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春天好短暫,
你又出現(xiàn)了?
而我平靜的生活,
是否又會重新抹上,
不堪的痛楚……
三年后。
拂嫣從噩夢中驚醒,窗外灰暗的天空告訴她,現(xiàn)在仍是深夜時分。扭開床頭的小燈,她顫抖著下床走進(jìn)浴室,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潑洗著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
三年了,自從三年前的那一夜后,噩夢就夜夜伴著她。她知道這是上天給她的處罰,處罰她這個做母親的沒有保護(hù)好自己的孩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孩子被人殺死,而那兇手居然還在她的心田占有重要的地位,以致她注定要過著夜夜被噩夢侵?jǐn)_的日子。
三年前那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她趁著特別護(hù)士還未到時,一個人偷偷的離開醫(yī)院,但身體虛弱的她在離開醫(yī)院不久就暈了過去。等她醒來后,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躺在一個溫暖的房間里,手上吊著點(diǎn)滴。
她本以為她是被羅俊毅找到了,正想掙扎著起身準(zhǔn)備離去時,一位看起來大約六、七十歲的老爺爺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他看著她說:「你安心的在這里休養(yǎng)吧!等你身體恢復(fù)后,我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她不知道那個老爺爺是誰,且從那次見面后,她也不曾再見到他了。等她的身體稍稍恢復(fù)后,一個自稱是律師的中年男人,帶著她來到美國,把她交給了羅芙美——她的阿姨。
看著鏡中蒼白的臉孔,她深吸了一口氣,讓噩夢拋到腦后,回到房間拿起桌邊的書開始閱讀,這是她三年來學(xué)會的一件事,每當(dāng)她被惡夢驚醒睡不著時,就把自己埋在書里,讓自己進(jìn)入書中的世界,暫時忘了現(xiàn)實(shí)中的一切。
當(dāng)她再次抬起頭時天已經(jīng)大亮了,她伸伸懶腰把書放在一旁,走進(jìn)浴室梳洗干凈后才走下樓去。
她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臉頰不再顯得那么蒼白,才帶著笑容走進(jìn)廚房,「芙美阿姨,早安!
羅芙美看著拂嫣蒼白的臉色,就知道她昨晚又被噩夢給驚醒了。
「喝杯牛奶!沽_芙美倒了杯牛奶放在拂嫣的面前。
拂嫣看著牛奶有些無奈的說:「我不能喝咖啡嗎?」
「不能!沽_芙美堅定的搖搖頭。
看著羅芙美堅持的樣子,拂嫣也只有乖乖的開始吃起她面前的早餐了。
「媽咪早安,拂嫣姊早安!垢鸺狙愿鸺痉絻尚值茏哌M(jìn)餐廳。
葛季方在餐桌前坐了下來,看著拂嫣說:「拂嫣姊,你昨晚又作噩夢了對不對?」
「你怎么知道?」雖然她每晚都作噩夢,但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宜,使得羅芙美他們母子以為她只有偶爾才會作噩夢。
「昨晚我下樓找東西吃的時候,看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他笑嘻嘻的看著拂嫣說:「要不要跟我談?wù)劙?我這個未來的心理醫(yī)生不會跟你收費(fèi)的!
「不必!狗麈桃惭b出笑臉說:「不過,等你畢業(yè)實(shí)習(xí)完開始執(zhí)業(yè)后,或許我會考慮一下。」那是她心里、永遠(yuǎn)的痛,她根本就無法跟任何人訴說。
葛季言敲了下葛季方的頭說:「你真不夠意思,昨天晚上要下樓找東西吃也不叫我一聲。」
「叫你做什么?讓你跟我搶東西吃啊?」葛季方一臉我又不是笨蛋的表情。
「難怪我今天早上到廚房一看,冰箱里少了那么多東西,我還以為家里跑進(jìn)了老鼠,原來是你們兩只大家鼠啊!」羅芙美嘴里雖然在跟兩個兒子對話,但一雙眼睛仍然盯著拂嫣不放。
「拂嫣,多吃一塊松餅,你光喝牛奶會營養(yǎng)不夠的。」
拂嫣皺著眉頭說:「我吃不下了!挂槐D桃呀(jīng)是她早餐食量的極限了。
葛季言把一塊松餅夾到拂嫣的盤子里。「拂嫣姊,你還是乖乖的吃吧!你要是吃不完這塊松餅,小心我媽今天就不讓你去學(xué)校!
