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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馬行空沙漠情 第九章

  纏綿此世,回到現(xiàn)代。

  今日的東城,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下。

  小小的副殿里,阿瓦赦、莫水凝、費洛荻、武靳揚、唐君珊,正襟危坐著召開會議。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皆是凝重的,尤其是阿瓦赦,更是劍眉緊蹙,復(fù)雜的情緒濃烈地暈散在心里。

  “蔚璽兒喜歡上樊天崗了!边@是費洛荻開的口,他是愁腸百折、十分不快地吐出這句話。

  “否則索克朗不會抓緊這一點讓樊天崗吃下藥,藉以威脅蔚璽兒。”唐君珊附和。

  “不僅蔚璽兒喜歡上樊天崗,連樊天崗也該是喜歡她的。”莫水凝神情盡掩的提出這個觀點。

  “何以見得?”費洛荻問。

  “從眼神、舉動、默契,還有感覺!蹦会樢娧氐溃骸半y道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昨日樊天崗進入主殿時,是被蔚璽兒攙扶著進來的嗎?而他身上包扎傷口的布,也是蔚璽兒裙擺處的料子,很明顯地,這是她為他包扎的。在一般情形下,樊天崗是絕對會抗拒到底的,然而他沒有,所以很顯然地,樊天崗接受了她的感情,也付出了自己的感情!

  “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問問當(dāng)事人比較清楚,尤其……尤其樊天崗和你……有婚約在先!”唐君珊不得不謹慎地說道。

  “你們都了解我的不是嗎?我對天崗一直都只有朋友之情,所以我才會遲遲沒有答應(yīng)阿瓦赦要與他成親!彼龘u搖頭。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如果他們兩個真的相愛的話,那樊天崗就沒救了!辟M洛荻重重地嘆了口氣。

  “沒有錯,蔚璽兒說什么也不會……”唐君珊小心翼翼地看了阿瓦赦一眼。

  “不會和阿瓦赦結(jié)合的!

  “不僅她不會,我也不會答應(yīng)的!卑⑼呱饷嬲趾氐。

  “那怎么辦?那怎么辦呢?”武靳揚絕望地問:“總不能不救我哥哥吧?總不能棄他于不顧吧?”

  “靳揚……”莫水凝難過地!澳忝髦肋@是一件兩難的事,我們根本沒辦法救天崗!

  “所以我們就眼睜睜地讓他死去?”武靳揚痛心疾首地質(zhì)問。

  “我們當(dāng)然不希望他死去,但是,你能想出兩全其美的好方法嗎?”費洛荻客觀地反問他。

  武靳揚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是的,根本沒有兩全其美的好方法,他不能因為要救樊天崗就讓蔚璽兒委身于阿瓦赦!

  “蔚璽兒人呢?她有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費洛荻問道。

  “她自醒來后就一直待在樊天崗的身邊,什么話都不說。”唐君珊搖頭。

  “真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她……她怎么會愛上樊天崗呢?”費洛荻不免有些不甘心,他沒忘記,當(dāng)初他還是強盜頭頭時,蔚璽兒甚至恨不得他殺了樊天崗呢!結(jié)果,現(xiàn)在卻變成這樣。

  “說得也是!蔽浣鶕P失落地喃喃念著。

  莫水凝考慮良久,抿抿唇說道:“我去和蔚璽兒談?wù)劙桑 ?br />
  “談什么?”費洛荻忙問。

  水凝看了他一眼。“談一些悄悄話!彼呀(jīng)起身。

  “你現(xiàn)在要去?”

  “嗯!”莫水凝邊點頭,人已隨著步伐緩緩離開。

  來到樊天崗的寢室,莫水凝靜靜的踏入,見到蔚璽兒正看著樊天崗的睡容發(fā)呆,于是她輕喚了一聲。

  “璽兒!”

