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眼前的如嵐,也已累趴在桌上,但文件都已經(jīng)完成了。
昨晚,如嵐答應(yīng)上臺報(bào)告后,立刻開始動作,研擬報(bào)告的發(fā)表方式,反倒是家明閑了下來,變成了如嵐的諮詢顧問。
家明坐直了身,很近很近地看著她,看著她那微顫的長長睫毛,像沉睡的蝴蝶翅膀。
他想起她昨晚的話。
也許真是他的錯,錯在太愛她,不知是誰說的:越愛一個人,就越覺得她傻,她脆弱,想將她呵護(hù)在手心,收藏緊密,不忍心讓她受一點(diǎn)風(fēng)雨。
但卻忘了她是可以展翅飛到高處的鳥兒。
三年前,他不是不查覺,只是不想查覺,卻沒想到她竟會反彈這么大,還好,還好在她的心里還有他。
現(xiàn)在,他愿意傾聽她的聲音,只要她愿意回到他的身邊。
家明愛戀地,用手指輕撫過她的臉,輕撥她額前的發(fā),她醒了過來。
“早上啦?!”她伸了一下懶腰。
“企劃書做完了?”
“那當(dāng)然!彼凶孕诺匦α顺鰜,趕這種報(bào)告我最行了,以前趕著上山時,總是熬夜把報(bào)告寫完的。”
她翻開了報(bào)告,,還欠幾筆數(shù)據(jù),只不過,我看你睡著,就沒叫你了!
家明將毯子拿了拿,笑著:“謝謝!”
“不謝,現(xiàn)在你是我的大老板,頂頭上司,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羅!”
家明笑得更厲害,輕拍了一下她的頭。站起了身,將衣櫥打開,是一件看來樸實(shí),卻也是名家之作的上班套裝!皳Q衣服吧!”
“那里來的衣服?”如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程家明,莫非你連我會幫你的這件事都算到了?”
他笑了笑:“我怎么可能讓你穿你那身修女服,當(dāng)我的小跟班陪我去開會呢?我不是說過,我一定會讓你聽我的話的!
如嵐十分不服氣的看著他,正想要說什么話分辯時,家明又輕拍了一下她的頭:“別吵,快遲到了,桑大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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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diǎn)正,家明帶著如嵐出席。
家明上臺:“我今天帶來新購并的晶音公司的首席工程師桑若風(fēng)小姐。她即將會掌管這件企劃案的軟體工程部分!
現(xiàn)場一陣議論之聲,宇宙企業(yè)的張家宇更是滿臉驚疑。家明繼續(xù)介紹如嵐的驚人的自然音收集資歷時,議論聲小了下來。
之后如嵐上臺報(bào)告,不到二十分鐘,參加會議的專家們,已經(jīng)為如嵐的報(bào)告吸引。
但另一群AXN系統(tǒng)的工程師們臉色是越來越難看,而掌控音響報(bào)價的宇宙公司老板張家宇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diǎn)。
如嵐報(bào)告完后,張家宇立刻用眼神示意要工程師們起來質(zhì)疑如嵐。五位專業(yè)工程師立刻起來,態(tài)度十分惡劣地對著如嵐的報(bào)告挑剔。
家明看工程師們圍攻如嵐,一副要吃掉她的樣子,有些緊張,但如嵐似乎見慣此場場僵,沉穩(wěn)俐落的一一答辯。當(dāng)場就讓“宇宙”的工程師們無話可說。
張家宇氣得立刻離席,走過如嵐身邊時,他有些恨恨的看向如嵐,低聲地罵:“你根本是靠男人升官的賤女人!”
如嵐聽到大怒,正回頭想回罵過去時,那人已經(jīng)被重重?fù)舻乖诘亍?br />
只見家明臉色暗黑,滿臉殺氣:“張家宇。藍(lán)天將會取消所有與宇宙的合作!
現(xiàn)場一片嘩然。
“程家明,宇宙與藍(lán)天往來已經(jīng)超過三十年,從我老爸那一代就開始,你居然敢動宇宙的合約?”張家宇摸著臉頰,很艱難地爬了起來。
家明怒極反笑:“藍(lán)天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在我手上,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張家宇,你大可以把這事告訴張伯父,就說我程家明說到做到!彼闷鹪鹊哪欠輬(bào)表:“你還可以順便把企劃書拿給張伯父看看,宇宙根本就是想坑藍(lán)天,我知道你虧空了宇宙一大筆錢,想借由這次的計(jì)劃來填平,我有說錯嗎?”