「芙美阿姨……」要她吃完這塊松餅?那她不是要吃到中午了。
「拂嫣姊,你還是快點(diǎn)吃吧!我記得你今天不是跟教授有約?」葛季方也拿了塊松餅塞進(jìn)嘴里上兩下就解決掉了。
葛季言看著拂嫣說:「教授找你?拂嫣姊,你該不會是被當(dāng)了吧?」
「你才被當(dāng)了呢!教授找我是要談我繼續(xù)念碩士學(xué)位的事。」被當(dāng)?!怎么可能!托夜夜噩夢的福,她睡不著的時候就看書,所以,她的功課向來是名列前茅的。
葛季方看著拂嫣說:「拂嫣姊,接下來你想要做什么?」
拂嫣聳聳肩回答:「我還沒有決定!
葛季言把杯中的咖啡一口喝干。「我要去上學(xué)了。」
拂嫣把盤子、杯子收進(jìn)水槽里!肝乙苍撟吡。」
「等等我。」葛季方把松餅塞進(jìn)嘴里!肝乙哺銈円黄鹱摺!
羅芙美叮嚀的說:「開車小心點(diǎn)喔!」
「芙美阿姨,再見!
「媽,拜拜!
看著三個孩子的背影,羅芙美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
看來,那段過去已經(jīng)遠(yuǎn)離拂嫣了,她衷心希望拂嫣能得到何若語所得不到的幸福。而她知道,只要拂嫣遠(yuǎn)離羅家的男人,那么,她就一定能夠找到幸福的。
所以,羅芙美決定,她要好好照顧拂嫣,就當(dāng)……她在替羅家的男人贖罪吧!
是的,只要遠(yuǎn)離了羅家的男人,拂嫣就不會有任何的不幸了……
♂★天長地久的蹤跡♀☆ ♂★天長地久的蹤跡♀☆
羅俊毅沒想到拂嫣居然會跟他的姑姑一家人住在一起,難怪他這三年來幾乎把臺灣都給翻遍了也找不到她的下落,要不是在他的表弟葛季方寄來的照片里有著拂嫣的身影,他還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找到她呢!
他一得知拂嫣人在美國,就立刻就拋下手邊的事物趕到美國,根據(jù)他這兩天來的調(diào)查,拂嫣自從來美國后,就一直住在他姑姑的家里,目前她人在紐約大學(xué)念英國文學(xué)系,今年夏天她就要畢業(yè)了,不過,他心想,拂嫣可能等不到畢業(yè)就得提早跟他一起回臺灣去了。
他趁著拂嫣到學(xué)校去的時候,單獨(dú)一個人前來拜訪他的姑姑。其實(shí),他這位姑姑與他母親之間的感情并不融洽,所以在他的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后,除了葛季方跟他還保持書信往來外,他們兩家可說是完全斷絕關(guān)系了。
「俊毅?!」見到多年不見的外甥,羅芙美的心情可不是用「吃驚」兩個字便可以形容。
「姑姑,好久不見了!沽_俊毅可不會把他姑姑這副模樣當(dāng)作是歡迎他的表現(xiàn),他相信為了拂嫣,姑姑根本就巴不得永遠(yuǎn)不要見到他。
羅芙美想不透,羅俊毅怎么會無緣無故跑來美國找她呢?她才不相信他今天來找她,是因為想念她這個多年不見的姑姑呢!
事實(shí)上,她跟顧蘭芝不和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當(dāng)她父母在世時,每年她還會跟丈夫帶著兩個兒子回臺灣去住上幾天,但自從父母去世了以后,她跟臺灣方面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聯(lián)絡(luò)。
由于她跟顧蘭芝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好,理所當(dāng)然地,她和這唯一的外甥自然也不親了。
「俊毅,你怎么會來了?」雖然知道羅俊毅一定是有目的才會來找她的,但不管怎么說,他都是她二哥唯一的兒子,也是她唯一的外甥啊!所以,羅芙美決定,在不清楚他真正目的之前,她不會讓他太難堪。
「姑姑,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為了什么而來!
羅芙美倒了杯水給羅俊毅。「你是特地來看姑姑的嗎?」她裝傻的問。
羅俊毅開門見山的說:「姑姑,我是來找拂嫣的!
