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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圣戰(zhàn) 第六章

  樓下的騷動驚醒了大圣,只著短褲的他敏捷躍起,同時也聽見了手下的叫喚。  

  “老大!不好了!”不敢上樓的阿迪在樓梯間嚷嚷:“您快下來,出事了!”  

  他迅速開門,看見了“雷神”正警戒豎起雙耳站在門外,他才想起昨晚忘了將雷神關(guān)在樓頂狗籠里,聰敏的它一定又費了許多功夫,又抓又撥地打開頂樓的門栓跑到他的房門外“站衛(wèi)兵”——難怪沒人敢上樓來敲門。  

  問題是天還沒亮,到底又出了什么事讓弟兄們急著催他下樓?他才睡了一個多鐘頭而已呀!  

  他跺下樓梯,“雷神”緊跟在后,大圣不耐煩地問:“什么事……”  

  最后一個字音在他看見紅霓狼狽的模樣時消失在喉間。  

  “紅霓?!你怎么了?”大圣震驚地看著她的臉,連續(xù)挨了兩巴掌的左頰青紫腫脹,襯衫撕裂了,喉嚨上的瘀痕像是被人扼勒出來:  

  是誰?!許多年未曾浮現(xiàn)的狂怒與暴戾像火焰般迅速竄燃,在他的血管里奔流——他曾經(jīng)以為那種妄想毀天滅地的沖動,早已隨著年歲增加而消逝殆盡。  

  被兩個弟兄攙扶著的紅霓無法回答他的問題,狂亂而帶著恨意的雙眸像頭受傷的野獸,張口欲言時咳出了血絲。  

  大圣不顧一切抱起了顛躓的紅霓,狂暴的怒意彷佛利刃出鞘般,銳聲道:“叫時彥來!”  

  外貌溫文儒雅的孟時彥在大圣的幫助下,強行壓住了紅霓手腳為她注射鎮(zhèn)定劑——這并不容易辦到,因為負傷的紅霓簡直像只暴怒的母獅,一心只想噬人,執(zhí)著于搜索大圣的槍械,要槍殺那個侮辱她的人。  

  即使在她因藥效發(fā)作而逐漸昏沉的時候,仍念念不忘要殺了某人的蠻語。  

  總算將憤怒的紅霓搞定后,疲于奔命的兩人都覺得有喝杯烈酒的需要。  

  孟時彥接過了大圣遞來的蘇格蘭威士忌啜飲一口,慢條斯理地宣布,“周小姐沒什么大礙,休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  

  年長大圣一歲的孟時彥與他有著類似的成長背景,有個同樣混黑社會的老爸,只不過勵志向上的孟時彥選擇了不同的人生,一路奮發(fā)苦讀順利成為T大醫(yī)學(xué)系的高材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市立醫(yī)院的外科醫(yī)師。功成名就的時彥并沒有完全抹煞自己的出身,對資助他多年的王父始終心懷感謝,甚至他在還未從T大畢業(yè)時,就暗地為幫內(nèi)弟兄們療傷動手術(shù),以避免警方的“關(guān)注”,他也是大圣能完全寄予信任的人之一。  

  大圣壓仰憤怒,語氣尖銳:“她被打成這樣,而你卻說‘沒有大礙’?!”  

  孟時彥沈著平和地望著他道,“我只是就事論事。那不過是皮肉傷罷了——比她更嚴重的刀傷、槍傷,你又不是沒見過。”  

  “那不一樣!紅霓不是‘兄弟’!”大圣怒道。  

  孟時彥不予置評,微微聳肩輕聲道:“‘上得山多終遇虎’,看來周小姐這次是遇見一只惡虎!  

  他的冷淡令大圣怒上加怒,將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半晌才開口:“如果不是早知道你的個性冷僻,我會認為你對紅霓有偏見!  

  “我跟周小姐不過點頭之交。”孟時彥淡淡回答:“若說偏見,大概是因為她從來不懂得自制,老是要你為她收拾爛攤子,光憑這一點就足夠我對她‘敬鬼神而遠之’!  

