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原本是長不出綠葉及花的,但因前任魔王的妻子——也就是裴宸的母親,在看了人界的景象后,喜歡上人界植物欣欣向榮的模樣。
前任魔王極疼愛妻子,見妻子喜歡那些花花草草,便派人到人界取回種子。
可是在一點(diǎn)陽光都沒有的魔界,要種活植物,實(shí)在是難上加難。
在見了心愛妻子的淚水后,前任魔王竟叫人抓了個人界的植物專家回來。
想當(dāng)然耳,那名植物專家嚇得連路都走不動,還病了好幾天。
不過,在前任魔王的威脅下,植物終于在不見天日的魔界發(fā)了綠芽。
裴柔,魔界公主,此刻正蹲在花叢里,手里捧著……呃,一坨爛泥巴。
“緋緋,這里!迸崛崛詫W⒃谑稚系墓ぷ,不過她還是叫了聲,讓緋緋知道她在哪里。
“公主,原來你在這里呀。”緋緋直喘著氣。在氣息稍稍平穩(wěn)后,續(xù)說道:“公主,你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
雖然緋緋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但她仍是催促著裴柔做完每天必做的功課。
裴柔抬起頭來,朝她“嘿嘿”兩聲。
“沒有!比缓笮∈帜闷鸬厣系溺P子,又埋頭用力挖起洞來。
她剛剛把她新種活的一朵玫瑰花由小盆子中移出,想把它植到花圃中。
“公主……”緋緋無奈地哀聲嘆氣。最近公主真是愈來愈懶了,每天總要拖到三更半夜才會完成老魔王所指定的功課。
而她,身為裴柔的貼身侍女,理所當(dāng)然地就得伴著裴柔直到裴柔入眠后,她才能去睡覺,因此她的熊貓眼就一天天加深了。
她憔悴的面容達(dá)瑪姆看了都連連搖頭,反倒裴柔每天還是那么有精神,一張?zhí)焐文槈焊皇苌倜叩挠绊憽?br />
嗚……她好想哭喔,老天太不公平了。
所以,她今天一定要讓公主在下午時就把功課做完。
“公主,我們先回去做功課,好不好?”緋緋極度思念她的愛床及愛枕,她得好好地睡上一覺才行。
“不好!”裴柔鼓起腮幫子。那些功課討厭死了,還是這里比較好玩。裴柔承襲母親酷愛這個花圃里的每株植物!肮鳌本p緋的聲音有如哀號了。
裴柔看了緋緋一眼,知道緋緋的黑眼圈是她害的。
“好啦,等一下就回去了!迸崛嵋粋用力,軟濕的泥土一只蚯蚓冒出頭來。
“太謝謝你了,公主!”緋緋抱著裴柔的手臂,充滿感激地說。
緋緋自六歲就被父親送到宮里任職,當(dāng)只有二歲大的裴柔的貼身侍女兼玩伴,她倆可說是一塊長大的,所以她們親密得很;私底下,裴柔都讓緋緋與她平起平坐,宛如姐妹一般。
裴柔“喔”了聲,注意力仍是放在那只緩緩蠕動的蚯蚓上。
一個極邪惡的念頭閃過,裴柔揚(yáng)起一抹竊笑——
“緋緋,你去幫我拿個盒子來好嗎?要漂亮一點(diǎn)的哦!
盒子?緋緋搞不清楚裴柔要個盒子做啥,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往裴柔的朝月宮走去,幫她找個盒子。
裴柔用力挖掘著泥土。
緋緋手上拿了個小方盒子走了回來,踱回裴柔身邊后,卻被嚇退了兩、三步。
“公主!你……你挖那么多蚯蚓做什么?”緋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裴柔右手拿著鏟子,而左手上則有一堆蚯蚓在蠕動著。
平時,她也常到這里幫裴柔的忙,見到蚯蚓也不覺得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是今天卻被嚇得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一堆萬頭鉆動的蚯蚓……緋緋雙手不斷地?fù)嶂直凵系男⊥沽!?br />
“當(dāng)禮物呀!迸崛嵝Φ煤脿N爛,不了解她的人可能會被迷惑,但緋緋可不。
見到裴柔對她露出微笑時,緋緋一定會第一個逃跑,因?yàn)楸徽慕?jīng)驗(yàn)太多了。不過,這次應(yīng)該不是整她,因?yàn)椤皟?nèi)容物”她看過了。
緋緋干笑了幾聲。這堆蚯蚓當(dāng)禮物……她還是別問太多了。
她將盒蓋打開后,放在裴柔手旁,便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
裴柔將蚯蚓放好,拍拍手上的泥土,站了起來。
“緋緋,你覺得我綁什么顏色的緞帶好呢?”裴柔側(cè)著頭問緋緋。禮物耶,總該包得漂亮一點(diǎn)才成。
“呃……紫色吧。”緋緋開始狼狽為奸起來。反正又不是整她,出點(diǎn)主意也不差。
“紫色?”裴柔拿起盒子仔細(xì)看著,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嗯,就決定紫色!
