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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石嬌艷 第六章

  「哇……真是超帥。曉淑,你去哪里找來這樣的家教?」

  一窩教會的同齡女娃群聚在曉淑家,說是要一起做母親節(jié)福音海報(bào)和小禮物,結(jié)果一起捧著雜志嘰嘰喳喳吃點(diǎn)心個沒完沒了,根本忘了今天到底是來干嘛。

  「我也想要!」比曉淑小了半年、還在念國三的樂樂哇哇叫!肝覀円魳钒嗟睦蠋煻际菤W吉桑跟歐巴桑,一點(diǎn)都不好玩。人家想要很帥的鋼琴王子來教啦,說不定他會因?yàn)槲业牟盘O而不小心愛上我,然後來段很美的師生戀!」

  「背景音樂:貝多芬的『悲愴』!

  「應(yīng)該是悲慘吧!咕贡谎謽窐房瓷。

  這掛高中女生笑得滿地打滾。

  「喂!你們到底在搞什么?!」和曉淑同班的班長捧著材料進(jìn)門暴吠!概税胩,怎么海報(bào)還是白白一片?」

  「這個啦!勾蠹议e閑舉起雜志內(nèi)頁的全版照片。「里面有刊曉淑的家教喔!

  班長擺出一貫的倨傲鄙視,卻在接過雜志輕瞥的剎那被刺透芳心,怔怔詳讀。

  那是一份產(chǎn)業(yè)趨勢雜志的特輯報(bào)導(dǎo),一窺目前家族企業(yè)第二代的培育動向,探勘這些未來的企業(yè)接班人。幾位少爺小姐一一介紹下來,到了李維祈這一頁,不禁令人錯愕,這本財(cái)經(jīng)雜志好像突然變成偶像雜志。

  叛逆冷傲的俊容,透過對攝影鏡頭的不屑,睥睨著每一個翻閱的讀者。輕蔑中,又隱隱勾著嘴角,仿佛憐憫世人的無知與庸俗。他天牛帶有一股令人不安的特質(zhì),隨時都會挑起什么。比起與他一同入鏡的明朗大哥,在陰影中的他全然搶盡兄長儒雅沉穩(wěn)的風(fēng)采。人在暗處,依舊奪目。

  「我覺得呀,李維祈和他哥哥兩個人雖然都很像,一樣帥,可是要結(jié)婚的話,選他哥哥那一型的比較保險(xiǎn)。李維祈看起來太霸氣了,壞壞的,比較適合用來談戀愛!箻窐访C然發(fā)表高見。

  「拜托,你才幾年級,現(xiàn)在就扯到結(jié)婚去?」想得也未免太遠(yuǎn)了。

  「其實(shí),我也有這么想過……」

  大夥掉著下巴驚瞪嬌羞可人的曉淑,方才的嘰哇哀叫突然化為一片死寂。

  「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維祈哥,因?yàn)椤辜t艷艷的臉蛋躊躇了半天,才勉強(qiáng)嘟著小嘴坦白,「這種事很難說,反正我只對他有感覺就是了。」

  「喔……」樂樂甩指拉警報(bào)!改阍谡剳賽!

  「沒有啦!」羞得曉淑急急推打。「都跟你說了維祈哥只是我的家教,你干嘛還胡說八道!」

  「是你自己說對他有感覺的。」

  「那只是一種好感,單純的欣賞!」

  「高中團(tuán)契里面的小組長跟那個建中的不也都很欣賞你?你卻毫不留情地跟人撇得一乾二凈,好像人家企圖對你怎么樣似的!拱嚅L哼然吐槽。

  「因?yàn)槲也幌氡蝗苏`會說——」

  「被誰誤會?」小女生們賊賊笑問。

  「反正……哎呀,我不想跟其他男生攪和不清就對了。」

  「曉淑臉好紅喔!箻窐反羧!高B耳朵也紅紅的,好像發(fā)燒了!

