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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愛 第九章

  「喂!別躺在地上裝死,橫死橫活妳都沒有機會逃,早點認(rèn)命免受皮肉之痛!

  一臉落腮胡的粗魯漢子粗言粗語的一喝,腳如泰山一崩的落地重踏,草木為之一動地驚擾鳥獸,振翅足踏聲紛紛四起。

  但是如具死尸躺臥不動的羅竹衣恍若未聞,兩眼緊閉猶似在睡夢中,絲毫感受不到山崩地裂的驚駭,綠地為床照睡不誤。

  若非氣息平順得不像將死之人,真要以為她懶得喘氣,決定上西天與王母娘娘聊是非。

  「老子叫妳起來聽見了沒?別逼我對妳動粗喔!什么叫憐香惜玉我可不懂,想要多吃兩口米粥就給我老實點,別背著老子搞鬼……」

  輕踢她的背兩下,怕萬一踢重了踢出問題難以交代,以鞋尖輕輕頂推,看能不能就此逼人清醒。

  覺得腰酸背痛的羅竹衣微吟了一聲,頭痛得睜不開眼,嗡嗡不停的吵雜聲讓她全身都不舒服,頭暈?zāi)垦J共簧蟿拧?br />
  雖然她的意識不是很清楚,但隱約知曉被人狠狠甩上馬背,不顧她的舒適與否快馬疾奔,連行數(shù)十里不曾停歇,似乎怕有人在后追急于奔命。

  但后來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顛簸的路程只會讓她昏昏欲睡,進(jìn)入黑甜鄉(xiāng)里不省人事。

  「哎呀!真是糟糕,怎么還不醒,會不會迷藥下太重整個人都傻了?我說老七呀!你下手未免太狠了!谷f一真醒不過來他會死得很凄慘。

  「迷藥不是我下的!共贿h(yuǎn)處一位黑衣男子倨傲地說道。

  「你就不會先出面阻止嗎?要是人家下的是毒,你要我如何向貨主交代?」真是一板一眼的老算盤,撥一下子動一下。

  「你只要我把人帶來,其它事不歸我管!顾皇锹犆惺。

  「好好好,你有理,這下子要弄醒人有什么辦法,潑她一桶水嗎?」為了叫醒她還真叫人大費周章。

  黑衣男子冷笑的說道:「讓她聞你的腳下就成了!顾廊硕寄軓(fù)活。

  「嘖嘖嘖!你這人心地真壞,心眼多,這么俏生生的小姑娘也狠得下心,不過真是好提議!共环烈辉嚕麆偛冗^一堆狗屎。

  粗魯漢子呵呵笑得咧開一口黃板牙,眉粗眼細(xì)活似獐鼠,一雙厚底的大鞋足足有兩個巴掌長,還未靠近先聞其味,連穿了鞋都擋不住。

  他的表情猥瑣,表現(xiàn)得十分下流,口中說得好不正氣,可行為和地痞無賴沒兩樣,趁人家小姑娘昏迷之際偷掐了幾下水嫩嫩的粉頰。

  「臭丫頭,妳要再不給老子睜開眼,我就讓你聞聞我七天沒洗的臭腳丫子……」

  「。e、別……我醒了、我醒了,你離我遠(yuǎn)一點,我不厥了!

  一聽到臭腳威脅的羅竹衣連忙起身,頭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但睜大的雙眸非常有神,瑩瑩水亮顯得惹人憐惜。

