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柳無言經(jīng)過一夜的猜測,還是摸不清秦梵昨晚的反應(yīng)為何,他明明想抱她,可是為什么在最后關(guān)頭卻放棄了呢?
當然,她不會認為那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因為他的良心早在第一次強要了她時就不見了,可是若不是良心那是為什么?難道真如他所說的是喜歡嗎?
不,不可能,她一甩頭否定了這個剛浮起的答案,她不會無知到去相信這種話,那一定是他的陰謀,一個自己還無法測知的陰謀罷了。
“你在想什么?一個早上都瞧你又搖頭又嘆氣的,該不會是為我昨晚沒有抱你的事情在懊悔吧?”騎著馬,秦梵坐在她后面,不規(guī)炬的手在經(jīng)過她多次的狠捏后,形成多處淤紫,手也變得安分許多。
雖然沒有正面看到她的表情,但他還是輕而易舉就猜出她的心事。
猛然一怔,柳無言斂了斂神,將思緒重新拉回到現(xiàn)實!拔沂窃谙,三爺突然和無言消失不見了,不知道老夫人和表小姐怎么想,說不定還以為是我又把你拐跑了!
秦梵舒服的靠著她的肩頭,貼著她細致的頸項悶笑出聲,氣定神閑的語氣一點也聽不出來擔(dān)心的感覺,“你跟我的閑話已經(jīng)夠多了,還在乎多這一件嗎?說不定這會兒她們還在謝天謝地送走了我們呢!
娘跟懷菁這兩個女人敢在他茶里下藥,真是跟老天爺借足了膽子,此刻怕不嚇破了膽,躲回太守府里,后悔作下這個魯莽的決定。尤其是懷菁,計畫不但失敗,還變相的成全了他跟無言,現(xiàn)在一定氣得直跳腳,大發(fā)嬌嗔狂罵不停。
不過這樣也好,若不是她們瞎搞,他也不能這么快就抱得美人,一償夙愿。
只是一歸一、二歸二,下藥的帳他還是要算的,等他辦完事情回到府里,第一個要找人開刀的就是懷菁。這丫頭滿肚子餿主意,留她在府里終會是個禍害,早晚會壞了他跟無言的好事,所以還是早一點派人遣送回去的好,以免多生事端。
“老夫人和表小姐是不是在謝天謝地我不知道,我只曉得無故拋下府里的事情失蹤,鐵定有一些人會忙得大亂!绷鵁o言再次拍開攬上胸來的大手,毫不留情的再狠捏一記,替他已經(jīng)淤紫多處的右手,再添一分色彩。
仿彿被捏上癮了一樣,秦梵也不呼疼,只是笑著將頭靠得她更近,幾乎是頰貼著頰,“放心吧,昨天在離開客棧時,我早命令店里的小二回去傳話了,所以不只我娘,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我到南村去了!
意思是說所有人都知道昨天發(fā)生什么事了!
柳無言臉色一變,握著韁繩的手收緊,挺直的身子忍著不去感受身后不斷磨蹭的男人,怕一個控制不住伸出肘將他撞下馬去。
他是故意的,巴不得昭告天下好逼迫她恢復(fù)女兒身,要她像所有的人一樣,趴伏在他腳下。想不到他的心思這么邪惡、為人這么無恥下流!
身下的馬兒感受到背上人的怒氣,嘶鳴一聲,加快馬蹄朝前奔去,飛快的程度只讓也更有借口抱緊她。
“哎呀,好怕、好嚇人哦!我快摔下去了!”他裝瘋賣傻的大叫,抱著她腰的手鉗緊。
這分明是給他機會吃自己豆腐,不行,她不能任憑他如此戲弄下去。
韁繩一扯,她硬生生停住放開四蹄奔騰的馬兒,跳下馬來,站在地上望著一臉不解的他。
“你坐前面!彼唵蔚南旅。
秦梵聳聳肩,無所謂的挪動臀部,坐到前面的位子去!昂昧耍憧梢陨蟻砹。”小傻瓜,以為他這樣就吃下到豆腐了嗎?
