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道終究是黑道,不管怎樣都帶有不良的色彩!菇苄珠g的仲裁,豈可能像生意人圍著圓桌開會那樣簡單。
「暄,你應(yīng)該知道,所謂的白道、正義之士,很多時候其實(shí)比黑道更黑,更不良!
抿唇,君暄柔無言以對,明白他的意有所指。這個社會打著正義口號,頂著好人光環(huán),私底下卻壞事做盡的政客、執(zhí)法人員比比皆是,他們又比黑道好到哪去?
「你可以找人調(diào)查,現(xiàn)在的雷幫每一項(xiàng)生意全都合法經(jīng)營,只要人不犯我,我也絕不犯人。稍早前你說過不怕我這個雷幫少幫主,或者——」他拉長尾音,雙眼微瞇的鎖著她的目光,「你其實(shí)是唾棄我?」
「我沒有!」她心下大驚的澄清,「我只是、只是——」
「只是心里有著矛盾掙扎,你是捍衛(wèi)正義的律師,卻和黑道大哥關(guān)系匪淺?」
胸中的介懷被他料中,她低下頭,忍不住小聲嘟噥,「誰跟你關(guān)系匪淺!
像要宣告兩人交情的確異于常人的親匿叫喚輕輕緩緩的擲向她,換來她的抬首嗔瞪,「你故意的呵?」
雷驍瀟灑噙笑的拂開垂落她鬢邊的長發(fā),「聽好嘍,你現(xiàn)在有一項(xiàng)重要功課,就是回你的客房,好好想想你要拿我怎么辦!
「什么拿你怎么辦?」她有聽沒有懂。
修長食指逕自比向與他客房相連的那道門,「自己去想。」
。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靠坐床頭,君暄柔邊嘀咕邊槌打抱在懷中的枕頭,雙眸仿彿要瞪穿門板一樣,瞪著與雷驍客房相隔的那扇門。
哪有人談話談到一半,就沒頭沒腦趕她回房,要她想清楚要拿他怎么辦?他是要她想清楚她要不要報警,讓一清專案的掃黑行動將雷幫列入下個目標(biāo),抓走他這位黑道大哥嗎?
她怎么可能會?她根本沒雷幫為惡的證據(jù),就算有,她懷疑她狠得下心報警,不忍心小霽沒爸爸在身邊是原因之一,再者,有誰會親手將喜歡的人往牢里送……等一下!
「喜歡的人?!」她一骨碌驚跳下床,懷抱的枕頭滾落地毯上。一個多小時前,她冷過頭才會在泡澡時,閃過自己喜歡上雷驍?shù)哪铑^,為何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這種詭異的想法?
當(dāng)真很詭異,她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就算沒五顆星也有四顆星,知道雷驍是黑道大哥,即使他磊落坦蕩、正氣凜然,她也不會拿他當(dāng)喜歡的對象,但她怎會有喜歡上他的錯覺?
都是他,莫名其妙要她想該拿他怎么辦,令她思緒嚴(yán)重出岔、心跳也快得亂七八槽。然而如果……她是說如果哦,假使她真愛上雷驍,怎么辦?
自問的心念乍起,一串清脆的鈴聲忽響,讓她嚇一跳。
輕敲自個胡思亂想的腦袋一下,她拿過床頭的手機(jī)接應(yīng)。
「暄柔,是我!箍滴姆兜穆曇魝魅胨铩
她微訝,「有事?」
聽見她平平淡淡的回話,康文范頓感支吾起來,「我……你過得好嗎?」
「很好,現(xiàn)在正在臺中度假。」
「度假?!」十足詫愕的語氣。以往要她騰出半天逛街的時間都難如登天,她此刻竟跑到臺中度假?
君暄柔能明了他的驚愣,可她沒必要告訴他自己是被雷驍押來的!肝蚁脒@不是重點(diǎn),也不認(rèn)為你僅是打電話來問我過得怎樣!
她果然一樣犀利。「跟你分手后,我才發(fā)覺我們的個性比我和新女友還要合得來,我們復(fù)合好不好?」
邱盈欣是小鳥依人型,可以滿足他大男人的虛榮心,可惜被她黏久了,他卻覺得煩膩,懷念起君暄柔的成熟獨(dú)立,希望與她復(fù)合。
「康文范,你把我當(dāng)作什么?能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沒有半絲喜悅,君暄柔只覺光火與鄙夷,有新歡便將分手的過錯全歸咎于她,對新歡厭倦又想回頭找她,當(dāng)初她怎會跟這種爛男人交往?
「是我對不起你,隨便就跟你分手,復(fù)合后我會更加愛你。」
「不必,你這個大情圣的愛我承受不起!
「你……還讓那個姓雷的當(dāng)你情夫?」想起雷驍出眾的外貌,康文范的危機(jī)意識一下飆升到頂點(diǎn)。雷驍若已晉升她的男朋友,他想與她復(fù)合只怕無望。
「沒錯,我等會還要跟他去賞花,不跟你聊了——」
「等等,暄柔!」他急促喊住大有掛電話之意的她,「你跟雷驍上過床了?」
「康文范!別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齷齪,滿腦子只有上床的念頭!」她氣得大吼。雷驍稍早前雖曾拋下她若再做出任何危險舉動便要了她的威脅,但他們?nèi)匀磺迩灏装,康文范的質(zhì)疑未免太侮辱人。
「那就好。我是真心想跟你復(fù)合,你趕緊和你的情夫做個了斷,過兩天我再去找你!共唤o她回絕的機(jī)會,他說完即掛斷電話、心里自以為是的暗喜著,前女友未和雷驍上床,除了潔身自愛,最大的因素便是對他余情難了,他給她臺階下,讓她處理和雷驍之間的問題,屆時她勢必會重回他的懷抱。
盯著被切斷的電話,君暄柔好想宰人。早就與她分手的人,竟好意思叫她趕緊跟情夫做個了斷,該和她劃清界線的是他好嗎?
