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語笑著瞪她一眼，念道：
「妳還在那里說風(fēng)涼話呢，也不知道要來幫忙�！�
「我是看妳最近戀愛大餐吃太多，怕妳變胖，才故意給妳機會鍛煉的�！�
「謝謝妳喔�！龟空Z再補她一個白眼。
不過，小月說的沒錯，這一個星期以來她和齊競文連吃了幾天飯又沒去運動，褲頭明顯緊了一些。她是該留意一下了，免得「有了愛情失了身材」。
「有得必有失嘍，開心就好�！剐≡潞眯陌参俊�
是啊，開心就好。想到和齊競文甜蜜的相處，昕語又忍不住花癡般笑了起來。
看著她的樣子，小月又長聲嘆道：
「唉，真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什么跟什么！昕語笑著皺眉覷她�！刚l是舊人�。俊�
「可憐的韶志啊。」
韶志？「他可憐在哪里？」小月有沒有給錯同情心啊？她才是被韶志背叛的人耶。
「他不是回頭求妳了？」
「他沒有回頭求我�！拐f到韶志，昕語的臉色微微一沉。這幾天韶志不斷的打電話給她，殷勤得讓人誤以為他對她還有多大的興趣。
「他是莫名其妙的大男人心理作祟，以為我沒有他之后會難以存活，所以三不五時要表示一下他自以為是的關(guān)心、表示他不是無情無義無血無淚。」昕語早猜透他的心思。
「說的也是啦。如果他真還在意妳，就不會喜歡上別人了�！剐≡曼c頭�！妇拖駣叕F(xiàn)在已經(jīng)喜歡上別的男人，當(dāng)然也不會再把他放在心上。」
事實如此。
「那就希望妳和新男友順利發(fā)展，早生貴子嘍�！剐≡伦詈笙陆Y(jié)論。
她的祝福讓昕語噗哧一聲�！笂呍谡f什么呀！還早生貴子勒，會不會太快了點？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唉呀！按照妳和他目前的進度，八字很快就寫完了啦�！剐≡抡f完又頓了一下，「不過，妳有沒有想過妳的新戀情的賞味期限有多久？」
去！她還真是懂得在最適當(dāng)?shù)臅r候潑冷水。
面對昕語一臉「受不了她」的表情，小月苦口婆心道：
「這是無法避免的事，越早做好心理準(zhǔn)備越好�！�
「我該做什么心理準(zhǔn)備？準(zhǔn)備隨時和他分手嗎？」
「未嘗不可。」小月認(rèn)真點頭�！阜凑缤硪�，隨時做好分手的準(zhǔn)備，當(dāng)那天來臨時，心里會好過一點�！�
「妳真是懂得未雨綢繆呢�！龟空Z對她作了一個鬼臉。
雖然表面上不以為然，但昕語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她以前曾想過愛情可以像鉆石一樣恒久燦爛光亮，然而，后來她又想到人的壽命都有終了的一天，愛情又怎會沒有？
而且，就算愛情真能像鉆石一樣恒久不變，可它還是會隨著不同的環(huán)境、光線、配戴的人有沒有用心愛護而顯現(xiàn)出不同的光澤；一旦配戴人的壽命終了，鉆石也就轉(zhuǎn)入他人手中。
所以，物換星移、時代更替，愛情這東西依舊健在。
至于她和齊競文的賞味期限……按照目前的發(fā)展來看，似乎真的順利無阻，然而，昕語心里某個角落卻藏著一個小人，當(dāng)齊競文不在她身邊時總會跳出來挑撥離間──
「妳覺得他今晚真的是加班工作而不是和別的女生出去？」
「他告訴我他今晚有個會要開……」
「那是他說的，他說妳就信嗎？」
「我當(dāng)然相信�！�
「如果相信，為什么要懷疑？」
「我沒有懷疑，我只是……」昕語頓住。
她是真的在胡思亂想。
天！她為什么要胡思亂想？就因為過了九點而齊競文卻一個電話也沒有？他可能還在忙呀……
明知道猜疑只會傷害兩人的感情，她卻蠢得做出這種事來，她是怎么了？
是因為太在意齊競文的關(guān)系吧，她為自己找了個看似正當(dāng)?shù)睦碛�。但，馬上又否決了自己的理由。
她不該用在意一個人來讓「猜疑」合理化，如果她真的喜歡齊競文，就該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經(jīng)過一番自我反省檢討，昕語警告自己不可以再出現(xiàn)類似情緒。她說過會給予最大的精神支持他剛起步的事業(yè)，她不要讓自己成為牽絆他事業(yè)發(fā)展的石頭。
嗯，她要百分之百相信他。
昕語拿起手機打了幾個字──
──吃飯了嗎？