  「我沒有發(fā)燒啦!」討厭,干嘛一直猛拆她的臺?

  「你們在聊些什么?」突然一句悠揚(yáng)男聲,驚破小姑娘們的憲寒宰宰。

  「啊!范伯伯好!

  「范伯伯,打擾了!

  「不會,范伯伯歡迎你們常來打擾。海報(bào)做得怎樣了,還順利嗎?」

  「爸——」曉淑沒好氣地長長哀啼!肝艺f過不準(zhǔn)你進(jìn)二樓的客廳來的!」這是女孩子家的秘密會議。

  「好好好,我馬上走!勾罄蠣斂嘈ε阕铮岵坏眉づ母螌氊!赴职种皇莵韱柲銈兺聿拖氤允裁矗液萌ビ單!

  女孩們歡聲尖叫,深知只要和范伯伯在一起,絕對是吃香的暍辣的,捧為上賓。

  曉淑靈光乍現(xiàn),嬌聲喚住范爸的注意力。

  「爸,我們?nèi)anRyan's吃好不好?」

  范爸俊眉一挑!笡]問題。」

  就算女兒開口要老爸包機(jī)到香港吃頂級排翅都沒問題。只是他有點(diǎn)訝異,向來溫馴跟從他人意見的矜貴小豬,竟會自己主動要求。

  怪只怪范爸太疼曉淑,沒再深入提防這其中的危險(xiǎn)氣息,就載著一票女孩前往她指名的美式餐廳,點(diǎn)了滿桌的各款美食,豐盛奢華,伺候得女孩們不亦樂乎,談笑聲盈滿整座華洋雜處的熟絡(luò)餐廳。

  唯有曉淑,竊竊壓抑著興奮,故作平常地與大家哈拉,免得精明的范爸起疑。

  她知道,爸爸是非常優(yōu)雅的紳士,總會在最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藉故離席,讓年輕孩子們盡情歡樂,無所顧忌。他也總會在和她約好的稍晚時刻,開車過來載她回家,一路聆賞她咭咭呱呱地重達(dá)剛才跟朋友串的有趣話題。

  在爸爸離席、前來載她回家的這段空檔,她可以就近趕往維祈哥常出沒的夜店。這也是她指名來這家餐廳的真正用意:因?yàn)殡x夜店很近,搭計(jì)程車只有五分鐘的距離。

  維祈哥已經(jīng)連著兩個禮拜沒來上家教課了,打他手機(jī)也一直聯(lián)絡(luò)不到人。爸爸也不知是看出了什么蛛絲馬跡,最近盯她盯得特別勤快,好像在偵測什么,害她不敢輕舉妄動?墒撬孟胍娝,累積了好多問題想問,不過全都無關(guān)英數(shù)理化。

  她從未有如此迫切的懸念,一顆心不安地吊著、晃蕩著,急急盼望著什么。

  撥打他的手機(jī)已變成某種下意識的動作,不斷地不斷地,超乎她意料外地重復(fù)不輟。而且她非得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輸入不可,總覺得剛才沒打通,一定是因?yàn)樗村e了某個號碼。

  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怎么了?

  「那范伯伯要先走一步啰。」

  一句柔聲寒暄,驚回曉淑的注意力。

  時候到了!

  「你們繼續(xù)在這里慢慢吃,范伯伯八點(diǎn)半會過來接你們,送你們回家!

  「不用了啦,范伯伯,我們自己會搭公車!

  「而且捷運(yùn)站就在這附近,很方便的!

