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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小娘子 第七章

  “王爺……”

  婉黛一開門,見是王爺,惶恐的喊了聲,手足無措的呆站房門口!澳芊裢阏f上幾句話?”這回并未有嚴(yán)肅不已的聲調(diào),有的只是客氣。

  婉黛還是誠惶誠恐的應(yīng)了聲:“好!

  “咱們到花園談?wù)劙桑 瘪R上,婉黛關(guān)上房門,尾隨王爺來到花園中的小亭子里休息。

  “你不用如此懼怕我!蓖鯛斖蝗婚_口。

  婉黛還是無法撤除畏懼之心。

  畢竟,王爺曾要求她離開鎮(zhèn)王府,而她也答應(yīng),又被韓方追了回來。所以,她無法不懼怕他。

  王爺嘆口氣,搖了搖頭。

  “也許你就快成為本王爺?shù)膬合眿D了,怎能見到本王就手足失措呢?”愕然的婉黛抬起頭,楞楞的盯住王爺。

  兒媳婦?是說地嗎?真的是嗎?不是她聽錯?

  “你……婉黛是吧?”婉黛點(diǎn)了點(diǎn)頭,王爺才又接下去。

  “并非本王愛權(quán)貴舍貧窮,而是,方兒自小即和楊大人之女楊幀訂下親事,不可毀之,在方兒末遇見你之前,一切都不變,也許是命該如此,誰教他救起你,并愛上了你……”愛?婉黛苦笑的自問,韓方愛她嗎?之前,以為喜兒說的是,韓方是愛她的,可是現(xiàn)在呢?不僅僅楊幀一人,還有……徐昭雪!韓方整日忙著徐昭雪之事,想接她入鎮(zhèn)王府,誰知王爺怎么比她還胡涂?誤認(rèn)韓方愛她。

  想阻止王爺繼續(xù)往下說,王爺揮手要她別打岔。

  “既然方兒愛你是如此堅(jiān)定,又非你莫娶,唯一能解決的法子,只有娶楊幀還有你!

  “王爺,您誤會了,少爺他……”

  “我沒有誤會!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而今,唯一折衷法子便是兩女共侍一夫,不過,答應(yīng)你嫁入王府的唯一條件是,幀,必須是元配!

  淚水奪眶而出。

  婉黛是感激的淚水,并非傷痛。

  她感激王爺能點(diǎn)頭答應(yīng)她嫁入王府,可她也許沒這分,因?yàn)椋粼阪?zhèn)王府只是想求證,她上輩子真是郡主?真是虧欠他如此多的情?是真的吧!否則,何以她用心愛他的,發(fā)覺他已不再愛她了。

  是對她上輩子的懲罰嗎?好累呵!真的好累。

  “你……別哭,沒啥好哭的呀!我只想讓你心里有個譜,早早適應(yīng)罷了!”

  “是!謝王爺!多謝王爺!”她淚水還是一顆顆直  掉。

  王爺嘆口氣,不知該如何表達(dá)他的安慰,最后只好  丟下一句:

  “想開一點(diǎn),元配和妾差別并不大,好好想一想,待方兒回來時,同他說個清楚明白!

  說完便留下她一人,轉(zhuǎn)身離去。

  *  *  *

  “王爺真這么說?”喜兒一臉羨慕的問。

  “嗯!方才在你來之前,王爺同我在花園里談的!

  “真好!”婉黛望著喜兒一臉欣羨,只輕輕嘆口氣。

  “怎么了?這是好事呀!”喜兒說道:“王爺說的沒錯,元配和妄也沒啥差別。”

  “喜兒,你認(rèn)為少爺會納我為妄嗎?”

  “一定會!毕矁嚎隙ǖ拿忘c(diǎn)頭。

  “是嗎?”婉黛又低頭嘆口氣:“你以為少爺真會納我為妾?那么,你告訴我,那徐昭雪呢?他不也愛著徐雪昭?他整日忙她的事呵!”她落寞又凄慘的開口,淡淡的訴說。

  她慘白的容顏中有著絕望。

  “也許……我不該和他回來的,也許我該離開才是!

