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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色吻痕 第一章

  我喜歡你,因為不管多累,你都會爬起床,牽著我的手去吃早餐。  

  尖銳的鬧鐘鈴聲堅守著它的任務(wù),在清晨時刻不停嘶喊怒吼。  

  今天好冷,我不想起床、不想上學(xué)!雖然這樣想著,我還是不甘愿地從暖暖的被窩里面爬起來準備上學(xué)。我一跳一跳地沖到衣柜前拉開抽屜穿上厚厚的毛襪,光溜溜的腳丫子碰到冷冰冰的地板,是冬天里最討厭的事情。  

  然后我瞇著眼睛走到浴室刷牙洗臉。  

  這種冷天氣還要上學(xué),就像電視新聞里面說的,虐待兒童!  

  雖然討厭,可是我還是會穿好衣服梳好頭發(fā),檢查手帕面紙帶了沒,因為我不喜歡被老師注意到。我想了想還是多穿一件衣服好了,因為我怕看醫(yī)生,打針好痛哦。  

  對了,我是沈心亞,今年六歲。  

  我現(xiàn)在念的是幸福幼稚園,草莓大班。  

  其實最花時間的是梳頭發(fā),我的頭發(fā)很長,所以要花很多時間甚至梳到手酸,才能把頭發(fā)梳得像廣告里的小女生那樣柔柔亮亮的。可是我還是舍不得把頭發(fā)剪掉。  

  媽媽以前都會幫我梳頭,有時候編辮子有時候綁公主頭,還會幫我別上漂亮的蝴蝶結(jié)或珠珠,她每次都會對著鏡子里面的我說,"嗨,漂亮的小公主!"  

  現(xiàn)在我只會用頭箍把頭發(fā)固定起來,還好冬天頭發(fā)放下來脖子才不會冷。  

  準備好了,書包外套、媽媽給我的小熊寶寶都帶了。我很輕地打開爸爸房間的門,我要叫醒他帶我去吃早餐。  

  爸爸是記者,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所以早上他通常都精神不好。  

  "爸爸,起床了!"我輕輕搖著他,聲音小小的。  

  "亞亞都準備好了嗎?"爸爸睜開眼睛,他的眼睛紅紅的?雌饋砗芾鄣臉幼印  

  "嗯。"我還是小小聲地說。  

  "老爸馬上就好。"爸爸說完話,就跳下床穿上外套,這樣就準備好了。  

  因為等一下爸爸送我上娃娃車以后,他會回家繼續(xù)睡覺,所以現(xiàn)在不必刷牙洗臉,以前都是媽媽陪我等娃娃車的。  

  爸爸牽著我的手出門,電梯從六樓降到一樓,我們靜靜地走到巷子口的早餐店吃早餐,我還是吃巧克力吐司配熱奶茶。  

  爸爸坐在我旁邊,他不吃早餐,跟昨天一樣,又拿起早餐店的報紙專心地看著,我想爸爸大概在找自己的名字吧,以前媽媽也會翻報紙找爸爸和她的名字給我看。  

  我專心地吃早餐,不吵爸爸。其實我有些怕爸爸,因為他很少笑,也很少跟我說話,但是我知道爸爸很疼我的。  

  "老爸,我吃飽了。"我拿起早餐店的面紙擦擦嘴以后說。  

  "好,那我們?nèi)サ韧尥捃嚢伞?quot;爸爸放下報紙說。  

  媽媽跟我說過,爸爸是記者,所以上班時間跟別人不一樣。  

  "可是媽媽也是記者啊,為什么媽媽卻很早起床?"我以前問過媽媽這個問題。  

  "不一樣,媽媽是晚報記者,所以早上上班;爸爸是早報記者,所以晚上上班。"媽媽怠?  