  蔚璽兒聽到莫水凝的聲音,忙回過神來,緊張地站起。

  “他好一點了嗎?”莫水凝平靜地問。

  蔚璽兒的眼眶微濕,但她強要自己堅強起來!氨成系牡秱呀(jīng)好了些。”她沒忘記,莫水凝才是樊天崗未過門的妻子,她什么都不是。

  “有沒有定時上藥?”水凝走過去查看樊天崗背上的傷。

  “嗯!彼p輕地點頭。

  “我和阿瓦赦商量過,我和他的婚事……”莫水凝看了樊天崗一眼!耙呀(jīng)取消了!

  蔚璽兒聽了微微一震,她霍地抬起頭,“你……”

  “告訴我,你愛他嗎?”她神色一正。

  璽兒面容哀凄的垂下臉,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出口。她能愛嗎?她該去愛嗎?

  若是愛他,自己往后又該怎么辦?若是不愛他,自己又為何心如刀割?

  “他只剩下四天的壽命,難道你還不肯說實話嗎?”水凝見她猶豫,于是乎便一嘆。

  “我……”璽兒椎心泣血的泛下淚來!拔摇覑鬯闭f完她掩住臉。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她搖搖頭哭著,斷斷續(xù)續(xù)地道:“我……我不能為了救他而去和阿瓦赦在一起,我不能,我也做不到……”

  “我知道,我能明白,我們也不會逼你這么做的!

  璽兒的心如刀絞,她想救他,但她又是那么地?zé)o能為力,眼看他的性命已經(jīng)一點一滴的在消逝,她真希望受罪的是自己。

  “璽兒,你……愿意嫁給天崗嗎?”許久,莫水凝冒出這一句。

  “?”璽兒抬起淚眼滂沱的臉,頓時愕住了。

  “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因為他只剩下四天的性命,但是……”

  璽兒痛苦地轉(zhuǎn)身去握住了樊天崗的手!拔以敢,我當(dāng)然愿意,但是……這又能挽回些什么呢?”

  “算是讓他在死之前還能留下一點回憶吧!”

  璽兒咬住下唇,心一陣一陣的在抽痛著,淚又不禁潸然落下。是的,除了在他死前留給他一個美好的回億外,她什么也無法為他做到。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去了吧!更何況她能不能回到二十二世紀還是個問題!

  “好!”她無比堅定、無怨無悔地抬起頭!拔壹藿o他,我愿意嫁給他。”

  “不……不可以!”猛地,一個虛弱沙啞的聲音喊了出來。

  “天崗!”璽兒這才驚覺他已經(jīng)醒了,她慌亂地扶著他。

  “你說過你還要回……回去的,如果嫁給我,你……”樊天崗的臉色蒼白無比,說起話來更是無力,但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我不回去了!我不要回去了!”蔚璽兒劇痛鉆心地喊,她任性地反捉住他的手,道:“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不要死,我就不回去,只要你活起來,我就留在這里陪你一輩子,你聽到?jīng)]有?”

  “璽兒,你……”樊天崗深情無助地雙眸里盛滿淚光。

  “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都要嫁給你,要是你死了,我也會跟著你死,所以你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我們會想辦法救你的,知不知道?”璽兒固執(zhí)痛心地說著。

  樊天崗伸出手來摸著璽兒的臉,輕輕地拭去她的淚,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我知道,我會盡量撐下去的!

  這個時候,水凝悄悄地抹去眼底感動難過的淚,她背過身說道:“我……我這就叫阿瓦赦替你們安排,天崗……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闭f罷,她為了掩飾自己淚光隱現(xiàn)快步地離去。

  “璽兒,你真的要嫁給我?”樊天崗還是不想害了她,他喑啞地問。

  蔚璽兒吸吸鼻子,給他一個堅決的微笑!班!”

  “那么答應(yīng)我,如果我死了,你能回去你生存的時代就回去,把我忘了,當(dāng)作你只是作了一場夢!

