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英格蘭人都會照顧、體貼妻子的需要,但亞烈似乎常忘了他還有一個妻子,杰宓覺得自己對他的價值幾乎就像他腰間的刺。
她累壞了,而且她敢說自己看起來大概就像個老嫗。然后她告訴自己她的相貌并不重要,在亞烈拒絕將她介紹給他的盟友認(rèn)識時,他就已經(jīng)杷的他立場表白得夠清楚了。她對他一點(diǎn)吸引力也沒有。
哦,他也不是什么白馬王子,杰宓決定,他的頭發(fā)幾乎和她的一樣長。是的,她的丈夫是個野蠻人,杰宓忿忿地想。
如果亞烈能對她多表現(xiàn)一點(diǎn)溫柔,她對他的印象也不會這么差了。但高山的空氣似乎影響了他的心智,因為他們爬得愈高,他的態(tài)度就變得愈加疏遠(yuǎn)及冷淡。
這個男人的缺點(diǎn)比撒旦還要多,他甚至連算術(shù)都不會。他明白地告訴她他們?nèi)靸?nèi)就會到他的地方,但他們已經(jīng)在野地里露宿五天,然而現(xiàn)在為止,一個金家人的影子也沒有;蛟S是他的方向感和他的計算能力一樣地差?但杰宓已經(jīng)筋疲力竭,無力去想那個可能。
亞烈停下來休息。他照顧馬匹時,杰宓走到一處小湖邊,略微清洗。湖水冷得像冰一樣。之后她放松全身躺在草地上。哦,她真是疲倦到了骨子里。她打算閉上眼休息幾分鐘,再起身穿回衣服。
霧起來了,亞烈盡可能地給杰宓她需要的時間。但當(dāng)霧彌漫到了他的腳底時,他開始大叫要她回來。
沒有回答。亞烈的心跳似乎停止了。他不擔(dān)心杰宓被他的敵人狙擊,因為他們已經(jīng)平安地進(jìn)入金家的領(lǐng)地,沒有敵人敢擅進(jìn)一步。但不管他怎么叫喊,杰宓就是沒有回答。亞烈奔進(jìn)樹林,然后突兀地打住了腳步,眼前所見的情景令他屏住氣息。
她像個美麗的女神一樣地在青草地上熟睡,無際的白霧在她四周滾動,益增其神秘,陽光穿透濃霧,灑在她身上,將她肌膚的顏色染成一片金黃。她側(cè)臥著睡,白襯裙撩高到臀際,露出她修長的腿。
亞烈站在那兒好一晌,飽覽她的美,欲望洶涌而起,其勢幾近于疼痛。她實在是太神奇了,他還記得那對長腿緊裹著他的感覺,也記得自己在其中游移的激情。
他的妻子。一股強(qiáng)烈的占有欲撼動了他全身,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度過另一個沒有她的夜晚。他發(fā)過誓要等到回到他的住處,但現(xiàn)在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一次他會慢慢來,盡可能地溫柔......即使那會像在殺他。
亞烈就那樣站在那兒看著她,最后陽光也消失了。她的身子開始滾下山坡,亞烈快步搶過去,急時接住。
哦,她真是個信任人的小東西,他知道她已經(jīng)醒了,但她沒有睜開眼睛。他抱著她靠向他堅實的胸螳,她的手則自然地圈住他的頸項,她的臉頰偎著他,然后發(fā)出一聲柔聲嘆息。
他抱著她走回營地,用他的披風(fēng)將兩個人包裹在一起,然后一起躺在地上,他的身軀及毛毯整個覆住了杰宓的身子,不讓冰冷的山風(fēng)吹到她的身上。
而且她的唇距離他的只有幾吋遠(yuǎn)。
“亞烈?”她低語問!澳阍谏业臍鈫?”
“沒有。”
“真的?”
她真希望她可以看到他的臉,他的掌握像鋼鉗一樣,叫她連動都沒有辦法。
“真的!
“今晚我好累,我們非常辛苦地騎了一整天!
他不認(rèn)為今天的路程有多辛苦,但他附和道:“是的!
