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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無恙 第三章

  下班時,一位朋友來接恩熙,他是房東的兒子。

  「Ann,我在這里!」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Jeff開著他的破車來接恩熙。

  「你怎么來了?」恩熙剛走出店里,她跟Jeff可以完全用中文溝通。

  Jeff雖然是老外,但是他的中文非常流利!這也是當(dāng)初恩熙剛到美國,連一句英文都不會講的時候,之所以會租Jeff家公寓,最主要的原因。

  「來接妳啊!」

  「你來接我?那你的女朋友怎么辦,你不必接她嗎?」

  「她今天回奧克拉荷馬,早上我送她上飛機(jī)的。」Jeff跟她眨眨眼。

  恩熙笑出來!改銈冞@次要分開多久?你想念她嗎?」

  「沒關(guān)系,過兩個月我就要到那里念書了!」

  「你轉(zhuǎn)到奧克拉荷馬念書,Debbie同意嗎?」Debbie是Jeff的母親。

  Jeff聳聳肩!敢郧拔业街袊鴮W(xué)中文的時候,她也拿我沒辦法!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恩熙上車!改憷鲜遣还蹹ebbie的想法,她會很傷心。」

  「才不會,告訴妳一個秘密!」Jeff神秘兮兮地湊近恩熙耳邊:「她早就嫌我煩了!」

  恩熙笑出聲!覆殴郑 

  「我喜歡中國女孩!笿eff抿起嘴,然后發(fā)動車子。

  Jeff的表情,還是讓恩熙覺得很好笑。

  送恩熙回到家中,他還是沒離開,干脆在她家里跟她聊天,Jeff的理由,是怕他的中文會生疏,所以他平常也都跟恩熙講中文。

  恩熙到廚房泡茶的時候,Jeff幫她接了一通電話。

  「Ann,妳的電話!」Jeff在客廳喊。

  「好!」恩熙在廚房接電話!肝?」

  「恩熙?」

  「喔,子諾!」她馬上認(rèn)出他的聲音。

  「剛才接電話那個男人,」他先問,語氣算平和:「他是妳的男朋友嗎?」

  「不是,」遲疑了一下,恩熙才回答:「他是房東的兒子!

  「老中?」

  「他是老外。」

  「老外中文這么好?」

  「他在中國學(xué)過中文!

  裴子諾沉默了一下!干洗螉厗栁曳孔拥氖拢乙呀(jīng)打聽到了!

  「在學(xué)區(qū)附近,找到房子了嗎?」

  「對,等一下我會把住址和照片e-mail給妳,房子的詳細(xì)資訊,要等過一陣子才會知道,因?yàn)楝F(xiàn)在房東在東岸度假!

  「好,我知道了!

  「恩熙,」頓了頓,裴子諾對她說:「如果妳交男朋友,一定要讓我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负。」她答應(yīng)他。

  裴子諾突然笑出來!钙鋵(shí),如果他是妳的男朋友,妳也不必瞞我,現(xiàn)在我跟三年前已經(jīng)不一樣,我不會失去理性大吼大叫,也不會生氣……相反的,我會祝福妳!

  恩熙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想解釋。

  「我承認(rèn),」他吐了一口長長的氣!傅浆F(xiàn)在我還在等妳。但是愛情是可以升華為友情的,至少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辦得到!」

  她還是說不出話。

  「妳不相信嗎?」

  「不是……」

  「其實(shí)我也不相信我自己!」他自我調(diào)侃!覆贿^我還有幽默感,所以,如果努力一點(diǎn)……我大概真的可以辦得到!

  「子諾……」恩熙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甚至于,她不敢說出任何安慰的話,只怕更傷他的心。

  「妳想說什么?」他卻問。

  深吸一口氣,恩熙真摯地對他說:「我想告訴你,你永遠(yuǎn)都是我最信賴、最重要的朋友!以后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說一聲,我一定會盡全力協(xié)助,因?yàn)槟闶俏易钤诤醯呐笥,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br />
  話筒傳來一陣沉默……

  「喂?」恩熙問:「你怎么不說話?」

  「我很高興,」半晌后,他才吭聲,聲調(diào)明顯壓抑著!鸽m然這輩子我只能當(dāng)妳的『好朋友』,不過,真的,能這樣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恩熙的心抽痛了一下。

