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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思春惹禍精 第九章


  司徒昊好不容易通過那條漫長的“銅人巷”,算了一算,那樣的銅人居然有二十幾個,而且每一個的圓鈕位置都位在不同的地方,有的甚至是在腳底的涌泉穴。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來到這個似乎是迷宮盡頭的地方。

  此地分別有兩條路可通到這里,而司徒昊是從右邊的出口來的。正當(dāng)他打算推開盡頭的鐵門時,左邊的通道里卻傳來一聲呼喚。

  “司徒昊!”

  雖然并不十分清晰,但依然可以聽出是楊靈霜的聲音。

  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吧?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不是應(yīng)該在鐵先生的屋子里待著嗎?

  司徒昊還在驚愕,但接下來又是一聲呼喚,同樣是喊著他的名字,而且語氣聽來是極為驚恐的。

  這迷宮里機(jī)關(guān)頗多,難不成……她遇上什么危險了?

  想到這里,司徒昊顧不得出口就在眼前,馬上反身往傳出聲音的另一條通道進(jìn)去。

  “呀!”又是一聲驚叫。

  司徒昊心頭一凜,深怕自己真慢了一步,腳下又加快了許多。等到他見到楊靈霜時,卻不由得吃了一驚。

  本以為她遇上了什么兇險的機(jī)關(guān),但現(xiàn)在看來,何止沒有機(jī)關(guān),楊靈霜身旁根本就是什么東西也沒有,只是她一個人在通道里向著空氣揮舞,好像有什么人在她面前似的。

  怎么會這樣?司徒昊不明白。

  但當(dāng)他看到楊靈霜那朦朧昏沉的神情時,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東西影響了她。但……是什么呢?是空氣中這股潮濕的霉味有古怪嗎?

  “靈霜!靈霜!”司徒昊屏住呼吸,移到楊靈霜面前想制止她,卻反而遭到楊靈霜的攻擊。

  “是我,你認(rèn)不出我嗎?”司徒昊一邊躲著一邊試著喚回她的神智。

  楊靈霜聽到司徒昊的聲音后,有些迷惘的停下動作。

  奇怪,明明是在跟嶺南四貪打,為什么旁邊好像有司徒昊的聲音呢?他來了?

  她一直在叫他……當(dāng)她處在危難之時,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那個一點都不可愛的男人……

  眼前嶺南四貪的人影逐漸淡了,眼界中的景色搖曳晃動,像是清晨的濃霧在日出后因著太陽的熱度而升融一般,濕滑的巖壁再次清楚的出現(xiàn)在楊靈霜眼前,讓她想起了自己其實正處在鐵家村的迷宮中,而令她親身進(jìn)到迷宮的原因,此時正站在她面前,擔(dān)心的望著她。

  “你還好嗎?”

  司徒昊見她在停下動作后,似乎是認(rèn)出了他,但眼神還有些呆滯,同時看來非常疲累的樣子,不禁擔(dān)憂的問起。

  “司徒昊……”

  “是我。你怎么會進(jìn)來這里?”

  “我來找你……”

  “找我?你應(yīng)該要待在鐵先生屋里的,來這里做什么?”

  司徒昊想起她剛才整個人失去神智的模樣,原本的擔(dān)心此時不由得化成怒意。

  這種地方他一個人進(jìn)來就好了,她何必跟著進(jìn)來呢?

  有什么事不能等到他出去以后再說就好嗎?看她剛剛差點讓她自己陷入什么樣的境地!總是要讓人在一旁提心吊膽嗎?

  司徒昊跟她說話了呢!雖然語氣不是很好,但總比昨晚那種不理睬她的模樣好多了。

  楊靈霜不禁濕了眼眶,慢慢的說:“我……我拿鐵先生忘了拿給你的地圖進(jìn)來嘛……”

  “地圖?”

  “哪!就是這個。”楊靈霜把放在身上的地圖遞給司徒昊。

  司徒昊接過以后,細(xì)看了一遍。是這個地方的地圖,里頭也標(biāo)出了他剛剛見到的那扇鐵門的確就是出口。

  “你是為了給我這個才進(jìn)來的?”

