiàn)在這副溫柔婉約的模樣了。
  烈文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又開始呈不規(guī)律跳動了。
  “我可不可以先要一份鮮奶油蛋糕?”婉華柔柔的朝烈文問道。
  “呃?”烈文有些意外。
  “那是我的習(xí)慣,飯前先吃一客甜點!彼龓е鴳┣笮Φ。
  烈文果然向服務(wù)生點了一份鮮奶油蛋糕。他實在喜歡向他甜笑而輕柔細(xì)語的婉華,他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點,不由得露出微笑。
  “怎么了?”
  “我是在想,你是在演戲,還是玩真的,怎么前后差這么多!”烈文話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真恨自己,好不容易局面變得如此唯美榆快,恐怕就要搞砸了。
  真是禍從口出。烈文不斷自責(zé),他真的不是真心要這么說的,只是,面對婉華的甜美溫柔,他有些莫名的興奮與不自在,才會口出此言。但話才一出口,他已快懊悔死了。
  “今天是幾月幾號?”婉華依然溫柔的問道。
  “七月二十一日!彼B忙答道,見她并未生氣,他非常高興,好心情又全上來了。
  “為什么問日期?”他帥氣的笑道。
  她不禁芳心一悸,她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笑容實在瀟灑又迷人。
  “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彼龥Q定忽略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
  他會意的笑道:“沒錯,是相當(dāng)特別的日子!彼麄儍蓚由冤家變成朋友,當(dāng)然值得慶賀。
  婉華瞧見服務(wù)生端來她的鮮奶油蛋糕,眼中閃過一抹惡意的笑。
  “是呀!今天將是我席婉華瘋狂勝利,而你終生難忘的好日子!”
  烈文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大塊鮮奶油蛋糕已牢牢的黏在他的臉上,而婉華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溜,留下烈文呆坐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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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西餐廳,婉華連忙招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在車?yán)锩妫袢A一直忍不住大笑,她總算報了一箭之仇,實在痛快極了。
  看他下次還敢不敢來惹我!一想到剛剛的勝利,婉華笑得更痛快了。
  那種無賴就該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xùn),否則一定會沒完沒了的。婉華發(fā)現(xiàn)自己果真做了一件善事。
  她簡直快樂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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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華一回到家,發(fā)現(xiàn)張曉晶那個壞女人不在,席祥翌也不在,她更快樂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她輕快的哼著歌,正想上樓去。
  “婉華,你回來了。”王姨在二樓樓梯口向她微笑。
  “嗯,培華今天好嗎?”
  “很好,他剛睡不久,你晚點再去看他。對了,茲莉來找你。”
  “茲莉?怎么可能?人呢?”婉華好意外、好興奮。
  “在你房里,她已來了半個多小時了!
  不等王姨說完,婉華已迅速沖上二樓,跑回自己房里了。
  “茲莉!”
  “婉華!”
  兩個小妮子抱成一團(tuán),就開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你不是明天的飛機嗎?怎么……”
  “我等不及要見你嘛!剛好有人退位,所以我和志文就急著跑回來了。
  “該不會又和志文吵架了吧?”
  “才沒有!我是有事要問你。”董茲莉立刻切入主題。
  “什么事?”
  “是關(guān)于黎烈文!
  婉華一聽,又放聲大笑,剛剛在西餐廳的那一幕又浮現(xiàn)在她眼前了。
  “婉華?”茲莉有些莫名與不安。
  婉華好不容易止住笑!斑說呢!為了這事,我正要找你算帳呢!”
  “帳待會兒再算,你先告訴我,你和烈文到底怎么了?”董茲莉急急問道。
  婉華心情正好,所以便很快的將她和黎烈文三次接觸的情形,說了一遍。
  說到西餐廳一事,婉華又笑得人仰馬翻了。
  茲莉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她了解黎烈文的個性,她可不認(rèn)為經(jīng)過今晚的事,他會照婉華所盤算的,從此銷聲匿跡呢!
