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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龍謁 第十章

  媒婆瞪大了眼,那輕巧的凌空飛躍和俊偉的身形,除了“他”還會有誰!

  坐在花轎內(nèi)的向安生已經(jīng)不耐煩了,不知道何時才要下手大鬧迎親隊伍,好讓納蘭廷煜忙昏頭,讓潛入宮的穆問濠有充分的時間下手。當(dāng)他掀開轎簾,看到扮成媒婆的紋杏瞠目結(jié)舌,不由得循她目光望去,見到不該出現(xiàn)在此地的人。

  扮成新郎官的肆嵐和吹鼓手樗犰也大吃一驚,那蒙面人不消多看,也知道是城主。

  穆問濠徒手打昏轎夫,迅速掀開轎簾,身穿凰冠霞帔、頭上罩著銷金紅綢蓋頭的永寧,端坐在轎中,放在腿上的玉手微微顫動,他的心一緊。

  永寧雖然看不見前方,卻感到有些異樣,“誰?”

  她的話聲剛落,玉手即被納入厚掌之中拉出花轎,她吃了一驚,伸手掀去銷金紅綢蓋頭,見著了蒙面人,她先是愕然,然后看到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心頭震了一下。

  “穆……啊!”不知何時,他們身邊已經(jīng)聚集了刀劍長矛,圍著直指穆問濠,她沒有想到那些吹奏鼓樂的人,全會武功,而且個個備刀佩劍。

  穆問濠冷哼出聲,既有前來搶親的打算,就有面對刀劍無情的準備。

  在動身前往乾清宮之前,他都是很“清醒”的,他知道當(dāng)前該做的是報仇,是取乾隆的首級,卻在看到大紅花轎從宮內(nèi)起轎,大搖大擺地抬向?qū)④姼,他的魂兒、心兒全碎了,這種痛,遠遠地大過要報仇的痛。

  他陷入無邊的猶豫、掙扎和天人交戰(zhàn),終于想通了。

  “果然是你,穆問濠!奔{蘭廷煜冷淡無情的臉有了一絲笑容,那是看中絕佳獵物,準備狩獵之前的笑。

  在穆問濠一行人進入河南境內(nèi),他的人就盯上他們。雖然其間穆問濠易了容,他也以為跟丟了,但永寧一直未曾變過,所以他才會大膽的假設(shè)莊老爺是磐龍城的人,果然沒錯,而且還是龍頭老大。

  穆問濠扯下布巾,溫和的笑臉不變,但眼中卻滿了殺意。

  永寧心一怔,現(xiàn)在的穆哥哥,好似她八歲那年頭一次見面時,毫不手軟殺了那些強盜的穆哥哥。

  “久仰了,納蘭將軍!蹦聠栧⿲{蘭廷煜的功績?nèi)缋棕灦,也從未逃避與他交手一天,只是世事難料,竟是在此種場面下與他交手。

  納蘭廷煜躍下駿馬,神態(tài)冷酷,眼若冰霜。

  “保護城主!”向安生自花轎內(nèi)飛出。

  肆嵐和樗犰也紛紛向前,與圍在穆問濠身邊的人打了起來。

  四下一陣混亂,穆問濠和納蘭廷煜紋風(fēng)不動,絲毫不受他人影響。

  “穆哥哥……”永寧眼里藏有千言萬語,她不知道該幫那一邊,現(xiàn)在的情形完全出乎意料,一時間,她只能迷惑地望著穆問濠,待他說明白。

  “別看我,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蹦聠栧﹦e開臉,淡淡的紅染上俊朗臉龐。

  “不知道?這是多么危險的事,搞不好要賠上性命,你怎么會為了一個不知道的原因來大鬧迎親隊伍?納蘭廷煜手上有二十萬大軍,你知道嗎?”永寧又氣又急,惱他平日的精明聰敏全不見,只有不經(jīng)大腦的莽撞。

  “我全知道!”他吼了回去,他比她更生自己的氣。

  “知道你還來?”她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的行為一點也不像穆哥哥。

  “難道眼睜睜看你嫁給他?”