“亞烈,我想問你一件事!苯苠档溃捌鹕碜。亞烈的大手托著她的臀部,她的身子便抵向他堅硬的腿肌。亞烈呻吟出聲,他的小妻子一點(diǎn)都不知道她這個動作帶給他的影響,但她明顯地累壞了,他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再攻擊她。他必須等。
即使那將會是他這輩子所遇過最困難的挑戰(zhàn)。
“亞烈,請拿開你的手,你弄痛我了。”
“好好睡吧,老婆,妳需要休息!彼掣碌氐。
但她再次拱向他,亞烈咬緊牙關(guān)。
“我的背痛。”她哀哀地道。
亞烈嘆了口氣,開始揉她的背。她幾乎痛喊出聲,但他不睬,繼續(xù)揉著那些僵硬的肌肉!皧吺艿慕逃忻黠@的缺失,”亞烈道!笆聦嵣希瑠吺俏矣鲞^技巧最差的女人,妳說呢,老婆?”
“我知道你是以為我快要哭出來了,故意這么說來刺激我的,丈夫!苯苠档馈
“我知道你不喜歡哭泣的人,哦,不必否認(rèn),我看過你看著我那兩位愛哭姊姊的樣子,你幾乎快吐了。你知道我脾氣不好,而為了不讓我哭出來,你想故意讓我發(fā)脾氣!
亞烈咧開嘴一笑。“妳對我了解得很快。”
“我告訴過你我會的。”杰宓得意地道!暗黠@地你對我的了解還不夠!
“我沒有必要去!”
“哦,你有必要的,譬如說,你就把我的沒有經(jīng)驗和差勁混淆在一起。亞烈,如果我告訴你說我的箭法比你的任何一個手下都來得好呢?還有我的騎術(shù)──當(dāng)然,那必須是不用馬鞍。還有,我──”
“我會說妳是在和我開玩笑,妳今天甚至無法安坐在馬上!
“你對我有一些先入為主的觀念。”
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改而問:“剛才妳說想問一個問題,是什么?”
杰宓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只是在納悶到達(dá)你的地方后,你會不會給我同樣的指示!
“什么指示?”他完全搞不懂她在說什么。
“我知道你以我為恥,亞烈。但我不認(rèn)為我能永遠(yuǎn)保持沉默,我習(xí)慣于自由地發(fā)言,而且我──”
“妳認(rèn)為我以妳為恥?”
他聽起來非常驚訝的樣子,杰宓推開毛毯,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果然是。
但她一點(diǎn)也不相信!澳悴槐睾臀壹傺b,金亞烈,我知道,除非是白癡才會不知道你不準(zhǔn)我和你的盟友講話的原因,你認(rèn)為我太丑,而且我是個英格蘭人!
“妳的確是個英格蘭人!彼嵝阉。
“而且我以我的國家為榮,丈夫大人。但你知道嗎?一個只知道以外表取人的人是最膚淺的了!
他的笑聲打斷了她的話。
“你的粗魯比我的容貌更加惡劣。J她喃喃地道。
“而妳呢?妳是我所見過最自以為是的女人了,老婆!彼呛堑匦Φ。
“比起你堆積如山的缺點(diǎn)來,可強(qiáng)多了!苯苠祷卮。
“妳并不丑!”亞烈定定地道。亞烈可以由她皺眉的樣子看出她仍然不相信他的話!皧吺窃趺吹贸鲞@個結(jié)論的?”他問。
“我說過了,”杰宓回答!霸谀憔芙^將我介紹給你的盟友,而且不準(zhǔn)我和他們講話的時候。不要搞錯了,”看見他似乎又要笑了,她連忙附加道:“我根本不在乎你認(rèn)為我漂不漂亮。”
他托起她的下顎。“如果我讓妳多看其它男人久一點(diǎn),他將會被妳迷得認(rèn)為妳值得據(jù)為己有,我并不完全信任凱艾那一族人,他們可能會為了得到妳而向我提出挑戰(zhàn),而我不喜歡那種結(jié)果。他們之中可能會有人認(rèn)為妳的紫眸特別的有魔力,其它人可能會想摸摸妳的頭發(fā),看看它們是不是真的感覺像絲一樣。不論如何,我確定他們都會想要碰妳!