張家宇有些心虛,更加惡狠狠地看著家明,但看到家明的拳頭似乎作勢待發(fā),只好硬生生地把話吞回去,只恨恨地看向如嵐:“你的話不用說得這么好聽,你根本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公私不分,想把案子給她做。我聽說四年前,你就為了個‘商如嵐’,搞得眾叛親離,今天再玩一次相同的戲碼。好啊,你程家明果然是個癡情種,那就看你得付出什么代價吧!”
張家宇拍了拍身上的西裝,氣沖沖地走了出去,宇宙的工程師們也跟了出去,會議室內(nèi)頓時空了大半,剩下的股東們一時之間相望無語。
本來該在此計(jì)劃上簽名的,也動不了筆。
家明大筆一揮:“我們受到宇宙的牽制已久,宇宙高報(bào)了許多價格,一直都由藍(lán)天吸收,我早就已經(jīng)忍無可忍,桑小姐的報(bào)告已經(jīng)證明晶音公司有能力將案子承接下來。我決定,不只軟體工程的部分,連博物院的音響工程部分,都由藍(lán)天新并入的晶音公司負(fù)責(zé)。”
股東們互看了幾眼,說真的,不贊同又如何,程家明掌控了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更何況宇宙高報(bào)價格是事實(shí)。
於是有些較年輕的股東簽了名,像傳染一樣,所有股東都簽了名。大家掌聲通過。
離席之時,股東都向如嵐握手,“桑若風(fēng)小姐,還好有你的專業(yè),否則我們不知道還要吃宇宙多少虧,你多加油!”
所有股東都十分贊許的離開,終於,最后剩下如嵐和家明。
如嵐注意到家明的手些刮傷,是在揍張家宇的時候被弄傷的吧。她走了過去,牽起他的手,家明有些驚喜。
“你不用這么做的……”如嵐抽出放在一旁的面紙,將家明刮傷的部分細(xì)心的擦了擦。
家明看著如嵐的表情透著深沉的悲傷,覺得有些訝異:“怎么,你擔(dān)心我嗎?”話語中還盡量用著開玩笑的語氣。
“張伯父一定會說話吧,然后,梅姨一定會知道這件事,你不是又得花上好多力氣了嗎?”如嵐沒有抬眼,只低著頭,繼續(xù)擦著他的手。
“應(yīng)該是吧,但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我已經(jīng)不再是三年前的我,已經(jīng)不用事事都被梅姨牽制。你剛剛也聽到了,藍(lán)天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現(xiàn)在都由我掌控!
一滴淚突然從如嵐臉上滑下,滴到家明的手,家明驚住,他立刻反手捉住如嵐的手,一雙手捧起她的臉,仔細(xì)地看著她。
“為什么哭?發(fā)生什么事?昨晚上你也是這樣,原本我以為你只是擔(dān)心我,但不只是這樣,對不對!”
如嵐突然生氣了,將手抽開,用力地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
“我沒有哭,我是棉絮掉到眼睛里了,虧藍(lán)天還是一個大公司,用這么爛的面紙……”
如嵐一面說,一面避開家明的眼神:“我真的沒事,你走開。”
家明突然捉住她的手,硬是將她拖回身邊,如嵐掙扎,但此時家明收緊力道,硬是不讓她走。
“你就是這樣,只要講到什么重要的事就想逃避!奔颐鲗⑷鐛沟哪槹饣,“你不是會掉淚的人,我之前那樣地嚇你,你也沒哭,究竟為什么?為我嗎?為我什么事?”
如嵐淚眼看著他,欲言又止,但,怎么都還是說不出!拔摇比鐛挂灰а,“你要聽理由是不是,好,我告訴你,因?yàn)槲疑鷼猓疑鷼饪刹豢梢?”如嵐像找到什么好理由似的,“理直氣壯了起來,“程家明,你太自以為是了,我才不是為你哭,我是為我自己!?br />
家明有點(diǎn)愣住!盀槟阕约?”
“對,為我自己,你剛剛為我出頭,你一定以為是英雄救美吧,很得意是吧,以為我一定會高興吧!對不起,我一點(diǎn)也不,我覺得很丟臉!”
家明開始覺得如嵐簡直不可理喻:“很丟臉?張家宇明明污辱你……”話未歇,已經(jīng)被如嵐搶白。
“對,他是用言語污辱我,但你為什么就以為我不能反擊呢?在這個會議場,我可是以晶音公司的首席工程師身份出席的,他一句我是靠男人升官的,你馬上就給了他一拳,這不等於是承認(rèn)他說的話嗎?”
家明氣道:“難不成你希望我在旁邊看笑話嗎?”
