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嘛!”
他占有性十足的舉動,讓孫蘭娘心口好甜。
“告訴我,若我這朋友是個俊美又風(fēng)趣的男人,你會不會被他給迷住了?”沐裔嵐一雙黑眸霸道地鎖住她:心想他非討個答案不可。
察覺他眸里的緊張,她忍不住想逗逗他。
“說不定會哦……”
“我就知道!”他收緊剛臂,厲眸噴出憤怒的火光。
“好疼!相公,輕一點(diǎn)啦!”孫蘭娘察覺這玩笑開得太過火,連忙向他撒嬌!叭思沂情_玩笑的,我都已經(jīng)嫁給你了,怎么可能會見異思遷?”
“這么說,要是沒跟我成親的話,你肯定會被他給迷住羅?”他挑起她的語病,簡直像是故意找碴。
“你說到哪兒去了?我是那種輕浮的女人嗎?”孫蘭娘氣惱地掙脫他的懷抱,轉(zhuǎn)身不想理會他。
沐裔嵐頓時語塞,未了,才含糊擠出一句道歉:“對不住!
“算了!睂O蘭娘感覺得出他有心事,也不忍再苛責(zé)他。
“你在擔(dān)心什么?”她開口詢問,一語道中他的心事。
虧他還是個精明能干的商人,竟會有這種像孩童般傻氣的念頭?!
沐裔嵐遽然別開臉!拔覜]有!”嘴硬,是所有驕傲男人的通病。
“你有!”孫蘭娘伸出小手扳回他的瞼,逼他誠實(shí)面對她。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他粗聲低吼。
“告訴我,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會被你的朋友迷住?”她溫柔地低語誘哄,想從他嘴里套出秘密。
“不是!彼琅f抵死不承認(rèn)。
“你,其實(shí)是在乎我的,對不對?”她的蔥白玉指在他唇上游移。
沐裔嵐緊抿著唇,俊臉難堪地漲紅,像是隱藏許久的秘密全被挖了出來。
“甚至……你是有一點(diǎn)愛我的?”她小心翼翼地繼續(xù)問道。
“住口!”沐裔嵐暴怒地打斷她!罢l準(zhǔn)你這么大膽質(zhì)問我的?”霎時,他又回復(fù)成往日那個冷漠、不近人情的男子。
孫蘭娘怔了下,臉上閃過受傷的神情。
“你就是不肯承認(rèn)……”她艱澀地露出一笑。
他粗暴地推開她,狼狽起身跨向窗邊,想掩飾臉上那抹下該出現(xiàn)的驚慌。
他的心口像被開了個大洞,而她,正試圖探進(jìn)他胸口、窺探他的心,將他心底的秘密全部挖掘出來。
那種驚慌、恐懼、害怕被人一覽無遺的感受,讓他只能不顧一切的自我防衛(wèi)。
“承認(rèn)?你告訴我,我該承認(rèn)什么?”沐裔嵐冷笑,用幾近殘忍的語氣說道:“承認(rèn)我愛上你?承認(rèn)我為你神魂顛倒?告訴我你想聽哪一個,我可以大方的成全你,仔仔細(xì)細(xì)說給你聽。”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孫蘭娘雖然覺得難堪,卻遠(yuǎn)比不上她的心碎。
愛上這個男人,必須要有很大的勇氣、很強(qiáng)韌的意志力、還得不怕付出眼淚與心碎的代價。
“我當(dāng)然怕!我怕你會癡心妄想渴望‘愛’,更怕你以為你已經(jīng)將我掌握在手心里。但事實(shí)上,這兩樣你一個都沒有!
難道真是她在癡心妄想?
孫蘭娘仿佛感到全身被掏空,腦海中原有的期待與幻想也全部幻滅,只剩下一顆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
“你……好可惡!”她傾盡所有的愛,最后卻只換來他冷情相待,這敦她情何以堪哪!
這么久以來,她所做的一切甚至抵不上他一丁點(diǎn)的驕傲與堅持,他始終是他、她也依舊是她,兩人根本沒有所謂的交集。
孫蘭娘更悲哀地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離下開他!
沐裔嵐這男人太冷漠、太無情、太自傲也太目中無人!但她,就是愛他愛得好深!
“除了當(dāng)好你的少奶奶,其他的事你最好少過問。”他冷冷地開口告誡她。
沐裔嵐乍見她受傷的表情、心碎的眼神,內(nèi)心早就后悔了。
他不想傷害她,真的!
但他怎能告訴她—他并不是不在乎、對她沒有半點(diǎn)感情,而是因?yàn)樗沒整理好自己的心與思緒。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回應(yīng)她的感情與愛,卻又不至于傷及他的男性尊嚴(yán)與驕傲。
懊悔、自責(zé)、心急,皆不足以形容沐裔嵐此刻的心情。他伸手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孫蘭娘抗拒地躲開,只掬回滿手濕意——是她的淚,滾燙得仿佛會炙人。
“蘭兒……”他喚她。
別說了,別再讓我心碎,讓我保留最后一點(diǎn)尊嚴(yán)吧——孫蘭娘在心底無聲地說道。
她遽然轉(zhuǎn)過身不愿看他,將他亟欲彌補(bǔ)、言歸于好的善意全排拒在身后。
“我會的,如你所愿!”