  “我……”她是逼不得已的呀!皇阿瑪硬是要她嫁,又誤會她對納蘭廷煜有情,任她怎么說都說不清,她只好答應(yīng)了。但她絕對不會對不起他,她會用最圓滿的方法來成全她對他忠貞的愛情。

  望著她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眼,穆問濠心都揪在一起了。

  “我現(xiàn)在沒時間解釋清楚,你等我!彼砷_她的柔荑,他朝納蘭廷煜跨近一步!拔也幌胗腥烁蓴_我和你的決斗!

  “全部住手!”納蘭廷煜手一抬,聲音宏亮的下令。

  在打斗的兩方人馬倏地住手,各自退到主子身邊去。

  “你們別插手!蹦聠栧┓愿老氯ィ锨,手突然被拉住。

  永寧將鳳冠拿下來,垂眼細聲道:“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你不準死。”

  他輕哼一聲,拿開她的手,深深看她一眼。

  “注意了!”穆問濠拔出利劍,似笑非笑著,采取先發(fā)制人的攻勢,凌厲的劍氣讓圍觀的人退了兩三步。

  “我越來越搞不懂城主在想什么了!毕虬采抗饩o隨著穆問濠移動,那是他崇拜的男人,像神一般的男人,但今日卻為了不知名的理由而壞了全盤大計,教他如何接受這樣的城主?

  “你這么粗線條,就算穆城主明著跟你說,恐怕也是白費唇舌。”肆嵐溫吞地笑著,手上的摺扇有節(jié)奏地搖著,精明的眼睛往永寧臉上飄去。

  “我不笨,哪有明著說還不懂的道理?”向安生不服氣地說。

  肆嵐一逕地笑著。唉,早就算出乾隆氣數(shù)未盡,還有二十年的皇帝命呢!只是他想搏一搏,才會應(yīng)允了這項計劃,但天命難違啊。

  紋杏看了他一眼,“我同意肆嵐的話。要你懂,非得花上一輩子的工夫,誰有耐心向你說去?”

  “別一副老學(xué)究的模樣,很討人厭!誰說我不懂?哼!不就是為了這丫頭嗎?”向安生不客氣的指著永寧的頭道。

  永寧怔了怔,苦笑道:“為我?你根本不懂我和穆哥哥的恩怨,如果你知道,就不會這么說了。穆哥哥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必有其他你我想不到的原因!

  向安生認真的想了想,“你說得有理,城主怎可能為你而放棄殺乾隆的好機會,肯定有他的考量!

  永寧的俏臉倏地慘白,急忙問:“穆哥哥要殺皇阿瑪?什么時候,難道皇阿瑪已經(jīng)……”

  “皇阿瑪?你真叫上癮了是嗎?”向安生大皺眉頭。

  “呃……難道穆哥哥沒告訴你們,我是--”

  “永寧,安生不懂無所謂,難道你也不懂城主的用意嗎?”紋杏截斷她承認格格身分,媚眼瞅著她。嫉妒也罷,羨慕也罷,城主所愛的人只有永寧。

  永寧茫然地搖頭,心緒紊亂。

  她迷惘的秋眸望著打得不分軒輊的兩人,翻飛的思緒像穆問濠快速揮動的劍,又疾又快。

  他為何沒有對大家說明?她是他最深惡痛絕的仇人的女兒啊,毀了她亦能令大家痛快,為什么他沒說?

  “杏姊姊,為什么?請你告訴我!彼械筋^暈?zāi)垦#呀?jīng)快不能思考。

  “放棄殺乾隆的絕佳機會,跑來搶親,城主做得這么明白,你還不懂?”紋杏實在很想狠狠的嘲笑他們,兩個相愛的男女,為什么都少一根筋?