  她再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更說不出對不起。

  電話掛掉后,恩熙站在廚房里發(fā)了很久的呆,直到Jeff走進(jìn)來──

  「Ann,妳的茶都冷了,中國人說喝涼茶傷胃耶!」他鬼吼鬼叫的。

  恩熙被他吵的不得不回到現(xiàn)實(shí)!膏,那我重泡一壺好了!」

  她忙著把茶葉換掉,然后沖水……

  就像沒事發(fā)生一樣,她強(qiáng)顏歡笑,如同這三年來她所度過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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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jīng)很久,裴子諾不曾光臨兄弟的俱樂部,更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謀仲棠。

  「沒想到,你還會到俱樂部!古嶙又Z主動走到謀仲棠身邊。

  「最近我常到這里!怪\仲棠喝著酒,沒什么表情,跟裴子諾說話的時候沒有什么異樣。

  「阿棠,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三年了嗎?」

  「我常在電視上,看到你跟裴委員一起出現(xiàn),接受訪問!顾卣f。

  裴子諾苦笑!溉绻@樣也算見面,那么我也常在電視和報(bào)紙上看到你!

  謀仲棠倒了兩杯酒,然后把一只酒杯推到裴子諾面前。「干杯!」他仰頭,先干為敬。

  裴子諾沉默地看著他,等謀仲棠干杯,他也仰頭一飲而盡。

  「痛快,再一杯!」謀仲棠笑開臉。

  他剛拿起酒瓶,裴子諾按住他的手!傅纫幌拢瓶梢月,我們難得碰面,要好好聊一聊!

  謀仲棠抬起眼。「對,我們兄弟難得碰面,應(yīng)該好好聊聊!」他直視裴子諾,并且放開酒瓶。

  裴子諾胸口一窒!赴⑻,你還當(dāng)我是兄弟嗎?」

  「難道你不當(dāng)我是兄弟?」

  裴子諾屏息!府(dāng)年為了恩熙──」

  「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都已經(jīng)過去了!」謀仲棠打斷他的話。

  裴子諾握住拳頭!妇退隳阌X得不必再提,我還是要說。其實(shí),現(xiàn)在我覺得自己當(dāng)初那么做,很對不起你!」

  謀仲棠沒答腔,他為兩人倒酒。

  「阿棠,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裴子諾突然說。

  「什么事?」謀仲棠若無其事地問,好像一點(diǎn)都不感興趣。

  「我知道,恩熙離開臺灣之前,告訴你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對,她打過電話給我父親!

  「你相信嗎?」裴子諾問他。

  謀仲棠輕松地挑起眉,替代詢問。

  「你真的相信,她已經(jīng)跟我結(jié)婚了?」

  「你究竟想說什么?」

  裴子諾深吸一口氣,然后才往下說:「恩熙跟我,其實(shí)我們并沒有結(jié)婚。當(dāng)初我們結(jié)婚的消息,全是假的。」

  謀仲棠看著他!甘菃?」僅淡淡地問了一句。

  然后他拿起酒杯,淺啜一口。

  「聽到這個消息,你一點(diǎn)都不驚訝嗎?」裴子諾瞇起眼,顯得困惑。

  「真的假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他的回答很冷淡。

  「可是,那個時候你很在乎!

  「就算在乎,三年前也已經(jīng)在乎夠了!現(xiàn)在關(guān)于恩熙的事情,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興趣!

  裴子諾睜大眼睛!笧槭裁?當(dāng)時你明明──」

  「我說過,那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他抬起眼直視裴子諾,再重復(fù)一遍!付家呀(jīng)是三年前的事了!我怎么可能還在乎?人跟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很脆弱,隨著時間逝去,任何東西都可能變得不值錢,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阿棠,你在開玩笑嗎?」裴子諾瞇著眼問他。

  「你覺得我像開玩笑?」

  裴子諾搖頭!覆幌瘛!

  他撇起嘴,眼底卻沒有笑容。

  就因?yàn)橹\仲棠看起來這么無情、這么冷靜,裴子諾的驚訝更甚!

  「時間,真的可以讓你改變這么多嗎?」裴子諾看著他,喃喃問。

  謀仲棠笑出來!敢苍S吧!也許我改變很多,也許我完全沒有改變!

  「什么意思?」他瞇起眼。

  「意思就是,」謀仲棠對他說:「當(dāng)初,我可能只是不了解我自己而已。」

  謀仲棠的答案很冷漠。

  裴子諾看著他!改敲,你一定也不在乎,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

  他沒有反應(yīng)的等待。

  「我承認(rèn),也許只有我一個人是傻瓜!古嶙又Z說:「我等了恩熙將近三年,但是現(xiàn)在她在美國,可能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突然沉默下來。

  半晌后,謀仲棠終于開口:「已經(jīng)三年過去,她在美國有男朋友,沒什么好意外的!