一會兒，嗶嗶聲響起──
──哪有妳好命，還在開會。
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了還沒吃飯？！看起來他真的很辛苦。昕語心疼之余又為自己莫名其妙懷疑起他而內(nèi)疚不已。
──那你去忙吧，我要去洗澡了，晚點再和你說。
──要人幫妳抓背嗎？
昕語笑了。
──嗯，要，不過我的手抓得到我的背。開會不專心喔。
──一心兩用。
見他回傳的速度，昕語懷疑他有用心在開會。
──難怪你還沒吃飯。再不專心點，可能要開到十二點喔。
昕語的恐嚇?biāo)坪踝嘈Я耍攘藥追昼娝紱]有回傳，昕語決定去洗澡。
就在她拿了換洗衣服要走出房間時，手機忽然響了。她展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敏捷跳過跟前一個懶骨頭椅，直達梳妝臺前搶起手機──
「喂？」他的會議不會是開完了吧？
「昕語�！�
……是韶志。昕語像瞬間進入冷凍庫一樣，笑容凝住了。
「有事嗎？」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給妳嗎？」
如果分手前他懂得這句話的道理，或許今天就不是這種局面了。昕語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感覺到她的冷淡，韶志忽然感慨的說：
「我忽然很懷疑妳曾經(jīng)愛過我。」
昕語一愣，還是無話。
「如果妳曾經(jīng)愛過我，為什么分手才幾天的時間妳就可以這么冷淡的對我？」
原來他是為此感慨。
「韶志，你已經(jīng)愛上別人了，又何必在乎我有沒有愛過你？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既然你選擇了別人，就好好專心對她，不要再三心二意了�！�
「難道妳一點就不念舊情嗎？」
「你希望我念什么舊？」
「……」
「好了啦，我要去忙了，不跟你說了。」在昕語要掛電話之前，韶志又喊：「等一下！」
「怎樣呢？」昕語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找個時間一起吃飯好嗎？」
又要找她吃飯！看到她食欲會比較好嗎？
「我……」昕語剛要婉拒，又聽見韶志在那頭嚷著：
「我的手機沒電了！就這么說定，明天晚上六點我去妳公司等妳，拜拜�！�
呵！手機沒電？手機沒電還能一字不差的講完，他還算得真準(zhǔn)呢。
明天晚上？她可沒答應(yīng)。昕語把手機扔到床上，洗澡去。
「昕語！昕語！」
頭發(fā)洗到一半，頂著滿頭的泡沫，母親忽然在浴室外鬼哭神號起來。厚！要安靜洗個澡還真不容易呢。
「什么事啦？」昕語隔著門喊。最好別說她要拉肚子。
「妳的手機響啦。」
手機？呃！算她錯怪。
「妳讓它響嘛�！挂欢ㄓ质巧刂敬騺韱�。
「可是響很多次了耶。」
以前她手機響都沒見她這么緊張過，昕語不禁為母親忽然生出來的熱心感到啼笑皆非。
可能是手機鈴聲吵她睡覺吧。
「妳幫我聽，如果是韶志，就跟他說我沒空接電話。」
「喔。」
過了幾秒鐘，母親又喊：「他說他姓齊耶！」
姓齊？
昕語像地板上通了電般跳起來�！附o我聽！給我聽！」
「啊妳不是沒空接電話？」母親從門縫里遞過手機時說了句風(fēng)涼話，但昕語才沒空跟她計較。
「喂。」不管她多忙，都要接齊競文的電話。
「妳還沒洗好��？」
��！聽起來他還計算過她花了多少時間洗澡。
「你開完會啦？」她還沒問他為何又在混呢。
齊競文先在手機那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說：「對呀，剛開完。肚子餓死了�！�
「好可憐喔�！龟空Z心疼的說：「那就趕快去吃飯呀�！�
齊競文停了一會兒才問：「妳可以陪我去吃嗎？」
陪他去吃？昕語當(dāng)然愿意。想他想了一整天，如果可以馬上看到他……可是……她想到頭發(fā)上那堆泡沫。
「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勉強�！垢杏X到她的遲疑，齊競文忽然也醒了。
他為什么一定要拉著她一起去吃飯？事實上和剛才一起開會的客戶及同事去吃也可以，但……他就是想見她。
打從接到晚上臨時有個工作會議的通知后，他的心情便一直浮動著；他問過會議可不可以改時間，得到的答案是客戶只有這時間有空檔。