方法多的是,只是巧妙各有不同。
柳無言一坐上他背后,秦梵即命馬兒放開四蹄的狂奔,速度之快只聞風(fēng)聲呼嘯而過,兩邊的景象飛逝在腦后,讓她不得不環(huán)手抱緊他,以防被摔下馬去。
“秦梵,我要你立刻停下來!睕]有馬鞍她直感到顛簸,遠不如前面位子的安穩(wěn)。
“什么?你說什么?”他迎風(fēng)回答,爽朗的笑聲在風(fēng)中昂揚。“你不是希望快點到南村跟跟冷風(fēng)和蘇星會合嗎?這樣的速度不正合你的意?”享受極了被她擁抱的滋味,巴不得就這樣奔馳下去,直至馬兒疲累了為止。
“你不會舍不得跟我獨處的時間,想慢慢的走過去吧?”
“你--”她被他堵得啞口無語,不得已只得咬著牙,任憑他在顛簸的石子路上奔馳。
以他這個人好挑戰(zhàn)的習(xí)性,越是叫他不可以這樣做,他越是會做,所以干脆閉嘴,隨他玩?zhèn)夠。
兩人于近午時分來到南村附近,人還沒進入村子就被茂密樹枝上縱下的黑衣人圍困住。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秦梵直覺的反身抱住柳無言,迅速的下馬滾入草叢。
“誰?是什么人?”被他保護著的柳無言站起身問,想看清楚偷襲者。
“危險!辈桓易屗叭魏挝kU,秦梵也跟著站起將她拉到身后,代替她站在前面。
“你們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一邊衡量對面六人的實力,一邊盤算自己勝利脫困的可能性。
“我們是閻王爺派來送你下地府的人!睘槭椎暮谝氯撕蒽宓囊皇寡凵,左右兩邊的手下立刻執(zhí)刀砍來,讓他們連詢問身分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他們是執(zhí)意要殺死自己跟無言了。
秦梵雙掌舞動,腳下的步伐快如游龍的周旋在六人之間,一來一往經(jīng)過了數(shù)十回臺,凌厲的刀法對上秦梵渾厚的掌式,雖然在一時半刻之間勉強打成平手,但漸漸的,執(zhí)刀的黑衣人逐占上風(fēng),秦梵略顯疲憊之勢。
柳無言原本可以袖手旁觀趁此機會借刺客之手除掉他,可是就在黑衣人的大刀砍向他時,她卻禁不住的飛身過去幫他,將就要砍下他腦袋的大刀架開。
她回避秦梵訝異的眼神,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绷鵁o言朝他低斥,拉他避開險險削掉他臂膀的大刀。
他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就連現(xiàn)在這種緊張時刻都能裝傻的發(fā)呆。
秦梵有些驚訝更有著喜悅,原本以為她對自己是冷血無情的,可是依她出手救自己的情形看來,也并非全是如此,至少她對自己還不到恨之入骨,見死不救的地步。
所以他笑著,對未來充滿光明而高興。
六名黑衣人的武功雖然不弱,但見久戰(zhàn)之下在秦梵和柳無言身上討不了好,殺機立現(xiàn),出手更狠,務(wù)求速戰(zhàn)速決的除掉他們。
秦梵跟柳無言也有此意,敵眾我寡,久戰(zhàn)無益,所以兩人眼神一交會,手下的掌風(fēng)更為凌厲,也想快點結(jié)束。
兩方戰(zhàn)念提升,出手更是不留余地,幾招過后,六個黑衣人死了兩個,三個負傷逃走,另外一個來不及走掉的被秦梵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戰(zhàn)果雖然豐碩,可是秦梵的手臂也受了傷,一道長長的刀口直直劃開手臂上的肌肉,鮮血狂流。
柳無言臉上露出關(guān)切之色,急急一掌劈昏他腳下的黑衣人,撕開衣服下擺幫他包裹傷口止血。
“你怎么樣了?為什么傷得那么嚴重?人家砍來你不會閃嗎?敦煌的秦三爺是娘娘腔的軟腳蝦不成?”越看越心疼,她忍不住破口痛罵。
“沒關(guān)系,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他反而甜在心頭,高興的笑。
這樣的傷還說!難不成要人家把他一條胳臂砍下來才算大嗎?“上馬吧,南村就在前面,我們到村里再找大夫看看!彼鲋罔笊像R。
“一匹馬兩個人乘還可以,但是那個黑衣人不可以放著不管。”秦梵抬抬下巴,看著地上的人道。
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刺客,可不能就這樣白白放掉,很多消息還要靠他提供呢。
柳無言靈光一現(xiàn),雙眼一瞇笑了!胺判,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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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騎著馬,將擄住的黑衣人捆綁在馬后,這樣的畫面很難不引人側(cè)目,因此他們才一到村口,駐守在路口的冷風(fēng)馬上就看見他們,并且以飛鴿傳遞訊號,報告給在水源地的村長跟蘇星,通知大伙三爺?shù)搅恕?br />
蘇星一接到訊息,立刻帶著南、北兩村的村長和一群村民迎了出來,一看到秦梵手臂上的鮮紅傷口,立刻臉色大驚,三步并作兩步的迎上!叭隣斒軅!快請大夫!”他朝跟在后面的人大聲命令,小心冀冀的將秦梵扶下來,送入擺設(shè)簡單的房舍。
兩村的村長也表現(xiàn)出關(guān)心!叭隣敚恢朗钦l傷了你們?要不要我們帶人去把他們抓起來?”