  “怎么了?茲莉?”婉華發(fā)現(xiàn)茲莉有些不對勁。
  “婉華……”茲莉不知怎么開口對她說。
  打從她由婉華口里聽到黎烈文的名字,她就連忙打電話向董茲倩打聽情況,那時,她就認(rèn)為──說不定,婉華和烈文是絕配呢!
  所以,她才匆忙結(jié)束歐洲行程,急著趕回來準(zhǔn)備弄清狀況,打算撮合他們哩!
  現(xiàn)在,聽到婉華本人述說她和烈文的相處情況,她更是篤定,黎烈文和席婉華鐵定是絕配!
  只是,現(xiàn)在戰(zhàn)況如此惡劣,她實在不知該從何著手才好。她相信黎烈文鐵定對婉華相當(dāng)感興趣,姑且不論他的動機的話。問題是──婉華似乎真的非常討厭黎烈文哩!
  “茲莉?你還好吧?”婉華露出關(guān)心的眼神。
  茲莉向來喜歡婉華的體貼,婉華一向待人溫和又親切。當(dāng)然,對于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和沒公德心的人例外。
  “婉華,你真的很討厭烈文嗎?”茲莉試探著。
  “看來你們姊妹都和他挺熟的。”婉華倒有些意外,她一直認(rèn)為黎烈文和董茲倩是情人。
  “當(dāng)然呀!他是志文的哥哥嘛!”
  “什么?!”婉華差點沒跳起來。“我以為他是茲倩姊的情人,還怪茲倩姊沒眼光呢!”
  “看來你真的相當(dāng)討厭烈文了!逼澙蛴行┦
  “我不否認(rèn),我確實討厭他,他態(tài)度那么惡劣,難不成還要我對他和顏悅色?”婉華說著說著,火氣又上來了。
  想起婉華和烈文的相處情況,茲莉?qū)嵲跓o法反對婉華對他深惡痛絕。
  “姊和烈文的確有過那么一段情,但是──”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難怪茲倩姊會離開他。茲倩姊的決定是對的,和那種花心蘿卜在一起,鐵定沒好事。不過,茲倩姊為他而至今未嫁,實在太傻了!蓖袢A為董茲倩不值。
  天!她竟然以為姊姊至今未婚是因為烈文!唉!這個誤會可深了。茲莉后悔不該提及茲倩和烈文那段感情糾葛的。
  “烈文并不花心,相反的,他很專情的!逼澙蛞槐菊(jīng)的更正。
  婉華差點兒沒笑岔了氣!袄枇椅膶G?瞧他一臉風(fēng)流相,怎么可能專情?恐怕是‘專門濫情’吧!”
  茲莉裝作沒聽到婉華的話,繼續(xù)說道:“烈文一直認(rèn)為女人是寶石!
  這話兒果然引起婉華的注意。
  “他認(rèn)為每一個女人都是一顆寶石,有的是神秘的藍(lán)寶石,有的是外表燦爛實則脆弱的鉆石,有的更是以假亂真的蘇聯(lián)鉆,更有些是優(yōu)雅堅定的紫水晶,有些則如琥珀般細(xì)致而耐人尋味,有些則是尚待琢磨的璞玉。然而,世上有更名的是濫竽充數(shù)的假貨。烈文非常固執(zhí),他相信在眾多的真假寶石中,一定有一顆真正迷人耀眼而值得他鐘愛一生的,他一直在尋尋覓覓呢!”
