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沉悶的空氣已經(jīng)令司機受不了的扭開音響。
顏佳辛則是瞪著窗外的燈影,百貨公司的櫥窗已開始擺設節(jié)慶的禮品,提醒著她又將到年底了。
雖然她已經(jīng)忘了自己的歲數(shù),但每年這個時候,她不能免俗的扣減自己的出生年月日來提醒自己的年紀。
窗外的光影不斷的照亮她的臉龐,今晚顏佳辛在關(guān)子娟的逼迫下稍作打扮,臉龐淡淡的腮紅為她原本蒼白的臉蛋增添紅潤的氣色,僅僅如此就讓她今晚看起來特別動人。
兩人在車內(nèi)靜靜地等待,因為進場的車輛非常的多,從前方車輛愈來愈擁擠的路況及愈來愈嘈雜的尖叫聲判斷,到達目的地前,他們還得在車內(nèi)待上二十分鐘左右。
理所當然的,顏佳辛靠著車窗進入夢鄉(xiāng),對于關(guān)立遠的視線毫無所覺。
他的眉宇依然深鎖,因為他不明白為什么兩人之間會出現(xiàn)「冷戰(zhàn)」這兩個字眼?
已經(jīng)兩天了,他和她再也沒有任何交談,但是她毫不在乎,他卻很清楚自己非常在意。
他不喜歡她不說話,更不喜歡她刻意避開他的舉動,一如現(xiàn)在。
雖然一同坐在后座,但兩人的中間卻硬生生隔了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山豬布娃娃,而這個山豬布娃娃的脖子上正圍著他的圍巾。
他默不作聲的將圍巾取下,忍無可忍地把圍巾丟在顏佳辛身上,嚇了她一跳。
她瞪著那條眼熟的圍巾,不動聲色的想把它放回山豬的脖子上時,關(guān)立遠卻陰郁的扯住那條圍巾,打破兩天的沉默。
「你是想用這個方式指責我嗎?」
她瞪了他一眼,索性丟下圍巾,將視線移向車窗外。
關(guān)立遠深深的吸一口氣,著實受不了她的不發(fā)一語,不由分說的將她的手拉向自己。
這個舉動終于令顏佳辛發(fā)出抗議,「你……你干嘛呀?」
只見他在她的掌心寫下一串數(shù)字,在放開她的手前,他順勢將圍巾塞回她手中。
她瞪著掌心的數(shù)字,納悶極了!高@是……」
「我的手機號碼!顾麆e開臉回答。
她瞥了他一眼,坦言道:「可是我現(xiàn)在不需要!
「你!」他低吼的回眸瞪著她,「這幾天,你不是因為這件事而跟我生悶氣嗎?」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小家子氣嗎?」她反瞪著他,一邊說著一邊猛力的搓手,想把那些數(shù)字從掌心消除。
天曉得她這個舉動更惹惱了關(guān)立遠。
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行為。「反正號碼都給你了,你沒必要擦掉!」
「我想擦掉不行嗎?」她不懂,為什么他老是偏執(zhí)于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是你不想讓我知道號碼的,我現(xiàn)在擦掉不正順了你的意?放開我啦!」
「我不準你擦掉!顾f。
望著他固執(zhí)的表情,她微怒地道:「你真的很奇怪!理由呢?你告訴我理由啊!我可不想日后被說成是糾纏你的女人之一。」
「是你說想和我溝通……」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想了!顾Z氣平淡地說:「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而且想通了,反正我在你家又待不久,所以沒必要和你溝通!
他正視著她,體會到自己又再次的失控后,他努力的讓自己回復平靜。
到底怎么了……他心里對著自己說道。為什么一遇到她,所有事情全都不對勁了?
「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忍不住低吼:「我手上的百萬手鏈快被你捏爛了。」
他驚覺的放開她的手,紊亂的心思令他惱火,并冷冷地回應她剛才的話,「你最好快點消失在我眼前,看得我很心煩!