裴柔嘴角的笑,連她二哥裴詡看了都會倒退三尺。
。??
“芙雅,你確定你可以嗎?”瑪姆微皺的眉頭透露出她的擔(dān)憂。
芙雅的臉色仍有些蒼白,她的身形看起來也有點(diǎn)虛軟的模樣,瑪姆還是希望她能多休息一天。
“沒事的,瑪姆姐!避窖艙u搖頭,要瑪姆別擔(dān)心后,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瑪姆知道芙雅那么努力地想完成裴宸交代的工作,是想盡快離開這里,她應(yīng)該幫忙芙雅的。
可是她卻私心地不想讓芙雅太早離開,是什么原因呢?
大概是因?yàn)檐窖诺臒o憂無慮、無欲無求,讓她覺得有如嬰孩般的無邪單純吧。在魔宮里任職雖然人人稱羨,但也看了不少宮廷斗爭,心都涼了,而人也變得薄情,又因一段不可能的暗戀,讓她只得壓抑自己的情感。
這些年下來,只有看到他時,讓她覺得自己還有心動的時刻。
唉,還是讓芙雅趕快離開魔宮好了,她不想看到芙雅變得跟她一樣……
???
芙雅在稍稍完成整理的工作后,見到有侍衛(wèi)正準(zhǔn)備交班,她知道快正午了,放下手上的抹布,準(zhǔn)備到廚房去為裴宸打理午餐。
走在路上,芙雅突然看到兩個女孩鬼鬼崇崇地藏在墻角處,探頭探腦地不知在看什么束西。
芙雅往她們看的方向瞧了眼,發(fā)現(xiàn)那邊是瑪姆吩咐她千萬不能進(jìn)去的地方。
芙雅走到兩人身旁,想叫她們離開這里。
“你們……”
“噓!”裴柔食指放在嘴上,要身旁的人安靜點(diǎn)。
裴柔與緋緋專心的樣子,讓芙雅忘了裴宸的午餐,也躲在她們身旁,循著她們的視線看去。
就見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不斷地爭奪著一個小盒子,而且有著不惜大打出手的氣勢。
小盒子在她們的摧殘之下,突然打開,散出一堆蚯蚓。
蚯蚓們終于由盒子內(nèi)解脫,在地上緩緩蠕動著,想鉆回土里。
“啊——”女子們的尖叫聲,連在遠(yuǎn)處的她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女子們顧不得形象,一個個落荒而逃。
“哈哈哈……”裴柔在一旁大笑出聲,連緋緋也笑倒在地上。
那些平時自認(rèn)端莊高雅的貴族仕女,做夢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種事吧?裴柔笑得更大聲了,她的惡作劇又成功一個了。
芙雅忍不住也笑了。“是很好笑,不過我覺得如果在盒子里裝一個一打開蓋子便會彈出的盤子,那效果會更好!币欢雅艘贿吋饨幸贿吿优,也可是奇觀了。
她跟琉璃可是天界中最令人頭痛的闖禍精哩。她們兩個人一湊在一起準(zhǔn)沒好事,風(fēng)言大人說的。
不過她可不敢拿動物來玩,要是不小心害死它的話,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裴柔聽到芙雅的話,訝異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芙雅。
“你是誰?什么時候來的?”裴柔問道。
眼前的女孩有著一雙靈活的大眼,可愛極了,看她穿著與緋緋差不多的侍女服飾,那……她也是侍女嗎?她從來沒見過她耶。裴柔直打量著跟前的芙雅。
“就在你噓我的時候呀。”芙雅頓了下!拔医熊窖牛瑒倓偽铱吹侥銈兊臅r候,本來想叫你們離開這里的!