  若是,上輩子她真如白發(fā)童子所的負(fù)了他,也許,這輩子她活該受此情罪,不該舍望他愛她。

  眼見她陷入痛苦絕望,喜兒不免心疼。

  “小姐,你別哭,少爺是愛你的。你別暗想!都是喜兒,是喜兒不好,忙著別的事忘了來告訴你,徐昭雪不是少爺?shù)膼廴,徐昭雪只是面容酷似逝去的夫人,王爺懷疑她是失足跌落黃河的韓雪罷了,你休再胡思亂想!

  都是她害婉黛小姐傷心落淚,“都怪喜兒,怪喜兒多嘴,事情沒弄個明白就胡亂瞎說,喜兒不對!喜兒不對!”喜兒忙拉著婉黛解釋。

  “真的嗎?喜兒!”

  “是真的,是真的。”

  喜兒一適點(diǎn)頭,“少爺回來會同你說個明白的!

  “那他人呢?”顰眉凝視喜兒,眼睛里有著悲哀的疑問。

  “怎么不親自告訴我?”

  “是的!少爺是該親自告訴你,可是,他忙著帶兵前往六盤山救人哪!”

  “救誰?”

  “徐昭雪。”

  想也不想,喜兒沖口而答。

  徐昭雪三個字打擊了她,她閉上眼睛,遽然的低下頭去,淚珠沾濕了黑且長的睫毛。

  迷糊的喜兒赫然一醒,立即明白徐昭雪三個字又刺傷了婉黛。

  她又慌得趕忙開口。

  “別胡思亂想呀!救人第一呀,少爺救了她回來,自會給你交代!

  “喜兒……”

  “小姐,喜兒敢保證,少爺絕不會負(fù)你的。”

  是!韓方不會負(fù)了她,可是,若往上扯到上輩子呢呢?難道他不恨她上輩子負(fù)了他,他還會愛她嗎?若是他上輩子負(fù)了她,那么,她這輩子也會摒棄一切愛他嗎?她茫然了。

  *  *  *

  “該死!人怎么看的,居然讓小姐給跑了!

  楊風(fēng)回到宅第時,卻也發(fā)現(xiàn)他軟禁在房的女兒失蹤了。

  “真是該死!”楊風(fēng)吼。

  難道……靜揚(yáng)也同她逃了:他楊風(fēng)的女兒竟和江湖人私奔?該死!“傳令下去,追回蕭靜揚(yáng)和小姐。”

  怒不可抑的揚(yáng)風(fēng)咆哮。

  一旁從未見老爺發(fā)如此大脾氣的小卻嚇壞了,她哭哭啼啼的跪了下去。

  “老爺,只有小姐跑了,只有小姐!蕭靜揚(yáng)人還在地牢里!

  “只有小姐跑了?”楊風(fēng)一勝訝異。

  “為什么只有小姐逃跑?蕭靜揚(yáng)呢?”

  “是……是……是……”小卻明白自己應(yīng)該告訴老爺實(shí)情,可她一緊張一害伯,字句便會說得不完整、不清晰。

  雖然她很想說個清楚。

  看來小卻知道楊楨上哪兒去了。若沒猜錯,也許楊幀就是讓小卻給放了。

  “小卻,放輕松!放輕松點(diǎn)!焙舫鲆淮罂跉夂,小卻已緩和緊張情緒。

  “老爺,您別氣了!小姐不是同人家私奔了,她只是想上鎮(zhèn)王府,想自己將事情解決清楚了,否則,她知道老爺”左右為難,成了背信之人……“”該死!幀兒上鎮(zhèn)王府?“”是……是……小……小姐……她……“小卻一緊張又口齒不清了。

  她恐懼的張大眼瞪著楊風(fēng)。

  “她說……她會自……請……請……處……分!

  “小卻!”楊風(fēng)沉聲又拉下臉。

  “小姐是不是你放的?”

  “!”小卻驚呼一聲。

  果然!“小卻!事情我會想法子解決,你們豈可自作主張?現(xiàn)在可好,你放走幀兒前去鎮(zhèn)王府,萬一她惹出什么大麻煩,你擔(dān)擋得起嗎?”

  “老爺原諒!老爺原諒小卻,小卻只是不忍心小姐肚中胎兒呀!”小卻說著又啜泣起來。

  “小的娘就是因?yàn)槟玫舾怪行『⒍馈!”她哭出聲音來?br />
  “該死!誰要拿掉胎兒?”