  「就說妳這丫頭詭計多端嘛!不給妳一點教訓(xùn)是學(xué)不乖,想裝暈騙人妳還早得很。」幸好他沒拿桶水潑她,不然有事的就是他。

  還好老七有腦子沒讓她得逞,否則他的金記字號就要被拆了。

  「人家沒裝啦!我是真的暈了,大叔別那么多疑嘛!」她哪有使計,向來都是人家算計她。

  「別叫我大叔,要用妳的小口軟甜酥麻地喚我一聲大哥!顾蓻]老得足以勝任大叔的稱謂。

  大哥?他還真下害臊!负冒桑〈蟾,你年少有為、人才出眾、儀表非凡,堪稱一代圣賢,我們來結(jié)拜吧!」

  反正沒什么壞處,多個大哥少個敵人也算是討個便宜,起碼她能攀個交情撈些好處。

  「好呀!好呀!我最喜歡結(jié)交朋友了,認(rèn)個義妹我也……」

  他興奮之色溢于言表,但是--

  「咳、咳,幫主,你跟某人的年紀(jì)相去無左,你敢讓他喊你一聲大舅子嗎?」玩歸玩,別把變數(shù)算進(jìn)去。

  「這……」的確是個麻煩。

  他又說:「別忘了另一個某人的娘子十分難纏,她會非常樂意攀上你這門親戚!怪灰慌卤徽。

  「老七……」?jié)M臉胡子的粗魯漢子裝出委屈的神情,實在詭異得可笑。

  「別叫我,種惡因得惡果,全是你自找的!乖共坏萌。

  得不到名為老七的男子支持,粗魯漢子臉色變得兇惡,兩眼射出冷厲的眸光,像是蓄勢待發(fā)的狼首準(zhǔn)備喝令群狼攻擊。

  他惡狠狠的箝制羅竹衣下顎,力道適中的一掐表示他才是老大,她別想嘻皮笑臉的戲弄他,在這里只有他說話的份,她別插嘴。

  「呃!大哥,我的手有點痛,你可不可以替我松綁?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跑!顾荒槼蓱z的哀求,努力高舉縛綁于背后的手讓他一瞧腕上淤血。

  大漢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隨即掩于狠戾之中!竿词亲寠吘X別胡亂相信人,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良民善女,包藏禍心的蛇蝎比比皆是!

  「是,大哥的話我一定謹(jǐn)記在心,你要不要幫我解開繩子?」以后她一定小心行事,別給人有機可趁。

  「解開繩子?」他陰陰地一笑!笂叜(dāng)我是三歲孩童哄著玩嗎?瞧妳這張小臉生得真俏,不如陪我樂一樂如何?」

  一旁的黑衣男子見他「調(diào)戲」小姑娘,一言不發(fā)的走開,省得受他波及。

  「呵……呵……大哥,你別開小妹玩笑,你這樣綁著我怎么盡興?也壞了你的興致是吧!」劍呢?劍呢?她記得她的魚腸劍藏在鞋襪里。

  并非羅竹衣膽大如天不怕兩名惡徒凌虐,而是她天生的敏銳賊性感覺不出一絲惡意,總覺得眼前的大叔奇怪得很,像是逗著她玩而不是想傷害她。

  或許她的人緣一向很好,不論走到哪里都能交上朋友,因此即使是綁匪也不忍心向她出手。

  「無妨,妳只要會尖叫我就痛快,老子最喜歡聽女人痛苦的哀嚎聲。」他淫笑的伸出手,作勢要撕了她衣襟好一逞獸欲。

  「!等等,小妹有一事不解,煩請大哥解答!灌牛∶絼η柿。

  他不耐煩的粗吼,「什么事?」

  「請問大哥為什么要捉我?我們近日無仇、往日無冤吧?你會不會捉錯人了?我們家很窮,付不出贖金。」她身上還穿著忘了換下的婢女衣裳。

  一絲笑意掠過他眼底,粗魯漢子仍粗暴地拉住她的手!笩o冤無仇又怎樣?老子只認(rèn)識銀子大爺,誰叫妳擋了人家的路、礙了人家的眼,非把妳除掉不可!

  「你是說……殺了我?!」羅竹衣的眼中出現(xiàn)懼意,巧手輕轉(zhuǎn)抽出鋒利的魚腸劍輕輕一劃。

  其實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入旁人的眼里,不過按兵不動不予點破,看她能做到何種程度才能脫困,不辜負(fù)賊盜世家的聲譽。

  「殺了妳太便宜妳,瞧妳的臉蛋和這份嬌俏真是一份大禮,我們李大爺一定會滿意地打賞我。」他呵呵的賊笑。

  「李大爺?」是誰?

  「不說妳不知道,說了妳便了解,我們李大爺是西夏仁親王最疼寵的謫親兒子,以后是西夏皇帝,現(xiàn)在我們都稱呼他一聲李皇爺!

