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揚波被一堆下人圍繞,她覺得他們太操心了。“我沒事的,你們都,去吧�!彼屾九x開,還她個清靜。
“敖焯很擔(dān)心你,我看還是請大夫來吧!”玄素心見她氣色不佳,關(guān)心說著。
“不我沒事休息幾天就會恢復(fù)了�!彼龢O力阻止,怎么大家都把她看得這么脆弱?
“嗯�!毙匦乃尖庠S久后緩緩開口,“看得出來你和敖焯感情很好�!彼男宰右幌虻�,能讓她關(guān)心的人不多,而敖痕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當(dāng)敖焯視海揚波為他的女人時,她便明白了,所以她也將直率的海揚波視為姊妹。
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此時被玄素心提起,海揚波羞紅了臉�!皼],沒什么,只是順其自然,而他又是這么疼我寵我!我怎么還拒絕得了他?以為可以藏得住,誰知道你一眼就看穿了。”
玄素心徼微一笑�!爸灰醒郏l都看得出來,敖焯那雙眼根本離不開你,而你,可說是黏在他身上,若非敖熄硬拉著他走,恐怕現(xiàn)在在房里的是敖焯而不是我了�!�
連姊姊都這么想,那她在別人眼里成了怎樣的人了?“我可不是敖焯的寵妾,你可別想歪了。”
“如果敖焯只要你做他的小妾,那么我建議你,一刀殺了他�!彼@么說的意思便是篤定敖焯不會委屈她�!霸�(jīng),我當(dāng)你是為了利用敖焯才待在敖府的,現(xiàn)在我得說,當(dāng)初是我錯了�!�
她的話敲在海揚波心頭,她愣了片刻�!盎蛟S,你說得沒錯,我孤孤單單的,只有敖焯愿意幫我,或許就因為這樣,所以我總抓著他善良的弱點,利用了他�!彼尤粵]發(fā)覺自己從前是這樣對待敖焯的,面他應(yīng)該明白得很,卻仍是默默的為她張羅一切,她欠他的恐怕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玄素心斂著眼神,“那么現(xiàn)在呢?你還是因為他在敦煌的勢力才跟著他?”這話若是讓敖焯聽見,他準(zhǔn)會發(fā)狂,誰料得到自己深愛的女子居然只是利用他而已?如果這樣,她寧可海揚波現(xiàn)在離開!
海揚波猛搖頭。“不!我不會這么做的,再也不會了。比姊姊點醒了她,讓她發(fā)覺自己過去是多么的卑鄙,她虧欠敖焯太多里。
玄素心靜靜望著她,心中仍有些許不滿。她知道侮楊波原本就是粗心性子,而敖焯也心甘情愿為她付出,但她仍為敖焯抱不平。
海揚波伸手握緊玄素心的,“相信我,我不會再犯了,我還得感謝你,若非你提醒,我還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是多么的卑劣�!�
玄素心欣慰一笑,“希望你會說到做到�!�
海揚波知道自己得到她的肯定了�!凹热话届桃呀�(jīng)將我爹娘送走,敖限為何不送你離開?如果打仗了,你也會有危險的�!闭婷煌高@對巳弟,個性如此迥異,行事也讓人摸不著頭緒。她猜想敖焯有事瞞著她,她一定要知道是什么事。
玄素心淺淺一笑,陰柔的眼霎時閃著柔情�!熬腿缤�,你不也硬跟著回來了?我是敖烺的妻子,我對自己發(fā)過誓要與他同生共死,他別想撇下我�!�
“嗯!海揚波沒想到像她這樣冷艷的女子也有這樣的熱情,也難怪敖頌會對她如此迷戀,唔,她好羨慕這樣的愛戀。
“不過敖煌。真不知她躲哪去了,怎么也找不到人,真為她擔(dān)心�!卑胶逓榱苏宜�,在軍務(wù)繁忙中還得撥人撥空,現(xiàn)在戰(zhàn)事恐怕特起,敖煌獨身在外沒有人照應(yīng),怕會碰上麻煩。
雖然敖煌個性叛逆,常在有意無意中人傷人,但眾人又不忍苛責(zé),畢竟她也是因為缺乏了父兄的疼愛,也算挺可憐的。
想起死對頭,海揚波就癟嘴�!八媸遣恢阑�。”害得敖焯替她操心。
玄素心聞言笑了起來。海楊波罵敖煌,不也等于在罵自己嗎?“難道你不覺得你們兩人很像?”
