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請你幫忙把這份報告送到十六樓去好嗎?”業(yè)務(wù)經(jīng)理的秘書辛雪經(jīng)過舒維的身邊時,看到她在發(fā)呆于是說道。
“喔,好!眲偦剡^神的舒維二話不說就接過公文夾,根本沒有想到這根本不是她的工作。
搭著電梯直達(dá)十六樓,出了電梯門才意識到,這是高級主管的專屬辦公樓層,葉氏的新任總裁葉俊麟的辦公室就在這里。
一想到可能在這里碰到他,她的心跳就不由得加速。
“小姐,這是四樓的秘書辛小姐叫我送上來的!彼龑⑹稚系墓慕唤o最近的一位女職員,眼光卻四處梭巡著,看是否能見到那個人。
那名女職員伸手接過公文打開來看,突然趾高氣昂的揚(yáng)起秀眉來,“小姐,你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嗎?”
“什么意思?”舒維一臉不解。
“你看!睂⒐臄傞_在她面前,里面駭然是一張白紙!澳闶撬蜔o宇天書上來的嗎?”她嘲諷道,顯然見慣了假藉名義上樓來釣金龜婿的女人。
“我不是——”舒維想解釋,卻被她不屑的眼神所打斷。
“別解釋了,最近想打總裁主意的年輕女職員常來這招,多解釋也沒用。”她真把舒維當(dāng)成一般拜金女子了。
一股怒氣從舒維腳底竄升上來,氣這女人的傲慢態(tài)度,更氣那個使計陷害她的辛雪,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她了,竟耍這么毒的手段整自己。
“算了,就當(dāng)我沒來過。”生氣的收回公文夾,自尊心強(qiáng)的她不愿多停留一分鐘,于是按了電梯就想下樓找辛雪理論。
在急怒中,電梯似乎來得特別緩慢,好不容易等到它到來,正舉步想跨進(jìn)去,卻不意和正想從電梯出來的葉俊麟撞個正著。
“出了什么事?”葉俊麟一把拉住怒火沖天的她。
“問你的好秘書吧!”手一甩,她乘坐電梯下樓去了,扔下一臉疑惑的他。
這個舉動看在其他人眼里,都覺得不可思議,想不到一個新進(jìn)的女職員敢對總裁這般無禮,更甚者,總裁似乎不生氣,而且還認(rèn)識她!
直沖四樓,舒維在業(yè)務(wù)部內(nèi)四處找尋辛雪的蹤影。
“有沒有看到辛雪?”她抓住一位正要從眼前經(jīng)過的人問。
她指了指茶水間,“好像跟李明毅到那兒去了!
道了聲謝,她直往茶水間走去。
才一靠近茶水間,連門都還沒打開,就聽到里面?zhèn)鞒鲆粚δ信徽劦穆曇簟?br />
“呵,呵,這下子她糗大了,鐵定沒臉見人!币宦牼椭朗切裂┑钠粕ひ。
“誰教她不識相的得罪我呢?還害我差點(diǎn)損失大客戶。”這個男人不用說就是李明毅了。
聽到此,舒維已經(jīng)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砰”的一聲踢開門,她母夜叉似的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嚇得他們一臉怔愕,活像吞了兩顆雞蛋般的張大了口。
“原來這就是你們整我的原因?”她眼露兇光,聲音卻冰到了極點(diǎn)。
李明毅整過的人不少,但像她這般敢回頭討公道的還是第一個!澳阆朐鯓?”
“怎樣?”舒維冷哼一聲,她絕不像其他人一樣吃了暗虧當(dāng)?shù)归,她要以怨報怨、以牙還牙的討回公道。
眼珠子一轉(zhuǎn),她瞧見了臺面上有一個專供職員們解渴的冰水桶,拿起它就朝李明毅的頭頂?shù)谷ァ?br />
“啊!你干什么?”李明毅渾身冰涼的跳起來,嘴里驚叫咒罵。
“王舒維,你太過分了!毙裂┛辞槿巳绱擞痔纸,心疼的朝王舒維叫囂,卻沒膽動手替他出氣。
舒維冷笑的看著這滑稽的一幕,既得意自己的杰作,也開心惡人有惡報的下場。
“希望你們記取教訓(xùn),下次要再捉弄人前,最好先想想今天的事!闭f完,她轉(zhuǎn)身離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茶水間外竟然圍了一群人,而這群人的臉上都溢滿了對她勇敢行為的贊許,并且報以熱烈的掌聲。
舒維嘆氣的搖搖頭,由這些人群情激昂的樣子看來,李明毅這小子還真會得罪人啊!
