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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點鴛鴦譜 第四章

  淘氣佳人

  允濤正在猶豫。  

  抓到藍(lán)蓓雅“行為不檢”的小辮子后,他并沒有釋懷開朗之感,反而像陷入泥淖之中,寸步難行。  

  蓓雅的計畫很簡單,“李代桃僵”——她教允濤誆騙父母,說自已喜歡的是藍(lán)彩君,而非蓓雅,再說服彩君和允濤聯(lián)手演幾出戲﹔一樣是扛著藍(lán)家女婿的招牌,對聯(lián)姻抱持殷切期望的雙方家長怎么樣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表樒渥匀弧卑l(fā)展一、兩年后,只要有適當(dāng)對象,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一旦生米煮成熟飯,長輩們誰也沒轍了。  

  蓓雅的計畫看似天衣無縫,允濤還是覺得不甚妥當(dāng),第一點,這個“順其自然”的期限時間能否拖上個一年兩載?如果,爸媽樂觀其成,催促他和彩君成婚時,他要如何處理?第二點,把彩君姊也拉下水,對她未免不公平。總而言之,蓓雅的妙計唯一造福的人是她自己!  

  路允濤心有未甘,冷哼一聲,意興闌珊地?fù)Q上西裝,今天是精進(jìn)電子公司十五周年慶祝酒會,身為三大股東之一的藍(lán)鳳笙自然得到場,允濤也以客戶往來的身分出席盛會,如果他能推辭掉當(dāng)藍(lán)蓓雅護(hù)花使者的任務(wù),那么他的心情會更好。  

  “!路先生來了!”藍(lán)宅的傭人含笑招呼地說:“您請坐一會,我去請二小姐下來!  

  管家為他奉上一杯新沏春茶,允濤啜飲一口香茗,不禁皺起眉來,藍(lán)蓓雅不會是那種為了彰顯自己“高貴”的身分,要約會男伴等上個把小時,好梳妝打扮、輕移蓮步的女人吧?  

  允濤最厭惡這種沒有時間觀念的千金小姐。心念剛轉(zhuǎn),藍(lán)蓓雅已經(jīng)款款步下樓梯,翩翩如彩蝶飛舞。  

  她穿著一件寶藍(lán)色窄裙長禮服,低胸露背,款式簡單大方,襯托出修長姣好的胴體;只要她有心興風(fēng)作浪,根本沒人抵擋得了。  

  路允濤滿心陰郁,和藍(lán)蓓雅為伍,就像是帶著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等很久了吧?”她笑靨如花。  

  他含糊回答,“沒有!  

  順手拈來一條Hermes絲巾,蓓雅隨意系在頸上,飄逸自然地垂在身側(cè),“走吧!”  

  車子一開出藍(lán)氏大宅,蓓雅便閑閑地搭訕,“唉!我說,路總經(jīng)理,誰倒了您的會錢?還是欠了您好幾百萬不成?不然,怎么尊容毫無笑意?”  

  允濤咕噥一聲,“別給我惹麻煩!  

  蓓雅抿著嘴笑,“我哪敢?現(xiàn)在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您叫我坐下我不敢站,怎么會給你惹麻煩呢!”  

  “你自已心里有數(shù)!”允濤沉聲說道。  

  “嗯哼?”蓓雅歪著頭,模樣狡黠嬌媚,雪白光裸的頸部、耳垂上戴著一套藍(lán)寶石鑲碎鉆的項鏈、耳環(huán),艷光四射。  

  那種慵懶的語調(diào)會令男人失去自制力,允濤努力保持冷靜,專注開車。  

  一進(jìn)入衣香鬢影、燦爛輝煌的福華飯店宴會廳,路允濤和藍(lán)蓓雅這一對璧人立刻引起一陣騷動。  

  允濤只感到全身不自在,而蓓雅卻頗為得意地哼起歌來。  

  流言 傳來傳去  

  說不停 不知道何時能平息  

  流言 飄來飄去……  

  允濤低聲噓她,“住嘴!你給我安分一點!”  

  “是的!主人!陛硌胖t恭回答。  

  做為主辦人之一,藍(lán)鳳笙夫婦比他們來得早,在面對別人的試探,接受恭賀之詞時,夫婦倆頗有默契地不置可否,“還早咧!蓓雅還是小孩子,又在讀書,不急!不急!”  

  “喔,允濤呀!那孩子條件太好了,哪一個有女兒的母親不想把他招為乖龍快婿?和蓓雅的情形?”歐碧倩圓滑地回答幾位闊太太的詢問!皬男】此L大的嘛!就像兄妹一樣,彼此性情是知道的﹔只不過,將來會怎樣發(fā)展,誰也說不準(zhǔn)哪!”  