海揚波怔了片刻,五想與敖煌的短暫接觸,發(fā)現(xiàn)兩人還真有相似之處呢,“或許吧!”她聳聳肩,仍舊對敖煌沒好感。
玄素心見倦意染上她憔悴的臉龐,心想還是讓她休息,閑聊幾句后便離開了。
雖然滿身疲憊,海揚波卻睜大著眼睡不著。難得敖焯不在她身邊,真不習(xí)慣。
才起身將臘燭點上,她看見門外有道身影�!笆前届虇幔俊彼栔�。
不料問身進(jìn)來的是一名婢女。
“有事嗎?”海揚波盯著眼神神色不對的婢女,直覺她不對勁。
“我主子要我來傳個話,他說,你有了敖焯,就不想要你娘了嗎?”“你是徘謀的人?”果然,在敖府里仍有吐番的細(xì)作!想把她拐回去?沒這么容易�!拔夷锇踩煤�,你們別把我當(dāng)白癡,你若是聰明就快點離開,我不會囑人,但如果你再說這些可笑的事,我讓敖焯把你抓起來。”那婢女嘲弄一笑,“哼!相信敖焯的話?你娘直都在徘謀手中,你的隨從烏斯亞上回想救人卻受了重傷,若非敖家藏人,他早死了。敖焯這么騙你,只不過是緩兵之計,你娘還在我主子手中呢!”
“我不信,敖焯不會騙我的�!焙P波嘴里這么說,但她回想起敖焯的閃避他想隱藏的應(yīng)該就是這件事吧?
她不想承認(rèn),但她很明白,敖焯的確騙了她,否則怎么會不讓她見爹娘呢?
敖焯居然騙她,她深受打擊,氣他隱藏事實、怨他沒救娘離開。她扶著桌沿,卻撐不住虛弱的身子,惡心的感覺不斷涌向喉頭,她雙膝癱軟的跪向地上,淚水在瞬間沾滿她蒼白的臉。
“我主子說了,要你娘安全就日去找他�!蹦擎九f完后便哨悄離開。
該怎么辦?她該怎么做?再去請敖焯幫忙嗎?
不,他已經(jīng)背叛了她,他以為光是隱瞞就沒事了嗎?就要打仗了,娘卻還在徘謀手中,他卻不吭聲,他該死!
而她居然還信了他的話,大蠢了眼下已無人可以求助,看來……她也只得硬著頭皮去找徘謀了,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但是她沒轍了,若不去。娘會被她害死,她寧可用自己來換娘的自由。
只是敖焯呢?他若是知道她回到排說身邊,他肯定會氣瘋的。她知道他愛她,但是他也有無法承擔(dān)之事。就如剛才姊姊所說,她利用了敖焯,想利用他來擋去一切麻煩,這回,她必須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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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猜得果然沒錯,你終究是放不下我,回來了�!迸侵\側(cè)躺在臥榻上,一臉下流的笑容。
海揚波怒瞪著他,看夠了他惡心的臉�!芭蓿沂菫槲夷锘貋淼�,你少往臉上貼金了里我娘呢?”
“馬上叫人帶來。你先過來�!迸侵\抬手對她勾了句。
既然來了,她就沒什么后悔的了。她咬牙走到他面前,“既然你為了保王位之爭而身陷險境,為何還要我?我有什么特別的?”
“你不明白嗎?你不但能夠吸引,向來對女子視若無物的敖焯,更早在第一眼看見你時,就讓我渴望著你,若非怕你被人搶走,我早要了你,哪等得到你從我手掌心溜走?”
徘謀自嘲一笑,“你��!從不自知自己是多么的吸引人,不只你的花容月貌,你的直率性子更是讓我念念不忘。沒有女人敢對我如此無禮!只有你,哼,所以我要馴服你,讓你心甘情愿成為我的女人�!�
“你想可能嗎?我已經(jīng)是敖焯的人了,我愛他,誰都別想讓我改變心意�!彼磺∨侵\,因為她已經(jīng)下了決心,如果無法全身而退,她寧可一死。她認(rèn)定了自己是敖焯的人,別的男人休想碰她!
