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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霧草 第八章

  秉忱依約趕在耶誕節(jié)前夕回到臺北,并且決定不顧一切和如意共度耶誕。  

  他為了顧全大局,仍陪著明珠去參加友人的耶誕夜舞會。這是沒法子的事,邀他倆  參加舞會的男主人乃是當前某政要的長公子,無論如何要給面子。他的耶誕夜過得緊張  兮兮的,一點也不平安、寧靜,因此這里不提也罷。  

  明珠堅持非跳到最后一支舞不可,秉忱只得舍命陪君子。待舞會結(jié)束時,已經(jīng)凌晨  四點多了。  

  他匆匆送明珠回家后,便趕回去補足睡眠。這一覺睡到過了中午才醒,不及吃午飯  ,先撥電話給如意。  

  她接到他的電話后,一顆心才算稍微平靜下來。他說下午三點鐘會過來接她,要她  打扮好等他。  

  如意老早打扮好了,只消再補點口紅,隨時都可出門的。她看看時間,才一點多鐘  ,離三點還有一個多小時。她有些類似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又怕時間過得太快,又希望時  間快到。她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打點起所有的精神,該來的就讓它來吧,沒什么好躲  避的!只要秉忱一到,她一定要當面問清楚他和葉明珠之間的關(guān)系,他該給她一個交代  的。  

  三點整,秉忱來了。他一身整齊的裝束,益發(fā)顯得俊眉朗目,英姿煥發(fā)。  

  如意不禁看得傻了,秉忱實實在在是個難得的如意郎君,可是自己有這個福分得到  他嗎?她一時之間又退縮了,她不過是個福薄的賣花女,如何比得過葉明珠天生的富貴  命呢?秉忱最終一定也是屬于葉明珠的。她天生是個很有福氣的人,一出世便銜著銀湯  匙出生,不是嗎?如意感到極端的惶恐,她的生命中不但有喪母之痛,而且還得肩挑家  庭的生計,背負龐大的債務(wù),每一塊錢都是用一雙手掙來的。她一出生便注定了是這種  命運,雖不是苦命之人,但也不是有福氣的人。因此她雖能幸運的和秉忱結(jié)緣,上天卻  偏偏安排葉明珠卡在他們之間,令她無法達成夙愿。是的,她和秉忱一定不會有結(jié)果的  ,她沒有這個福氣!就像林黛主演的“江山美人”一樣,李鳳姊是無福當上皇后的!她  一想到李鳳姊最終香消玉殞,竟不寒而栗了。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十世紀了,她能夠決定  自己的命運,而不必隨波逐流讓環(huán)境主宰她的生命。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全身的勇  氣,決定對秉忱攤牌:“秉忱,我有話跟你說……”  

  他笑了!耙欢ㄒF(xiàn)在說嗎?”  

  “我已經(jīng)等了一個禮拜了!彼辉僮屪约和丝s。  

  他看她一臉認真的表情,不禁問道:“你有什么事要問我?現(xiàn)在就要說嗎?還是等  我們出去再說?”  

  “現(xiàn)在就說,這件事比過耶誕節(jié)重要多了!  

  “那好吧,要站在這里說媽?”他問,心下隱隱覺得如意將要發(fā)問的事情一定非同  小可,否則她不會這么說。  

  “我們到樓上說,安靜一點。”她鎖好店門,領(lǐng)著秉忱上樓。  

  “伯父和如玉、如瑋都不在?”他問。樓上靜悄悄的,似乎只有他和如意兩個人。  

  “嗯,他們都出去了!彼唵蔚幕卮稹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蹺起一條腿,望著她道:“要問什么?問吧!  

  她泡了一壺茶來,先替他斟了一杯,再為自己斟一杯。她喝口茶潤喉,雙眼勇敢的  直視他問道:“秉忱,你究竟算不算葉明珠小姐的未婚夫?”  

  他一震,心猛地揪緊了。她知道了?她幾時知道的?怪不得她急著要問清楚這件事  情。他極力讓自己的情緒安定下來,才能對她好好解釋一番。他定睛注視她,一個星期  不見,她明顯的消瘦多了。這一個星期她一定為這件事深深受苦,而憔悴至斯?蓱z!  可憐的如意。他不愿再讓她多受苦一秒鐘,立即否認道:“不!我不是,我和她并沒有  訂婚!”  

  她卻依然愁眉深鎖,黯然道:“那你承認和她有婚約嗎?”  