“看笑話?”如嵐冷笑了出來。
“程家明,虧你昨天晚上還一副看我表現(xiàn)的樣子。事到臨頭,你的大男人主義還不是照樣跑出來。我沒有你也好好地過了這三年,你以為我沒遇上過這樣的人嗎?晶音的兩位豬頭經(jīng)理就對我說過不下十次,我照樣可以罵到他們臭頭,還對我打拱作揖地道歉,一個張家宇算得了什么?”
“好,那你說,我不出手,你想怎么對付他?”
“賞他一拳!比鐛惯B一秒都不用就說出了答案。
家明大笑了出來:“那有什么不同,由我來打力道還足些!
“那怎么同?我打他合情合理,你用什么名義來打他,你是我什么人?”
家明聞言,笑得意味深遠(yuǎn)。
如嵐瞪著家明:“你可千萬別告訴我,我還是你老婆,三年前,商如嵐可就宣告死亡,入土為安了!
家明看著如嵐,眼神復(fù)雜了起來,這可惡的小壞蛋,完全都不考慮他的緊張,他的心情,他怎么可能看著她被污辱而什么都不做,還居然敢說因?yàn)樗皇撬掀帕耍?br />
既然如此……
“程家明,你干嘛都不說話!比鐛箍粗颐髁鲃拥难凵瘢骸拔揖婺,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可是老板和下屬,你可別動什么壞主意哦!”
家明突然現(xiàn)出迷人的笑容,就是那種“你奈我何”的笑容。
“你餓了吧!”
“什么?”如嵐開始懷疑自己耳朵聽到的話。她看著他,十分狐疑。
“去吃飯吧,你最喜歡的日本拉面店在臺北開分店了!
家明也不等她回答,索性就拉著她往外走了。
“喂,我還沒說好吧!”如嵐其實(shí)蠻想吃的,但就是十分不爽地得照家明說的做。
家明突然將她的手捉起來吻了一下:“你忘記昨天高爾夫球場的賭注了嗎?”
如嵐萬萬沒想到家明會在此時此刻提起這件事,一瞬間不知如何反應(yīng),只張大嘴望著他。
家明看到如嵐這個可愛的癡模樣,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臉頰一下。
“所以你今天可是我的小奴隸,二十四小時都得聽我的喲!
家明把外套拿了下來,為如嵐披上,半推半就地將如嵐帶出了會議室。
如嵐經(jīng)這一嚇,神志還沒完全恢復(fù):“喂,程家明,你這個二十四小時,是從什么時候起算的?”
“現(xiàn)在。”
“現(xiàn)在?”如嵐大叫:“喂,你算得太精了吧,那之前我的簡報(bào)都是假的呀!”
家明笑得燦然:“桑若風(fēng)小姐,你剛剛的身份可是晶音公司的首席工程師,現(xiàn)在開始,你的身份才是我的小奴隸,我說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許說不字!”家明像想到什么似地,笑得更大聲:“這樣吧,你說個不字,我的約定時間就多一個小時!
“我才不要!
“立即生效!奔颐鳂,看了看時鐘:“你的賣身契延長到明天下午一點(diǎn)了!
“你……”如嵐還想抗議。
家明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紅唇:“說話小心!
“好,程家明,算你狠!比鐛故植桓市模,她真的對家明沒轍。
人窮志短,誰叫現(xiàn)在他是她老板呢?
“走吧!”
家明攬著如嵐的腰,大方地走出會議室,還狀若親密地走進(jìn)電梯,電梯的員工都張大了眼,家明十分大方地與員工們打招呼,彷佛如嵐就應(yīng)該是這么跟他在一起的。
如嵐十分不自在想站遠(yuǎn)一些,但家明放在她腰上的手并不放松。
“喂,程家明,你放開我啦!”
家明聞言,貼得更緊不算,還低頭在她耳畔低喃:“千萬別說個不字喲,小奴隸!”
如嵐全無辦法,只好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藍(lán)天的大堂。
員工們的竊竊私語在兩人一出辦公室后,變成了公開八卦。
“那個女的究竟是誰,總裁怎么會這么護(hù)著她?”
“聽說剛剛還為了她,與宇宙解除所有的合約呢!
眾人驚呼,不會吧,宇宙是我們的老主顧了!
一個女職員十分興奮地跑了過來:“聽說她就是我們新并購的公司,叫晶音的音響工程師!
“我想起來了,幾天前她還穿著T恤牛仔褲氣呼呼地跑來找總裁嘛!
“可不是,果然是個厲害角色,這么快就捉到總裁的心!
“看來今天的臺灣分公司的周年慶舞會,總裁會帶這位小姐去了吧!
