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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愛猜心 第七章

  每天不定時送到冠亞集團投資部門的花束依舊,不過比起剛開始的熱烈,已稍有減退的跡象。

  只是,從殷勤名單中消失的都是有家室還心癢難耐的商界人士,單身貴族男的追求依舊熱烈不已。

  茫;êig,柳探春抱起其中一束,對這少見的花感到好奇。

  有別于常見、叫得出名字的玫瑰、百合、桔梗、雛菊,這一束花開得不若上述花種奔放絢麗,小小的花苞含羞帶怯地匯集在枝頭,顯得小巧可愛。

  “這是什么花?”

  經(jīng)過正好聽見她喃喃自語的唐思琪瞥了一眼,便道:“HELIOTOROPE,天芥菜。”

  “經(jīng)理?”

  “你男友送的?”素日嚴(yán)謹(jǐn)?shù)谋砬橥痪`出柔和微笑!昂苄腋!

  “咦?”愣了下,柳探春發(fā)現(xiàn)上司會錯意,連忙解釋:“不是啦,這是張總今天送給經(jīng)理的花,只是這偶──這花粉少見──”

  唐思琪難得一見的笑容又?jǐn)苛嘶厝。“探春,你的臺灣國語溜出來了喔。”

  “?啊!真是的,怎么會這樣?夭壽哦!”哎呀!只要一過度緊張,承襲自老爹的臺灣國語就忍不住給他說出口,丟人呀!“對了經(jīng)理,為什么你說收到這花會很幸福?那個HELI……什么的──”

  “HELIOTOROPE,天芥菜,丁香科,原產(chǎn)于南美洲,花語是──”

  “是什么?”

  “愛到永遠(yuǎn)!边@四個字,令她像在說一個新學(xué)到的詞句似的艱澀拗口。

  “經(jīng)理怎么知道?”

  “……一個朋友說的。”遲疑起因于想起向她解說花語的男子的臉,到今天仍然不懂他當(dāng)時的表情意味著什么。

  在她以為他認(rèn)真說話的時候,下一句話偏是純?nèi)坏亩盒,而在她以為是說笑之際,對方又突然認(rèn)真起來,變動之間完全沒個準(zhǔn)。

  誰說女人變臉比翻書快?那位仁兄的變臉功力才叫高絕。

  “什么樣的朋友。俊辈煌髯约好掷镉袀“探”字,柳探春發(fā)揮得十成十。“男的女的?”

  回過神,她想了會兒得力秘書的探詢!爸皇莻朋友。”她說,無視瞬霎在心底涌冒而出的遲疑。

  “新朋友嗎?”她猜。

  唐思琪不懂秘書所指何意,疑問地望著她。

  “因為經(jīng)理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哦!焙吆,她柳探春是何等人物,是未來站在秘書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哩!怎會沒注意到主子的改變。

  “以前是不能跟經(jīng)理談笑的呢!而且最近經(jīng)理變得比較溫和、容易親近──啊!這不是說經(jīng)理以前不溫和、不容易規(guī)近,但也相去不──啊啊,偶不是這個意思,偶的意思是經(jīng)理更像個女人──呀呀呀!我不是說經(jīng)理以前不像女人啦,偶──嗚嗚……偶在說啥米啦,嗚嗚……”慘了慘了,飯碗恐將不保,嗚嗚。

  機伶的秘書這么一說,提醒了渾然未覺的當(dāng)事人。

  她變了……是嗎?

  她真的變得不一樣了嗎?

  想了想,唐思琪似乎想起,最近是愈來愈常聽見自己的笑聲了……全拜她收容在家的活寶所賜。

  那個男人──有一張危險誘人的臉,骨子里卻是孩子心性,老愛在周末強拉她出去玩。

  “經(jīng)理啊……”秘書打商量的聲音跟著身形飄了過來,“上述所言,可不可以當(dāng)作乩童扶乩、三太子降駕,與探春本人無關(guān)?”不知主子大人的改變,是不是有包括“好商量”這一項。

  唐思琪螓首輕搖,搖得下屬一臉如喪考妣,卻娛樂了她自己。

  然而,牽著笑的唇在目光瞥見秘書懷里的花束后,又迅速成了嚴(yán)肅的直線,雙眉往眉心靠攏。

  這陣子的送花舉動惹來諸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其中最引起爭議的就是她的上司──張總。