秦梵搖了搖首,調(diào)整一下坐姿,讓甫從外面進來的大夫好好的檢查傷口。“沒有,不過我跟無言捉到了其中一個人,你們帶人去瞧瞧,看認不認識,說不定跟這次水源地的事情有關(guān)。”
兩個村長趕緊帶人走了出去,與正進門的冷風(fēng)擦身而過,他的臉上也滿是擔(dān)憂之色。
“三爺,你們比預(yù)定的時間慢了,我跟蘇星就猜測可能會出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彼粗蠓蛩洪_秦梵的衣袖做了處理后包扎好,怵目驚心的傷痕讓他懊悔不已!霸缰谰偷戎腿隣斠黄饋恚膊粫鍪铝。”他禁不住自責(zé)起來。
秦梵淡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沒你的事!
他確實是被事情耽誤到了,但絕不是刺客的事,而是……狹長的眼睛睨向一旁站在角落里的柳無言,正巧看見她臉上復(fù)雜的神情,無光彩的眼瞳像是失了神般,跌入自己的思緒里。
“無言!彼p蹙著眉站起身走了過去,執(zhí)起她的柔荑喚回她的心思!霸谙胧裁?”
怔仲回神,柳無言搖搖頭,望著他的眼眸有種無法直視的感覺。她低下首,輕輕的抽回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走到門邊道:“沒想什么,只是覺得這南村之地向來樸實安靜,居民們也都安和樂利的生活在一塊,為什么附近會突然出現(xiàn)黑衣人?而且還選在這多事的時間出現(xiàn)!
南村之地是一座少有的天然水源地,在這處池澤附近筑屋而居,依著位置不同分為南村跟北村,南村以種植農(nóng)作為主,所以必須依賴水源灌溉生存,北村的人則以鄰近的礦山做采礦的工作,原本兩村的生活是相依相輔,快樂的生活在一塊,可是近來不知為了什么原因,原本清澈的水源變得污濁,水里的魚蝦大量暴斃,且飲用此濁水的人畜都發(fā)生了中毒、腹瀉的現(xiàn)象,使得南、北兩村的人變得有嫌隙、猜疑,互相指責(zé)對方,北村的村長更打算在上游地筑起水壩,阻絕下游的人使用。
兩村的人不只一次為此發(fā)生流血沖突,不斷的械斗造成不少居民受傷。
消息傳回城里,秦梵立刻決定來此了解實際情況,希望能化解兩村的仇恨,恢復(fù)以往的快樂和平。
所以此次抓到的黑衣人是一大關(guān)鍵,柳無言懷疑黑衣人就是南、北兩村里的居民。
可是這樣的猜測很快就被隨后進來的兩位村長否決了,因為他們異口同聲的表示不認識那名黑衣人。
“三爺,這處清澈的水源寶地是我們北村賴以為生的生命之泉,現(xiàn)在被南村的人弄污了,您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北村的村長忿忿的道。
南村的村長一聽,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對方的鼻子叫罵:“老混蛋!你說的是什么鬼話?我沒有說你,你倒惡人先告起狀來了。這水是誰弄污濁的咱們心里有數(shù),別想三言兩語的混淆視聽,以為三爺光聽你的話就會相信嗎?我呸,三爺不是那么不明理的人,他一定會查出污染水源的人就是你們。”
兩村的村長禁不住的開始對罵,門外兩邊的村民也跟著叫囂起來,眼看著一場混戰(zhàn)就要開始,秦梵臉色倏地一凜,威嚴十足的喝道:“安靜!”