望著她決絕的臉,徘謀失神了�!半y道說,你想一命換一命?介以為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便會遵守諾言放了你娘!但是你打算死在我面前?你舍得你的愛人嗎?如果你死了,可想而知敖焯會傷心欲絕的。”他不會讓她尋死,他要她并不是要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他要的是活生生的她。
他的話搖動了她原本堅定的心。她氣敖掉騙她,但是愛不會因此就消失,她想他。
“揚波?”一名身形柔弱的女子被兩名侍衛(wèi)的押送上前。
“娘!”無暇多想,海揚波迎上去,上下打量海大嫂。
“聽人說你逃走了,還回來做什么�!焙4笊┘眽牧�,她知道女兒是為了自己才回來的。唉,她都已經(jīng)一把年紀(jì)了,活也活不了幾年,這傻女兒又是何必,“娘,我放不下你嘛!”海揚波與她淚眼相對,她心中想著或許這是她們母女最后一次見面了。
“我都已經(jīng)幾歲的人了,還理我做什么?”
“娘你總也得為爹想吧?爹他一直在等你的�!笨蓱z的是爹,妻子被人搶走,數(shù)年來只能麻木度日,她只希望能夠為他們做一點事。
侮大娘沉默了。這些年她身陷吐番皇宮、早已放棄再與丈夫相見的渴望,今天有此機(jī)會,她竟害怕起來。她怕丈夫因為她已失身于吐番王,不要她了。
海揚波雖然想要安慰她,但情況并不允許、她低聲道:“娘,趁徘謀尚未改變心意時快走�!�
“那你呢?沒有你一起我不走�!贝笊┎辉敢猹氉噪x去。
“唉,老太婆,你女兒自愿留在我身邊,放心吧!榮華富貴少不了她的�!迸侵\擺擺手,要侍衛(wèi)帶走侮大娘。
“爹、娘,對不起。”望著娘親頻頻回首的背影,海揚波落寞低語,痛楚僮擊著她的心,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你過來�!迸侵\趕走了所有人,寢宮里只剩他和她。
怎么又來了,她搗著胸口,抵抗一股頓起的惡心感。
“過來�!迸侵\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不耐煩了,索性起身抱起她放榻上。“不要!”海揚波看著眼前靠近的臉!揚聲尖叫。她無法忍受敖焯之外的男人碰她。
“由不得你�!迸旁摫涞氖只^她的臉頰,“你休想逃過我�!�
她要殺了他,海楊波探進(jìn)衣襟抓出偷藏的刀,想要一刀刺死趨近的他,但她的力氣不夠,徘謀手一揚便打掉了她的刀,他臉上揚著詭譎的笑意�!叭绻也幌胍�,這把刀上染的就會是你的血,但是現(xiàn)在……”他將刀甩得老遠(yuǎn)、制住她掙扎的雙手。“算你占了便宜我會忘記這件事的。”
“求求你,放了我�!彼龂聡驴拗笏�。
“就算是我的執(zhí)著吧,我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他開始拉扯她的衣服,打算現(xiàn)在就侵占她。
“不,敖焯�!彼l(fā)出凄厲的慘叫,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
“叫他也沒有!他來不及救你了�!迸侵\狂笑著,當(dāng)他將要吻上海揚波哭泣的臉時,一把陰氣逼人的劍情消擱在他脖子上�! �
“誰說的?我可不會任我的女人被人欺負(fù)�!笔前届�。他舉著利劍,一向英挺的臉因為暴怒而變得猙獰。
徘謀打了個哆嗦,原本要侵犯海揚波的手也松開了�!澳阍趺催M(jìn)來的?”