“離開?”
“嗯,瑪姆姐說我最好不要接近這里。”所以她也就乖乖地盡量避開。
“你在瑪姆姐那里做事呀?”緋緋在一旁問道。
芙雅想了想。“算是,不過我都在朝日……。 避窖乓宦曮@叫。
慘了,她竟然忘了裴宸的午餐!芙雅話都還沒講完,連招呼也沒打,便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裴柔來不及叫住芙雅,芙雅已經(jīng)一溜煙地跑離她的視線范圍,連想拉住她都遲了一步。
剛才她的建議實(shí)在太有趣了,裴柔暗忖。
“緋緋,我們?nèi)フ椰斈泛貌缓?”雖是詢問緋緋的意見,但裴柔已自顧自地走了,緋緋只得跟在裴柔的身后。
要不是芙雅,她還不知道有比她更高一籌的整人技巧呢。
“公主,你找瑪姆姐有什么事呀?”
“我想叫她把芙雅分到我這里!
???
裴柔大咧咧地推開議事廳的門。
“小柔,不是要你別進(jìn)來議事廳嗎?”裴宸的眉頭皺成一團(tuán),他這個頑皮小妹的整人功力連也是整人聞名的弟弟裴詡都得甘拜下風(fēng)。上次她炸了議事廳的屋頂,才讓他不得不三令五申地禁止她進(jìn)到這里。
不過,裴柔好像聽不到裴宸的禁令,走上前,不雅地趴在裴宸大得直接可以讓她躺上去當(dāng)床的桌子上。
“小柔!”裴宸低沉的聲音卻夾帶著怒氣,警告著她。他是太過放縱她了嗎?
“好啦。”她快累死了,裴柔找了個離她最近的椅子坐了上去。但,她攤在椅子上的模樣,仍是教裴宸皺緊了眉。沒想到瑪姆會那么難找,裴柔跟緋緋幾乎走遍了整個魔宮,才碰到瑪姆。
開口跟瑪姆提芙雅的事,才知道芙雅原來是那個讓大哥破例,成為大哥第一個貼身侍女的人。
所以裴柔才會不顧裴宸的禁令,一股勁地跑到議事廳來。
“大哥,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呀?”裴柔終于賴在椅子上夠了,挺起上身,看著裴宸。
商量?裴宸閃過一絲疑問,眉角微挑,示意裴柔講下去。
裴柔要來跟他商量事情?這倒奇了。
“把你的貼身侍女讓給我,好不好?”裴柔放棄椅子,走到裴宸身旁,拉著他的手臂撒嬌。
“不行。”裴宸想也不想就回絕。
裴柔不依地跺跺腳:“好啦,大哥,把芙雅讓給我,我再幫你挑一個更好的侍女給你。”
裴柔想要的東西,就算死纏爛打也非弄到手不可,裴宸當(dāng)然了解他這個小妹的性子。
但是,什么東西都可以,就是她不行。
裴宸瞇細(xì)了眼!盀槭裁匆?”
裴柔支支吾吾了一會:“呃……因?yàn)椤,不管啦,你把她讓給我就是了嘛。”裴柔可不敢理直氣壯地跟裴宸講,是因?yàn)檐窖耪说墓αΡ人叨,所以她才想讓芙雅到她的朝月宮里任職。
他大概可以知道裴柔在打什么主意了,可是她……
“沒有理由,沒有她!
