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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都是你 第九章

  “文遠(yuǎn),你看他又醉得一塌糊涂了!狈侥搞挥乜粗乖谏嘲l(fā)上的兒子。  

  文遠(yuǎn)嘆了一口氣,抱緊妻子安慰道:“這只是暫時的,他會熬過去的!彼哪抗舛⒅胺綗熿F裊裊的壇桌上,“誰會料到,她竟然就這樣去了!  

  方母抬起梨花帶淚的面容望向丈夫:“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那時思想偏激,她就不會離開志杰;要不是我那時莽撞行事,她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魂歸西天了;要不是我,志杰他今天就不會這樣了,那么痛苦、憔悴、失神、茫然。文遠(yuǎn),我好怕,好怕我再也找不回志杰了。”  

  “噓!不要這樣講!彼闹拮拥募绨虬参康,“當(dāng)時,你也是為志杰著想呀!誰也不會料到,事情會演變成如此。這一切,都只是老天無情的捉弄,怪不得任何人,你也別太自責(zé)了!  

  盡管如此,她心中的那層罪疚仍如一場揮之不去的夢魘,層層地籠罩著她,壓得她喘不過氣,甚至更甚,F(xiàn)在,她再也無法彌補當(dāng)年所犯下的大錯了,只因伊人已去。  

  “那位文怡小姐如何了?”文遠(yuǎn)突然問道。  

  “經(jīng)拉里馬力邀之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就職了!  

  他點點頭。希望他兒子清醒后,但愿有那么一天,能再度找到活下去的意義;而這位文怡小姐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    ☆    ☆  

  “媽,他到底怎么樣了?還是那么消沉嗎?”文怡迫切地問著。  

  “是呀!根本沒變。”李母有點兒不耐煩。  

  “怎么?又喝酒了嗎?”  

  李母用力地放下手中的菜刀:“既然你這么想知道的話,你何不到方家去看看?免得我每天像偵探似的,老找阿珠問東問西的!還有一個方法,你何不到方家去,跟志杰講你就是欣怡,欣怡就是你。包準(zhǔn)他馬上振奮起來,活得像個真正的男人……”  

  “媽……”語氣中含著無奈的凄楚。  

  李母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又何必當(dāng)初呢?”她喃喃道。  

  文怡默然。  

  本以為痛下決定即能跟他真正斷干凈。沒想到她還是無法拋卻,總是無法控制地打探關(guān)于他的近況。  

  他近日的消沉令文怡柔腸寸斷。喝酒、打架、不工作,還跟每個人保持距離,這跟她原先設(shè)想的完全不同呀。  

  接受方家所提供的工作,也是為了想跟他至少有那么一點兒聯(lián)系。沒想到一個月了,連他的面也沒見過,惟一能遇見的只有那位方夫人。每次談話,她總是客客氣氣的,但可以察覺當(dāng)年的高傲與冷漠已不復(fù)存在了,代之的似乎是一層層的哀愁。  

  這種想斷又?jǐn)嗖涣说那榫w,真是矛盾極了!  

  “或許你應(yīng)該再找一個男人來轉(zhuǎn)移你的注意力了!崩钅刚Z重心長。  

  “媽!”這一聲表示著拒絕再談,但為了避免更進(jìn)一步深談,她轉(zhuǎn)過身急急朝客廳走去。  

  “這或許是個解決的方法。”她追隨著她的腳步,“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為偉偉想想呀!”  

  “媽!”她呻吟著在沙發(fā)上坐定。  

  李母緊跟著坐下:“偉偉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歲了,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想跟別人一樣有個爸爸。我知道你對偉偉完美地解釋了他爸爸的事,但你不能否認(rèn)偉偉需要爸爸的關(guān)愛吧!尤其你又是小兒科醫(yī)師,多多少少對小孩子心理也有個概括的了解,你能說少一個父親對偉偉的心理投有影響嗎?”  

  文怡默然,不置一語。  

  李母滿意地點點頭:“你爸說過咱們醫(yī)院里有一個內(nèi)科醫(yī)師,人滿不錯的,叫什么……曲永哲的。從前他不是也約過你好幾次嗎?你也跟他出去過三四次了。怎樣,考慮一下吧!”  