  “您不是和李嫂這么說著!

  “小卻,偷聽話也該全聽完呀!現(xiàn)在可好了,話只聽了一半,讓沖動的幀兒往鎮(zhèn)王府去了,真是該死!”

  “老爺……”

  “算了!多說也無益,我得即刻趕往鎮(zhèn)王府才是。”

  *  *  *

  鎮(zhèn)王府,王爺正等著韓方歸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王爺只知韓方帶了人馬上六盤山,回來時見他帶回歐陽青龍及徐昭雪。

  韓方簡潔的將事情清清楚楚的票明王爺后,便同王爺告退,打算回房休息,他已累了一天。

  就在他轉(zhuǎn)身之際,一塊晶瑩剔透的翠玉佩掉了出來,教王爺瞧見他彎身撿起來。

  當(dāng)王爺見此玉佩時,臉色大變。

  “方兒,”韓方快步退出大廳,又遭王爺一喚,他迅速的回轉(zhuǎn)身,見王爺手持玉翡翠。

  “糟了!將昭雪姑娘的玉翡翠給掉了!

  韓方一拍額際,伸手取過父王替他拾起的玉佩。

  不料,王爺暴喝:“玉佩是昭雪姑娘的?”韓方這才發(fā)覺父王的異樣。

  “玉佩是昭雪姑娘的沒錯,爹……”根本末讓韓方問完,王爺已語出驚人。

  “這玉翡翠是你娘的,她在昭雪出生那年即替她戴上,玉翡翠世代傳女!”赫!玉翡翠是昭雪掉在地上教他給拾獲的!他尚未有機(jī)會還她,怎么……“玉翡翠是娘戴在雪兒身上的?那為何出現(xiàn)在昭雪身上?”韓方困惑的望向父王,見父王沉著臉。

  若玉翡翠是真的,該和雪妹沉入黃河底呀!“只有一個可能……”王爺?shù)馈?br />
  韓方訝然瞪大眼。

  “難道……難道昭雪真是……真是雪妹……”

  “一定是!”王爺鐵青臉肯定道。

  “爹!”韓方抬頭望住王爺。

  “找徐錠福!”那日,王爺派他沒頭沒腦的前往徐家,遭徐老轟出來的情形韓方還印象深刻;而今,他們有了證據(jù),證明徐昭雪即是韓雪呵!帶著緊張又企盼的心,未曾通知他由賤人手上救回的昭雪和青龍,他便上徐家求證去。

  當(dāng)王爺出示玉佩時。徐錠福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他老淚縱橫的朝王爺跪了下去,將事情一五一十全說了。

  *  *  *

  王爺和著韓方,帶著徐昭雪養(yǎng)父徐錠福,一同回鎮(zhèn)王府。

  雖然王爺答應(yīng)不告訴昭雪事實(shí)真相,但徐錠福含著淚在心里暗付:一定要告訴昭雪真相。

  否則,他無以為報(bào)王爺對他的大德大量。

  回到鎮(zhèn)王府后,王爺命丫翠兒喚來昭雪和歐陽青龍。

  在回廊里,翠兒遇見喜兒,她見翠兒急匆匆的奔跑,忍不住拉著她,好奇追問。

  翠兒一樣是一頭霧水。

  “王爺只命我快快喚來昭雪姑娘。”

  “那么,小王爺也回來羅!”在韓方前去徐宅時和王爺?shù)膶υ,喜兒不巧正聽到,玉佩?yīng)戴在韓雪身上,而今出現(xiàn)昭雪身上,只有一個可能:徐雪即韓雪,韓雪即是徐昭雪。翠兒向喜兒點(diǎn)頭,便急急忙忙奔到昭雪廂房喚人去了。

  而喜兒在翠兒離開時,也轉(zhuǎn)了個方向,往婉黛小姐廂房而去。

  這么說來,昭雪還不知情。

  也許……王爺和少爺已證實(shí)昭雪身分了。

  那么,他們請昭雪前去大廳一趟,不就是打算告訴她實(shí)情。

  唉!那得快點(diǎn)告訴婉黛小姐實(shí)情,免得她又胡思亂想哩!讓她自個明白,省得她說破嘴她還一逕猜疑。

  于是,喜兒匆匆奔向婉黛,婉黛正在房門外聞著花香。

  “怎么了?喜兒?”發(fā)覺喜兒匆匆忙忙的奔向這兒后,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臉興奮不已,婉黛納悶道。

  喜兒不由分說,拉著婉黛就往前跑。

  “做什么?喜兒?”

