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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江湖 第八章

  大地靜止,一片黑暗。

  哥斯坦緩緩睜開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身在何處,心想,他一定是在作夢,要不然床上怎么會有滿天的星星呢?噢,不,是他眼冒金星!

  黑暗之中,只有四周散布的一群癩蛤蟆在呱呱亂叫,還有一堆蚊子在耳邊嚶嚶嗡嗡,哥斯坦試著回想發(fā)生了什么事。突然,他想到了云洛,繼而驚慌失措地跳起來。

  “云洛!云洛……”

  到處躺滿了哀號連連的人,“地基”搬家的肯恩堡已經(jīng)是斷垣殘壁、面目全非,那慘狀就像是建筑在水土保持不良山坡地上的房子一樣,一有強(qiáng)烈地震就連土帶石一起“滾”下山坡。

  哥斯坦慌張萬分地在人堆中搜巡,“云洛?云洛?!”

  “媽,別吵嘛!讓我再多睡一會兒!彪S著聲音的消失,一只手抬起,在空中揮了揮,又放下。

  哥斯坦總算松了一口氣,大跨步來到云洛身邊,輕輕搖了搖。

  “云洛!你還好吧?快醒醒呀!”

  云洛睜開惺忪兩眼,一臉茫然,“我睡得正甜,你怎么……啊!我們是不是死了?天哪!怎么這么暗?你怎么沒上天堂,卻是來到地獄呢?”

  哥斯坦將她扶坐起來,情緒異常激動地說:“你還活蹦亂跳的啦!我們現(xiàn)在是在山腳下的……一片菜園里?!”

  云洛也大吃一驚,環(huán)視四周的幢幢人影之后,驚懼萬分地喃喃,“那他們……我們四周是不是死了很多……人?”

  哥斯坦這才想起來要救其他的人,他朝黑暗中大聲喊了一句,“喂,你們有沒有怎么樣?”

  “有怎么樣的人,還能回答價錢嗎?”有個人沒好氣地應(yīng)道。

  這時眾人扶的扶、站的站,互相幫忙地從樹葉和零亂家具中爬起來。剛才滑行下坡的途中,八成有不少人中途跳“屋”,或被甩飛出去,現(xiàn)在看得見的范圍里,大概只有—、二十條人影。

  哥斯坦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回頭望向山坡上,將近兩百公尺外,本來矗立著肯恩堡的崖頂,這時空空如也,一切顯得那么不可思議,又那么地不真實!

  他松了一口氣,摟著云洛輕聲說道:“幸好那些黑衣突擊隊沒有追上米,他們大概以為我們跟著房子滑—卜來,八成全死光光了!”

  突然。有人喊了起來,“喂!這里有幾個人受傷。有沒有人帶行動電話的?趕快報警叫救護(hù)車啊!”

  哥斯坦想起來他的手表可以當(dāng)作通訊器,于是趕快按下通訊鍵,并且輸入緊急報案號碼。

  “喂!我絕對不是在開玩笑,我們這里出了點意外,有不少人受傷……什么意外?呃,房子飛了……我是說塌了,哎呀,電話里說不清楚,請你們快派救護(hù)人員過來,我們是在……”

  哥斯坦報出了所在方位,通話完畢之后,他又有點不放心,怕警方誤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是馬上跟法國情報局聯(lián)絡(luò),這一說幾乎都要把嘴皮子說破了,十分鐘之后,總算把事情的經(jīng)過解釋清楚。收了線之后,他朝云洛露出一抹苦笑。

  “看來我們所經(jīng)歷的事,沒有人會相信是真的,就不知道明天的報紙會怎么寫?大概全巴黎的人都要去找牙科醫(yī)生了!”

  云洛滿頭滿臉臟兮兮的,她抹了一下鼻子啐道:“你是摔昏頭了是不是?在胡說些什么?”

  “笑掉大牙,當(dāng)然得去找牙醫(yī)啰!”