  女孩們七嘴八舌地嘻笑著,超喜歡這位完全沒長輩架子的資深帥哥。

  「沒有人要坐范伯伯的車嗎?」好生失望……

  「我我我!」樂樂用力舉手,拚命邀功。「而且我要坐面前!」

  「你當(dāng)然要坐前面,那是樂樂專屬的女王寶座!狗栋制澥麦w大的詫異宣告。

  「爸……」鎮(zhèn)定,千萬要鎮(zhèn)定!「我等一下想去對面環(huán)亞的法國書店逛逛,你可以九點(diǎn)半以後再來接我嗎?」

  微蹙的俊眉,嚇得她心驚肉跳,竭力在冷汗巾維持甜美笑容。

  「那樂樂怎么辦?」

  「我……當(dāng)然是帶她一起去了。」糟糕,事情愈扯愈大?墒恰

  「我不想逛書店,我想看電影!箻窐吠谥憬洞档。

  「好啊,那我們?nèi)タ措娪!」旁人欣然吆喝?br />
  女孩們立刻陷入另一波狂熱討論中,曉淑卻困窘得欲哭無淚。她只是想見維祈哥一眼,為什么會搞得這么曲折離奇?

  不料,局勢突轉(zhuǎn),她們一行人前往的電影院就在維祈的夜店附近,F(xiàn)在不用搭計(jì)程車了,狂奔五分鐘即可直達(dá)。

  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大起大落,完全為了他癲狂。

  她幾乎是電影一開演,就藉上廁所之名悄然逃脫,在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奔抵繁華喧囂的夜店入口,她已經(jīng)全身大汗,長發(fā)散亂,小臉紅得一塌胡涂。

  眼尖的英挺經(jīng)理立刻認(rèn)出這位嬌客是何許人也,切身而出,將她帶離排隊(duì)等著入場的人龍,恭敬問候。

  「晚安,范小姐。請?jiān)谶@里稍候一會,我們會派車送你到主人Vicky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

  Vicky?啊,是維祈哥的英文名。但他怎么知道她是誰?又怎么知道她是來找維祈哥的?

  「Vicky已經(jīng)交代過我們,為范小姐帶路!菇(jīng)理彎著俊眸,暗暗飽覽眼前嫵媚精致的小美人!改敲矗缎〗闶且B朋友也一起帶去嗎?」

  「朋友?」她哪有什么要帶去的……「樂樂?!」

  她這一回頭張望,三魂去了七魄,只差沒口吐白沫。

  「你干嘛、跑那么急……」喘得樂樂上氣不接下氣,瀕臨斷氣!肝叶伎臁

  不但樂樂很喘,追在樂樂身後趕來的班長也很喘,狼狽不堪。

  「這是在干嘛?」旁人喳呼!溉耨R拉松大賽嗎?」

  怎么會這樣?她們怎么會追出來?現(xiàn)在怎么辦?

  「范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話,歡迎改日再來!

  「不,我要去!」就算攜家?guī)Ь、牽豬趕羊的,她也要去!刚埇F(xiàn)在就帶我們?nèi)ツ阏f的地方!」

  分秒必爭,灰姑娘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等一下!」班長粗魯喝令。「我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把我們載到哪個荒郊野嶺去?」

  曉淑和樂樂都被她罵傻了眼,想想自己也的確太粗心大意。不過也不需要這樣臭罵人家吧,好像篤定對方絕沒安什么好心眼……

  經(jīng)理淡淡一笑,撥了一下手機(jī),寒喧兩句便悠然遞向曉淑。

  「Vicky現(xiàn)在正在線上,范小姐要和他打個招呼嗎?」

  她一臉受寵若驚,鄭重接過手機(jī),怯怯傾聽!肝?」

  「小豬嗎?」

  是他!這副不可一世的慵懶調(diào)調(diào),是他沒錯!「維祈哥,我呃……我……」

  舌頭打結(jié),腦漿凝結(jié)。

  完蛋,她根本還沒想到要跟他談什么,霎時一秒鐘漫長猶如一億年。

  「你、你好嗎?」啊……這是什么鬼問候?超想撞墻!

  「好,至少目前還能活著跟你講電話。待會兒,拜!