忽地,顏佳辛的心臟揪緊,一股不服輸?shù)幕饸馔蝗簧仙芍,微顫著聲音質(zhì)問:「這是你的真心話?我可以馬上消失在你眼前,而且非常樂意!
「沒錯,我真的很討厭你!顾瓪鉀_沖地說:「你擾亂了我原本的生活步調(diào),打亂了我的心思,讓我的工作和生活陷入混亂,你應該很清楚,我不喜歡被破壞,而你,就是破壞我平靜生活的罪人!
聞言,她同他怒目相向,「很好,你說的這些也是我想對你說的,現(xiàn)在我們總算得到唯一的共識了,非常好!那么,依照你的『吩咐和命令』,我可以離開了吧?」
「你最好快點離開我的視線。」他想也不想地說完,只見她二話不說的打開車門時,他才驚覺自己說了些什么鬼話,連忙一把將她扯住,并強行拉回車上。
也許是太過突然,她整個人往后倒向車內(nèi),并且撞入他的懷里,氣得她哇哇大叫:「你……你不要太過分,我不是玩具,你耍著我玩啊?」
「你是我見過最不聽話的女人!龟P(guān)立遠瞪著懷中的女人,毫不理會兩人現(xiàn)在尷尬的姿勢,他幾乎快觸碰到她的鼻子,呼吸里一股淡淡的芬芳迷亂了他的心緒。
顏佳辛抵著他的胸膛,因為她實在無法承受彼此如此靠近的距離。
「你到底想怎么樣?放開我,是你要我走的,可惡!」
「我收回那句話,也請你看看現(xiàn)在的狀況和時機,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出糗!龟P(guān)立遠冠冕堂皇地說著。
她冷哼道:「你這個愛面子的家伙!你承認說錯話嗎?那么請你跟我道歉啊!」
「你不要得寸進尺!」
她更了解要他道歉比登天還難,「我就是要故意刁難你,怎么樣?」
「你!」關(guān)立遠滿腔的火氣,腦中不斷出現(xiàn)種種后悔的字眼,卻無法化作言語表達他的怒氣。
「你也有詞窮的時候嗎?」她看穿他的窘態(tài),決定乘勝追擊,「若不想忍受這些,有兩條路給你走,第一,請你道歉,我勉為其難的忍受你,并演完這場戲;第二,就是現(xiàn)在放開我,因為我可是得到你的『御令』,可以離開這里!
「你不要太過分!顾豢赡軐λ臈l件低頭。
「奸啊!敢情是不接受第一條件,那么就是選擇第二嘍!」顏佳辛說著,奮力的想掙開他,但他卻握得死緊,簡直快把她氣炸了。
「你放不放手?」
「不放!」
「可惡!你怎么會變成這種無賴?我叫你放……」
忽然,她錯愕地瞪大了眼,無法開口,因為她的唇被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封住。
她忘了怎么呼吸,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只有他的眉宇及睫毛,什么想法全沒了……他——吻她?