“他們會?”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亞烈發(fā)現(xiàn)她一點(diǎn)也不明白自己的吸引力。
“我認(rèn)為你太夸大了,亞烈。那些人不會想碰我的!
他知道她在等他的恭維,亞烈也決定給她!八麄儠模也幌牒退麄兇蜻@一場架,因為我知道妳不喜歡見血!
這算恭維嗎?杰宓納悶,她的紫色眸子真的有魔力嗎?
“妳現(xiàn)在又在皺什么眉了?”
“我只在是猜測......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嘆了一口氣,避開他托住她下顎的手,她的臉龐再次埋在他溫暖的肩膀上!澳敲....你不認(rèn)為我難看了?”
“是的!
“我也從不認(rèn)為你會,”她坦誠道,聲音中已有了笑意。“我很高興你并不覺得我沒有吸引力,事實上,我也不認(rèn)為你難看!
亞烈再次笑了,他豪邁沙啞的聲音令她也笑了。亞烈看著她,伸出手拂開她額頭的發(fā)!皧叺哪槺惶枙駛,鼻子紅得像火一樣,我一點(diǎn)也不覺得妳吸引人!彼核。
“你不覺得?”她驚訝地道。
“我是在開玩笑的!
“我就知道你是。”她道,再一次地微笑了。她打了一個大呵欠,提醒亞烈她著實累壞了。
“好好睡吧,杰宓!彼氖譁厝岬貝蹞崴募绨,揉掉那兒的僵硬。杰宓閉上眼睛,發(fā)出一聲滿意的嘆息,她的手掌心擱在他的胸前,不經(jīng)意地繞著他的乳頭畫圈。她喜歡他給予她的感覺,他的氣味令她想起了室外的味道──如此地清爽宜人。
亞烈突然間抓住了她的手,將之平壓在他的胸前。杰宓猜他是怕癢。
亞烈則認(rèn)為她是故意要把他逼瘋了!安灰倌敲醋!”他咬著牙說道。
杰宓不記得自己睡著了,但她清楚地記得自己醒來了,她做了個最美妙的夢,她赤裸地睡在一片風(fēng)信子花的原野上,身上不著寸縷,暖烘烘的太陽照熱了她的肌膚,并令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感覺到體內(nèi)熟悉的壓力筑起,雙腿間的疼痛則要求得到平撫。
她呻吟著醒過來,并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一場夢,亞烈就是她的太陽,溫暖了她的血液,她也不是睡在風(fēng)信子花的原野上,而是亞烈的披風(fēng)上。但她確實是赤裸的。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變成這樣子的,她也不關(guān)心。亞烈正在她的頸間磨蹭著,他的堅挺懸宕在她的腿間。
他正在和她做愛。杰宓現(xiàn)在完全清醒過來了。四周一片黑暗,使她看不見他的臉龐,但他粗重的氣息夾著強(qiáng)勁的風(fēng)聲,趕走了她的抗拒。不過她也害怕疼痛,她正打算告訴亞烈這一點(diǎn),他的唇正好移到她胸前,他的手也游移到她的腿間,杰宓頓時將一切拋到了腦后。
他的手指似乎有它們自己的魔力,他知道碰觸哪里可以使她瘋狂、潮濕。它們移動時,她緊繃著拱向他,疼痛地渴望得到釋放。
她的手抓住他的頭發(fā),要求他停止。但當(dāng)它們的旋律一變時,她便改變心意了。她的手指深陷入他的肩膀,亞烈沙嘎地呻吟。杰宓想要碰他,給予他同樣的歡樂,她嘗試移開身子,但亞烈拒絕放開她。
他們的吻是熱情、銷魂的,他伸出舌頭,杰宓吮吸它。
“妳是如此地潮濕。”他道。
“我沒有辦法!彼肷胍鞯氐。
“我喜歡妳沒有辦法!彼珠_了她的雙腿,開始緩慢地進(jìn)入。
“是嗎?”她道,試著將他拉進(jìn)她體內(nèi),他緩慢的步調(diào)快把她逼瘋了,她要他充滿她、燃燒她。
“那意味著妳為我燃燒,”他低喃!安灰菢幼觿樱屛襾....”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亞烈!”