羅芙美聞言,也就不再掩飾的說:「俊毅,你就不能放了拂嫣,讓羅何兩家的恩怨就此畫下句點(diǎn)嗎?拂嫣跟她的母親并不欠你們父子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能讓這一切成為過去呢?」羅芙美沒說出口的是,他們父子欠她們母女的情債,只怕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拂嫣是我的!」他一直認(rèn)為她是父親在他八歲生日的時候,給他的禮物。
「你的?拂嫣并不是東西。】∫,三年前你是怎么待她的?你還敢說拂嫣是你的!」羅芙美生氣的看著外甥,雖然她知道為了拂嫣,她應(yīng)該要保持鎮(zhèn)定,可是,一想到何若語跟拂嫣所受的苦,她心頭的這口氣就怎么樣也吞不下去。
拂嫣她當(dāng)然不是東西,羅俊毅在心底對自己說,她是他的女人!腹霉茫沂莵韼Х麈套叩!
「我不準(zhǔn)!以前是因為我不在臺灣,所以只能任由你讓拂嫣吃苦受罪,但現(xiàn)在拂嫣住在我這里,她將會受到我的保護(hù),我絕對不允許你再欺負(fù)她。」
當(dāng)那天深夜,她二哥接到別墅打來的電話,獲悉何若語自殺后,她就一直后悔,她恨自己當(dāng)時太疏忽了,她應(yīng)該聽從自己的直覺,留在何若語的身邊才對。
隔天,別墅又傳來大火的消息,她知道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會以為是她二哥與何若語一起殉情了,但她卻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哥其實(shí)是因為沒有若語才活不下去的。
她曾對何若語許下承諾,她會幫他好好的照顧她唯一的女兒,如今,拂嫣的心靈好不容易恢復(fù)正常的情況,她當(dāng)然不會再讓拂嫣回到羅俊毅的身邊。
羅俊毅的眼神一暗!肝也粫僮尫麈淌苋魏蔚目嗔恕!
「俊毅,放了拂嫣,也放了你自己吧!拂嫣并沒有錯,若語也沒有錯,而你爸爸也一樣沒錯……這一切的不幸只能說是你父親太愛若語,所以,當(dāng)他知道若語自殺身亡后,他才會失去活下去的力量?∫,就讓一切的不幸到此為止吧!算姑姑求你,讓你們兩人都留一條活路,不要再繼續(xù)折磨彼此了,好不好?」羅芙美相信,要是二哥還活著,他絕對不會愿意他跟何若語的不幸繼續(xù)蔓延至下一代。
「姑姑,拂嫣是我的,我永遠(yuǎn)都不會放開她的!」早在他八歲那年,看到那張畫像時,他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論發(fā)生什么事,他都不會讓拂嫣離開他的。
「俊毅!瓜肫鹆艘挂棺髦瑝舻姆麈蹋_芙美雖然不知道她跟俊毅在一起的那四年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一想到深受顧蘭芝影響的羅俊毅,她立刻直覺的認(rèn)為他是不可能讓拂嫣有好日子過的。
而拂嫣的身體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她的心理想必承受了莫大的創(chuàng)傷,不然,也不會總是在她面前強(qiáng)顏歡笑,更別提那夜夜擾人的噩夢了。
「姑姑,我只是來跟你打聲招呼,謝謝你這三年來替我照顧拂嫣!顾芨屑す霉脦退疹櫡麈,這份恩情他會還給她的,但她沒有權(quán)利不讓拂嫣回到他身邊。
「我不是為了你才照顧拂嫣,我是為了拂嫣的親生母親!我對若語承諾過,答應(yīng)她會好好的照顧她的女兒,所以俊毅,我絕不會讓你帶走拂嫣的,而且我相信,拂嫣也絕不會跟你走的!
要是她父親知道當(dāng)年他的決定會造成今天這種種的不幸?他還會堅持要跟顧氏企業(yè)合并嗎?究竟他在死前的那一刻,是否感到后悔了呢?羅芙美真的好想親口問問他。
羅俊毅并不打算跟羅芙美爭這個,因為他知道拂嫣絕對會乖乖得跟他走,她深知深知他的陰狠手段,就算再低下的手法,他也會使出來,只為了讓她心甘情愿的跟他一起回臺灣。
羅俊毅站了起來!腹霉,我今天只是來看看你而已,我走了!
「俊毅!闺m然明知道不可能說服他,但羅芙美還是要求的說:「放了拂嫣,也放了你自己吧!不要再讓上一代的不幸,在你們的身上重演了!