  早報要晚上上班,晚報要早上上班,好奇怪。  

  雖然我只認識幾個字,可是我已經(jīng)會在報紙上找出爸爸的名字了,沈--勛,勛的筆畫很多,很好認。媽媽說爸爸寫的文章都很重要,雖然我看不懂,但是我知道我的爸爸很厲害。  

  不過我比較喜歡媽媽寫的文章,它們通常在彩色的圖案旁邊,媽媽說她寫的東西是要讓大家放輕松的,我不懂為什么大家要看報紙放輕松,可是我喜歡那些漂亮的圖畫。  

  不過我現(xiàn)在再也找不到媽媽的名字了。  

  "爸爸,為什么小孩子要上學(xué)?"我其實想說的是,我可不可以不去幼稚園,可是我怕爸爸生氣。  

  爸爸摸摸我的頭說:"上學(xué)才會變成聰明的孩子,亞亞不想變聰明嗎?"  

  我不想變聰明,只要爸爸疼我就好了,可是我沒有說出來,只點點頭。為了讓爸爸疼我,我還是會乖乖上學(xué)的。  

  對了,我忘了說,鄰居媽媽們都說我長得很像爸爸,她們也說我漂亮得可以去當(dāng)童星,雖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童星。爸爸的眼睛又黑又深,嘴巴鼻子都很好看,如果他常笑就更好了。  

  李馨平說她姐姐喜歡電視里的明星,我覺得我爸爸比明星還帥,當(dāng)然我不會跟她說。  

  娃娃車來了。雖然我常常許愿有一天娃娃車會忘了來接我,可是這個愿望都沒有實現(xiàn)過。  

  "心亞平安!"車上的老師笑咪咪地跟我打招呼。  

  "老師早安。"我抬起頭說,然后轉(zhuǎn)過頭跟爸爸說再見。  

  爸爸握了一下我的手,也跟我說再見,他的手暖暖的。  

  上了車,我坐到娃娃車最里面的位于,看著窗子外面爸爸越變越小。然后他轉(zhuǎn)過身慢慢走回家,我發(fā)現(xiàn)爸爸的背影瘦瘦的,好可憐。  

  可憐的爸爸,好久沒看到他笑了。  

  自從媽媽死了以后。  

  我聽別人說,我跟爸爸現(xiàn)在是"相依為命",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墒俏抑溃职脂F(xiàn)在只有我,我也只有爸爸了。  

  所以雖然我要自己起床梳頭發(fā)穿衣服,只能吃早餐店賣的早餐,我都不會向爸爸抱怨;甚至衣服變小了我也沒跟爸爸說,因為我知道他已經(jīng)很忙、很累,如果我讓爸爸太煩,我怕他會……不喜歡我。  

  本來我都是黏著媽媽的,爸爸工作忙很少陪我?墒乾F(xiàn)在我只有爸爸了,我怕有一天連爸爸也會突然不見,所以我要比以前更乖、更聽話,這樣爸爸才不會跟媽媽一樣,出了門以后就不回來了。  

  我不喜歡跟其他小朋友說話,他們好吵,讓我沒法專心想事情。尤其是譚文朗,老是喜歡偷偷拉我的頭發(fā),要不然就故意在我耳朵旁邊大喊存心嚇我。  

  我最近常常在想,人為什么會死?  

  媽媽死了,再也不會帶我散步、幫我洗頭、為我煮飯、念故事給我聽。  

  媽媽死了,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會不會想我跟爸爸?  

  我卻不敢問爸爸這些事情,因為只要談到媽媽,爸爸就好像很難過,脾氣會變得很不好,然后他會久久不說話,讓我害怕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到學(xué)校唯一的好處是可以畫畫。我很喜歡畫畫,彩色筆、蠟筆、水彩筆、撕色紙我都喜歡。以前媽媽很喜歡我畫的圖案,她會貼在房間的墻壁上讓爸爸和她的朋友看,現(xiàn)在我畫完以后就把它們丟掉,反正也沒有人要看。  

  就算不丟掉,也可能被譚文朗搶走,他是個討厭的臭男生。  



  •••••••••••••••••••••••••••••••  

  "小朋友,今天我們來畫'我的寶貝',像是故事書、腳踏車;蚴茄笸尥,只要你覺得是寶貝的東西都可以畫,老師等一下要看看大家畫的寶貝,加油哦!"  