  張成珞是冠亞集團首選黃金單身漢之一,在公司里受到不少女性員工青睞,他的一舉一動,或與誰有曖昧關(guān)系的傳聞,都會引發(fā)仰慕者的連鎖效應(yīng)。

  如今對她采取熱烈的追求,無論真心與否,基于同在一家公司的立場,勢必要速戰(zhàn)速決,以免對公司或個人造成影響。

  只是,就她所知的張成珞,并不是個在感情上會糾纏不清的人,共事多年,她眼中的張成珞,甚至是冷情之屬的男人。

  身系沙文主義的男子,就算再怎么不懂追求女人之道,最差勁的不過是當(dāng)面詢問,一旦被回絕就漠然放手,絕不會選擇丟盡面子的死纏爛打法。

  所以,她除了抵測他的真心之外,不免還多疑地思忖了其中是否別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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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打算去跟他──攤牌?”這詞,男子自認(rèn)用得貼切。

  坐在沙發(fā)上,接過葡萄柚汁的女子露出古怪的表情。

  攤牌?“這個詞會不會用得太──直接?”

  可法·雷落坐她身邊,側(cè)著俊美的臉想著,“會嗎?”

  “我寧可用‘溝通’這個詞,我只是想問清楚他這么做的用意!碧扑肩鬣丝谄咸谚种

  “知道之后呢?如果是真心你會如何?又如果是照你所猜測的,是另有目的,你想怎么做?”

  “請他停止,”口中的酸味令她的俏顏縮緊了下。“我不想成為他算盤里的一個子。”

  如果是真心呢?清澈的琥珀眼瞇起不被輕易發(fā)覺的在意!澳懵赃^重點不說,是因為對他有好感?”

  “別、別突然靠這么近。”天天看見的臉突然來個大特寫,她依舊無法適應(yīng)。

  她揚臂格開,對可法·雷那張半俊半邪的臉仍有些無法免疫,不經(jīng)意間總會被他駭?shù)眯囊艏贝俨恢埂?br />
  男人是視覺的動物,女人何嘗不是?唐思琪苦笑在心底。

  “你對他有好感?”酸味在自己聞覺到時,急忙轉(zhuǎn)移話鋒敝回。

  嘖,他竟然會──吃醋?說出去誰信。

  他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他應(yīng)該是三高人選──薪水高、學(xué)歷高、職位高,很難讓人不動心。”

  收回速度之快,快得讓唐思琪來不及發(fā)現(xiàn),沉吟了聲:“你說的三高我也有,還會在乎那些嗎?”

  “難道你能接受女主外、男主內(nèi)的生活模式?”

  她微頓了下,而后漾開笑容,“如果像你這么會作菜和照顧人,我倒是不排斥。”說到這點,她低頭瞄了瞄自己。“托你的福,我的身材開始橫向發(fā)展,最近在考慮是否要加入健身俱樂部,免得最后被你養(yǎng)成一只小母豬!

  “你太瘦了,胖點好!

  像是為了證明,可法·雷捏捏她近乎皮包骨的手臂,這突然的舉動如他所料,并未感應(yīng)到她的抗拒。

  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她不認(rèn)為他具危險性,憂的也是同樣一件事。

  不具危險性的男人沒有吸引力,女人在面對男人時的坦然,意味著不把對方當(dāng)作會令自己動心的異性看待,過去與女人交往的經(jīng)驗,教會了他這點。

  對她而言,他只是只被拔了爪的猛虎,嗚嗚……與大貓無異……

  “真搞不懂是誰照顧誰了。”還以為是自己在幫他,想不到最后是他像個老媽子,成天叮嚀她東、照料她西,立場完全顛倒!皩α耍愕暮诘狼槌痄浗鉀Q了嗎?”

  “才說不排斥我,現(xiàn)在又想趕我走?”小媳婦般的委屈樣爬上他俊逸的臉孔。“你說話不算話!”

  搓去雙臂不對勁的雞皮疙瘩,唐思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難過。

  “我要告你始亂終棄!”嗚嗚嗚──

  “哈!哈哈呵呵……”天,這會不會太夸張?

