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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情婦 第九章

  許是上帝聽見了她的祈禱,和平居然奇跡地降臨了。

  自從那天后,單豫雍像轉(zhuǎn)了性似的不再口出嘲諷,舉止間溫柔的呵護甚至超越了契約的規(guī)范。

  原以為男人一旦過了“嘗鮮期”,很快就會膩了,可顯然他的胃口大到難以估量,精心旺盛到幾乎夜夜“磨”到她入睡。偶爾在公司時,他“性致”一來,便傳喚她去翻云覆雨一番。

  激情的戰(zhàn)場從辦公室的沙發(fā)延伸至?xí)h室的長桌,甚至——那部員工們不敢偷搭的專屬電梯,都成為兩人偷情的絕佳空間。

  他強烈的渴求固然超乎她的預(yù)料,但來自體內(nèi)那股屢屢予以熱情回應(yīng)的原始本能,才是令章浣礹不安的原因。

  當(dāng)人家的情婦,其實是件極為可恥的事,不過,除了偶爾的罪惡感,她大部分的時間皆沉浸在如膠似漆的“幸福”中,甚至希望這項桃色交易的期限能再延長下去。

  情欲的可怕在于它足以唆使人的靈魂,墮入連上帝都挽救不了的地獄,并甘心與撒旦為伍。

  短短的十幾天,單豫雍的性愛技巧發(fā)即徹底將她改造成十足的蕩婦,章浣礹不禁懷疑,一旦契約期滿,她能否熬得過接下來的空虛寂寞?

  “唉!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既然冤孽已結(jié),不如就活在當(dāng)下吧!”

  提著剛微波好的熱便當(dāng),現(xiàn)在章浣礹滿腦子只有單豫雍享有它時的神情。只因他說過喜歡吃她做的菜,而他的滿意,就是她莫大的快樂。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排得滿滿的,哪有時間搞這個?”總裁室傳出了不悅的爭執(zhí)。

  “工作、工作……你用相同的理由搪塞我好多回了。”

  另一個的女人聲音則將章浣礹的腳步定在門口——羅怡雯回來了?

  “我沒有搪塞,而是真的太忙!眴卧ビ恨嘀宰咏忉,“何況現(xiàn)在的時機也不對。你爸爸身體尚未復(fù)元,哪有精神替女兒籌辦喜事?你再想想看,勉強一個只能坐著輪椅,卻連一口喜酒都沾不得的老人家陪我們耗在那里敬酒送客,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

  “就因為怕爸爸撐不了多久,所以,我才來找你商量。”她的語氣頓然弱了下來,“而且,婆婆已經(jīng)在幫我們挑日子了……”

  其實,父親的心臟病全是因為哥哥們管理不當(dāng),導(dǎo)致公司面臨破產(chǎn)危機的而發(fā)作的,為盡早將“單盟集團”的資金名正言順地移到香港,她的婚姻還背負了挽救“羅氏”的使命。

  “你居然聯(lián)合我媽逼婚?”怒眉一擰,他臉部的線條全扭曲了。

  “聽你的口氣,好像根本無意娶我?”羅怡雯鼓起最大的勇氣,決定今天把事情談開,“那當(dāng)初你為何要在大家面前向我求婚?”

  “我……”單豫雍壓下說“還不是被你那狡猾的老爸設(shè)計的”的沖動,因為那太傷人了!盎橐鍪切枰T當(dāng)戶對’的,我不否認自己仍存著這種迂腐的觀念,而你的背景、你的學(xué)歷,當(dāng)然——還有你的美麗,無疑是‘我們單家’最合適的媳婦人選!

  “偏偏……卻不是你最中意的人選!彼攸c破。

  “這句話是在指控我嗎?”單豫雍呻吟地拍了一記額頭,“老天!我以為你跟那些死纏著我的女人是不同的。你是那么的善解人意,而且又生長在‘三妻四妾’同堂的大家庭里,男人婚前的風(fēng)花雪月,應(yīng)該不會在你心里留下陰影才是!