  他一怔,不得不承認!耙郧笆怯锌陬^上的婚約,但我們訂婚那天……”他不知該  如何說下去。  

  她緩緩的點一下頭。“我知道,那一天你為了救我而受傷,耽擱了和葉小姐訂婚的  儀式。”  

  “如意,你相不相信我?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除了你,我不會和其他人結(jié)婚的。  ”他急急說道。他不想多做解釋,只求取得她的信任和諒解。  

  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用力的點點頭。  

  “只要你肯相信我就夠了,所有的困難與阻礙都妨礙不了我們。”他擁她入懷,緊  繃的神經(jīng)頓時松懈下來。如意果然不會令他失望,她擁有一顆純潔和善解人意的心,他  那處處受到壓制的心靈,從她身上得到最舒適的慰藉。“如意,你是我尋找了大半生的  另一半,有了你,我才真正感覺自己是完整的!  

  她在他懷中點點頭,淚水早氾濫成災(zāi)了。是的,人生的道路是孤單的,一人只身上  路,往往覺得自己是不完整的;于是便開始尋尋覓覓,希望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找到了  以后,兩人合而為一,如此方感到完整。人生至此,便可算了無遺憾了。她覺得自己相  當幸運,終于找到了她的另一半,雖然前途多艱,但她相信秉忱必能帶領(lǐng)她走上坦途。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微薄,除了相信他之外,再也沒有能力幫助他什么了。  

  他忽然作下一個決定,今天便帶她回去正式介紹給家人認識。事情已演變至此,不  容他再逃避下去。明珠那里已展開她的柔情攻勢,她似乎變了一個人,令他不得不懷疑  是否有人在背后授以錦囊妙計,好令他入彀。不,已經(jīng)太遲了,他已經(jīng)找到了今生的至  愛,從前的種種只能算是過眼云煙,全部都要消失。今生,他只要如意一個人,他早就  作好決定了。  

  “如意,我希望你有這個心理準備,今天晚上我要帶你回家見我的家人。”他一個  字一個字的說得很清晰。  

  “啊——”她驚呼了一聲,嘴形不自覺的變成了“O”字形。她并沒有這個心理準  備,今晚就正式去拜見他的家人。她的心情是誠惶誠恐的,就像一個犯人即將面臨法官  的審判般的忐忑不安。但她轉(zhuǎn)念一想,“丑媳婦總得見公婆”,不管她能不能令他父母  接受,還是要硬著頭皮去見見他們。  

  “好的,秉忱,不過我怕……”她的聲音抖抖的,顯見她心情緊張到極點了。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她如果說她不怕那才是假的呢!他安慰的拍拍她的面頰,柔聲  說道:“不要怕,一切有我替你頂著。你沒聽說過嗎?‘丑媳婦總得見公婆’,早也要  見,晚也要見,不如今天就見,嗯?”  

  “嗯。”她又點點頭。低頭審視自己的衣著打扮,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秉忱。“我穿  這樣可以嗎?會不會不夠莊重大方?”  

  他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她今天化著淡淡的妝,自然的眉形像遠山,濃密的睫毛刷  上睫毛膏后顯得又翹又長,襯得一雙眼睛更為清亮有神。身上一襲粉紅色的套裝,雖不  是什么名牌,剪裁和料子都很好,整體效果不錯。他衷心贊美道:“你今天的打扮很得  體,很適合拜見未來的翁姑!  

  “可以嗎?”她仍有些不放心。  

  “可以,當然可以,美得很呢!”他笑著說!扒颇憔o張的!  

  她佯嗔的橫了他一眼!叭思以趺茨懿痪o張呢?你們家不是普通的人家,我怕你父  母看不上我這種小家碧玉,唉——”說著又嘆了一口氣。她怎能不擔(dān)心呢?她和秉忱的  家庭背景相差太多了,社會上講究的卻是門當戶對。她不用猜就知道秉忱的父母心目中  理想的媳婦準是像葉明珠這類的大家閨秀,名門千金。  

  他用抱歉的眼光望著她!皩Σ黄穑缫,我不該和你開這種玩笑!彼遣辉撻_  她玩笑,她這么緊張兮兮的也是為了他呀,她心理負擔(dān)已經(jīng)這么大了,他還取笑她實在  是太不應(yīng)該了。  

  “沒關(guān)系,我也是太緊張了一點。”她調(diào)整呼吸,試著讓自己鎮(zhèn)靜一點!氨,  我們是不是現(xiàn)在就上你家去呢?”  

  “當然,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三點半了,我希望你能在晚餐之前先和我家人熟悉一下,否則  你上了餐桌一定會很不自在的!  

  “謝謝,你考慮得真周到。”她笑著說。秉忱待她真好,處處都為她設(shè)想到了。為  了他,她今晚一定要好好的表現(xiàn),千萬不可令他丟臉。“今晚你家有哪些人在家?”  