  “噢!說得也是。”

  哥斯坦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一把將她拉起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剛才我向情報局回報,不知道有幾個人偷聽到。坐云霄飛‘屋’只是有驚無險,坐在一堆國際間諜和殺手堆里,那才真的會要命。”

  “走?!走去哪里?我全身腰酸背痛……”

  這時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往山坡上移動,八成礙于間諜身份,而不愿意跟法國警方打交道。

  哥斯坦一點也不憐香借玉地拉著她邊走邊說:“只有幾百公尺而已啦,要不然我背你好不好?我的寶貝車還在停車場……”

  “啊?!你只關(guān)心你那輛烏龜車!”

  “不是啦!那這樣好了,”我們走到菜園那一邊比較空曠的地方,我把車于‘叫’過來!”

  云洛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拖著走,一邊氣憤地說:“你在騙三歲小孩呀!用‘叫’的?你以為在叫計程車啊?走就走嘛,我又不是三寸金蓮!”

  “拜訪你別提到腳,我現(xiàn)在才記起來我沒有穿鞋。噢!啊!嗚……”為了避開碎石頭和樹枝,哥斯坦邊走邊跳。

  云洛看了于心不忍,因此語帶愧疚地說:“你叫小聲一點嘛,我閉上嘴,不再抱怨就是了。不然,我背你好了!”

  雖然一身狼狽不堪,但是云洛怎么看都還是個“臟美女”,哥斯坦情不自禁地看向她無肩帶晚禮服的胸前部位,口水直流地連聲說:“嗯!好啊、好啊……”

  云洛低頭一看,趕快用雙手遮住胸口,又羞又氣地跳著腳,“不要臉!你自己走路吧,痛死你最好!”

  “你不心疼嗎?到底有沒有心疼嘛?”哥斯坦一邊走一邊問,仿佛不得到答案不罷休。

  起先云洛裝作沒聽見,后來被問得煩了,她只好停下來,兩手又腰啐道:“好啦!有一點點啦!喂,我們已經(jīng)走到菜園中間了,接下來呢?蹲下來偷拔菜嗎?”

  “噢,我差點忘了!”

  哥斯坦立刻從口袋中掏出一串車鑰匙,然后在那個看似普通的米老鼠鑰匙圈上,用手指捏住它的頭,像在開保險箱似地忽左忽右各轉(zhuǎn)了幾圈,然后將兩只大耳朵拉出來接成兩根又細(xì)又長的天線。

  云洛看得滿頭霧水,眨了眨眼問道:“你在干什么?謀殺米老鼠嗎?”

  “飛機(jī)?!”

  在她更加不知所以然的同時,從懸崖的那邊傳來一陣轟轟然的巨響。那是一只鳥?還是飛天超人?噢,不!都不是!是哥斯坦的“變色龍”金龜車在天上飛!

  云洛看傻了眼,定睛再仔細(xì)一看,原來是從金龜車的車廂內(nèi)不知何時伸出來一根直升機(jī)的螺旋槳,“變色龍”變成了飛天小金龜!

  哥斯坦用米老鼠遙控器將飛天車平衡地降落在離兩人不遠(yuǎn)的菜園里,然后牽著云洛跑過去。坐人車內(nèi)后,哥斯坦立刻辨識身方向,將車內(nèi)的操控儀表轉(zhuǎn)換成電腦控制。

  “你比較喜歡路上瘋車,還是在空中飛車?”他征詢云洛的意見。

  “空中!飛車比較刺激、過癮。”云洛興奮得直拍手,簡直像個第一次坐飛機(jī)的小女孩。

  哥斯坦苦笑著搖搖頭!拔艺媸欠四!系好安全帶,飛行途中請勿吸煙、上廁所或打瞌睡。你來巴黎好幾天了,我都沒時間帶你去欣賞夜景,正好趁現(xiàn)在吧!”