  「維祈哥你等一——」

  來不及了,他也沒給她什么申訴的余地。芳心有些小小失落……

  待會見。

  輕忽隨便的三個字,如長了長爪的鐵勾,深深箝勾著她柔軟的心坎。若是離開,便會撕裂疼痛;若是傾近,則另是一番折磨。

  但她還是去了。

  不要緊,有樂樂和班長陪伴她,不會有事的。她不是怕維祈哥會對她怎么樣,而是怕她自己會失控莽撞,超越了師生的安全界線。

  好吧,她承認(rèn),她的確是在暗戀維祈哥。雖然之音姊親口說過自己并不算維祈哥的女朋友,那并不表示他就愿意接受一只小豬的感情。

  到底單戀要如何才能跨界成相戀?該怎么從他口中問到一個確定的答案?萬一他拒絕她呢?他們之間豈不是連美好的師生情誼都破滅了?

  那……她還去找他做什么?

  可是……不管怎樣,她要見他。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他干嘛,她就是得看到他。理由待會再慢慢想!

  車子將一行小女孩載到幽靜的名人巷,隱密的高級地段VIP  Lounge,不接散客,唯有熟人才得以報(bào)名進(jìn)門,享受私密而奢華的名流夜生活。樂樂還小,不懂得為這樣低調(diào)而頂級的場面驚異,只覺得剛才逃離的電影院還比較有趣。班長則是興奮又畏懼,努力裝作早見過這種世面卻又舉止僵硬,充滿年輕人逞強(qiáng)的活力。

  曉淑什么都看不見,全心全意只在切切搜尋一個焦點(diǎn)。

  「各位請隨我來!

  半開放的豪華包廂內(nèi),幾名核心死黨,都是她曾見過的熟面孔,卻不見她最期盼的那一個。

  「嗨,曉淑。帶朋友一起來,嗯?」希安溫暖一笑,率先起身迎接,她卻一臉茫然。

  「呃,嗨,你好。你呃……」

  「希安。」他苦笑,深知除了維祈以外,她很少注意到旁邊其他生物的存在。

  「哇,你長得好像小一號的基努李維!」

  樂樂這一呆嘆,連褒帶貶,讓人不知該哭該笑。

  「我不是他,所以我也沒有小一號喔。」

  旁的夥伴們暗暗挑眉交換眼色。果然,只要有小公主出現(xiàn)的場合,希安都會異常地親切和藹,完全不復(fù)平日血腥殘酷的殺氣性格。

  「不坐下嗎?曉淑!

  「對不起,我趕時間!顾话驳剞D(zhuǎn)眼掃視,根本沒注意到希安傾近的癡慕容顏!改莻,我想請問一下……」

  「要上廁所的話,從吧臺那里走到底左轉(zhuǎn),就是洗手間!怪粢环闯B(tài)地冰冷吐霧,蹺著美腿支煙狠睇。

  曉淑倏地紅透了臉蛋,沒有料到之音姊會突然大剌剌地講這種話,讓她下不了臺,無法坦然追問維祈的下落。

  「謝謝!构怨匀埠,暫避風(fēng)頭。

  希安冷瞥之音,她卻傲然吞吐涼煙,就是沒看到。怎樣?

  之音姊是不是在生氣?她雖然一向不怎么熱情,但還不至於像剛剛那么不友善。是在氣她竟然追維祈哥追到這里來了,還是之音姊識破了她心底對維祈哥的隱隱企圖?

  一股莫名其妙的羞愧,害她覺得好丟臉。

  她到底來這里做什么?這里根本是另一個世界,維祈哥也不是她能交往的人,她還在期待什么?

  他只不過是個家教,而且還是代之音姊的課。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需要說明嗎?

  想著想著,她還未轉(zhuǎn)入洗手間,就倚在碩大的水晶柱後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顧不得什么形象和尊嚴(yán)。她這白癡……怎么想都不想的就匆匆跑來?她來干嘛?大膽告白自己喜歡他嗎?還是來觀摩他和之音姊成熟的男女交情,好告慰自己早天的悲慘初戀?