這算是一個吻吧?是不是啊?她空白的腦袋里在片刻后蹦出這兩句話,教她頭昏腦脹。
凝視著她紅潤的唇瓣,關(guān)立遠內(nèi)心的激動霎時化作熱潮,融化了他臉部冷硬的線條,雖然這僅是他情急之下的失控舉動,但不可否認的事實足他并不討厭和她的接觸。
「總算安靜了!顾康仉x開她,轉(zhuǎn)而觀察車窗外的狀況。
顏佳辛愕然得差點因為忘記呼吸窒息而亡。
「你……你要我安靜而……而吻我?」她用一種荒謬的表情看著他。
「那不是吻!龟P(guān)立遠說得云淡風輕,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那不然是什么?」她羞憤的斥道:「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的初……」
「別跟我說那是你的初吻,你已經(jīng)快三十了耶!」他調(diào)侃的提醒她。
她睇著他嘴角那抹欠揍的微笑,憤怒早令她失去了理智,然而他輕蔑的態(tài)度更令她光火,所以她想也沒想地朝他的嘴角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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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立遠永遠記得,當主持人宣布主辦本屆金鐘獎頒獎典禮的BTW代表關(guān)總監(jiān)出席時的表情,原本的欣喜表情忽然僵硬,尷尬地讓開一條路讓滿面怒容的關(guān)立遠迅速走完星光大道,連例行的訪問都省了。
見狀,所有的工作人員莫不噤若寒蟬,唯有始作俑者一派幸災樂禍地躺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對關(guān)立遠嘴角的一片瘀青視而不見。
關(guān)立遠審視著鏡中的自己,以及背后滿不在乎的女人,益發(fā)憤怒。
休息室的門忽地被打開,梁晴恩慌忙沖進來,一見到他臉上的傷,又氣又急地找尋禍害根源;一見到椅子上的顏佳辛時,她卻驚詫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是你……你今晚是……」
顏佳辛靜靜地看了她一眼,不發(fā)一言。
梁晴恩大概是慌了,話才說到一半就忘了要說什么,轉(zhuǎn)而憂心忡仲地查看關(guān)立遠臉上的傷勢。「立遠,你還好吧?我聽到你受傷,沒想到……」
顏佳辛默不作聲的準備離開休息室,她可不想聽到一對情侶在她的耳邊卿卿我我;可她才起身,關(guān)立遠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你又想去哪里?」
莫非他有第三只眼?她佩服他居然還有心思理會她的去處?
「我有義務避開吧?你們看起來需要空間和時間聚聚……」
「不需要。時間到了,我們出去吧!」關(guān)立遠向來分秒必爭。
粱晴恩不放心地追問:「立遠,讓醫(yī)生看一下好了,你的唇角在流血……」
關(guān)立遠氣憤的抹去嘴角的淡淡血漬,顏佳辛則留意到他下巴的那道疤。
「那個……就是畢加所說的那道疤吧……若是再往上一偏,你就真的破相了……真是好險……」顏佳辛沒注意到自己將心緒變成了喃喃自語。
她偏著頭,無意識的審視那道傷痕,雖然不深,可長度大約三至五公分左右;她輕輕地撫摸那道痕跡,似乎能從疤里體會到畢加所言的觸目驚心。
驀地,她的手被關(guān)立遠抓住,她才驚覺自己剛才做了什么蠢事。
但他沒有給她開門的機會,順勢領(lǐng)著她往外走,一路帶著她來到頒獎現(xiàn)場的前端坐定。
顏佳辛還沒有反應過來,關(guān)立遠就丟給她一張節(jié)目表,里面印著接下來的活動及流程,還有頒獎的獎項順序。
舞臺上懸掛著開場用的布景,主題是即將來臨的圣誕,左邊則配合著場景,一株兩人高的圣誕樹正閃耀著耀眼的金蔥光芒,靜謐安詳?shù)囊魳肺怂淖⒁饬Α?br />
「在一年之中,這是我最喜歡的節(jié)日……」顏佳辛由衷地表示。
隨著閃耀的珠光,仿佛感受到無形的魔力,將她冰冷的心變得溫暖;每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真正的活著。
關(guān)立遠在她眼中看到了許多復雜的情緒,有悲傷、欣喜甚至憤懣,一道晶光反映在她的眼瞳里,讓他錯以為那是淚。
主持人的介紹讓他不得不離開她,上臺致詞。
顏佳辛望著他走向臺上從容不迫、氣定神閑的模樣,以及周圍人群歡欣及緊張的神情,她才驚覺自己的思緒放肆地離開人群不知道有多久了。