  大圣默然無言,知道時彥不喜歡紅霓的主因是為了他好,怕他受紅霓牽累。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出心中的疑慮,“紅霓……被傷害了嗎?”……”  

  時彥以他一貫的直言無諱道:“如果你是問我:她是否被人強暴了,很抱歉,我沒有檢查到那方面去——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介紹一位婦產(chǎn)科醫(yī)師給你--”“不必了!”大圣銳聲拒絕,“今晚的事我不想再讓別人知道!”  

  孟時彥注視他許久,喝干了杯中的酒才緩緩回答:“我知道了!  

  他放下酒杯起身告辭,臨走前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沒有辦法阻止你想做的事。但我希望你別投注太多,志圣,別管閑事,她不會感激你的!  

  大圣一征,無法回答。在遣開因關(guān)心而圍聚在樓梯間的弟兄們后,他繼續(xù)獨飲直至天際朦亮……  

  ※         ※          ※  

  尚未完全清醒的紅霓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景像——她似乎又喝醉了睡在猴子的房間……這個想法才剛浮現(xiàn),瞬間便被洶涌而上的丑惡記憶所推翻。  

  那個該死的王八蛋!  

  紅霓猛然坐起,握緊了雙拳發(fā)出低吼,她的反應(yīng)讓守候一旁的大圣稍微定心——還有發(fā)怒的力氣就還有爬起的希望。  

  “醒來了?!”他試著輕描淡寫道:“想吃點什么嗎?”  

  “人肉!”紅霓由牙關(guān)迸出答案。大圣極勉強地牽動嘴角,沉聲探問:“姓龍的?”  

  紅霓沒有回答,只是惡狠狠地瞪著他,倏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她陰森森地指責大圣。“昨晚你居然叫孟時彥幫我打針!你好大膽!”紅霓認真追索槍枝的下落,她要報復(fù)龍云鵬——不達目的誓不干休!  

  “我換了更隱密的地方收藏!贝笫ヌ拱壮姓J。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紅竟因一時激憤而淪為殺人犯——即使那個人有該死的理由。  

  “你是怕我牽連到你嗎?”紅霓目露兇光冷笑道:“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我就是怕你這樣!贝笫ポp聲說道,“你去洗個澡冷靜一下,我們再從長計議好嗎?”  

  “不干你的事!”紅霓悍然拒絕:“我不需要你插手!聽到?jīng)]有?!”  

  不待大圣回答,她氣沖沖地走進浴室,“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紅霓將雙掌抵住了洗手臺邊緣,低著頭大口喘氣,試著平復(fù)激動的情緒,她略彎身子打開了浴缸的出水掣鈕,溫熱的水花由頂上的蓮蓬頭嘩啦灑落,浴室里冒出了氤氳蒸汽。  

  她站直了酸痛的身軀想脫下破皺的襯衫時,驚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正微微顫抖。  

  天!她痛恨這種軟弱的反應(yīng)!  

  紅霓以憤怒為盾牌,粗暴地扯下身上不成形的衣衫,在看見自己胸部上的瘀紫時倒抽了一口氣,猛然抬頭望進鏡子時,臉頰被摑腫青黑半邊的她回瞪著自己。  

  龍云鵬愉悅而邪惡的嗓音像魔咒般回蕩在她的耳際——  

  “痛嗎?聽話點,不要這么倔強,你就不會吃這么大的苦頭!”“痛的話就開口求我吧!”  

  令人作嘔的撫觸記憶像千千萬萬只蟲蟻爬滿紅霓全身,她發(fā)出了震撼狂亂的咆哮,用盡全力揮拳擊向鏡里的人影……  

  紅霓的怒吼和刺耳的玻璃破裂聲響,令心情緊繃的大圣由椅上驚跳起來,一陣旋風(fēng)似地沖進未鎖上門的浴室里。  

  “紅霓!住手!彼蟪雎暋  

  浴室的情況像經(jīng)過一場戰(zhàn)火洗禮,鏡子的碎片四散,水花四濺,紅霓的左手滲出了鮮血——顯而易見是被鏡子玻璃所割傷,她的襯衫丟在防滑地板上,半裸的她像瘋子似地以完好的右手撞打墻面發(fā)泄怒氣。  

  大圣不顧一切沖上去捉住了她的雙臂,阻止她發(fā)了狂的自虐行為,溫熱的水花直往兩人頭頂落下,將纏扭成一團約兩人淋成落湯雞。  

  “你冷靜點!”大圣吼道。  

  “那該死的……”嘶聲咒罵的紅霓在他的懷里奮力掙扎,用所有想得到的血腥手段及臟話來攻擊那個屈辱她的敵人。  

  急欲反撲的紅霓似乎下定了殺人的決心。腰際挨了紅霓一拳的大圣深吸氣,半裸的紅霓胸部上的丑陋瘀紫令他產(chǎn)生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沖動——他渴望著親手扭斷姓龍的脖子!  