出了茶水間,走往回辦公室的方向,回廊處倏地傳來一陣渾厚的低笑聲。
循聲望去,一個人雙手環(huán)胸地站在那里,兩只修長的腿還優(yōu)雅的交疊著。
“是你,葉總裁!”她很意外葉俊麟的出現(xiàn)。
葉俊麟放下雙手,笑著走近,眼里閃爍著激賞,“我本來是擔(dān)心你,所以追過來看看的,卻沒想到會看見這大快人心的一幕!
舒維的臉一紅,“你都看到了?”不知為什么,她突然好后侮剛剛的沖動,早知會被他看見,就不那么做了!澳阋欢ㄓX得很可笑!彼悬c(diǎn)負(fù)氣。
俊麟淡笑搖頭,“相反,很舒服!痹人男那橐恢睘樽蛱斓氖赂械匠林赜魫灒讲趴匆娡跏婢S有個性的一面后,整個陰霾都一掃而空,心情為之舒暢起來!耙黄鸪鋈プ咦咴趺礃?”
對于這突來的邀請,舒維只感訝異的眨了眨眼,“好。〉枪ぷ髟趺崔k?新任總裁可是很忙的喔!而且……我也不想罷工。”
俊麟明白她的意思,嘴角揚(yáng)了起來,“放心,加班,算雙倍!
“真的?!”她喜形于色。
“真的。”他好心情的保證。
☆☆☆
放開心情、拋開束縛,葉俊麟跟王舒維兩人偷了一天的假,一起開車北上。兩人同樣有著不可告人的心事,也同樣有著壓抑情感的苦處,因此談起話來特別投機(jī),也特別能夠體會對方的心境跟看法。
從公司翹班后,他們就沿著國道北上,邊暢談心中的想法,邊欣賞兩旁的風(fēng)光,不知不覺也開到了全島最繁華的臺北市。
“這么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寧愿選擇當(dāng)個窮畫家,也不愿意回來做葉氏的年輕總裁羅?”在臺北新光百貨的頂樓,舒維迎風(fēng)笑問。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上臺北,也是第一次從這么高的地方俯視整片夜景。
“有機(jī)會你應(yīng)該出國去走走,那時你就會發(fā)覺自己的渺小!笨△胙鐾谝剐强照f道,在閃爍的星辰下,人類就如同一粒細(xì)砂一般,微不足道。
“聽過阿姆斯壯的故事沒有?”她問!皳(jù)說在他登上月球后,就辭去了太空人的身分回家做一個平凡人了。”
她等著看他茫然搖頭后,才笑著繼續(xù)未完的故事。
“因為他在月球上看到了地球,想到自己是地球上某個洲某個國家某個市某個城內(nèi)某個鎮(zhèn)上某個家庭里的某個人,所以醒悟到自己的渺小跟平凡,因此決定回到地球后,就辭去太空人的身分,回家種田。”她說得認(rèn)真,逗得俊麟忍不住大笑起來。
“回家種田?”他幾乎笑岔氣的搖頭,“這么天真的故事你也信!
他的輕蔑引得她生氣的蹙眉,“不許笑,不管你信不信都不許笑!彼J(rèn)真的警告。
“為什么?”
“因為……”她的眼睛黯然的垂了下來,神思縹緲的睨向遠(yuǎn)方,“這是我們死去的媽咪告訴我的,她希望我們都能平凡的長大,了解宇宙的浩翰與無窮!