「姑姑,我跟拂嫣不會不幸的!顾钚盼磥淼戎麄z的只有幸福的日子。
看著一臉固執(zhí)的羅俊毅,羅芙美感覺她好像又看到二十多年前的二哥。當(dāng)年二哥也是這么一臉堅決的把何若語帶離羅家,可是,他們的下場卻是那么令人悲痛……現(xiàn)在,她只希望二哥跟何若語的不幸,不要再發(fā)生在俊毅跟拂嫣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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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嫣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一樣,讓她根本就沒有心情繼續(xù)上課。所以,她做了自她上大學(xué)以來第一次做的事──蹺課。她讓自己躺在綠地上,閉著眼睛享受日光,想讓自己的心情放輕松些。
不一會兒上道陰影擋住了她,拂嫣還以為是同學(xué)來找她。「你們先去上課吧!下一堂課我不想去上,我想留在這里曬曬太陽!
「怎么,要畢業(yè)了,人也跟著懶了啊!」羅俊毅笑看著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的拂嫣。
聽見這三年來沒有聽過的聲音,拂嫣嚇得立刻張開眼睛,從草地上爬起來!甘悄悖!」羅俊毅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在臺灣嗎?
看著一臉慌亂的拂嫣,羅俊毅笑道:「怎么?三年沒見到我,就不認(rèn)得我了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你……你怎么會在這?」拂嫣告訴自己要鎮(zhèn)定,她已不是三年前的她了,可是,為何她還是忍不住地全身發(fā)抖?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為了什么而來!钩怂,還有誰能令他丟下公司的事不管,專程從臺灣趕到美國來呢?
她知道他還不打算放了她,但是,她絕不想再回去過以前那種日子了!肝疫有課,我先走了!宫F(xiàn)在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遠(yuǎn)遠(yuǎn)的逃離他的身邊。
羅俊毅捉住拂嫣的手說:「你剛才不是說要蹺課嗎?我們那么久不見了,坐下來陪我聊聊吧!」拂嫣的手怎么冷得像冰一般?他忍不住用自己的大手幫她揉搓起來。
「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聊的!顾筒坏盟麄冏詈媒裆灰傧嘁。
羅俊毅伸出食指撫摸著拂嫣的臉頰。「我們之間怎么會沒有什么好聊的呢?我們就來聊聊你這三年來的生活,聊聊姑姑,聊聊我們的未來吧!」
未來?他們之間怎么可能會有未來呢?「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猜!顾梢愿杏X到拂嫣全身正在發(fā)抖,看來……她真的很怕他,他的心突然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我不想猜,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忍住拔腿就跑的沖動。既然羅俊毅找到了她,他也一定知道她現(xiàn)在住在芙美阿姨家中,就算她能躲得過一時,也無法躲過永遠(yuǎn)!既然如此,還不如趁此時與他面對面的機(jī)會,和他把話說清楚。
羅俊毅伸出手來撫摸拂嫣的臉頰!肝乙愀一厝ァ!
「我不要。」她好不容易才逃離他的魔掌,她死也不會再回去的。
羅俊毅掏出一根香煙,點(diǎn)燃后緩緩地說:「你能說不要嗎?」
「我已經(jīng)成年了,不再是那個從前需要人監(jiān)護(hù)的沈拂嫣,我可以自己決定我要去哪,跟誰在一起。」她不會再讓羅俊毅掌控她的人生,讓她過著痛不欲生的生活。
「不錯,你已經(jīng)成年了,我的確拿你沒辦法!沽_俊毅吸了口香煙說:「但是,如果你可以不管姑姑他們一家人的死活的話,你倒是可以不跟我回去!
拂嫣聽了,頓時睜大了眼睛!改阆胍鍪裁?」
「我只是要你跟我回去。」這是他來美國的唯一目的。
「不!顾^對不要。
「你慢慢考慮吧!」羅俊毅按熄了煙蒂!肝視谶@里待十天,十天后,我將回臺灣,屆時希望你會跟我一起回去!