“不會吧,總裁不是和愛倫小姐訂婚了嗎?今天愛倫小姐也會為了周年慶專程從新加坡飛來耶!
“我還聽說,母公司那位有名的‘慈禧太后’梅夫人也要來。我看總裁不會這么囂張吧!”
“可不是,我聽說總裁還得要敬她三分!
“可我聽說,總裁已拿到大部分的股份,他應(yīng)該會照自己的意思做吧!
“不會吧,好歹梅夫人是程家的長輩,總裁不會這么給她沒臉吧!
“誰知道,這些有錢人的事,我們只能當(dāng)八卦聽聽而已!
這些八卦如嵐都沒能聽到,因?yàn)樗绫粠У嚼娴耆チ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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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足飯飽之后,家明又把她拖上車,一路往中山北路駛過去。
“喂,程家明,你又要帶我去那里?”
家明笑:“在古代,奴隸若是敢這樣大聲地問主人要到那去,早被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如嵐沒好氣:“所以呢,你還是沒說你要到哪去!
家明笑而不答,只加足油門,疾駛而去。
家明停在了一家十分高級的禮服店,把如嵐拉下車。
如嵐仰頭看了看這一大棟的禮服店:“程家明,你帶我來這里究竟想干什么?”
家明還是不回答,大力的推開了門,店員紛紛迎出,向程家明鞠躬。
如嵐覺得這種景像似曾相識。
“程先生,就是這位小姐嗎?”禮服公司的女老板笑臉迎出。
家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如嵐拉了過來:“你可要乖乖地讓這幾位小姐幫你打扮得雍容華貴,美麗動人!
“你想要我參加舞會是嗎?”如嵐狐疑地看著他,程家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他很自然地摸了摸如嵐的頭:“你乖就是了。”
如嵐差點(diǎn)就沖口而出三字經(jīng),但一想到賣身契的時間可能會被延長,只好低著頭默不做聲。
五六個人頓時一涌而上,將如嵐帶進(jìn)內(nèi)室,一人幫她化妝,一人幫她弄頭發(fā),還有一人在涂手指甲,一人在涂腳指甲,另外二個正在幫她量身,處理禮服。
如嵐覺得三年前,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況又回來了。
三個小時的精心打扮后,如嵐亮麗地走出化妝間,家明立刻眼睛一亮了起來,如嵐一直綁著的馬尾,現(xiàn)在被松松淺淺地梳起,精巧地留下了幾絲,飄拂在她粉妝玉琢的臉龐,她身上穿上一襲似沙的紅長裙,若隱若現(xiàn),什么都遮住了,卻仍然顯現(xiàn)得出如嵐身段的修長美妙。
這是家明特地為她選的。
如嵐看著鏡子,依然嘟著她那可愛的小嘴。倒是家明十分滿意地走了過去。
“如嵐,你真美!
如嵐十分沒好氣:“是啊,真美的牢衣。”
家明又笑了出來,從口袋拿出了一條項(xiàng)鏈:“美麗的牢衣,再加上個美麗的枷鎖,你就會是我最美麗的犯人!
家明拿出了一串鉆石項(xiàng)鏈,鏈墜是一顆極美的粉紅色大鉆石,服裝公司的老板眼睛都看傻了。
“天哪,程先生,我沒看錯吧,這顆鉆石是著名的海南之星!
如嵐一聽,當(dāng)場愣住了。
這就是海南之星嗎?就是那條海南之星?
海南之星是家明亡母的寶物,一直都由梅姨保管,說好是家明結(jié)婚時一定要給程家媳婦,但當(dāng)初家明娶如嵐一事,梅姨堅(jiān)決反對,說什么都不肯交出,為此,家明與梅姨大吵一架,但梅姨非常堅(jiān)持,而家明也依然堅(jiān)持還是娶了如嵐。之后的四個月,家明施軟施硬,梅姨依舊沒有交出?梢姷妹芬虒@個項(xiàng)鏈的重視。而這項(xiàng)鏈也一直變成梅姨與家明的心結(jié)。
三年前的那次生日宴會,家明一直以為梅姨會送這條項(xiàng)鏈給她當(dāng)生日禮物的。
但可惜沒有。
如今,家明把這項(xiàng)鏈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家明,你怎么拿到這條海南之星的?”
家明笑得深沉,沒有回答,只走了上前,溫柔地為如嵐戴上。
戴完之后,家明繞了如嵐一圈,滿意地審視如嵐的全身:“太完美了,相信今天你一定會艷驚全場!