  “跟我來就對了!

  被拉著跑的婉黛根本沒機(jī)會問出口,只求能追得上喜兒快如風(fēng)的身影罷了!一直到達(dá)前廳喜兒才停下來。

  還來不及喘口氣,喜兒已將她推在一旁,偷偷瞧著廳堂動靜。  婉黛不敢出聲,她也瞧見廳堂內(nèi)擠滿了人。

  王爺、韓方,以及才到達(dá)的昭雪、歐陽青龍和一個她未曾見過面的老者。

  還納悶著喜兒拉她到這做什么時,那老者已然開了口。

  “你不叫徐昭雪,也不是我徐錠福的女兒!”他朝昭雪道。

  王爺還來不及阻止,徐錠福已開口。

  原本王爺只想認(rèn)她為女,并不想拆散他們父女倆呀!怎料徐錠福自己將實(shí)情公布了。

  只見徐錠福眼眶一紅,而徐雪昭則瞪大眼睛,呆在當(dāng)場。

  “我不叫徐昭雪?”昭雪無法置信,她喊了一輩子爹的人,居然不是親生爹爹,一時間令她無法接受,“我不叫徐昭雪,那我是誰?我什么?”她沖動的上前拉著徐錠福追問。

  “你本名叫韓雪,是鎮(zhèn)王府的郡主!

  徐錠福含淚告知徐昭雪事實(shí),“你是爹爹從黃河邊救回來的!

  “這……這……”昭雪不相信的猛搖頭。

  她不是徐昭雪,而是韓雪,堂堂鎮(zhèn)王府的郡主,這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明白!誰能告訴她?仿佛看穿她的疑慮,韓方于是將十五年前的往事說了。

  “為此,娘親悲勵欲絕喪了命!

  不難察覺韓方語氣中的悔恨。

  “原諒我,原諒哥哥……”哽咽著的韓方再也吐不出半句話。

  望著王爺、爹爹和韓方全紅了眼的昭雪,忍不住也紅了眼。

  莫怪乎!莫怪乎她對韓方有莫名的親切之感,原來他們是兄妹!“爹找你找得好苦,十五年來不曾間斷過……”強(qiáng)逼把話說完的韓方,迅速背過身拭去淚水。

  昭雪也含淚望著徐錠福。

  “去吧!王爺才是你親爹!

  徐錠福推推昭雪,昭雪轉(zhuǎn)向王爺,淚水忍不住滾落,一句話硬是卡在咽喉。

  “快喊爹!”王爺眸中的淚光及親情撼動了昭雪,在徐錠福及歐陽青龍的鼓勵下,她終于張開口。

  “爹……爹……”她奔向王爺。

  王爺張臂擁住昭雪,淚水不斷的滑落。

  找了十五年的女兒,終于還是回到他身邊,夫人!你安息吧!仿佛見到妻子安祥的臉龐,王爺終于笑了。

  躲在一旁的婉黛也忍不住哭了。

  她看出韓方的臉龐是一種釋然的神情。

  是的!是的!年幼的他就要背負(fù)著心靈的傷痛,因著小小的失誤而傷痛至今,現(xiàn)在終于尋回妹妹。

  喔!他年少的時候,是如何提過這等傷痛。

  一思及此,婉黛淚水不禁又潸潸而下。

  猛然,一條帕子出現(xiàn)在她跟前,她以為是喜兒,不料頭一抬……“呀!你……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這?”韓方笑了,溫和的笑了。

  “你和喜兒出現(xiàn)時,我便知道了!