“大哥——”裴柔還想抗?fàn)帯?br />
“小柔,你的功課做完了嗎?”裴宸眼底閃過一抹算計(jì)。她每天的功課偷工減料得厲害,瞞得過她的貼身侍女,瞞不過他。
“有……”裴柔突然矮了半截,輕吐著謊言,雙手卻在背后打了個X。
“真的?父親三個月后回來。”裴宸由抽屜里拿出一封信給裴柔。
裴柔光看信封上的字,她已經(jīng)快昏倒了。
她的父親裴霄,簡直是她的天敵。
裴柔小時候長得活脫脫是個小美人胚子,表面上看起來是乖巧可人,不過,暗地里不知道拉著緋緋整了多少人,直到一次“失風(fēng)被捕”,被父親狠狠地打了一頓屁股。
從此以后,每次她意圖整人時,就會突然被吊在半空中——父親拎著她的衣領(lǐng),然后又是一次訓(xùn)誡,或是被罰背一本書。
裴宸想不到這封信還有點(diǎn)用處,雖然剛收到時他差點(diǎn)氣得毀尸滅跡。
他那個父親根本是想回來看熱鬧的,那時剛好是達(dá)拉長老特地為他舉辦的“選妃大典”
“你還是先回去補(bǔ)完功課后,再來告訴我理由好了。”裴宸輕而易舉地將裴柔的要求打發(fā)掉,因?yàn)榕崛岽蟾诺么谒某聦m異段很長的時間了。
裴柔低頭地走出裴宸的議事廳。
“小器鬼。”裴柔突然回過頭來,朝裴宸扮了個鬼臉,然后怒氣沖沖地離開。
裴宸輕笑出聲,裴柔大而化之的個性,讓她即使沮喪也能馬上回復(fù)。
她……裴宸靜了下來。
去看她為何會讓裴柔看上好了。裴宸找了個理由,好讓自己的監(jiān)視正當(dāng)化。
。??
芙雅敏感地又回頭望了望。
沒人?芙雅暗罵自己神經(jīng)過敏了。
這幾天芙雅都覺得身旁好像有人在看她一樣,讓她感覺渾身不對勁。
彎下腰,將抹布放到清水里洗凈、扭干后,繼續(xù)擦拭著裴宸寢宮里的各樣擺設(shè)。
不快點(diǎn)做完不行了,她已經(jīng)待在這里太久了,她想趕快回去她的小白屋。
雖然知道她屋旁的植物們不會有事,但她還是放不下心。
芙雅想著想著,腳一不注意,踢倒了腳邊的水桶。
“啊,完了!”芙雅蹲下身,連忙將抹布放在地上,用抹布吸水。
好不容易,四溢的水大部分都回到桶里了,不過地上還是一片濕濂。
芙雅想起身繼續(xù)她的工作,不料,腳一滑,“碰”一聲,她竟整個人摔跌在地上。
連她剛剛才處理完的水桶,也再次被打翻,而且那些臟水更是直接潑到她身上去了。
“天!”芙雅坐起身,看著自己全身濕透了,不禁哀號了聲。
她怎么會這么粗心大意呢?芙雅敲敲自己的腦袋。
撩起裙擺,小手用力扭著水。至少先把自己弄干一點(diǎn),芙雅暗忖。
將上衣及裙子都扭過了,她站起身。
“現(xiàn)在怎么辦才好?”雖然她試著將水扭出來,但一起身,水還是由裙擺處一滴滴地滴下來。
看來她得先回去換件衣服才行了,還得洗一下澡……芙雅有些無力地想。
可是……好遠(yuǎn)哦,一想到朝日宮與瑪姆房間的距離,她的腿就有點(diǎn)發(fā)軟了。
對了!
芙雅忽然東張西望起來。她確定裴宸這時應(yīng)該不會回來,遂偷偷摸摸地走到一扇門旁,快速地打開,然后一溜湮地進(jìn)去——
“哇——好漂亮喔。”芙雅對眼前看起來又大又舒服的浴室發(fā)出贊嘆。
她每次一進(jìn)來都是低著頭的,根本不曾好好看過這間浴室。
浴室的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圓型浴池,中央還有個美女雕像,美女手中的水瓶不斷地涌出水來。
墻壁上掛著一些浴巾、毛巾等。
特別的是這個浴池里的水,好像全天都是熱的,這是芙雅在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
水面迷漫的霧氣,吸引了她伸手觸碰……嗯,好舒服哩!
