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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皇戲鳳 第一章

  蘋兒:

  爹時日無多了,不忍看你孤苦一人,你大伯現(xiàn)為北皇府的總管,前些日子爹已經(jīng)捎信給他,并將咱們困窘的狀況也說了明白,爹希望你去投靠他,至少你一個女孩家有個避風(fēng)避雨的地方,也有親人的照應(yīng),這樣爹才能安心地走,投親路途遙遠(yuǎn),爹變賣了僅存的一點財貨,幫你籌措了盤纏,爹死后,不要耽擱,草草安葬了事即可,盡快上路為要。

            父字

  藍(lán)蘋兒捧著書信,一遍又一遍地讀著,才能稍稍減緩她思親的悲痛情緒。

  這封信是爹在臨終前交給她的,他老人家病到最后,根本無法開口說話,只能透過書信將他的遺言留了下來。

  由于娘親早逝,藍(lán)蘋兒幾乎是由籃韶生一手拉拔長大。對于爹,她除了感激外,更有著愧疚,畢竟她還來不及侍奉爹,他就已經(jīng)撒手人寰,將她獨自一人留在這兒。

  爹!你怎么忍心扔下蘋兒一人?

  正逢月圓,暈黃的月光灑滿趴在床榻,痛哭的人兒身上,打從她打理好藍(lán)韶生的后事后,她遵照他的指示,帶著他為她變賣家產(chǎn)所換來的盤纏,一路往北依親。

  以前曾聽爹提過,她的大伯,也就是北皇府的總管──藍(lán)慶,是個正直可靠的人,也是爹最信賴的兄弟,所以爹才會要她去投奔他。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離開家鄉(xiāng)一個多月了,沿路打聽往北方走的路,在幾番輾轉(zhuǎn)打聽后,她總算知道北皇府,就離現(xiàn)在她所處的城鎮(zhèn)不遠(yuǎn)了,只要再多走幾天路,相信很快就可以抵達(dá)目的地。

  由于這一路上,僅有她一人,女裝扮相實在有些不方便,聽聞女孩子容易遭到惡人的欺負(fù)、調(diào)戲,甚至一些惡意的騷擾,為避免麻煩,她以男裝扮相上路,在臉上涂點煤渣、泥灰,慶幸一身的簡樸素衣、邋遢樣,讓她沒碰上什么麻煩事。

  而好心的人家瞧她可憐,也總會賞她幾頓飯吃,或者讓她留宿一晚,讓她省了不少盤纏,也才能利用爹好不容易替她湊出來的盤纏,來到北方。

  爹!蘋兒好想你……

  藍(lán)蘋兒夢囈著,含著眼淚恍恍惚惚沉入了夢鄉(xiāng),夢境里出現(xiàn)的依舊是她熟悉不過的身影,她夢見了小時候,爹摟著她說故事的模樣。

  她好想、好想再回到從前,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一大早,天初亮,淺眠的藍(lán)蘋兒迅速驚醒。她的盤纏所剩無多了,她必須利用僅剩的錢到達(dá)北皇府才行。

  因此,她幾乎是一大早就趕路,直到天黑什么都看不見,才會找個地方休息。

  她推開門,隨即見到王大嬸正對著她笑。要不是昨晚王大嬸好心收留她,她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王大嬸!您早,昨晚謝謝您讓我借宿一晚!彼{(lán)蘋兒拎著小包袱,小臉堆滿感謝的笑意。

  “小公子就不用客氣了,不過是小事一樁,對了,你昨天問我的事,我已經(jīng)問過我家老頭子,小公子想到北皇府,出我們百花鎮(zhèn),順著山路走個兩三天,就會看到一座大城,北皇府就在北涯城里。”

  “北涯城?”

  “是呀!北涯城是我們北方一帶最大的城,不知道小公子上北皇府作啥?”