  “別這樣!別為了那混蛋污了你的手!”大圣壓仰住情緒,讓語氣維持平板:  

  “要他的狗命不需要你動手,辦法多的是!”  

  做掉龍云鵬對他而言不過舉手之勞!法律歸法律,那些冗長條文對寄身黑暗的江湖中人就像狗屁!光憑強暴紅霓的舉動,那家伙就死有余辜!  

  原本盲目捶打他胸膛的紅霓驀然靜止了一切動作,粗動的喘氣清晰可聞。  

  “我要殺了他……”大圣低沉保證,一語未了,臉頰上左右開弓地挨了紅霓兩巴掌。他錯愕地瞪視如火山爆發(fā)的紅霓。  

  “殺了他?!你憑什么?”幾近歇斯底里的紅霓重新掄起雙拳捶打著大圣,逼迫他松手。  

  “我警告你!受辱的是我,要執(zhí)行報復(fù)的人也該是我!”她嘶吼出聲,“我絕對不允許你代我出面!我不允許!你聽清楚了沒有?!”  

  溫熱的水花持續(xù)落在兩人身上,將紅霓手上的血跡沖淡染上了彼此的衣物,氤氳蒸汽中,大圣彷佛看見了紅霓雙眼中布滿水霧。  

  “我明白了!”他震驚茫然地讓步,一向好勝倔強的紅霓居然哭了?不知為何,他的心莫名地絞擰成一團。  

  大圣伸手擁抱紅霓,再一次喃喃低語:“我明白了,想哭就哭吧!哭出來的話心情會舒坦的多……”  

  臉頰濕濡的紅霓將臉埋入了他的肩膀,雙手抓緊了他的衣襟,嘶聲堅持道:  

  “我沒有哭!”  

  她的雙肩微微顫抖,“哭泣是懦弱的行為!我沒有哭!即使在他出手打我、故意弄痛我的時候我也沒有哭!真的!”  

  大圣困難地深吸一口氣,天!僅僅扭斷那家伙脖子的想法仍嫌不夠!他想做的是把姓龍的寸寸凌遲、千刀萬剮!  

  ※         ※          ※  

  終于出事了!接到大圣通知的歐陽敏嘆息地掛上電話。  

  龍云鵬也未免太沉不住氣,這么快就采取了那么下等的手段;真是錯估了他!  

  歐陽敏想道。事情鬧得這么大,已經(jīng)不是她一個人能擺得平的,要安撫紅霓,她還得通知芊黛、妍妍出馬才行。  

  “是蘇妍妍耶!”青松幫的弟兄們睜大雙眼交頭接耳,“那個大明星!”  

  “我……我想請她在我衣服上簽名!”“我也要!”  

  從未碰過這種情形的妍妍慌了手腳,最后還是大圣為她解了圍,以凌厲森寒的目光嚇退了這群搞不清楚狀況的手下。  

  “嘿!真難為你了,這么一群蝦兵蟹將支撐場面,貴幫居然還能屹立不倒,誠屬難得。”同行的歐陽敏明褒暗貶道。  

  大圣裝作沒聽見,和小學(xué)同學(xué)芊黛寒喧,“凌小姐,好久不見!  

  “現(xiàn)在是賀太太了——”芊黛星眸凝笑地糾正他,飄逸出塵的氣質(zhì),一如他印象中備受紅霓呵護的小公主!罢娴暮镁貌灰娔!王志圣!  

  “現(xiàn)在不是開同學(xué)會敘舊的時候!睔W陽敏淡然提醒道:“紅霓人呢?”  

  “在樓上,”大圣口氣抑郁:“已經(jīng)喝掉了兩瓶‘皇家禮炮’XO了!”  