她咬著下唇,再次作賊心虛地四處張望了會兒,才緩緩將濕透的衣物褪下。
再用著浴池旁的小水瓢,將臟污的衣服沖洗了下,掛在墻壁上晾干。
回到浴池旁,小腳一伸,腳尖傳來的溫?zé)岣杏X,讓芙雅忍不住腳一跨,便整個人置于溫暖的池水中。
“好舒服啊……”池水撫平了芙雅酸疼的肌肉。她在池水中伸展著四肢,手按了按最疼痛的手臂及大腿。
瑪姆房間的浴室只能淋浴而已,根本沒辦法讓她泡泡熱水,真想讓瑪姆姐也來這里享受一下耶。
芙雅想著想著,眼睛不自覺地合上。
“噢!不行!”芙雅突然嚇了跳。她不可以在這里睡著,得起身了。
可是,當(dāng)她看了看自己仍在滴水的衣服——
再待一會兒好了,芙雅笑瞇了眼。
背靠著浴池,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軇铀妗?br />
這里實(shí)在太舒服了,讓她都……不想……起來了……
擋不住睡蟲的召喚,芙雅還是睡著了。
???
浴室的門緩緩地被打了開。
一只長腳走到浴池邊身旁。
裴宸低頭看著躺在池子里的芙雅,芙雅完全無瑕的身軀在透明的水中,一覽無遺。
裴宸抿了抿嘴,將她自水中撈了起來。
芙雅的濕發(fā)沾貼在她身上,在黑與白的強(qiáng)烈對比之下,讓裴宸的喉嚨深處發(fā)出了一個聲音,一個充滿欲望的聲音。
裴宸一把扯下墻上的浴巾,遮蓋著芙雅的身體,然后抱起她走出浴室。
裴宸將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代替浴巾后,才發(fā)現(xiàn)他又做了奇怪的事。
“該死!”裴宸低聲咆哮。一股怒氣突然冒出,銀瞳也變了色,大手狠狠地捶了下床柱。
芙雅沒被他的聲音吵醒,反而側(cè)了個身,繼續(xù)睡覺,嘴角還噙著一抹笑。
裴宸見到芙雅嘴邊的笑意,不禁怒火更熾。
這幾天,他好像不知吃錯什么藥了,他竟隱起身跟在她身旁,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早上跟門口的侍衛(wèi)官閑聊……
她有些懼怕地幫他整理好儀容,為他準(zhǔn)備食物……
她忙進(jìn)忙出地打掃著朝日宮,忙到臉色都不甚好看……
中午時,瑪姆會偷偷地帶個籃子,來與她共餐……
瑪姆離開后,她拿著剩下的面包,分給他從沒見過的螞蟻及老鼠……
晚上,她會在月光明亮?xí)r,哼著曲調(diào),慢慢地走回她的住所…………
該死的!他滿腦子都是她,他到底著了什么魔?
裴宸眼色轉(zhuǎn)成全黑!也許……殺了她,他就不會再有這些奇怪的舉動了……”一個天界的人能在他底下活了這么久,也夠了。
裴宸手一揚(yáng),森冷的殺氣籠罩在四周。
不長的頭發(fā)也隨著裴宸發(fā)出的氣流飄揚(yáng)著,這時的裴宸完全是個惡魔的樣子。
芙雅哼了聲,慢慢地睜開眼睛。
嗯……?她……睡著了?芙雅趕忙半坐起身,瞌睡蟲也自動地滾到十萬八千里外。
慘了!她的工作啦……芙雅的腦子慌亂成一片,連她現(xiàn)在位于裴宸床上的事實(shí)都沒發(fā)現(xiàn)。
頭一偏,發(fā)現(xiàn)眼前佇著一雙腳,她慢慢地抬頭向上看去。
芙雅呆愣住了,然后——
“啊——”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
裴宸的殺意被芙雅的尖叫聲給止住了,裴宸四周的氣流停了下來。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芙雅連連道歉,“我這就去工作!彼艔埖嘏榔饋怼
裴宸的眼睛被她給吸引住了!