  “不,我不!”璽兒語聲鏗然的一口否決他,哭得紅腫的雙眼閃著屹立不搖的意志!半y道你不知道我說話算話嗎?我說我不回去,就不回去了!

  “璽兒,你一定要回去的,待在屬于你的時代,你才不會受苦,才不會突遭無謂的災(zāi)殃!

  “你死我就跟著你死了,還有什么災(zāi)殃好怕的?”她孩子氣地嚷。

  “不可以,你要活著,我要你活著,好好活著,好讓我地下有知,穿越時空到你的世界里去保護你!

  “不,我不要!我從不知道愛一個人會這么痛苦,可是我愛上了你,你要是死了,我還活著干什么呢?”蔚璽兒再度哽咽。

  “璽兒,不要這么天真,死是更痛苦的一件事,答應(yīng)我好好活下去!狈鞃彽哪樕俣瓤嚲o了。

  “你用不著再擺臉色給我看,我已經(jīng)不怕你了。”璽兒不依地兩手摸著他的臉叫嚷著:“你就算再氣呼呼的兇我、冷冰冰的諷刺我,我都不怕了。”

  樊天崗的表情不禁軟化開來。他不怕死,真的,他對死無所畏懼,但他唯一怕的是,璽兒會不會真的說要跟他一起死,一起死?

  美麗如她、聰慧如她、靈巧如她,應(yīng)該不會這么傻、這么癡、這么盲目的,他安慰著自己。是的!她不會真的跟他一同赴死的,她還年輕,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等著她去追求,她對他只是一時迷戀,她不會的……隔了一日后,樊天崗與蔚璽兒舉行簡單隆重的婚禮,他們在阿瓦赦的見證,眾人的祝福下,讓彼此的生命緊緊結(jié)合了。

  當(dāng)樊天崗溫柔而充滿感情的眸子迎視著她時,璽兒感覺自己簡直要醉了。

  她想她不會后悔愛上他,也不會再后悔來到這里了,這是蒼天冥冥之中替她安排的宿命,而她既然接受了這分感情,她的生命就全部屬于他,只是他一個人的。

  入房后,璽兒輕柔地扶著樊天崗坐回床上,而他看著她的目光滿是愛憐與疼惜。他沒有想到在自己將死的生命里,還能擁有璽兒。

  璽兒拿著樹枝編捆成的梳子準備替他梳頭發(fā),解掉他的辮子后,垂瀉而下的發(fā)絲觸碰在璽兒的手心里是特別的,尤其他的頭發(fā)摸起來既細又柔,連她身為女孩子都深覺自卑。

  “天崗!彼p喊他一聲。

  “嗯?”

  “告訴我,你怎么保養(yǎng)你的頭發(fā)的?”

  “保養(yǎng)?”

  “是啊!你知不知道你的頭發(fā)很棒,好讓我羨慕呢!”

  “風(fēng)吹日曬地怎么會很棒?你在逗我開心嗎?”

  “真的嘛!”璽兒一縷一縷地慢慢梳著。“都不像我的頭發(fā)既粗又有一大堆分叉!

  “那么等我死后,我的頭發(fā)就送你做紀念吧!”他有感而發(fā)地幽幽說道。

  璽兒身子一僵,從他的背后激動地抱住他。“不要老是說這種話,阿瓦赦他們已經(jīng)找大夫想辦法替你解毒了,你不要這樣!”

  “璽兒,我倒寧愿我死,我看得很開的,與其讓你留在這里,我寧可讓你回你該回去的地方。”

  “你又來了,你就這么討厭我留下來嗎?你以前甚至還會問我眷不眷戀這里,現(xiàn)在……現(xiàn)在怎么反而趕我走?”她咬住下唇委屈地說著。

  樊天崗若有所悟地嘆了一口氣!碍t兒,你有神裔之女的標志,只要你待在這個沙漠一天,就會有無數(shù)的糾紛會因你而起,你明白嗎?”