  而且,她現(xiàn)在哪有臉見他?之前跑得披頭散發(fā),現(xiàn)在又哭得唏哩嘩啦,鼻子一定紅得像小丑……

  「需要衛(wèi)生紙嗎?」

  驀然抬首,維祈竟然就矗立在她跟前,阻斷她一切視野。

  她看直了雙眼,呆呆眨了老半天,宛如夢游中突然被驚醒的睡娃,一時不辨身在何處。

  「鼻水流出來了!顾麘袘许。

  啊,討厭!她難堪地拚命左捂右掩,想找衛(wèi)生紙卻四下毫無救援。

  維祈也只是口頭上隨便慰問,根本沒打算幫什么忙,兩手聞插牛仔褲口袋,冷眼旁觀她的手足無措。

  她這一急,小臉又漲紅成顆番茄,又羞又窘又氣又難過,不知該如何收拾。

  「大老遠(yuǎn)的,特地跑來哭給我看?」巨掌沒好氣地箝在她腦後,將小臉按往自己的胸膛。他以另一手拉起自己昂貴的V領(lǐng)針織衫前擺,粗魯抹往涕泗縱橫的嬌顏。

  好痛!

  她被迫捂在他氣息濃郁的衣衫間,難受地拚命想轉(zhuǎn)開臉,卻被他箝制得動彈不得。

  「你……」不要再擦了!她的臉又不是窗戶!改銜缯n!」

  一聲嬌斥,不僅他怔住,她也嚇一跳。她哪來的火氣?那么多可以傾吐的話語,為什么她卻莫名吼出這一句?

  他卻笑了。只是笑得極其輕蔑,不懷好意。

  「是,我曠課,所以呢?」

  「你不可以繼續(xù)再無故缺席!」

  「我不記得誰聘過我做家教了!

  「你既然已經(jīng)擔(dān)下代課的責(zé)任,就要負(fù)責(zé)教到底!」

  「是嗎?」兩條健臂如蛇般地漸漸纏緊身前的小人兒,滿意地觀賞她極力隱藏的難受!肝艺娴目梢员M情教到底嗎?」

  要命……她的身體都快被他絞斷了。

  「你確定你跟得上我的進(jìn)度?」

  「我沒有你以為的那么笨!」

  「別太自以為聰明,你不懂的事情還多著!

  隨即,一個粗獷的吻用力抹上她的唇,毫不顧惜地來回深吮,汲取她唇中所有的生命力。她比他預(yù)期的更柔嫩、更細(xì)致,幾乎禁不起他這番折騰,急切地企圖在他激進(jìn)的吻吮侵襲中,搶得喘息的縫隙。

  她不曾與人如此緊密地貼合在一起,甚至可以從自己的身體感受到他雄健的體型:他有力的糾結(jié)膀臂、壯碩的胸肌、連腹肌都塊壘分明。她隱約明白他剛烈的男性正處於亢奮狀態(tài),夾制她的那雙粗壯大腿,也都蘊(yùn)藏駭人的攻擊性。

  她被吻得腦門嗡嗡作響,幾近昏厥。

  嬌柔的身軀幾度試圖反抗,都不敵他緊緊扣著她後腦的巨掌。他掌控她的氣息、她的心跳、她的思緒,以他畢生精華及研習(xí)自創(chuàng)的絕頂吻技,侵略她的生命。

  他要她第一次就嘗到最扎實(shí)的吻,打下穩(wěn)固的激情根基,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吻弄,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琢磨,他臂彎中的嬌軀愈來愈柔軟、愈來愈敏感,漸漸學(xué)會回應(yīng)他的節(jié)奏。

  在他授課的時候,在他車中的時候,在她藉故溜出家門與他獨(dú)處的時候,在放學(xué)後尚未到家的途中,在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們饑渴地狂吻著彼此,緊緊糾葛。

  她由抗拒與退縮,漸漸過渡到依偎,學(xué)會了環(huán)抱住他頸項(xiàng)的另一種享受。她不再在意他不斷在她身上游走的雙手,也不再那么恐懼於潛入她衣內(nèi)擰揉她豐嫩雙乳的觸感。