“這小小的吐番皇宮擋不住我的!尤其是當(dāng)我要尋找我的女人時,誰都別想攔阻我。”敖焯勾勾劍尖,“起來,離我的女人遠(yuǎn)一點,若你還有點智慧,記得別出聲,我這把劍可是揚波的爹鑄來專門殺你們吐番人的,我很期待能代他完成這個心愿�!�
徘謀深知自己不是敖焯的對手,只得依言起身,心慌的他嚇出一身冷汗,期待有個機(jī)會能讓自己脫身。只要他脫身了,他絕對不會饒了這個膽大妄為的男人,他要在海揚波的面前將他五馬分尸。
當(dāng)敖焯看見海揚波的衣裳被撕碎而露出她雪白的嬌軀時,他幾乎發(fā)狂了。
他正要伸手碰觸她時,徘謀乘機(jī)想要逃跑,敖焯劍尖一轉(zhuǎn),正巧抵在他脖子上,徘謀不過感覺到一陣刺痛,就看見自己的血沽滿了衣襟。
“大不了讓你帶走她�!弊R時務(wù)者為俊杰,天底下女人多得是,雖然海揚波令他癡狂,但失去她總比丟了性命好。
敖焯手一抖,收劍入鞘。要取徘謀的性命輕而易舉!但眼前還是以救揚波為先。
看著她一身狼狽,他卸下身上的氅裹住昏迷的她,然后緊緊的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語,“揚波別怕,我在這里,誰都不能傷害你。”
當(dāng)敖掉發(fā)現(xiàn)海揚波失蹤時,所有人為了找她,幾乎將整個效府翻了過來。后來派到吐番皇宮的細(xì)作向他回報,她出現(xiàn)在皇宮里,嚇得他險些斷氣,不顧眾人反對,他單人前來救人,因為他知道排談垂涎著她,她的處境極為危險。
也好險他趕來了,否則她不知有何下場。他的星眸陰惻惻地掃向徘謀,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就暫時放過他吧!徘謀眼見敖焯抱著海揚波大刺刺從他面前走過,高高在上的他,何時受過這種氣?
他等敖焯離他夠遠(yuǎn)后便放聲喊人�!皝砣四模∮写炭��!�
“你食言!”敖焯怒目一瞪,帶著海揚波在眨眼間回到徘謀身邊,藍(lán)光一閃后他和海揚波便如鬼魅般消失無蹤。
當(dāng)吐番侍衛(wèi)沖進(jìn)寢宮時,他們?nèi)忌盗搜邸?br />
他們的王就這么直挺挺的站著,詭異的瞪大雙眼,他全身被血浸透,左胸心臟的位置有個傷口不斷的冒出鮮血。而寢宮里哪有刺客的蹤影?
在眾人仍在錯愣時,徘謀身子一軟頹然倒地,他的性命至此到了盡頭。坐上王位不過短短數(shù)月,尚未將叛亂的鄂圖處死、尚未弭敖平家的反叛、他卻為了一名女子喪命。
為了一名不愛他的女子而死,不知他是否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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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我要你等,你偏偏不聽我的,就這么沖進(jìn)去殺人,你害死自己也就罷了,我們多少人命都要陪你一道死,你知不知道�!卑綗R正像個瘋子似的狂吼,這可是眾人難得一見的。
“我也說了,我不會任我的女人讓人給侵犯,如果換成你,你也會和我做同樣的蠢事�!卑届虂辛⒂诖扒埃瑥倪@兒看得到他的房間海楊波正在他房里,如果她醒了,他會看得到。
他不了解,她是怎么到皇宮去的,是被綁去的,還是她自愿的?
“既然徘謀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我們的敵人便是鄂圖,我們應(yīng)該趁著他尚未統(tǒng)合整個吐番時起兵,情勢對我們依舊有利�!蓖回侍由裆氐拈_口,他看向敖很。”二爺別動怒,既然人已經(jīng)平安歸來就好了。殺了徘謀末必是壞事�!�
“我的手下也已經(jīng)做完畢�!崩顚④娊又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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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焯?”她拭去淚水,怯怯地伸手拉他的衣角。他應(yīng)該為她開心的,不是嗎?為什么他的表情這么憤怒?
“問你,你是自己回到吐番皇宮的?”敖焯強忍著怒意,但蹙緊的雙眉和冷冽的語氣已經(jīng)夠嚇人了。
她屏息,垂眼不敢看他。是�。∷尤煌怂耐齽訒づ�。
敖焯扣著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盎卮鹞�!”
“嗯�!�
“你想氣死我嗎?你知不知道我接到你出現(xiàn)在皇宮的消息時,心跳都快停了,你只想到自己,有沒有想到我的感覺?如果我晚一步趕去,甚至沒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我不是要失去你了嗎?”敖焯激動的啞了嗓子。他感覺受傷了,沒想到他竟得不到她的信任,她寧可自己去送死也不愿意向他開口,“你生什么氣?你有什么理由生氣?”海揚波也動怒了,她猛地?fù)]開他的手,“你一直騙我,說我娘安全的離開了,結(jié)果呢,我是如此的信任你!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如果我真的信了你、徘謀也沒有派人來引我上勾,或許我娘會被我害死了你知道嗎?”