  “依親,家鄉(xiāng)沒有親人了,只好到這兒來。”藍(lán)蘋兒露出一絲苦笑,對于眼前純樸的老婦人,她自然地有問必答。

  “呵呵,我曾聽人說過,那北皇是個驍勇善戰(zhàn)的大將軍,為人公正無私,擅于帶兵打仗,我們北方人能這么安穩(wěn)過日子,大半的功勞可得歸他,這些年他還帶兵平定了這一帶的山賊,讓我們的日子更加安定了,真是老天有眼,才讓他到我們這兒來。”

  原來北皇是個大將軍,而不是一個地方的名字,藍(lán)蘋兒這時才知道。瞧見老婦人眉宇間的得意神色,北皇這人在老百姓心中,恐怕跟老天爺一樣重要吧。

  “我明白了,不多聊了,我還要趕著上路呢,那就此別過,改日必定親自登門答謝!彼{(lán)蘋兒熟練地學(xué)起男子,打恭作揖。

  “小公子,還說什么謝,我?guī)湍銣?zhǔn)備了一些白饅頭,你就帶在路上吃吧。”

  “王大嬸,這怎么好意思呢?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領(lǐng)了,昨晚已經(jīng)白吃白睡了,這饅頭我可不能拿。”

  “哎唷!跟我客氣什么,饅頭拿著,足夠讓你一路趕到北皇府,一出百花鎮(zhèn)就是山路了,那可沒什么東西好吃,你還是留著吧!

  王大嬸硬是將十?dāng)?shù)個熱騰騰的白饅頭,塞進(jìn)藍(lán)蘋兒的懷中。

  實在拗不過王大嬸的好意,她只好收下!澳蔷投嘀x了,我先走了!

  她收下饅頭,朝王大嬸揮揮手,欣喜地離開收留她一晚的小屋子。

  不同于南方人的扭捏,北方人顯得豪爽好客,她總算親身體驗了,她真是個幸運的人,一路從南方走來,受了不少人的恩惠,如今她才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

  將饅頭塞進(jìn)小包袱里,藍(lán)蘋兒拎著小包袱,邁開步伐離開百花鎮(zhèn),只要再撐個幾天,她就能到北涯城了。

  

  

  連趕了兩個時辰的路,藍(lán)蘋兒渾身疲累不堪,正想找個地方好好歇一會兒,忽然來了場傾盆大雨,當(dāng)場讓她渾身濕透,連包袱里的饅頭也全讓雨打濕了。

  “糟了……”她拎著包袱,在大雨間東奔西躲,好不容易瞧見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這才趕緊奔至樹下避雨。

  呼!好險,總算找到一個地方躲雨。

  她擰干濕透的袖子,擦拭沾滿水漬的臉龐,不經(jīng)意將臉上的煤渣給擦掉,露出一張晶瑩剔透的白嫩臉蛋。

  擦完臉,她連忙蹲下身子,打開包袱,將泡水的饅頭,一顆顆排列整齊,打算晾干。

  “老天爺!您這雨可別下了!

  藍(lán)蘋兒雙手合十,祈求著上蒼,濕透的衣衫緊貼著她纖細(xì)的身軀,山巔上風(fēng)涼雨大,冷得她直發(fā)抖。

  怎么辦?若雨還不趕快停,她今晚恐怕得待在山上過夜了。

  一想到要與山林間的豺狼虎豹為伍,度過今晚,她的心就涼了半截。

  倏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藍(lán)蘋兒后方的山徑上奔來,她才剛把頭探出去,立即瞥見兩三匹快馬朝她疾奔而來。

  她來不及閃躲,馬兒迅速朝她身旁飛奔過去,連帶著濺起泥漿,噴得她滿身泥濘,連擱在地上的白饅頭也瞬間全成了泥饅頭。

  “天啊!喂!你們……”

  藍(lán)蘋兒抹掉滿臉的泥巴,氣呼呼地瞪著急奔而過的馬匹。

  這些人怎么這樣?好歹也該停下馬來跟她道聲歉吧?濺了她滿身泥,就這樣裝作沒看見?這些饅頭可是王大嬸好心給她當(dāng)作糧食,現(xiàn)在可好了,她今晚不僅要渾身骯臟地挨餓,還要受凍。