  “那么告訴我實話,除了背景相當(dāng),你對我……究竟有沒有‘愛意’?”這個疑問在羅怡雯心中已懸掛多年。

  “‘感情’當(dāng)然有,只不過你們家后來到香港發(fā)展,事情難免起了變化!

  兩代世交,又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羅怡雯在他心里始終是個“可愛的妹妹”而已。若非那筆該死的人情債,以及母親疲勞的轟炸,他想都沒想過要把她列入老婆——這個“生兒育女的工具”候選人之一。

  “我已不再是那個可以成天和你一起抓青蛙、放風(fēng)箏的大哥哥了,”他艱困地解釋,試圖讓她明白一個事實,“我是個有成功事業(yè)的人,要完全斷絕應(yīng)酬性的‘逢場作戲’,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還無法為你而改變。但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醋勁,相信我們將來還有吵不完的架!

  “可是……你從來都不碰我!彼邼乇磉_內(nèi)心的焦慮,“即使是訂婚了,我們之間的親密也僅只于一個匆促的吻。我常想,是不是我的身材不如你外頭的女人,所以……”

  “原來你擔(dān)心的是這個?”他托起她的下巴,嘆口氣道:“結(jié)婚后,我保證其他夫妻‘有’的,我們一樣也會有。”

  “豫雍,我并不是在怪你……”她的聲音驀然被吞入。

  然而噙著這張紅唇,他腦海里卻想著章浣礹,連舌頭都得探入羅怡雯的嘴里,他甚至在計時,并決定在十秒后就了事。

  “滿意了吧!我的小公主?”松口后,他揶揄道。

  “我……”羅怡雯的臉龐蒙上一層幸福的色彩,這時才聽見外頭有聲音。

  “Bella,你找Simmon有事?”是陸秘書。

  “沒有!我只是因為腸胃不舒服,想麻煩你幫忙K掉這份午餐!

  “這——”聽說Bella的手藝很棒的,陸秘書當(dāng)然樂意之至。不過,她尚未答復(fù),章浣礹已旋身跑掉!班!她的情況一定很嚴重,否則不會急著去上……”廁所。

  總裁室的門突然打開。

  “你剛剛是在跟Bella說話嗎?”一瞥見她手上那只熟悉的便當(dāng)盒,單豫雍馬上就知道答案了,“她來多久了?”

  “呃……應(yīng)該是剛上來吧!”不對,大老板的臉色好難看咧!很像是快要發(fā)火的前兆喔!“Shit!”果然,單豫雍低咒一聲,即甩門進了辦公室。“你進來時怎么不把門關(guān)好?”

  “怎么了?”羅怡雯也察覺到氣氛的改變。

  “沒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不希望剛剛的事被員工撞見。”

  原來單豫雍擔(dān)心的是這個?她松了口氣,笑道:“Bella不會偷窺的。”

  這話雖沒錯,但如果對象是他的話,那又當(dāng)別論了!

  若是在一個月前,單豫雍或許巴不得藉此機會炫耀自己的魅力,而現(xiàn)在,他只想維持得來不易的和平局面。他急躁地按下章浣礹的手機號碼,可惜響了七、八聲后,只傳來單調(diào)的電信語音。

  該死的!她居然不接?

  “豫雍?”羅怡雯不明白他臉上的凝重因何而來。

  “對不起,我得處理公務(wù)了!眴卧ビ翰凰佬牡刂負芤淮巍

  “那我們的婚期……”最重要的答案還沒討論出來呢!

  “別再跟我提‘結(jié)婚’的事!”突然,他暴怒地拍擊桌面,“你沒看見我正在忙嗎?”

  “我們不是談得好好的,你怎么一下子就翻臉了呢?”羅怡雯從未被人這般大小聲過,嚇得愣住了。

  “我承認自己的脾氣不是頂好,但如果你覺得難以適應(yīng)的話,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他不客氣地暗示她可以退婚。

  “你——”難道他忘了兩分鐘前才給了她一個吻?