  “我擔(dān)心你呀!鐵先生說他們在這座迷宮布置了很多危險的機(jī)關(guān),所以……”說著,楊靈霜不禁低下頭去。

  “司徒昊……昨晚你說的那些話……”

  話頭才剛起,司徒昊立刻就截斷了:“昨晚那些話,不要再提了!”

  “為……為什么?你覺得……我當(dāng)初是隨隨便便決定婚事的嗎?”

  “……”

  “司徒昊,你這個大笨蛋!”看司徒昊默默無言,楊靈霜一時心火上冒,惱怒的罵道:“大表哥那么好的人,我都沒想過要和他成婚,唯獨(dú)你令我有結(jié)婚的念頭耶!我喜歡大表哥沒錯,可是……可是……那跟對你的喜歡不一樣嘛!”

  女方主動把這些話說出來,真有說不出的尷尬,連楊靈霜也不例外,話一說完,她連耳根都紅了,別扭的咬著唇不敢看司徒昊。

  臭司徒昊!笨司徒昊!非得逼著她開口嗎?

  看司徒昊依舊沒回話,楊靈霜又委屈的說了:“你……你……我……我都這樣了,你……還是不……”不說話。

  “我武藝沒有韓景天高強(qiáng)。”司徒昊冷冷的說。

  “武功可以練呀!憑你練功的那副死德行,還怕練不到一流高手的程度?”楊靈霜頭也不抬的大聲說。

  “我沒有韓景天的家世背景!

  “白手起家沒聽過嗎?以你的努力跟才華,只要有心,還怕將來沒有萬貫家財,在武林上占不到一席之地?”

  “你對我太有信心了吧?”

  “我說實話!”

  懷疑我的話?楊靈霜忿忿的抬起頭來,赫然見到司徒昊難得一見的笑容。

  司徒昊實在忍不住了。

  倘若說看到楊靈霜因擔(dān)心他的安危而追進(jìn)迷宮里來是驚奇,那么在聽到她只對他動了結(jié)婚的念頭時,就是一份天大的驚喜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地方聽到楊靈霜這樣大膽的心里話。

  原來……繞了這么大一圈,其實并不是只有他動心!

  想到這里,司徒昊的嘴角不自禁的提了起來。

  “你……你笑我!”楊靈霜呆楞的看了一會后,突然發(fā)起嬌嗔來。

  什么嘛!她煩惱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對司徒昊說出她心里的意思,司徒昊聽到以后應(yīng)該要很感動、很溫柔的對她說:原來我們兩個都彼此誤會了,我那晚氣昏頭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可是現(xiàn)在,他……他居然在笑她?

  司徒昊以前不會這樣的!雖然他笑得很好看,害她忍不住一直把眼光瞄到他臉上,但他實在不應(yīng)該笑的。

  楊靈霜此刻心里噗通噗通的跳著,像有頭小鹿在心口亂撞,別扭極了,露出一副小女兒的嬌態(tài),嘟著嘴,紅著臉,嬌嗔的看著司徒昊,“笑笑笑!以前都不笑,現(xiàn)在笑……”

  “沒法子,跟在你身邊,想正經(jīng)都很困難呀!”這就叫做潛移默化吧。

  “你的意思是說,全都是我害的?”楊靈霜不滿的喊叫出來。

  “不是嗎?遇見你之前我可不是這樣子的!

  “那是你太會隱藏你的本性了!”楊靈霜忿忿的喊完后,眼前忽然一花,差點往后栽倒。

  司徒昊眼明手快的接住她。“怎么了?”

  “不知道……頭好暈……”

  “這里有古怪,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彼就疥灰话褜铎`霜橫抱起來,跟著往出口處走。

  “為什么我有事,你卻沒事?”楊靈霜把小臉埋在司徒昊懷里問。

  “不知道。出去再問鐵先生吧!

  “司徒昊。我很驕縱任性嗎?”楊靈霜想起昨晚司徒昊盛怒時脫口而出的話,心里還是很在意他對她的評價。

  “那時是我口不擇言!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楊靈霜問到這句話時,司徒昊正好走出了通道,來到出口的鐵門前。

  他將楊靈霜放了下來,反問道:“那……你呢?”

