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兒……」她的幽香縈繞著他,勾挑起壓抑許久的情欲。梅亦白的鷹眸轉(zhuǎn)為深幽,聲音亦因為情欲而變得沙啞。
「砰」的一聲巨響,柴門突地被一腳踢開。
「啊——」畫伊尖叫著。
梅亦白本能的抓過一旁的被子將她整個包裹住。
「抱、抱歉,你、你們繼續(xù)!」踢開門沖進(jìn)來的家伙本能的跳出門去,反手關(guān)上門。阿彌陀佛,非禮勿視。
該死,在這里根本就沒有一點(diǎn)隱私!梅亦白的面容扭曲。
「你在生氣嗎?」畫伊縮在被子里,小臉仍因為情欲而漲紅,聲音也帶著顫抖。
「沒有!挂耆酥谱∏橛⒉蝗菀,強(qiáng)行壓抑讓他有些壞脾氣。
「我好像聽見了小黎捕快的聲音……」
「妳沒聽錯,就是我啦!」畫伊話還沒說完,小黎捕快又急急的沖進(jìn)來了。
「妳到底有什么事!」梅亦白忍不住怒吼。
「有急事!火燒眉毛啦!」小黎捕快急得哇啦哇啦叫。
「妳這家伙,沒看見伊兒已經(jīng)被妳嚇壞了嗎?」看見這女扮男裝的小捕快全然沒有要回避的意思,梅亦白從地上撿起外衫忿忿的穿上。
「我可是冒險來救你的,你不感激還吼我,也太過分了吧!」小黎捕快氣得哇啦哇啦叫。
「救我?」梅亦白的濃眉微皺。
「東窗事發(fā)啦!還不趕緊跑路!」小黎捕快急得跳腳,完全忘記自己片刻前還要他們繼續(xù)咧!
「東窗事發(fā)?」難道說他的身分暴露了嗎?畫伊驚慌至極。
「妳別擔(dān)心!姑芬喟赘┥硖娈嬕烈淳o薄被,以免她春光外泄。
見梅亦白那副不在意樣,小黎捕快簡直快急瘋了,「前幾天我們抓的那伙采花賊里,有人認(rèn)出了你就是臥虎寨的二當(dāng)家。」
「二當(dāng)家?妳一定是弄錯了。哈哈哈哈……」畫伊想大笑幾聲以示此事的荒謬,可是她的笑聲干澀,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妳也不必替他隱瞞了,那天柳悟非撿到盧兄——不,是梅二當(dāng)家的匕首。」小黎捕快拿出藏在懷里的匕首,匕首的柄上清楚的刻著一個「梅」字。
「也許這匕首是亦白在路上撿的:也許這「梅』字是隨便刻上的:也許……」畫伊狂亂的找著理由。
「我剛剛也聽見他說自己是山賊的話了!蛊鋵嵥齺淼酶纾皇且馔庾采纤麄冊诶锩媲淝湮椅,一時不好意思沖進(jìn)去而已。也是因此,她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我……」畫伊腦袋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黎捕快抓走她最心愛的男人。
心急之下,她顧不得會春光外泄,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梅亦白,不讓別人有分開他們的機(jī)會。
望著這緊緊抱著自己的小女子,梅亦白寵溺的笑了。
「我不會丟下妳的!顾词直ё∷。
「亦白,我不要你出事,我……」畫伊忽然淚流滿面。
「別怕,我會沒事的。」為了她,他拚了命也要活下去!梅亦白溫柔的擦去她的淚水,然后轉(zhuǎn)向小黎捕快,「妳想怎樣?」
「還能怎樣,當(dāng)然是幫助你們逃走啦!要不我跑來通風(fēng)報信做什么?」小黎捕快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通風(fēng)報信?」
「妳不是捕快嗎?怎么會……」聽得這話,畫伊和梅亦白都詫異極了。
「我又不是柳悟非那個混蛋家伙,那家伙根本就分不清好人和壞人!剐±璨犊爨椭员。
「柳捕頭呢?」據(jù)他所知,這兩人雖然總是打打鬧鬧的,其實私底下的交情還是不錯的。
「當(dāng)然是被我灌醉了呀!要不你們怎么逃啊?」小黎捕快一臉笑他笨的表情。
「謝謝妳!姑芬喟缀彤嬕敛患s而同的道。
「客套話就別說了,馬上收拾包袱快逃吧!我的馬就拴在大門外,你們騎我的馬走北門。北門夜里只有一個貪杯的守門人,我偷偷送了兩壺好酒給他,這會兒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醉了,城門的鑰匙就在他的褲腰帶上別著。」
「好!姑芬喟滓灰挥浽谛纳稀
「那我就先走了,要不等柳悟非醒來看不見我一定會起疑心的!剐±璨犊齑掖业慕淮痪渚妥吡恕
畫伊和梅亦白迅速的將僅有的幾件衣物打了包,匆匆的走上逃亡之路。
一切正如小黎捕快所說的,只是來抓他們的人比想象中來得更快也更多。
離開荷城后,他們騎馬奔上一個小山丘。
畫伊無意中回頭,發(fā)現(xiàn)一條條火龍穿梭在荷城的大街小巷里,而火龍圍繞最密集的就是順風(fēng)客棧的周圍。
一想到他們差一點(diǎn)就被逮住,畫伊就覺得手腳發(fā)軟、渾身沒力。
「別怕,有我在!跪嚨模瑴嘏拇笫治兆×怂鶝龅男∈。
「亦白,我愛你!闺m然他們即將亡命天涯,可畫伊卻覺得心里好滿足。