  羅怡雯感覺自己好像被用完即丟的垃圾般,終于憋不住委屈的淚水,哭著跑了出去。

  “怡雯小姐……”聽到隔壁有急吵聲,陸秘書忍不住探頭出來,想不到撞見這一幕——哦喔!真的出“代志”了。

  “陸秘書!”追出來的單豫雍只是吩咐她,“馬上叫Bella上來一趟。”

  “是!”看在便當(dāng)?shù)姆萆,她暗暗祈求上帝保佑章浣礹,可別成為下一個出氣筒。

  很不巧的,開發(fā)部副理室的電話無人接,后來向黃助理確定,才曉得她臨時請假了。

  “可惡!”單豫雍由內(nèi)線得知后,更生氣了,喝道:“取消所有的行程,我下午不上班!”

  一會兒,緊閉的總裁室再度傳來“砰砰”兩聲,顯示老板走得很急。被嚇得毫無食欲的陸秘書,忍不住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

  阿門!也請上帝保佑那兩扇門吧!

  ???

  像失了魂般,章浣礹毫無目的的漫步在街頭,若非那“吱”的一聲緊急煞車聲,差點被汽車撞上的她,可能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跑出公司多久了。

  “小姐!你走路都不看紅綠燈的嗎?如果想死的話,拜托別找我的車幫你提前投胎!睋u下車窗的車主,劈頭罵完又疾駛而去。

  死?這個字在她心中撞擊出一股力量。然而腦海里隨即浮現(xiàn)天真的童顏,章浣礹立刻打消這個念頭,露出無奈的苦笑。

  以前,她也有過輕生的念頭,只是那時有“老父無依”的牽掛,如今加上了“稚兒無辜”,死亡,更非她企求解脫的途徑了。

  細雨開始在天空飄著,很自然地,勾起她的回憶……

  那年,父親到中部山區(qū)開墾才沒幾天,單豫雍就碰巧去香港處理事情,由于不放心她一個人住,所以章浣礹被提前帶進夫家。

  原以為她真的從此“永遠過著快樂的日子”,不過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沒有人告訴她如何與婆婆相處——特別是一個寡居多年、凡事都寄望在兒子身上的婆婆,而這道難修的學(xué)分,卻足以左右女人一生的幸福。

  “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基于這個理論,一心想當(dāng)個稱職太太的章浣礹,從單豫雍出國的那天即下廚忙做羹湯,偏偏不得其法。

  “呸!這是什么味道?”美食專家的婆婆,幾乎從頭挑剔到尾,“配方給了,步驟也教了,怎么你做出來的醬汁,還是跟我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那雙飽含威嚴的眼神,屢屢令人有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拔荫R上重做!”

  “鏘!”一聲,章浣礹因太過緊張,居然打破了盤子。

  “不過念了幾句,你就摔東西抗議啦?”葛淑嫻驟然拔高了音調(diào)。

  據(jù)會計施寶菁所說,章浣礹不僅有了要好的男友,和公司的男客戶也經(jīng)常眉來眼去,這種天生的騷狐貍精,怎么守得住良家婦女的規(guī)矩呢?

  兒子糊涂,她可不糊涂!單豫雍那晚既然被迷昏了,哪辨識得出床上的血漬是天然的還是人工的?說不定他連碰都沒碰過章浣礹一下咧!

  “媽,我不是……”

  “別喊我媽,我擔(dān)待不起!彼龘尠椎刂S罵,“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環(huán)境出身的,要不是你那酒鬼老爸使出‘仙人跳’的毒計,還死命賴著豫雍負責(zé),單家的門檻豈是你這賤貨能跨得進來的?”