她并不擔(dān)心自己,她擔(dān)心的是……「羅俊毅,如果我不跟你一起走,你會對芙美阿姨怎么樣?」這才是她最擔(dān)心的事。
羅俊毅冷笑的看著拂嫣!肝沂鞘裁礃拥娜,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吧?」他看出拂嫣的猶豫,以他對拂嫣的了解,她絕對不會丟下姑姑他們一家人不管的。
是。∷拇_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為人,所以,她只能倔強(qiáng)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這幾天會住在麗晶酒店,如果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顾浪荒苄募保荒艿,等拂嫣自己來找他,反正他已找了她三年,也不差再等這么幾天。
看著羅俊毅的背影,拂嫣的心底升起一股涼意,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夏天了,但她還是覺得好冷、好冷……她的春天到底什么時候才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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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嫣,我有事要告訴你!沽_芙美一直在思索,她該如何婉轉(zhuǎn)的告訴拂嫣羅俊毅來美國的事。
看羅芙美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拂嫣明白她已經(jīng)知道羅俊毅來美國的事了。
「芙美阿姨,你是要跟我說羅俊毅來了嗎?」
羅芙美吃驚的問:「拂嫣,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會知道羅俊毅已到美國,是誰告訴她的?羅俊毅來的時候,她那兩個寶貝兒子并不在家!
「他今天到學(xué)校來找我。」拂嫣輕描淡寫的說。她不想芙美阿姨為這件事?lián)模还茉趺凑f,羅俊毅都是芙美阿姨的親人啊!
「他去找你做什么?」羅芙美沒想到羅俊毅的手腳會那么快。
「沒什么,他只是來學(xué)校找我聊些往事而已。」她不想讓芙美阿姨為她的事操心,也不愿意芙美阿姨為了她的事跟羅俊毅翻臉。
羅芙美擔(dān)信的捉住拂嫣的手說:「拂嫣,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芙美阿姨,你別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什么事,她也不再是過去那個柔弱無依的她了,她會自己想出辦法解決的。
「你要我怎么能不擔(dān)心呢?你母親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她死前把你交給我,要我代她好好的照顧你,而我卻……」她一直在后悔,她不該把拂嫣送去給那對夫妻的,她應(yīng)該直接把她帶到美國由她自己照顧才對。
「芙美阿姨!狗麈讨儡矫腊⒁虒λ恢庇泻苌畹膬(nèi)疚,她內(nèi)疚自己救不了她的母親,內(nèi)疚她沒有在她的養(yǎng)父死后一止刻趕回臺灣,害她跟羅俊毅在一起生活了四年,讓她身心受到巨創(chuàng),但她真的不怪她,她只怪……她的命。
羅芙美握著拂嫣的手說:「拂嫣,你母親得不到的幸福,你一定要得到!」為了做到對何若語的承諾,為了他們羅家對拂嫣的虧欠,她一定要讓拂嫣有個幸幅美滿的人生!
可幸福對拂嫣來說是什么呢?她早就已經(jīng)不知道了,她還能得到幸福嗎?拂嫣在心里無言的問著蒼天。
♂★天長地久的蹤跡♀☆ ♂★天長地久的蹤跡♀☆
他一直在等,等拂嫣自動來找他。
他知道以拂嫣對他的恐懼,她非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來見他,而他已經(jīng)找了拂嫣三年,也不差再等她這幾天,所以,這幾天他都在飯店里耐心的等候,等候拂嫣的到來。
果然,在第七天時,拂嫣終于來找他了,而她也將掉入他精心設(shè)計的天羅地網(wǎng),這回他不會再輕易的放開她了。他曾經(jīng)以為,如果他不能讓拂嫣愛上他,那么,就讓拂嫣恨他吧!反正,不管是愛還是恨,只要讓她的心里有他的存在就行了。
可直到三年前的那一夜,當(dāng)他命令醫(yī)生拿掉拂嫣肚子里的孩子,拂嫣清醒后,她那雙帶著怨恨、恐懼的眼光才讓他明了一件事,如果他不能得到拂嫣的愛,那么,他這一生將只有孤獨(dú)與寂寞伴著他而已,而那不是他想要的。
也是一直到那個時候他才明白,其實(shí)他一直是深愛著拂嫣的,而他也一直渴望著能得到拂嫣的愛,可是,他卻直到失去她時,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拂嫣忍住滿懷的恐懼問道:「你究竟想要什么?為什么非要逼我跟你回臺灣?」