  “既然如此,我去拿把刀子將這顆痣刮走好了!彼氣地。

  “璽兒!”他驚呼一聲,忙把她的身子扳到面前。“不可以這么傷害你自己,你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想法?”

  璽兒伸出手來捂住他的口,強忍哀傷地窩進他的懷里。

  “好了,我們都不要再說那些爭執(zhí)不下的話了,我們已是夫妻,生死就當(dāng)相隨,就算回到現(xiàn)代,我必定也是有軀殼沒靈魂的!

  樊天崗心疼地攬過她的腰,輕輕將她放到床上去,寵溺濃情地看著她。

  璽兒也回視著他,他披散垂直下來的發(fā)絲好長好長,長得她可以觸摸到它。

  突然,她有些羞澀起來,忸怩不安地扯著床墊。

  樊天崗俯身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見她羞怯地閉上眼睛,他緩緩地順勢吻上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玫瑰花瓣似的薄唇……她陶醉于他深情溫柔的親吻。

  他的唇濡濕而細膩,輕若鴻毛般的拂壓在她紅艷的唇瓣上,又柔如雨點般的在兩人的體內(nèi)燃起一把欲望之火。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圈住他的頸項,感覺他挺拔沉健的胸膛緊抵在她嬌弱起伏的胸前,她禁不住嬌羞的喘息著,感覺被吻得幾乎要令她窒息。

  樊天崗不再猶豫了,他要用他最后的生命去愛她,去愛她的美麗、她的身體、她的思想、她的靈魂,以及她的一切……夜,才剛拉開序幕。

  東城主殿。

  “還是無法潛逃出去嗎?”莫水凝擔(dān)憂地問。

  “索克朗戒備得太嚴密了,即使?jié)撎映鋈タ峙乱矝]命回來!碧凭簱u搖頭。

  “釋鐵恩到底是怎么搞的?都這么久了還沒回來!辟M洛荻煩躁地在一旁走來走去。

  “會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唐君珊忍不住說。

  “不,不會的,你別詛咒他。”費洛荻氣惱地說。

  “這下可好,五天期限只剩兩天,我們救不了樊天崗的命,恐怕也保不住東城的安危!碧凭捍鞌〉刈聛。

  阿瓦赦這陣子為了東城的事,已經(jīng)心力交瘁得快累出病來,但是,他的目光仍然炯炯有神,只不過他始終保持沉默。

  “我看如果再不行的話,就去和索克朗談判好了!辟M洛荻這么說道。

  “談判?怎么談判?”唐君珊與他一搭一問的。

  “說談判是好聽,其實暗地里是騙他!彼柤,偷瞄了阿瓦赦一眼!熬褪歉嬖V他蔚璽兒已經(jīng)有醫(yī)治人的能力了,但要她救人,除非他得先給樊天崗解藥。等他要帶走蔚璽兒回南城的時候,我們多派幾個人跟她去,再中途藉機溜掉,到西城去求救;只要西城城主桑吉爾真是個好人的話,我相信他會伸出援手的。至于釋鐵恩是怎么回事,我們也要問個清楚!

  “咦!你這個法子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唐君珊驚訝地。

  莫水凝也頗為贊同。“嗯,費洛荻說得沒錯,我們確實可以這么做,但是……我們這么做恐怕有失光明磊落.而且,蔚璽兒也會有危險。”

  “所以說多派幾個人跟去保護她嘛!”

  “問題是你到了人家統(tǒng)轄的城里,你以為多派幾個人就沒有后顧之憂了嗎?”

  “……說得也是!”費洛荻再想了想!澳恰蔷徒兴阉膼燮藿觼頄|城醫(yī)治了,反正先救樊天崗再說!