匡-岡馬上靜穆一片,再也聽不到一點爭吵的聲音。
秦梵黝黑的眼瞳凝斂深沉的朝所有人一瞥,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尊貴不許人反抗的氣勢:“蘇星,帶我到水源地看看,我想知道水污染的程度再作決定。”
與其聽這些人不理智的互相指控,倒不如實際視察來得正確。
“是,屬下這就立刻帶三爺?shù)剿吹厝タ纯。”蘇星不敢違命的說。
雖然他也不忍三爺負傷還如此勞累,但依那些人爭吵的情形看來,三爺鐵定是不能躺下來好好休息,要是這樣,倒不如盡快把事情解決,讓三爺回府里去養(yǎng)傷好些。
蘇星的想法也正是冷風(fēng)所想,所以他帶頭定出屋外,并且命人找來幾匹好馬。
秦梵帶著柳無言和眾人一起走出屋外,各自上馬;這次,他不再強迫她跟他共乘一騎,而是命令冷風(fēng)另外給她一匹馬。
“小心點,別再失神了。”他騎馬定過她身邊時,探身在她耳畔叮嚀,提醒她刺客隨時有再出現(xiàn)的可能。
“謝三爺關(guān)心。”她沒有以往的針鋒相對,卻以側(cè)頭避視的方法回答。
秦梵浮起笑紋,十分有信心。他不在乎多等些時日,因為只要她肯打開心鎖,他就有攻破心防的一天。
“出發(fā)吧!”
一行人逆流而上,沿溪流觀察污濁的情況,望著飄浮在水上的魚蝦尸體,和陣陣的惡心惡臭,秦梵發(fā)現(xiàn)污染的程度遠比他想像得嚴重。
“無言,你看怎么樣?”秦梵向一臉若有所思的柳無言詢問,看見她下馬走向溪邊蹲下,也命令眾人停止前進,跟了過去。
他蹲在她的身邊,望著她沉凝的表情,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柳無言從懷中拿出一支早已準備好的銀針,到水里測了測,銀針馬上呈現(xiàn)黑墨色。
“果然是有人下毒,三爺聞聞看這毒的味道。”她將銀針遞給他。
秦梵接過聞了聞,再傳給冷風(fēng)、蘇星及眾人。
“是七里星!”蘇星叫道。
“七里星?”兩村的村長是老實的百姓,根本沒聽過有這種毒!斑@……蘇副將軍,什么是七里星。柯犨@名字還滿不錯的,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毒物才是!
他們抱著一線希望的看著,誰知,不只蘇星搖頭,連他旁邊的冷風(fēng)也大搖其首,且臉色難看到極點。
“它的毒性很強且擴散迅速,若是倒在草地上,附近周圍七里青草不生;若是倒在水里嘛……恐怕影響的就不只是七里而已,將會更遠更可怕!
此話一說完,南、北兩村的村長立即變了臉色,相互對看,誰也不愿去相信對方這么殘忍得連自己的人都要置于死地。
“世界上沒有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沒有害人又害己的買賣,所以你們應(yīng)該相信這毒不是南、北兩村任何一個人下的了吧!鼻罔笠徽Z提醒夢中人。
兩位村長十分慌張!澳恰菚l呢?”
“是什么人惡作劇,跟我們兩村的人開玩笑?!”身邊的村民氣憤非常。
“他們不是惡作劇,而是想把你們趕盡殺絕。”柳無言緩緩站起,面無表情的說:“若想知道答案,只有回去問那個黑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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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村民們不眠不休的輪流審問,在長時間的拷問下,黑衣人終于松口了。
秦梵由他的口中得知,最近關(guān)內(nèi)有一個綠林幫派打算進駐這里。因為幫派首領(lǐng)由一名曾經(jīng)路過這里的商人口中,打聽到這里有處豐富未經(jīng)開采的金礦脈,所以他們大舉北上,想將南、北村居民毒死后,再大肆開采。
如此惡毒的作法,引起所有村民的一陣憤怒,紛紛要求秦梵下令將黑衣人處死,并且?guī)ьI(lǐng)他們?nèi)ョP除惡霸。
秦梵當然了解他們家園被侵犯的憤慨,但村里的人大都是干實力活的鄉(xiāng)下人,當不上打戰(zhàn)的料,所以他只是點點頭,舉起雙手要眾人安靜下來。
“各位,我知道你們的不平跟怨恨,但對抗敵人的事還是交給有職責(zé)的軍人才行。這樣吧,在這段期間之內(nèi),我會跟兩位副將軍留下來,直到抓到幕后的兇手為止,大家以為如何?”