  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在看見紅霓的傷痕時,她們?nèi)圆患s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氣。  

  “天哪!”妍妍掩嘴驚呼,眼眶泛出了淚光。  

  芊黛則僵直了身體,目射寒光。  

  歐陽敏走近紅霓端詳她半晌,才緩聲開口:“真慘……你還好嗎?”  

  微醺含怒的紅霓語氣辛辣:“不好!”  

  “唔。”芊黛微微頜首,約略明白了些許內(nèi)幕——龍云鵬或許傷害了紅霓的身體,但是還無法摧毀她的精神。  

  一語未了,歐陽敏已迅速攔截了芊黛的話語,她轉(zhuǎn)身對大圣綻開一個客氣的微笑:“能否請你回避一下,讓我們說些女人的悄悄話?!”  

  被下逐客令的大圣乖乖退出了自己的房間。芊黛狐疑地揪著她問:“敏兒,你弄什么玄虛?”  

  “沒什么!泵魞禾┤蛔匀舻溃骸爸皇怯X得這種隱私話題不該讓男人旁聽!  

  “好啦!現(xiàn)在我們從頭說起,紅霓?!”敏兒徐徐道。  

  “有什么好說的口”她不耐煩地答:“我只想喝姓龍的血、啃他的肉!”  

  “這么好精神……”敏兒喃喃自語,眼中有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默契極佳的密友們互相對望,芊黛一針見血地間出重點,“紅霓……告訴我們,你被強暴了嗎?”  

  ※         ※          ※  

  悶坐在樓下的大圣煙不離手地吞云吐霧,桌上的煙灰缸塞滿了煙蒂;直到芊黛三人施施然下樓時才放松了他的臉部筋肉線條。  

  “紅霓她……怎么了?”他低聲詢問。  

  掌握大局的歐陽敏緩緩地說:“沒事了……再嚴重的身心創(chuàng)傷終究會往時間流逝中慢慢愈合……”  

  她哀戚的口吻簡直像為病入膏肓的病人宣布死刑的醫(yī)師。  

  痛苦的大圣像與香煙有仇似的狠狠捻熄了它。  

  芊黛輕柔地開口:“紅霓這樣子實在不能見人,為了不讓周爺爺操心,我們決定先讓紅霓避一陣子,在你這兒養(yǎng)傷幾天,好嗎?”  

  情緒躁亂的大圣以點頭做答復(fù),也無心送客;視線焦點空洞茫然地盯在半空中。  

  一走出大門,心地善良的妍妍便忍不住質(zhì)疑道:“敏兒,你為什么要故意誤導(dǎo)王先生,讓他以為紅霓……”  

  歐敏敏輕快地打斷她的話,“這個嘛……你辜且把它當作是一帖心藥,專治王某人的心!”  

  “為什么?!你實在應(yīng)該對他說清楚,不必讓他做無謂的擔心憂慮!卞f道。  

  “然后讓一切又重回起點?”敏兒微笑反問。  

  開什么玩笑?!她可是巴不得王某人愈操心愈好,誰叫他“忠言逆耳”!  

  妍妍恍然大悟:“敏兒,你在設(shè)計他?”  

  “別說得那么難聽,”歐陽敏慢條斯理道:“我只是給他一個機會好好反省罷了,誰叫他當初不聽我的勸告‘急起直追’!”  

  保持沉默的芊黛終于說了一句公道話:“就算王志圣真的‘急起直追’也未必能改變狀況——你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樂得看他受苦!”  

  “總得有人提醒他們面對現(xiàn)實。”歐陽敏優(yōu)雅聳聳肩道:“這叫做‘當頭棒喝’!”  

  “壞心眼!避拂鞊u頭道。  

  “敏兒,你好邪惡!”妍妍頓道。  

  “邪惡?!”歐陽敏揚眉道:“真正邪惡的好戲還在后頭呢!”  

  ※         ※          ※  

  “真驚人!”歐陽敏喃喃低語道:“你怎么得到消息的?”  

  大圣語氣緊繃似拉滿的弓弦,“有華人的地方就有閑話、中國餐館及……幫派!”  