  由于蓓雅的確很守規(guī)矩,允濤也逐漸放松了警戒,和幾位志同道合的客戶攀談起來。  

  蓓雅漫不經(jīng)心地閑逛,對精美、豐盛的雞尾酒餐點食指大動,她端起了一盤精挑細(xì)選的食物,躲到角落的盆栽后大快朵頤。  

  幾個三姑六婆圍成一個小圈圈,嚼舌閑扯。東家長西家短,不知怎么,話題轉(zhuǎn)到了藍(lán)蓓雅和路允濤身上。  

  “藍(lán)先生真是好本領(lǐng),硬是將路家老幺弄來當(dāng)女婿,這倒好,藍(lán)氏企業(yè)多了只臂膀!痹拵懒w的是馬夫人。  

  程太太接腔,酸溜溜地說:“真的成了,也得藍(lán)蓓雅有本事留得住人!  

  “哎喲!程太太,你說這話可就沒譜了,”吃吃而笑的是林太太,她挖苦道:“留住人的可不是藍(lán)家小姐,而是藍(lán)家的資產(chǎn),夠女兒、女婿少奮斗個十來年!  

  藍(lán)蓓雅咬了一口培根卷,細(xì)細(xì)咀嚼。這些三姑六婆的閑話是說不完的,沒什么好計較。  

  箭頭一轉(zhuǎn),馬夫人賣弄起姊妹情誼,關(guān)心地問程太太:“月里!我聽說藍(lán)翁的前女婿和侄女走得很近,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林太太搶著說:“對!對!我也聽人家說了,這樣不太好吧?怕礙著了藍(lán)先生的臉皮!  

  程太太嘴硬,“現(xiàn)代男女自由交際嘛!與老的有什么相干?”

  “不見得喔!曹子隆的‘天威’科技通訊公司和藍(lán)氏企業(yè)的子公司業(yè)務(wù)來往得很密切,只怕藍(lán)先生一惱,曹子隆的事業(yè)會受影響!瘪R夫人搖起手中的檀香扇,嘻嘻而笑。  

  “哼!各人頭上一片天!”程太太撇嘴,不由為自己未來的“準(zhǔn)”女婿辯白,“事實上,藍(lán)氏也不過外表轟轟烈烈,中看不中用罷了!你們憑良心說,子隆可曾受藍(lán)某人一點庇蔭?反而是離了婚以后,才有機(jī)會施展抱負(fù),不是嗎?”  

  蓓雅一聲不吭地叉起幾根奶油蘆荀,嗯!味道不錯,她漫不經(jīng)心地想,添了舔下唇的奶油。  

  難怪程太太心焦了,程家大小姐自從四年前辦了一次二十八歲的生日宴,年年都是二十八歲,五短身材、滿臉麻子,賣四川豆腐就是一塊活招牌,蓓雅聳肩一笑。  

  “至于那個‘前’丈母娘,哎呀!更是不得了!”林太太聲音高亢地附和道:“彩君那個‘病’啊,大半是被她逼出來的!  

  蓓雅臉色一僵,她最痛恨的莫過于旁人添油加醋、污蔑母親的出身,以及彩君的“病”。  

  程太太可樂了,“可不是……”  

  不待她們繼續(xù)嚼舌,蓓雅慢吞吞地踱步走來,黑溜溜的眼珠一轉(zhuǎn),并沒有錯過她們?nèi)齻人尷尬難堪的表情。  

  蓓雅笑容可掬,彬彬有禮地說:“伯母好!”  

  “好!”  

  “你也好!”  

  “晚安!”  

  三個長舌婦慌得異口同聲地回答。  

  “伯母們會不會口渴?要不要我?guī)湍銈兊箮妆嬃?”她問?nbsp; 

  三個女人不安地互望,不知道藍(lán)蓓雅聽到了多少?這是她們心里一致的疑問。  

  “不用了!瘪R夫人訕然回答。  

  蓓雅徑自介紹,“今晚的餐點不錯喔!中西兼?zhèn),口味也很道地!?nbsp; 

  “真的呀!那么我們應(yīng)該去試試!绷痔χf。  

  “伯母們真的不渴嗎?”她耐心地問。  

  “不渴,不渴!”程太太連忙回答,“謝謝你!  

  她們總算放松心情,但沒料到蓓雅才剛開始施展“長才”。  

  “那么,我建議你們試試香烤三舌!陛硌判Φ脻M懷惡意,“有烤鴨舌、豬舌和牛舌,味道不錯,又可嚼舌補(bǔ)舌!  

  三個長舌婦倒抽了一口氣。  

  “哇!馬夫人,您的項鏈好漂亮,我在后火車站的珠寶飾品店看過哩!學(xué)校演話劇時,我們也買了一條當(dāng)?shù)谰,才八百多元!手工精?xì)、物超所值,聽說中國小姐的后冠也是他們做的呢!”  