  正當(dāng)藍(lán)蘋兒可憐兮兮地,擦拭一顆顆沾滿泥巴的白饅頭時,身后又傳來一陣規(guī)律的馬蹄聲,不同于之前的疾馳,這次像是行軍的隊伍般,馬蹄聲劃一整齊。

  她轉(zhuǎn)過身來,瞥見領(lǐng)頭的人手上,拿著一支畫著白虎圖案的軍旗,而他身后跟著一大批穿著盔甲、手持兵器的軍人,那些人無視于傾盆的大雨,行進(jìn)間散發(fā)著屬于軍人才有的英氣。

  藍(lán)蘋兒被那股傲然的氣勢給震懾住,人就杵在山路中間,失了神,直到耳畔傳來低沉的斥喝聲,她才猛然回神。

  “喂!小子,閃一邊去,別凈擋在這兒礙路,你沒瞧見靖遠(yuǎn)將軍的白虎軍在這兒嗎?”

  “?”靖遠(yuǎn)將軍?這人又是誰?

  她瞧了瞧眼前的軍隊服裝,就跟先前的那兩三個人穿的軍服相同。

  “喂──”

  不知哪來的勇氣,藍(lán)蘋兒拿高手上的饅頭,蹙起眉。“你、你們的人,剛剛騎著快馬經(jīng)過這里,把我、我的饅頭給、給弄臟了,你、你要賠我才行!

  吞了口唾沫,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她的要求。這些饅頭可還要讓她撐個兩三天,這下全沒得吃了,這口氣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咽下。

  “哪來的刁民,竟敢口出威脅,你不要命了是嗎?”

  馬鞍上的人長鞭一掃,順勢將藍(lán)蘋兒手中的饅頭掃落,這下又全滾進(jìn)了泥漿水里。

  “你太過分了!”

  她的怒火也被挑起,雙手叉腰,圓亮的眼眸惡狠狠地瞪著。

  “閃開!別妨礙將軍通行!

  正當(dāng)左子京要一腳踢開藍(lán)蘋兒時,忽然傳來一陣低喝聲。

  “子京!住手!”

  “將軍!這不知是哪里來的小刁民,凈賴在這里不走!

  “哪有這回事!是你們的軍隊弄臟了我的饅頭,我不過來討個公道,你瞧瞧,那馬蹄濺出來的泥,噴得我滿身都是,還有這些饅頭,這可是我這兩三天的糧食,這會兒我該怎么過活?”

  藍(lán)蘋兒努力仰高小臉,才能稍稍看清楚那馬鞍上的巨大身影。他身上穿著亮晃晃的銀色戰(zhàn)袍,由于大雨,她并無法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只知道他的聲音沉郁好聽。

  馬鞍上的人正是才剛征戰(zhàn)回來的北皇李澤,他睨著個頭嬌小得不像話的毛頭小子,泥巴沾滿他的臉龐,只露出兩只晶亮有神的眼眸,渾身狼狽不已。

  “小子!你應(yīng)該不是這一帶的人,我勸你最好夜里別逗留在這兒山上,有豺狼、野熊出沒。”

  “!你怎么知道?”

  話一脫口,藍(lán)蘋兒猛然想到她說句相當(dāng)可笑的話,霎時漲紅了雙頰。

  “放肆!怎可直稱將軍‘你’字?”

  左子京拿著長戟就要往她身上招呼去。

  “子京,住手。”李澤不悅地擰起濃眉。

  “是!”左子京不甘愿地收起兵器。“將軍,這小子說的人,可能是我們的偵察兵!

  由于偵察兵都在軍隊前面探路,好讓后來跟上的大批軍隊,不會遇上敵人的埋伏。

  “在這一帶,沒人敢如此放肆與我說話,你是第一人,拿去,這一袋銀子算是給你的賠償,你最好盡快離開這里!

  李澤從腰際間拿出一袋銀子,扔在藍(lán)蘋兒跟前。

  “難怪他能當(dāng)威武的大將軍,某些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怎么努力也成不了氣候,一看就知道氣勢、胸襟都不一樣。”

  藍(lán)蘋兒瞪了口口聲聲喊她刁民的左子京幾眼,拎起錢袋,從里頭拿了十五個銅板,隨即又綻出個笑靨面對李澤。

  “大將軍!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若有得罪請多多見諒,這些饅頭不過幾個錢,草民就收下十五個銅板,其余的還是還給將軍!