要不是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他真會笑出來!拔艺σ憩F(xiàn)得溫柔一些,”他告訴她!暗珚吺侨绱说鼐o繃,我....”
她拱身向他,亞烈頓時全忘了有關(guān)溫柔的一切,他拉著她的腿圈住他的腰,他的手纏住她的發(fā),阻止她后撤,然后他一個有力的沖刺進(jìn)入她。
他完全失去了控制,甚至無法分辨自己是不是弄痛了她,但他無法停止。他的唇吻住了她可能發(fā)出的抗議聲,而當(dāng)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克制時,他的手試著抱緊她。
她的腿有力得驚人,它們緊緊地圈住他,強(qiáng)迫他立即的釋放。
他在她身上崩潰了,而且過了好一陣子才有力氣抬起頭來看她。他第一個擔(dān)憂的是自己傷了她!敖苠担遗磰吜藛?”他急切地低語!拔覍吿^粗魯了嗎?”
她沒有回答。亞烈以肘撐起身子看她,她已經(jīng)睡著了。
亞烈真不知道該拿這個怎么辦。驀地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指還纏在她的發(fā)內(nèi),他以令自己驚訝的溫柔放開了它們,并為她撫平了頭發(fā)。他知道他讓他的妻子得到了滿足,因為金亞烈夫人入睡時臉上還帶著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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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證實對杰宓是最艱困的一日,他們經(jīng)過的山區(qū)和小湖散發(fā)著一股狂野不馴的美,令她幾疑自己到了天堂。但沒有多久,她便筋疲力竭得再也無力欣賞周遭的美景。山風(fēng)刺骨矻肌,杰宓將身上的斗篷拉得更緊,而且不自覺地開始在馬上打起盹來,要不是亞烈趕到她身邊,她差點(diǎn)就掉下馬去。
亞烈勒住她的“野火”,將她抱到他的馬上。杰宓沒有抗拒。他跟著丟開她身上的斗蓬,改用他厚重的披風(fēng)裹住她。
杰宓打了個大呵欠問:“為什么丟掉我的斗蓬?”
“從現(xiàn)在起妳只需要我的披風(fēng),杰宓。”
他忍不住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然后他發(fā)現(xiàn)她又睡著了。亞烈開始在想,他的妻子大概是個最令人驚訝的女人,但他喜歡,而且這表示她非常信任他。
她睡得非常地熟,到達(dá)目的地時,他必須連搖她好幾次才得到反應(yīng)。“杰宓,起來,我們到家了。”他第三次重復(fù)道。
“到家了?”她困惑地問,用手揉了揉眼睛。
“妳每次都這么難叫醒嗎?”亞烈問。
“我不知道,”杰宓回答!拔覐臎]有在馬上打過瞌睡!比缓笏D(zhuǎn)頭看了看四周,因之沒看到亞烈的皺眉。她道:“亞烈,這兒只有樹木而已,你故意叫醒我和我開玩笑嗎?”
亞烈托起她的下顎,轉(zhuǎn)過她的頭!澳沁,老婆,過了這個山脊后,妳就可以看到有炊煙升起!
杰宓的確看到一縷炊煙,也看見露出在山脊上的塔樓一角。
然后驀地整個城堡映入了眼簾,上帝!真是壯觀!它看起來就像由山里面建出來的。不像大多數(shù)的蘇格蘭貴族,亞烈采用英格蘭的習(xí)俗,用大石頭來建他的城堡,而且他的城墻高得似乎要插入云霄。不過整個建筑似乎是新建的,尚未完成,因為在吊橋邊還留了一個大缺口。
城墻周圍的樹全被砍掉了,露出光禿禿的石坡,使敵人無法潛進(jìn)。護(hù)城河沿著城墻而繞,吊橋已經(jīng)放下來了,但亞烈卻筆直騎向城墻上的缺口處。
他的城堡比她父親的地方好上太多了。杰宓這才知道她的丈夫是個非常有錢的人,杰宓原以為蘇格蘭人都住在茅草頂?shù)氖堇锩?就像英國的佃農(nóng)一樣,現(xiàn)在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么離譜。的確,城堡附近大概還有幾十座茅屋散布在山上、樹叢之中,杰宓猜這些是佃農(nóng)的屋子。
“亞烈,你的家壯觀極了,”她道。“等你的城墻完成后,它一定強(qiáng)過蘇格蘭一半以上的城堡,你說對不對?”