  哥斯坦將操作桿輕輕往上一拉,“變色龍”四平八穩(wěn)地升上夜空,然后朝遠(yuǎn)處燈火燦爛的巴黎市區(qū)飛去……

  

  肯恩堡受襲事件,隔天果然成了巴黎市大小報紙的頭條新聞,尚肯恩那幢特別堅固的別墅,從懸崖頂順山坡滑行了一百七十八公尺到菜園里的這件事,不但讓嘖嘖稱奇的市民們當(dāng)作茶余飯后的笑料,甚至有好事無聊的人向媒體建議,應(yīng)該向“金氏世界紀(jì)錄”報告登記!

  本來就賺錢太多的尚肯恩,這次沒嚇瘋已經(jīng)是奇跡了,誰知道他隔天竟然還神氣活現(xiàn)地亡國家電視臺的新聞節(jié)日大吹大擂,而且投資了十二輛拖車和三百名工人,把別墅的殘余地基和一樓部分,一寸一寸地拖回懸崖頂上。據(jù)他宣稱,他將花一千萬法郎重新建造肯恩堡。不過,他其實也挺有生意頭腦的,他把“拖屋”過程的實況轉(zhuǎn)播權(quán),以一百萬法郎的高價賣給了國家電視臺獨家播映。

  很多法國人心生懷疑地問自己或問別人:一名億萬富豪在別墅里開狂歡會,為什么會有武裝恐怖分子去轟怍、襲擊呢?!

  這個問題一般人可能想破了頭部無法知道答案,但是法國政府已經(jīng)開始在緊張,這件意外很快地被聯(lián)想到和想暗殺總統(tǒng)的極右派激進(jìn)黨有關(guān),因為尚肯恩和法國政府之間的微妙關(guān)系,也因為肯恩堡的年度派對上會有許多國際間諜出席,只要來個趕盡殺絕,不但法國政府少掉一個資助情報局的幕后大凱子,而且會引發(fā)國際問的混亂!

  不過,似乎還有許多疑點存在——至少存在于哥斯坦的腦海里。事發(fā)后第三天,他和云洛坐在龐貝度酒吧的角落小桌旁,仍然百思不解。

  “為什么?為什么對方要派出這么多的人力和火力來攻打肯恩堡?如果這件事跟激進(jìn)黨有關(guān),那么少一個尚肯恩,法國政府照樣會試爆核子彈啊!”

  云洛直直地瞅著他,若有所思地說:“我也是一直在問自己為什么,但是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那你在問自己什么?”

  云洛很不是滋味地努努嘴,“哥斯坦,你是聰明一世,白癡一時。你不覺得奇怪,為什么蒙妮卡會知道有事要發(fā)生,而特地跑來警告你盡快離開呢?”

  哥斯坦啜飲一口眼前已經(jīng)涼掉的咖啡,有些窩心,又感到百口莫辯地苦笑道:“這是你女人的直覺?這是女人的醋勁?”

  “我跟她爭風(fēng)吃醋?呵!笑話!哈哈哈……”

  “好啦!先別假笑,快告訴我你在想什么?”

  云洛的一雙慧黠大眼顧盼流轉(zhuǎn),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在想,這件事有很多沒有道理的地方。如果蒙妮卡事先知道,那表示她是突擊隊的一員,但是她救了你!”

  “救了我,你還嫌不好嗎?”

  “我哪有嫌不好?她也算是想救我呀!但是,就像你所說的,少個尚肯恩這樣的老色鬼,那又怎么樣?這表示對方想殺的人不是尚肯恩,而是那天在別墅里的某位客人!”

  哥斯坦眉頭緊蹙,“會是淮呢?當(dāng)天有幾十個客人。而且?guī)缀趺總都是間諜,究竟誰才是突擊隊的目標(biāo)?”

  云洛沒好氣地輕拍一下桌子,白了哥斯坦—眼,“我問你,如果這件事跟激進(jìn)黨有關(guān),那么那天晚上出席的客人中,誰跟法國政府的核子試爆有直接關(guān)系?”