  霎時,婉黛漲紅了臉。

  “你……你知道我和喜兒偷聽。”

  “嗯!”婉黛臉更紅了。

  而韓方只是笑。

  她偷抬眼看他,心忍不住抨然一跳。

  悄悄,婉黛近韓方!皩Σ黄!誤會你和昭雪姑娘……”她小聲的說著。

  “沒關(guān)系!”韓方放下了十五年來的心上重石,心情也開朗起來,忍不住取笑婉黛,“可別再避著我好嗎?”婉黛羞紅臉,羞的躲進(jìn)韓方懷里。

  韓方爽朗的笑了,這就是他何以會相信白發(fā)童子所說的一切因果。

  因?yàn)樗麗鬯@就是他要給她的答案。

  “頭還會痛嗎?恢復(fù)記憶了嗎?”他還是關(guān)心問道。

  婉黛還是搖頭,韓方溫柔道:“別急,總是會恢復(fù)記憶的,別急!

  婉黛笑了一笑,有如出水之蓮。

  她并不急,因?yàn),她和韓方一樣信白發(fā)童子,兩年,會有兩名女子帶著碧血蓮珠幫助她恢復(fù)記憶的,不是嗎?

  *  *  *

  在韓方扶持下,婉黛順從的回到西廂房。

  本以為他會陪著她的,不想,他是扶她到床上休息。

  “你累了嗎!休息一會,我就在隔壁書房,有事喚我。”

  言下之意是他想到書房看書。

  “你……”不陪我了嗎?張著企盼的眸子,婉黛無言的盯著他。

  好想依偎他身旁。

  都怪自己不探明白事實(shí)真相就誤會他,害得白白損失了更多相處的時間。

  她想他陪在身旁,好彌補(bǔ)那段時光。

  “怎么了?”他問。

  “我……呃……”討厭!她討厭女孩子的矜持,使得她開不了口留他下來,只忙道:“整日待在府里悶得人快發(fā)慌!

  最后,她瞎謅些話來。

  韓方笑了。

  “改明兒我?guī)愕近S河畔散散心,好嗎?”一來可抒解抒解她的煩悶,二來也許對她恢復(fù)記憶多少有幫助,因?yàn)樗撬邳S河里救起的不是嗎:上輩子的事不清楚是正常,可是這輩子的記憶總該恢復(fù)才是。

  而黃河是她打算努力恢復(fù)記憶力的第一步。

  雖白發(fā)童子曾告知兩年后自會有人幫助,可他還是希望帶她到黃河時能有奇跡出現(xiàn)。

  “嗯!”婉黛忙不迭點(diǎn)頭答應(yīng)。

  韓方見了忍不住笑笑,“休息吧!來,閉上眼。”

  才閉上眼的婉黛隨即又睜開眼盯著韓方囁嚅。

  “什么事忘了?”他溫柔地問。

  “呢……我……想……想……呃……”吞吞吐吐老半天,韓方本無法聽清。

  “直說吧!否則誤會不解,怕你不悶出心?”

  “我……相……那日你不在……我誤會著你喜歡……呃……昭雪……呃……”婉黛臉紅得如熟透的番茄,她活該!誰教她沒事自尋煩惱亂吃醋,一提這事,免不了又要臉紅不已。

  韓方鼓勵一笑,要她繼續(xù)說完:“……呃,那時,王爺曾來找過我!”

  “什么時候的事了?”韓方緊張地捉住她的手:“別再做順從的小孩,別答應(yīng)他!”

  “不是的!你誤會了。是這樣,昨兒個你帶兵救昭雪時,王爺找我談了好久,他……他……呃……答應(yīng)了!

  答應(yīng)?答應(yīng)什么?韓方不解的皺眉,一臉憂愁,心急如焚。

  婉黛笑顏逐開。

  “答應(yīng)我入鎮(zhèn)王府當(dāng)他的兒媳婦。”

  “真的?”韓方愕然:“他真的答應(yīng)你嫁入鎮(zhèn)王府?”

  “有個條件!”婉黛調(diào)皮說道。

  “什么條件?”

  “王爺是個重情重義、明事理之人,當(dāng)然,他要求的條件是人之常情,”頓了一下,婉籬深吸一口,“他要求幀姑娘是元配,你的長夫人!

  空氣霎時陷入冷凝,良久、良久,韓方才打破這吃人的靜默。

  “你……作何感想?”