  話說衛(wèi)夫人季寧兒心思歹毒地不殺了她,反而要將她獻(xiàn)給生性殘暴的李敬穆糟蹋,主要是出自女人的嫉妒心,不想她死得太干脆,而要她活得痛苦。

  而他們是李皇爺派出的死士,用意是與季寧兒串通牽制陰風(fēng)堡的動靜,好讓逼宮弒君的行動得以順利進(jìn)行。

  當(dāng)然他們還不曉得她對拓拔剛有多大的影響力,能讓他放棄對現(xiàn)任君主的支持而改變效忠對象,至少多個取樂的漢女不嫌膩。

  「我們李皇爺跟你們衛(wèi)堡主夫人可是老相好,私下來往過密,將來李皇爺?shù)腔Q帝后她就是最大功臣了!怪灰ь^拓拔剛沒吸光她一身的血。

  在她送走他摯愛女子又將她推向虎口,她想活也很難,只怕是一場非人的煉獄。

  「等一下,你說衛(wèi)堡主夫人?」他是不是記錯了,怎么會是姓衛(wèi)?

  「是衛(wèi)堡主夫人沒錯,難道妳不知道衛(wèi)夫人是大魔頭的義母?」還曾是兩小無猜的小情人。

  「什……什么,義母?!」天哪!這是哪門子的玩笑?

  羅竹衣震驚的瞠大眼,差點握不住手中的魚腸劍而往手腕劃下去。

  「這是大家都曉得的秘密,淫蕩的衛(wèi)夫人愛慕大魔頭已有多年了,就盼著掃除妳們這些眼中釘好跟他共效于飛,當(dāng)一輩子不退位的堡主夫人!

  權(quán)力會使人心沉淪,是人也是魔。

  「可是、可是……他們是母子吧!怎能……呃,怎能有逆?zhèn)惖男袨椤!惯@似乎太離經(jīng)叛道了。

  「所以大魔頭理都不理她,還把她幽禁在私人住所不準(zhǔn)她隨意進(jìn)出陰風(fēng)堡!箍上﹄m無門她依然來去自如。

  「。 沽_竹衣忽然大叫一聲,嚇得他以為敵兵追來。

  「怎么了?怎么了?是魔頭出現(xiàn)了嗎?」他趕緊一躍而起,查看四周可有異樣。

  但他過于緊張的忘了一件事,此處離西夏有百里之遠(yuǎn),位于大宋境內(nèi)的桃源境地。

  「不是啦!是我誤會他了,我以為……算了、算了,不提也罷。」就算他此時未有妻室,他有婚約在身也是事實。

  不管是不是誤會都無所謂了,在她打定主意離開他的時候,他們兩人之間再無任何關(guān)連了,她不應(yīng)該再在乎他,為他有無婚配而感到難受。

  羅竹衣的眼眶有些泛紅:心頭沉悶得像一只失翼的飛鳥,怏怏不樂無法開懷,她就是沒法走得灑脫,如大姊一般笑看人生浮沉。

  不過一想到他和其它女子在一起的情景,她的心口還是酸得想落淚,不愿回想他對她曾有的嬌寵。

  「小姑娘,妳故意吊老子胃口,話說到一半想用一句算了打發(fā)嗎?沒給妳吃點苦頭妳是不知道怕!辜崩灼瓶,八尺長的銀鞭劃出一道丈長的地裂。

  喝!好強的內(nèi)勁。「大……大哥,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怒,鞭子打在人身上會很痛的!

  被龍吼鳳鳴般的鞭聲一嚇,刷地發(fā)白的俏顏微帶瑟縮,腦子里的雜思一下子全嚇光了,她只想鞭尾若落在她皮肉上一定疼不可抑。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怕痛,只要一點小小的病痛她就會呼爹喊娘,因此她盜過的寶物以丹藥居多,而且非常勤快的牢記老祖宗的一句話:有病治病,沒病補身。