  “咦?”楊靈霜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司徒昊的眼。

  這個男人沒有顯赫家世,也沒有出眾容貌,剛遇上他時是副不茍言笑的臉孔,相處久了以后也總是在她身后要她注意這注意那的?墒恰墒前,不管是之前的正經(jīng)模樣,還是現(xiàn)在溫柔看著她的眼神,她都有說不出的喜歡呢。

  比對大表哥的喜歡更喜歡!

  楊靈霜甜甜的笑了,頰旁飄上黃昏時的紅霞。偷偷覷了司徒昊一眼,忽然踮起腳尖,櫻唇在司徒昊的薄唇上碰了一下。

  司徒昊被她的這個舉動嚇傻了,楞楞的站在原地。

  “我輕薄你了,所以,我會負(fù)責(zé)的。”

  楊靈霜有些害羞的背過身子,不敢看司徒昊的反應(yīng),臉上是掩不住的笑靨。

  還要說什么呢?還有什么好說的呢?當(dāng)一個姑娘家心甘情愿的親吻一個男人時,若那男人還不明白那姑娘的心意,就未免太遲鈍了。

  司徒昊只是正經(jīng)了點,但絕不是一個遲鈍的男人。

  他輕輕用雙手環(huán)起楊靈霜的腰,感受著懷里的溫香軟玉。楊靈霜只是略略的縮了一下身子,跟著便放松了身體,將自己的小手按在司徒昊的手背上。

  “走吧,去拿東西!弊詈筮是楊靈霜忍不住害羞的先開了口。

  “嗯。”兩人一同開了眼前的鐵門。

  是一間很小的房間,只有兩扇門,分別是出口和入口;周圍不是巖壁,而是名副其實的銅墻鐵壁,就連地板也是,就像是走進(jìn)一個厚實的巨大鐵箱中。

  兩人開了鐵門后,看到這樣一個地方,第一個反應(yīng)都是想退出去,但來處的鐵門在打開后隨即又自動關(guān)上了,無論兩人怎么用力也無法重新拉開。

  在這個如鐵箱的房間中央有一個高起的平臺,上頭放著一大塊漆黑仿如石頭一般的東西。

  “這是……煤?不對,是……鐵礦?”楊靈霜先一步走上,仔細(xì)看了看后,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只能肯定這東西是礦物,但絕不是一般的銅礦或鐵礦原石。

  “這就是要我們帶回去的東西?”司徒昊也走了過來。

  “這么大個?”楊靈霜比著這個跟十歲孩童差不多大小的物件。含金屬的礦石都很重的,更何況眼前這塊黑石這么大,要怎么將它搬運(yùn)出去就是一個大問題。

  “別開玩笑了!彼羝鹈嘉,伸手在那石上彈了一下!誰知道這輕輕一彈,竟彈下了一塊相當(dāng)于她拳頭大小的石塊。

  “怎……怎么會這樣?!”楊靈霜嚇得縮回手。她不會又闖禍了吧?

  可是……只是輕輕彈一下而已,就算是彈在人的皮膚上也不會引起一絲紅腫的,曾經(jīng)何時她練成了彈指神功,可以破壞這樣堅硬的石頭了?

  她又試著照做一遍,但這次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她不信邪,索性伸出雙手扳,但卻是連塊石屑也沒掉下。

  “真奇怪……司徒昊,你來試試!

  司徒昊只是伸手試著摸了一下,什么力氣也沒用上,又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塊剝落。與楊靈霜一樣,接下來即使拿出再大的力氣,石頭連點沙粉都沒掉。

  兩個人看著那兩塊掉下的石頭,心里都有種發(fā)毛的感覺。這是什么情形呀?

  “對了,順便告訴你,那東西是沒辦法多拿的,如果拿到了就出來,不要貪心!

