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用挫敗的聲音說:「你贏了,你已經(jīng)證明比我有力氣。我最討厭用暴力脅迫女人的男人。」
他輕笑。「那我就溫柔一點,好嗎?」他放輕抓著她的力道,但是沒有松開她。
她噘嘴表示仍不滿意。他以為只要對她微笑,她就能原諒他的粗魯無體?「你放開我,我就會對你留下好印象!
「那我們還沒有做完的事呢?」
「那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我從來沒打算要做完!
「你是說你不想跟我做愛?你不想要我撫摸你?不想和我親熱?」
他的每一句話都振動她的激情,都助長她的欲火。她腳軟得站不住,又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她在顫抖,退出他懷抱走向躺椅坐下!改阏f對了。」
他如影隨形,又站到她面前,手插在褲袋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該死的自信,該死的自以為她是他的囊中物。
她拉緊睡袍,怒道:「別的女人常對你投懷送抱,你就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抗拒不了你的魅力嗎?我無意列入你所征服的女人名單中。」
「我沒有征服女人的嗜好,你也太高估我的魅力了。我不是搖滾歌星,只是個忙碌的律師,我沒有太多時間和女人玩游戲!顾阶郎,雙手在胸前交叉。
「至少有一個女人在陪你玩游戲。」
「西卡。」他站起來,走到窗前,拉開一點窗簾往外看,「我們決定暫時停止來往!
莉絲詫異的想:是他的決定?還是她的決定?「我覺得你們倆很相配!
他轉(zhuǎn)頭來看她!赶嗯涞亩x何在?我本來以為我會和她合得來。」
他的目光和周遭的靜默,形成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即使他真的已經(jīng)和西卡分手,她也不想填補(bǔ)她的空檔。她膘向門口。
「別驚慌得像只掉進(jìn)陷阱的小鹿,我不想嚇著你!
可是他卻做了今她驚慌的事,跪到她面前,輕撫她手臂。她立即全身僵硬,他似乎感覺到了,用溫柔又熱烈的眼光安撫她,手指在她臉頰上輕劃。
「不要,別這樣!顾齻}惶叫道。
「為什么?」他急促地問:「我要你,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要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西卡或任何人擋在我們之間。」
「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我不是會隨便和人上床的女人。如果你想找我代替湯西卡做你性伴侶的話,你找錯人了!」她推他,他沒提防,身體被她推得往后倒,她利用這個機(jī)會跑向門口。再待一分鐘她的理智就要被他熱情的眸光融化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打開書房門跑出去,腳踩在厚地毯上沒有發(fā)出聲音。她跑上樓梯,發(fā)現(xiàn)他追來,速度如電。
她低聲輕叫,飛奔上樓。害怕隨時都會回到他懷抱,害怕她會軟弱得容許自己成為他的玩物。她以前在學(xué)校是個短跑健將,奈何他比她高,腿比她長,動作也快,他很可能追上。
跑到房門口,她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
「你怕什么?」他喘著氣問,手壓著門不讓她關(guān)上。
她伸手要去開燈,他拿開她的手!竸e開,這樣氣氛比較好。」
他們在透進(jìn)房間的幽暗月光中對立著,她已經(jīng)無處可逃了。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顾崧曊f。
「不是我怕,是你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不管湯西卡現(xiàn)在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我都不想和你發(fā)生關(guān)系!
「你的眼睛不是這樣說的。」
她往房里走幾步,背對他不讓他看到眼睛。
他接近她,用手指綾卷她的長發(fā),輕輕拉一下,迫使她抬頭著他!府(dāng)我碰你的時候,你的身體不是那樣說的!
「可是你根本不喜歡我,我一搬來倫敦。你就懷疑我別有企圖。」
「懷疑是我的本性,只有傻瓜才會完全相信別人!
「你不可能永遠(yuǎn)活在懷疑中。」
「我曾經(jīng)因為太相信別人而幾乎崩潰。」
「我知道,你爺爺告訴我了!
「他告訴過你很多事情,是不是?」他的口氣又有挑釁意味。
「拜托,別又開始吵架行嗎?」
他莞爾!改悄銘(yīng)該了解我是個小心的男人!
她微笑!柑⌒牡娜藭蝗艘詾槭桥撤颉!
「一個半夜四點追著你在屋子里跑的人會是懦夫嗎?」
「是傻瓜!
「傻瓜?或許吧!當(dāng)傻瓜總比當(dāng)懦夫強(qiáng)。我從來沒有追女人追得這么累過,事實上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追過女人了!