“繼而告誡你們自己的能力有限,不可強(qiáng)求!笨△胗懈卸l(fā)的接口,似乎能了解到說這句話者的用心。
她想保護(hù)自己所愛的人,所以希望他們都能得到平凡的幸福。
舒維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可惜她沒能遵從媽咪的要求,去做一個順乎命運(yùn)的平凡人,她要力挽狂瀾,自己去創(chuàng)造機(jī)運(yùn)。
“她是個偉大的母親!彼磁。
“嗯!笔婢S贊成的露出笑容。她的媽咪是世上最偉大的母親,雖然……她不是親生的,也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能包容、接納他們這些孤兒的愛,才是世上獨(dú)一無二、最偉大的愛。
輕嗅著拂臉的夜風(fēng),舒維滿懷幸福的遠(yuǎn)眺著,望向桃園育幼院的方向。她相信,盡管媽咪已經(jīng)去世了,但她依然會在自已身邊,守護(hù)著育幼院里的孩子們、守護(hù)著她。
俊麟靜靜的看著夜風(fēng)吹拂下的她,美麗的臉蛋洋溢著幸福的喜悅,沉浸于這片寧靜的夜空之中,她晶亮的眼眸、纖麗的身姿幾乎與滿天的星辰融合為一,讓他不自禁的伸出手來攪住她,緊擁在胸前,以免艷麗的她消失在這片詭異的星夜之中。
“總裁……”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她,讓她心跳加速、紅霞滿布。
“不,別說話,就讓我這樣靜靜的抱著!闭f不出是什么感覺,只知道抱住她的觸感是滿滿的喜歡跟甜蜜,還帶有一點(diǎn)緊張跟惆悵,這是抱著苡詩跟其他女人時所沒有的。
到底為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這感覺很好,很像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感覺一般,讓他久久舍不得放開。
時間在兩人的相擁中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愈來愈冷的涼風(fēng)吹得她直打哆嗦,他才警覺的放開,體貼的脫下外套為她披上。
“跟我去一個地方!彼蝗徽f道,不管她同意與否,逕自拉著她的手就往下樓的方向走。
“到哪兒?”在他大跨步的拉引下,她只能小跑步的跟上。
“去一個值得去、也是你從沒去過的地方!彼f,拉開車門就推她上車,自己再轉(zhuǎn)到另一邊上車。
隨著車子的發(fā)動,舒維愈來愈覺得他的話高深莫測,不過倒也充滿期待。
“不會是翹班成功,想帶我到哪兒去慶祝吧!”她開玩笑!暗絇UB怎么樣?我從沒去過!
“不好!彼J(rèn)真的說,雙眼直視著前方小心的開車!跋人幌掳!雖然很遠(yuǎn),但我?guī)闳サ牡胤侥阋欢〞矚g。”
“到底什么地方?”她感到好奇。
他綻現(xiàn)一個神秘的笑,“你去了就知道!
這個地方可是打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開始布置的,一個充滿希望、夢幻的地方。
夜愈來愈深,路上的車輛也愈來愈稀少,原先一直堅持不睡的舒維終于在禁不住一個下午的游樂之后,疲倦的睡去。整部車子就在這股寧靜的氣氛下快速的滑行,直到旭日初升,海平面躍起第一道曙光,車子才停在一間海邊的小樹屋前。
在美麗曙光的呼喚下,舒維揉著惺忪的睡眼,悠悠醒來,“這是哪兒?”睡了一夜,連走哪條路來的都不知道,根本不清楚身在何地。
“葉家的海邊別墅!彼钢懊嫒龑影氲耐柑彀咨ㄖ。
舒維下了車,循著他所指的房子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這幢別墅的后院,而院內(nèi)高聳的百年巨樹顯然就是葉俊麟帶自己來此的目的,因為他這會兒正沿著繩梯朝上面的樹屋爬去。
“來,過來!彼斐鍪帧
舒維既興奮又好奇的握住他的手,在他的牽引下隨著他往上爬。
后園里的這棵大樹上筑著一間小卻精致典雅的小木屋,這是俊麟、奇風(fēng)跟苡詩少年時期的杰作,耗費(fèi)整整半年的時間才完成。那時的三人年輕熱情,根本沒有預(yù)期到將來可能發(fā)生的情感恩怨跟情絲糾纏。
友誼破滅的此時再來到這里,心境著實(shí)有著說不出的惆悵。
樹屋雖然不大,卻樣樣俱全,不但有桌、有椅、有床,還有可供烹煮三餐的簡便廚具,更令人驚奇的是這間小小樹屋里竟然還掛有她的畫像!