  “難道……他要拿我威脅皇阿瑪?”她心驚膽戰(zhàn)的揣測。

  “我不想說了,要答案,跟城主要!奔y杏氣惱地撇撇嘴,不想管了。

  穆問濠與納蘭廷煜在搏斗中,都有不能輸?shù)囊庵玖υ谥危皇莾扇诵睦锿瑯佑牣悓κ值睦潇o沉著。

  兩人似乎有了默契,同時收起攻防,穆問濠就落在永寧五步之前。

  “你的確有實力,也擔(dān)得起第一猛將之名!蹦聠栧┭壑杏锌煲猓信宸,還有爭贏的光芒。

  “你也不遜!

  “但我絕不會輸!”穆問濠目光凌厲,正要騰空飛起,“砰”的一聲,他的左大腿登時血流如注,身子不穩(wěn)地跌在地上。

  “穆哥哥!”

  “城主!”

  “別靠近他!”暴喝聲自納蘭廷煜后頭傳來,納蘭志剛右手握著槍桿子,槍口直指穆問濠!翱拷娜,格殺勿論!”

  納蘭志剛一出現(xiàn),街道兩旁的屋頂上,站滿了拉著弓,蓄勢待發(fā)的神箭手。

  “阿瑪!”納蘭廷煜緊鎖眉頭,阿瑪這一攪局,他和穆問濠的君子決斗豈不失去意義了?

  “幸虧小酒子機靈,回來稟報,正好讓我將磐龍城的人一網(wǎng)打盡,咱們今天算是雙喜臨門了!”納蘭志剛仰天大笑。

  “阿瑪,孩兒跟穆問濠已經(jīng)約定,單打獨斗分出勝負,你不該插手!

  “廷煜,跟這種殺人如麻的混帳講什么約定,今日你我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奔{蘭志剛瞪著穆問濠,陰冷地笑道:“皇上有令,只要見到你的人,人人得而誅之,不須任何裁決,你受死吧!”

  “不!”永寧驚聲尖叫,沖上前護住穆問濠,大喊道:“不可以殺他!”

  “格格,請你讓開。”

  “不讓,就算是皇阿瑪下的圣旨,我也不讓!”她的明眸雖有淚光,卻十分堅定,不畏不懼。

  “格格,你可知道你護的是什么人?是全天下的罪人,是皇上的心腹大患!”

  “他不是罪人!放他走!”她大喊。

  “弓箭手準備!奔{蘭志剛毫不動搖,“別傷了格格,放箭。”

  “住手!”永寧心魂俱失地大喝,自袖中拿出預(yù)藏匕首,放在雪頸上!白岄_!我要帶他走,誰敢動他一根寒毛,就讓皇阿瑪替我收尸!

  “永寧,你這是干什么?”穆問濠驚愕不已,對著向安生說:“奪下她的匕首,別讓她傷了自己。去呀!”

  向安生左右為難,肄嵐開口道:“永寧做得對,只有這樣才能脫險!

  “肆嵐,你--”

  “安生,快扶著穆哥哥,我們離開。”永寧小心翼翼地護著大家走出危險的范圍,納蘭志剛看得氣白了臉。“納蘭將軍,請你幫我?guī)г捊o皇阿瑪,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不要派兵追捕,要不然我說到做到,答應(yīng)我!彼约又厥謩,雪頸登時沁出血珠。

  “格格……我答應(yīng)你。”納蘭志剛咬牙以對,面對皇上最大的強敵卻不能有所作為,對他是種天大的侮辱。

  “謝謝!庇缹幩闪丝跉,轉(zhuǎn)頭道:“快走吧!

  “沒想到以你假格格的身分,還有這么大的影響力!毕虬采÷曊f道。

  永寧心虛地低頭不語,一旦揭開她真實身分,磐龍城絕對容不下她。她看了穆問濠一眼,就讓她暫時隱瞞下去,直到他傷好為止吧。

  “小心!庇缹幵谂赃呹P(guān)心喊著,看著穆問濠在向安生的扶助下躺在床上。

  他們回到豐樂酒樓,賭一賭乾隆是否真的重視永寧而不派兵追捕。

  “子彈還留在大腿里,得取出來!币迧棺诖才希粗聠栧┑膫谡f。“穆城主,我自認這點傷還難不倒我,你可有勇氣一試?”