  葛淑嫻惡毒的指控,瞬間逼退了章浣礹臉上的血色。

  “都怪豫雍心太軟,明明可以用錢解決的事,他偏要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害得我這老太婆也跟著受氣!闭f著,她竟捶起自己的胸部哭道:“老天爺啊!您怎么不長眼睛?娶了這種未過門就敢跟婆婆拿喬的惡媳,地下有知的單家祖宗一定會怨我沒把兒子教好的,嗚嗚嗚……”

  “媽——”章浣礹駭然一跪,拼命地向她磕頭賠罪,“是媳婦笨、是媳婦蠢,才惹得您生這么大的氣,您可以打我、罵我,但千萬別把身體氣壞了!

  “打你?”葛淑嫻冷哼一聲,“我哪敢喲!要讓你那無賴老爹知道的話,說不定馬上拿張假造的驗傷單把我告進監(jiān)牢里,那豈不是稱了你們父女圖謀單家財產(chǎn)的心?”

  “我們從來就沒妄想過什么財產(chǎn)的!”她急急地反駁。

  “人心隔肚皮。誰曉得一副可憐兮兮的你,心里是如何算計我這老太婆的?”葛淑嫻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別以為睡久了,丈夫就會是你的了,等腦子里的死結(jié)解開后,看你還留不留得住他?”

  章浣礹早感覺婆婆不喜歡自己,沒想到她的“成見”如此之深。

  她原希望能在婚前,想辦法改善婆媳間的關(guān)系,但任憑她做牛做馬,仍達不到葛淑嫻的要求,末了,還遭來一頓冷言冷語。若非靠著單豫雍每晚的一通問候電話在支撐她,她早就崩潰了。

  “浣礹,是我!你好嗎?”單豫雍總是在九點準(zhǔn)時打來。

  “很好,我今天學(xué)會做粉蒸蟹肉了……”這道關(guān)懷的聲音,瞬間將章浣礹滿腹的委屈化為烏有,但是一旁瞪視的婆婆,讓她不敢一直霸占著話筒。“等一下,媽媽有話跟你說!

  “豫雍啊!出門在外,記得早晚多加件衣服,免得我跟浣礹擔(dān)心……”

  每次跟兒子講話,葛淑嫻臉上即流露出媳婦奢望不來的慈祥溫柔,而一掛上電話,她又換回那張足以凍死人的表情。

  “沒事少提那些有的沒的,國際電話很貴的,豫雍賺的可都是辛苦錢耶!”

  就在喜帖印好、送來的那天,單豫雍才剛打過電話確認,葛淑嫻馬上去書房翻箱倒柜。

  “媽,您在找什么東西?”章浣礹好心地想幫忙。

  “親友聯(lián)絡(luò)薄啊!豫雍擔(dān)心他趕不及回臺灣的寫喜帖,所以要我代為處理。”她邊找邊叨念著,“奇怪,我明明在書房內(nèi)見過那本聯(lián)絡(luò)薄的……”

  忽然一張相片從翻動的文件中飄落下來。

  “這是……”上頭模模糊糊的裸體男女,吸引了章浣礹的目光。

  “豫雍居然敢拍這種照片?”葛淑嫻一把搶過去,訝異叫道:“要命喔!原來他跟怡雯‘親密’到這個程度了,唉!早知道我就去把親事訂了!

  “媽,那個女人是……”

  “我兒子的青竹竹馬。”她將相片塞給章浣礹,好讓她看個清楚!拔覀兏_家是世交,豫雍他爸在世時就很喜歡怡雯這孩子,要不是后來對方搬去香港定居,我們已結(jié)成親家了。”

  青梅竹馬?這個答案震驚了她,而照片中擁著女友光裸背部的單豫雍,那副愉快的神情,更是扎得她的心好痛、好痛。

  “這張相片應(yīng)該是他們?nèi)ツ暝谙耐呐牡陌?”葛淑嫻接著怒罵道:“兔崽子!難怪他不敢通知羅家結(jié)婚的事,要是士業(yè)兄知道豫雍‘吃’了他女兒,還借他的錢去解圍,結(jié)果娶了別的女人,他不殺來臺灣興師問罪才怪……”