  “不行!不行!那我們怎么去西城討救兵?”唐君珊反問他。

  “怎么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呢?唉!我沒轍了。”費洛荻煩惱得抓抓頭,頭皮都快被他抓破了。

  “阿瓦赦,你覺得呢?”莫水凝問他。

  “雖然費洛荻適才提出的第一個意見是下下之策,但是以我們目前的情勢來說,卻是唯一可行的路!卑⑼呱獬练(wěn)地說道。

  “是!我自愿跟著蔚璽兒去南城,再逃到西城去!辟M洛荻當(dāng)仁不讓,尤其武靳揚正好不在沒人跟他搶。

  “真的要這么做嗎?”莫水凝雖覺不妥,但又想不出其它更好的法子。

  “當(dāng)然,我們還是得問問蔚璽兒和樊天崗的意思!

  “今天是他們的好日子,等明天一早再問吧!”唐君珊說。

  “嗯。”

  黎明初現(xiàn),蔚璽兒躡手躡腳地自樊天崗的懷里翻身而起坐在床沿處,她禁不住撫著洋溢著幸福溫暖的雙頰,展露出一抹暈然若夢的笑容。

  換上飄逸若紗的衣裳后,她拿著水瓶,想到后殿的池子里盛些水來,待會兒好幫天崗盥洗一番。

  由于外頭天未全亮,走在穿廊中不免有些暗,但是一到達后殿,便有火光照明了。

  走著走著,突然,她感覺在自己的后頭有腳步聲,好像有人在跟蹤她似的。

  她不免有些嚇一跳,步伐踏得更快了些。在這個時間,她實在不知道會是誰在后邊,尤其這兒地處偏僻,情形恐怕不太妙。

  干脆,她撩起裙擺跑了起來,沒想到后頭那個人也追了起來。

  她的額頭因過度緊張沁出了汗,她加快速度一口氣沖進后殿之中,馬上閃進水池邊,然后轉(zhuǎn)過身,已亮的環(huán)境使她有勇氣許多。

  “是誰?”她大喊一聲。

  “是我啦!”

  只見蔚璽兒的瞳孔愈睜愈大、嘴巴也愈張愈大,她簡直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她艱澀地想從喉嚨里逼出話來,因為她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是事實。

  “怎么,三個月不見,你就不認得爺爺我了嗎?”蔚斯禮沒好氣地紅著眼睛說。他穿了一身探險家的打扮,頭發(fā)白了許多。

  “爺……爺爺……”一股沒來由的委屈感頓時排山倒海似的淹沒了她,她放下瓶子,立即沖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了爺爺。

  然后她開始哭、開始哭,真可說是一哭不可遏止。

  “我的寶貝孫女,這三個月來你過得還好吧?”蔚斯禮也忍不住地掉下幾滴眼淚。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她的。

  “你壞死了……”璽兒忍不住打他,抽抽噎噎她哭著!鞍盐襾G到這里就不管我,害我吃了好多苦,都是你害的啦……”

  “對不起對不起,是爺爺我不對,可是你也不能怪我。∧銜圆粫缘脼榱苏夷,我費了多大的心血和精力?我來來回回的搭乘移轉(zhuǎn)機,就盼能找到你掉落的時代,好不容易坐了六百五十次,總算在勞斯赫爾時代發(fā)現(xiàn)了一個缺口,可是這人海茫茫,我要到哪兒去找你呢?不過幸好,我來到這里后在遙控器上發(fā)現(xiàn)你身處的位置與指標,就這樣,我才千辛萬苦的找到你。”

  蔚璽兒本來已經(jīng)快不哭的,抬起頭再看到爺爺,又撲進他懷里痛哭。

  “哇──爺爺,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好了好了,現(xiàn)在事不宜遲,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蔚斯禮拉著她的手說“嗯!”她抽泣地點點頭,可是一剎那間,她又如觸電似的掙脫爺爺?shù)氖,驚恐地慌忙搖頭退后著!安,不行!”

  “什么?”蔚斯禮一時愣了住。

  “不,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蔽淡t兒返到水池邊,咬住下唇回過臉。

  “怎么搞的?你不回去,待在這里干嘛?”

