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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惑女仵作 第三章

  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自他幫顧憐影除蠱后已過了十二個時辰,但她卻一點也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這個事實讓歐陽紹波急得頭發(fā)都要發(fā)白了,卻無計可施!

  如今他只能靜靜地守在她身旁,聽著她微弱的呼吸聲,回想著自己所做的一切,判斷究竟在哪一個步驟上出了差錯。

  就這么坐著、守著,由黑夜直到黎明……

  就在晨曦的第一道光線照人樹叢間,突然,一個嚶嚀聲喚起了他的全部注意。

  “顧先生!顧先生!”一聽到這嚶嚀,歐陽紹波大喜過望,立即俯身探視,望著懷中微微睜耳雙眼的顧憐影。

  “我……”顧憐影想開門說話,卻只覺得全身都痛,痛得她幾乎無法言語。

  “對不起,一定是我犯錯了!笨粗闯哪,歐陽紹波滿心自貴地將她抱在懷中。

  “不,少俠沒有犯錯!”顧憐影艱苦萬分地舉起手,望著包扎得近乎完美的手腕,并觀察到自己掌心已沒有那道血痕的存在,但在她食指與中指間,卻長出一小撮羊毛!

  臉,漸漸白了,因為顧憐影怎么也沒想到這嶺南王竟如此惡毒,故意先以容易判別的血絲蠱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她無暇再思考其他蠱毒同時存在的可能性!

  “若不是我犯錯,先生怎會如此?”望著顧憐影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冷汗直泌,身體不住打顫,歐陽紹波焦急地問。

  “羊毛斤……”顧憐影緩緩說著,豆大的汗珠泌濕了她的衣衫。痛,真的好痛……

  “羊毛斤?!”

  “這又是什么?!”歐陽紹波急得都快扯頭發(fā)了,但看著顧憐影痛得淚花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他只能讓自己盡可能地平靜、再平靜。“如何救治?”

  “少俠能否在山林間找到溫泉?”顧憐影用盡最后一絲力量艱難地睜開眼,望著跟前的男人,突然地,心中一苦。

  他不適合這樣的神情啊!

  他的臉龐依舊俊朗,他的神情依舊平靜,可他的鬢角竟不知何時冒出了幾縷銀絲.而眼底,卻是那樣地焦躁與憂慮……

  “好的,我馬上去!”

  聽到顧憐影的話后,歐陽紹波沒有絲毫考慮,一把便抱起她,施展起絕世輕功,在山林間開始急奔。

  他因奔騰而產(chǎn)生的熱氣,幾乎將顧憐影泌濕的衣衫烘干,但他灑落的汗珠,卻又一顆顆掉落在她的身上、臉上。  

  痛,依然在蔓延,但顧憐影將視線投射在歐陽紹波的臉上,望著他俊朗的臉龐、憂慮但卻堅定的眸子,似乎,痛意便不再那么深刻……

  終于,在正午時分,歐陽紹波發(fā)現(xiàn)了此間的第八處泉水,他毫不遲疑地伸手試了一下水溫,熱的!

  “顧先生,這便是溫泉,接下來在下該如何幫助先生?”抱著顧憐影,歐陽紹波連忙不迭地間。

  “將我放入水中……打開布包……綠色藥瓶……”

  依言將顧憐影小心地放在溫泉中的大石上,讓她可以全身浸泡在溫泉中卻又不至淹沒,既而歐陽紹波連忙掏出顧憐影所要的東西,再一次來到她的身前!敖酉聛砟?”

  “以布沾濕瓶中藥液……再沾上酒……擦拭我前胸后背……反復(fù)擦拭……直至羊毛出現(xiàn)……將之摘除……再擦拭全身……”

  “什么?!”

  聽完顧憐影的話,歐陽紹波差點將手中的藥瓶掉落地面,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這……擦拭前胸后背!全身!

  但在回過神后,他一把扯下頸上自小配戴的虎形玉佩,小心翼翼地將它掛在顧憐影的頸項上,而臉上的神情整個輕松了起來,因為,他作了決定。

  “那我開始了!