  「就像你也快有未婚妻一樣嗎?」他已經(jīng)看到報(bào)上寫的名人八卦。

  謀仲棠沒答腔。

  「我實(shí)在不了解!」裴子諾突然笑出來,然而笑容卻很哀傷!敢粋是我最好的兄弟,一個是我喜歡的女人──可是,你們怎么都這么無情?我實(shí)在不能了解!」

  謀仲棠沒說什么。

  「你不解釋嗎?至少告訴我原因啊!」裴子諾喝了一大口酒后,藉酒裝瘋。

  「沒什么好說的,人要活下去,就要向前看!怪\仲棠只是冷漠地這么說,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裴子諾來不及抓住他。

  眼睜睜看著謀仲棠走出俱樂部包廂,裴子諾痛苦的表情轉(zhuǎn)成心酸的苦笑……

  真的很好笑!

  明明不干他的事,為什么到頭來……

  只有他一個人最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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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謀遠(yuǎn)雄特地到飯店找李昆明。

  「這本相簿該還給你了!箖扇嗽诓蛷d的包廂里坐下,謀遠(yuǎn)雄把相簿推到李昆明面前。

  今天早上他跟往常一樣到球場打球,穿著十分輕便。

  「董事長,真不好意思,還麻煩您特別送相簿過來,我過去拿就可以了!」

  「沒關(guān)系,你不要跟我這么客氣了!

  李昆明呵呵笑。「董事長,您挑到照片了嗎?」

  「喔,對了,我自己拿了這張照片,可以嗎?」謀遠(yuǎn)雄從運(yùn)動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當(dāng)然可以了!」李昆明看到,那是一張恩熙與母親文愛的合照。

  謀遠(yuǎn)雄拿出錢包,慎重地把照片收進(jìn)錢包里。

  李昆明發(fā)現(xiàn),董事長的手微微的在發(fā)抖。

  「董事長,您的身體還好吧?」李昆明憂心地問。

  「喔,還好,」謀遠(yuǎn)雄的反應(yīng)好像慢了一拍!肝颐刻煲淮笤缇偷角驁龃蚯颍w力還可以。」

  「噢……」李昆明不怎么相信。

  他親眼看到,董事長退休后頭發(fā)幾乎都白了!看起來老了很多。

  李昆明曾經(jīng)在報(bào)紙上看過一篇報(bào)導(dǎo),內(nèi)容主要是說:人如果從職場退下來,突然進(jìn)入退休生活,很容易就會變老,而且特別容易生病。

  董事長一生勤奮,從年輕就開始打拼,這種說法在他身上好像特別明顯!

  「對了,恩熙打電話給您了嗎?」李昆明問。

  謀遠(yuǎn)雄抬頭看他!甘悄憬兴騺淼?」

  李昆明搔搔頭!甘抢,不過她自己也知道應(yīng)該要打電話給您了!

  謀遠(yuǎn)雄低下頭,慢慢嘆了口氣!杆谴蛄耍贿^我沒接到電話!

  「怎么,您沒接到電話嗎?那我叫她再打──」

  「沒關(guān)系,她最近要搬家應(yīng)該很忙,你不要打電話煩她了。」

  「可是……」

  「你不用擔(dān)心我的事,我沒有關(guān)系,等恩熙忙完了,她一定會打電給我!

  李昆明點(diǎn)點(diǎn)頭。

  謀遠(yuǎn)雄慢慢站起來!改氵在工作,我要離開了!

  「是!估罾ッ髭s緊起立。

  「不必送我,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不,董事長,我還是送您出去吧!」李昆明跟著走出餐廳。

  謀遠(yuǎn)雄沒有再拒絕。

  李昆明于是陪著董事長一同走出飯店,司機(jī)的車子就停在門口。

  「好了,你還在上班,快進(jìn)去吧!」

  「是!