  “都在!彼。  

  “都在?”她的嘴又張成了“O”字形。  

  “嗯,都在!彼謴(fù)述一遍!敖裉焓且Q節(jié),我們?nèi)乙黄鸸策M晚餐,一個都  不準缺席。當然除了我以外!彼詈笱a充一句。  

  “為什么除了你以外?”她不解的問。  

  “我兩個哥哥都結(jié)婚了。我還有一個妹妹,她還沒有固定的男朋友,所以也要在家  過節(jié)。而我有女朋友了,所以可以不用在家吃耶誕大餐。”他解釋他擁有特權(quán)的原因。  

  “噢。”她點點頭!澳忝妹眠沒有男朋友嗎?”  

  “多哩,只不過還沒有固定的,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她不和他們其中之一過耶誕節(jié)  或情人節(jié)什么的,也避免對方誤會她想和他固定下來!  

  “噢!彼贮c點頭。不過她并不能理解史秉純的心理,為什么要交那么多男朋友  呢?難道不累嗎?像她自己只和秉忱一人交往,就已經(jīng)煩惱不完了,若多交幾個,只怕  身心交瘁了。  

  “可以走了嗎?”他問。  

  “嗯。”她點頭,拎起皮包構(gòu)在左肩上!白甙伞!  

  ※※※  

  當如意一腳踏入史家位于天母東路,名為“豪門世家”的住宅大廈樓下富麗堂皇的  廳堂時,不禁為之目眩神馳,彷若踏進五星級大飯店的大廳堂一樣。她忍不住游目四顧  ,一面隨著秉忱走進電梯。史家位于最高層七樓。這里戶戶均為挑高五米六的樓中樓,  室內(nèi)最小的也有六十坪,因是樓中樓,可利用的面積約有一百坪。  

  而史家這一層占地約八十多坪,加上樓中樓的運用,可利用的面積便有一百五十坪  左右。一進門,迎面而來的是寬敞氣派的門廳,一個年約五十歲的男管家出來應(yīng)門,殷  勤的為秉忱和如意除下外套,并拿去掛在衣帽間。  

  “這一位是我們的管家李政明,你叫他老李就好了!彼D(zhuǎn)向老李道:“這位是白  小姐。”  

  “白小姐,歡迎!崩侠钌晕⑶芬幌律肀硎径Y貌。  

  “你好!比缫馕⑿Φ南?qū)Ψ絾柡谩K退⒉皇,不敢直呼他老李,干脆省略?nbsp; 叫。  

  “我爸媽呢?”秉忱問。  

  “老爺、太太和小姐都在房里,等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回來,才會出來吃晚餐。”  老李有條有理的答道。  

  “嗯,知道了。麻煩你通知廚房替我們準備英國式的下午茶,好嗎?”  

  “好的,我馬上去。”老李極有效率的應(yīng)聲而退。  

  秉忱領(lǐng)著如意走進客廳。挑高五米以上的客廳頂上垂吊著一座巨大的水晶燈,顯得  氣派恢宏。歐式的家具巧妙的搭配上幾件明朝的骨董桌椅,高雅大方中透著古典之美。  

  如意震懾于史家客廳的氣派與豪華,只能不停的四處張望,而不能發(fā)一語。  

  “坐!北雷屗谏钌呐Fど嘲l(fā)上,自己也坐在一旁陪伴她!斑@里只有我  和小妹陪我父母住,我大哥和二哥婚后都搬出去住了!  

  她環(huán)顧周道的環(huán)境后說:“樓上是你們的臥房嗎?”  

  “嗯,樓上除了臥房之外,還有一個起居室。樓下就是客廳、餐廳、廚房,和一個  傭人房、貯藏室。”  

  “你們家好大!”她用最簡單的字眼表達她的震驚。史家的樓中樓固然氣派,但比  起葉家的深宅大院卻又遜色得多;不過葉家地處郊區(qū),又不如史家在天母東路上寸土寸  金,兩者可謂各有千秋。  

  十來分鐘之后,一名外貌伶俐的年輕女傭為他們送來英國式的下午荼。她輕手輕腳  的替他們斟上茶后,便悄悄退下了。  

  “我們吃些小點心就好,別吃太多,不然晚餐就吃不下了。”秉忱說。  

  “你們家?guī)c吃晚餐?”如意問。  

  “七點鐘!  

  她看看鐘,現(xiàn)在的時間是五點差一刻,離吃飯時間還有近二小時。她揀了塊松餅吃  ,味道還不錯。  

  “如意,你坐一下,我先上樓去叫我妹妹下來見見你!  

  “我……”她略略遲疑一下,要她單獨一人待在這偌大的客廳里,她真有些不安。  

  “沒關(guān)系,我上去一下就下來,保證不超過三分鐘。”他用鼓勵的眼光看她一眼,  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她略微感到緊張,秉忱的妹妹不知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像她這般的富家千金不知是  否會眼高于頂,目空一切?  