  司徒昊突然想起進(jìn)洞后,鐵先生在關(guān)上巖門時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想,這東西是有定份的。掉下來的,就是我們可以拿走的;其余的,就是我們不能動的!彼就疥荒闷鹆诉m才他撫摸時掉下的黑色石塊。

  “應(yīng)該是吧。鐵先生也說過,這是他們的鎮(zhèn)村之寶,我想,我們也不能把他們的鎮(zhèn)村之寶全部帶走吧……”楊靈霜學(xué)著司徒昊,拿了另一個石塊。

  “這樣,任務(wù)就算結(jié)束了吧?”楊靈霜拉著司徒昊的衣袖問道。

  “應(yīng)該是!

  “那……回去后,就輪到我向你‘負(fù)責(zé)’了。”楊靈霜咬著唇竊笑。

  “我想,我不介意由我主動提出‘負(fù)責(zé)’的請求!

  “嘻!司徒昊,你沒幾個月前那么古板了!”稍微有些知情識趣了。

  兩人偕步走出了這個以鐵鑄成的房間。

  “恭喜恭喜!”

  外頭已經(jīng)快接近黃昏了,一走出通道,司徒昊及楊靈霜被外頭聚集的人群嚇了一跳!

  似乎整個鐵家村的人都到這里來了,領(lǐng)在最前頭的是──

  “兩個鐵先生?”楊靈霜最先叫了出來。兩個鐵先生,一個穿的是藍(lán)底白紋的衣裳,另一個穿的則是白底藍(lán)紋。

  只見那穿著藍(lán)底白紋衣裳的“鐵先生”先迎了上來。

  “我是鐵后生,是鐵先生的弟弟,今天早上帶著你上山的是我,帶小兄弟上山的才是我哥哥!

  “你……你們……”楊靈霜指了指這對雙胞胎兄弟,再看了看后頭的村人,只見那群人個個笑得異常曖昧,對著她和司徒昊二人指指點點的。

  “了不起了不起,你們兩個都不是會見財起心的人,看到那堵黃金墻絲毫不動心,一塊金磚也沒動。司徒昊武功不錯,‘奇’道上布滿了我們精心設(shè)計的機(jī)關(guān),卻能夠平安出來,足見你的武藝可在江湖上占一席之地。小丫頭的心思也單純,才能夠在‘幻’道里那么快就恢復(fù)神智。要知道那條通道其實才是最危險的道路,里頭的空氣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越是欲望深重的人越容易受到損害,嚴(yán)重的話可能會令人發(fā)瘋的!闭频蔫F先生走到兩人面前,呵呵大笑的贊許著。

  “那……那條路那么危險?”楊靈霜臉色發(fā)青,一旁的司徒昊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么說來,楊靈霜能平安無事的走出那里,豈不是她福大命大?

  鐵后生看到兩人變了臉色,笑著說:“瞧你們兩個嚇的。迷宮里的機(jī)關(guān)是可以控制的,從你們一進(jìn)到迷宮里,我們所有人就在一旁小心注意,不會真的讓你們有危險的!辫F后生與鐵先生不愧是雙胞胎,笑起來完全一樣。

  “所有人在一旁小心注意?”司徒昊聽到一句他非常在意的話。這么說來……

  “你們在里面做些什么我們統(tǒng)統(tǒng)都看到、也聽到了!”后頭鐵家村的村人異口同聲的喊。

  不……不會吧?!

  不只是司徒昊,即使是楊靈霜也不由得在心中哀嚎了起來。

  似乎是嫌他們還不夠狼狽,幾個村民竟開始當(dāng)著二人的面演起戲來。

  “司徒昊!司徒昊!”一個年輕男性捏尖了嗓子,身體搖搖晃晃的,雙手在空中揮來揮去。

  “靈霜!靈霜!是我,你認(rèn)不出我嗎?”另一名年輕男人擋在前頭,一把摟住那人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澳氵好嗎?”

  “司徒昊……”

  “是我。你怎么會進(jìn)來這里?”