  說話的人是我們草莓班的童老師,比起其他老師,童老師很年輕,而且她脾氣比其他老師好,大家都很喜歡她。  

  "沈心亞,我想要畫皮卡丘,你喜不喜歡皮卡丘?"坐在我旁邊的李馨平問我。  

  "還好。"我回答,眼睛瞪著白色的圖畫紙。  

  "那我們是一國的,陳凱莉她們喜歡HELLOKITTY,我覺得她們好幼稚!"李馨平很神氣地說,她講話每次都這樣。  

  其實我不喜歡皮卡丘也不喜歡HELLOKITTY,我覺得她們都很幼稚,當(dāng)然我不會說出來。臭男生整天玩模型,女生就時常要比來比去,大家都好無聊。  

  "那你想要畫什么?"李馨平又問我,大概是因為她已經(jīng)告訴我她要畫什么,所以覺得我也應(yīng)該告訴她。  

  "我還沒想到。"我照實說。  

  "你可以畫你書包里的小熊寶寶啊。"李馨平吃吃笑著說。  

  我不覺得好笑,也不想畫我的小熊寶寶,所以不理她。  

  我決定了,我要畫波斯菊,有金黃色花瓣的波斯菊。  

  "我覺得童老師比葡萄班的王老師漂亮,你覺得呢?"我旁邊的洪宜靜和陳凱莉在說悄悄話,可是又不夠小聲,我還是聽到了。  

  "嗯,我覺得童老師有一點像廣告明星,好好看哦!"陳凱莉的聲音尖尖的,很難不聽到。  

  雖然陳凱莉常常喜歡夸張炫耀,讓我覺得很假,不過這次我覺得她說得沒錯,因為童老師真的有點像廣告里面那些笑得很開心的女生,有酒窩和大大的眼睛。  

  "馨平,你在畫皮卡丘嗎?"老師走到我們這邊了,還學(xué)皮卡丘的叫聲,大家都笑了。  

  "馨平為什么喜歡皮卡丘?"老師很喜歡問我們問題。  

  "因為皮卡丘很可愛!"李馨平很興奮,大家都知道她喜歡皮卡丘,她的衣服、襪子、手帕都印著皮卡丘的圖案。  

  "老師,你看我畫的是HELLOKITTY!"本來老師要問我的,可是洪宜靜搶著跟老師說。  

  "宜靜畫的KITTY好可愛噢!"老師的贊美讓洪宜靜臉都紅了,我喜歡洪宜靜的愛現(xiàn),這樣老師就不會注意我了。  

  我平常就很少說話又很乖,所以老師不會特別注意我。  

  進到草每班,我發(fā)現(xiàn)同班的小朋友從小班就一起上課了,只有幾個人跟我一樣大班才進來,所以我們這幾個人朋友比較少,不過譚文朗不算,他跟我一樣剛進草莓班,可是有好多女生喜歡跟他說話。  

  我專心地用黃色的蠟筆畫著我的波斯菊,畫畫最好了,可以不跟別人說話,也不會自己東想西想的。  

  "心亞的寶貝是花嗎?"因為我太專心了,沒發(fā)現(xiàn)老師又走回到我旁邊,被她嚇了一跳。  

  我點點頭算是回答老師的問題,繼續(xù)用黃色蠟筆畫著我的波斯菊。我想畫以前跟媽媽一起種的波斯菊,金黃色大朵的波斯菊,花瓣很柔軟。  

  "心亞能不能告訴老師,為什么這一朵花跟其他朵花分開呢?"老師指著我正在畫的那一朵波斯菊問著。  

  "是波斯菊。"我訂正老師。  

  "這一朵波斯菊是心亞嗎?"老師低著頭問我,我聞到她的頭發(fā)傳來一陣淡淡的香味,跟媽媽的不一樣。  

  我低頭看著老師說的那朵波斯菊,那是一朵喜歡安靜的波斯菊,她身旁的波斯菊又說又笑的,只有她一個人安安靜靜。  

  我很仔細地幫她畫出幾片樹葉,沒有回答老師的問題。  

  "心亞畫的波斯菊很漂亮哦!"童老師摸摸我的頭,聲音輕輕的,好像沒有因為我不說話生氣。  

  "老師,沈心亞有自閉癥啦,她才不會跟你說話呢!"譚文朗突然湊過來,一邊偷看我的波斯菊一邊大聲說,很多人都笑了。  

  我很生氣地用手蓋住圖畫紙,瞪了譚文朗一眼,我討厭他,他是臭男生!  