  溫柔地說著,歐陽紹波看著顧憐影微點頭后,閉上她美麗的雙眸,手,輕輕地伸向她的腰帶。

  靜靜地將顧憐影的衣裳全部褪下,日影灑落下,一具晶瑩皎白、曲線玲瓏的玉體出現(xiàn)在歐陽紹波眼前。她的腰如此纖細(xì),腿如此修長,長長的頭發(fā)被散在胸前,緊閉的眼眸微微顫動,神情羞澀而又動人,就像個山野中的精靈,那般優(yōu)美、那般撩人……

  但歐陽紹波并沒有讓自己的眼光在上面多留連——秒,只是輕輕地將她抱在胸前,拿起沾了藥水的布柔柔地擦拭著。

  “憐影!”望著懷中人蒼白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嫣紅,皎白的身軀在他的碰觸下微微抖顫,歐陽紹波開口叫道,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竟那樣緊繃。

  “嗯……”羞澀與痛意雜揉在顧憐影的思緒中,使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歐陽紹波的改口。

  “我歐陽紹波今日既損姑娘清白,它日必娶你為妻,絕不食言!”

  “你……”倏地睜開雙眼,顧憐影看見的是一雙堅定而又異常果決的眸子。

  他……他竟為此要娶她為妻?!

  她當(dāng)然明白彼此間這種肌膚之親是大大逾禮了,但這一切錦只因時勢所逼,她與他都沒有選擇!

  知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知他是個正直爽朗得儀士,但她更知他熱愛自由、古道熱腸;而此時此刻,他還正為自身胞弟之事思備愁亂心神不定,她怎能以這樣的理由來困擾他,并讓他從此因自己而受盡束縛。

  更何況,自己這樣一個外人都不愿靠近的女子,這樣一個被人以異樣眼光看待的女子,怎配得上他……

  “少俠大可不用如此,”為掩飾心中突然涌現(xiàn)出的一陣空虛與愴然,顧憐影移開雙眼,再不肯望向那雙晶亮的眸子!皯z影并非世俗女子,少俠更不必拘泥世俗之禮。況且憐影早抱獨身之志……”

  “你……”身體一僵,歐陽紹波怎么也沒想到顧憐影的回答竟是如此。  

  “少俠不必再多言,你的好意憐影心領(lǐng)了!”

  看著那移開視線的眼,聽著那冷漠如霜的話,歐陽紹波無語了,但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手,依然輕柔如斯。

  ***************

  為了安全,歐陽紹波帶著顧憐影改走山路,山路崎嶇,等他們抵達(dá)蜀地地界時,已是二日之后。這一路的艱辛讓兩人都累得無法言語,就只能靜靜地跨過地界,默默地往前走去。

  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嘹亮的馬嘶聲,歐陽紹波瞇起眼,望著前方急奔而來的白馬,終于露出了兩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讓你久等了,旋風(fēng)!”

  “就記得招呼旋風(fēng),不記得招呼我啊!虧我大老遠(yuǎn)地跑來。”一個嬌俏的女聲出人意外地在馬身后遠(yuǎn)處響起。

  “小師妹!”迎著陽光,歐陽紹波笑得更燦爛了。

  順著歐陽紹波的視線望去,顧憐影看見一個露胳膊露腿、笑容滿面的女孩在遠(yuǎn)處亂蹦。她年約十六、七歲,相貌可人,兩條辮子順著身起身落在腦后飛舞,穿著顯而易見非漢族人士。

  “我的歐陽大師兄啊,你可比預(yù)定的日期晚上下好幾天啦!怎么?路上遇到埋伏了?”撒蘭琪兒一個飛躍,穩(wěn)穩(wěn)地落在歐陽紹波局前!邦櫹壬?你不是請顧先生去了?”

  “這位就是顧先生!睔W陽紹波緩步走到顧憐影身旁介紹。

  “咦?這明明是位姑娘啊?”撒蘭琪兒好奇地在顧憐影身邊轉(zhuǎn)圈,不住地打量著。“師兄你是不是找不到人隨便路上捉了一個來充數(shù)?”

  “不準(zhǔn)胡說!”歐陽紹波輕斥,然后轉(zhuǎn)頭望向顧憐影:“顧先生.這位是我的師妹,撒蘭琪兒!

  “姑娘好!鳖檻z影淡淡地說,然后突然在看到她腰上的五彩腰穗時眼一瞇:“姑娘是蠱族公主?”

  “好眼光!”撒蘭琪兒得意地說!皼]錯,蠱王是我哥哥。就憑你這眼光,我信你是我?guī)熜终f的那個長安名仵了!”

  顧憐影默默無語,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個撒蘭琪兒的身子幾乎都快貼到歐陽紹波身上了,而歐陽紹波似乎早已習(xí)慣她這種舉動,一把就將她由身上抓下,還順手打了她一屁股。

  “撒蘭磊呢?”

  “哥哥在前頭等著呢!-放心,有他跟著,咱們這一路上都不必怕嶺南王搞鬼了,保你安全無虞!”