  連日來的疲憊,加上這天大的打擊,章浣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她無視于再度落地的照片和嘮叨不休的婆婆,搖搖欲墜的步入才布置妥當(dāng)?shù)男路俊H鄵嶂鴶R在要床上的蕾絲頭紗,淚也跟著一顆顆滲進雪白嫁衣里——

  碎了,全碎了!她的美夢、還有她的心,頃刻間被支解得慘不忍睹。

  窗外忽然“轟隆”一聲!

  “莫非老天爺也在譴責(zé)我?”章浣礹悲哀地想,亦在剎那間作下決定,“與其留在這里惹人厭,不如成全那對有情人!

  嘩啦啦——

  雨,愈下愈大了。

  一如匆匆離開單家的那一夜,這場傾盆的雨勢淋得章浣礹渾身冰冷。然而當(dāng)年的只是感覺凄涼無助,如今未愈的舊傷經(jīng)過“真相”的撕扯,那股揪心之痛才教人生不如死。

  難怪單豫雍要恨她了,想必葛淑嫻事后也在兒子面前編派了諸多的不是。

  涉世未深的章浣礹怎么也沒料到,當(dāng)年那只不過是一張小小的合成照片,就逼得她全身而退。

  你從來都不碰我……羅怡雯的聲音的一遍遍在她的耳際回響。

  為了一顆不曾存在的“砂子”,她讓手中的幸福白白溜掉,而當(dāng)單豫雍再度走進生命里,她已落入婚姻的“死胡同”。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章浣礹忍不住爺天長嘯,“上天要如此殘酷地待我?”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重逢未嫁時啊!

  ???

  “該死的!到底跑哪兒去了?”

  單豫雍數(shù)度拿起電話,然后又惡狠狠的把它摔回去。

  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章浣礹的汽車仍停在公司,手機又不通,而在稍早他曾以“同學(xué)”的身份確定她并未回呂家,他的擔(dān)憂隨著惡劣的氣候而不斷加劇。

  一個女人家——特別是柔弱而無力自保的美麗女子,單獨行走在下著大雨的夜里,任何事都有可能發(fā)生。而惱人的是,他又不能以“情夫”的身份報警,只能在家里踱來踱去干著急。

  “喀!”扭動的門把阻斷了單豫雍的胡思亂想。

  “你今天究竟混去——”他的責(zé)罵霍然因門口的“落湯雞”而頓住。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章浣礹柔聲地致歉。

  “我的天哪!”她的氣若游絲以及唇邊凄美的微笑,狠狠抽痛了他的心。

  單豫雍立即橫抱起她,跑入浴室,并迅速褪下她的一身濕衣。

  “該死的!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打電話叫我去接你?”

  浸入熱水中,她幽幽的道:“對不起,手機沒電了……”

  “吃飯了沒?”冰得嚇人的肌膚才稍稍回溫,他又想到她的肚子。“一定沒吃對不對?你等著,我去下碗面!

  章浣礹終于明白了這個老是譏諷她的男人,原來習(xí)慣把關(guān)懷藏于咆哮中。

  聆聽樓下廚房的鍋鏟聲,對章浣礹而言,這比任何的甜言蜜語都還要窩心。只是,她無法理解,經(jīng)過葛淑嫻的挑撥離間后,滿腔恨火的他,何以要選這么溫柔的方式來“報復(fù)”她?

  “面來了!”熱騰騰的食物的端到她的眼前。

  “我吃不下……”她是真的沒有食欲。

  “該死的!你一定得給我吃下去!”否則,她單薄的身子絕對受不了。

  單豫雍的憂急全寫在臉上,也燙進她的心坎里。她勉強吞了兩口,但又立刻嘔吐出來!皩Σ黄!我……”

  “該死的!別再跟我說那三個字!你的情況很不對勁,我先抱你回床上!币驗樗哪樕呀(jīng)白到可以叫救護車了。

  “我沒事!闭落降h搖頭阻止他打電話找醫(yī)生,“陪我躺一下好不好?比起冰冷的聽筒,你的體溫會讓我舒服些!