  不消三分鐘,秉忱便領(lǐng)著一位長得相當俏麗的女孩子下樓來。她便是秉忱的小么妹  ,史秉純。她今年芳齡二十四,個性如同她的名宇一般秉性純良。  

  她一下子便沖到如意跟前,熱情的執(zhí)起她的一雙手。  

  “你一定就是如意啰?我三哥剛才已經(jīng)跟我介紹過你了。我叫史秉純,純潔的純。  ”她轉(zhuǎn)頭看了秉忱一眼,露出激賞的表情!拔液苄蕾p三哥的勇氣,他不顧一切的帶你  回來和我們?nèi)揖鄄,這確實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和對你發(fā)自內(nèi)心的摯愛!如意,你  真的很幸運,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能擁有一個真心愛你的人。”她這一番話都發(fā)自  肺腑,聽了令人為之動容。  

  如意立刻折服于秉純的熱情,她也用熱烈的眼神注視著對方,感動的說:“謝謝你  ,我本來還擔(dān)心你不接受我,看來是我多心了。謝謝你,你使我得到很大的勇氣,我想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具備足夠的勇氣,面對你們其他的家人了!  

  “三哥,你有眼光,她果然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子,聰明又勇敢,我支持你們,我一  定會和你們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秉純?nèi)缡钦f道。  

  “謝謝你!北篮腿缫馔瑫r說道。  

  如意雖得到秉純的認同,但卻不等于她已得到史家其他成員的認同。  

  史念祖夫婦約莫是聽到什么風(fēng)聲,不多久便很快下樓來了。一見到如意還以為是秉  純的朋友,一問之下才得知竟是秉忱的女友。史念祖勃然大怒,他的情緒不僅呈現(xiàn)在他  的面色上,連言詞之間也毫不留情:“秉忱,你在搞什么鬼?怎么帶這個女孩子回來!  明珠呢?你怎么沒和明珠在一起?”  

  如意不僅尷尬,且感到十分羞辱。秉忱的父親不但不尊重她,甚至不肯給她留一點  情面。她在難堪之余,幾乎想要奪門而出,立即消失在史家的大廳上。  

  秉忱首先發(fā)難:“爸,我今天敢?guī)缫饣貋,就是已?jīng)打定主意要向你坦白,我不  要明珠,也不要任何女孩子,我只要如意!”  

  史念祖氣急攻心,眼睛瞇成一線:“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絕絕對對是真的。雖然如意只是一名平凡的女子,但我已決心與她廝守一生。”  秉忱口氣相當堅定。  

  “秉忱──”史太太勸阻的叫他一聲,意思是不要他和父親硬碰硬。  

  “爸,三哥和如意是真心相愛……”秉純在一旁幫腔。  

  “沒你的事,你別開口!”史念祖喝一聲,用嚴厲的目光掃了愛女一眼,制止她再  信口胡說些什么。  

  史秉純悻悻然的在口中念念有詞,卻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她雖素來頗得父母兄長  的寵愛,但史家的家教卻是很嚴格的,令她不敢造次。  

  史念祖正欲再訓(xùn)斥秉忱,卻似乎又有來客的到訪。初時大家以為是史秉德兄弟,意  外的卻發(fā)現(xiàn)是葉明珠。  

  史氏夫婦這一驚非同小可,明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時來了,大大不妙矣  !恐將東窗事發(fā)了。史念祖反應(yīng)極快,之即喚道:“秉純,你快帶白小姐出去,兩個人  好好的玩,啊?去啊!”  

  秉忱立刻捉住如意的手不放。太好了!明珠也來了,這會兒正好三頭六面把話全挑  明了說,徹底做個解決。  

  秉純也不買父親的帳,她大聲的說:“我為什么要帶如意出去?她可是三哥帶回來  的女朋友,跟我有什么相干?”  

  “秉純!你……”史念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拿么女一點辦法也沒有。  

  史太太這下子發(fā)生功用了,她親親熱熱的去招呼明珠:“明珠,你怎么一個人跑來  了?怎么不打電話叫秉忱去接你呢?”  

  明珠冷眼看著秉忱拉著如意的手,從鼻子中冷哼一聲:“哼,他肯去接我就好了!  我正奇怪他最近怎么變得這么多,原來是另結(jié)新歡了!”  

  “不!明珠,你放心,我保證秉忱一定是你的,不管他和誰走在一起,我們史家一  概不承認!”史念祖用鄙夷的目光掃了如意一眼,令她恨不得立刻就在史家消失。  

  秉忱緊緊握住如意冰冷的手給她打氣。他不再畏懼父親的權(quán)威,立時回應(yīng)道:“爸  爸,我剛剛跟你說過了,我除了如意以外,誰都不要!你別白費心機了。”  

  史念祖尷尬已極,聲色俱厲的罵道:“你這個逆子,竟敢頂撞我!你以為我拿你沒  辦法嗎?你真執(zhí)迷不悟要和這個女孩子在一起,我就將你逐出家門,讓你一無所有!”  