她沒有察覺到由自己的赤裸嗎?裴宸在殺意褪去后,突然笑了起來。
芙雅驚訝于裴宸的笑聲!他會笑耶,她第一次聽到……
但,此時她仍想趕緊離開這里。她剛剛還在……洗澡?芙雅突然想起她睡著前做的事。
那她現(xiàn)在……芙雅低下頭——
“啊——”然后又快速地鉆回剛才的被單里。
看著芙雅將被單緊緊拉著,只敢露出眼睛的模樣,裴宸的笑轉(zhuǎn)變得邪魅,他改變主意了。
芙雅終于發(fā)現(xiàn)她不在浴室里了,而是在裴宸的床上。
是被他抱過來的嗎?芙雅微微顫抖著想。
裴宸定定地看著她,銀瞳中的奇異目光讓芙雅不由得抱著被單向后移去。
裴宸如獅子撲羊般,一下子就將芙雅壓在身下。
芙雅如裴宸預(yù)想地發(fā)出尖叫,不過早有準(zhǔn)備的他在一秒鐘后吞進(jìn)了她所有的尖叫聲。
裴宸輾轉(zhuǎn)地吸吮她的唇,她的味道比他想象得甜上許多,裴宸更加深了這個吻。
“唔……”芙雅小手不斷地想把他推開,她快無法呼吸了。
裴宸在芙雅險(xiǎn)險(xiǎn)因缺氧而昏厥之際,放開她的唇。
他熱熱的氣息噴在芙雅臉上,勉強(qiáng)地壓下如野火焚原的欲望。
“我要你當(dāng)我的侍妾!迸徨窊P(yáng)起笑說道。
這個該是除去他奇怪行為的最好辦法,當(dāng)然他不會把她留在身邊太久。
芙雅被他的笑容眩暈了眼,愣愣地看了會他的笑容。那張冷酷嚇人的臉,原來笑起來這么好看呀……
裴宸冷漠剛毅的臉部線條,全因?yàn)檫@個笑而變得軟化、光亮起來,兩種截然不同的魅力同時在他臉上并存。
芙雅從他的魅力中醒來后,小手連忙推推他的肩膀。她從來沒有被人以這種姿勢壓著,她覺得好奇怪喔。
裴宸不耐地抓住她的手:“答不答應(yīng)?”雖然他表面上是征求芙雅的意愿,但他并不接受否定的答復(fù)。
芙雅的手被他抓住,細(xì)白的小手在他的手中顯得特別無力嬌小,她的臉居然冒出紅暈……
“什么?”面對裴宸的問題,芙雅只能吶吶地問。他剛說什么?她忘了。
裴宸沉下臉。
她好像有忽略別人說話內(nèi)容的習(xí)慣,這是他這幾天來觀察所得的結(jié)論。
“當(dāng)我的侍妾,答不答應(yīng)?”
“侍妾?”芙雅偏著頭。“什么是侍妾?”
他倒是忘了她是天界的人,天界應(yīng)該沒有侍妾這個名詞,不過,他會教她的。
“侍妾就是……”裴宸說著說著,一把扯掉她左手緊抓著的被單,吻上她纖細(xì)的脖子,另一手大力揉撫著她的胸口。
“好痛!放開我。”芙雅被裴宸的舉動嚇到了,死命地掙扎。
她記得琉璃的媽媽教過她,女孩子不可以讓男孩子摸到手及臉以外的肌膚,而他正在撫摸她的胸口……
裴宸被芙雅的掙扎惹惱了。
芙雅趁這個機(jī)會,由他的身下鉆了出來,躲到離他最遠(yuǎn)的一個角落,雙手緊緊抓著被單的一角,防備地看著裴宸。
裴宸怒極地再一次撲向她,禁錮住她的雙手。
“啊,走開……”
“你想瑪姆因你而死嗎?”裴宸吐出無情的話語!懊刻飕斈范纪低蹬苓M(jìn)我的朝日宮,對吧?你知道那可是死罪一條。”
芙雅被嚇呆了。
“不……你不能殺人的。”芙雅臉色死白地說。
在天界安靜和平的生活中,根本沒有人會去殘害別人,何況是殺人。
“不能?要試試看嗎?”裴宸將她拉向自己,極威脅地看著她。
“大……大神不會允許的!”
“大神?”裴宸輕笑了幾聲!澳愕拇笊窆懿坏轿夷Ы绲氖!
“魔界?你是惡魔……”芙雅震愕地說。
裴宸展開他藏在背后的黑色羽翼,長達(dá)兩公尺的黑色翅膀拍了拍,氣流使他的頭發(fā)飛揚(yáng)起來,原本被頭發(fā)蓋住的兩只角也露了出來,邪佞的惡魔正活生生地在芙雅面前……
芙雅眼一閉,身子軟了下來——她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