  “對不起,爺爺,我……”她的臉上盡是復(fù)雜痛苦的神色!拔也灰厝チ,我要一輩子待在這里。”

  蔚斯禮驚駭不已地張大瞳仁,一時口吃起來!笆裁矗磕恪阋惠呑哟谶@里?”他緊張地走上前!霸趺戳谁t兒?你瘋了是不是?怎么說出這種荒謬的話來?”

  “我沒瘋,這話也不荒謬,是好是壞,我都要待在這里!”她不能任自己有后悔的余地,她更不能動搖。

  “那怎么行?你是二十二世紀的人。≡趺纯梢粤粼谶@里?而且你不要你爸媽了嗎?你母親在得知你真的不見后,還憂心如焚的病了起來,你知不知道?”

  蔚璽兒霍地抬起頭,急促地追問:“媽她怎么了?”

  “她病倒了,而且是因為你,還有你老爸,他也到處去請教科學(xué)家,看能不能幫我把你找回來!蔽邓苟Y見她有了躊躇的神色,當(dāng)下便去拉她的手!白甙!跟我回去,否則我怎么說都會對不起我的良心的!

  “不行!爺爺,你不明白我的苦衷,我……”璽兒惶急地脫口而出!拔摇乙呀(jīng)結(jié)婚了。 

  蔚斯禮渾身一震!鞍?你說什么?”

  “爺爺,我在這里愛上了一個男人,而且我跟他在昨天成了親,我已是他的人,所以請你原諒我……我……我必須留在這里!杯t兒一陣哽咽,又落下串串淚珠來。

  “你……你有沒有搞錯?你才十八呀!怎么可以做出這種糊涂事?”他又惱又怒,氣得直跳腳。

  “爺……我是認真的,難道你看不出我的堅決嗎?”

  “不管認不認真,我既然送你來到這里,就必須負責(zé)帶你回去,你不準再繼續(xù)留在這里!”蔚斯體氣炸了,他揪著璽兒的手腕,從口袋里取出一柄遙控器。

  “不!不要逼我,爺爺……”璽兒彈跳起來,忙去掙脫。

  “璽兒,你不要你爸媽了嗎?你不要了嗎?他們生你養(yǎng)你,而你來這兒不過三個月,這么快就把他們忘了嗎?還有我,我這個最疼你的爺爺,你也都不要了嗎?”他悲憤交加地譴責(zé)她。

  “要,我要,但是……我許過承諾,我不能反悔呀……”璽兒拼命搖頭。

  “我不管你對誰說過什么狗屁承諾,反正你都得跟我回去,否則……否則我只好用強迫的了!闭f罷,他已經(jīng)按好了遙控器的年代、時間、地點,準備離開,“不──”璽兒撕心裂肺的喊著,手肘揮落了置于池邊的水瓶,“匡啷”一聲,水瓶碎了滿地。

  然而瓶子砸碎的那一刻,卻也是蔚斯禮與璽兒消失的那一刻。

  他們回去了。

  西元二千一百四十七年。

  璽兒回到現(xiàn)代,已經(jīng)過了將近一個禮拜了。她不吃不喝、不哭不笑,躲在房間里什么都不理。

  她的母親琪多莉的病情并不嚴重,尤其璽兒一回來,她更是好了大半。她不明白璽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擔(dān)心、焦急、憂慮、苦惱、心疼,卻找不出任何法子來改變她。

  蔚連華請了許多醫(yī)生來診斷璽兒是否得了什么病,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大夫可以明確的說出她是生了什么病,只有幾個醫(yī)術(shù)比較精深的大夫告訴他:“她大概是得了相思病,但有可能比這個更嚴重,你應(yīng)該去請精神科或心理治療科的大夫來看看。”

  于是蔚連華轉(zhuǎn)請精神科的醫(yī)生來診斷,不診斷還好,一診斷后醫(yī)生告訴他:“令千金恐怕是得了抑郁癥,而且相當(dāng)嚴重.若再這樣下去,恐怕……唉!”