  “哦?”李澤驚訝地?fù)P起一抹笑!爱(dāng)真?這銀袋可有百兩,你真不要?”

  “不了!多謝將軍好意,草民心領(lǐng)了,不打擾將軍忙碌,草民先告退了!

  藍(lán)蘋兒識相地退至路邊,不再阻擋軍隊的通行。

  “你可是要到北涯城?”不自覺地,眼前毛頭小子的機靈應(yīng)對,霎時引起他的興致。

  “啟稟將軍,是的,草民正從南方來,要到北涯城依親!

  李澤看了他幾眼,見他除了自己外,并沒有同伴,也沒有坐騎!斑@離北涯城還有一段距離,憑你那兩條瘦腿要走到那兒,恐怕會先在這山林間,讓野獸吃了,子京,解一匹馬給他!

  “啊?!”

  李澤話一出,不僅左子京驚訝,連藍(lán)蘋兒都給嚇了一大跳。

  “怎么?懷疑嗎?順道再拿一支火炬給他,免得夜里讓山林的鬼魅,給嚇得尿褲子。”

  雖然對于他的機智,他有一絲贊賞,但怎知那是不是恐懼到了極點,所偽裝的堅強,實則怕的要死呢?

  何況依他所見,他稚嫩的模樣,年齡恐怕還未達(dá)弱冠,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少年,能有這樣的機靈反應(yīng),倒嫌抬舉他了,他就不信他真如此早熟、世故。

  “噗!”轉(zhuǎn)眼間,緊繃的氣氛瞬間瓦解,除了藍(lán)蘋兒外,所有人都笑成一團。

  只要跟在李澤身邊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上絕對看不到“善心”這樣特質(zhì),連損人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先給對方一個他是好人的假象,再狠狠地削人一頓,讓人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你!”她怨恨地瞪著地,一顆心像是在高空間蕩秋千,一下子飛到了高空,一下卻又跌到了谷底。

  這人真是……

  “小子!這可是我們將軍難得大發(fā)善心,這火炬跟馬你可得好好利用!弊笞泳┻肿齑笮。

  “出發(fā)!”李澤多望了藍(lán)蘋兒幾眼,知道她正憤怒地看著地,但他卻不經(jīng)意多瞄了那雙靈活的大眼幾眼。

  “駕!”

  在李澤的號令下,白虎軍又浩浩蕩蕩地,往山徑另一端走去,留下牽著一匹馬,拿著火炬的藍(lán)蘋兒。

  “這人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即使人已走遠(yuǎn),仍然無法遏制她對地狂妄態(tài)度的憤恨。

  她還以為他是個威武英挺的勇猛將軍,卻沒想到只不過是個專開人玩笑的大混蛋罷了。

  但轉(zhuǎn)念一想,他雖然損了她,不諱言,他仍然幫了她大忙,至少給她一匹馬代步,還有一支火炬照明。

  只是──

  她沒有火折子,怎么讓火炬點燃?她也不會騎馬,這匹馬又這么高,她該怎么爬上去呀?

  大雨持續(xù)下著,下得藍(lán)蘋兒一陣心涼,眼看就要天黑了,她恐懼地咽了口唾沫,耳里仍不時傳來他深沉有力的嗓音,縱使只有那匆匆一瞥,但他的影像卻已經(jīng)深刻地存在她的腦海中。

  若能看清楚他的長相,不知該有多好?

  去、去、去!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他可是剛開她大玩笑的惡人耶!

  她搖搖頭,甩開腦海里的荒唐思緒,打算鼓起勇氣,挑戰(zhàn)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困境──騎馬。

  與其留在這里讓野獸咬死,還不如爬上馬背賭一賭,說不定讓她賭成功了,可以順利騎馬到北涯城,不一定會淪落到落馬摔死的命運。

  至于他──

  根本不是她該在意的人,況且他的身份,是她高攀不起的“大將軍”呀!