“揚波,怎么可以這樣說話!”海老爹見她頂撞敖焯,連忙出聲制止。就算敖焯沒有救出他的妻子,但光是保護(hù)他的女兒,他就該一輩子感激了。
“是啊,揚波……”海大嫂正想勸她,敖焯抬手阻止。
“讓她說,我想知道她還有什么不滿�!卑届汤淅漤P波嘎怒的臉,等著她。
“你先別急著給自己找麻煩,大家都平安不就得了?”雖然早已決定不鏜渾水,敖娘見此情況仍忍不住開口了。
“你別管這件事。”敖焯陰森森的瞟他一眼,然后殺氣騰騰的眼又轉(zhuǎn)向海揚波,“你說,我今天讓你說個夠。”
他的眼神令海揚波噤若寒蟬,但她心想自己理直氣壯,也沒什么好害怕的,仗著這點,她抬眼瞪他,“我,以為你是我一生的依靠,但是你對待我的方式只讓我感到心寒�!�
“我讓你心寒?就因為我騙了你,我這么做也是怕你擔(dān)心,難道我不會救你娘嗎?我不是這樣的人�!卑届處缀醣罎]想到自己得到的就是她這樣的不信任。“能怪我這樣想嗎?當(dāng)我知道你騙了我,我心有多痛你想得到嗎,我不想再煩你了,有些事我不能全仰仗你,我得自己來做,不能像姊姊說的,利用你幫我做事�!�
在場所有人全瞪大了眼。沒聽錯吧?她“利用”敖焯?她確定自己明白她說了什么嗎?
“利用?”敖焯激昂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他瞇著眼走近她,“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我是說……”海揚波心虛的往后退,“我是說,你離我遠(yuǎn)一點,你嚇著我了�!彼滞崎_他,躲在敖烺身后,希望他能幫她擋住似乎極為不悅的敖焯。
“我說你,別拖我下水�!卑綗R手一拉又把她推了出去。他和敖焯又不是第一天做兄弟,哪看不出他正處于狂怒之中,他可不想被活活打死。
“沒想到你也有怕我的一天?”敖焯捉住她,將她往懷中拽,墨黑的眼噴出的怒火幾乎燒疼了她。
“敖大爺,小女不懂事,您就放了她吧!”海老爹雖然雇怕敖焯的模樣,但護(hù)女心切的他仍挺身上前。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誰也不許過問。”敖焯單手制著海揚波的腰,一手扣緊她的下巴,要她直視他,“你說你利用我?那么我從你迷人的櫻唇,聽到的那些甜言蜜語又是怎么回事?”
“我……”海揚波用眼神想向旁人求救,但不巧的,抓她的人可是敖焯,沒人膽敢動他,尤其是現(xiàn)在的他。
“說�!蓖磸匦姆蔚呐鹫f明了他所受的傷害。他愛上的女人竟親口說只是利用他。
“是,我是利用你,怎樣?你笨,要給我騙,怪我?先怪怪你自己吧!”被逼急了,海揚波氣得口不擇言又嚇壞了在場眾人。
“你全是騙我的?”敖焯一臉危險的冷靜。他不愿意相信她的話,但她怎么可以這么說?這只會摧毀他們之間得來不易的情感,
不,回想起來,一路上都是他一廂情愿,以為自己不求回報,但不是的,他想要她的愛,但她一再一再傷害他,他就算再堅強,總也會心力交瘁。
如果她給不起,又何必勉強?
突然的無力感抽走了他的怒氣。他放下她,單手將她推開�!拔也幌朐僖姷侥��!�
海揚波圓瞪著雙眼,一臉錯愕。本還想和他大吵一架的,怎么也想不到他說泄氣就泄氣�!澳悴怀沉耍俊彼€意猶未盡呢。
敖焯轉(zhuǎn)身背對她!原本為她擔(dān)心和氣惱全都被她的傷害澆熄了。“既然你說明了你的用意,現(xiàn)在你爹娘都平安了,我對你……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你走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你趕我走?”海揚波沖到他面前看他,“你現(xiàn)在要趕我走?”他是哪根筋不對勁,就因為她偷偷回皇宮、就因為她在生氣時胡里了只是利用他,他不應(yīng)該這么輕易聽信她的話�。�
敖焯木然的望著窗外。“有何不可?”