羅俊毅看著正微微發(fā)抖的拂嫣!改銘(yīng)該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芙美阿姨是你的姑姑!」三年不見了,沒想到她對他的恐懼還是絲毫不減一分,她本以為她終于離開他,她的噩夢離她遠(yuǎn)去了,可沒想到到頭來她還是躲不掉。
她不得不來,芙美阿姨照顧了她三年,在她最痛苦、最恐懼的時候,是她陪在她的身邊。她跟她的丈──葛叔叔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而葛季言、葛季方更是把她當(dāng)成親姐姐般看待,是他們一家人讓她重享了自從父親過世后,從未享受過的家庭溫暖,所以,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羅俊毅回了他們。
「那就要看你了!顾⒉幌雽Ω豆霉盟麄円患胰耍贿@么說的話,他根本就沒有籌碼逼拂嫣回到他的身邊!肝乙膊幌雽Ω豆霉盟麄,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拂嫣緊緊的捉住裙擺。「你要怎樣才肯放了芙美阿姨他們一家人?你想要對付的人是我,跟他們完全沒有關(guān)系!顾懒_俊毅的目標(biāo)是她,他要對付的人也是她。
「嫁給我!顾粗麈棠请p盛滿恐懼的眼眸!钢灰慵藿o我,我就放了姑姑跟姑丈他們一家人!惯@就是他的條件,他要拂嫣回到他的身邊,并且名正言順的永遠(yuǎn)不離開。
拂嫣聽了人都快暈倒了。「你瘋了!你不是一直恨我母親害死了你父親嗎?為什么你還要我嫁給你?難道你忘了你口中的那些深仇大恨嗎?」他當(dāng)年不是恨死她了,連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肯放過,為什么現(xiàn)在卻要逼她嫁給他呢?
「為什么?」他走近拂嫣的身邊!改銘(yīng)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谷绻芊帕怂脑,他早就做了,何必老是糾纏著她,甚至在失去她的芳蹤后,想盡辦法找她?
一直到拂嫣離開他,他才深深了解當(dāng)年他父親為何會在何若語死后,也跟著一起自盡,那是因為他承受不了自己所愛的人不在身邊的那種空洞、寂寞的感覺,就好像行尸走向一般。
這三年來,他拚命的找尋拂嫣,想要的何嘗不就是個機(jī)會呢!只要她肯再給他一次機(jī)會,讓他能擁抱著心愛的人,這一次,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難道你真的那么恨我?即使已經(jīng)過了三年,你還是不肯放過我?」所以他追到美國來,所以他連自己的親姑姑都不肯放過。
他伸出手來抬起拂嫣一片蒼白的小臉。「我從來就不曾恨過你!辜词故撬恢朗虑檎嫦嗟哪撬哪,他也不曾恨過她,每當(dāng)他折磨她時,他的心比她難過著十倍、百倍、千倍……
「那……你為什么不放了我?,」拂嫣的眼淚已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別哭,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他伸出手指拭去她的淚。「嫁給我,跟我一起回臺灣去吧!」他真的不會再讓她傷心哭泣了,只要她肯給他一個機(jī)會讓他們能重新來過。
她有其他的選擇嗎?「如果我答應(yīng)你,你真的不會傷害芙美阿姨他們?」
「她也是我的姑姑。≈灰愦饝(yīng)嫁給我,我絕不會對他們做任何事的!
他知道拂嫣已經(jīng)妥協(xié)了,如果可能的話,他也不愿意這樣逼她,可是,他已沒有其他的招數(shù)了,他只能等他們結(jié)婚后再慢慢的補(bǔ)償她。
拂嫣低下了頭,她知道除了答應(yīng)他外,也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羅俊毅也不逼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我答應(yīng)你!谷绻麪奚梢該Q來芙美阿姨他們一家的平安,那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羅俊毅的任何要求。
「那好,我們立刻到賭城去。」羅俊毅控制不住自己的興奮。
「去賭城?」拂嫣不明白為什么要到賭城去。
羅俊毅邊坐下來打電話訂機(jī)票,邊為拂嫣解釋說:「全美國只有在賭城才可以馬上結(jié)婚,等婚禮結(jié)束后,我們就立刻回臺灣!
「不告訴芙美阿姨一聲嗎?」他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帶她回臺灣,再去折磨她的身與心嗎?
「不了!挂枪霉弥懒,她一定會盡一切的力量來阻止拂嫣嫁給他的。
拂嫣只是靜靜的看著羅俊毅,為她將來的生活恐懼不已,她逃離了三年的噩夢又回來了,而這一回,她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jī)會再逃得了。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