  

  

  李澤的白虎軍一回到北涯城,隨即受到百姓們夾道歡迎,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就如同過年般熱鬧。

  李澤抿唇淺笑,朝著人群微微點頭,惹得圍觀的百姓,又是瘋狂又是尖叫,無形中,百姓們早把李澤封為“不敗戰(zhàn)神”,視他為神明般景仰,尤其女性更為他瘋狂,看著他凱旋而歸,許多女子無不掩面,喜極而泣。

  “將軍!破紀(jì)錄了,這次又破紀(jì)錄了!弊笞泳┎唏R,來到李澤的座騎身旁。

  “什么?”

  “從將軍進(jìn)城門為止,到現(xiàn)在總共經(jīng)過三條街,屬下私下算了算,總共發(fā)現(xiàn)一百五十六名女子正在哭泣,可見她們看到將軍回來,有多么的興奮,高興到痛哭流涕!

  這個人數(shù)紀(jì)錄隨著李澤,一次又一次成功的出征而增加,而他的統(tǒng)帥能力也在這次剿滅“狄牙”族后,再次獲得部將們的信服。

  狄牙族向來是乾元皇朝在西北邊境的大患,其為擅長馬戰(zhàn)的游牧民族,個性剛烈,擅于戰(zhàn)斗騎射,因常掠奪邊境百姓的生活物資,燒殺擄掠更是家常便飯,是北方居民相當(dāng)恐懼的敵人。

  大哉皇帝為了遏制狄牙族的猖狂行徑,特地將擅于統(tǒng)帥領(lǐng)兵的第五皇子──李澤,封為靖遠(yuǎn)王,并分封北方的國土予他,目的就是要他鎮(zhèn)壓狄牙族。

  這次李澤總算在苦等十年后,趁著狄牙族發(fā)生爭權(quán)內(nèi)哄之際,才有辦法一舉剿滅這難纏的外患。

  但狄牙族的能力也不容小覷,接近三萬人的白虎軍,傷了近三成,連李澤自己也受了傷,不過總算在眾人合力下,解除了這邊境的大患。

  “你能不能說些有建設(shè)性的內(nèi)容?”

  李澤睨了左子京一眼。左子京是他身旁不可或缺的助手,這次一戰(zhàn),要不是有他幫忙擋下那致命的偷襲,他恐怕得馬革裹尸,就地掩埋了。

  “這可是很有建設(shè)性,表示將軍深得人心,尤其深得女人心!弊笞泳┮琅f是嬉皮笑臉。

  他這主子的女人緣之好,真叫他羨慕不已,想順道沾沾他的光,可就是沒人搭理他,怎么不叫他泄氣呢?

  李澤無奈地?fù)u搖頭!澳憧旎厝ク焸桑銥槲覔跸履且坏,夠你受的!彼嗣笞泳┘珉伟膫,左子京當(dāng)場疼得哇哇叫。

  “別碰那,屬下可不想再痛得摔下馬,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左子京恭敬地打個揖,隨即掉轉(zhuǎn)馬頭,往另一條街奔去。

  李澤瞇起黑眸,目送他的離去,在眾人的簇?fù)硐,總算回到睽違一年半的靖遠(yuǎn)王府,而管家藍(lán)慶早已在門邊候著。

  “王爺,您總算回來了,小的已經(jīng)差人備妥熱水,傷藥也準(zhǔn)備妥當(dāng),要不要請陽大夫過來?”

  隨侍北皇府十多年的藍(lán)慶,早已熟知李澤的生活習(xí)慣。

  “嗯!這次不用麻煩他了,只不過是小傷而已,你去交代陽大夫,到子京那瞧瞧,他傷得不輕!崩顫煞愿劳桩(dāng)后,邁開步伐走進(jìn)府內(nèi)。

  “是!”藍(lán)慶低下頭恭送李澤離開,并沒有馬上進(jìn)屋,而是在門外探頭探腦,似乎正等著什么人。奇怪!蘋兒那丫頭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來?一個月前已經(jīng)接到她的信了呀?該不會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吧?!

  佛祖保佑,可別讓蘋兒出什么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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