“這是怎么回事?”
看著三幅不同風(fēng)貌、或喜或憂或嫵媚的自己,王舒維只能以“不可思議”這四個宇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確信自己沒有同胞姊妹,也沒有其他長相相似的親戚,因為她是中英跟臺灣原住民混血的產(chǎn)物,如此特殊的血緣創(chuàng)造出來的長相自然找不到雷同者。
可是他畫的人物又與現(xiàn)實(shí)生活中的自己如此不同,完全不像活在二十世紀(jì)的她。
“這是我嗎?”她再一次狐疑的問。
滿意于自己制造出來的驚奇,俊麟的薄唇高揚(yáng)著。自從第一次見面之后,他就想像著這一幕,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么快就實(shí)現(xiàn)。
牽著她來到第一幅畫作前,那是一幅融合現(xiàn)實(shí)與想像,類似古希臘神話的畫作,湛藍(lán)的大海無邊際的與天連接,出水戲嬉的少女看不出是人魚抑或人類,只是以著細(xì)膩的筆觸,將她的靈慧、與水融合的柔潤感呈現(xiàn)出來,不刻畫她驚人的美貌,卻帶給人一種精靈般妖美的感覺。
多令人吃驚的一副畫!
“你直一是個畫家?”她愛不釋手的看著、摸著,一雙驚嘆的眼睛就是無法從這三幅畫中離開。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那個午后下著雷雨的候車亭嗎?我把對你的感覺畫下來了,那是我尋覓多年卻不可得的感動。知道嗎?一個畫家窮其一生最難找到的,便是屬于自己的獨(dú)特創(chuàng)作,卻被我找到了,我很感謝你!
雖然不懂他的話,她卻有股莫名的感動!八阅悴沤咏,找我當(dāng)模特兒?”
“原本應(yīng)該是這樣,但……現(xiàn)在不同了!
“為什么?”她回眸望著他,不意望進(jìn)一片深情的藍(lán)海中。
“你應(yīng)該感覺得到的!彼崆榈恼f,握起她的柔荑放在唇邊輕輕吻著,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對待一位至高無上的女王般,尊重而多情,也像呵護(hù)一位純情少女般,仔細(xì)、輕柔,深怕嚇著她、失去她。
毋需任何言語做示愛的告白,他的動作跟眼神足以表現(xiàn)一切。
他愛她,雖然相識時間短暫、互相了解的程度還不夠,但她就是情不自禁的沉弱,而且愿意相信他的愛。
在他魅力眼眸的誘使下,她自然的微揚(yáng)起頭,鮮紅欲滴的朱唇邀請的開啟。
激情的熱流在兩人體內(nèi)快速流竄,融化理智、燒起欲火。舒維知道,自己即將迷失、失去控制,但她不怕,她順應(yīng)身體的呼喚,信任自己的感覺,她相信自己會接納他,而且……愛他。
☆☆☆
燦爛的星空下,黎苡詩一人佇立在葉家的前院,仰首觀賞滿天的星辰。
她是白天來到葉宅的,雖說是來拜訪葉家兩老,其實(shí)是來等葉俊麟的,她想知道他對那晚的想法跟答案,可是從白天等到黃昏,又從黃昏等到晚上,還是等不到他的蹤影。
宅內(nèi),葉金龍跟夫人對望著,兩老都知道這女孩的心意,兩年來的等候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可是誰也不敢開口保證、或安慰什么,因為就連他們也不知道葉俊麟的心意。
“苡詩,外面風(fēng)大,進(jìn)屋里來吧!”葉太太慈藹的叫著,對她完全像對女兒一般的疼愛著。
這個善解人意又嫻靜體貼的孩子是真的得到她的喜愛。
苡詩柔柔笑著,順從的走進(jìn)屋內(nèi),在葉太太的牽引下坐進(jìn)她的身邊!拔铱纯△虢裢硎遣粫貋砹!彼行┦涞恼f。
不知是初接掌公司業(yè)務(wù)繁忙還是怎么著,俊麟最近都不大回葉宅來,即便是打電話到公司,也總是遇上他正在開會,忙得無暇接聽。
“再等等吧!”葉太太輕拍著她的手安撫道,“或許真的忙,做得又不順手,所以才猛加夜班。”她還是為兒子找藉口。
苡詩原就關(guān)心俊麟如此拚命工作會傷著身體,現(xiàn)下又聽葉太太這么一說,更是憂心,“你想俊麟會不會是遇上了什么困難,無法解決,要不要我請父親幫忙呢?”先前曾聽奇風(fēng)提起過,葉伯伯跟各大銀行都借了不少錢,俊麟如此徹夜不歸,會不會是與債務(wù)有關(guān)呢?