“好!”秦梵的承諾立刻得到熱烈的回應(yīng),村民們大聲的鼓掌以示贊同!
“三爺既然這么說,那一切就請三爺作主了。”南、北兩村的村長,同心連氣的向秦梵跪下,感謝他的伸手相助。
“別這樣,快起來吧!為人民出力是我的責(zé)任。”秦梵沒忘記代理太守的身分,謙虛的說。
于是秦梵和柳無言一行人就暫留了下來,一面為村里的人解毒,一面帶領(lǐng)蘇星和冷風(fēng)四處追查綠林人的下落。
南村之地山勢陡峭,雖然沒有茂密的叢林掩護,卻有不少的天然巖洞,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要一一搜查起來也不是光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事。
夜里,柳無言獨自坐在一處大山巖上,眺望著天上的點點繁星,心里有說不出的惆悵。這幾天以來,她感覺自己的心不再平靜無濤,似乎也不再那么非置秦梵于死地不可了,可是為什么呢?
是她被他的柔情感動了?還是被敦煌的人同化了?開始對他有了另一種不一樣的評價?
“柳副總管,麻煩請把這碗熱粥送去給三爺。”在一旁炊煮的冷風(fēng)隔著火爐,遞了碗熱粥過來,要她送過去給秦梵。
“好!彼艘谎壅驹谏窖逻,正跟蘇星說話的秦梵,一想到要接近他,不知怎的心里就忐忑狂跳了起來。
她端著粥走過去。“三爺,熱粥煮好了,請吃吧。”
他一聽見她的聲音就停止和蘇星的談話,漾笑的眼眸滿是柔情!爸x謝!彼焓秩ソ樱瑓s在接觸到她敏感的指尖時,察覺到微微的輕顫。
他心急的握住了它,任憑那碗熱粥掉在地上,只關(guān)心她的變化!澳阍趺戳耍渴遣皇怯心睦锊皇娣?”
暈紅爬滿她的臉龐!皼]……沒什么!彼昧Φ某榛厥,眼尾的余光瞥見蘇星跟冷風(fēng)都因為這小小的騷動而注視著她。
他們的眼光先是有絲疑惑,然后了然的笑了起來,有默契的各舀了一碗粥,走到比較遠的地方坐下,開始填飽肚子。
秦梵不在乎那兩個人看到了什么、懷疑什么又誤會了什么,他只在乎柳無言最近的反應(yīng),她變得很奇怪也很沉默,讓他很是不安。
“是不是最近追查的動作讓你太累了,要不要先暫停一下搜索,好好的休息一下?”好的改變當然好,但萬一是不好的呢?
柳無言不自在的撥開他伸來的手,站離他遠一點的地方,迷茫的眼神望了一眼正低頭吃粥的兩人!安挥昧,倒是你……受的傷有沒有比較好一點?”
呵,原來她還是在關(guān)心他,自從到了南村之后,她就不聞不問他的傷勢,完全讓冷風(fēng)跟蘇星照料著敷藥,想不到她卻悄悄的惦記在心上,暗自擔(dān)心著。
他將袖口拉高,將裹著紗布的手臂伸到她面前,望著她眼眸里憂傷的變化,他的心漾開了,緊緊的抱住她。“不放心的話就自己來照料它,這樣就不用煩惱,也不必擔(dān)心別人照顧不好了。”
她低斂著眉,別開頭去!皠e這樣,還有人在看。不是已經(jīng)有蘇星和冷風(fēng)在照顧你的傷了嗎?不用再多我一個!
這次她不再劇烈的反抗,怕碰傷了他的手,也懷念這種親匿被疼惜的感覺。
“他們都是練武的粗人,哪及你的細心呢?”他拉著她的手,走到一處預(yù)備在今晚過夜的山洞內(nèi),解開紗布,讓已經(jīng)漸漸結(jié)痂的傷口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斑是需要你來照料,好的比較快一些!
拿起隨身攜帶的金創(chuàng)藥,交到她的手上。
“不怕我在敷藥時下毒?”她抬起眼來,看著他的眼睛問。
“不怕!彼难弁锸菬o疑的信任!叭绻遗碌脑,就不會把你留在身邊了!彼詻]有受傷的右手握著她擱放在膝上的雙手,“我相信它會把我治好!