  "大家安靜!"童老師大聲地說,"譚文朗,心亞只是比較害羞,不是自閉癥。而且她畫的波斯菊很漂亮,以后不能這樣說別人。老師來看看你畫什么東西。"老師走到譚文朗那邊。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老師走了,我不喜歡被大家注意。  

  "沈心亞,我很喜歡玫瑰花,你喜不喜歡?"陳凱莉湊過來看我的波斯菊,順便問我。  

  "我喜歡波斯菊。"  



  •••••••••••••••••••••••••••  

  幼稚園下課了。  

  童明真走路回自己離幼稚園不遠的住處。聽說今年是臺灣少見的冷冬,偏讓她碰上了,雖然在下雪的紐約待了三年,可她還是南臺灣生長的孩子,耐高溫卻畏懼寒冷。剛才她就想好了,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放水泡澡。  

  電梯到達十樓她兩房一廳的小天地,一進門就看到電話答錄機閃著紅燈,按下放音鍵,她邊脫下厚重的外套、解下圍巾,邊聽著留言。  

  "明真,我是晴美,聽善如說你開始誤人子弟了,我們找個時間喝下午茶聊天吧,回我電話,BYE!"  

  "什么誤人子弟,這個可惡的晴美,待會兒再打電話訂正你!"她喃喃地說著。  

  她摩擦冰凍僵硬的雙手,迫不及待地進入浴室放熱水,加幾滴香精油,她打算給自己來個芳香療法,驅(qū)除滿身的寒意。  

  浴缸里的熱水嘩啦啦地歡迎她,明真很快找出家居的厚棉衣褲,臨進浴室前,她想了想順道把嬸嬸今天交給她的學(xué)生資料一塊帶到浴室里面,她要一邊泡澡一邊了解自己的娃娃兵。  

  小小的浴室很快彌漫著溫?zé)岬恼魵夂娃挂虏莸姆枷,她打開老舊的收音機,跟著ICRT哼唱起英文鄉(xiāng)村老歌"礦工的女兒",嗯,還是老歌有味道。想起從前準備大學(xué)聯(lián)考的慘淡高中年代,就是這部收音機和電臺播放的老歌陪著她度過一個又一個熬夜苦讀的夜晚,沒想到現(xiàn)在反成了她在浴室享受泡澡的良伴,她不由得嘴角泛起一抹有趣的微笑。  

  哼唱之間,她迅速地將身體和頭發(fā)洗干凈,然后拉起浴簾,整個人放松地浸在熱水之中。嗯,薰衣草的芳香果然有消除疲勞的作用,她深深吸一口氣,感覺血液在她體內(nèi)暖呼呼地流動,棒極了。  

  對了,現(xiàn)在正是美容護膚的大好時機,她起身拿過新買的保濕面膜,一點不客氣地將之?dāng)D壓涂抹在臉上。媽媽給她的臉蛋雖然不錯,但總還需要自己勤加保養(yǎng),免得過期。人家不是說只有懶女人,沒有丑女人嗎?  

  直到全身松軟之際,她才想到自己方才拿進浴室的資料,勉強撐起松軟的身軀拉開浴簾,拿來被蒸氣浸濕的紙張,再小心將全身藏在水面之下。  

  因為原來的黃老師正好請產(chǎn)假,她從紐約回來就披甲上陣,由開學(xué)開始代課草莓班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個多月。前陣子光是應(yīng)付她的小娃娃兵就已經(jīng)手忙腳亂,直到最近才逐漸進入狀況。班上二十個小朋友她已經(jīng)大部分能掌握,只剩下幾個有問題的,需要深入了解一下,必要的話,她可以進行家庭訪問。  