  曲永哲,文怡微傾著頭思忖。他,還算不錯,心地好又風(fēng)趣,人也長得不賴,是一個頗被看好的醫(yī)師。更重要的是他從不因為她有一個孩子而避開她,相反的,他還極力找機(jī)會想跟偉偉相處。但醫(yī)院中卻暗暗傳著他是個心機(jī)深沉、面善心惡的偽君子,甚至還有人說,他之所以要追她,只因為她是其中一位院長的女兒。  

  “怎么樣呀?文怡!彼浦  

  “我再考慮考慮!彼幌胩煜聸Q定,但母親說得也沒錯,偉偉確實需要一位父親。  

  “至少,你終于有點開竅了。”李母眉開眼笑。  

  或許那些流言,只是嫉妒他的人惡意散播的。欣怡暗忖道。  

  這兩個人都沒發(fā)現(xiàn)在那扇通往后院的門縫中,有一雙黑黝的小小雙眸,卻盛滿了傷心的淚光。  

  ☆    ☆    ☆  

  “總經(jīng)理,外面有人找你!泵貢〗銕е荒ㄆ娈愒幾H的眼光看向身前正在罵人的方志杰。  

  “這人有跟我預(yù)的嗎?”他不耐煩地大聲問道。  

  “沒有,總經(jīng)理!彼椭^極力掩飾唇角的笑意。  

  “那就叫他回去,我不見!”他對著她吼著。  

  從他五年前回到公司后,不曉得已經(jīng)對她發(fā)過幾千次獅吼了,她早已見怪不怪了,反正他聲音雖大卻一點也沒有傷害性。  

  “可是,他說一定要見你!彼恍觳患驳仃愂龅。  

  “我管他說什么,我就是不見。你沒聽清楚嗎?”  

  陳秘書無所謂地聳聳肩,轉(zhuǎn)過身打開大門以全辦公室都聽得到的音量說:“對不起,你爸爸說不想見你啦!”  

  一時,整層樓鴉雀無聲,皆驚異地想道:他們年輕有為的總經(jīng)理什么時候當(dāng)起爸爸了?!  

  “陳秘書,”是可忍,孰不可忍,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這次太過分了,“你想走路了,是吧?”他咬著牙吼道。  

  她根本不甩他,只見她側(cè)著身,讓一個小身影飛奔而過。  

  “爸爸,爸爸!彼藿兄,撲抱著志杰的雙腿。  

  “偉偉?!”志杰訝異地失聲叫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他蹲下身,抬起他淚痕猶存的小臉柔聲問道。  

  偉偉看著他朝思暮想的叔叔,不禁又紅了眼睛,抱緊他的脖子,小小的臉更往他胸膛貼去,“偉偉好想你喔,你都不來看偉偉,是不是討厭偉偉?”  

  志杰摟著懷中顫抖的小人兒,心中不由得一緊。為什么他對他,老是有一股異樣的感觸呢?嘆了口氣:“怎么會呢?偉偉最討人喜歡了!  

  “真的?”偉偉口齒不清地問道。  

  “真的!彼麌(yán)肅地點點頭。  

  撲哧一聲,陳秘書終于忍不住地輕笑。卻惹得志杰驚覺地投射兩道目光過來。  

  天呀!敞開的門口擠滿了一張張好奇、有趣、感動的臉孔。而剛剛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的屬下正緊扭著手,東張西望地仿佛什么都投看到似的,最可惡的還是那個陳秘書,還猛盯著他看,臉上滿布著看戲的樂趣。  

  “出去!”他嚴(yán)厲地叫道,“統(tǒng)統(tǒng)給我出去!  

  “總經(jīng)理,別叫得太大聲,會把你兒子給嚇壞的。”陳秘書有點兒諷刺地道。  

  “出去!”他再次重申。  

  “好,好?墒沁@個人怎么辦?”她指著一位顯然被“動之以情”的陌生男人問道。  

  “他是誰?”  

  “就是他把小少爺給帶來讓你們父子團(tuán)圓的計程車司機(jī)呀!”  

  “計程車司機(jī)?”他喃喃地重復(fù),“是嗎?偉偉!彼麊柕。  

  偉偉點頭。  

  “他要什么?”他轉(zhuǎn)過頭問道。  

  “計程車錢哪!總經(jīng)理!彼L音調(diào)。  

  “那就給他呀!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給我出去。”  

  “是!總經(jīng)理!  