  “……我來找你……”

  雖然動作有些夸張,但確實都是司徒昊及楊靈霜二人在“幻”道中說過的話,一字不改。

  更令二人吃驚的還在后頭。

  “我……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喜……喜歡……我……”

  “什么要娶我的話,全都只是為了負(fù)責(zé),誰稀罕你負(fù)責(zé)了!餐館那個老板娘向你拋媚眼……你在我眼前也不回避,還幫著她來罵我,說我任性……我不要你負(fù)責(zé)娶我了……”鐵后生裝起了一副姑娘嗓,說的正是楊靈霜和司徒昊昨晚鬧翻時,楊靈霜說的其中一段話。

  “你、你們……”只能伸出指頭指著眼前這群人,楊靈霜再接不下任何話了。

  那……那晚除了她和司徒昊以外,應(yīng)該是沒有任何人了呀!他們怎么會知道那晚他們說的話?

  猛然想起當(dāng)時司徒昊離去后,她獨(dú)自一人在郊原上哭泣,當(dāng)時草叢中傳出有如嘆氣一般的聲響,原本以為是風(fēng)吹過的聲音,但是現(xiàn)在一想……

  “你們……那時候躲在草叢里?”

  幾乎是全村的人都曖昧的笑了起來,二人看了大吃一驚!

  有這么多人當(dāng)時就躲在旁邊,他們居然一點也沒察覺到?

  “唉,真是……好久沒看見這么感人的愛情戲了。”鐵先生感嘆的說道。

  “是!這幾年進(jìn)村里的人不知道為什么變少了,也很難得見到年輕男女,像這種談情說愛的場面也越來越難得看見了。村外的人不比村里的人,警覺心不是很強(qiáng),我們才有辦法這樣輕松的在一旁偷看!辫F后生附和著雙胞胎兄長的話。

  鐵先生顯然很贊同弟弟的這番話,連連點頭。

  “因為誤會而產(chǎn)生決裂,又因為患難而明白真心,唉,年輕真好……”不知是哪個村人說的,說完之后,其他人全都帶著笑容點頭。

  “不用太感激我們?yōu)榱俗屇銈兒秃盟龅呐,只要今后幸福的生活就行了!辫F先生拍了拍司徒昊的肩膀。

  “那么,那個地圖其實不是忘了拿給司徒昊的,而是根本沒必要是吧?”楊靈霜現(xiàn)在一想,司徒昊即使手上沒有圖也能照樣平安走出了迷宮,可見那份所謂的地圖其實根本派不上用場。

  換言之,那份地圖只是為了誘使她自動走進(jìn)迷宮。

  “我那時候不是一直在洞口跟你說‘其實……’‘其實……’的?想告訴你,是你不肯聽下去的……”鐵后生縮了縮肩膀,偷覷著楊靈霜陰沉的面孔。

  楊靈霜冷哼了幾聲,跟著抽出軟鞭來。

  “哇!司徒昊,你快勸勸你的……”鐵先生才想轉(zhuǎn)頭向司徒昊求救,但看到司徒昊的手按在劍柄上時,他很識趣的學(xué)著后頭的村人一般,開始慢慢的往后退。

  “你們這群不要臉的偷窺者!”楊靈霜揮起鞭子,像是要調(diào)教動物似的,往鐵先生那群人揮去。

  “哇!”

  鐵家村一時之間熱鬧滾滾。

  ☆☆☆☆☆

  待在鑄劍房的楊武锜正在試著打造新設(shè)計出來的劍,胚形才剛剛出來;正當(dāng)他舉高了劍仔細(xì)察看時,門口被人粗暴的推開了。

  “回來啦?”他看到的是怒氣沖沖的楊靈霜及一旁不知為何掛著奇妙微笑的司徒昊。

  “莊主,這是你要的東西。還有,鐵家村的鐵先生捎給你的信。”司徒昊將二人從那迷宮中得到的兩塊黑石及一封信函交給楊武锜。

  “哦,拿到兩塊呀!”楊武锜接過后,打量了一下這兩塊黑石。

  “是,一塊是我拿到的,一塊是靈霜拿到的!

  司徒昊沒意識到自己竟然親密的喊起了楊靈霜的名。這是他在離開御鐵山莊之前還沒有的事。

  楊武锜聽到后掃了司徒昊及楊靈霜一眼,喃喃說道:“原來如此!

  當(dāng)楊武锜拆閱那封信時,一旁的楊靈霜忍不住插嘴道:“爹,那個鐵家村里的人個個都有偷窺的毛病,你派我們?nèi)ツ抢锸鞘裁匆馑佳!?br />
  楊武锜慢條斯理的看完了信,再將其收起。

  “就是去拿這兩塊石頭的呀!”