  “念祖,有話好說,別這樣!”史太太見丈夫話說重了,立時出言制止。  

  但話已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了。  

  秉忱當機立斷,拉著如意向外就走,藉以表現(xiàn)自己的決心。  

  “秉忱,你……好……這個逆子!走了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免得惹我生氣!  ”史念祖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氣都喘不過來了!澳阕吡艘院,就不要回來!從現(xiàn)在  開始,你也不用去公司上班了……”  

  他語聲未落,秉忱早拉著如意走出史家大門了。  

  “爸,你這么做太過分了!”秉純恨恨的說了一句,看了看倉皇失措的母親,又看  了看一臉茫然哀威的明珠,然后重重的跺一跺腳,不顧一切的去追趕秉忱和如意。  

  史太太猶在她身后喊:“秉純,勸你三哥回來,叫他不要和爸爸作對,這里永遠是  他的家!”  

  明珠頹然的坐倒在沙發(fā)上。她竟不知她有這一號情敵?看來連自己的一半都及不上  ,卻能搶走秉忱的心?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她看來絕對不像一名公主,那一定  是一個魔女!如果她不是魔女,如何能從她身邊奪走秉忱?那個女孩一定是個魔女……  一定是……※※※  

  如意抹去淚痕,緊緊的扯住秉忱的衣袖,急促的說:“秉忱,你不能真的拋下一切  跟我走,那對你來講并不公平!你應(yīng)該聽你母親的,趕快回去吧!”  

  電梯抵達一樓后,門便打開了。  

  秉忱毫不猶豫的將如意拉出電梯,臉上竟還帶笑說道:“不,如意,我寧愿跟你在  一起。”  

  “你冷靜一下,想想清楚,值得為了我脫離家庭嗎?你不管你父母了嗎?不管公司  的事了嗎?”她憂心如焚。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是她始料未及的;而更教她難以承受  的,是她害得秉忱被逐出家門,她萬萬承擔(dān)不起這個罪名!  

  “三哥!”秉純也趕下樓來了。她走到他倆身邊,語氣急促的說:“三哥,你不能  就這么賭氣離家。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的脾氣,有事可以好好商量,你跟他來硬的,吃  虧的一定是你。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你先回家再說,F(xiàn)在只好委屈如意一個人回家,以后  你再慢慢和爸爸談判,我一定站在你和如意這邊!”  

  “秉純,爸爸的脾氣我們都很清楚。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和別人  妥協(xié)的,何況我又是他的兒子?他認為我應(yīng)該一切都聽從他的安排!彼軣o奈的搖搖  頭,但仍堅定的說:“不,這次我絕對不能聽他的!如果這一次我妥協(xié)了,以后我就完  全沒有機會了,他一定會馬上迫我和明珠結(jié)婚的!不,我現(xiàn)在不能跟你回家。秉純,我  拜托你替我對媽媽解釋我的苦衷,好嗎?我相信你一定能夠了解我的心情,拜托你了!  ”  

  秉純嘆了一口氣,擔(dān)憂的說:“你真的決心這么做?那你打算以后怎么辦?”  

  “我不會再回公司上班!當然,我會去找工作,憑我學(xué)有專長,想自力更生是很簡  單的事!  

  “誰敢聘請你?堂堂‘旭日’集團的少東!他們只怕容不下你這尊大神。”她不以  為然的說。  

  “我可以找規(guī)模較小的公司,就不會被人認出來了。何況我有‘MBA’的頭銜,想  去謀求?圃盒5慕搪殻瑧(yīng)該不怎么困難!彼闹性缬辛酥饕饬。  

  如意默默的在旁邊聽他們兄妹倆的對答,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秉忱待自己一片赤  忱,悲的是連累他至此,心中好生過意不去。  

  秉純見秉忱心意已決,只好問清如意家的聯(lián)絡(luò)電話和住址,無功而返。  

  秉忱待妹妹上褸之后,牽起如意的手說:“走吧,我們回家!  

  她鼻中一陣酸楚,淚眼蒙蒙的隨著他走出“豪門世家”氣勢磅礴的廳堂。  

  ※※※  

  如意搬到如玉的房間去,將自己的房間讓給秉忱。  

  秉純是個有心人,晚上親自送來幾大箱秉忱的衣物,說以后會陸續(xù)再送一些他的東  西過來。  

  “三哥,媽媽還是要你先回家再說,她哭得很傷心,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他聽了心里很難過,但依然說道:“我走到哪里都是她的兒子,她也可以來看我。  ”  

  秉純嘆了一口氣!鞍职植粶仕齺砜茨恪!  