  隨著大門的關(guān)上,志杰也把注意力拉回到仍膩在他懷中的小人兒。  

  “咦?這是什么?”他摸到偉偉的背袋中有蠕動的觸感。  

  “我差點忘了!眰ン@呼,急忙卸下背后稍嫌大的背包,“不知道有沒有把吉兒悶壞了!  

  “吉兒?”志杰挑高眉頭,有趣地看著偉偉打開背包。  

  “吉兒。”偉偉一把抱起剛冒出來的吉兒,“有沒有把你悶壞呀?”他細(xì)聲地問。  

  志杰定睛一看,不禁訝然失笑。原來吉兒的嘴巴被一條細(xì)細(xì)的縫線給綁住了,只留下鼻子仍可呼吸。只見它嗯嗯哼哼的。  

  “吉兒,你再忍一下。我馬上幫你解開喔!”  

  志杰搖著頭,拉過他的背包,他翻翻看。奇怪,怎么有小內(nèi)褲、小襪子,甚至還有衣服和褲子。  

  “偉偉,你帶這些來干嗎?”他問著跪坐在地上正手忙腳亂的偉偉。  

  “我……我要跟叔叔一起住。不回家了!  

  這小子是為了他離家出走的。  

  ☆    ☆    ☆  

  “我聽說我的小孫子來公司找爸爸來了。在哪兒呀?”文遠(yuǎn)推門而入,饒富興味地東顧西盼。  

  “呀!莫非這就是我的小孫子!闭f完,他就湊到偉偉旁邊蹲了下去,看著他笨拙地解著線頭,“你叫什么名字呀?”他問。  

  偉偉抬起頭看著他:“我叫李喬偉,可是大家都叫我偉偉!  

  文遠(yuǎn)驚喘一聲,叫:“我的天呀!”  

  “爸,你干嗎呀?”志杰不解地問道。  

  難怪陳秘書會說,這對父子可真令人難以分辨。連看志杰長大的陳秘書都這么說,可見這兩人是多么的相像。  

  他轉(zhuǎn)過頭,嚴(yán)肅地問道:“志杰,你何時生了這么個兒子,竟不讓我們知道!”口氣中蘊藏著怒氣。  

  “爸,”他皺著眉道,“這一點也不好笑!  

  “那么你是不承認(rèn)嘍?”  

  “廢話!彼荒偷鼗氐馈  

  文遠(yuǎn)低著頭打量著繼續(xù)忙碌的偉偉,“如果你們倆一起走在街上,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你們不是父子的!彼钏己蟮。  

  “爸!”他呻吟,“偉偉不是我的,是朋友的!  

  “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嗎?”文遠(yuǎn)不理志杰的呻吟繼續(xù)道,“這孩子……長得跟你小時候是一模一樣!彼痤^盯著志杰。  

  志杰訝異地驚覺,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瞪視著眼前簡直是他翻版的偉偉。  

  老天!老爸說的投錯,這孩子長得跟他小時候根本是一模一樣。心中那股奇異的悸動伴隨著無由的疑云涌上。  

  “世界上相貌相同的人也不是沒有!彼麩o所謂地說。  

  “他母親是誰?”文遠(yuǎn)問。  

  “李文怡,救小杰的那個小兒科醫(yī)師。”  

  是她!一種想法逐漸成形。  

  “或許,她替欣怡撫養(yǎng)他長大!彼茰y著。  

  “不可能的!敝窘芊裾J(rèn),“偉偉才四歲,而欣怡已經(jīng)死了五年了!钡麉s希望這是真的,這樣他至少能擁有她的一部分。  

  “好了,我把吉兒解開了!眰ヅd高采烈地叫道,“你看,叔叔,老爺爺!彼e著吉兒獻(xiàn)寶似的。  

  “偉偉好棒哦!”志杰夸贊著。  

  “吉兒怎么會跟偉偉湊在一塊兒的?”從什么時候起,這貓竟變得如此溫馴?文遠(yuǎn)怪道。  

  “它自己跑到他們家去的。大概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了。”志杰順口答道。  

  “偉偉,叔叔問你,你為什么離家出走?”他抱著他柔聲地問道。  

  “我想叔叔嘛!”他摟著他的頸子撒嬌道。  

  “志杰,你不是說過吉兒只聽欣怡的話嗎,或許吉兒跑到李家去,是因為它見到主人了。”文遠(yuǎn)推論著。  

  “爸!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胡說了!彼粣偟胤瘩g。“乖,叔叔不喜歡撒謊的孩子喔!”  