  撒蘭琪兒做了個鬼股,然后口中響起一陣奇異的口哨聲,哨聲后,一匹黑得發(fā)亮的馬兒由遠(yuǎn)處奔來,她一個飛身就上了馬,留下一堆揚起的塵土在身后。

  鬼已經(jīng)搞完了,望著那個背影,歐陽紹波在心里苦笑,他這大師兄也差點玩完了。

  “顧先生上馬吧!被厣斫兄,但歐陽紹波卻發(fā)現(xiàn)顧憐影一個人站在原地,低著頭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聳了聳肩,先行上馬后走到她身旁,將她攔腰一抱帶至馬上,馬鞭一揮,隨著撒蘭琪兒的馬后急奔而去。

  他好自在!悄悄打量著英氣風(fēng)發(fā)的歐陽紹波,顧憐影在心中嘆息,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吧!

  對照著前兩日他的舉止與神情,那時的他盡管對她照顧備至,卻始終沒了笑顏;而今日,顧憐影看出他就如同擺脫校個了一樣,言談舉止都放松了許多,再不像先前那樣拘束。

  果然是她的緣故……

  是她的古怪使他無所適從,是她憂悶的性格使他處處為難,他之所以對待她那樣周全,全因他有求于她.而并非將她視為朋友,否則,他不會那樣放不開,那樣控制著自己的爽朗性格,不會在見到撒蘭琪兒后,笑得那樣真心開懷……

  心里一陣絞痛,因為……她好懷念那個笑容,那個只對她綻放的笑容……

  “哪兒不舒服了?”瞅著顧憐影系揪著心口衣裳的小手,歐陽紹波關(guān)心地柔聲問道。

  “沒有!鳖檻z影低搖著頭輕聲說道。

  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歐陽紹波知道她又拒他于千里之外了,這兩天皆是如此。他不是個心細(xì)之人,無法揣度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他只知道若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她不會由原來那個雖淡漠卻溫順的女子,變得如此疏離。

  原本和諧的默契似乎被他一語所打破,而他,只是想保全她的名節(jié)啊!

  “火師兄,這兒呢,你低著頭想往哪里鉆啊!”突然,一聲叫喚將兩個人皆由沉思中叫醒。

  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黝黑高壯的男人坐在酒樓二樓悶頭喝著酒,而撒蘭琪兒半個身子都掛在窗外了,還不斷地在那兒大呼小叫。

  “阿磊!我弟沒事吧?”一上樓,歐陽紹波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直沖著正在喝酒的男子而去。

  “當(dāng)然沒事!”撒蘭磊瞪了他一眼。“我是誰又有我在他身上下蠱,誰敢輕易碰他?”

  “那就好!”歐陽紹波放心地端起酒杯!八阄沂а裕易粤P三杯,先干為敬!”

  “根本是自己想喝酒,還說得那么好聽!”撒蘭琪兒嘟著嘴叨叨念。

  而在歐陽紹波喝酒的同時,撒蘭磊的眼光卻一直盯在顧憐影的腕上及臉上,他端著酒杯,眼睛一瞬也不瞬,毫不避諱地就這樣直視著她。

  待歐陽紹波放下酒杯后,撒蘭磊也站起身來走上前去,無視于眾人疑惑的目光,定定地站在顧憐影身前,而后刷地一聲,沒有任何警告,他一把便扯下顧憐影的衣領(lǐng),露出她一片雪白細(xì)嫩的肩頭。

  “你干什么?”見狀的歐陽紹波大驚,一只手無意識地便拍向撒蘭磊的肩頭。

  “干嘛?想一掌震碎我五臟六腑啊!”用內(nèi)力彈回歐陽紹波的手,撒蘭磊瞪了他一眼后又望向顧憐影。“你中了蠱?血絲蠱解的不錯,不過你可知你的羊毛斤并未解毒完全?”

  “血絲蠱?羊毛斤?”一旁的撒蘭琪兒聞言不禁瞪大了雙眼!八B這都會解?”

  “無所謂了!”顧憐影直視著撒蘭磊的眼睛淡淡地說!皩π悦鼰o礙!

  說此話的同時.顧憐影靜靜地拉回衣領(lǐng),突然,她的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語音低沉.但語氣中卻有種極力克制的怒意:

  “你怎么沒告訴我?”

  “你急什么?”望著歐陽紹波在朋友面前絕少出現(xiàn)的怒容,撒蘭磊又坐回位子上!拔艺l啊;有我在準(zhǔn)也死不了!