她的話引起葉金龍的注意,他呵呵一笑,藉笑聲來打散心虛,“苡詩呀,你這丫頭真是會瞎操心,俊麟的能力你還不清楚嗎?那小子倔得很,凡事不辦個仔細(xì)拿出點(diǎn)實(shí)力來服人絕不甘休,想這會兒定是在公司努力,想拿出魄力讓那班老職員們信服!
“說得也是!避釉娻馗胶停△氲陌翚馑侵赖,只允許自己站于人上,絕不允許自己低伏人下。
看看時間,晚上十一點(diǎn),很晚了,她不能再等下去。拿起隨身物品,她禮貌的站了起來,“伯父、伯母,我先走了,改天再過來看你們。”
葉金龍跟太太又心疼又歉疚的將她送至大門口,臨別前還一再囑咐她路上小心。
看著葉宅大門關(guān)上,苡詩等著司機(jī)過來接她?墒堑攘撕靡粫䞍簠s不見自家的轎車出現(xiàn),反倒是奇風(fēng)的敞篷車開過來了。
“怎么是你?”苡詩微覺驚訝。
奇風(fēng)打開車門,等她上車。“我?guī)缀醵荚谀闵磉,只是你沒有注意而已!焙芨袀囊痪湓。自從俊麟回來以后,他在苡詩的心目中彷佛不存在了似的。
苡詩黯然的垂下眼眸,“對不起”三個字已經(jīng)不足以道出她心中的歉意了。
見她不上車,奇風(fēng)明白她是愧疚,于是說道:“上來吧!別等了。我已經(jīng)請司機(jī)先回去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就是怕他的話令自己難過,她才不愿上車。
奇風(fēng)沉痛的閉上眼睛,她真的如此害怕自己?“別怕,至少在我還留在臺灣的今晚別怕,給我一點(diǎn)時間,讓我回味以往的時光好嗎?”
他的話讓苡詩驀然的張大眼睛,“你要走?去哪兒?”
“日本!彼喍痰幕卮,不想解釋太多。
“為我?”苡詩難過得啞了聲音,背叛的罪惡感緊緊的揪住她的心。
她辜負(fù)了他的感情,浪費(fèi)了他兩年的青春,她是感情的欺騙者、是負(fù)心的背叛人。
“對……不起……”哽咽的道出這三個字,卻更加泣不成聲的發(fā)覺到,文字原來是那么的無用,無用到無法表達(dá)她內(nèi)心的虧欠于萬一!皩Α弧稹彼僖淮蔚牡推。
☆☆☆
“王、舒、維!背弥形缧菹r間,陳文椒用電話約她出來,一踏進(jìn)相約的咖啡廳,就見他低吼著她的名宇,快步的走近!澳愀闶裁垂?”他才剛出差兩天回來,就聽到全公司的人在傳播著她如何暗戀總裁不成,繼而老羞成怒的將冰水倒在李明毅身上,差點(diǎn)毀掉他計畫的大事情。
舒維訕訕的喝著飲料,支著下頷,“想你是聽到流言了,相信嗎?”