  楊武锜將手上兩塊拳大的黑石翻出來給二人看。

  “你們不要看這兩塊石頭貌不驚人,這可是神鐵呀!許久以前,鐵家村的祖先在各地尋找礦石時,一天深夜里,見到天上落下一道巨大的火光,砸在深山里面,一時之間天搖地動。派人去察看時,就發(fā)現(xiàn)那火光落下的地方已經(jīng)成了一片焦土,而中心處就是一塊巨大的黑石?雌饋硭坪跏敲簠s不是煤,似銅非銅,似鐵非鐵,根本查不出是什么東西。他們試著將一小部份的黑石融在鐵里鑄成長劍,那劍便成了削金砍玉的寶劍;做成鎧甲,便是異常堅韌,尋常兵器根本奈何不得。”

  楊武锜翻手便將兩塊石頭扔進(jìn)熔爐里,只見火焰沖天,但兩塊黑石仍完好如初。

  “要造寶劍,沒有這樣的礦石,爹就算有通天的本領(lǐng)也難以施展!”

  “那你自己去拿嘛!為什么要派我們?nèi)?”楊靈霜嘟著嘴問。

  “那村里的人怪癖很多,我為什么要去那里?我可沒有被人當(dāng)猴子看的興趣!币郧氨蛔脚眠不夠嗎?

  想當(dāng)初楊武锜與妻子就是在那個村里認(rèn)識的,偏偏鐵家村里的人個個都有些要不得的毛病,偷窺就是其中一項。

  當(dāng)時年輕氣盛的楊武锜,每當(dāng)想和薛若水好好親熱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鐵家村的人躲在奇怪的地方偷窺。

  天花板、地板、墻角,甚至連床鋪都可能布上了機(jī)關(guān),凡是在村子方圓三里之內(nèi)的范圍,不管人是待在屋里屋外,絕對難逃魔眼。

  只要是重要時刻,就一定會發(fā)現(xiàn)有人偷窺,所以當(dāng)時追妻追到一半的楊武锜極富先見之明的帶著薛若水早早逃離那個村莊,免去了之后的精神折磨。

  若是繼續(xù)待在那里,說不定連一些不該被人看到的場面也會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那村子里的人愛偷窺別人,還叫我們過去?!”楊靈霜哇哇大叫。

  “我們?我記得我是叫司徒昊過去,可沒包括你!

  楊武锜話說完,眼睛往下一瞄。

  楊靈霜與司徒昊的手正勾拉在一塊。

  饒是平常大膽的楊靈霜,被父親這么一看,也有些心虛的放開手,將手縮到背后去。

  “司徒昊,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要想我?guī)湍汨T劍,就得先通過我的三個要求吧?”楊武锜像是沒見到這一幕,轉(zhuǎn)過頭去看熔爐里的情況。

  “是。”

  “首先,是要你在御鐵山莊里做上半年的護(hù)莊武師。這點,你做到了。”

  “再來,就是讓你去鐵家村拿這兩塊黑石回來!

  聽到楊武锜這么說,司徒昊有些詫異。

  他原本以為這不過是楊武锜派給他的一個普通差事,沒想到竟是楊武锜的第二個要求。

  “我讓你去鐵家村,其實就是要考驗?zāi)恪hF家村的人對神鐵小心翼翼的,就是怕有人拿它來胡作非為。畢竟,即使只是加入一些碎屑,廢鐵一樣可以變利器,若是落入心思不正的人手里,只怕就要引起一場浩劫,小至個人殘殺,大至國家間的戰(zhàn)爭,都有可能!币惨虼,他不希望自己打造出來的寶劍最后落在一個心術(shù)不正的人手里,那只會污了那把劍。

  楊武锜藉著這些考驗來觀察司徒昊是否有資格用他的劍。

  楊武锜扯了幾下風(fēng)箱,確定熔爐里的溫度再次升高,才回頭正色對二人說道:“這神鐵也是有靈異之處的,若不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絕對無法從上頭拿下一點石屑。你能取回,就代表你的人品確實可取,否則你現(xiàn)在就絕對不可能站在這里,因為鐵家村的人會在你無法取得神鐵的同時,就發(fā)動迷宮里的機(jī)關(guān),讓你喪命!