  謀遠(yuǎn)雄離開后,李昆明才轉(zhuǎn)身走進(jìn)飯店。

  他剛要進(jìn)餐廳,就遇到從電梯走出來的謀仲棠。

  兩人目光一接觸,李昆明就彎腰點(diǎn)頭,表示對總裁尊重的意思。

  謀仲棠點(diǎn)頭回個禮,然后就朝門口走,兩人間的互動非常冷淡。

  李昆明瞪著謀仲棠匆匆離去的背影……

  「謀先生!」李昆明突然開口叫住他。

  謀仲棠停下腳步,他的助理也停下來!赣惺?」他回頭。

  「之前在電視上看到您的簽約記者會,見到您這么成功,我真為您感到高興,可是一直沒機(jī)會恭賀您,好不容易遇到您,所以想親口跟您說一聲恭喜。」李昆明解釋。

  謀仲棠轉(zhuǎn)過身,笑容很淡。「謝謝!」

  李昆明低頭遲疑了幾秒,然后才接下說:「謀先生,前幾天我還看到報(bào)導(dǎo)上提到,您近日要訂婚了?」

  「沒這么快,雙方家長還沒正式見過面。」他答,沒什么表情。

  「噢,是因?yàn)槟Φ木壒拾??br />
  「觀月會長是一位非常忙碌的成功人士,而且對方是長輩,我必須尊重他的時間。等見面時間確定后,我的父母就會親自到日本拜訪,屆時訂婚儀式會按中、日古禮分別進(jìn)行一次!顾獰o不言。

  「這么慎重?」李昆明也沒料到,謀仲棠肯對自己透露這么多。

  「觀月小姐的身分不一樣,當(dāng)然要慎重!

  「是,」李昆明干笑一聲!府(dāng)年恩熙走的很匆忙,她突然決定要離開我也很意外,后來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也許是因?yàn)槟欠猢ぉぁ顾蝗婚]嘴,沒再往下說。

  因?yàn)樗蝗幌肫饋恚魑踉?jīng)交代過自己,關(guān)于她母親生前曾留下一封信這件事,連董事長都不能提起。

  謀仲棠瞇起眼,冷冷地盯著他。

  過了幾秒,李昆明才接下說:「那個時候我聽說您在醫(yī)院,董事長大概跟我提起您的狀況,我知道當(dāng)時您很不好受……」他看到謀仲棠的表情很冷,于是不敢再說下去!缚傊F(xiàn)在我終于知道您已經(jīng)不在意,這就好了,這件事終于過去了!」他打了一個哈哈。

  謀仲棠沒什么表情!高有事嗎?」他冷淡地問。

  「呃,沒事了!估罾ッ鳘q豫了一下。

  謀仲棠正要轉(zhuǎn)身前,李昆明又開口:「謀先生!」

  「怎么?還有話沒說?」謀仲棠看著他的時候,表情比剛才更冷淡。

  倒是助理看了手表一眼,然后提醒老板:「謀先生,會議快來不及了!

  「沒關(guān)系,飯店員工就像我的家人,會議沒有家人重要,當(dāng)老板的人應(yīng)該要多聽取家人的意見!怪\仲棠看著李昆明說話,他的語調(diào)雖然溫和,但是臉上卻沒有笑容。

  李昆明低下頭,覺得有點(diǎn)不安。「對不起,我不知道謀先生您要開會──」

  「沒關(guān)系,有什么話盡管說!

  「是……我是想說,董事長的身體好像不是很好,可是剛才見面時董事長還回答我,他身體不錯,我怕董事長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所以想請謀先生勸董事長,到醫(yī)院檢查一下!

  「你剛才跟我父親見過面?」

  李昆明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是!

  「他到飯店來找你?」

  「是呀,董事長親自把相簿送還給我!

  「相簿?」謀仲棠的視線移到李昆明手上,果然看到他抱著一本相簿。

  「是,因?yàn)槎麻L他──」李昆明突然噤口。

  「你想說什么?」謀仲棠盯著他。

  李昆明垂下眼!敢矝]什么,就是幾張過去的生活照而已。」

  「是恩熙的生活照嗎?」謀仲棠突然說。

  李昆明猛然抬起頭。

  「是吧?」謀仲棠反倒咧開嘴。

  「是……」李昆明的臉色很尷尬。

  謀仲棠盯著李昆明,漠然的臉色布滿冷淡的疏離!脯F(xiàn)在回想起來,我好像也沒有任何恩熙的照片。我跟她,甚至不曾在一起拍過一張照片。」他突然笑出來,若無其事地說:「不過,就算有照片,事過境遷,應(yīng)該也早就被我處理掉了吧!」

  李昆明張著嘴,不知道該回答什么……

  「我會勸我父親注意身體,你放心吧!」話說完,謀仲棠轉(zhuǎn)身走出飯店,助理追隨而出。

  李昆明呆呆地站在飯店大廳瞪著謀仲棠的背影,心情就跟三年前恩熙離開時,一樣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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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臺灣有很多新式旅館,裝潢得非常華麗!不但服務(wù)周到,也比較干凈。

  姜羽嫻之所以選在這種旅館跟宋牧橋見面,只因?yàn)閮扇藢?shí)在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會面。