  “到底怎么回事?”歐陽紹波走向桌子,一屁股就坐在撒蘭磊面前,把顧憐影整個晾在身后,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不敢相信.她竟如此不信任他!他是不懂醫(yī)術(shù)也不懂蠱,可是她至少可以告訴他一聲,而不管用什么方式,他——定會盡其所能地去救治她!

  可她竟連說也沒說一句!

  她以為他只是利用她來救自己的弟弟嗎?難道在她心中,他只是這樣一個無德無行、卑鄙自私的小人?

  “噴噴.火氣不小啊!”聽著桌上的盤子及酒瓶發(fā)出砰砰的響聲,撒蘭磊嘻嘻稱奇!胺判,你的顧先生死不了,只是若不將病癥連根拔除,怕她今世無法生育子嗣!

  “如何解?”歐陽紹波克制住怒火,緊繃著聲音說。

  “按先前的解法再解一次,但要用上我蠱族的獨門配方!比鎏m磊站起身來,對顧憐影伸出一只手,“事不宜遲,顧姑娘,我們走!”

  “你不能帶她走!”一聽此言,歐陽紹波立即跳了站來,飛快地?fù)踉诙酥g。“你把藥給我!”

  “為什么?”撒蘭磊納悶地望著歐陽紹波,他不是為此事急得半死嗎?為什么這會兒又這么堅決地拒絕?

  “這……”歐陽紹波一剛無語,他只知道,他不能讓別人碰觸她的身子,絕不能!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看著歐陽紹波大義凜然卻又說不出道理的模樣,再望向顧憐顧胸前的虎形玉佩,撒蘭磊霎時明白了,他丟出——顆花生米,準(zhǔn)準(zhǔn)地砸在歐陽紹波頭上,“又不是我親自動手,是琪兒。琪兒!”

  “來了,大哥!”

  像唱戲一樣,撤蘭琪兒一個轉(zhuǎn)圈亮相后,牽住顧憐影的手歡快地向外跳去,留下一個難得臉紅的歐陽紹波,及一個竊笑不已仍故作鎮(zhèn)靜,差點被花生米嗆翻的撒蘭磊。

  ***************

  蠱王出馬自然藥到病除,而歐陽紹波與顧憐影也趁機在客棧里歇了一夜。但這夜,歐陽紹波將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里,沒有人敢打擾他,一直到第二天正午用膳時,他才終于出現(xiàn)在顧憐影的眼前。

  “明天我就讓琪兒送你回長安!

  手中的茶水濺出杯外,弄濕了衣衫,但愿憐影渾然不覺,只是愣愣地坐在榻上,望著歐陽紹波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為什么?他們不是還沒有開始勘尸嗎?為什么現(xiàn)在就送她走?

  難道他是在生她的氣嗎?氣她沒有告訴他羊毛斤解毒不完全的事嗎?但她有她的考量啊,因為一來她手邊沒有除根的藥草,二來她也不想讓他在擔(dān)心自己胞弟之外再費心照顧她啊!她做錯了嗎?

  還是他……已經(jīng)開始嫌她麻煩了?或者是已經(jīng)找到更好的仵作,而不需要她了

  “好。”低下頭.顧憐影低聲說,語音幾不可聞。

  “等事情完了之后我會到長安找你,我說到的事一定做到!”

  望著顧憐影茫然、迷惑及滿含著被傷害的眼眸,歐陽紹波幾乎要脫口而出叫她留下!但他緊緊咬住牙根,怎么也不讓心中真正的念頭流瀉出口。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她原本的生活那樣地淡泊,是他強將她拉至這丑惡的世界里,是他讓她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而這,僅僅只為了他一個人的私事!他若再不停手!還是不是男人?

  “不必了。”聽了歐陽紹波的話,顧憐影淡淡地說,但她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竟是那樣微弱、凄涼!安槐亓恕

  “什么好?什么不必?你們唱哪出戲啊?”一旁原本陪著顧憐影聊天的撒蘭琪兒大叫了起來!耙矝]人知會我一聲!我不去!”

  “琪兒!”歐陽紹波瞇眼瞪著撒蘭琪兒。

  “叫我一萬聲師妹我也不去!”撒蘭琪兒捂住耳朵,當(dāng)什么也沒聽見。

  “我自己可以回去!鳖檻z影站起身來,往內(nèi)屋走去整理行裝,但不知為何,這段路好長,她怎么走也走不到盡頭,只覺得頭重腳輕,精神恍惚。

  “不可以!”歐陽紹波立刻迫了進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澳悴荒茏约夯厝,太危險了!”