說不出心里暖暖的感覺是什么滋味,只是覺得他跟以往在關(guān)內(nèi)時所碰見的任何人都不一樣,他真誠的眼瞳清澈得像孩童一樣,讓人忍不住要去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軟下聲音,她輕輕的打開藥罐的蓋子!翱窟^來一點,我?guī)湍惴笏帯!?br />
這是撤下心防的前兆,秦梵喜上眉梢,有說不出的高興。
山洞內(nèi)一片春暖濃情,可是洞外早已吃光粥,縮著身枯等的兩人冷得要命。他們一站一蹲的守在洞口,不敢走遠,也不敢不識相的走進去打擾,怕被正沉浸在春意里的秦梵一腳踹死。
與其到里面去被三爺踹死,他們寧愿選擇在洞外被寒風(fēng)侵蝕。
“你一點都不覺得驚訝,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副總管是女的了?”蘇星問向站在前面,一臉靜穆的冷風(fēng)。
他迎風(fēng)而立,站在尖石上不移不動的身體就像塊巖石一樣,有說不上的颯爽瀟灑。
不過他覺得他像個傻瓜,因為現(xiàn)在既無人看也無人欣賞,還裝什么威風(fēng)呢?
蘇星暗暗的諷笑。
仿佛背后長眼看到他的表情似的,冷風(fēng)淡淡的道:“我跟你不同,我有我的職責(zé)!敝傅氖鞘匦l(wèi)主子的責(zé)任,但是也回答了他的問題!耙郧耙驗樗哪芰Ρ仍蹅?nèi)齻都要強,所以我不得不相信她是男的,可是自從三爺越來越喜歡挑釁她,老是纏在她的左右時,我就懷疑她是個女的。因為三爺不是個胡涂人,他不會愛上一個男人。”
“是不是胡涂人這還不一定,你難道都沒有發(fā)現(xiàn)打三爺?shù)搅四洗逯,就始終有人跟著咱們嗎?”他笑瞇的眼睛倏地變得銳利,站起來走到冷風(fēng)的身邊戒備。
他們竟然發(fā)現(xiàn)到有人跟蹤,相信三爺跟柳無言也知道了,只是他們不說,就表示不介意這個人繼續(xù)跟著,所以他跟冷風(fēng)也就當作沒看見。
冷風(fēng)的視線跟蘇星望向同一定處,他見到大石后的黑影一閃即隱,知道此人并無惡意。“或許更早,說不定打三爺跟柳無言出敦煌他就跟著,只是不知他是跟三爺,還是跟來保護柳無言的!
若是后者,那表示柳無言的身分就更可疑了。
“看來今晚的客人特別多,除了那個陰魂不散的人之外,還多了好幾個我們要找的人呢!碧K星一手擱在他的肩上,陰森森的笑咧開嘴,跟他平常的斯文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你們都注意到了?無言,我們辛苦這幾日終于有了收獲,這群惡人還是被我們逼出來了。”秦梵牽著柳無言從山洞里步了出來,嘴上同時噙著一抹詭異的笑。
“三爺!碧K星、冷風(fēng)立刻步了上去,護衛(wèi)左右。
“你們既然已經(jīng)來了,何不出來見見?不然這么老遠的跟來,豈不沒有意思?”他談笑風(fēng)生,深黑的眸透著冷冷的殺機。
話聲剛落,山崖下的亂石堆里就竄出一群黑衣人,瞧他們黑衣黑布蒙臉的裝扮,完全與先前抓到的人無異,是同一伙人。
“秦三爺,你官大權(quán)大不坐在太守府里享樂,到這么遠的地方來干什么呢?斷人財路不怕招來禍端嗎?”為首的男子陰森森的道,大手一揮要手下左右包抄,想以多制人。
不過秦梵等人都是文、武雙全的一流高手,這二十幾名黑衣人他們還不放在眼里。
“官大權(quán)大也要有人民才撐得起來,如果連封邑下的百姓都保護不了,那我們敦煌秦家豈不是太無能了?”
“這廈說秦三爺是管定了?”
“職責(zé)所在,不得不管!鼻罔蟮膽B(tài)度堅硬,王者之氣在無形中流露,震懾眾人。
“那就別怪咱們刀劍無情了!笔謩菀幌,所有的黑衣人一哄而上,刀、劍、長棍齊揮向四人。
“看來這一場激戰(zhàn)是免不了。”秦梵斜唇冷笑,沉聲的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