  他輕輕哼了一聲!八詾檫@樣就能令我乖乖就范嗎?那他這一次就錯了。我并不  是故作姿態(tài),和他耍;〒尪,我已經(jīng)打走了主意,只要能和如意在一起,不惜付出  任何代價!”  

  如意正在為秉忱收拾衣物,讓他們兄妹倆單獨說話。她的心情極端矛盾,既希望秉  忱能留下,又希望他能回心轉(zhuǎn)意隨妹妹回家。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總覺得怎  么都不對勁。  

  她整理安當后出來,見秉忱兄妹倆仍在低聲談話。她聽見秉純在問:“三哥,爸已  經(jīng)叫公司停止將錢匯入你的戶頭了,你知不知道你私人戶頭里還有多少錢?”  

  他搖搖頭:“不清楚,不過頂多幾十萬而已!  

  “幾十萬大概夠你頂過一陣子,以后你如果缺錢,盡管跟我開口。”秉純大方的說  過。  

  “你平常的零花錢有多少,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花都嫌少了,我哪還能向你拿錢  ?”  

  她故作神秘的一笑!澳阃藡寢屃藛?她偷偷的跟我說她會想辦法弄錢給我們。  ”  

  “你跟媽說不要費這個心,我不想用她的錢,我既然離家出來自立,便不想再依賴  家里。何況萬一讓爸爸發(fā)現(xiàn)了,不但連累她,爸爸一定會更看不起我!”他是個有骨氣  的人,絕不再受家里的接濟。  

  “可是……你過得慣嗎?”她擔(dān)心的問。白家的環(huán)境還算可以,但比起家里又實在  相差太遠了,故而她有此一問。  

  “過慣了也就好了!彼恼f!拔冶緛砭投嗌儆悬c厭倦以前的生活方式,現(xiàn)  在剛好有這個機會讓我嘗試另一種生活,我打算好好的把握這個機會,重新經(jīng)營一份新  生活。秉純,你不用替我擔(dān)心,你看你哥哥像是沒有謀生能力的人嗎?”  

  她勉強笑一笑:“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怕的是你不能夠適應(yīng)。”  

  他轉(zhuǎn)頭注視著如意,說:“有如意陪著我,我相信我一定能夠適應(yīng)的。”  

  如意微微一笑,對他點了點頭,過去他身旁坐下。  

  秉純望著他倆幸福的笑顏,無限感慨的說:“其實我很羨慕你們能夠忠于內(nèi)心的真  愛,毫不摻雜任何世俗的價值標準,這才是真正以愛情為基礎(chǔ)的結(jié)合。我的運氣就沒有  這么好,追求我的男士很多,可是哪一個不是看中我是‘旭日’集團總裁的女兒呢?”  她口中說的是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遺憾,但不免聯(lián)想到葉明珠。不知她此時是否回家去向葉  慶松夫婦哭訴了?看見她的遭遇,秉純不禁有點同情她了。而且她倆的家世背景相似,  她不免產(chǎn)生唇亡齒寒的心情,不知日后是否會遭受到同葉明珠相似的命運?不過還好自  己的性情不似葉明珠那般蠻橫,情況應(yīng)該會好一點吧?  

  秉純走了之后,如意去替秉忱放洗澡水。如意的房間是主臥室,自己有一間浴室,  不致讓秉忱太過于委屈。她知道以秉忱的身分,搬來白家居住,確實太難為他了。但事  已至此,不這么著又能如何?  

  “秉忱,可以洗澡了!比缫鈴脑∈页鰜怼  

  “謝謝你!北垒p輕的擁住她!叭缫,你認為我們該不該結(jié)婚了?”  

  她似乎很高興,但卻搖了搖頭。  

  “秉忱,你為我做的這些事,我很感動。這一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嫁別人了?墒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們不能立刻結(jié)婚,太輕率了,怕會有我們意想不到的問題產(chǎn)生,  或許會影響到我們婚姻的品質(zhì)和生活。秉忱,我非常非常在意你,我不敢冒這個險,你  能明白我的心情嗎?”  

  他點點頭!班,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想等所有的事情都穩(wěn)定下來再說,是不是?  ”  

  “是。秉忱,你的意思怎樣?”  

  “聽你的,等一切穩(wěn)定以后是正確的決定。如意,你真是很聰慧的女孩子,難得的  是你還這么年輕。”他激賞的說。  

  “這或許和我的家庭環(huán)境有關(guān)系,我十八歲那年,母親就去世了。我是家里的長女  ,所謂長姊若母,或許是因為要負起家庭職責(zé)的緣故,讓我提早懂得一些道理。”  

  “如意,你放心,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不讓你的肩膀挑太重的擔(dān)子!彼钋榈  保證。  

  她反手回抱住他!氨,我覺得我好幸福!可是我又怕會成為你的負擔(dān),擔(dān)心以  后你會埋怨我、嫌棄我……”  

  “胡說!”他輕叱一聲!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決定的,干你什么事?”  