  過去她可以不管丈夫,與宋牧橋在一般餐廳見面就可以。然而現(xiàn)在她在乎兒子的名聲,何況謀仲棠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控整個亞洲春盛集團(tuán),還即將與日本知名飯店集團(tuán)的女兒訂婚,只要有任何奇怪的謠言傳出去,對兒子都會有不利的影響。

  所以近年來她與宋牧橋見面,就格外小心翼翼。

  「還是沒有那孩子的下落嗎?」姜羽嫻的語調(diào)顯得很落寞。

  近一年來,她越來越心急,兩人見面談的都是她失去下落的女兒。

  宋牧橋看了她一眼!笂叢灰保乙恢倍荚谡,我相信只要我們有毅力,總有一天一定會找到女兒──」

  「總有一天要等到哪一天?!」姜羽嫻煩躁地掩面悲嘆起來。「我真的好后悔!當(dāng)年我為什么要做那種蠢事?我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女兒送給別人?」

  「現(xiàn)在后悔也沒有用,我看妳要捺著性子,這件事情急不得!

  姜羽嫻根本不想看他,她還是沉溺在自己的懊悔中!肝艺娴暮鼙!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起來,當(dāng)時只要說自己生了一對龍鳳胎不就成了?」

  「好了!」宋牧橋忍不住對她說:「妳太天真了!要真那樣做,妳的丈夫反倒會懷疑,畢竟生龍鳳胎的機(jī)率太低了!而且那兩個孩子,長得一點(diǎn)都不像!

  姜羽嫻瞪他一眼。「那又怎么樣?總比把孩子送給別人好!」

  宋牧橋懶得再跟她爭辯。

  「你干嘛不講話?」

  「妳都多大歲數(shù)了,怎么還是跟二十多年前一樣,永遠(yuǎn)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嘆了口氣,宋牧橋說。

  姜羽嫻胸口一窒,她咬著唇,半晌后才抑郁地說:「其實(shí)最大的錯誤是在二十多年前,我們根本不該犯錯!」

  宋牧橋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如果那時候我沒喝酒,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

  宋牧橋還是沒說話,不過臉色顯得很陰郁。

  「要是那時候沒做錯事,現(xiàn)在就沒有悔恨……」

  「就算那個時候跟妳一起『做錯事』的男人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宋牧橋突然接話。

  姜羽嫻轉(zhuǎn)頭瞪他!改闶鞘裁匆馑?!」

  「那天妳喝醉酒,就算不是我送妳回家,換做其他男人,妳一樣會跟他們發(fā)生關(guān)系!」

  「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那么隨便!」

  「當(dāng)時妳一心只想報(bào)復(fù)妳的丈夫,當(dāng)然什么男人都可以!」

  「你!」姜羽嫻氣得直喘氣,卻再也說不出話。

  宋牧橋瞪著她,看到姜羽嫻氣得好像喘不過氣,他又覺得后悔!缚刹豢梢圆灰f這個了?」他的口氣放軟。

  「難道你們男人就不隨便嗎?」可是姜羽嫻卻不甘愿!妇退闶俏以敢獾模y道你一點(diǎn)責(zé)任都沒有嗎?難道你就不是自己愿意,而是被迫的嗎?」

  宋牧橋別開臉!肝也幌霝樽约赫f什么,現(xiàn)在我只說一次,我對這件事從來沒有后悔過。」

  姜羽嫻張開嘴,倒抽了一口氣。

  他的意思是……

  「好了,我們這樣常見面也不好!我看,等到有消息,我再打電話通知妳,到時候我們再見面好了。」說完話,宋牧橋先站起來。

  「可是,到底還要等多久?」姜羽嫻的表情很痛苦!肝颐刻於紩氲脚畠海看我幌氲剿,我的心就好痛,我覺得自己好像不能再等下去了!」

  「妳要有耐心,只要我們持續(xù)尋找絕不放棄,一定能找到女兒。」宋牧橋只能這樣安慰她。

  姜羽嫻閉起眼睛!改莻尤杏桃,她怎么會死了呢?三年前你不應(yīng)該逼她,就不會發(fā)生那種可怕的事!」

  一提到尤杏桃,宋牧橋就不說話。

  他徑自走到門口!笂叢蛔邌幔俊

  「我等一下再走!」姜羽嫻瞪著地面,喃喃回答。

  「那我先到柜臺結(jié)帳!顾文翗螂x開房間。

  姜羽嫻坐在床上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才走出房間,下樓準(zhǔn)備離開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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