  下一瞬間,他嘻笑的表情凝住了!拔也皇菍γ總女人都這么好;事實上,我從來不曾主動想為一個女人做點什么,這是實話。我得承認(rèn),過去我對待女人的態(tài)度,逢場作戲多過真心相待,但是這樣的我,偶爾也會有想認(rèn)真的時候。我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

  唐思琪的笑聲在這突來的認(rèn)真中漸漸收斂,任由尷尬掌理兩人間的氣氛。

  可法·雷只好咧嘴一笑,“如何,最新八點檔連續(xù)劇大戲男主角的臺詞,我學(xué)得不錯吧?”

  “咦?”連續(xù)劇臺詞?

  “難道──”將她的手壓在自己胸口!耙獙W(xué)男主角對女主角這么做才像?”

  那握住她的大掌在觸及時收緊了些,似乎在傳達(dá)什么,唐思琪不禁呆了。

  是她多心嗎?畢竟他時而嘻皮、時而嚴(yán)肅,令人難以窺知是否含有認(rèn)真的成分。

  她習(xí)慣他的說學(xué)逗唱、他不符合外表的無厘頭舉止,卻怎么也不能習(xí)慣他無預(yù)警的認(rèn)真與那雙近金燦色的雙眼所投予的正視。

  有時候,會覺得他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無害,然而,正當(dāng)她這么想的時候,他又會回復(fù)素日戲謔人間的姿態(tài),像是猜得出她心思似的,適時又恰好地打消她閃躲的念頭。

  不時覺得他有不為人知的神秘,但這想法,總會被他下一刻的死皮賴臉給驅(qū)逐出境,當(dāng)他是個頑皮的小弟。

  見她不語,可法·雷又開始嘰哩呱啦,“真的不像嗎?是不是因為我比男主角帥,沒他那么‘粗勇’,又天生麗質(zhì)到不行,所以沒辦法像他那么拙劣?我演得比他好?”

  天!聽到這話理智悉數(shù)回籠,她白眼一翻!澳阏娴氖遣徽鄄豢鄣乃赡袇,那西色斯先生!

  可法·雷笑了笑,松開之前在掌中無意識繃緊的手。

  在感應(yīng)到自己的話駭著她的同時,其實在他腦子里也想好了對策。

  別怪他機變奸巧,誰教她總用大姊看弟弟的眼光待他,當(dāng)他是人畜無害的吉祥物。

  嘖,兩年的差距不過爾爾,如何劃分男與女吸引對方的界限?

  更何況,一旦愛了,哪還會在乎年齡大小、性別男女這些瑣碎的問題?就算今天愛上的女人大他十歲,也甘之如飴!

  在愛情面前,俯首稱臣絕非懦弱無能。

  他稱臣了!

  誰教她隨口說出的男性名字及略過不提的刻意,成功地引出他從未對誰有過的緊張與嫉妒。

  是了,這就是愛,不是嗎?

  原來,他真的愛上這冷艷又理性的女子了。

  但那個三高男究竟是何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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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yīng)該休息的周六,工作狂的唐思琪選擇加班,把可法·雷一個人丟在家里。

  為打發(fā)時間,可法·雷這日決定回到數(shù)周未歸的老舊公寓去。

  一開門,就看見了萬能事務(wù)所內(nèi)坐滿了平常不會到齊的住戶。

  除了他以外,公寓上下住戶七口余人,全員到齊。

  “嘿,我知道我很久沒回來,但是──需要擺出這么大的排場歡迎我嗎?”連平常死黏在辦公桌前的聶骉,也都離開辦公桌乖乖坐在沙發(fā)上,真難得。

  “你掉進女人堆里滅頂也不關(guān)我們的事,哈──呼……”摟著沉睡的新婚嬌妻不放,明白顯露足以讓人臉紅的睡眠不足的魚步云,一張嘴還是火力不減!斑以為你樂不思蜀,不回來了哩。”