  “我承認(rèn)他對女人的見解獨到,但這并不能證明他是否專情。何況,他玩世不恭,游戲人間是事實!”婉華就是無法同意茲莉的說法。
  “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他就是不討你喜歡!逼澙蜃⒁庵袢A面部表情的變化。
  “正是如此,我希望這一生再也不要碰到他了,連作噩夢也不要,我寧愿在夢里被面目猙獰的食人鱷生吞,也不愿意夢到他!蓖袢A臉上有著非常露骨的厭惡。
  “就連他是志文的哥哥,也無法絲毫改變你對他的觀感?”茲莉發(fā)覺婉華對烈文的成見已深,即使她方才為烈文說盡好話,依然無法稍稍提升烈文在婉華心中的印象。但是,她實在不想死心,于是,才又把黎志文搬出來。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婉華對志文一向印象很好,直夸茲莉有眼光呢。
  “我跟你提過志文有個哥哥吧!他就是黎烈文。”見她不說話,茲莉補了這么一句。
  “你是說過,志文也提過,名字我倒沒記著。不過,這并非重點,重要的是蟑螂和白鶴怎么可能出自同一個肚子里呢?”婉華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茲莉面對婉華的反應(yīng),只能用啼笑皆非來形容。
  “茲莉,你為何一直在替黎烈文說話?”婉華感到不解。
  “婉華,撇開你們之間的沖突不說,你認(rèn)為黎烈文的外貌如何?”茲莉略過婉華的疑問。
  婉華頓了一下!皯{良心說,他相當(dāng)出眾而迷人,是女性心中典型的白馬王子,不過那是純粹以他的外貌而論。如果配上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個性,前面的話全都得推翻!”她客觀的說出她對烈文的感覺。
  茲莉受到婉華這番話的鼓舞,忙著說:“烈文對女性是有些不尊重,但那是對不懂得自愛的女人而言,當(dāng)然你不是。我想,烈文會如此對你,是因為他從未碰過敢和他唱反調(diào)的女性之故。他對自愛的好女人,態(tài)度就不壞,像他對我就很好,對他媽媽更是孝順!
  “你是說女人寵壞了他?”
  “你不認(rèn)為嗎?”
  婉華還是不服氣!凹词谷绱,你說過他很專情的在找心中的女孩,如果真是這樣,他就不該游戲人間才是!”
  這點,茲莉真的無言以對。
  “算了,不要說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何一直為他說好話!蓖袢A繞回老問題。
  “我只是……他是志文的哥哥,我們又是死黨,我想,就算你不愿意,總有一天還是要碰頭的,所以……”我總不能告訴你,我想撮合你們吧!茲莉心想。
  “哦,原來你早想嫁給志文啦!小色女!”婉華信以為真的促狹道。
  “婉華!”被婉華這么一說,茲莉糗得紅透了臉。
  兩個小妮子在那兒追來追去,鬧個沒完。
  可能是鬧累了,兩個人再度坐下來,喝了一大口果汁。
  “婉華,我還是希望你若再見到烈文時,能對他友善一點。”茲莉絕不認(rèn)為,黎烈文經(jīng)過今晚的事后,會就此罷休。
  “我……”
  “烈文對你的態(tài)度是不好,但你對他也沒好到哪里去呀!加上今晚,你在西餐廳對他做那種事,就算他再不是,也該扯平了吧!”茲莉公正的說道。
  “……”婉華無言以對,她也知道自己今晚的行為過分了些,可是……“婉華,你一向待人和善,為什么獨獨對烈文如此排斥?他再壞也只是態(tài)度不好,捉弄你罷了,你……”這也是茲莉一直不解的疑惑。
  “我……”婉華不知該怎么說才好,其實……“你老實說,難道你對烈文的魅力真的一點也不心動?”茲莉試探著。
  婉華回想起在餐廳,烈文朝她瀟灑一笑,令她心跳不已的情景。她不能否認(rèn),她是有些心動,但那又如何,他實在太像那個人了……“婉華!你該不會是因為你那老掉牙的堅持,才排斥自己對烈文真正的感覺吧!”
  “你說什么?”婉華有些心虛。
  “你是不是又要說你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心情和環(huán)境談戀愛?”茲莉?qū)ν袢A這論調(diào)一直又氣又無奈。因為婉華的堅持也不無道理,席家的事和課業(yè)的確已夠讓婉華心力交瘁了。
  “我們不要再談這個了!談些你和志文這趟去歐洲的新鮮事吧!”