“你不是認(rèn)真的吧?”海揚波看向敖烺,還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話,但他雙手抱胸,眉頭皺得好緊無意替她動口。
“海姑娘,敖府不再歡迎你,我會派人保護(hù)你離開�!卑届桃荒樋斩�,他已將所有情感封住,不許自己對她心軟。
他已經(jīng)無力再小心翼翼地維護(hù)與她之間的愛,此時他也不能分神了,唯有將她從他腦中驅(qū)逐,他才能夠保持理智。
“我不走!”不相信這種殘忍無情的話是從他口中說出,她緊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你不能因為生我的氣就這樣做啊!你會后悔的�!�
敖焯終于垂眸看她,他抿得發(fā)白的嘴角微微扭曲,“誰說我不能?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rèn)真的。我不像你,生氣時會出言傷人我不像你,為了自己而不顧他人的感受,我不愿再當(dāng)你需要保護(hù)、安慰時的利用品,這樣的女人我不要�!�
“你明知我不是認(rèn)真的。”海揚波急哭了,她瘋狂扯著他的衣服,“你說,說你只是跟我開開玩笑,跟我說你還是愛我的�!�
敖焯冷靜的抓住她的手,硬生生的撥掉�!鞍綗R,派兩人送他們離開,順道要烏斯亞也一起走�!�
敖烺靜靜點頭,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侍衛(wèi)將海家三人帶走。若海揚波再纏著敖焯,他準(zhǔn)會發(fā)狂的。
“敖焯�!焙P波賴著又哭又鬧,只期待敖焯能再用從前那種含蓄深情的眼神望著她,她需要他的疼愛沒有他,她怎么活得下去?
她真的后悔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她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原諒她,笑笑的說不要緊,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原本就不知輕重,為什么這次他這么生氣?
“敖焯,你說過你愛我的�!�
“不,我不再愛你了。”違心之論,他的心明明痛得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我不相信,你只是因為生氣才這么說,別攆我走,等你息怒后你會后悔沒有留下我的�!�
“沒錯,我是生氣,但只氣自己是個笨蛋,居然被你牽著鼻子走,我還得感謝你提早讓我覺醒,不再傻下去,你只不過是一名鐵匠的女兒,以為自己能夠飛上樹梢當(dāng)鳳凰嗎?不,不可能的,你配不上我�!�
如此惡毒的言語從敖焯的口中吐出更加今人寒心。
海揚波何時受過他這樣的傷害?她合著淚水,心想受夠了�!凹热荒闶侨绱丝摧p我的出身,我哪還有臉待在你面前?是我不對,當(dāng)初我根本不該來找你的。就如你所愿,我們從此老死不再見面!”
狂吼出心中的痛楚后,她絕望的轉(zhuǎn)身離去。海家夫婦雖有話想說,但他們也聽見了敖焯的話,心想他是瞧不起他們的,女兒心碎了,就自己修補吧!他們沒什么好跟這些貴族爭的。
* �。 。�
須臾,下人們皆在敖根的指示下退了下去。
“你明明不希望她離開的,就算她的話傷了你、她做的事傷了你,你還是愛她的。”等大廳里只有他們兄弟倆時,敖烺不解的問。
敖焯并未回答,他抽出腰間的劍,吼著砍向梁柱。頓時紅光一閃、鏗的一聲,劍斷了心也死了。
“沒必要和自己過意不去�!卑较薅⒅矍颁h利的劍尖喃喃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若非他反應(yīng)快,用雙手挾住飛向他眉問的劍尖,他的美人兒就要成寡婦了。
“說夠了嗎?”敖焯陰惻例地瞪他,現(xiàn)在他不需要有人在耳邊叨叨念念。
“你既然愛她,又何必計較她的過錯,她又不是第一回這樣了,既然你用那種惡毒的言語趕她走,就別期待將來,認(rèn)命點,你這樣傷她,她絕對不會再愛你�!卑綗R真的很同情他,但是,別提這些沒意義的事,“我們還有大事要做�!卑届虛嶂鴶鄤�,極力著控制自己。
“現(xiàn)在去追她或許還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不過我若是她就不會再理你,可你是男子漢多擔(dān)待些。”敖烺不想卷進(jìn)他們之間,但看著敖照的失魂落魄,他又于心不忍。他希望能說動敖焯去追海楊波回來。
“別再說了�!卑届痰穆曇舾哟指�。他現(xiàn)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提醒他“海揚波”這三個字,這令他的心更痛。
他何嘗愿意讓她走?光是看著她帶淚的臉?biāo)拖霘⒘俗约�,他無法相信自己能夠如此絕情,更無法相信他竟能夠眼睜睜看著她走。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對她好,他才狠得下心吧!她不知道他的用意,也許會恨他一輩子,那他呢,他是否還有機(jī)會挽回她的愛?