  “紋杏,帶永寧出去。”穆問濠吩咐道。

  “為什么?”永寧不解他的作法,難道他真的那么討厭她?

  “城主是怕你見血昏厥。”紋杏解釋道。

  “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讓我留下來幫忙!彼龍詻Q不妥協(xié),目光照照地看著穆問濠。

  “隨你!彼涞幕卮。休怪他冷淡,他實在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短處,她怎么就不懂得回避?

  大伙忙進忙出了一陣子,子彈終于順利取出,但怕傷口發(fā)炎引起發(fā)燒,必須有人留下來看顧,隨時注意,永寧堅決地留下來,不管穆問濠怎么冷淡以對,她全不管。

  燭影搖晃,燭淚已過半,永寧始終睜著眼睛,凝視著他睡著的俊容。半夜時,果然如肆嵐所預(yù)料的,他開始冒起冷汗。

  她不斷地為他更換濕布巾,擦拭他身上的汗水,但他的高燒仍持續(xù)不退。

  她想起肆嵐交代要保持他的溫暖,她毫不猶豫地褪下大紅嫁衣,躺在他身邊,緊緊地抱住他。

  “都是我害了你!彼载(zé)的低喃,“你快好起來,別讓我心疼!

  折騰擔(dān)憂了一夜,直到他不再冒冷汗,她才安心的沉沉睡去。

  穆問濠緩緩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永寧躺在他身邊,小手還貼放在他胸前,無神的目光突然炯炯發(fā)亮,貪婪地看她憂愁的睡容。

  他翻身而上,小心不吵醒她,俯在她的上方良久,忍不住低頭親吻她,溫柔而深情地探索她曼妙的身體。

  永寧舒服地嚶嚀出聲,悠悠轉(zhuǎn)醒,見到他狂熱的眼神,心一驚,連忙推開他穿衣服,然后下床。

  “你醒了!彼狡鹊氐皖^。

  他也跟著下床,大腿的痛楚令他皺起眉頭。

  永寧連忙上前扶著他,低聲道:“想要什么,告訴我一聲就好!

  穆問濠灼人的視線盯著她,許久才說:“我想喝水!

  永寧立刻倒杯茶遞給他,“我去叫肆嵐過來。”

  “不必,我沒事!

  “那……我去吩咐廚子送膳食過來!彼o張得不知所措,只想早點逃離他的視線。

  “永寧,先別忙!

  聞言,她更是心慌意亂。怎么辦?她如何面對立場敵對,又曾誓言再見面就殺了她的穆哥哥?

  “我……等你的傷好一點,我就離開。”

  “去哪里?乾隆還能接受背叛的女兒,展開雙臂迎你回去嗎?”他譏誚地說。

  “天地之大,又不是非得回宮!彼緵]想過要回宮,只要讓皇阿瑪以為她還跟著穆哥哥,那么穆哥哥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護著我離開,對你并無好處。”說完,穆問濠跛著腳走向她,永寧連忙扶著他。

  “就當(dāng)是我報答你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不用放在心上。”

  他忽然握住她的柔荑,慍怒地看著她,“不要再提養(yǎng)育之恩,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

  “那么你要什么?我不可能為你殺了皇阿瑪!

  “我只要你!彼毤毜匚侵氖种。

  永寧皺著柳眉,對他的示愛一臉茫然,她羞赧地想抽回手指,卻被他握得更緊。

  “你還愛我嗎?在我對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之后。”他粗啞地說,目光緊聚地鎖住她驚詫的眼。

  她慌張地抽回手,轉(zhuǎn)過身逃開他的視線,轉(zhuǎn)移話題的問:“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要去搶親,是不是……又想利用我去殺皇阿瑪?如果是,請你別白費心機了!