但,至今沒有人可以將她這個要命的想法導正,什么事情叫「重要」?人生哪里需要什么「目標」?一年又一年,就算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睡覺,她還不是依然茍活許久。
可笑的是,因為和他突然且短暫的相處,卻還是被他輕易的觸動心弦。
她好生羨慕他,不論是家庭、事業(yè)或者他個人,一切的一切都教她欣羨不已。
可是,一股恐懼隨之而來。
她一向無法承受好事的發(fā)生,因為在好事后面尾隨而來的是慘不忍睹的悲劇,所以她只有選擇不接受來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
畢加的猜測令她不得不想起她高中時的記憶——
在圣誕節(jié)前夕,她得到了父母送的圣誕禮物,那是她一直想要的音樂盒,她高興得不得了;可是隔天,父母僅留下短箋書信即消失了蹤影。
沒有親人的照應、莫名被丟棄的命運,她花了一年才終于接受。
一年后,她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遇到她人生中第一個喜歡的人,她曾經(jīng)將他視為「目標」,想盡辦法和他接近的唯一方式就是運用她那顆聰明的腦袋。
就在她以為接近他的時候,被揭露的暗戀卻令他產(chǎn)生顯而易見的厭惡和反彈。
也罷,她自認愈挫愈勇,與他爭取同一間留學的學校,她卻因為沒有留學經(jīng)費而不得已放棄。
可悲的是,唯一的房子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再次慘遭失蹤的父母拍賣。
所以,她開始放棄汲汲營營的生活方式,因為她相信再怎么努力到后來絕對是一場空。
然而,這一點他永遠不會懂,他的人生順遂得無法言喻,手到擒來的好運用之不盡,他是不可能體會她的心情。
圣誕節(jié)是她最喜歡的日子,卻也是最痛恨的日子。
眼睛下方輕微的觸碰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她這才注意到關(guān)立遠已經(jīng)回到座位,并專注的審視著她的淚。
「我說了什么話,令你這么感動?」他疑惑地問。
「沒、沒有……我、我是鼻子不通……過敏……」她忙著找面紙,暗自氣惱自己為什么如此多愁善感?
他突然扳正她的臉龐,抽出他胸前的手巾為她拭淚。
輕柔的舉動再次教她心慌不已,她連忙接過手巾。「我自己來就行了,謝謝!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么,我們可以回家了!
「嗄?」她回眸瞪著他,咫尺間她和他的呼吸全混在一起了。
「你啊什么?」他反問。
「不是啊……」她指了指舞臺上正在進行的節(jié)目,「這個頒獎典禮是你們公司舉辦的,節(jié)目才剛開始耶……這么快就……」
「沒錯!我們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關(guān)立遠不多作解釋,果決的又拉著她往外走,即使有再多疑惑的目光投過來,他也不為所動的快步離席。
顏佳辛想起今晚的出席是順應賴星雅的吩咐,既然他已致詞完畢,那么就算「任務」達成,雖然結(jié)論有點奇怪,但她樂于接受。
反正她可以早些回家補眠,然后搬離關(guān)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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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進入JTV大門后,顏佳辛感受到許多目光不斷地打量她,讓她一度以為是自己的衣服穿反了,還是褲子的拉鏈沒拉?
答案在她進入電梯后的瞬間揭曉。
齊圣文一貫地擋在她面前,不過今天的他一點也不斯文,陰郁的目光正冷冷地瞪著她。
「你……你怎么了?」她雖然很習慣這類視線,不過出現(xiàn)在齊圣文身上就顯得奇怪了。
他不發(fā)一語的攤開手中的報紙,慍怒道:「你真的和這家伙在交往?」
「這……」顏佳辛瞇起雙眼,凝視著報紙的頭條,一股悶火立即在體內(nèi)燃燒。
關(guān)立遠這個可惡的家伙,明明協(xié)議好他們兩家報社不刊登昨日出席金鐘獎的新聞,他居然欺騙她!
怪不得,今天一早大家的目光全帶著一股敵意指責她的背叛。
「我沒有和他交往。」她訕訕地說著,一邊押下一樓的按鈕。
她非得找關(guān)立遠理論不可,他將她視為白癡還是笨蛋?居然要著她玩,可惡!