  孩子雖然不會說出他的問題,但是孩子的畫卻會。  

  在紐約三年的"兒童藝術(shù)治療"訓(xùn)練下,專業(yè)加上直覺,令她今天看到沈心亞的波斯菊產(chǎn)生了好奇和不安的感覺。沈心亞,這個小女生長得像洋娃娃一般漂亮,不過卻害羞內(nèi)向,是那種容易讓大人喜歡的小孩。  

  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心亞是個被鎖在高塔里的小公主,正等著手持長劍的英勇戰(zhàn)士--也就是她自己--去拯救!她被自己想像的畫面逗笑了。  

  她翻著手上的學(xué)生資料。有了!  

  沈心亞  

  入園時間:八十七年九月。  

  今年六歲,三月十五日生,血型A型。獨生女。  

  父:沈勛。職業(yè):記者。  

  母:陳冠伶。職業(yè):記者。  

  聯(lián)絡(luò)電話:(02)……  

  地址:臺北市……  

  A型雙魚座,非常敏感腦漫的天性,難怪沈心亞那么喜歡畫畫。資料中明真看不出什么問題,她因此微微皺著眉頭。但那朵孤單的波斯菊再度閃過腦海,不行,她必須跟沈心亞的家長溝通一下才行。  

  起身拿了浴巾擦拭身體,她急急換上柔軟舒適的家居服,一邊吹著頭發(fā),一邊思索著要如何與沈心亞的爸媽溝通。她一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老媽總是說她這急性子永遠停不下來。  

  她拿著無線電話爬到床上,將自己里在羽毛被中,找到最舒服的姿勢,然后照著資料上的電話號碼撥號,久久沒人接聽。  

  "奇怪。那我試試看手機好了。"她喃喃自語。  

  "喂,我是沈勛。"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傳來低沉的男音。  

  明真愣了一下,不過立刻反應(yīng)過來。沈勛,是沈心亞的父親。  

  她謹慎地措辭,"沈先生你好,我是沈心亞的幼稚園老師童明真,不曉得能不能耽誤你一些時間跟你聊一下?"  

  話筒那端沉默一陣后,再度傳來沈心亞父親的聲音,這次聽來似乎是小心翼翼地,"請問老師貴姓?是心亞在學(xué)校有問題嗎?"  

  "呢,我姓童,兒童的童。沈先生,請別誤會,心亞在學(xué)校很乖,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心亞的狀況。"明真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穩(wěn)溫和,具有說服力。  

  "這樣的話,因為我現(xiàn)在正在趕稿,能不能請老師將電話留給我,我稍后回電?"  

  顯然衡量過重要性之后,她的電話被排在工作后面。  

  "沒問題。"她保持語調(diào)輕快,忍不住對著電話做了個鬼臉。  

  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她掛上電話。剛剛那位爸爸的聲音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點不耐煩?明真懷疑。不是每個家長都樂意配合老師的,但為了心亞她要堅持下去!她努力為自己打氣。  

  "對了,要給晴美回電話,差點忘了!'朝真驚呼一聲,立刻找來自己的電話簿。有了,因為最近才跟晴美她們聯(lián)絡(luò)上,所以可以很快找到新增的電話號碼。  

  "喂,這里是泥娃娃工作室,請問找哪位?"  

  "我是童老師。"晴美的聲音甜美輕柔,極好辨認,她忍不住俏皮地說。  

  "哎呀,原來是童老師,失敬失敬!"知道是她,晴美也跟著說笑起來。  

  "哪里,訪問潘師父什么時候方便喝咖啡?"  

  "如果童老師方便的話,就這個星期六下午啰!"  