“你騙不了自己,明明舍不得她,又何必……”敖烺明白了,他罵自己笨,居然沒想到敖照的目的是這樣�!凹热荒愦蛩氵@么做,我會命令人保護(hù)他們�!�
笨敖焯,生氣不過占了一小部份,他是怕戰(zhàn)爭發(fā)生時,海揚波留在他身邊會有危險,所以他寧可冒著一輩子失去她的可能氣走她。
當(dāng)然,海揚波的話的確重傷了他。
“敖烺�!卑届唐v而落寞的聲音留住他的腳步。
“將他們送往內(nèi)地,遠(yuǎn)離戰(zhàn)事,最好是連我們的消息都不會傳到的地方,這樣她就不會聽到任阿有關(guān)我的消息�!�
意思就是如果他死了!他也不希望海揚波知道了?笨敖焯,這么悲觀敖烺搖頭嘆息著快步離開,他要去安排手下護(hù)送海家人。
他自己的美人兒都還擺不平呢,就只顧著幫別人的忙,唉他要怎樣才能勸他頑固的妻子暫時避難去呢?傷透腦筋了。
��!對了,還抓著這差點要了他的命的斷劍做什么?
“喂,還你!”他將劍尖射還給敖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手中的鋒利的斷劍割傷了敖焯的手,鮮血淚汨而流,他卻麻木的望著鮮血一滴滴落在召板上。如果他是女人,或許他可以學(xué)揚波那樣放聲大哭,但是他是個男人,必須將此事拋在腦后。畢竟若是讓那些等著他發(fā)號施令的人看見他哭得跟個娘兒們一樣,誰還敢把注命交付在他手中?
就是如此,他必須犧牲對揚波的愛。
他只期待有朝一日,他還有機(jī)會擁抱他的愛人。
戰(zhàn)事由敦煌而起,蔓燒了整個河西地區(qū),吐番王國雖然曾經(jīng)強于一時,但由于多年來的腐敗、對來往商旅的欺壓,雖然徘謀死后有鄂圖當(dāng)政,卻已難挽頹勢,丘一敗如山倒,不過數(shù)月間曾經(jīng)雄霸一時的吐番王國就此傾頹,退出河西一帶,而大唐也趁此機(jī)會接收了河西的管轄。
武威,大唐的屯軍要地,因此戰(zhàn)事并未波及至此,許多河西世家貴族的家眷都遷居于此避難,這個荒地上的綠洲因而繁榮起來。
近日飛馬奔馳,軍隊調(diào)動頻煩,眾人猜測是否戰(zhàn)況又告急了?
吐番人不是已經(jīng)被趕出河西了嗎?難不成又反撲了?武威人心惶惶更已經(jīng)有人急著往更東方遷去。
玄素心看著、聽著城里城外都談?wù)撝鴳?zhàn)事,她紅潤的面容浮出一抹笑意�!疤尚α�,什么風(fēng)聲也沒聽著就急著逃難。他們是咒我做寡婦��?我丈夫還好好的涼州作戰(zhàn),那些人別凈是觸我霉頭嘛!”
前幾個月她堅持不愿離開敖烺,一直與他同處戰(zhàn)場。之前敖烺威脅兼哀求就是無法說服她離開,后來大病了一場,身體太虛,才勉強答應(yīng)遠(yuǎn)離戰(zhàn)事。
不過要她來武威的條件則是敖烺必須每日派信差報告一切,而敖烺也沒食言,每日皆有信差來傳消息,雖然得到的都是遲了十來日的消息,但她確信敖焯、敖燠都安在。
她知道丈夫的消息,但海揚波呢!