說也奇怪，以前也常在晚上開會，甚至于公司所接的案子幾乎都在晚上進行，他對朋友笑稱自己是夜行者，照道理他應(yīng)該很習(xí)慣這樣的工作模式，而他今天不但意圖排開這個會議，開會時也老是定不下心來，根本沒太注意開會內(nèi)容是什么。
直到昕語的簡訊傳來，他浮浮躁躁的心就像飛舞在風(fēng)中的蒲公英種子找到了落地棲息之處。
看著她傳送過來的每個字，就像她活靈活現(xiàn)站在他的面前一樣，教他清楚可見她說話時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她真的不是他見過最美的，但他卻深深迷戀著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一陣莫名的心驚打斷了齊競文的心思。
他，剛才似乎用了「迷戀」這兩個字──
他竟然會迷戀上某個女人……這種感覺不大妙。
「妳慢慢洗好了，我自己隨便找點東西吃就好�！钩盟�能掌控自己的意志時趕緊踩煞車。
「等我！等我！」昕語急切的聲音傳來，「再給我二十分鐘，不，十五分鐘就好了，我很快就好了�！�
他能體會她想見自己的心情，就像他想見她一般�？墒恰�
「我有些事情想問你�！咕驮邶R競文心里掙扎著時，昕語說。
「什么事情？」
「呃，就是那個……」一定要找個他不能拒絕的理由。「我想問你關(guān)于鋼琴的問題。」總算想到一個。
鋼琴的問題？
「我想問你，三角形的鋼琴和一般常看到的鋼琴有什么不同�！惯@種問題應(yīng)該不會太蠢吧？
不蠢，但顯而易見這個問題的用心。齊競文不禁笑了。他如何能拒絕她呢。
「現(xiàn)在是十點十六分，我大概十點四十分到妳家樓下。妳慢慢來不要急，如果下來看到我餓到不省人事，記得幫我叫救護車�！�
像洗戰(zhàn)斗澡，昕語用最快的速度洗好頭發(fā)洗完澡，頭發(fā)還未完全干透便穿上外套準(zhǔn)備出門。
「這么晚了還出去？」父親有些擔(dān)心。
「我和朋友出去，不會有事的�！龟空Z匆匆丟下話，便以跑百米的速度沖了出去。
齊競文的車已停在門口。
隨著她一陣風(fēng)般閃進車?yán)�，一股淡淡甜甜的香味瞬間竄進齊競文的鼻子里。而看她一副活似擔(dān)心大人不給跟的小孩似，一上車就趕忙系上安全帶的緊張模樣，齊競文忍不住笑。
「笑什么？」看著他嘴角耐人尋味的笑，昕語不禁臉紅心跳。
事實上，她是擔(dān)心自己的眼神會不自覺流露出想見他的欲望，所以才先以系安全帶來偽裝一下。不過，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難掩見到他的雀躍。
「洗這么快，到底有沒有洗干凈��？」說完又發(fā)現(xiàn)她濕濕的發(fā)尾，齊競文伸手卷起一束皺眉。「頭發(fā)都沒吹干，以后容易頭痛。」
「不會啦，我又沒有出去吹風(fēng)�！�
「還說沒吹風(fēng)，那妳剛才上車前沒吹到風(fēng)嗎？」
「呃……」要這么計較嗎？
「看來妳不大會照顧自己�！过R競文故作煩惱的搖頭。
「誰說的！」昕語不服氣的微仰著下巴反駁。
盡管在黑暗中，但，聞著她身上的香氣，齊競文彷佛可以看見她新鮮嬌嫩如蘋果般的臉頰，他要拚命克制自己，才能壓抑心里那股想用力吻她的沖動。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顾麑⒁暰�移回正前方。
察覺到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有點淡，昕語側(cè)頭試探的問：「餓到?jīng)]力呀？」
「有點�！过R競文敷衍的應(yīng)答，心里還有些微蠢動的念頭。
「喔�！垢杏X到此刻的他不是很想說話，昕語識趣又體貼的閉上嘴。然而，一分鐘不到，她又忍不住開口：「我想問你一件事�！�
「平臺琴和直立琴的差別？」齊競文幫她問出問題。這就是這么晚了兩人還在路上找東西吃的原因。
「平臺琴直立琴？」昕語納悶。
望著她不解的表情，齊競文笑著解釋：
「三角鋼琴又稱平臺琴，一般常看到的是直立琴。這兩種琴除了外型不一樣之外，最大的差別就是音域和音質(zhì)，而且平臺琴的價格非常昂貴，平臺琴是玩琴的人的夢想�！�
喔，昕語了解的點頭�！改俏以谛≌f里會送男主角一部平臺琴�！�
齊競文斜眼看她一眼，笑了。
「妳的小說到底寫得如何了？」