「你要去哪兒?」齊圣文觀察她嚴肅的神情,連忙問道。
她沒好氣地指著報紙,「找他,居然背著我發(fā)稿,可惡!」
「不行,你現(xiàn)在哪兒也去不得!过R圣文壓下怒濤,轉(zhuǎn)而憂心仲仲地指了指上方!脯F(xiàn)在上頭因為這件事而鬧翻天,要大家一看到你,就抓你去經(jīng)理室報到!
唉……這下可真的慘了!顏佳辛靜靜地看著他,腦中只想到一個問題。
「那么……既然新聞已經(jīng)被BTV搶走了,上頭會因為我的知情不報給予多大的處罰?」
「這很難說……」齊圣文憶及她看似低調(diào)卻囂張的行事風格早已得罪不少人了,若不是經(jīng)理極度看重她,她早就無法在傳媒界生存。
她又嘆了口氣,心中的火氣倒是在吐息間消了不少。
「這一次惹經(jīng)理生氣,想必處罰不輕吧?」她從他的表情之中猜出了大半。
齊圣文忍不住責備她,「你一向以自己的判斷為準不是嗎?為什么這一次卻相信他的說辭,現(xiàn)在反而害了你自己,值得嗎?」
「別提了!乖捖,電梯門才剛剛開啟,經(jīng)理鐵青著面容迎接她,而且周圍有不少看熱鬧的「群眾」。
「顏佳辛,你是用這種方式報答我的嗎?」經(jīng)理氣呼呼的大吼,氣勢足以震破她的耳膜,在她還來不及遮住耳朵的時候,經(jīng)理一連串的怒言已魚貫的進入她的耳朵里。
不知道是不是近來「訓練有素」,她反而覺得經(jīng)理的怒氣和關(guān)立遠的相較之下遜色許多。
原本,她亦同經(jīng)理般生氣,對關(guān)立遠的背信感到生氣;可仔細思量,若是站在新聞記者的角度以及公司經(jīng)營者的立場來衡量,這則新聞的可看度絕對有利于報紙銷售量。
所以,結(jié)論是——她變傻了、變遲鈍了,居然沒有搶在第一時間發(fā)稿!
「好,我承認我錯了!」她終于出聲阻止經(jīng)理的大吼大叫。
經(jīng)理差點會意不過來,愣了半晌后才開口:「佳辛,你現(xiàn)在承認錯誤也于事無補,你懂嗎?」
經(jīng)理重重的嘆氣,愁眉不展的模樣馬上令顏佳辛有所體悟。
「原來如此。好吧!那我就順上頭的命令去做好了,經(jīng)理不須為難。」
經(jīng)理對她的反應并不意外,顯然他非常了解她,可是一向愛才的他著實不希望失去這名大將。
「一直以來,你的新聞敏感度是你立足這個圈子的唯一優(yōu)勢,也因為如此,對于你其他的行為公司都非常通融你;現(xiàn)在,這則原本該是自家的新聞卻二度從別家報導出來,公司的人會怎么想?」
顏佳辛面無表情的靠在門邊,眼睛卻瞪著窗外的天空,這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今天原本該是濕冷的天氣里,太陽居然露臉了。
不論這是不是意味著某種暗示,她只想到戶外好好走一走。
「佳辛啊,你專心一點行不行?現(xiàn)在上頭要逼你自動請辭,認為你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就算你懶得解釋,至少也要說個理由,好讓我可以留你啊!」經(jīng)理感慨萬千的望著她,更氣惱她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
「可是,我也覺得自己失去了利用價值!顾恍。
經(jīng)理訝異的斥道:「你是要氣死我嗎?都這個時候了還笑得出來!一旦你離開這里,你是很難再進入這類知名電視臺了,你難道想窩在小報社嗎?你那么懶,會花費多少心力去找工作?我光用一只手就可以算出來了!