  “我們在討論搬家的事。”村上憐一直接導(dǎo)入正題,不讓話題走偏。

  他太清楚這干人等將話題移花接木的本事。

  搬家?可法·雷訝異地看向冰山老板。“住得好好的,干嘛搬?”他坐定位,看看其他人。

  聶骉不知何時又飄回辦公桌、魚氏夫婦已經(jīng)閉眼入睡、呆呆小雨朵也打著呵欠,顯然這個議題沒人有興趣,除了村上憐一和村上隆史這對堂兄弟以外。

  村上憐一朝緊摟著佳人的堂弟一瞟,村上隆史立即會意地松開摟住雨朵的手,就近拿起一只杯子往墻邊走,蹲下身,將杯子橫放于地。

  奇異的現(xiàn)象就在他放手的那一刻發(fā)生──

  圓滾滾的玻璃杯就著地勢滾向另一頭,最后停在對面墻與地的交接處。

  他回頭苦笑,“這就是原因。我不能讓雨朵住在這棟隨時可能倒塌的危樓里,她肚子里還有我未出世的孩子!

  “我不想搬!币痪鋳A涼的話,推翻兩個男人的堅持。

  “我贊同黎的意見。還能住,為什么要搬?”可法·雷雙臂枕在腦后,自在地附和老板的意見。

  “你瞎了。繘]看見玻璃杯剛才滾到另一頭去嗎?”

  可法·雷愣了下,旋即樂天地?fù)P唇,“換個角度想,以后東西掉了不怕找不到,都會滾到同一個地方,多好!

  村上隆史差點沒給氣厥過去,這就是可法·雷,樂天得近乎不合情理,從來不想太過遙遠(yuǎn)的事。

  人世幾何,及時行樂多好!胺凑孔右挂膊皇且惶臁商斓氖,”

  “的確不是一天、兩天,是一瞬間。”村上憐一冷冷地打斷話。

  面對他的怒氣,可法·雷完全不以為意,接著又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被房子壓死,也會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撒手人寰,這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死亡──”手掌翻天作出躺平狀!按蠹叶家粯印!彼裕盐昭矍暗囊磺屑皶r行樂,這樣的人生才不會有遺憾。

  “可法·雷!”

  “放心啦,大家都不是短命相,活個一百二十歲也沒問題。再說──”他看向不荀言笑的冰山老板。“該搬的時候,黎是絕對不會遲疑的,對吧,親愛的?”

  黎忘恩打量那張促狹的魔性臉孔,眉帶微怒!澳闶裁磿r候窺見的?”死惡魔男,沒事凈愛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感應(yīng)他人思緒。

  “某月某日啰!遍_玩笑,怎么能說是某天趁她冥想之際,偷偷碰她臉頰感應(yīng)順便吃豆腐?他可不想被寒山女冰封,又慘遭鶴仙后代村上憐一狠啄,會痛的!

  “那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兩指作出X字貼在嘴上!白衩!彼f,兀自欣賞村上堂兄弟與老板的對手戲。

  想當(dāng)然耳,后者等級遠(yuǎn)遠(yuǎn)高過堂兄弟倆的合力對峙,始終居于上風(fēng)。

  可憐吶!嚴(yán)肅看待生活的人總是很難快樂,老是想太多,弄得自己苦哈哈,真同隋。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如果沒有黎忘恩,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呢。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與秘密,這點,尤以他們?yōu)樯,各自擁有對常人而言屬于怪異的能力與脾性。

  說實話,負(fù)擔(dān)多過于憑恃自傲吶──

  太多人向往不平凡,但他們……以平凡過日子為樂,不用給機會鶴立雞群,庸碌就好。

  如果真想憑自己的本事做個人上人──黎忘恩早就到大公司上班、魚步云也當(dāng)上海洋館館長、聶骉也被延攬進中研院去了……

  唉,因為與策不同,他們跟一般人總是無法真正親近;也因為異于常人,他們過得小心翼翼,不讓他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怪異──雖然他們一直不認(rèn)為這叫怪異。

  如果不樂天、不輕松看待,這種“怪異”還是會變成重?fù)?dān)壓垮自己,哪能像現(xiàn)在過得這么開心自在,甚至,遇到能接受自己異于常人那一面的人?!

  思及此,可法·雷看向己經(jīng)睡著的魚步云和徐曼曼,琥珀色的瞳眸閃過羨慕,認(rèn)真思忖起他與唐思琪之間的問題。

  如果她知道他的特殊能力,也會像徐曼曼這樣輕易接受魚步云嗎?