  “為妾為婢我都愿意,只求你的愛罷了!倘若沒有感情的巢,筑起來也沒啥意義呀,所以,身分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愛我這事實(shí)。”

  “婉黛……”韓方感動得鼻一酸,聲音粗嘎得嚇人。

  “留下來陪我,好嗎?”她終于輕聲的出口。

  韓方雙眸閃著火花,輕輕攬過她來,讓她的頭擱在胸口輕搖了搖起來。  他還是留下來陪她了。

  *  *  *

  一路從杭州趕來開封,楊幀累壞了,她從小到大未曾出過遠(yuǎn)門,如今為了愛、為了肚子里的小寶貝,馬不停蹄地進(jìn)到了開封城外。

  滿是倦容的她,隨意問了路人,這兒離鎮(zhèn)王府還有多遠(yuǎn)路。

  “大約再走三個時辰吧!若是騎馬就快多了,一個時辰要吧!”路人好心告訴她。

  “謝謝你!”楊幀謝道:“再請問你,鎮(zhèn)王府該怎么走?”雖然長途跋涉累人,她想,再三個時辰,還是挺得住,就伯她不識得鎮(zhèn)王府的路罷了。

  “你一進(jìn)城,沿著黃河水直走,約莫半個時辰,再問問路人,會有人告訴你怎么走。到那兒再問較不會迷失方向!甭啡擞珠_口。

  楊幀想想也對,進(jìn)了鎮(zhèn)上再問問住戶,或者較好找著鎮(zhèn)王府。

  無比疲倦的楊幀如此告訴自己,接著賣力的又提起腳步,順著黃河進(jìn)入開封城。

  *  *  *

  在楊幀離家后的第五天,楊風(fēng)跟著也從杭州趕往開封,想趕在楊幀到達(dá)開封之前趕上她。

  楊幀,他的獨(dú)生女,處理事情總是沖動莽撞,就連起意上開封找王爺都一個樣,唉!尤其是和蕭靜揚(yáng)的事,唉!真是該死!嘆口氣,他又施展輕功快速趕路。

  大抵再一天,他即可到達(dá)開封,想封幀兒懷有身孕,應(yīng)該腳會慢些才是,他該會趕在她之前才是。

  楊風(fēng)這么算著的同時,竟忽略到,楊幀愛蕭靜揚(yáng)愛得甚深,為恐親父處決他而日夜趕路,就盼能趕在處決他之前,得到她想要的首肯再回杭州。

  這就是楊風(fēng)的失算。

  *  *  *

  另一方面,在楊風(fēng)前腳才跨出,小卻已通風(fēng)報(bào)信于地牢中的靜揚(yáng)。

  “糟了!糟了,老爺?shù)弥〗阙s往開封鎮(zhèn)王府去,跟著也趕去了啦!”小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小姐一定會被老爺活活打死的!”蕭靜揚(yáng)一聽,霍地自地牢中一躍而起,黑白分明、又大大亮,比女孩子還漂亮的眸子,閃出恐懼。

  捉著鐵門,盯著小卻。

  “你說什么?小卻,你說老爺要打死小姐?”

  “嗯!老爺很生氣小姐不聽他的話,老爺他要趕往鎮(zhèn)王府,他要追回小姐!

  蕭靜揚(yáng)的臉整個刷白了。

  他知道楊幀懷了他的骨肉,而這也正是楊幀所希望的,她要以此要脅父親退了和鎮(zhèn)王府的婚事。而今,怎么楊幀一人至開封上鎮(zhèn)王府?她懷有身孕呀!她不適合長途跋涉呀,她竟然……“小卻!那日小姐托你帶來的紙條,不是要我婁心待在地牢里嗎!她不是告訴我,她會說服老爺這門親事,怎么會一人獨(dú)闖鎮(zhèn)王府?”蕭靜揚(yáng)急切切的追問。

  這會兒,小卻才明白,原來小姐并未告知蕭靜揚(yáng),她打算上開封。

  事情既已到了這等地步,不說恐怕也不行。

  于是,小卻又將聽來不完整,而老爺在趕至鎮(zhèn)王府前又未糾正她的事情,全悉數(shù)說結(jié)蕭靜揚(yáng)聽,只說到她聽到的部分——將胎兒打掉的部分。