她的小說寫得如何？說來慚愧。因為忙著感受愛情，昕語這幾天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寫，所以當(dāng)然是沒什么進展嘍。
「你還沒彈琴給我聽，我很難有靈感去描述那個鋼琴家耶。」推卸責(zé)任她倒是很行。
「妳就寫他高大威猛英俊帥氣，才華洋溢琴藝出眾，一心想創(chuàng)番大事業(yè)好揚眉吐氣……」
昕語為難皺眉。雖然他說得一點也不夸張，不過……
「這樣很老套呢，每個小說的男主角都是這個樣子，我倒覺得那個鋼琴家可以更與眾不同些。」
嗯，在她心目中的齊競文就是特別的與眾不同，所以當(dāng)然要好好的想一些獨特的形容詞來形容他。
「與眾不同？」齊競文想了一下，說：「要不，妳寫他從小身世可憐，一出生就腿瘸背駝、沒人疼沒人愛，幸好有個善心人士看出他的潛力，于是收養(yǎng)他栽培他學(xué)琴……」
「腿瘸背駝？你說的是鐘樓怪人吧！」昕語皺著鼻子質(zhì)疑。
「哦？鐘樓怪人也長這樣��？真是巧呢。那，搞不好他們有點血緣關(guān)系�！�
「別鬧了！我是很認(rèn)真的�！龟空Z邊笑邊嘟著嘴抗議。
「認(rèn)真什么？」發(fā)現(xiàn)她無意的引誘，齊競文再也忍不住飛快的在她唇上一印。
「欸！」被突襲后才反應(yīng)過來的昕語笑著拍他一下。「這樣很危險耶！」
齊競文只是笑。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我接一下電話。」和昕語打聲招呼后，他接起了手機。
一定又是講公事。幾次和他出去吃飯，他的手機總是響個沒停，他甚至有兩支手機。
「一支是專用來處理公司業(yè)務(wù)的�！顾忉�。
所以，每當(dāng)那支手機響起，不管手邊正在做什么，他都要停下來。
為了讓他專心講電話，昕語想轉(zhuǎn)頭看窗外的夜景，卻在貼了隔熱紙的車窗上看見自己和齊競文的倒影。
看著他講手機的認(rèn)真表情，昕語微微揚起嘴角。
她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雖然從認(rèn)識到今天還不到半個月，但她卻覺得兩人在一起好像已有幾個月，所以相處起來是如此自然愉快，而她喜歡他的程度也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說到時間，一個問題忽然在昕語腦袋里冒出來──
如果愛情真有賞味期限，她這種「度日如月」的感覺會不會造成愛情期限提早失效��？
這么一想，昕語莫名的緊張起來，不由自主的轉(zhuǎn)頭盯著齊競文看。
感覺到她的目光，齊競文邊聽著電話邊用唇語問她：「怎么了？」
擔(dān)心妨礙他的事情，昕語忙搖搖頭表示沒事。
但齊競文還是不放心的看她一眼。幸好已經(jīng)講得差不多了。
「……我知道，明天我會先去那邊勘察一下場地再決定要怎么做。嗯，好，那就先這樣了，拜拜�！�
收起手機，他伸手摸了摸昕語的臉說：「對不起�！�
因為害怕自己的擔(dān)心成真，昕語緊緊握住他的手又吻了吻他的掌心。
「怎么了？想尿尿？前面找個加油站讓妳放水�！垢杏X到她突如其來的焦慮，齊競文試圖用玩笑讓她放寬心。
他總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然后不著痕跡地解開她心里的愁結(jié)。他真的太好了，好到讓她害怕。
「我不要尿尿�！龟空Z仍緊握他的手。
齊競文靜靜望著她，等她自己說出心事。
停了一會兒，昕語在心里憋了很久的問題終于脫口而出：
「你覺得愛情是有期限的嗎？」
「當(dāng)然有。」齊競文想也不想便回答。
他肯定的語氣讓昕語有種不好的感覺。
「那你覺得愛情的期限有多久？」
「嗯……通常只有十八個月吧，過了這十八個月之后，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就變成家人了�！�
「為什么是十八個月？」
讓她這一問，齊競文像是沒認(rèn)真想過這問題似的想了一下。
「差不多吧，一般情侶從相識到熱戀到冷卻，能維持一年半就算不錯了。」
是這樣嗎？昕語拿自己和韶志的例子想了一下又問：
「那么，你覺得我們能維持多久？」
這一次，齊競文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表情沒有改變，然而昕語就是感覺到他的心情凝重了起來。