  兩人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鐵家村的人會在他們進(jìn)迷宮后就一路偷窺,不是沒有道理的。

  弄了半天,原來是在監(jiān)視他們。

  “那……我那時候跟司徒昊一起,如果我也沒通過測試的話……”

  “以后我就可以少操你的一份心了!

  對女兒的問話,楊武锜是這樣回答的。

  “現(xiàn)在,有沒有一點死里逃生的感覺呀?”楊武锜笑著問她。

  “有一點!

  想不到那群不正經(jīng)的家伙竟然那么危險!決定了,以后她要把鐵家村稱作瘋?cè)舜澹驗槟谴謇锏娜硕际且蝗盒愿裼袉栴}的人,不是偷窺就是要?dú)⑷恕嗫膳卵剑?br />
  “唉!真是,你這丫頭就是這么不聽話,爹是管不動了,不知道將來你的丈夫管不管得住你唷!睏钗滂煋u搖頭。

  “丈……丈夫!”楊靈霜瞄了身旁的司徒昊一眼,臉紅了起來。

  “司徒昊,我要向你說第三件要你辦的事了!睏钗滂煗M臉正經(jīng)的面向司徒昊。

  司徒昊及楊靈霜二人都很好奇。

  “我要你娶走我家這個思春的惹禍精。只要你娶了,我就把你的劍給你,另外再奉送一把,就當(dāng)作是給你的補(bǔ)償!

  “什……什么思春的惹禍精!”這么難聽的稱呼,楊靈霜聽了馬上發(fā)難。

  而且,為什么司徒昊娶了她,還得給他補(bǔ)償?這是什么道理?

  “我……我不……”

  正當(dāng)她想說“我不嫁”的時候,楊武锜笑著揚(yáng)揚(yáng)手上的信。

  “進(jìn)門的時候跟司徒昊手拉著手的……你當(dāng)?shù)劬ο沽丝床怀鰜?再不然,這封信里可是描述得一清二楚。去了一趟鐵家村就讓你們進(jìn)展到這種地步,你舍得說不嫁?”只有此時,楊武锜才覺得鐵家村這種躲在一旁暗中窺視的習(xí)慣其實也有好處的。

  看,現(xiàn)在不就有人用文字生動的描述了一場愛情劇,免去了他無法親眼目睹的遺憾?

  這封信他可要好好珍藏,晚上和妻子好好的再看一次,將來還可以拿出來做為取笑女兒的道具。

  這下子楊靈霜可真是恨死那鐵先生了。

  居然寫信告訴她爹?

  又氣又惱的楊靈霜一時之間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不管啦!隨你們?nèi)マk!”

  拋下這句話后,她轉(zhuǎn)身跑出鑄劍房。

  不過留在里頭的兩個男人都清楚的知道她之所以會跑出去主要還是因為害羞,因為那臉紅得再明顯不過了。

  “唉呀!我還以為我這個女兒是一輩子都不會懂得害羞這兩個字的!

  楊武锜看到女兒紅著臉跑出去,嘖嘖稱奇。

  “司徒昊,確定想娶我女兒嗎?她很會惹禍的!

  “我想,那會是對我最好的‘磨煉’!彼就疥唤K于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楊武锜見狀楞了一下。

  “對、對!磨煉!這可真是一項大磨煉呀!”仔細(xì)想想,司徒昊說的也是實話。要想照顧楊靈霜,沒有點本事是沒辦法應(yīng)付她那層出不窮的麻煩的,在應(yīng)付的同時也要提升自己的能耐,否則下一次若出現(xiàn)更大的麻煩,就不一定有實力可以應(yīng)付了。

  這樣說來,的確是很像在磨煉一個人的精神與肉體。

  看來這未來的女婿似乎挺喜歡自找麻煩呢!

  這樣正好,二人可以稱得上是絕配哪!

  楊武锜在哈哈大笑中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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