“當(dāng)然不信!蔽慕飞鷼獾氐团兀约褐淼膫性、行為他還不清楚嗎?她不是那種會為了私事而壞大事的人,除非對方無禮的先招惹了她!拔襾碚夷悴⒉皇且驗槟愕米锪死蠲饕,而是你不應(yīng)該如此引人注意。”
李明毅是公司榮得桂冠的大情人,是很多女同事的夢中情人,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所有女同事,這下子她可有得被整了。
“聽說過‘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這句話沒有?明毅那小子就是一個小人,專挖人瘡疤。以后你的行動都在他的注意之中,一定會出紕漏的!闭f穿了,他擔(dān)心的還是自己。
“我也不想,可是李明毅太過分了。你相信嗎?他在眾人面前公然與女客戶調(diào)情,而且讓我當(dāng)小丑,被老禿頭揩油,我真不敢相信你跟這種人做朋友!”她愈想就愈生氣。
“我知道李明毅是什么樣的人!标愇慕吠狭税岩巫樱谑婢S的身邊坐下,安撫道:“他除了惡作劇、花心和好大喜功之外,其實(shí)人還不錯,很講義氣,只要你順著他些,應(yīng)該不難相處!
“喂!”舒維不敢相信的瞪著他,“我沒聽錯吧?這樣的人你還勸我配合他?不如叫我離職算了!
陳文椒自私的心態(tài)教她聽了怒火中燒、厭惡不已。不過還好,交錢的日子就快到了,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我也這么想。”不意,陳文椒竟也做如是想。“如果探查的結(jié)果真如你所說的風(fēng)聲不大,那趁早離職免得有人起疑心。”原本還忐忑不安的心經(jīng)過舒維這幾天的調(diào)查、電話報告后,已經(jīng)不再驚惶不定,反正一切只待把錢交出去就沒事了。
聽到陳文椒的話,舒維反倒有些失落,其實(shí)她并不是真的想離開,只是氣不過隨口發(fā)發(fā)牢騷罷了。如果真的因為這樣而走,那她豈不是見不到葉俊麟了嗎?況且無緣無故的走,他也會疑心。
“再說吧!”她敷衍地回答,藉機(jī)轉(zhuǎn)移話題!皩Ψ竭@兩天有沒有消息?”
這兩天她雖然都跟葉俊麟在一起,不過還是會找機(jī)會打電話給易漢跟一純,所以知道他們議定明天交錢的事。
“有。”陳文椒壓低聲音靠近她,“明天中午十二點(diǎn),懷嵐廣場交錢!
“你要給?”舒維佯裝關(guān)心。
“不然能怎樣?”他無奈的嘆道,“只希望這些人夠信用!辈贿^把柄在人手中,就算不講信用他也不能怎樣。
“也許……我們可以報警!彼鄄ㄒ晦D(zhuǎn),試探地說。
哪知他立刻就緊張起來,猛搖著手,“不,不行。這不是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收受回扣、盜用公款?這我的一生還有得活嗎?”
完全如她期待中的膽怯、怕事。舒維安心的偷偷勾起笑紋。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彼蝗幌氲降恼f,有個頭腦清楚、反應(yīng)靈敏的舒維在身邊,他想應(yīng)該能更順利一點(diǎn)。
舒維先是愕愣的猶豫了一下,之后馬上熱心的答應(yīng)。“不過,對方肯同意嗎?”心底早料定易漢絕不可能同意。“如果他答應(yīng),我就沒問題!
陳文椒喜出望外,“可以,可以,我一定可以叫他答應(yīng)!
才怪,舒維偷笑著搖頭。
真是蠢蛋一個,被人勒索了還急著謝人家。看看手上的表,已經(jīng)一點(diǎn)二十分了,她拿著皮包站起來。“上班時間到了,我走了。”她實(shí)在沒耐心再跟個蠢蛋在一起。
舒維匆匆回到公司,正巧趕上下午班開始的時間。
“舒維。”就在她急著趕搭電梯的同時,一道熟稔的聲音叫住她。
興奮且意外的,她看到圓柱后的人是葉俊麟。
他笑周伸出兩指揮了揮。
“你在等我?”她開心地奔上前去。
“十二點(diǎn)到一點(diǎn)……”他看了看表,“三十五!
嘩!還真是耐力驚人。她歉然一笑,推了推臉上那副平光眼鏡,在意的低下頭躲避過路者好奇的眼光。“什么事?又要翹班?”她俏皮的問。
俊麟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失笑出聲,原來他這個總裁做了錯誤示范,帶她翹班翹上癮了。
“這么大膽,不怕我開除你?”
舒維小嘴一撅,才不相信他說到會做到,“不怕。找我什么事?”
“吃飯!