  可惜她千補萬補補出百病不侵,卻沒想到會敗在最沒用的迷藥上,還讓人當(dāng)成貨物馱著走,實在有損偷兒的機伶。

  「怕嗎?那就好好的伺候大爺我,說不定我一快活就留下妳自個兒享用,不讓妳服侍老淫蟲……」粗魯漢子的淫笑聲忽然止住,不敢相信一柄短刀正抵在自個兒心窩。

  「大哥,我也想好好地伺候你,可是我大姊管得很嚴(yán)像個母夜叉,我怕她會將我碎尸萬段當(dāng)花肥!顾ξ钠鹕,以刀尖輕頂了他一下。

  「母……母夜叉……」好,說得真好、說得貼切,深得他心。

  知己難尋呀!叫人怎不感動得涕零淚下。

  「大哥,你不用怕啦!我長這么大還沒殺過人,你絕對不會是第一個!骨扑碌脙赏却蝾,倒叫她過意不去。

  可是為了自身的安危她又不能收劍,否則死的人可能是她。

  「我不是怕妳,是怕妳身后的那位!褂袆υ谑植灰姷民斎,無形的利刃令人無處可躲。

  「咯……咯……聲東擊西的老法子不管用啦!我身后哪有人,我大姊說千萬不要相信對你有所圖謀……的人……」咦!怎么一陣麻栗感從背后傳來?

  不敢回頭的羅竹衣十指為之發(fā)麻,略微輕顫地咽了咽唾液。

  「大姊把妳教得真好呀!大姊真是感到欣慰,讓妳在離家數(shù)月還能念念不忘,大姊沒白疼妳了,小四!

  「不是大姊,不是大姊,不是……大姊--」噢!她死定了。

  「司徒呀!你的長鞭我看了挺中意的,就借小嫂子我玩幾天如何?」

  粗魯漢子掀去臉上的人皮面具,笑得挺刺眼的將鞭子奉上。

  「司徒長風(fēng)在此聽候小嫂子差遣!共贿^是一只銀鞭嘛!他絕對不會心口淌血。

  只是,那一借還拿得回來嗎?

  他的心在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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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姊,喝茶!

  茶來。

  「嗯,燙了些,不過還挺潤喉!

  「大姊,吃點糕餅。」

  餅來。

  「嗯,硬了些,但倒頗有嚼勁!惯可再努力。

  「大姊,我替妳捶捶腳!

  手到。

  「嗯,小力點,我現(xiàn)在可是千金之軀!谷莶坏靡唤z損傷。

  「大姊,我想妳近日過于勞累,有什么小事就由小妹代勞即可!顾w力好、精神足,好使喚。

  「嗯,真乖,大姊疼妳!沽_梅衣塞了一塊糕點在口中品嘗,輕啜一小口茶水沾沾唇。

  「那……」她話還沒說出口,柔媚的嬌音先一步響起。

  「免談!顾屈c小心思能瞞得過誰?當(dāng)她大姊可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大姊,妳不能老是限制我的行動,妳看二姊、三姊都能大江南北地到處跑,為什么就我不行?妳待我不公!沽_家小四羅竹衣不滿地嚷嚷。

  媚如秋水的美瞳輕輕一挑,笑得好不愜意!溉绻麏呌邪盐瞻盐宜统鋈サ狞S泉劍給拿回來,那么我會考慮讓妳出去闖一闖!