  “叔叔,不要討厭偉偉,不要討厭偉偉嘛!”  

  “那就老實跟叔叔說,嗯!彼鹚念^,直視著他的眼睛。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他臉上蹦出,志杰心痛在心頭,但臉上卻是不為所動。  

  “我……我……我不要曲叔叔當(dāng)我的新爸爸!彼煅实卣f完后,隨即又嗚咽地往他頸邊鉆去,任大量的淚水鼻涕抹得志杰全身皆是。  

  這句話道盡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卻也驚得文遠(yuǎn)父子倆啞口無言。  

  她要結(jié)婚了。志杰不愿意地想道。為什么她不呢?追求幸福是每個人的權(quán)利呀!心中有一個聲音提醒著,但心底那股不愿意卻是令人無法忽視的。甩甩頭,她如果要結(jié)婚的話,惟一能做的只有祝福而已。他提醒著自己。  

  文遠(yuǎn)覺得悵然若失。眼看著最后一張牌竟這樣飛了,而他卻不能做任何挽救。  

  “我……我只要叔叔,只要叔叔當(dāng)我的爸爸。”他哭叫著。  

  志杰聞言也不能說不感動,但他只是安慰著懷中正哭得昏天暗地的小人兒:“偉偉,即使這樣你也不能離家出走呀!現(xiàn)在你媽媽一定很著急地到處找你。乖,聽話,我們先打個電話給媽媽,讓她安心一下。嗯?”  

  “我不要!彼舐暤卣f著,“我要跟叔叔一起住,我不要回去!彼Y囍。  

  “偉偉!敝窘苡悬c兒無奈地喚道。  

  “看來這孩子可對你一往情深喔!蔽倪h(yuǎn)評斷著,“你們倆常見面嗎?”  

  志杰微搖著頭:“只見過幾次面!  

  文遠(yuǎn)驚嘆:“那他對你可真是一見鐘情噦!彼麤]忽略掉兒子的不悅反應(yīng),  “你們可真有緣!闭f畢,他走到偉偉眼前摸著那頭黑發(fā)。  

  “偉偉,你真想要叔叔當(dāng)你爸爸嗎?”他問。  

  “爸,你想干嗎?”他警告似的瞪視他。  

  偉偉睜著那雙水玲瓏般的黑眸,點點頭。  

  “那以后你就要改口叫我爺爺了,知道嗎?”  

  “爸,你是什么意思?”志杰怪叫著。  

  偉偉點點頭,叫了一聲“爺爺”。  

  “好乖哦,我的小孫子!蔽倪h(yuǎn)笑道。  

  “爸,別對小孩開這種玩笑!敝窘苊爸鹫f。  

  “我不是開玩笑的,我很認(rèn)真!蔽倪h(yuǎn)正色道,“你們那么有緣,而且偉偉又那么喜歡你。”  

  “我不會去破壞人家感情的!彼淅涞。  

  “我并不是要你這么做!蔽倪h(yuǎn)解釋著,“我只是希望你收這孩子做干兒子而已。”  

  干兒子?!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方法。他想著,感受到偉偉吹在他頸項的氣息。  

  “你也很喜歡偉偉的,不是嗎?”文遠(yuǎn)問。  

  但他只是沉默地抱著孩子。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不呢?”他反問。  

  “這也要文怡答應(yīng)才行呀!”  

  “那你就去找她商量吧!”文遠(yuǎn)眉開眼笑的。  

  “至于偉偉就先留在這陪我這個爺爺吧!”他伸出手想抱偉偉。  

  志杰沒有異議。  

  “我不要,我不要離開叔叔。”偉偉緊緊地抱住他的頸子。  

  “偉偉乖,來爺爺這兒!蔽倪h(yuǎn)哄著,“叔叔有事要出去一下,等他回來時,你就可以叫他爸爸了喔?”  