  歐陽敏微微頜首,對大圣的神通廣大并不覺得驚訝;以他未屆而立之年卻能在江湖道上嶄露頭角自然有些本事在。平時她敢奚落調(diào)侃大圣,不過是看準了他“好男不跟女斗”的寬容心態(tài),還有仗著紅霓朋友的特殊地位,小小戲弄大圣一番。  

  她拿著越洋傳真,瀏覽龍云鵬的資料——包括兩次被控強暴,卻因證據(jù)不足獲不起訴的經(jīng)過。  

  “一個智能型犯案的變態(tài)!”歐陽敏嘆道:“真令人不敢相信!  

  資料顯示龍云鵰很小心地選擇被害人,第一個控告他失敗的是唐人街里混太妹的華裔女孩,時間是八年前,龍云鵬就讀大學(xué)時,加拿大警方采信了他的說詞,認為素性不良的原告想勒索一個品學(xué)兼優(yōu)、家境富裕的高材生,不起訴龍云鵬。  

  獲得法律“保障”的龍云鵬似乎收斂了一陣子——或者是手法更精進了也不一定——直到去年才又被告上法庭。這一次的受害者是個白種女性,小有名氣的舞臺演員,她指控龍云鵬對她做出“約會強暴”(DATE  RAPE)而鬧上法庭,在知名律師提出原告平時生活不檢點的證據(jù),并舉出多名證人曾目睹她和龍云鵬多次親密擁舞接吻的證據(jù)后,動搖了陪審團的判斷;加上輿譽論炒作法官有“種族歧視”的嫌疑,陪審團最后以三票的懸殊裁定這個風(fēng)度翩翩、英俊體面的華裔男子無罪,法官宣布當庭開釋。  

  “所以他便回臺避風(fēng)頭!睔W陽敏沉吟道:“一個慣犯,你覺得我們該怎么做?”  

  “把他閹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紅霓陰惻惻地說。  

  “我有更干凈俐落的方法!贝笫フZ氣冷酷道。  

  紅霓像顆爆彈炸了開來,轉(zhuǎn)身對他咆哮道:“我再說一次!這他媽的不干你的事!”  

  當紅霓繼續(xù)揚言如果他膽敢插手的話,她將如何“報答”云云之際,大圣只有保持緘默,面不改色地抽煙。  

  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忍辱負重”的能耐……歐陽敏微感訝異地挑起雙眉。  

  “我倒有個想法……”她慢吞吞地調(diào)停紅霓的怒火,“不知道實際執(zhí)行是否可以印證理論?!”  

  “什么想法?”大圣提高警覺問。  

  歐陽敏給了他一個燦爛笑容——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語氣如謎地說:“不干你的事!”  

  ※         ※          ※  

  勁曲熱舞,在這家音效、裝潢、氣氛堪稱一流的夜總會里,時髦光鮮的都會男女爭奇斗艷,在一口子樂的同時狩獵也被獵。  

  龍云鵬點起一根香煙,隧著一雙豹眼透過淡藍煙霧挑選他今晚的獵物——每當這種時刻,他總是驚奇于臺灣年輕人的天真軟弱及缺乏戒心——而太過輕易得到獵物往往令他索然無味,迅速失去興致。  

  一簇艷紅的火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龍云鵬訝異于那女孩的傲慢與神氣,她年約十八、九歲,穿著廉價的亮光PC材質(zhì)衣物、貼身短褲、長筒靴,被一群年齡相彷的青少年眾星拱月地奉承著,為她遞煙、點火、斟酒。  

  他不禁發(fā)笑:這個染得一頭紅發(fā)的小太妹簡直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拒絕了好幾個女子明說暗示的挑逗,始終沒有反應(yīng)的龍云鵬霎時決定:就是她!  

  “我要你,”龍云鵬一頓:“陪我跳一曲!”  

  紅發(fā)少女微瞇雙眼瞪視這個無禮高傲的男人,輕彈手指制止了身旁不約而同跳起來虎視眈眈的同伴。  

  “媽的!這老家伙欠揍!”有人低嚷道。  

  “。e嚇著了這個可憐的老家伙,”紅發(fā)少女輕嘲道,“你們沒看見他嚇呆了嗎?”  