  其余免談。

  「黃……黃泉劍!挂话焉瞎艑殑Α

  一提到黃泉劍,她的表情頓時一垮地想起最不愿想起的人,郁郁寡歡地蒙上一層輕愁,似有載不走的心事黯然銷魂。

  那把劍是三姊羅菊衣在江南楚家后院的快活林覓得,據(jù)說劍身墨黑削鐵如泥,微泛紫光宛如飛龍在天,是每個習(xí)武者趨之若狂的神兵利器,就連大姊也愛不釋手。

  可是一有消息傳回她被陰風(fēng)堡所困,無法脫困受制魔頭手中,大姊二話不說地以劍換人,予以割愛,好換得她的安全無虞。

  但是壞在劍才剛送出去不久,她便被偽裝成西夏人的情報販子給截了來,打昏真正的李敬穆手下取而代之,堂而皇之從衛(wèi)夫人手里將她帶走。

  為了此事大姊可真的惱了,怪她早不回,晚不回,偏在她忍痛割舍之后才得訊兒,說她已平安脫險。

  想當(dāng)然耳,大姊的不甘全來自她的迷糊,她不怪她還能怪誰?以禁足為由不許她跨出紅葉小筑一步,連千楓林都不得涉足。

  「不是大姊不通人情故意刁難妳,妳要真有心就幫大姊把劍帶回來,別讓我思思念念地睡不安枕、食不下咽!拐f著說著,羅梅衣信手拈來一塊杏梅酥住嘴里放。

  「大姊,我……我……我再幫妳倒杯茶!沽_竹衣殷勤地?fù)屪吖芗业墓ぷ,避談和陰風(fēng)堡有關(guān)的話題。

  笑得深沉的羅梅衣纖腕一抬要她免殷勤,「哪里栽了跟頭就往哪里蓋大山,大姊不是說空手而返是犯了賊兒的大忌嗎?」

  「我有偷啦!盜訓(xùn)寶典里條條金言玉律我都牢記在心,不敢或忘!顾B忙掏出舍不得進(jìn)獻(xiàn)的魚陽劍來一緩她的怒意。

  不是她忘了,而是此劍對她的意義重大,即使過了兩個月她還是難忘傷了她心的白發(fā)魔君,想保留一件他的私物以做留念。

  而且她很清楚一件事,魚腸劍一旦落入大姊手中別想有拿回來的一天,為了斬斷她不該有的情絲,大姊會藏到她永遠(yuǎn)也找不到的地方。

  甚至是以精火熔了它,好一勞永逸地省得藕斷絲還連,斷得不夠徹底徒勞她費心。

  「嗟!就這么把小短劍呀!值得妳藏得那么久才肯讓大家開開眼界,我真是覺得不值呀!」怎么說都蝕了本,不劃算。

  賠了一個妹子不說還丟盡四君子的臉,以小換大哪說得過去,讓她心口揪得發(fā)疼。

  「大姊,我以后會更賣力地發(fā)揚家業(yè),妳不要對我失望啦!」害她心虛地怕聽她的長吁短嘆。

  「我哪是失望,我是心痛哪!菊衣辛苦拿回來的黃泉劍就這么沒了,妳說我該不該慚愧沒教好妳?」媚眼一厲,射出萬點流星。

  「大姊……」呃!她似乎來得不是時候,等大姊心情好一點再來同她商量。

  頭皮一麻的羅竹衣一瞧大姊又開始彈手指,馬上有想逃的念頭,她知道此時不逃定有大麻煩,大姊算計的本事已經(jīng)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

  只是當(dāng)她的腳下小心往后移了一步,一小顆栗子忽然彈到她的腳邊,似乎在警告她別做傻事,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身為羅家的小女兒就該乖乖認(rèn)命,在羅家大姊多年的荼毒下,只有聽話的孩子才有糕餅吃,誰敢拿她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就把黃連汁當(dāng)蓮子桂花湯喝。

  「大姊我大腹便便沒辦法替妳出口氣,妳姊夫呢又忙著衛(wèi)天堡的事抽不出空來,二姊嫁了個濟世救民的大夫跟著仁心仁術(shù),妳三姊就不用指望了,那個病癆子夫婿就夠她累了!

  自從羅竹衣被司徒長風(fēng)及其手下帶回紅葉小筑,那些個怕娶不到老婆的姻親趕緊上門來提親,一個個忍受羅梅衣的百般挑剔才順利成了親。

  不過還有但書,跟她耍陰使詐是討不了便宜,神醫(yī)柳縫衣、奸商楚天魂都曾敗在她的手下,叫苦連天地直呼相公難為。

  不到五個月,四君子中除了竹衣之外都羅敷有夫,為了一尊血玉觀音成就三段姻緣,說來還真是離奇詭異,像是菩薩顯靈作了媒。

  「大姊,我在廚房燉了湯快滾了,我去瞧瞧唄!」不能讓她說出口,否則她真要倒掀簾子,難見客。

  「等等,妳是在我跟前;寙?」那鍋湯就算滾破底她也別想踏出一步。

  「大姊,我不會耍槍!诡^一低,羅竹衣局促不安的絞著纖指。

  「呵呵……說起俏皮話了!沽_梅衣的笑臉忽地一冷,「我們羅家女兒不能平白受辱,看要挖了他的心還是刨了骨,大姊挺妳到底!

  喝!好可怕的殺氣,大姊不會當(dāng)真吧!「呃,大姊,會不會太血腥了?對我的小外甥似乎不太好!