  “真的?”偉偉驚異地問道,眼睛直盯著志杰。  

  志杰有些靦腆地點點頭。  

  “好棒喔!”偉偉拍著手在志杰懷中跳躍著。  

  “現(xiàn)在可以到爺爺這兒了吧?”  

  “嗯!”他點點頭跳到文遠(yuǎn)的懷中。  

  “先到爺爺?shù)霓k公室去!蔽倪h(yuǎn)抱著他要離開。  

  “快點兒來回喔!偉偉等你!彼麑χ窘芙械。  

  ☆    ☆    ☆  

  “偉偉,偉偉!蔽拟曀涣叩睾魡局。她已經(jīng)在屋子四周圍找了三個多小時了,嗓子都叫啞了,還是找不到偉偉的任何蹤跡。  

  “文怡,你鎮(zhèn)定點兒。偉偉說不定只是玩累了,在某個地方睡著了而已!币粋男子扶著文怡說道。  

  文怡搖搖頭:“不可能的,偉偉怎么可能在白天連睡五個多小時呢?而且他從不會一聲不響,就出門!蔽拟f愈慌亂,“他一定出事了。永哲,他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闭f完,她已經(jīng)泫然欲泣了。  

  “喔,不要難過了。”曲永哲擁佳人人懷,輕聲地安慰著,“或許這一切只是杞人憂天而已!  

  她何嘗不希望如此呢?但她可沒那么樂觀。  

  “文怡,文怡。”遠(yuǎn)處傳來李母的叫喚。  

  兩人急忙分開。但李母從老遠(yuǎn)就看到了,可是在這時候她選擇保持沉默。  

  “志杰來了,他到咱們家來了。”李母跑到他們面前喘著氣道。  

  “志杰?”文怡奇道,“他現(xiàn)在來干嗎?”意思是他來的不是時候,她現(xiàn)在沒空理他。  

  “他說……他說偉偉現(xiàn)在在他那兒,正跟他爸爸在一起!  

  “偉偉怎么會在他那兒的?”文怡訝異道。  

  “他說是偉偉去他那兒找他的!  

  “去他家?”文怡驚疑著。  

  “不!崩钅笓u著頭,“去他公司!  

  文怡驚喘:“他怎么到市區(qū)的?”語氣中充滿著不信與驚悸。  

  李母聳聳肩:“我不知道?旎厝グ!他還在家里等著呢!”她催促著。  

  永哲跟在她們后面急急地走著。志杰這個男人是誰?會是阻礙他計劃的絆腳石嗎?他煩亂地暗忖著。  

  ☆    ☆    ☆  

  “志杰,偉偉真的跟你爸爸在一起嗎?”文怡一進(jìn)門,劈頭就問正坐在沙發(fā)上的志杰。  

  他點點頭回答。  

  “他去找你做什么?怎么去的?為什么一聲不響地就走了?”文怡一連串地問著。  

  “別急,我會說的。但首先,你不先向我介紹這位英俊的男士嗎?”志杰微笑著,打量著眼前也正用同樣眼光看著他的男子。莫非這就是文怡要結(jié)婚的對象嗎?確實長得不錯,他想。  

  “對不起,我急得忘了!蔽拟@覺到,“志杰,這位是曲永哲,是我們醫(yī)院的內(nèi)科醫(yī)師。永哲,這位是方志杰,是我們家的朋友!  

  “方志杰!庇勒苣钪,“跟方氏企業(yè)的繼承人正巧是同名同姓呢!”他奇道。  

  “還正巧是同一個人呢!”志杰頷首接著道,沒漏掉永哲驚愕莫名的表情。  

  “志杰,快回答我的問題呀!”文怡拉著他的手催促著,絲毫役注意到永哲的不安反應(yīng)。  

  志杰收回目光看著她,在外人面前他不愿意講得太明,“大概是偉偉太想我了,所以才不顧一切地跑來!  

  “太想你?!”三個人皆以懷疑、不置信的眼光瞪著他。  

  這個理由太不妥當(dāng)他知道。他咳了咳掩飾著尷尬。“反正他現(xiàn)在很安全就是了!彼氯  

  “這次來訪,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們商量!  