  馬夫人漲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胡……胡說,我這條項鏈?zhǔn)窃诳āǖ賮嗁I的,八十幾萬元呢!”  

  蓓雅笑咪咪地轉(zhuǎn)向程太太說:“恭喜您了,程如華姊姊做了六、七個二十八歲生日,總算有點眉目,可以結(jié)束單身貴族的生活,她和曹子隆真是舉世無雙,狼‘豹’女‘麻’!陛硌耪f得字正腔圓,確保程太太不會誤解。  

  “你……你……”程太太指著蓓雅,臉色發(fā)白,說不出話來,這個舉動吸引了旁人好奇的目光,逐漸圍攏過來。  

  “至于林太太……”蓓雅停頓了一下,拋出致命一擊,“也許我可以為您介紹一間征信社喲!免得弄錯地址,上了報紙!  

  林太太氣得面如紫醬,心知蓓雅指的是,有一次她去捉丈夫的奸情,結(jié)果弄錯地址,被人告擅闖民宅的糗事。  

  聽到蓓雅出口傷人的旁觀者,不明就里,紛紛搖頭不表贊同,路允濤沉下了臉,心想,這個該死的丫頭,就不能安介守己嗎?  

  他拉住了蓓雅,頷首向三位太太致歉,“對不起,蓓雅有點醉了。如果有什么失禮之處,請多多包涵!  

  “我才……”蓓雅話一出口,允濤便使力掐住她的手臂。  

  蓓雅深吸一口氣,甜甜地說:“對不起!伯母,蓓雅年紀(jì)小,不知輕重,只會胡說!痹蕽潘闪耸謩,聽她唱歌似地說道:“伯母們高抬貴手,教導(dǎo)教導(dǎo)我吧!對了,剛剛我說的那道菜,伯母們一定得試試。”  

  路允濤雖然聽不懂話中含意,但由三位女士僵硬的神色也可猜知一二。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他心中暗罵。  

  藍(lán)鳳笙夫婦緩緩走過來,歐碧倩的眼神中有一抹隱約的懇求。允濤決定,該是拖這頭牛回家睡覺的時候。  

  藍(lán)鳳笙不動聲色地接掌全局,討論“精進(jìn)”今年度的獲利與明年的評估,凝重的氣氛轉(zhuǎn)換成熱烈的場面,有人起頭說笑,于是無關(guān)痛癢的笑話一個接一個出籠。  

  允濤不便立刻就走,拖著藍(lán)蓓雅這頭母牛一一向賓客寒暄告辭,半個小時后才踏出飯店大門。  

  他毫不憐惜地將蓓雅一把推入車內(nèi),冰冷憤怒地說:“夠了!藍(lán)家二小姐今晚的余興節(jié)目到此為止!”  

  蓓雅撥開垂落的發(fā)絲,抗議道:“你不了解……”  

  “閉嘴!”允濤命令她。  

  他駕著車子,流暢地滑進(jìn)車陣中,風(fēng)馳電掣地開往仰德大道。藍(lán)蓓雅剛剛表演的那一幕只是令他更加堅定嫌惡之心,這個無法無天的野丫頭絕非良配!  

  一路無言地將藍(lán)蓓雅送回藍(lán)宅大門,允濤猶帶余慍,“你什么時候才能學(xué)會一點禮貌?在會場滋事出丑——你幾歲了?你!”  

  蓓雅閉緊雙唇,表情倔強(qiáng),轉(zhuǎn)首看窗外,絲毫沒有反省之意。  

  允濤厭惡罵道:“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藍(lán)蓓雅,你無藥可救了!”  

  “偽君子!”她面無表情,冷冷開口。  

  ”什么?”允濤一怔,他從沒看過蓓雅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態(tài)度。她一向是狡猾調(diào)皮、笑臉迎人,讓受害者氣得牙癢癢的小惡魔。  

  “你是一個偽君子!自以為是、目空一切的井底之蛙!”蓓雅冷冷微笑,將怒氣發(fā)泄在允濤身上。  

  “你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我?我又做錯了什么?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天大罪名戴到我頭上,你有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  

  允濤語塞,沉默半晌才詢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蓓雅露齒而笑,陰惻惻地說:“不為什么——我高興!”  

  “你!”允濤不覺動氣,”死性不改!”  

  “而你,跟那些三姑六婆是一丘之貉,只會背后嚼舌、說人長短!一群虛偽小人!”蓓雅深吸一口氣,她恨極路允濤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從以前到現(xiàn)在,他一直提醒蓓雅,她是多么頑劣粗鄙的野丫頭,怎樣也比不上藍(lán)彩君的閨秀風(fēng)范。  

  “哈!”允濤的憎惡正在逐漸動搖,”說人長短的是你吧!你只是心虛地拉扯上這個借口罷了!  