  哥斯坦想了半響,突然瞪大眼睛望向云洛,“我?!你是說我?”

  “對呀!你要追查極右派激進(jìn)黨的基地,激進(jìn)黨想暗殺總統(tǒng),把你殺了,就少了一層顧慮啰!”

  “不可能吧,為了殺我,派出一整支突擊兵團(tuán)?”哥斯坦仍然感到無法置信。

  “因為你是法國情報局頂尖的情報員嘛。不過我只是捧你一下而已,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剛才說過了,這件事很沒道理,有理也說不通!”

  “哪里不通?”

  “當(dāng)然不通!你想想看,你說過蒙妮卡有叛國嫌疑,而且似乎和激進(jìn)黨首腦有密切關(guān)系,如果激進(jìn)黨頭子想殺你,而頭子的女朋友卻又救了你,這不是很沒有道理嗎?”

  哥斯坦甚表同感地點點頭,“說得也是。這樣人家不是要情海起風(fēng)波了嗎?都怪我長得太帥……”

  “你少臭屁!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盲點我們還看不出來,但是應(yīng)該跟你帥不帥沒有關(guān)系!”

  “這么說來,你是覺得我長得不夠帥啰?”

  “好啦,你很帥。自戀!神經(jīng)!你別打岔好不好?我還在絞盡腦汁地想呢!

  “想什么?小心長白頭發(fā)!”

  哥斯坦存心想鬧她,但是云洛不為所動,兀自說道:“為什么波本宮那件意外,蒙妮卡也在場?跟她說話的金發(fā)男子是誰?想殺你的人又是誰?為什么想殺你的人都事先知道你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

  哥斯坦恍然大悟,收起嘻皮笑臉,正色說:“對啊!我的行動是直接向法國情報局負(fù)責(zé)的,沒有人會知道我的行蹤啊!而蒙妮卡又都在場,難道是她……”

  “不不,不是她!所以我說沒有道理嘛!如果是她,在肯恩堡的時候她干嘛救你?”云洛“慈悲為懷”地打岔。

  “也,等一等!你忘了還有一個兩次都在場的人,就是邵漢笙那只癩蛤蟆!”哥斯坦口氣酸溜溜地說。

  “邵漢笙?不,也沒有道理。如果是在波本宮那一次,他是有可能殺你,但是在肯恩堡,他也是在屋里當(dāng)活靶子的客人之一呀!而且他還受了傷哩。幸好那次‘飛屋’沒死半人,真是阿彌陀佛!

  哥斯坦聽云洛替情敵說好話,更加酸味地說,“受傷歸受傷,他的身份仍是一個迷。天知道他是從哪一顆石頭里蹦出來的,還跑去葛南公主那里打聽我。”

  “他又不知道是你,他只是去查問負(fù)責(zé)激進(jìn)黨這個CASE的法國情報員是誰。從這一點看來,又是一個沒道理的地方。如果他不知道是你,又怎么可能會在波本宮行刺呢?所以……”

  “所以他又沒有嫌疑了,噢,云洛,你很聰明,心思也很細(xì)密,但是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說來說去,這整件事非常地——”

  “沒有道理!痹坡逄嫠诱f下去,然后像泄氣皮球般嘆口氣。

  “總歸一句話,不管對方是誰。反正就是有人想要讓我活不下去!”哥斯坦無可奈何地說。

  云洛一臉憂心忡忡,“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論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你千萬要小心謹(jǐn)慎!”

  “好吧,我答應(yīng)你‘盡量’就是!

  “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我認(rèn)為蒙妮卡足個關(guān)鍵人物,只要能找到她,一定可以找出什么答案!

  云洛卻顯得一點也不擔(dān)心,反而很高興地說:“可是她自從在肯恩堡露了一面之后,現(xiàn)在又失蹤了!

  “是啊!真是傷腦筋……”

  這時,他們身旁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頓然按說:“傷不傷腦筋,這跟一個人的智商有關(guān)!