她哽咽地吐出一句話,還沒等另一波滾燙的淚自頰邊落下,便拎起裙擺、踩著微跛的碎步離開。
見她遽然奔去的身影,沐裔嵐的臉色頓時刷白。
他好想追上去,將她的心碎、她的眼淚全掬進(jìn)手里。告訴她,方才所說的一切都不是事實(shí),他只是驕傲得不肯承認(rèn)、沒有勇氣向她坦白自己的心……
但他的雙腿就像是被牢牢定住,怎么樣也拔不開。沐裔嵐只能眼睜睜地看她離去,直到心口的痛再也忍受不住,緊握的拳才狠狠擊上書桌。
驚人的力道將結(jié)實(shí)的黑檀木桌劈裂,碎裂木桌四散的殘骸,仿佛意味著他與她之間破碎難再彌補(bǔ)的關(guān)系。
沐裔嵐將臉埋進(jìn)大掌間,他感到懊惱不已。
但愿,他能知道該怎么讓自己的驕傲低頭!
。
康仲謁在孫蘭娘跟沐裔嵐兩人的關(guān)系降到冰點(diǎn)之際登門來訪。
“見過嫂子,小弟名叫康仲謁,小嫂子叫我仲謁就行了。”
大廳里,一身錦白衣袍的康仲謁俊美瀟灑,站在他前頭的,則是被通知前來會客的孫蘭娘。
雖然她跟沐裔嵐已經(jīng)持續(xù)冷戰(zhàn)好幾天,但她還是識大體的前來,掛起一臉燦爛笑容招待來客,全然不理一旁的沐裔嵐。
“仲謁,誠摯歡迎你光臨舍下,盡管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別跟我們客氣!睂O蘭娘的艷麗笑容,令閱女無數(shù)的康仲謁也不禁看呆了。
“謝過小嫂子!”
好一個絕世出塵、溫婉聰慧的女子啊——康仲謁忍下住在心里喝采。
他終于明白沐裔嵐這塊硬梆梆的大木頭,為何會為她失常,甚至魂不守舍了。
剛剛她進(jìn)大廳來,他細(xì)心注意到她的腳步微跛,果真如沐兄所言,是個典型的殘缺美人。
但即使如此,她的跛足卻完全破壞不了她的綽約風(fēng)姿、優(yōu)雅身段,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完美,反而造就另一種讓人懾服的堅韌。
雖有天生的殘缺,但一點(diǎn)也不教人為她感到可惜,只有敬佩!
怎么在他身邊圍繞的盡是些平庸女子,而沐裔嵐卻莫名其妙就挖到這么個罕世珍寶——康仲謁不由得又羨又妒。
沐裔嵐發(fā)誓,康仲謁賊兮兮、色瞇瞇的目光,讓他看了非常、非常不舒服。
他俊瞼一垮,毫不客氣地大步一跨,直接擋在口水快淌下嘴角的康仲謁面前。
“你一路奔波累了吧,我?guī)氵M(jìn)客房歇息!
“我不累!逼骋娝晕兜牟色,康仲謁強(qiáng)忍笑意!拔蚁?yún)⒂^、參觀府邸,不知小嫂子能不能帶我四處走走?”
“沒問題,我?guī)愕教幾咦!?br />
康仲謁見美人朝自己熱心地微笑兼招手,忍不住在心里發(fā)出勝利的狼嚎。
“沐兄,我跟小嫂子先失陪了,你也請自便吧!”
他迫不及待的擺擺手,趁著嘴角那抹惡作劇的賊笑還沒露餡前,趕緊跟在孫蘭娘美麗窈窕的身影后,閃人去也!
參觀府?
沐裔嵐瞪著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背影?抵僦]這陰險的家伙,天知道他來這里不知道有多少回了,竟敢厚臉皮地在蘭娘面前裝生疏,還說要去參觀府邸?!
真是死性不改,竟敢動腦筋動到他的女人身上來!
但沐裔嵐?jié)M肚子的火氣在思及孫蘭娘之際,突然全泄了氣。
她還是不理他!
都已經(jīng)過了五天了,她對他依舊不理不睬,每天只給他冷臉瞧。
但沐裔嵐更沒料到的是,接下來的日子對他來說,才是他一生中最漫長、最難熬的人間地獄。
孫蘭娘與康仲謁,一個遍讀詩書,另一個才高八斗,他們熱絡(luò)相談的模樣,簡直像遇上百年難得一見的知己,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契合極了。
在沐裔嵐眼中,他們簡直形影不離,整天都黏在一起。
看他們兩人成天出雙入對,儼然就像是這府邸里的主子跟少夫人。而他,才是那個多余的外人。
此刻,他只覺得康仲謁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仇人!
沐裔嵐冷眼看著孫蘭娘綻出的美麗笑靨,聽著她不時發(fā)出的銀鈴般笑聲,那模樣簡直快樂極了,這更教他郁悶地快得內(nèi)傷。
偏偏男性尊嚴(yán)不容許他低頭,他看著他們兩人益形親密,還得佯裝毫不在乎、身心實(shí)在飽受折磨。
這種詭譎的情勢簡直快將他逼瘋了!
不行,事情不能再這樣進(jìn)展下去,他一定要采取行動,否則他不是內(nèi)傷而死,就是被戴綠帽。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都無法接受。
她是屬于他的女人,其他男人要接近她,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