是不是他覺得他和她的戀情不會持續(xù)很久，所以說不出口？
「超過十八個月，所以很難計算？」昕語故意這么說，想試探他的反應(yīng)。但齊競文還是若有所思的直視著前方。
不想回答就是一種答案。
雖然昕語很想知道他認(rèn)為兩人的戀情能持續(xù)多久，卻又不想逼他太緊；況且，真相讓人傷心，或許她也有某種程度逃避問題吧。
因為兩人各自想著心事，車?yán)锖鋈幌萑胍黄瑹o聲之中。幾分鐘之后，齊競文在路邊停好了車，熄火之前他轉(zhuǎn)頭看了悶悶不樂的昕語一眼，在心中嘆了口氣才說：
「不要想太多。人生之所以精采就在于它充滿許多未知，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得到或能夠預(yù)知，它就像一場冒險，走到眼前才能看清一切，所以多想其實并沒什么太大的作用。愛情也一樣。兩個人因為某種感覺的契合而相遇交往，但感覺會變，說穿了這世界上沒什么是恒久不變的。」
很悲觀，卻也是事實。
「一旦對方當(dāng)初吸引妳的新鮮感消失了，戀愛就終止了。如果妳要的是戀愛的感覺，那么每十八個月妳就得換個人才能不斷得到戀愛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事在人為』，只要兩個人彼此用心，戀愛的感覺就能永遠存在�！龟空Z沉重的說著。
「我不能否認(rèn)有這種可能性，但多數(shù)人做不到。愛情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人活著，還有許多其它有意義的事情要做，我們沒辦法每天光是接吻、默默對望就能填飽肚子，對不對？像現(xiàn)在，如果再不吃點東西，妳可能真的要幫我叫救護車了�！过R競文作勢把自己的手機交到昕語手上。
雖然心里還有話，但想到齊競文餓了一整個晚上，昕語又萬般不忍，于是強打起精神，笑著說：
「好啦，不說了啦，免得你真餓壞了。萬一你父母叫我賠他們一個兒子，我到哪里去找一個還他們？」
齊競文只是笑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昕語覺得他似乎不大想提及他的父母。
難道……他的玩笑是真的？他有個不愉快的童年？
當(dāng)齊競文牽著她的手往前走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自覺又犯毛病了。干嘛沒事喜歡想東想西編故事呀！就算興趣是寫小說，也不必把每個人的命運都幻想成坎坷多舛吧？
或許她有時真的想太多了，還沒發(fā)生的事?lián)囊矝]用，只可能讓自己多長幾根白發(fā)罷了。
想到自己不過二十八歲就滿頭斑白，昕語趕緊甩掉堵塞在腦袋里的事。
「我后天要到南部去一趟�！钩灾�，齊競文忽然說。
南部？「去哪里？要去幾天？」
「預(yù)計三天吧。有家汽車公司在墾丁辦活動。明天有很多前置作業(yè)要做，所以可能沒辦法找妳吃飯�！�
聽到他要去南部三天已經(jīng)有些不舍，再加上明天一天不能見面……那不就是至少四天見不到他？
「干嘛垂頭喪氣的？我以為沒有我妳會開心一點�！过R競文逗她。
他真的這么以為嗎？昕語忙抬頭反問：
「我為什么會開心？」
「因為和我在一起只是不停的吃，我們幾天沒去健身房運動了？」
呃……說的也是。自從和他交往以來，白天大家忙著自己的工作，能見面只有下班時間，而那時又剛好是晚餐時間，因此順理成章就成了晚餐約會。
雖然不至于每餐都是精致大餐，但只吃不動的情況下，身材是有點稍微的影響。
「妳看看妳的腰，都快沒有腰了�！过R競文突然伸手往昕語的腰部襲去，惹得怕癢的昕語一陣哀叫又忙著閃躲他的魔掌。
「干嘛說我？你怎不說你自己！」昕語反擊。
「我？我是男人無所謂，而且妳看哪個老板沒肚子？」
瞧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昕語不禁要笑：
「是喔，那你干嘛還去運動？把脂肪留起來養(yǎng)肚子就好啦�！�
「呵，壞心腸的女人，真是被妳騙了�！�
「誰騙你呀？」
在兩人的玩鬧歡笑之中，很多事暫時被忘了，愛情的期限、四天不能見面……
很多事不去想，日子的確比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