  茲莉見多說無益,也就不再堅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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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烈文一言不發(fā)的斜躺在意大利進(jìn)口的真皮沙發(fā)上,臉上盛滿了怒氣。整個黎家的大廳,充滿了火藥味,每當(dāng)這種時候,黎家上下都會知趣的走避,免遭無妄之災(zāi)。
  席婉華!這個小女人真是可惡至極!一想到今晚發(fā)生在餐廳的糗事,黎烈文的怒火燒得更烈。
  該死的是,偏偏他又清清楚楚的記住,婉華那甜美可人的一顰一笑。
  “該死!”他用力一揮,桌上許多東西便乒乒乓乓的掉了滿地。
  他黎烈文從來沒在女人面前如此蹩腳過!
  “哥!”
  哪個不識相的,挑這個時候來惹我?烈文正要發(fā)火,但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在眼前的是好些日子沒見的弟弟志文,不禁踩了煞車。“回來啦!”
  “嗯,下午回來的!崩柚疚臏匚娜逖诺拇鸬。他和烈文是完全不同的典型,烈文自負(fù)霸氣,志文卻老實好脾氣。
  “怎么提前回來了?”
  “是茲莉決定的!敝疚碾m不知茲莉為何急著回來,但他向來順著她,所以就跟著回來了。
  說到茲莉,烈文似乎聯(lián)想到什么!澳阒榔澙蛴袀死黨嗎?茲倩也認(rèn)識的那個!
  “你是說婉華?”志文有些愕然。
  果然認(rèn)識!烈文心里竊喜,不動聲色!澳愫退靻?”
  “很熟呀!她是我們學(xué)校醫(yī)學(xué)系的學(xué)生,我們?nèi)齻人常玩在一起呀!怎么,哥也認(rèn)識婉華?”
  “在茲倩那兒見過!绷椅妮p描淡寫!八秊槿巳绾?”
  “婉華待人向來和善親切又體貼,是個很好相處的好女孩。”志文衷心贊道。
  溫柔體貼?烈文差點兒沒嘔死!笆菃?”
  “不過……”
  “不過什么?”
  “她雖然對人很好,但有兩種人例外!
  “哪兩種人?”烈文全神貫注。
  志文看了烈文一眼,有些困難的說道:“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原來如此!烈文總算有些眉目了!斑有呢?”
  志文見他未生氣,便放心了!皼]有公德心的人。”
  烈文想起今晚在公車等候處停車,婉華破口大罵的情景,不禁縱聲大笑。
  志文有些不安,便乘機開溜,省得等一下變成炮灰。
  烈文好不容場止住笑。
  看來我兩個條件都具備了,難怪她那么討厭我。烈文聽志文那么一說,總算有些釋懷,不再那么生氣了。
  “不過,我還是得想個辦法來對付這個小妞!”烈文又興致盎然的忙著盤算了。
  “我就不信,憑我黎烈文的魅力,真的沒法子收服這個傲慢小妞!”烈文自忖道。
  一道靈光倏地閃過他的腦際!坝辛!”他好興奮的叫了一聲,眼中閃著詭異的笑意。
  顯然他又想到對付席婉華的好法子了。
  既然硬的不行,我就來軟的!暗戎诱邪!小妞!”
  烈文愈想愈得意,他實在佩服自己的詭計多端,不!是足智多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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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茲莉,婉華若有所思的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正準(zhǔn)備上樓,席祥翌偏巧回來,父女倆碰個正著?蛷d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僵固。
  婉華的眼里充滿著各種情緒,憎恨、鄙夷、憤怒,還有她不愿承認(rèn)的祈求,祈求父愛。
  席祥翌很想開口和心愛的女兒說話,但是他一直知道,他這雙兒女,尤其是婉華,對他可說是恨之入骨。的確,他并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他心里相當(dāng)明白,所以,面對女兒的冷漠,他無言以對。只是,他真的愛他這對兒女,只是他不敢,也說不出口。
  婉華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走向樓梯,席祥翌忍不住叫道:“婉華……培華他……好嗎?”
  “沒有你會更好!”她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般陰冷。說完,便消失在樓梯上。
  望著由近而遠(yuǎn)消失的愛女背影,席祥翌心中百感交集,他是愛婉華和培華的,只是……“婉姿……”他痛楚的輕喚。即使被家人,甚或周遭的人如何苛責(zé),他今生今世都無法忘記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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