亞烈微笑不答,杰宓跟著又問:“你一個人住嗎?里面靜悄悄的,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士兵在,你們總共有多少人?”她問,轉(zhuǎn)過頭看亞烈,而當(dāng)她看到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時,杰宓頓時忘了剛才的問題。“你非常高興回到家,是不是?”杰宓問,被他罕見的笑容迷住了。
她小孩子般的熱切令他很高興!艾F(xiàn)在城里大概有五、六百人,其它一半的士兵則到齊爾伯那兒參加春季慶典,大部分女人和小孩也在那兒。至于妳的第二個問題,是的,英格蘭小姐,我非常高興回到家!
杰宓惱怒地道:“五、六百人?噢,亞烈,你真的非常喜歡和我開玩笑!
“那是事實,金氏一族非常的興盛!
她可以看出他真的相信他所說的!鞍凑仗K格蘭人的計算方法,我相信你真的認(rèn)為你有那么多人。”
“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指出你的算術(shù)有一點(diǎn)問題,亞烈。像你明明告訴我三天后可以到達(dá)你的家,結(jié)果我們足足多走了好幾天!
“我是為了妳才慢下來的!眮喠医忉尩。
“為了我?”
“妳忘了妳還在酸疼嗎?”
杰宓的臉紅告訴他她一點(diǎn)都沒有忘。“而且妳明顯的筋疲力竭了!
“我沒有!苯苠祷卮穑埔娝_始皺眉,急忙又道:“算了,那不重要。”現(xiàn)在重要的是見他的人,她不想在這時候和他爭辯!叭绻愀嬖V我你有五、六百個人,我就相信!
亞烈笑了,他喜歡她的回答。但他也知道她根本不相信,于是他尖銳地啜了一聲口哨。
他的人立刻響應(yīng)他的呼喚,他們由城墻、木屋里、馬廄里,及周圍的樹林中出現(xiàn)。每個人看起來都是十分慓悍的戰(zhàn)士,而且?guī)缀醢衙恳淮缈盏囟颊紳M了。
他并沒有夸大,杰宓認(rèn)為他還是低估了他們的數(shù)目。好一晌她只能目瞪口呆地瞪著那些士兵。亞烈點(diǎn)頭表示贊許。他將拳頭伸到空中,四周的士兵跟著歡呼出聲,其聲勢之大似乎整個山區(qū)都在動搖。
杰宓被震撼得用力抓緊了她丈夫的手,亞烈的另外一手則充滿占有欲地環(huán)在她的腰間。杰宓仍然瞪著那些士兵,明知她這樣做是多么粗魯。但她沒有辦法,她覺得自己來到巨人國了,因為他們每個人都高得像松樹一樣。
但真正令她目瞪口呆的還是他們的衣服。
我的確沒有說錯。當(dāng)她跟瑪莉談到蘇格蘭人的衣服時,她的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蘇格蘭人穿女人的裙子。不,她更正道,不是裙子,是毛毯──他們蘇格蘭人自稱為披風(fēng)的東西。他們把它繞在腰間,用帶子固定起來。而那些毯子甚至遮不到他們的膝蓋。
有些士兵穿了上衣,大多數(shù)人則沒有,而且大部分人都赤著腳。
“妳想要算算看有多少多嗎?J亞烈問,策馬向前!斑@里大概有兩百人,老婆,但我──”
“我說至少有五百人。J杰宓屏息地低語。
“現(xiàn)在輪到妳夸張了!眮喠肄D(zhuǎn)頭看她,他們的馬匹正在經(jīng)過士兵組成的人墻中,亞烈低聲告訴他的妻子!皧叢槐睾ε!