“吃飯?!”她倏地睜大眼睛,摸了摸剛吃得鼓鼓的肚子,卻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才剛吃飽。“好……好啊。”她勉強(qiáng)的擠出笑。
公司位在商業(yè)區(qū),附近不乏有名的餐廳跟精致的美食,可是葉俊麟?yún)s舍近求遠(yuǎn)的將她帶到十分鐘車程以外的日本壽司店用餐。
雖然他沒有說什么,但她猜想,這么做的目的可能是為了躲避熟人的眼光或閑語。這個想法讓她心里頓覺不痛快起來,一股郁悶充塞其中。
在等待上菜的時間,俊麟看出她情緒低落,于是問道:“你在想我為什么帶你來這里?”聰穎的他很快就猜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沒有。”她嘴硬不愿承認(rèn)。
“你想得沒錯。”他直將她的情緒推往谷底!耙驗槲乙煤玫囊娨娔!彼查g又將她的情緒提升到沸點(diǎn),逗得她雙頓又燙又熱。
看見他眼底的笑意,舒維知道她被戲弄了,于是秀眉一揚(yáng),跟著生起氣來,“今早才分手,現(xiàn)在就急著見我,難道你葉總栽專門用這套來騙女孩子?”心里卻掩不住甜甜的喜悅。
“要說騙,你才稱得上是專家,我可不敢居位!彼曋樕系膫窝b,不明白漂漂亮亮的一個美女干嘛要丑化成這樣?
舒維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你不喜歡?”
“不喜歡的不只你臉上多出來的人造物,還有你住的地方!蓖坏舻谝淮蔚剿√帟r所看到的景象,一個簡陋、堆滿加工物品的客廳,和一個沒事就愛偷女性內(nèi)衣的男房東!他真不敢想像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中接下來還會出什么事?
“還有工作,我也不希望你再繼續(xù)做了。”
別看他外表斯文,原來還挺霸道的!皩Σ黄穑〔淮饝(yīng)!彼d致勃勃的舉起筷子就往剛送上來的日式美食進(jìn)攻。
一吃之下,頓覺美味無比,不只松軟可口,而且還甜度適中!班,好吃!泵Σ坏挠殖粤艘粔K。
瞧她一臉饞相,葉俊麟不禁莞爾,剛剛不知道是誰一聽到要吃飯還一臉苦相?
“知不知道你得罪人了?”
“知道!标愇慕吩缦忍嵝堰^了!袄蠲饕懵铮∪~氏的金牌業(yè)務(wù)!
她到公司上班是憑著實(shí)力,不是來委曲求全的。想想,她進(jìn)公司也才一個多星期,就拉了兩個客戶,這樣的成績比起李明毅初進(jìn)業(yè)務(wù)部時,可是一點(diǎn)都不遜色。“我的業(yè)績與他當(dāng)初不相上下。”
意思就是將來有得比。
“還差一個,他當(dāng)時拉了三個客戶,而你兩個!
“那又如何?我很快就會追上。”他的客戶很多都是賣臉蛋靠人介紹的,哪像她,完全憑實(shí)力。
“舒維,你不覺得這就是得罪他的原因嗎?”
“怎么說?”她不以為然!翱蓜e告訴我,是因為我的能力太強(qiáng)了,他怕我爬到他之上!蹦蔷吞∪肆恕
可是事實(shí)如此,俊麟無奈的點(diǎn)頭,“正是如此!彪m然她聰穎、自信,但無形中卻也得罪了不少人!八莻自尊心頗重的人,心胸狹隘,除非是他喜歡的美女,不然鮮少有不被他欺負(fù)的,所以你要小心。”
身為總裁,他必須比別人多一份心思去了斛所有干部的個性,如此才能得人心。
說什么鬼話,難不成為了這樣就叫她不跑業(yè)務(wù),在公司吃白食?她不屑的揮了揮手,“算了,麟,別談他,說了就倒胃口!币幌肫鹚,就像想到蟑螂般的惡心。為什么每個人都那么提醒自己呢?好像自己真的惹上什么大魔頭似的!叭c(diǎn)我還約了個客戶要談呢,先走了!彼闷鹨伪成系钠ぐ,朝外走去。
俊麟跟了上去,“我送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