  關(guān)鍵時刻一日比一日更迫近,但他完全不打算主動觸犯禁忌的底限,他要她自己去犯,也步步誘導(dǎo)她去犯。只是時間非常有限,因?yàn)樗纳眢w比他的意志更暴躁地怒吼著,狂烈要求吞噬她的嬌軀。

  好幾次熟吻中,他都陷入恍惚,失去意識地幾乎將她剝光。唯一能牽制住他的,不是什麼狗屁憐香惜玉,而是他對勝負(fù)的堅(jiān)持。

  他不覺得自己會敗,但勝負(fù)差距太接近,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機(jī)率,使他不復(fù)以往悠哉的態(tài)勢。最教他咬牙切齒又無奈的,莫過於她匪夷所思的浪漫情懷。

  「維祈哥,我想,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人像你這樣親近我了!

  她酣然蜷在他臂彎中,枕首在他肩窩,任由他的手在她制服內(nèi)閑聞?chuàng)崤林氐难┤,讓眩然的奇異飄浮感載著她,迷離在云端。

  「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他目前無暇陪她玩猜謎游戲,只能盡力集中神智,控制好隨時可能引發(fā)暴動的欲火。

  前方海面反射的燦燦夕陽,透過車窗烙在他們身上。雖然跑車內(nèi)冷氣強(qiáng)勁,卻對抗不了不斷升高的熱力。他倆的體溫都太危險(xiǎn),車內(nèi)氣氛太緊繃,彼此的呼吸也太局促。他看似在漠然遠(yuǎn)眺璀璨波光,實(shí)則全副心思都被她隱約的嗲嗦吸引。

  粗糙的手指,仿佛無意識地在不住滾動她細(xì)嫩的乳頭,品味她畏縮的易感。但他極度地口乾舌燥,整條喉嚨焦灼痛烈,渴望以口取代他的手,親自飽嘗這份渾圓豐滿,深深吮扯繃挺的乳峰。

  那么,整個局面馬上就會失控。

  失控又何妨,敗在她手下又何妨?他從未如此折騰自己,犯不著為她如此傷身……

  嘖!他幾時變成了個覺得失敗也無所謂的孬種?勝敗是他生存的意義、生命的戰(zhàn)斗力,居然這么草率就打算棄守?!

  「噢!」她抽緊了雙肩,無助仰望!妇S祈哥,好痛……」

  「唔!顾耘f一臉?biāo)老啵瑓s緩緩放輕掌中揉弄嬌慵豐乳的力道。

  他的手舍不得離開這滑膩細(xì)嫩的肌膚,只得妥協(xié),以她的要求至上。

  「我覺得我們這樣,等於已經(jīng)發(fā)生過關(guān)系了!

  差得遠(yuǎn)了。

  「就好像我們是只差一份婚約的夫妻!挂仓挥兴V心戀慕的丈夫,可以這樣親昵地碰觸她的身體。而且在他的環(huán)擁撫慰中,她感受到一種溫度,叫做幸福。

  她虛軟地癱在他肩窩酣嘆,無限神往。

  「你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她有想喔,也一直在縝密規(guī)畫中,為他倆的前景勾勒藍(lán)圖。

  「我哥說你已經(jīng)決定好要出國念的研究所了,所以我想——」

  「你能不能閉嘴?」

  他已經(jīng)憋得一肚子欲火難耐,她還在他耳畔嬌聲嬌喘個不停,形同在掮風(fēng)點(diǎn)火,惹得他氣血逆沖,不爽到了極點(diǎn)。

  「喔,好吧!顾郎伛Z地倒回他胸懷。原來他也和她一樣,不想在這甜蜜時分去面對即將來臨的分離,太感傷了。

  不過有一點(diǎn),還是得鄭重確認(rèn)。

  「維祈哥,換你說你覺得我是你的什么人了!