  胎里學(xué)會殺氣騰騰可怎么好,日后不就多出個大魔頭為害武林,燒殺擄掠,為疾苦百姓多添一條罪孽。

  「血腥?!」她太不了解寧可我負(fù)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fù)我的道理!笂叺浆F(xiàn)在還忘不了他的殘暴對待,半夜哭著驚醒要他還妳的情,到底是誰賊來苦?妳賠了身子還賠心,最后還被他卑劣的竊走了情,這么天大的虧哪能隱忍,大姊的兩眼都為了擔(dān)心妳而腫成核桃了!

  打了個小哈欠,眨眨長而黑亮的睫羽斜倚貴妃椅,鞋半脫要掉不掉的掛著,似乎十分悠哉地微閉著眼休憩,一點也看不出她的憂心。

  「賊也有失手的時候嘛!不能全怪我……」她哪曉得自己會傻得愛上一個無心的大魔頭。

  「唔,妳說什么?」居然敢頂嘴,她真是學(xué)壞了。

  「我沒有說話呀!妳知道我一向有自言自語的習(xí)慣!勾箧⒃絹碓娇膳铝,她說得那么小聲也聽得見。

  「小四,別在心里嘀嘀咕咕說我的不是,想好了要用什么方法對付薄情郎嗎?」想她想法單純怕是沒什么好手段好用,到頭來還是得她這位大姊勞心勞力。

  「薄……薄情郎?」羅竹衣語氣頓愕地氣虛不已。

  「看要借我的小紅一用還是妳二姊的腐心蘭,不然三丫頭的笑口菊也挺好用,再則妳的喪魂竹也開花了,我就不信毒不死那位負(fù)心漢!

  羅梅衣笑笑地?fù)崤P繞臂上的天下至毒火焰斑蛇,那鮮紅的蛇身艷麗斑斕,讓人毫不懷疑牠一小滴毒液足以毒死一城百姓。

  「大姊,不用那么狠吧?」光聽就膽寒了三分,她哪敢下手。

  「我說妳就別再挑了,大姊肚子大了,人也變懶了,不然我會再幫妳想幾個有趣的法子……」要不是行動不便,她會自己動手。

  「大姊、大姊,不好了,有一大隊西夏人在我們千楓林外聚集,好像要放火燒林子!

  毛毛躁躁的羅家老三羅菊衣驚喊著往里沖,差點撞到站在門旁的羅竹衣,她腳步連忙一停側(cè)翻個身,利落地不枉費陰風(fēng)怪盜俠小小的一番教導(dǎo)。

  「西夏人?」羅梅衣斜睨了一眼表情微慌的小妹,眉頭微微一顰。

  「為首的那個男子穿了一身白衣還滿頭白發(fā),手里拿著我們的黃泉劍。」一臉兇惡的神色還真駭人。

  「喔!是他呀!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她笑得嬌媚輕點紅唇,毫無憂色的抖落一鞋。

  此時遠(yuǎn)在云南苗寨作客的司徒長風(fēng)正開懷暢飲五毒酒,與好客的苗人載歌載舞,不知今夕是何夕醉生夢死,懷中兜著一張十萬兩的銀票。

  「不過很奇怪的是他們居然抬了頂花轎,有媒有禮還有類似西夏人的嫁衣,不知道要來迎娶誰。」八成是走錯山頭搶婚的土匪。羅菊衣暗想。

  咚的一聲,一旁的羅竹衣驀然地羞紅了臉,一顆心早飛出紅葉小筑。

  「嘖!聽來還真熱鬧,讓人想跟著湊熱鬧,阿牛呀!」他想娶就一定娶得到嗎?

  「大小姐有何吩咐?」俊美的男子忽地現(xiàn)身,雙手抱掌應(yīng)和。

  「去跟那些蠻子講講理,說大小姐我有孕在身不方便見客,叫他們先在外頭候著!沟人锌兆詴娝麄。

  「是!

  「還有呀!別用我送的黃泉劍砍林,要是傷了我一棵楓木害我動到胎氣,他們這輩子就別想見到想見的人。」

  孕婦可是最貴氣的,驚擾不得。

  「對了,叫那個白發(fā)的跪上三天三夜再來打交道,咱們這些賊穢氣得很,怕被他的貴氣沖煞到,沒跪足三天就不用說,我千楓林拱手送他蓋別院。」

  瞧他還軟不軟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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