“我沒有害怕,你為什么會認(rèn)為我在害怕?”
“妳在發(fā)抖。”
“我沒有,”她否認(rèn)。“但他們一直在瞪著我!
“他們感到好奇!
“我們不會是碰到他們沒準(zhǔn)備好的時候吧?”她擔(dān)憂地問。
“我的人永遠(yuǎn)是準(zhǔn)備好的,”亞烈困惑地回答,看著她擔(dān)憂、蒼白的表情,然后他驀地明白了她的含意!拔覀儾粫Q它裙子!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爱吙烁嬖V你──”
“我就在那里!
“哪里?”
“馬廄里!
“不可能。”
“我是在那里!
“我的天!”杰宓驚呼,一面努力地回想那天究竟和畢克說了些什么!澳氵聽到了什么?”她問。
“蘇格蘭人的腦袋和山羊一樣大,我們互相丟松樹干,以及我們──”
“我只是在和我姊姊開玩笑....而且瑪莉跟我也不相信那些話....哦,亞烈,他們總是穿得這么不端莊嗎?露出他們的膝蓋?”
他不應(yīng)該這樣子笑她的!“一旦妳窩進(jìn)來后、妳就會適應(yīng)了。”他承諾。
“你的衣著不會也像你的士兵一樣吧?”
她聽起來似乎快昏倒了!爱(dāng)然一樣!
“不,不一樣!”她反駁,然后趕忙放柔語氣。“我是說,你現(xiàn)在就穿著長褲,因此我想──”
“因為我剛從英格蘭的宮廷回來,因此我才穿著這么累贅的衣服,杰宓!
杰宓看了看四周,然后又回頭盯著她的丈夫。
“他們是怎么把長褲卷到膝蓋上的?”她問。
“他們沒有。”
“那么......”她由他狡黠的目光看出來,并決定她不想追問了!八懔!”她脫口而出!拔腋淖冎饕饬,我不想知道他們下面穿著什么了。”
“如果我非常想告欣妳呢?”
他笑得像個惡棍一樣,但他不紳士的話卻令她起了一個非常不淑女的反應(yīng)。杰宓嘆了口氣,她覺得她的丈夫愈來愈英俊了,而且她的心跳得像蝴蝶搧動的翅膀一樣。
“你可以稍后再告訴我,”她低語道。“等到晚上,你看不見我臉上的困窘的時候,亞烈。”然后她試著改變話題。“他們上戰(zhàn)場時穿甲衣嗎?”
“我們從來不戴那種笨重的東西,”亞烈道!按蟛糠秩酥淮┡L(fēng),一些舊派的戰(zhàn)士則偏好古老的方式!
“什么方式?”她問。
“他們什么都不穿!
她的表情像吞了生雞蛋一樣,杰宓在腦海里想象那些赤裸的士兵騎在馬上打仗的樣子,然后她爆笑出聲,并決定亞烈是在和她開玩笑!澳闶钦f他們干脆地脫下毯子,然后──”
“是的。”
“哦,亞烈,你認(rèn)為我會天真得相信你編出來的這種故事?請你不要再開玩笑了,你不該一直不理你的人,這是非常無禮的。”
話畢,她在他懷中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些士兵,并竭力裝出一副平靜的表情。
那非常地不容易,因為她忍不住要想象他們衣裳下穿的東西。
他們到達(dá)一處空地時,士兵的歡呼聲再次響徹云霄。“野火”吃了這一驚,變得不安起來,亞烈勒住馬匹。他自己下馬,讓杰宓留在馬上,然后牽著兩匹馬筆直走向那些等待的士兵。
老天!她真的是緊張透了。她交疊雙手,不讓那些士兵看出來它們抖得有多么厲害。
一名大約和亞烈一般身材的金發(fā)戰(zhàn)士由隊伍中走出來,歡迎他們的領(lǐng)主。這名戰(zhàn)士非常地英俊,她猜測他和亞烈有親戚關(guān)系,而且是亞烈的副手兼好友,因為他熱烈地抱住了亞烈,并用力地拍打他的背。