  蕭靜揚(yáng)臉白得嚇人,雙眼噴出憤怒之火。

  難道,他一介江湖中人不配他楊風(fēng)之女?楊風(fēng)竟是如此勢利之人。

  深吸口氣后的蕭靜揚(yáng),已作了決定。

  “小卻,能否想辦法幫找將鎖開了?”而小卻一聽嚇得往后頭大跳一步,離他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小卻不敢再次,小卻不敢,蕭大哥。原諒小卻,老爺已是很生氣了,小卻現(xiàn)在只剩楊邸能凄身,若再讓老爺不快,只怕……”見小卻一臉恐懼,蕭靜揚(yáng)明白自己帶給她太多的麻煩了。

  小卻幫的忙已夠多“小卻,你走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小卻只能低著頭,默然離去。

  蕭靜揚(yáng)一見小卻離去后,望一眼這地牢,拍拍跟前這道門,也許他深一口氣,緩緩?fù)鲁龊,將全身?nèi)力提起,全凝聚在掌中,使勁往阻礙他的牢門一拍,“砰!”地一聲,鐵門應(yīng)聲而倒。

  蕭靜揚(yáng)在武林武功無人出其右,他的內(nèi)功已是無人能及,而這道小門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但為了楊幀,他只能君子般地被囚著。

  如今,若繼續(xù)君子風(fēng)度,只怕他會失去幀和孩子。

  不!不能失去她!她是他畢生所摯愛的,絕不能失去她。

  楊風(fēng)已離去好幾個時辰,那么,以他的輕功要追上他,不該是件難事,只怕差個幾步,會來得及嗎?別想了,他告訴自己先趕路要緊。

  *  *  *

  “你答應(yīng)帶我到黃河邊逛的!”一大清早,婉黛即等在花園里,守著韓方的到來,一見到他身影,馬上笑顏逐開,撒嬌道。

  “好!好!全依你!”說得多像是她死賴活賴似的。

  嘟起嘴,婉黛又開口:“這可是你自個答應(yīng)的!”她不依的提醒他。

  “好!我的好姑娘!”韓方疼惜的盯著她。

  “喚喜兒替你梳發(fā),好嗎?”

  “好!”她聲音興奮得連帶感染了他,韓方不自覺的總是帶著笑。

  婉黛才想回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呃……方便嗎?”她突然問。

  “為什么不方便?”

  “昭雪……呃……我是說昭雪,你失散十五年,如今尋回的雪妹,你不多陪著她點(diǎn),卻……”韓方還是笑。

  “恐怕她也煩我陪她吧!”

  “為什么?”婉黛傻傻間。

  “因?yàn)橛袀歐陽青龍呀!”韓方狡黠一笑。

  是呀!還有個始終守護(hù)著她的歐陽青龍呢!真傻!真遲鈍!婉黛不免暗罵自己!朝韓方羞澀一笑。

  “我回房梳洗,馬上好!

  說著,便提起腳,小碎步的跑回廂房。

  *  *  *

  天哪!還多久才能到得了鎮(zhèn)王府……步伐已然顛跛的,楊幀拭拭額上的汗水,累得跌在地上。

  若她非緊咬唇,只怕早已哭了出來。

  步行已是兩天一夜了,若非她在城郊遇到土匪,只怕她早已到了鎮(zhèn)王府。

  如今,全身上上下下的財(cái)物全劫走,差點(diǎn)連命也沒了,幸而她懂得裝扮成男人,否則,鎮(zhèn)王府怕也到不了。

  方才的路人告訴她,想到達(dá)鎮(zhèn)王府若是步行恐得花上三個時辰,而此刻算算才兩個時辰,呼!她大大的吐口氣。

  她真不想走下去。

  可是,靜揚(yáng)還在等她呀!不行!得快快尋到鎮(zhèn)王府才是,否則,爹若回來,定會發(fā)現(xiàn)她離家的。

  于是,楊幀努力用力的站起來,冷不防的一陣昏眩、惡心。

  淅瀝嘩啦吐了一堆,吐得苦水都吐出來了,體力再也不支,她倒了下去。

  楊幀昏倒在黃河邊不省人事了。

  *  *  *

  “耶,前面?”