「沒關(guān)系啦!」顏佳辛吐了口長氣,離去前送給經(jīng)理最后一抹微笑!皋o職信我會用寄件的方式寄給您,至于我辦公室的東西,就送給下一個主管吧,我走了!」
經(jīng)理不敢相信她就這么干脆的離開了!
但,她的確走入電梯,頭也不回。
因為,顏佳辛認為今天這等好日子,除了可以用來離職之外,應該還可以用來搬家吧。
就當今天是個與過去了斷的日子吧,反正她本來就沒什么目標;要不是自己的心臟堅持不斷地跳動,她應該早就不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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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關(guān)宅時,距離她一早離開的時間僅僅只過了兩個小時,她的腦袋更難得的清醒著,因為她努力的思索著,如何在關(guān)宅一堆仆人的視線下安然離開?
可,左思右想,就算她光明正大走出去,應該也沒關(guān)系吧!
因為除了賴星雅的強行要求,其他人根本對她的去留沒有意見才是。
思及此,她大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氣惱自己為何現(xiàn)在才想通這個道理?
「真的變笨了……」她喃喃自語的責備自己。
「咦?佳辛?你怎么這個時問跑回來?有東西忘了拿嗎?」關(guān)子娟手上端著一杯水,對著甫進門的顏佳辛問道。
忽地,顏佳辛有股作賊心虛的荒謬感一閃而逝。
「是為了躲這個新聞嗎?」關(guān)子娟不知何時抓來一份報紙。
視線再次觸及那斗大的字眼,顏佳辛反而對報紙上的那張俊顏感到刺眼。
「別提了!诡伡研粱芜^她身邊,緩緩地移向樓梯口前,小心翼翼地往廚房張望著,「伯母呢?」
「我媽和我爸一起去打高爾夫球了!龟P(guān)子娟提醒她,「今天是星期一,這是他們一向例行的活動,你忘啦?」
「哦……」顏佳辛放心的吐了口氣,接著繼續(xù)踩上階梯;奇怪的是,她老覺得關(guān)子娟直盯著她瞧,直到她消失在關(guān)子娟的視線范圍為止。
所以,人真的不能做壞事啊……顏佳辛進入房間后,整個人幾乎癱在地上。
可,她隨之又想:她又沒做壞事,為什么要害怕?
思及此,她連忙把握時間起身整理行李,拉開更衣室時,她慶幸自己并沒有將全部的衣物從行李內(nèi)取出,而且沒有其他雜物的她在打包行李時一向特別的快速,三兩下工夫她已整理完畢。
審視著室內(nèi)的景物,與她住進來前沒有什么分別,因為她最常使用的也只有那張床而已。
以關(guān)家的財力,添購的床單被褥與坊間的確大不同,她迷戀的撫觸柔軟的棉被,也許這是她唯一留戀的地方。
按照一般人的作法,若想悄悄地走,最好趁著夜黑人靜的時候;但這絕不適用在關(guān)宅,因為關(guān)家的人,除了兩老之外,其余的人皆視熬夜為休閑活動,尤其是關(guān)子娟,通常到早上才會上床休息。
她靜靜地坐在門邊,等待關(guān)子娟的腳步聲消失后,才輕輕地開啟房門,這也是第一次,她真正體會到何謂「躡手躡腳」。
以她對關(guān)家人的淺見及觀察,現(xiàn)在這個時刻是離開的好時機,仆人們打掃清潔的工作已經(jīng)完畢,配合著主人們的休憩時間,這時候幾乎全體進入午休狀態(tài),所以她很順利的從車庫旁的小路溜到后門,然后快速的踏出關(guān)宅最后一道門墻。
呼——顏佳辛松了口氣的仰首凝視這道磚墻最后一眼,隨即快步的跑開。
眼前的青山和天邊的白云立刻成為她的目的地,令她忍不住開心的大聲呼叫:
「山野——我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