  “可是若不是我闖進了你的生命,你的生活就不會弄成這個模樣。不但和父親反目  成仇,甚至連平時駕輕就熟的工作都失去了,落得還要出去求職的慘況,我心里很過意  不去。”她憂心忡忡的說。  

  “這一切都是命!我們兩個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否則上天為何要煞費苦心安排  我們相會呢?”  

  “真的是這樣嗎?”她問。  

  “是的,當然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沒錯!彼M力去安慰她內(nèi)心的歉疚感。她原本  就不需負這個責(zé)任,所有的事統(tǒng)統(tǒng)都是他自己的決定,他不會怨恨任何一個人,包括他  父親在內(nèi)。他不能照父親的要求,為家族的事業(yè)犧牲,那么他就不該再享受那些榮華富  貴。他為了追求自己的愛情,誓必要有所犧牲,他是很認命的。  

  “你趕快進去洗澡吧,只怕水都快冷了!彼叽俚馈!拔以偃シ乓稽c熱水!  

  “不用了,我自己來!彼f!耙院笕魏问挛叶家约簞邮肿,你不可以再像伺  候大老爺一樣伺候我!”他故意板起一張臉說道。  

  “是,大老爺,我聽從您的吩咐。”她嬌俏的笑著說。  

  “你喲,這么調(diào)皮!看我修理你。”他作勢要去捉她。她早三步兩跳的逃了出去,  一邊喊道:“恕不奉陪了,你再不進去洗澡,水真的要涼了!”  

  秉忱笑著搖搖頭,輕輕的嘆口氣,進入浴室。他表面上言笑自若,內(nèi)心難免有絲絲  的惆悵。這種后果他早預(yù)料到了,但他卻想不出辦法來阻止它的發(fā)生。唉,也罷,事到  如今,走一步算一步,路是他自己選的,他并不眷戀以往他身為“旭日”集團少東的地  位。富貴如云,毋需太過于放在心上,淡泊自如也能過一生,或許更能心安理得呢!  

  人生最高境界求的也不過是心安理得罷了,不是嗎?  

  比起秉忱和如意沐浴在愛情的光圈中好不快活,明珠的日子過得陰暗又消沉。  

  秉忱離家三日,未曾向他父親妥協(xié),看來去意甚堅。她至今才確定他根本完全無意  與她締結(jié)秦晉之好。聽說他愛上的那個女孩,家里經(jīng)營一家小花店。她只不過是個普通  的賣花女,卻擄走了秉忱的人、秉忱的心!她不服氣,她居然輸給一個賣花的女孩!她  說什么都不服氣!  

  葉慶齡昨天搭機回倫敦了,在她的伯爵丈夫來電三催四請之下,她不得不回去。臨  行前她百般寬慰明珠,要她想開一點。她的意思是秉忱若愛上一位公主,她或許還有機  會,但他愛上的對象卻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平凡女孩,足見他用的是真感情,因此她才  勸明珠看開一點,別再想他了。  

  但陷入感情泥沼之中的人,如何能憑局外人三言兩語要她看開,就看開得了的?  

  慶齡走了之后,明珠的心里更苦,連個吐苦水、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了。她的父母  并不了解她,他們只會一味把他們認為世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的面前來給她。她才不  希罕那些東西呢!她在這世上幾乎什么都有了,而且要多少有多少,什么珠寶、華服對  她來說和糞土又有什么兩樣!她最想要的是秉忱,但卻得不到!他被一個樣樣不如她的  女孩子搶走了!她恨!恨得牙癢癢的,恨得熱血沸騰,片刻都不得安寧。  

  不!她不能再像困獸一樣在家中兜圈子,她得出去透透氣。她要一個人靜一靜,好  好的想一想,想想自己究竟是如何失去秉忱的?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真的永遠失去  他了。要如何才能令他心回意轉(zhuǎn)?誰能為她指點迷津?她想得頭痛欲裂,卻得不到任何  答案。  

  她覺得一刻也無法再待在家里了,沖動之下便獨自從車庫隨意開走一部跑車,風(fēng)馳  電掣的行駛在馬路上,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惱怒和怨氣。  

  她不知不覺的將車開到民生東路。她知道秉忱和那女孩就住在這附近!盎ㄖ荨  的招牌就在不遠之處,她卻沒勇氣將車子開過去。她是她的手下敗將,沒面目到她家去  找秉忱,那實在是很丟臉的事。葉明珠是個很驕傲的人,這種事她還做不到!  