不過,康文范倒提醒她一件事,為了杜絕她又出現(xiàn)喜歡雷驍?shù)腻e亂感覺,她也許該盡快與他解除情夫契約,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
于是她猶豫好一會兒,打開房門走進(jìn)雷驍?shù)目头俊?br />
同時間,下樓一趟的雷驍恰好也回房看見她,淺笑說道:「我剛要喊你,我到樓下拿了些蓮姨做的糕點(diǎn),她特地煮了壺你喜歡的薰衣草茶,過來品嘗吧!
他將托盤放在客房中的方型桌上。早餐他只進(jìn)食一半,肚子有點(diǎn)餓,所以下樓找吃的,貼心的蓮姨已幫他準(zhǔn)備好果腹的點(diǎn)心,也為暄煮好花茶。
「我有事跟你商量。」未定近他,君暄柔站在兩室相隔的門前拋話,只因出房門乍見他俊碩身影,她的心沒來由的跳快節(jié)拍,讓她不敢靠他太近。
「什么事要找我商量?」雷驍停下倒茶的動作走向她,覺得她用的商量兩字透著古怪味道。
「請你跟我解除情夫契約!顾呎f邊退,背抵上硬實(shí)門板。她的心已跳得不像話,他能不能別再欺近她。
俊拔的身子在離她一步之處停住,「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他要她好好想想該拿他怎么辦,意在逼她想清楚對他的感覺是否隱含與他一樣的情愫,對他動心,結(jié)果她給他什么答案?
「你是雷氏集團(tuán)總裁又是雷幫少幫主,我不好意思再麻煩你當(dāng)情夫,跟我解除情夫契約你就不必再管我,可以輕松許多!
「是嗎?」
「當(dāng)然是啊!箍偛荒芤拱姿巡恢灰淮萎a(chǎn)生喜歡他的錯覺,見到他時心跳會奇怪的失序,這些想盡快與他拉遠(yuǎn)關(guān)系八成會令他大肆嘲笑的真正原因!改惴判模視剿煨脑氛移渌榉颉
「君暄柔!」他霍然低喝。
她縮了下肩膀,「干么突然喊這么大聲?」破天荒的喊她全名,讓她沒道理的有做錯事被抓包的心虛感,問題是她又沒做啥壞事。
跨前一步,長臂粗暴的攬她入懷!改憔谷徽f你要到遂心苑找其他情夫?!」
「康文范剛剛打電話給我,說他想回頭跟我復(fù)合,我沒這個意思,我們?nèi)绻饧s后,我當(dāng)然要再找個情夫應(yīng)付他。」無暇理會他的摟攬、她的心悸,她只顧著向他解釋,弭平他的怏氣。納悶的是,他在不高興什么?
雷驍蹙眉,「康文范打電話給你?」
「別懷疑!顾龑⑹稚系氖謾C(jī)舉向他,表示里頭有來電記錄為證,她可不接受莫須有的質(zhì)疑。
接過電話,雷驍果真找到幾分鐘前的來電記錄,眉頭鎖得更緊。那個負(fù)心的康文范竟妄想吃回頭草,打她的主意!
「知道我沒騙你,你應(yīng)該同意我的提議,跟我解約了吧?」
「免談。」他氣勢萬鈞的回絕。能當(dāng)她情夫的只有他,且他想當(dāng)?shù)牟恢磺榉颉?br />
「什么免談……你在干什么?」反駁的嬌嗔因見他專注于手機(jī)上按動,匆轉(zhuǎn)為困惑問句,小腦袋一偏,她瞧見手機(jī)螢?zāi)簧系淖帧?br />
暄是我的,你休想與她復(fù)合!
雷曉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接著朝傳輸鍵斷然按下。
「雷驍!」意識到他發(fā)簡訊給康文范,她窘促的嗔視他,「誰是你的。俊
「意思是要我改發(fā)一則『我是你的』的簡訊?」嘴角噙著壞笑,他已不著痕跡關(guān)掉她的手機(jī),存心讓接到簡訊的康文范無法與她聯(lián)絡(luò)。
「吃點(diǎn)心、喝薰衣草茶了,懂得做人道理的你想必不會辜負(fù)蓮姨的好意。」他狡猾的拿她要他喝姜湯時說過的話堵住她的抗議。她是他的,絕不可能將她讓給任何男人,過段時間她若仍未想明白拿他怎么辦,他會直接押她上教堂。
說不出話,君暄柔泄氣的發(fā)現(xiàn),她被這個無論如何非要依約當(dāng)完她三個月情夫的黑道大哥,壓制得死死的,挫敗的由著他攬她席地而坐,陪他一起品嘗蓮姨的好手藝。
她是不是該叫千韻的警官未婚夫,將她這個超級不良的情夫直接送到綠島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