  于是單豫雍鉆入被中,按摩她的四肢。

  此刻,她睜開雙眸!霸ビ,我想要你……”

  既然他將屬于別人了,章浣礹只想把握剩余的合約期限,盡情享受當(dāng)個女人的快樂。

  “可是你……”那只探摸他下體的纖手,讓他忍不住呻吟,“唔——”

  單豫雍用被單迅速搭起“帳篷”,尚在估量她能否承受得住激烈的運動章浣礹已扒下內(nèi)褲,騎坐到他的身上。

  她莫明其妙跑出去淋雨,回來后又主動勾引他,這小妮子莫非是因為撞見他跟羅怡雯親熱才大受刺激?

  單豫雍向來不屑女人爭風(fēng)吃醋,卻因她的“在乎”而沾沾自喜——噢!他愛死這股醋勁了!

  大掌圈握住那副妙嫌生澀的圓臀,他技巧地指引章浣礹如何律動來取悅彼此。只見旖色的乳波誘人地晃漾著,張那清麗的臉龐亦因歡愉而顯得生動耀眼。

  “啊……啊……”當(dāng)然,她的嬌喃簡直比天籟還悅耳。

  任何感受到自己被強烈需要的男人,都會想大喊“哈雷路亞”,他不斷地悶吼出亢奮,并在章浣礹后繼無力時,接下奔馳的棒子。

  一個翻轉(zhuǎn),單豫雍人像抓狂了似的,迅速地抽撤、旋扭……

  “噢!礹礹……礹礹……”

  他不斷地喚著這可人的名字,直到欲望中心爆出驚人的能量。

  當(dāng)戰(zhàn)火平熄,章浣礹累癱了。

  而著她入睡的單豫雍,倒是暗暗下了個決定。

  他要定了這個女人,而且,他將不計代價!

  ???

  相處的這段時間,除了訝異章浣礹有物質(zhì)欲低得近乎修道者外,他更發(fā)現(xiàn),這個小女人“拗”起來時也是滿不可理喻的。

  她已經(jīng)微微發(fā)燒了,卻仍堅持到公司上班,讓單豫雍又氣又心疼。

  幸好他懂得運用“孩子是母親心頭肉”的弱點,先把呂筱萱從幼稚園帶出來,然后強迫一心想和女兒相聚的她留在總裁室休息。

  “單叔叔說,我可以在這里陪媽媽工作,”呂筱萱天真地相信母親是回臺北開會,手中揚著她剛拿到的禮物說:“而且他還送我一支手機耶!以后我就能隨時聽到你的聲音了!

  “豫雍,謝謝你……”章浣礹忍不住投以感激之色。

  “算是獎勵你昨晚的‘表現(xiàn)’吧!”他曖昧的眨眼,然后繼續(xù)灌氣球的動作,“我打發(fā)陸秘書走前就吩咐過了,總裁室今天不接任何電話、不見任何訪客,你和萱萱在這里可以盡情地玩。”

  “媽媽講故事。”呂筱萱攤開單豫雍送的新書,亟欲聆聽其中的情節(jié)。

  “好。”一如在家時,章浣礹將她抱坐在腿上!皬那皬那,有位被巫婆詛咒的公主……”

  小時候,單豫雍也曾渴望慈母能以這種抑揚頓挫的聲音講他愛聽的故事,但身兼嚴父之責(zé)的葛淑嫻,總認為男孩子應(yīng)該實際點,別說童話故事了,漫畫、小說之類的東西更是單家的“禁物”。

  也許是成長時期的缺憾吧!這幕親子畫面落入他的眼中,格外地溫馨動人。如果礹礹當(dāng)初沒有逃婚的話,那么萱萱就是他們的孩子……

  驀然,沖進來的不速之客破壞了短暫的和諧。

  “這、這成何體統(tǒng)?”