「都是她們來追你的?」
「可以這么說。」
她張口欲言,發(fā)現(xiàn)門口有個人影時已經(jīng)來不及后退,何況他的手指還纏著她的頭發(fā)。
尼可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異樣,轉(zhuǎn)頭看見湯西卡,他身體也隨之僵硬!改阆敫墒裁?」
他把雙手插進(jìn)褲袋里,但無意離開莉絲的房間。
湯西卡根本不看他,她的眼睛微瞇著,像在瞄準(zhǔn)莉絲,想用她的目光將莉絲射死,「我聽到聲音,過來看看,被想到會看到你們,」她歇斯底里地笑著,「你們是下床了,還是正要上床?」
「看在老天分上,西卡,」他走向她,抓住她的手臂,「別在追里胡鬧。」
湯西卡笑得更大聲:「我胡鬧?胡鬧的人是我嗎?」她笑得流出眼淚。
尼可轉(zhuǎn)身對莉絲說:「明天早上見:」說完便匆匆拉著西卡往走廊行去,她抱著他任他拖著,好像自己無法走路:誰料得到今晚竟會如此結(jié)束,不,應(yīng)該說今天早上,莉絲數(shù)口氣,走過去關(guān)上房門。
天就快克了,一個小時前她睡不著,現(xiàn)在更睡不著了,她回想和尼可剛才的每一句話,打開窗簾,躺到床上凝望窗外,為什么每次他一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內(nèi),她就比任何時候都活得起勁?即使是在他們吵架時;蚴撬龤馑麣獾冒胨,想找個東西把他的頭敲破時,又為什么每次他一碰到她,她全身的細(xì)胞就興奮得冒泡,理智頓失?
只有一個解釋,她愛上他了!全世界的男人這么多,她為什么偏偏愛上他?
他現(xiàn)在和湯西卡在綠色的房間里干什么?他說他已經(jīng)和湯西卡分手,要是湯西卡不死心,再對他施展媚功,他們是不是會死灰復(fù)燃?
她不斷反覆地想,終于昏昏沈沈睡著。才剛睡著,就有人敲她的房門,她驚坐起來,以為是尼可,小心地把自己身體藏進(jìn)被單里,以微微顫抖的聲音叫他進(jìn)來。
現(xiàn)在她知道她愛他了,更不能輕易投降,必須維持尊嚴(yán),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她的防衛(wèi)脆弱。
開門進(jìn)來的不是尼可。是湯西卡。
「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莉絲問。
湯西十默默關(guān)上門,拉開梳妝臺的椅子坐在床邊,一副預(yù)備談判的架勢!肝蚁朐撌俏覀兒煤谜勔徽劦臅r候了!
莉絲舔一下唇,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肝覀儾荒苊魈煸缟显僬剢幔俊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早上了。」
「喔。對!估蚪z嚅囁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等到較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再談嗎?」
「我覺得現(xiàn)在就是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
莉絲可以舉出一百個理由反駁現(xiàn)在不是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不過任誰都看得出,此刻湯西卡的情緒惡劣,和她辯論惹怒她,大家都難過。
「你自以為聰明,」湯西卡硬聲說,「假裝是個天真純潔的鄉(xiāng)下女孩住進(jìn)富家,迷惑尼可。你別打如意算盤了,尼可知道你來倫敦根本就是為了伺機(jī)釣金龜婿。」她冷哼一聲,繼續(xù)說,「尼可就是現(xiàn)成的金龜婿,別以為我傻得不知道你千方百計勾引他。你喜歡他,是不是?」
莉絲沒有回答,湯西卡看到莉絲臉上的紅霞,又冷哼一聲!改悴环裾J(rèn)我說的話,可見你心里有鬼,要不是我剛才打斷你們,你現(xiàn)在一定纏著他,不讓他走出這個房間吧!
你是不是等到夜深人靜了,才去書房找他、挑逗他,引他追你追到房間來?雖然他不喜歡你,也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可是,男人嘛!哪只貓不偷腥。既然女人愿意,不吃白不吃,對他又沒有損失,他就姑且享樂一下。幸好我及時阻止你的計畫,不然你可能賴上他,假裝懷孕,逼他非跟你結(jié)婚不可。我把你的詭計全講給尼可聽了,他不會再上你的當(dāng)了!
莉絲氣得幾乎把一口牙咬碎!改沐e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沒有必要問你解釋,反正我以后也不會看到你了,尼可說他已經(jīng)和你分手!