這名金發(fā)士兵的一拍足夠叫杰宓跌倒在地,但亞烈甚至動也不動。士兵濃重的蘇格蘭腔令杰宓無法聽得真確,但她聽懂的已經(jīng)足夠她臉紅了。這兩名巨人正在輪流侮辱對方,杰宓只能猜這是他們另一項古怪的習(xí)慣。
之后他們的話題轉(zhuǎn)為嚴(yán)肅,杰宓可以分辨得出金發(fā)士兵告訴亞烈的并不是好消息,因為亞烈正在大皺其眉,表情憤怒,士兵則露出憂色。
他們一直沒有留意杰宓,直到他們進(jìn)了內(nèi)院,然后亞烈將韁繩丟給旁邊的士兵,轉(zhuǎn)身抱杰宓下馬。
亞烈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杰宓一直站在他身邊,看他和他的副手交談。
亞烈的人則似乎無法決定該對何者更好奇一些:一半的人一直瞪著她,而他們皺眉的樣子顯示他們并不喜歡她;另外一半的人則圍著“野火”,臉上帶著笑容。杰宓真不知道該拿這種情況怎么辦。
“野火”和杰密一樣不喜歡牠所受到的注目,牠緊張地抬起前蹄,不悅地噴氣,并嘗試踐踏那些想抓牠的韁繩的人。
杰宓直覺地有了反應(yīng),她撩起裙子,推開兩名士兵,意欲安撫她的愛馬。她的動作快得令亞烈來不及阻止,一眨眼她已經(jīng)站在她暴躁的馬兒面前,伸出了雙手,等待著。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只見“野火”立刻停止了牠的躁動,馴服下來,上前接受牠女主人的拍撫。
亞烈突然出現(xiàn)在杰宓身邊,他的手臂環(huán)住她的肩膀。
“牠通常是非常溫馴的,”杰宓告訴她的丈夫!安贿^牠現(xiàn)在又餓又累了,亞烈,或許我應(yīng)該帶牠──”
“唐尼會照顧牠的。”
杰宓不想在他的人面前和他爭辯,亞烈抓住“野火”的韁繩,用蓋爾語對趕上前來的年輕小廝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一開始杰宓覺得唐尼太年輕了,但聽到他稱贊“野火”是一匹好馬后,杰宓改變主意,決定相信他。他同時有一副溫柔的好嗓子,及一副隨和的笑容,可以安撫任何動物。然而“野火”仍然不喜歡他,唐尼帶著牠走向馬廄時,牠一再地抗拒,直到亞烈銳聲對牠下了句命令,牠才肯讓唐尼牽去馬廄?杰宓擔(dān)憂地在一旁看著。
“牠會窩下來的。”
亞烈的話激怒了杰宓。原來她和她的馬在他眼中是一視同仁的,他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盃蛟S會!苯苠祷卮穑貏e強(qiáng)調(diào)“牠”。
他們開始走向城堡的階梯,但亞烈仍沒有把她介紹給他的人,杰宓好生納悶。然后她決定亞烈只是在等待最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
他們走到階梯頂時,他終于停下來,轉(zhuǎn)過身──帶著她一起,然后他自一名士兵手中接過一件繡著金氏徽章的披風(fēng),披在杰宓身上,庭院中霎時鴉雀無聲,士兵以手摀心,每個人都低下了頭。
這個時刻終于到了,杰宓站得筆直,雙手垂在身側(cè),準(zhǔn)備仔細(xì)傾聽亞烈介紹她的言語,并將之銘記起來。
但亞烈只短短的用蓋爾語說了兩個字,短得幾乎杰宓一眨眼就錯過了。
“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就這樣?他沒有其它話好說的?譬如說恭維她一、兩句?但是他是用蓋爾語講的,她無法對他發(fā)作,不然就會泄自己的底!