  “媽!”單豫雍從一堆氣球中跳起來,“您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那個為了工作而無暇結(jié)婚的兒子究竟有多‘忙’?”葛淑嫻凌厲的目光掃及那對愣愣的瞪著自己的母女時,不禁錯愕了,“你——”

  單豫雍唯恐無辜的呂筱萱被大人的戰(zhàn)爭波及,急忙與章浣礹交換了個眼神,“你帶萱萱去附近的麥當(dāng)勞等我!

  “嗯!”章浣礹趕緊抱起孩子,迅速穿過通往會議室的門。

  “慢著!”葛淑嫻想阻止,卻被單豫雍橫手攔住!澳莻女人……那個女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她是公司的一級主管嘛!”單豫雍合上門。

  “那狐貍精何時混進‘單盟’的?”而他居然讓她爬到一級主管的位置?

  “礹礹不是狐貍精!”他冷靜地反駁。

  “她無恥地迷惑別人的未婚夫,不是狐貍精是什么?難怪你一直拖延婚事,原來是那賤人從中作梗。幸虧我連夜趕來一探究竟,否則不曉得還要被瞞多久呢!”

  “是怡雯跟你告狀?”除此之外,沒人能請得動母親。

  “她只打電話來說你們吵架了,還叫我別給你太大的壓力。像怡雯這般乖巧的女孩,上哪兒找啊?我絕不允許你背叛她!”

  “你叫她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單豫雍以筆尖將氣球一個個刺破,“至少到目前為止,‘單太太’的名分我并未作他人想!

  “莫非你想腳踏兩條船?可章浣礹是有夫之婦啊!難道你不怕吃上‘妨礙家庭’的官司?”一想到單家將因這樁丑聞而蒙羞,葛淑嫻幾乎要暈厥了。

  “我愿意開出優(yōu)厚的條件,相信她那無能的丈夫應(yīng)該會割愛的。”單豫雍一直認為金錢能搞定一切。

  “你頭殼壞了嗎?要不是看中你非凡的身價,人家會回過頭來勾引你?”她苦口婆心的勸道:“你還是快把章浣礹開除掉吧!否則單家龐大的產(chǎn)業(yè),盡早會落入她手中……”

  “媽的成見太深了,礹礹不是這種人!辈蝗凰粫婚_始就避著他。

  “我的話你都不聽,是不是?”若勸不動,葛淑嫻只好硬逼。

  “媽,你今天不就為了得到一個確定的婚期?”單豫雍妥協(xié)地說:“好!我可以馬上娶怡雯,但若要舍棄礹礹——很抱歉,恕難從命!”

  “反了、反了!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葛淑嫻開始哭喊著亡夫的名,跌坐入沙發(fā)。

  “錦全呀!咱們好不容易拉拔大的兒子,翅膀一硬就不甩我這含辛茹苦的老娘了,你要是地下有知,就趁早帶我走吧!嗚嗚嗚……”

  除了兒子堅持與章浣礹訂婚的那次,她的眼淚攻勢向來很有“訓(xùn)子攻效”的,但葛淑嫻萬萬想不到,她這回又敗在同一個女人的手里。

  “老林!麻煩你上來一下!眴卧ビ簾o動于衷,甚至打電話通知司機說:“幫我送老夫人回公館的老家。”

  “你……”葛淑嫻吃驚地瞠大眼。

  “媽想多留一會兒也沒關(guān)系,不過,我恐怕沒空陪你聊天了,礹礹還在等我呢!”語罷,他便從容的披上外套出去了。

  “豫雍——”葛淑嫻叫不回他,氣得渾身發(fā)抖,不禁咬牙切齒道:“章浣礹,我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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