  僵直身子的龍云鵬扭曲臉上僵硬的線條,他渴望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教訓(xùn)一頓,不過不是在現(xiàn)在。  

  “不會跳嗎?沒關(guān)系,我會帶你。”他對這群小男生的敵意視若無睹,語氣輕松地挑釁。  

  一個紫色雞冠頭的少年怒氣沖沖:“笑話!咱們……”  

  “住口!奔t發(fā)少女平靜命令,一雙野性眸子打量著龍云鵬,他灑脫自在地任她看個仔細,嘴角噙著自信笑意。  

  “你知道我是誰嗎?”紅發(fā)少女好奇問道。  

  “不知道,我們可以先從自我介紹開始,如何?”他說。  

  紅發(fā)少女大笑,“真夠種!”  

  她面露驕傲,“我是‘火鳳凰’車隊的首領(lǐng)!”  

  “那又如何?”他面不改色介紹自己,心底暗笑著她的驕傲態(tài)度——不過是一個自甘墮落、素行不良的小太妹——也是一只難得的獵物。  

  一首快節(jié)奏的熱舞、一杯雞尾酒加上幾句奉承話,心花怒放的祖兒——那個紅發(fā)少女——便掉入了他的網(wǎng)中。  

  “哇!你開法拉利跑車?”喜愛飚車的年輕女孩目光耀耀發(fā)亮:“飆起來一定很過癮!”  

  “想坐嗎?”龍云鵬隱隱含笑問。  

  “當然!”祖兒毫不考慮答道。  

  “請!”他彬彬有禮伸手邀請,祖兒不顧同伴的抗議聲浪,熱切地挽住他向店外走去。  

  “臺北的路我不熟,”龍云鵬目光閃爍,別有用心問:“既然你喜歡飚車,一定知道某些人煙稀少,可以痛快飚車的山路了?”  

  “沒錯!”祖兒得意地說:“山路曲折多彎,飆起來才刺激呢!”  

  她并不知道:自己為他提供了加害的場所。  

  ※         ※          ※  

  好地方!龍云鵬微笑地審視四周,半人高的雜草、偏僻山徑杳無人家……適合吸血鬼、狼人出沒的地點。  

  最后該確定一點,“你真的滿十八歲了嗎?”  

  “我干嘛騙你?你真啰唆耶!”祖兒不知天高地厚地說。“問這干嘛?就算要做愛也不必要滿十八歲呀!老古董!——喂!我警告你哦!別打歪主意!不然我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一語未了,山徑下方出現(xiàn)了一輛車子,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哈!八成又有不怕鬼的情侶來打野炮!”祖兒口氣粗俗猥褻:“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們裝神弄鬼嚇得一對狗男女屁滾尿流……”  

  龍云鵬一心二用,皺眉盯著愈來愈接近的模糊車影。  

  有些地方不對勁……警訊方才浮上腦海,那輛車子已經(jīng)對著他的車向閃了三次遠光燈。  

  自稱祖兒的紅發(fā)太妹迅速跳下車外原地滾向山壁,在一剎那間,巨大的沖擊轟向了法拉利,強勁的力量令龍云鵬撞向方向盤悶哼出聲,震得他氣血翻涌,狼狽棄車。  

  紅霓?!  

  一身黑衣的她像是地獄來的復(fù)仇者,手持著圓筒狀物品——看似漁船所用的信號彈——不管那是什么玩意,都已經(jīng)毀了他的名貴跑車;即使是逆光,他仍可以感覺到紅霓愉悅的神情。  

  “大姐,幸不辱命!爆F(xiàn)任“火鳳凰”車隊第四任首領(lǐng)的祖兒丟棄了庸俗言行的偽裝,冷靜優(yōu)雅地向紅霓復(fù)命。  

  數(shù)十輛重型機車像鬼魅般聚攏,早已守株待兔多時的成員將車燈齊亮,封鎖了山徑通路。  

  忍痛而咳的龍云鵬強作鎮(zhèn)定:“人多勢眾嘛!紅霓,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應(yīng)該是一對一的嗎?”“在你還有余力的時候盡量貧嘴吧!”紅霓森冷微笑說道。  

  她要將她所受的屈辱連本帶利討回來!  

  夜,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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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制作:Pinepro\'s  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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