  “請少俠放心,憐影不會再給少俠添任何麻煩!背榛刈约旱氖,顧憐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但這是什么樣的感覺!為何心口酸酸的,像失去了什么東西一樣!撫著胸口,顧憐影突然間動也不動了。

  “哇,你把人家影姐姐弄哭了!”見狀的撒蘭琪兒更是高聲大叫,深怕大家不知道似的。

  “我……”歐陽紹波仰頭望天,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何嘗愿意她離去?但經(jīng)過昨晚徹夜的考量,他覺得自己沒有權(quán)利要一個女子為他的事受苦受累,特別這事并非公事,而是純?nèi)坏乃绞?

  他永遠(yuǎn)忘不掉當(dāng)他取出她身上的血絲蠱時,就算昏迷,就算無意識,她卻仍發(fā)出那令他心顫的痛呼,讓他幾乎想將她揉入他的體內(nèi),代她承受那地獄般的苦痛!

  若再讓她跟著他.她會受到的傷害更大,他絕不愿如此。更何況,等到真正勘尸時,他實在不敢想象嶺南王將用什么邪惡的方式來傷害她……

  “我什么我?杵在那兒干嘛,不會來安慰人啊!”撒蘭琪兒沒好氣地瞪著歐陽紹波,然后又趕緊抱住顧憐影安慰:“不哭、不哭!”

  “我沒哭……”顧憐影雖然覺得心頭有些莫名的壅塞,但她沒哭啊,為什么撒蘭琪兒說她哭了?

  “始亂終棄啊!當(dāng)初那么大老遠(yuǎn)地把人請來,人家也陪著你受苦受累的,現(xiàn)在三兩句話就要把人趕走,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虧我還一直崇拜你這個師兄!”撒蘭琪兒邊說邊將顧憐影轉(zhuǎn)了個身,不讓歐陽紹波看到她沒有眼淚卻飽含痛楚的眼眸。

  “你這個小丫頭懂什么?”突然,一聲脆響由撒蘭琪兒的頭上發(fā)出。“你師兄就是舍不得顧姑娘跟他受苦受累,才要她走的!”

  “哥,你講話就講話,打我做什么?”摸著頭,撒蘭琪兒哀哀叫。  

  “不打你閉得了嘴嗎?”撒蘭磊瞪了妹妹一眼!俺墒虏蛔銛∈掠杏!”

  “別說了,阿磊!”歐陽紹波的聲音霎時像老了十歲!澳隳軒臀疫@個忙嗎?”

  “以前你要我?guī)偷奈叶紟停@一回我不會幫你!”撒蘭磊將撒蘭琪兒由房內(nèi)拖出去。“有些事要說清楚,她又不是你養(yǎng)的蠱,哪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況且現(xiàn)在你我都在,誰敢再動她一報寒毛?”

  門碰地一聲被關(guān)上,寂靜的屋內(nèi),只剩兩個人背對背站著,誰也沒開口。

  “憐影!”牛晌后,歐陽紹波低啞著嗓子說。“我……”

  “他說的是真的嗎?”還沒等歐陽紹波話說完,顧伶影便自己走到他的身前抬頭問著,一股嚴(yán)肅。“你是擔(dān)心我,而不是嫌我麻煩、沒法幫助你嗎!”

  “我怎會嫌你……”終究,還是說出口了。

  “那就好!钡玫竭@個回答后,顧憐影覺得自己的心突然不痛了,她點點頭!皯z影雖然沒有什么友人,但也知道友人間貴在相知,若少俠井非嫌棄憐影,憐影必當(dāng)竭盡全力幫助少俠!此外,如果少俠也當(dāng)憐影是個朋友,往后請少俠莫再口出此言。”

  道義、友情之類的話,歐陽紹波這生聽得太多,但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卻是那樣地洶涌澎湃、熱血沸騰,激動得再也說不出仟何話來,只能——把擁住顧憐影,緊緊地?fù)碜?

  “少俠,”被擁在他寬闊的懷中,顧憐影感到一絲溫暖卻也有些疑惑!斑@……是友人之間常用的基本儀節(jié)嗎?”

  ***************

  爹爹:

  我想您會同意憐影選擇不離去的決定,畢竟您早就告訴過我,任何一個尸身對我們來說、都是重要的,況且是一個關(guān)系如此重大的尸身。

  女兒明白人世間的離離合合皆有定數(shù),但在此時,憐影只能祈求上蒼多給一點時間,讓我?guī)椭鷼W陽少俠解決眼前的難題后,再行離去……

  畢竟他……竟為保全女兒名節(jié)而許下婚后,這分心意,女兒只能以此相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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