「我也愛妳!垢┥斫粨Q了一個短促的吻,梅亦白繼續(xù)策馬飛奔。
他堅硬的胸膛包裹著她,他溫暖的體溫驅(qū)散了涼夜的寒意,他堅定的鷹眸直視著前面的路途……
在他的護(hù)衛(wèi)下,睡意不知不覺的拖重了畫伊的眼皮。
「睡吧!等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迷迷糊糊的,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輕道。
嗯,她相信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會好轉(zhuǎn)。睡意朦朧中,畫伊的嘴角不自覺泛起一絲信任的微笑。
*
京城大都。
月黑風(fēng)高,夜深入靜的街上少人行,只有巡夜的梆子聲不時的響起。
城南的刑部郎中府,書房里燈火通明。盧家父子分據(jù)桌案的兩邊,橫眉豎眼誰也不讓誰。
自從傍晚薛茂淳夫婦過府拜訪之后,這對父子倆就像兩只斗雞似的杠上了,誰也無法勸開。
「不管你答不答應(yīng),這媳婦我是娶定了!贡R老爺下了最后通牒。
「爹,妳這不是逼我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嗎?」盧彥成氣得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掃到地上。
一個月前,薛家送親隊伍遭到臥虎寨山賊的劫掠,嫁妝被搶劫一空,他的未婚妻薛畫伊也落入山賊之手。
堂堂刑部郎中居然保不住自己的未婚妻,這件事令盧彥成顏面無光,而他最擔(dān)心的是該如何處置這失節(jié)失德的女人。
盧家本身并不富裕,盧彥成能夠做到刑部郎中,一半靠的是才學(xué),另一半就依仗在背后出錢替他疏通關(guān)節(jié)的薛家。
如果想要官途亨通就少不了銀子的支持,因此他和盧家都必須仰仗薛家的幫助,可自恃甚高的盧彥成又不愿娶一個失貞的女人。
所幸的是,就在他日夜祈禱那女人還不如干脆死了的時候,薛畫伊墜崖而死的消息傳到了京城盧家。
雖然他暗自慶幸不已,卻還是在送信人面前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聽到薛夫人因為愛女之死而病倒,他又寫了一封文情并茂的信,說明自己雖然無緣做他們的女婿,卻愿意以半子的身分伺候二老終老。
可就在這時候,薛家夫婦忽然來到京城,帶來畫伊還活著的消息!
盧彥成不愿意娶一個失節(jié)的女人過門,可又離不開薛家的錢,讓他著實頭痛不已。
「我可不管什么笑柄不笑柄。」盧老爺嗤之以鼻,「我只知道當(dāng)年若不是我當(dāng)機(jī)立斷讓你去薛家提親,我們盧家哪有現(xiàn)在的風(fēng)光。」
「該死,那女人何不干脆死在賊窩里!」
「砰」的一聲,桌子被盧彥成捶得揚(yáng)起一陣灰。
「想想你自己的前途,莫非你想做一輩子的郎中嗎?女人嘛!吹了燈還不都是一樣!贡R老爺冷酷的道。
「爹……」盧彥成有些動搖了。
「反正薛家的蠢丫頭迷你迷得要死,等她嫁進(jìn)門來還不是任由你搓圓搓扁。到時候你想納幾個妾就納幾個妾,要錢有錢、要美人有美人,恐怕你那些同僚只有羨慕你的份兒。」
「嗯,這倒是!贡R彥成被說服了。
「不過你給我記住了,咱們盧家可不替山賊養(yǎng)兒子!贡R老爺關(guān)照道。
「如果那蠢丫頭真的懷孕了呢?」
「這點(diǎn)小事還用我教你啊?」盧老爺冷睨他一眼。
「聽說女人墮胎和產(chǎn)子都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盧彥成試探著問道。
「隨你,不過別留下什么破綻。還有,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得把薛家的金主給伺候好了。」說話間,屋頂又有細(xì)泥落下,正好掉在盧老爺身上,他嫌惡的伸手揮去細(xì)泥,「這屋子也該好好整修了,你下次別忘了提醒親家公一聲!
「爹,您就放心吧!薛老頭早就將我當(dāng)成是他兒子了。如果我娶了那失德敗行的女人,他們?yōu)榱搜a(bǔ)償我,出手一定會更大方!贡R彥成開始計算起自己能夠在這樁婚姻中得到多少好處了。
「還真行啊你,不愧是我的好兒子!贡R老爺開心的說。
「都是爹教導(dǎo)有方,否則兒子差一點(diǎn)就犯錯了。」盧彥成諂媚的道。
「呵呵呵!父子同心、其利斷金啊!」
「是!哈哈哈……」
盧家父子忙著算計薛家的財產(chǎn),怎么也沒想到,就在他們頭頂?shù)耐咂吓恐鴥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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