  “什么事?”李母很好奇。  

  他笑了笑,正經(jīng)道:“我跟偉偉可以算是相當(dāng)有緣的,而且我也很喜歡他,所以我想……我想……所以我想……我想……收他做干兒子,希望你們答應(yīng)我的請求!敝窘苷\懇地說。  

  文怡和李母驚訝地對望,他的這項要求來得太突然了,令她們措手不及。  

  “不行。”文怡毅然決然。  

  “文怡!”李母有些兒擔(dān)心。  

  “為什么?”志杰有點兒訝異。  

  文怡深深吸了一口氣:“跟你們方家牽扯太近,會給偉偉招來不必要的危險。所以,抱歉了!  

  讓他們以父子相稱,實在是太冒險了。誰都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相似,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起疑心的,而憑他的才智,所有的一切努力終將讓他識破。不,這不能發(fā)生。  

  “文怡,你要三思呀!”永哲有些著急,“偉偉有了方家的幫助,是個前途光明的幸運兒呀!你忍心剝奪他這個大好機(jī)會嗎?”如果能跟方家攀上關(guān)系,對于我的未來一定會大有助益的。永哲益加努力地勸說著文怡。  

  “偉偉需要的只是自己的奮斗努力。他也不需要飛黃騰達(dá),只需要幸福快樂就夠了。”文怡辯著。  

  “文怡!”永哲呻吟著。你這女人怎么這么笨!他真想開口罵道。  

  “她說的沒錯!敝窘艽驍嘤勒埽S即轉(zhuǎn)向文怡繼續(xù)道,“你考慮的對。太多人覬覦著方家的一切,而方家的一舉一動更是惹人注目。我差點忘了小時候那種如同牢籠的生活及那種虛偽的諂媚。沒錯,讓偉偉離開這是非地是比較好!敝窘芨锌卣f。  

  這番話讓她想起了兩人初次相見時,他說他的家庭為了保護(hù)他的安全而讓他沒有了一般人的自由快樂,F(xiàn)在,她知道了,他所說的畢竟多少有些真。文怡有些心酸地想道。  

  “將來,你會有自己的兒子的!蔽拟悬c兒不知所云了。  

  他苦笑地?fù)u搖頭:“可惜,這世上沒有第二個欣怡了!  ’  

  欣怡,永哲一震。驚疑地看向文怡,他們兩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一直沉默在旁的李母突然覆住志杰的雙手,她慈藹地說:“欣怡在九泉之下一定不會喜歡你這樣做的,她絕對希望你重新開始,找到另一個真愛。對不對,文怡?”李母突然轉(zhuǎn)過頭,頗有含意地直視著文怡的雙眸。  

  文怡不自在地點點頭,“當(dāng)然。”她答道。  

  看來這位方家的少爺并不曉得他眼前的文怡就是他口中的欣怡,而且他還認(rèn)為她已經(jīng)死了。永哲的嘴角不禁上揚,或許這是個可利用的機(jī)會。  

  沒人注意到曲永哲這副得意的笑臉。  

  志杰笑著輕拍李母的雙手:“或許會有這么一天!彼笱苤,不想讓她太擔(dān)心。  

  “文怡,”他喚道,“我可以常來看偉偉嗎?”他征詢著她的同意。  

  文怡本來想說不的,但母親嚴(yán)厲的眼光卻讓她吞回了到口的拒絕,“歡迎!彼簧鯚嶂械卣f道。  

  “謝謝!彼煊X到了,但他不想放棄,“現(xiàn)在,我們?nèi)ソ觽グ!?nbsp; 

  文怡點點頭,  

  “我跟你們一起去!庇勒軣嵝牡卣f道,他可不想放棄認(rèn)識方文遠(yuǎn)這位大人物的機(jī)會。  

  志杰皺著眉頭頗是不悅,他盡量客氣道:“最近家父不喜歡接見陌生人,我怕他見到你可能會對你發(fā)脾氣讓你難堪,所以……”  

  這是謝絕令,永哲有些忿忿地想道。但他卻聳聳肩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彪S后他轉(zhuǎn)向文怡,“文怡,那我先走了!  

  文怡點點頭:“我不送了,明天見!  

  看見兩輛車子一前一后地離開,李母感慨地嘆了一口氣,“這是什么樣的玩笑,做父親的竟然要認(rèn)自己的親兒子做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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