  婉黛折回,指指前方楊幀昏倒的地方。

  “什么?”他們游黃河已快近正午,正是最懊熱的時分,韓方擔(dān)心著婉黛虛弱的身子。

  尤其,她狂言要走到開封里黃河的盡頭,走了大半天,她該累了,也該休息了。

  可她還興致勃勃叫他繼續(xù)走著。

  嘆口氣,“要玩下次再來,我們先回轎子里歇歇可好?”韓方開口柔聲道。

  “不是的嘛!”婉黛嬌嗔。

  “不是叫你玩啦:是要你看看前頭,似乎有個人……”話還未完,韓方已抬頭往婉黛的方向看去。

  “沒錯!是個人!呀!他似乎是昏倒了!

  韓方也焦急地道:“咱們過去看看!

  說著已邁開步伐往前面倒地的人而去。

  “死了嗎?”婉黛恐又不安的問著韓方。

  為那名倒地的人連個呼吸也沒了,教她不免驚懼的害怕了起來。

  “婉黛,你轉(zhuǎn)過身去,我探探他的鼻息!”韓方體貼的調(diào)轉(zhuǎn)她的身子,深怕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恐怖模樣,而婉黛也順從的轉(zhuǎn)過身。

  于是,韓方才扳過他的臉,卻發(fā)覺他的身子溫?zé),心還在跳動,只是相當(dāng)微弱罷了。

  “沒死!”韓方轉(zhuǎn)頭告訴婉黛。

  “喔!”婉黛也趨下身查看。

  “他看起來好蒼白呢!”

  “嗯!”

  “怎么辦?”婉黛不安的問著韓方,“這人看來并不像本地人,而且……他看起來……像個女人!”

  “沒錯!”韓方飛快的抱起已昏迷不醒的陌生女孩。

  “她的確是女孩,貨真價實(shí)的女孩!

  “她為什么男扮女裝?”

  “總有她的原因!表n方回答婉黛。

  “這就得等她醒來再問了!

  “喂!那么……現(xiàn)在怎么辦?”

  “帶她回鎮(zhèn)王府!

  “理所當(dāng)然!表n方道。

  “你和喜兒守著她,我去找大夫來。”

  韓方一把將女孩往東廂房床上一擱,便開口告訴婉黛。

  “嗯!你快快去!

  婉黛點(diǎn)著頭。

  韓方離開后,喜兒接著進(jìn)來,端了一盆水和一條毛巾,婉黛順手接過來,開始替她拭去臉上臟污。

  “小姐,你和少爺在哪兒撿了這個男人?”喜兒望著俊俏得不得了的男人問。

  “少爺怎好放心你伺候他?”婉黛替她撥開額際流劉海后,縛頭瞥一眼喜兒,發(fā)現(xiàn)喜兒紅脹臉,眼珠直在他陌生的臉上轉(zhuǎn)。

  她對他好感得不得了哩!噗哧!婉黛忍不住輕笑出聲。

  喜兒呆呆的盯著莫名其妙發(fā)笑的小姐,只聽見她似乎能讀人心思般地瞅住自己猛搖頭。

  “別對她動感情!她可是個女的!”失望馬上躍進(jìn)喜兒眼中。

  “她是女的呀?”很不甘愿的又問。

  “沒錯!否則少爺怎會叫咱們守著她?”說得也是,喜兒嘟著嘴,瞪著床上的女人。

  “她沒事干嘛扮男裝嘛!”

  “那可得等她醒來才知曉喔!好啦!將水端出去!

  婉黛滿臉笑的告訴喜兒。

  喜兒正將水往外潑之際,恰巧韓方少爺帶著府內(nèi)專屬的大夫賽華陀前來。

  “大夫!”喜兒禮貌的喊聲,而賽華陀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韓方的指示下進(jìn)了廂房。

  一踏進(jìn)廂房,赫然瞧見婉黛,不禁大吃一驚。

  “小姐醒過來了?”賽華陀對著婉黛驚叫后,又轉(zhuǎn)向韓方,大喜:“真有白發(fā)童子!不是傳言?”

  “是的!真有白發(fā)童子!表n方笑道。

  “哪!那我也得上天山一趟,尋那白發(fā)童子求得救人醫(yī)術(shù)!辟惾A陀喃道。

  “大夫,能否替我看看床上女子如何了?”婉黛憂心床上女子忙道。

  “是!是……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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