  "沒問題!"明真爽快答應(yīng),好久沒跟從前的死黨聊天,她也非常渴望重拾舊日情誼,自從去了紐約就跟她們斷了音訊。  

  "明真,你老實說,這么久沒聯(lián)絡(luò),到底想不想念我?"晴美故意用柔膩的聲音呢喃著。  

  "去!別對我施展你潘大美人的魅力!"明真笑罵。  

  "就知道你是冷血動物!"晴美埋怨著。  

  "好啦,別鬧了!你先告訴我你和善如最近如何。"  

  "我還不就是這樣整天玩泥巴,沒什么好說的。"晴美對自己的事輕描淡寫就帶過,接著語氣一轉(zhuǎn)充滿憂慮,"不過我倒是很擔(dān)心善如,自從那件事之后,她變得安靜封閉,你就乘機開導(dǎo)開導(dǎo)她吧。"  

  "我那套對小朋友有用,對善如我就沒把握了。"明真的語氣顯示她的不確定,"善如總是習(xí)慣委屈自己,又總是那么善解人意,有事也只藏在心里面,要人不心疼也難啊……"明真說著輕嘆一聲,為自己的好友心疼。  

  "是啊,勸都勸不聽……啊,有客人上門,不跟你多說了,我們星期六'玫瑰園'再聊吧。"  

  抄下聚會餐館的電話和地址后,她就掛上電話,心思還圍繞著剛剛的話題打轉(zhuǎn),要怎么勸善如呢?她眉頭輕攢著,整個人趴臥在被窩里煩惱這件事。  

  電話鈴聲此刻響起,驀地中斷她的思緒,她驚訝地望著手中的話筒,突然想到自己正在等沈心亞的父親來電,她趕緊接下接聽鍵。  

  "喂,我是童明真。"  

  "我是沈勛,沈心亞的爸爸。"看來這位家長習(xí)慣簡單利落的說話方式。  

  "沈先生你好,我只是有幾個有關(guān)心亞的事情想請教。請問心亞平時在家里的個性怎么樣?會不會特別內(nèi)向?"明真立刻開門見山地問。  

  "心亞平時就安靜不愛說話,請問有什么問題嗎?"沈勛似乎十分在意她問話的動機。  

  "是這樣的,我發(fā)現(xiàn)心亞在班上非常內(nèi)向,不容易跟其他小朋友互動,似乎還有適應(yīng)不良的情形……"  

  "適應(yīng)不良,心亞不都上學(xué)三個多月了?"沈勛的語氣訝異。  

  "是的,所以我想這可能跟心亞的個性,或是家里的環(huán)境有關(guān)……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請問一下心亞在家里的情形?"這是個多疑的爸爸,她捺著性子又問了一次。  

  "對不起,現(xiàn)在剛好是我的上班時間,沒辦法向你說明詳細的情況,我們能不能另外找個時間談?"他打斷她的發(fā)言。  

  "那當(dāng)然,不好意思耽誤您上班時間。如果沈先生不方便的話,我跟沈太太談一談也可以。"跟做母親的談,說不定比較能溝通,她心想著。  

  話筒那邊突然沉默下來,她等了一下才聽到他的聲音,"你直接跟我談就好了。"語氣不容質(zhì)疑。  

  這人怎么這么難溝通!明真抓緊包裹自己的羽毛被,再強迫自己放開,她努力讓自己保持耐性,"那……不曉得你什么時候比較有空?"  

  "童老師,你覺得心亞的問題很嚴重?"沈勛不答反問。  

  "我覺得所有的問題都應(yīng)該在還沒發(fā)生之前被解決。"明真嚴肅地回答。  

  沈勛又沉默半晌。明真握緊話筒,她希望這位當(dāng)爸爸的能重視自己的女兒,做老師能做的就是這么多。  

  "我晚上上班不方便,我們約中午的時間好了,你方便嗎?"  

  聽了他的回答,明真松了口氣。  

  "當(dāng)然沒問題俄們可以約在幼稚園小朋友午睡的時候,請問沈先生哪天中午可以來幼稚園?"她露出微笑。  

  "那就明天吧。"  

  雖然作風(fēng)強勢,但似乎也是個行事干脆的人,不錯,起碼對問題解決還算積極。  

  "好,那我們明天見了。"  

  掛上電話,明真朝身后一躺,看來明天是個具有挑戰(zhàn)性的一天,她心想。  

  別忘了我是英勇的戰(zhàn)士,要拯救心亞小公主。她笑著給自己打氣,下意識中沈勛倒成了她的假想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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