  哥斯坦和云洛微吃—驚,抬頭一看,竟是鋼琴師皮耶!

  “皮耶,你怎么可以偷聽我們講話?”云洛沒好氣地責(zé)備道。

  皮耶拉來一把椅子在兩人中間坐下米,輕輕將手中的香擯酒擱在桌上,然后不慌不忙地說:“你們怎么沒有覺得奇怪,為什么我聽得懂中文?”

  云洛瞪大眼,“咦?對呀!那你……”

  皮耶改用標(biāo)準(zhǔn)的京片子說道:“我在中國待過很多年。你們別擔(dān)心,我是好意想來幫你們一個忙!

  “一個什么樣的忙呢?”哥斯坦心中充滿警戒,講話也更加小心。

  “找到你們想找的‘巴黎玫瑰’蒙妮卡!”

  “什么?你知道她……”

  云洛即將脫口而出,哥斯坦立刻阻上她說下去,免得在還沒搞清楚對方來歷之前,就先不打自招暴露身份。

  “我在追求蒙妮卡,當(dāng)然想找她。但是你說什么玫瑰,我不懂你在講什么,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幫助我!”哥斯坦冷靜沉著地說。

  “很簡單,想在肯恩堡干掉你的人,也想把我和其他所有的人一起干掉,我沒辦法再坐視不管。而我是……”皮耶沒把話說完,只用—根食指探進(jìn)香檳酒里沾了一下,在桌上寫了“CID”三個英文字母,然后又馬上抹掉,莫測高深地笑說:“我說了等于沒說,因為你們查不到我的任何資料的。但是呢,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咱們明眼人也就不必說暗話了。”

  哥斯坦和云洛交換一個眼色,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地說:“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你們法國人—直把我們美國人想得太天真了,還以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我長活短說吧。如果你想找到蒙妮卡,試一試明天下午兩點鐘,從法國北岸的布洛格港載往倫敦多佛港的海峽渡輪吧!”

  “倫敦?!蒙妮卡想干什么……?

  皮耶似笑非笑地打斷他,“法國她待不下去了!”

  “皮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個嘛,等你找到蒙妮卡,她自然會告訴你。我不能多說了,對不起!”

  皮耶作勢準(zhǔn)備離座,哥斯坦迷惑她拉住他,“等一等!如果你知道這么多事情,而且又不打算坐視不管,那你為什么還在這里耗著,而不去追蹤蒙妮卡?”

  皮耶俯下身,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聽著!讓我這樣告訴你吧,就算我找到了蒙妮卡,對我們美國人也沒有任何好處,因為這是你們法國人的‘家務(wù)事’!”

  “家務(wù)事?皮耶,你在說什么?”

  皮耶聳了聳肩,什么話也不再多說,只是兀自回到平臺鋼琴前,清脆的琴音再度流泄而出。

  云洛也是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皮耶說的‘家務(wù)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哥斯坦想在一堆亂麻中理出一條思緒,但是卻越理越亂,最后只有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至少我們有了一條去找蒙妮卡的線索!

  “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呢?皮耶的話可以相信嗎?”

  哥斯坦別無選擇,只能孤注一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不是陷阱,值不值得取信,這些都已經(jīng)不是我們可以提心的了。在目前我們漫無頭緒的情況之下,也只能姑且試試這條路,大不了我們?nèi)惗囟葌小周末!”

  云洛頑皮地—笑,“聽起來我并沒有什么損失,我舉雙手贊成!”

  “當(dāng)然啰,如果這是一個陷阱的活,那我們就是上了—艘賊船了!”哥斯坦忍不住提醒她。

  “賊船也好,諜船也罷,反正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哥斯坦抬手看一下表,刻不容緩地說:“明天一大清早,咱們就搭火車去布洛格港!”

  云洛毫無異議地點點頭。她雖然知道這一去吉兇未卜,但是只要有哥斯坦同行,即使上刀山、下油鍋,她也會覺得幸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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