  或者,怕什么事都被他感應(yīng)揭露,而覺得他可怕,拒他于千里之外?

  好不容易想認(rèn)真談段感情,會不會因此被封殺出局?

  他帶笑的臉,垮出難得一見的沉重。

  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正視,竟然找不到答案!

  他耶!聰明如他可法·雷,竟然找不到答案?!

  “啊──”在尖叫出聲的同時回過神,可法·雷發(fā)現(xiàn)原先還坐滿人的辦公室,此時竟然只剩聶骉一個。

  “聶,其他人呢?”

  “走了。”他說。腦袋還在思考為何一分鐘前大家賞他白眼。

  剛剛他沒說錯啊……這幢公寓是還不會倒啊……

  “走光了?”在他失裨苦惱的時候?“不會吧?這么沒道義?難道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郁郁寡歡、一臉困擾、有心事嗎?”

  聶骉盯住那張自己偶爾也會看失神的俊臉!澳阌行氖?”

  “魚追曼曼的時候都會有心事了,更何況是感情纖細(xì)的我!”開什么玩笑?!“竟然沒有人關(guān)心我?”

  以本頭男聞名的聶骉,牽起干澀的唇問:“你要我關(guān)心嗎?”

  望向他手拿螺絲起子,一臉呆茫的表情,可法·雷頓時覺得無力,垮下肩膀。

  “不,不用了!

  聶骉的不知不覺,讓他開始想念起唐思琪的慧黠──

  真的非常、非常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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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上司加班,身為馬前卒的小小秘書如柳探春,自然不敢在家里偷閑。

  反正、反正──奇貨可居的她,目前無、男、友!嗚嗚嗚……沒有男朋友的近三十歲女人的周末假日,沒有任何意義!嗚嗚……她如是哀嘆著。

  “叩叩!币Ьo牙關(guān)和血吞,加班加班加加加……

  “叩、叩!”十指叮叮落鍵盤,打字建檔打打打……

  “真是苦命!北а,她待字閨中多少年,滿紙空虛情,未語淚先流……

  “小姐?”

  郁卒加班中,竟有蚊子細(xì)語叨擾?柳探春心火直冒,猙獰回眸──

  “哪個王八羔子混蛋──帥哥?”怒罵在驚見來人面貌,立刻化成驚為天人的欣喜,她雙眸灼灼有神,寫著「垂涎”兩個大字。“你你你你……好面熟。”在哪見過?

  “小姐,你的口水快流下來了!笨∶浪颇У哪凶訝科饠z人笑紋提醒!斑有,我們沒見過!

  是嗎?蘇──咂咂嘴先!跋壬F姓?哪家公司代表?有無預(yù)約?身高體重三圍?年齡多少?家中有無高堂父母、妻小兒女?有無家業(yè)恒產(chǎn)?還有──”

  “思琪在嗎?”

  咦?找經(jīng)理?從那足以讓人滅頂?shù)南嗝仓欣щy驚醒──老天,他的眼眸是漂亮的琥珀色,金燦燦的,還有希臘人像完美的鼻梁、中西融合恰到好處的輪廓……經(jīng)理在哪認(rèn)識這樣的人,身為秘書的她怎么不知道?而且,他還直呼經(jīng)理的名字,似乎很親密的樣子。

  “小姐?”可法·雷揚掌晃過秘書呆呆的面容前方。

  乍見到他就看呆了的女人很多,但失神到流口水而不自覺的,就屬眼前這尊為最。

  他就說唄!他可法·雷長得的確是舉世無雙的俊美!

  就在這豐晌,一扇門被打開,走出了一邊閱覽文件一邊向秘書交代事項的唐思琪。

  “探春,給我元豐實業(yè)、兆強科技這兩家公司的檔案,還有,啊──”定睛一看勾攬她腰身的來人。“你怎么在這?”

  “想你,就來了!

  砰咚!唐思琪沒好氣地睨他一眼,忽視心中突來的悸動。

  “你不信?”他是真的受不了了,非要來說清楚、講明白不可。

  “我寧可相信你是路過公司,順便上來找我!

  噢,老天,原來是經(jīng)理的“這個”!柳探春暗暗比出大拇指,粉舌輕吐,幸好沒真的給他染指下去。

  “有必要把自己看得這么扁嗎?學(xué)學(xué)我──”可法·雷手一緊。

  “學(xué)你自戀?”