  “不是。無論我再說什么,你都不再信任我了,是嗎?”

  “我……”她全身一震,穆問濠忽然從身后抱住她,“穆哥哥,你的腳--”

  “別管它。永寧,再信我一次,跟我走!

  “穆哥哥,我去叫肆嵐過來,你似乎還不舒服!彼傅氖撬哪X子,若不是腦子出了問題,他怎會對她說這些話?

  “我很清醒,否則我不會放棄殺乾隆的大好機會,而跑去搶親。你是我穆問濠的女人,你的身心只屬于我,誰也不準碰你。”他立刻用行動表示,靈活的舌頭在她的香頸間放肆,惹得她一陣輕顫。

  永寧的秋眸倏地盈滿水光,慢慢地轉(zhuǎn)身凝視他,顫抖的細語道:“我是乾隆的女兒,是你……你的仇人,你還要我?”

  “要。”

  “你能忘記仇恨,不再提起報仇之事嗎?

  穆問濠沉默了半晌,誠懇的說:“要我馬上忘仇太難了,紋杏叫我選擇我不能失去的,我選擇了你,如果報仇會使我失去你,那么我會試著去忘仇!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彼皖^哭泣。

  “你……拒絕跟我走?”他的語氣滿是沉痛。

  “不,我跟你走,是皇阿瑪對不起你,我愿意用我最誠摯的愛,來彌補皇阿瑪對你做的一切!

  聞言,他激動地將她擁入懷里,惶恐的黑眸終于有了笑意。

  穆問濠養(yǎng)傷數(shù)日,立刻起程返回磐龍城。在這之前,永寧差人送封信給乾隆,一是報平安,一是為磐龍城請命,但愿磐龍城與朝廷的沖突到此結(jié)束,雙方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希望從此天下太平!彼驈男牡走@么希望。馬車漸漸遠離京城,奔向江南的磐龍城,她沒有絲毫后悔。

  “只要乾隆不來挑釁,會如你所愿。”穆問濠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貼近自己,薄唇微揚,似笑非笑的眼中不再冷漠,多了一份柔情。

  永寧輕撫頸項后的寧字,低喃道:“我愿一生一世如我的名‘永寧’,永遠安寧祥和,沒有爭端。”

  他著迷地看著她淺淺的笑面,心頭竟無比輕松起來,“忘仇”是艱巨而長久的,但此時此刻,他卻嘗到十幾年來最恬靜幸福的滋味,這都是上蒼的憐憫,又讓他重拾失去已久的幸福。

  “城主,前方有溪流,咱們是不是休息一下再走?”向安生揭開馬車的布簾,映人眼里的是一幅俊男美女圖,最教他訝異的是城主那雙多情的眼睛,正凝視永寧的俏臉,即使遲鈍如他,也看得出永寧對城主的重要性。

  “也好!蹦聠栧⿵澭坌χ牡琢碛写蛩!坝缹帲龀侵拔艺f過要游賞各處風(fēng)景名勝,卻食言了,現(xiàn)在你還想要嗎?”

  永寧秋眸一亮,驚喜地問:“可以嗎?和穆哥哥兩個人游歷明媚風(fēng)光,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兩人……”他沉思了一會兒,邪邪一笑!昂茫臀覀儍蓚,叫安生先回去!

  “安生?我都忘記還有他了!彼械讲缓靡馑。

  “趕他回去也好,免得打擾你我的興致,像是這樣。”他驀地吻住她的唇,大手撫著她的迷人曲線。

  “城主,到了……”向安生雙眼暴凸,連忙放下布簾。自從搶親之后,馬車內(nèi)的兩個人老是黏在一塊,那個不近女色的城主,已然變了。

  他索性下了馬車,走到溪邊喝沁涼的溪水。

  “在他們之間,我像是多余的人,還是早點回磐龍城,去會會那些弟兄比較好!

  他并不知道,他的確很快就能回磐龍城,不過,是一個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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