  蓓雅倦然道:“隨便你!”  

  她伸手欲打開車門,中央控制電動鎖文風(fēng)不動。她怒視允濤,“我要下車!  

  允濤審視著蓓雅,努力要找尋她說謊的跡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咬住問題不放,“我要聽聽看你的理由!  

  蓓雅嗤之以鼻。  

  “說呀!如果你有理由可說,我向你道歉!痹蕽拐\說道。  

  “你的道歉,不值一文。”  

  她倏然傾身摸索著駕駛座旁的控制鎖,柔軟的發(fā)絲拂過允濤的臉龐,如蘭似麝的香氣撩撥著允濤的自制力。  

  他伸手捉住了蓓雅的雙臂。  

  蓓雅抬起頭來看他,侮辱的言語卡在喉間,允瀉臉上的表情撲朔迷離;會客室的前車之鑒令她小心謹(jǐn)慎,“請你讓我下車!  

  允濤置若罔聞,低沉磁性的嗓音有一絲不穩(wěn)!澳懵勂饋砗孟。”他不覺說出心底的話,“只是不知道嘗起來是甜的,還是苦的?美麗的花總是有毒的。”  

  蓓雅杏眼圓睜——他要吻我!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僵直地接受這個吻。  

  黑暗包圍著車廂狹小的空間,提供了絕佳的隱密感。像野火燎原、一發(fā)不可收拾,允濤肆無忌憚地纏綿深吻讓蓓雅不由自主地響應(yīng),雙手環(huán)住了允濤的脖子,投入熱吻之中。

  絲巾掉落在兩人腳旁,首先喊停的是路允濤,寂靜的空間內(nèi),呼吸聲清晰可聞。  

  蓓雅舔了舔腫脹的嘴唇,毫無羞愧神情,打破了沉默,“你的接吻技術(shù)不錯呢!路允濤?梢宰屛蚁萝嚵藛?”  

  她的口氣輕松,彷佛視親吻如家常便飯,這像傾盆大雨般澆熄了允濤的熱情,他一語不發(fā),打開了車門的鎖。允濤握緊了方向盤,直到雙手關(guān)節(jié)泛白,強(qiáng)行咽下滿腔怒火——他厭惡自己言行不一,無法抵抗蓓雅的誘惑。  

  猛然發(fā)動引擎,允濤將車子回轉(zhuǎn)將近一百八十度,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一陣吱嘎聲響,在黑夜中分外刺耳,疾駛而去。  

  路允濤驀然了解,母親所說的“相思”征兆原因何在——他對藍(lán)蓓雅強(qiáng)烈的排斥憎惡感是源于本身心理與生理的不平衡——心理上,他要求的伴侶是溫婉嫻靜的淑女,然而在生理上,他卻情不自禁地被妖冶艷麗的蓓雅所吸引。  

  允濤咬牙苦笑,心亂如麻,說不出是痛是癢,現(xiàn)在才弄清楚端倪,似乎稍嫌太遲。他低低詛咒自已:“你是一只呆頭鵝!”  

  蓓雅打開梳妝臺上的小燈,脫掉了略皺的禮服,雙手微微發(fā)抖。鏡里容顏滿臉紅暈,她并不像允濤所想的那么冷靜。  

  “美麗的花總是有毒的!边@句話在蓓雅的腦海中回響。  

  她掩住熱辣辣的臉龐,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說她美麗,蓓雅暈陶陶地想,歡愉中有一絲怨悵,什么樣的男人可以在這么稱贊你之后,又同時侮辱你?  

  該死的路允濤!二愣子!死木頭!  

  含羞帶愧地?fù)Q上蕾絲長睡衣,蓓雅感到手心發(fā)燙﹔其實,她自己心里有數(shù),若不是她給了允濤可趁之機(jī),事情不會演變得如此復(fù)雜。

  她不是沒被吻過的純情小女生,也曾遇過不喜歡的男孩子想強(qiáng)吻她的情形——一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她總能讓對方知難而退,或是干脆賞一個巴掌給不知撤退的男孩子?墒沁@次,如果說是允濤強(qiáng)迫她,那倒是推托之詞。  

  蜷縮在床單上,磨蹭著絲光水滑的涼被,蓓雅試著冷卻滾燙的雙頰。  

  她怎么能抗拒從小暗戀的路允濤?即使,他看她如同一只丑小鴨般輕視。  

  雖然是丑小鴨,也有蛻變?yōu)樘禊Z的一天吧!蓓雅想。  

  食指輕輕撫過被允濤吻腫的唇,她的心情悲喜交集、苦樂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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