  縱使他已經(jīng)以他的親昵和與他人不同的差別待遇,一再證實(shí)他對她的看重與疼寵,她仍然希望聽到他親口說一句。就當(dāng)作是給她一個肯定,好穩(wěn)住她的心,不再惶惶飄浮於許多的不確定。

  他卻厭煩地抽手,推她坐回駕駛旁的前座,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她這樣左一句、右一句地,幾乎快牽走他的思緒。他本來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的身體,現(xiàn)在卻莫名其妙地考慮起他們倆的感情後續(xù)問題。

  亂了,整個布局都亂了,他需要重新整頓思路。

  對於女人,他沒有認(rèn)真過。既不知該怎樣認(rèn)真,也不覺得有什么必要認(rèn)真,這個層面對他而言太陌生。他頂多想過下一刻該如何街上性愛高峰,沒空去思想永恒。

  現(xiàn)在的事都搞不定了,誰還去啰唆未來?

  短線操作才是當(dāng)代趨勢,長程規(guī)畫的叫白癡。

  面對她,他竟然短線操作不起來。干,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是從什么時候他開始變調(diào)的,再也不是以往醉生夢死的旋律?

  他干嘛要當(dāng)她的代課家教?他要真這么有愛心的話,何不去非洲解救饑苦難民,或乾脆跑到中東去調(diào)解以巴沖突?他怎會淪落到甘心做大小姐的保母,甚至全力圍堵其他企圖搶這地盤的閑雜人等?

  是,她奇特,她極其嬌麗,教養(yǎng)良好,家境富裕,但并非只有她如此。他的性愛玩伴中不乏財(cái)閥千金或高官子女,大家自有一套上流社會的下流把戲,優(yōu)游周旋,面子里子都顧慮得周周到到。誰像她,豁出去地將自己全然奉上,毫無回頭的打算或風(fēng)險(xiǎn)考量,把所有的雞蛋全放在他這同一個籃子里。

  簡直笨到極點(diǎn)!

  這種單細(xì)胞豬只到底哪里好了?

  他懊惱地爬梳濃密亂發(fā),瞥到駕駛座旁垂頭喪氣的沉默小人兒,胸口驀地被抽了一記。一聲不耐煩的咕噥,他一把將她狠狠拖回懷里,摟得死緊,幾乎蜷碎了她纖弱的骨架。

  啊,就是這觸感。他舒心地長長輕嘆,先前暴動的思緒紛紛沉淀。他需要她這份令人安心的馨香,超越肉體感官的靈魂氣息。

  此刻的親昵,非關(guān)情欲。他只是單純地想擁著她,什么也不思慮,靜靜喜愛她的攀附與依賴。

  真奇怪,他竟也會有厭戰(zhàn)的一天,提不起勁跟她玩男女游戲。他渴望安定,靜謐在她的體溫與氣息里。

  「維祈哥,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卻已經(jīng)決定好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了。」

  他始終閉目,安然仰首靠在椅背上,不住輕撫懷中嬌娃的身軀,宛如撫慰軟軟一團(tuán)的小貓瞇,聆賞她甜美的音韻。

  「維祈!顾目趻伒暨^去的疏離稱謂,執(zhí)著地細(xì)吟他的名。

  「嗯?」

  「我喜歡你。所以,我要把我最重要的東西送給你!

  他圣潔超凡的清高大夢,被她輕輕巧巧,擊個粉碎。

  「這個禮拜六傍晚五點(diǎn),我在麗晶酒店大廳等你!剐∧橀W亮著前所未有的堅(jiān)決。「我會找樂樂替我的行蹤做掩護(hù)。然後,我們就可以共度屬於兩人的夜晚!

  月黑風(fēng)高,四面狼嚎。

  天真無知的小公主不曉得自己究竟講了什麼?膳碌氖牵瑝阂痔玫酿囸I猛男也沒搞清楚她到底在說什么;那蛔甙宓囊雇,混亂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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