  她掉轉(zhuǎn)車頭,將車子駛離“花之屋”遠遠的。  

  現(xiàn)在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分,附近的商店和餐館紛紛亮起霓虹燈。其中有一家叫“時  尚”的PUB,吸引住她的目光。她從未去過這種大眾化的PUB或酒吧,一般她都到  上流社會的私人俱樂部去,來來去去總是一些熟面孔,無甚樂趣。她百無聊賴之際,膽  子忽大了起來,興起進去這家叫“時尚”的PUB去喝幾杯的念頭,麻痹一下自己可憐  的神經(jīng)。雖有點冒險,但她想她的運氣不會這么背才對,偶一為之,不可能剛好被歹徒  盯梢,想綁架她來大撈一筆。是啊,誰想得到她會上這種PUB喝酒呢?若有人認出她  的相貌,至多只會以為是長相酷似吧?她費了一番心思鼓勵自己勇敢的進去PUB喝杯  酒。這是一般人都能享受到的休閑樂趣,她也想嘗試看看。她此刻的心情,有點像古時  候微服私逃出宮的那主、格格之流的人物,帶著尋求刺激與好玩的心情,走入凡間找樂  子,藉以調(diào)劑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  

  她似乎和自己溝通好了,準備下車進去PUB小酌幾杯,可是她兜了一圈,居然找  不著任何可停車的地方,這令她有些喪氣。但葉大小姐決定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放是她繼續(xù)開車子在附近兜圈子,終于在一條巷道中找到了一個“棲身之處”。她停好  事,沿著來的方向走回去,足足走了五、六分鐘,才走到“時尚”PUB的門口。  

  她昂首闊步入內(nèi),像個探險家似的,對周遭的所見所聞,都覺得有趣。  

  不過她膽子雖大,但仍找了一個比較幽暗的角落坐下。她向服務(wù)生點了一杯“  FALLENANGEL”。  

  “什么?”服務(wù)生聽得一頭松水,只好再問一次:“對不起,小姐,麻煩你再說一  遍!  

  她按捺住脾氣,放慢速度重復(fù)一遍:“FALLENANGEL!  

  服務(wù)生有點尷尬!靶〗悖阋氖恰裁础裁刺焓?對不起,我從來沒聽  過客人點這種雞尾酒!  

  她并不因為服務(wù)生不懂這種雞尾酒就換點其他普通的酒類,仍堅持的道:“我要  FALLENANGEL。”  

  這名服務(wù)生更加尷尬,有點口吃了起來:“對不起,小姐,能不能請你自己寫出來  ,我……我實在……不太懂這個名稱。”他將手中的紙筆遞給她,模樣看來有點可憐。  

  明珠見他這副模樣,有些不忍心,只得接過紙筆寫下來。  

  “FALLENANGEL!彼@次的發(fā)音倒很正確。他原是一個在這里打工的大學(xué)生,有  一定的英文程度!斑@應(yīng)該翻譯成‘落魄的安琪兒’,對嗎?”  

  她這才點頭,微笑:“安琪兒或天使都可以!  

  “小姐,對不起,耽誤你一點時間,我還得去問調(diào)酒師會不會調(diào)這種酒,因為……  因為我們這家PUB從來也沒有人點過這種酒……”他歉然的說。他們這家PUB屬于  社區(qū)性的PUB,客人多半是住在附近的社區(qū)人士,如何能和高級的尊業(yè)酒吧相提并論  ?他只能頻頻向明珠致歉。  

  明珠一瞪眼,正欲發(fā)作,轉(zhuǎn)念一想,這不是她能作威作福的地方,只得輕哼一聲,  勉強的點個頭。  

  服務(wù)生狼狽的退下,趕緊到吧臺和酒保商討應(yīng)付明珠之道。  

  明珠左右無事,使用極感興趣的目光檢視PUB內(nèi)那些和自己不是同一個階級的社  會人士。他們?nèi)宄扇旱木墼谝挥缯勌煺f地,看來好不快活。自己為什么連這么點樂趣  都享受不到?所謂“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便是她此刻的心情。忽然間,她很想變成  他們其中之一,擁有平凡的幸福和樂趣。對她來說,這種平凡的快樂是另外一種奢侈。  

  她失魂落魄的將目光調(diào)到另一桌,有一對年輕的男女對坐著,看來是幸福、登對的  情侶。那個女孩平凡的五官卻又流露出幾絲清麗,戀愛中的女人幾乎都是美女。她和她  的男友都有幾分書卷氣,氣質(zhì)不錯。他們兩人互望的眼神,看了令人羨慕,一望即知是  深深相愛的情侶。她這時才真切的體會到書上所說的“千金容易得,難得有情郎”這句  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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