  他牽唇抿笑!白詰俨皇菈氖拢悴旁搶W(xué)著多愛自己一點。”

  唐思琪不禁苦笑,“你找我就為了斗嘴?”輕拍腰間的手臂,示意他收回。

  偏偏惡男不肯配合,摟得死緊,連人帶進唐思琪的辦公室。

  他又想做什么?“放手,別讓我的秘書誤會。”

  “不誤會,”下顎點在她香肩上!拔覀兺嬲娴摹!彼媚_關(guān)上門。

  砰咚!她心又是一悸。

  “我們這次來說真的,你為什么這么輕易就收容我?”

  為什么──“你說你有難,我只是盡朋友的義務(wù)幫你!

  “朋友?只是……朋友?”這話問得遲疑,甚至暗夾不滿。

  “不然呢?你認(rèn)為應(yīng)該再有什么?”

  “比方說,你關(guān)心我、在乎我,生怕我再遇上他們;你擔(dān)心我的安危;又比方說,你習(xí)慣我!

  “我……”

  “有我在身邊,你不會感到寂寞!

  這番似極保證又像承諾的話,狠狠敲醒無措的她。

  不該是這樣的吧?!

  “呵、呵呵──”干笑出聲,唐思琪試圖打散不該有的感覺和念頭!坝质悄某鲞B續(xù)劇的臺詞,這么肉麻!

  琥珀金眸深深瞅著懷中人,但笑不語。

  在他凝視下忍不住退縮的一方,緊張得結(jié)巴:“這個……那個……我、我餓了,公司附近有家餐廳還不錯,我?guī)悌ぉぁ?br />
  “逃避不像你會做的事呢,不是嗎?”他都向自己坦誠了,沒道理讓她像鰻魚一般溜走。

  “我只是不想搭理你的胡言亂語,連續(xù)劇我可沒你看得多,接不上臺詞!

  “那就說你想說的,或者,把自己當(dāng)女主角,如果換作是你,會想說什么樣的臺詞接戲?”

  換作是她?!“我沒有興趣玩隨興而起的感情游戲,也不想擔(dān)當(dāng)連續(xù)劇女主角,我只要過我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就好了!

  “嗶──錯了,這種臺詞不連戲喔,思琪。”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啊,女人!

  “正經(jīng)點!你就是這樣,才會讓我不知道你是認(rèn)真還是作戲──”

  “我剛剛不就說‘我們這次來說真的’了?!”在感情上從沒被人閃躲過,她真的破了他很多項紀(jì)錄。

  老天,他不得不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吸引力了。

  “思琪,從頭到尾,不認(rèn)真的人是你,難道你還要我點破更多事嗎?”

  “維持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好嗎?為什么要突然惡作劇戲弄我?對你來說,這樣很好玩嗎?”

  “過去我會覺得好玩,因為它真的很有趣,可是因為對象是你,我感覺不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相反的,我很悶,心情悶到不行!

  “夠了,我們一定要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嗎?再說下去──休怪我會請你搬出去!

  “我會拚死留下來!被⒖谳p而易舉地掌握她掙扎的雙手。“我怎么可能讓你再嘗到寂寞的滋味?”

  寂寞……這兩個字像冰,凍著了她。

  她輕易留一個大男人住在家中,任他介入生活,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

  她受不住一個人獨處。

  他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又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

  可法·雷感應(yīng)到她的心思,苦笑道:“這樣還不足以證明我的認(rèn)真嗎?”

  “你也許認(rèn)真,但誰知道會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這問題難倒他了,一時片刻,可法·雷無語以對。

  果然,只是一時興起的游戲。壓下心中的苦澀,唐思琪努力說服自己,得用面對一個頑皮小弟弟的姊姊心態(tài)面對他。

  只是游戲、只是好玩啊,她何必看得這么嚴(yán)肅?

  “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一低沉的男音在這時插了進來。

  “張總?”不會吧?今天是什么日子,連他也到公司加班?

  循聲移眸,可法·雷將注意力轉(zhuǎn)向無預(yù)警出場的對手身上,這就是她說過的──

  三高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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