海揚波也被送到武威,與爹娘及烏斯亞和兩名敖家侍衛(wèi)住在城郊,遠(yuǎn)離人煙而深居簡出。為了避免勾起海揚波的傷心事,她一直不敢去探望她,只能由侍衛(wèi)那兒得知她的近況。
海揚波,懷了敖焯的孩子。
在初到武威之時海揚波虛弱得幾乎喪命,她撐過來了,但從此不許任何人提起“敖焯”兩字。她猶如對敖焯死了心,從不曾向人探問他的消息。
仿佛他的死與活與她無關(guān)。
好絕情,但若非敖掉那時傷透了她的心,她又怎會將心愛的男人藏在心底深處而不聞不問?
身在遠(yuǎn)方的敖焯又是怎樣的心呢,敖烺的信中說,敖焯曾幾次大醉,為的都是海揚波。他是愛著她的,卻也不讓任何人告訴他海揚波的消息,因為他怕一個沖動會丟下手邊一切,飛奔至武威來找她。
其實又何必呢?現(xiàn)在涼洲有多位將軍派駐,難道他們,兄弟倆真的一段時日都抽不出空過來?
還是敖限將她送走只是厭倦她了,說不定他已經(jīng)在涼洲娶了別的小妾了,明明確信丈夫?qū)λ膼�!玄素心還是掩面而泣,聽照料她的老嬤嬤說,女人就是這么不可理喻的。
可是……她還是想她的丈夫嘛!
“美人兒,太想我了是嗎?”敖烺輕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屏息,眨著淚眼轉(zhuǎn)身,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丈夫敖烺還會是誰?
“你來了�!彼饨兄鴵溥M(jìn)他懷里�!拔蚁胨滥懔恕!睌�(shù)月的分離加深了他們的情感,她好希望從此不再分開。
“你絕對比不上我對你的思念�!卑綗R細(xì)細(xì)打量她,發(fā)現(xiàn)她的臉蛋更加圓潤艷人。
“就你來嗎?敖焯呢?”希望敖焯已經(jīng)掙脫心結(jié),否則恐怕他連自己的孩子將要出世都不知道。
“不知道�!卑綗R抬眼,一臉的奸笑。
玄素心楊高了眉,“什么意思?”
“到武威他就不見蹤影了�!卑綗R得意的咧嘴笑著,“你可不知,我花多少的時間和唇舌都沒說動他,最后只得派了一群士兵與他練武過招,再趁他打得手腳無力時把他架上馬車,過了一半的路程后,他便不得不答應(yīng)跟我一起回來了、不過我也捱了他好幾拳�!�
“那么他是去找海揚波嘍?”
敖烺不正經(jīng)的挑著眉�!澳阆肽�?他日日夜夜惦記著她,那相思可讓他痛不欲生,幸好他很強壯,撐過來了�!�
“他知道她在哪嗎?海家住得很偏僻呢�!笨磥硭麄儚�(fù)合有望呢!玄素心真正替他們高興。
“應(yīng)該吧,我昨晚‘無意間’和他提過了。”他一直都知道海揚波的事。除了打仗之外,他還得分神顧著遠(yuǎn)方的妻子及未來的小嫂子,并尋找失蹤的敖煌。
敖煌真的失蹤了,沒人見過她,只希望她已經(jīng)逃到偏安的東方而非戰(zhàn)亂的河西,失去了敖家的保護(hù),她只是一名弱女子,傷她、害她太容易了。
“你真壞,唉啊,你沒告訴他‘那件事’,對不對?”敖焯會不會被嚇昏?還是海揚波仍舊記恨他,一劍把他給刺死了,啊,這大好時光她怎么凈想些壞事,“為什么要說,讓他自己發(fā)現(xiàn)不是更有趣?”真想看敖焯張口結(jié)舌的蠢樣,但是嬌妻在此,他也無暇理會他人之事。
“你真壞�!毙匦妮p刮他俊逸的臉,神情一幻,“愛我,夫君�!�
“遵命,美人兒�!卑綗R欣然從命的抱著她走向臥榻,至于敖焯和海揚波,他一點都不擔(dān)心,敖焯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