她的話像打了湯西卡一拳,湯西卡臉色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仍然一樣的冷酷,但是她沈默了好一會兒。
窗外漸漸亮了。曙光初現(xiàn),莉絲也覺得疲憊不堪。
「你很得意,是嗎?你以為除去找這個障礙他就是你的?他跟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莉絲不禁同情湯西卡,她們錯在愛上同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不愛她們。
「他告訴你我們同意分手?」
莉絲點頭。
湯西卡揚(yáng)聲笑。「你知道他為什么要那樣說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累了,很想睡覺,不想再和你玩問答游戲!
「誰愛跟你玩問答游戲?你為了使尼可嫉妒而和吉瑞約會,同時又可以吊著吉瑞,萬一尼可這邊落空,你還可以繼續(xù)釣吉瑞:對不對?你的眼睛老是追著尼可轉(zhuǎn),我跟尼可常常在笑你,到底是鄉(xiāng)下來的,連要勾引男人也不懂得該不露痕跡。」
尼可真的和湯西卡一起在背后笑她?莉絲恨不得此刻地能裂開議她跳下去。天哪!
她的眼睛真的老是追著尼可轉(zhuǎn)嗎?也許她在不經(jīng)意間曾經(jīng)那樣,連自己都沒察覺,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尤其是被湯西卡發(fā)現(xiàn),她真是羞得無地自容。希望尼可還沒發(fā)現(xiàn)她愛他,她寧可他仍然認(rèn)為她是個拜金主義者,她盡可能冷靜地說:「來倫敦本非我的意愿,我是為了成全我弟弟的心愿才勉強(qiáng)來的,至于你說我追尼可,那是你的想像力太豐富,」
「你沒有追尼可最好,其實我是為你著想,不想見你傷心。」
曾幾何時湯西卡又變成會為別人著想的仁慈大姊了?她是否該感激得涕泗縱橫?莉絲淡淡地問:「你說完了沒有?」
「說完了!箿骺ǚ鞣魉凵系幕覊m,彷佛這個房間里塵煙滿布,「還有一件事,尼可說我們同意分手,其實是我甩了他,男人就是愛面子,為了保全面子撒點小謊,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她詭異地笑,「拿你做我的替身暫時墳補(bǔ)他的空虛,總比他一個人孤枕難眠好吧!」她說完走出去,關(guān)上門,莉絲抓起枕頭往門口丟,沒有命中門口,差點打到門邊一個架子上的瓷瓶,她休想安然躺回床上睡了,可是實在又累得要命,她干嘛讓那個可怕的女人進(jìn)來侮辱她半個鐘頭?而且又任湯西卡冤枉,沒有奮力反駁?
她是氣得說不出話來,氣得沒有力氣為自己辯護(hù),現(xiàn)在她又只能坐在床上氣得胃痛,無處伸冤:尼可真的當(dāng)她是湯西卡的替身嗎?他是被湯西卡甩了,才抓她填補(bǔ)他的空虛嗎?
昨天來時在車上她還覺得湯西卡可憐,拚命安撫開車開得暴躁的尼可,還討不到他的歡心。今天湯西卡就甩了他,這個變化也滿戲劇性的。是因為他不好侍候所以她求去嗎?湯西卡不想要他了,卻也不讓莉絲好過,臨走前還特地來羞辱她一番。尼可為什么不說他是被湯西卡甩掉的?真只是為了面子問題?還是他根本不屑于向她解釋?
到了清晨六點她才終于睡著,但仍蒙蒙朧朧地聽得到屋裹的聲響?焓稽c時地下樓,睡了幾個鐘頭精神沒有轉(zhuǎn)好,走起路來腳浮浮的不踏實,腦袋也空空的,很想再回床上去睡上一整天。
「你們要早點走,西卡生病了。」吉瑞和她隔桌對坐看她喝咖啡。
「哦?」真病還是假?她想。
「西卡的臉色很差,要不是尼可堅持要等你起來,她早就催尼可開車回倫敦了!
「他不必等我,我可以坐火車回去!
「我可以載你回去,不過要晚一夭,我今天晚上必須在這里過夜,陪我再住一晚意下如何?」吉瑞調(diào)皮地對她眨眼晴。
她微笑。正想說話,尼可在門口出現(xiàn),催她快點吃早餐。
莉絲收斂笑容;叵霚骺ㄕf的話。盡管他曾和湯西卡在背地里笑她,一見到他,她還是莫名其妙的興奮。她栽了!愛他愛得太深了,幾乎盲目。
她加快速度吃完早餐,沖上樓收拾行李,不一會就坐到尼可車上的后座,假裝她的心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