  就這樣,蔚連華急了、慌了,蔚斯禮才緩緩?fù)侣冻鲆稽c實情,說明了璽兒在中古時代的情形。

  這下可好,蔚連華和琪多利一明白到事實后,真可說是青天霹靂、五雷轟頂。

  不過十八歲的璽兒,居然在中古時代和一個中古人結(jié)婚,并發(fā)生關(guān)系!

  他們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樣的狀況太令人震驚,任誰也不曉得該如何去處理。

  而蔚斯禮看著寶貝孫女受著苦,心里不用說,更是難過的了。

  然而他能怎么辦?再讓她回去嗎?那怎么成!

  可是若不讓她回去,他又怕她真會抑郁而亡,尤其他從沒見她如此固執(zhí)堅決過,更沒見她如此為人付出感情過。

  沒辦法,他只好想別的辦法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看能不能讓她重新振作、開心起來。

  于是他找來璽兒的眾多朋友,到處搜集她最愛的偶像“搖滾冷俠”沙迪威的照片、海報,豈知每次璽兒一拿到沙迪威的照片,便又開始哭了起來。

  沒有任何人可以勸撫得了她,連她一向最愛的娛樂休閑活動也打動不了她。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那就是──放她回去吧!否則他們還能怎么樣?

  連續(xù)幾天,蔚斯禮為怕璽兒跑進時空移轉(zhuǎn)機里擅自離開,因此封鎖住整個科學(xué)實驗室。他不是傻瓜,他知道璽兒每天都想盡辦法要進去,無奈他封得連只蟑螂、螞蟻都跑不進去,她只好一再一再地失望。

  今晚,他決定瞞著璽兒的爸媽,讓璽兒再回勞斯赫爾時代一趟;但是,他還是堅持一定要帶她回來。

  夜已深沉,蔚斯禮悄悄地開了璽兒的房門進去。璽兒還沒睡,一臉憔悴面容躺在床上呆滯著,他輕悄悄地走過去,蹲下身來壓低聲音搖著她:“璽兒……璽兒許久,她的眼睛動了一下,卻沒去看蔚斯禮。

  蔚斯禮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昂冒桑…t兒,爺爺讓你回勞斯赫爾時代……”

  璽兒一聽,整張臉頓時有了血色,她虛弱急促地起身握住蔚斯禮的手。

  “真……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他忍不住有些難過。她真的這么想回到那個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嗎?

  璽兒一時過于激動,淚不禁筆直地落下,她伸手抹拭著眼淚。

  “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必須再隨我回來!

  “這……好,我答應(yīng)你!杯t兒不管了,先答應(yīng)再說。她慌亂地下了床,一顆心焦灼得疼痛!翱欤】焖臀一厝,快呀!”

  “好好,你別急,小聲點!”蔚斯禮慢條斯理地警告她,但是能看到她重新有了精神的樣子,還是很讓他安慰與感慨。

  璽兒馴服的隨他走進實驗室里,待門一關(guān)上,她立刻“碰”地一聲跪在爺爺面前,聲淚俱下!爸x謝你,爺爺!”

  “唉……唉!起來起來,別折騰我了,更何況我只是讓你回去一下!”蔚斯體大感失措地連忙扶起她。

  璽兒抹著淚,巍顫顫的起身,她連站都有些站不住。

  “我告訴你,我這個時空移轉(zhuǎn)機的壽命已經(jīng)不長了,由于我這幾個月來連續(xù)使用,已經(jīng)大幅提高它的折舊率與折損率,恐怕這次我們用了以后,就必須報廢了,所以這是最后一次,你懂嗎?”他長嘆一口氣。

  璽兒目光堅定地點點頭,心里好像下了什么決心似的。

  “既然你懂,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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