亞烈打了個手勢,他的人全部抽出長劍,歡呼聲再次響徹云霄。
杰宓挨近亞烈,然后向他的士兵們斂裙為禮。
他們再次的歡呼聲幾乎震倒了她,亞烈有趣地想,原來他的小妻子也有被嚇住的時候。
“你剛對他們說了什么,亞烈?”杰宓明知故問地問亞烈,她打算等他回答后,就要好好數(shù)落他一番。
但她甚至沒有那個機(jī)會。
“我告訴他們妳來自英格蘭!眮喠胰鲋e,他的手再次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摟近他的身邊。該死的他,他對待她就好象她是一包行李一樣!
“原來他們是為此歡呼!”杰宓甜甜地道。“因為我是個英格蘭人!”
“不,老婆,他們是在尖叫。”
這個男人真是過分!杰宓搖了搖頭。
“妳覺得我的人怎樣?”亞烈問,他的語氣轉(zhuǎn)變?yōu)閲?yán)肅。
“我在想他們都有劍,你卻沒有,金亞烈。”她回答的時候甚至不敢看他。
這個女人的確是有膽,亞烈微笑地想。
士兵仍然在瞪著她,亞烈也讓他們?nèi)ィ浪麄冃枰欢螘r間來習(xí)慣他的妻子的美貌。事實上,他自己要習(xí)慣都還有困難。
杰宓先前猜測是亞烈副手的金發(fā)士兵現(xiàn)在在他領(lǐng)主的召喚下跑上了臺階,他停在杰宓面前,等待亞烈為他們介紹。
“這是蓋文,老婆,我不在家時,他就負(fù)責(zé)發(fā)號施令!
蓋文看著她,杰宓回報以微笑。但他看得愈久,杰宓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掛不住了。她猜測他是不是在等她說點(diǎn)什么,或者她漏掉了什么禮儀。
蓋文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他令她聯(lián)想起瑪莉的新婚丈夫丹尼。他終于對她微笑了,綠眸閃閃發(fā)亮!胺浅s幸見到妳,金夫人。”然后蓋文轉(zhuǎn)而對亞烈講話,但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你選得非常好,亞烈,真不知你是怎么說服丹尼──”
“我們丟石頭決定誰優(yōu)先選擇,”亞烈道!拔业钠拮邮枪犯C里面唯一可以選的!
“整個窩里唯一可以選的?”杰宓對著她的丈夫皺眉!澳闶窃谀愕呐笥衙媲昂臀议_玩笑呢?亞烈,還是你真的這么相信?”
“我是開玩笑的!眮喠一卮。
“他就是喜歡開玩笑!苯苠蹈嬖V蓋文,迂回地為她丈夫不當(dāng)?shù)难赞o道歉。
蓋文目瞪口呆。認(rèn)識亞烈以來,他從未看過亞烈拿什么事開玩笑。但當(dāng)然,他不會在新的金夫人面前反駁她。
他轉(zhuǎn)過身,恰好看到亞烈對他的妻子眨眨眼!八蹓牧,蓋文!眮喠覇净厣w文的注意力!八枰活D好的晚餐及一夜的休息!
“她需要先看看你的家,”杰宓道,語氣中透著惱怒!耙驗樗浅5睾闷!
亞烈及蓋文微笑了。杰宓剛巧妙地暗示了她不喜歡他們兩個人當(dāng)她不存在一樣地談?wù)撍浪麄兓诟暮,她也笑了!拔铱梢砸蚕磦澡嗎,亞烈?”
“我會立刻安排這件事,夫人。”在亞烈能夠回答前,蓋文搶先說道。
亞烈好笑地看著他的副手像條哈巴狗一樣馴服地跟著杰宓,他的視線似乎一直無法離開杰宓。
“謝謝你,蓋文!苯苠祷卮!安贿^你不需要和我這么客氣,拜托叫我杰宓就好!
亞烈的朋友一時沒有反應(yīng),杰宓轉(zhuǎn)身看他,發(fā)現(xiàn)他正在皺眉!澳悴幌矚g這個提議嗎?”她問。
“妳剛說妳的名字是潔妮?”
“不,是杰宓!彼秊樗闯鲎。但蓋文仍然一副茫然之態(tài),最后他轉(zhuǎn)向亞烈,脫口而出:“但那是個男人的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