家明轉(zhuǎn)身,很快地在支票上簽了名。就牽著如嵐的手,登上了豪華的房車。
在車上,如嵐仍然一直看著這條項(xiàng)鏈。
梅姨怎么可能會隨便將海南之星交給家明。
除非……
如嵐心一沉,除非家明要結(jié)婚了,而且結(jié)婚的對象是梅姨滿意的對象。
如果真是如此,那家明帶她去,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對她示威?還是對梅姨示威?
這兩種都是很糟的狀況。
她轉(zhuǎn)頭看向家明,張嘴想問,卻又不敢問。
家明不動聲色,他完全知道如嵐在想什么。
但他不想答。
於是,車上維持著靜默。
車子不多久便行駛到酒店,家明牽著如嵐的手上樓。
家明滿臉笑,向會場中心走去。
一走進(jìn)會場,眾人本來臉上堆著的笑都僵住了。
包括早早就來,準(zhǔn)備開開眼界的小芬,小倩和沈翔生。
這三人是被特地知會來的,在收到邀請函的那一刻,晶音的豬頭老板們羨慕得下巴都差點(diǎn)掉下來。
小芬、小倩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因此得意了老半天,為了這場宴會,不惜下了重本,買了新衣服。
當(dāng)時兩人還談到了若風(fēng)。
“若風(fēng)頭目在就好了。她如果看到豬頭老板的臉色,一定會很爽的。”
“唉,可不是,沒想到晶音被收購是福不是禍,當(dāng)時如嵐頭目走得這么急,真是太可惜了!
沒想到,今天,他們不但看到她們思念已久的若風(fēng)頭目,還打扮得如此嬌麗動人。
她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與如嵐的衣服相比,那簡直是小轎車與淑女腳踏車的價差。
小芬拉了拉沈翔生的衣袖:“天哪,沈老大,那是若風(fēng)頭目嗎?”
沈翔生驚訝地嘴都合不上,無法回答。
“想不到若風(fēng)頭目這么漂亮!
“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她旁邊的帥男人究竟是誰?”
一直都沒發(fā)話的沈翔生終於說話了:“那是藍(lán)天的總裁程家明!
讓小芬、小倩再度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我們的大老板……和若風(fēng)頭目,是什么關(guān)系?”小芬不肯置信。
“看那個樣子,他們好像是夫妻呀!”
沈翔生心中彷佛有千斤重。
若風(fēng)沒能來得及看到小芬、小倩她們,只是一直被家明帶進(jìn)會場的正中心。
家明低下頭,用外人看來親密非常的姿態(tài),在如嵐耳邊說著:“你千萬別忘記今天是我的小奴隸,我要你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可以違抗我!
如嵐沒什么好氣:“是是是,主人。”
家明將若風(fēng)帶到了一對外國老夫婦的前面,用法語親切地問候著:“摩卡先生您好!奔颐魃斐隽耸,握了握這位先生的手,又向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摩卡看到如嵐十分高興的樣子:“程先生,這位可愛的小姐是誰?”
家明將如嵐攬了過來;“是我的未婚妻桑若風(fēng)。”
如嵐愣傻,心中大喊──程家明,你這王八蛋究竟想干嘛?
但摩卡用外國禮儀將她的手執(zhí)起親吻了一下:“若風(fēng),你太美麗了,與程先生真是如一對金童玉女呀!”
如嵐很為難地笑了笑,只是家明又低頭輕聲說:“喂,小奴隸,盡責(zé)一點(diǎn)!”
如嵐很無奈,只好也用流利的法語回答:“謝謝您的稱贊!
“摩卡先生是法國艾索石油的總裁,這次與臺灣藍(lán)天有合資的計(jì)劃!奔颐鹘榻B。
如嵐笑:“摩卡先生,您是商界的老前輩,不知道您認(rèn)為這次葛林斯班讓美元對歐元相對貶值,對歐洲股的影響是正面的嗎?”
摩卡十分高興,立刻發(fā)表起了長篇大論,如嵐一路微笑聽著。
家明十分滿意地看著如嵐。
遠(yuǎn)方的小倩、小芬已經(jīng)嚇傻了。
又拉了沈翔生的衣袖:“沈老大,原來如嵐頭目還會法文的喲!”
沈翔生心情低沉,又乾了一杯酒:“她曾經(jīng)去過很多國家收集自然音,會那么多國語言是正常的。”
沈翔生話才說完,又從走來走去的侍者那里拿了一杯酒。
小芬轉(zhuǎn)頭看看沈翔生,與小倩相視幾秒后,小心地避開了去:“喂,小倩,沈老大今天好怪呀!”
“他大概一直都很喜歡若風(fēng)頭目,但若風(fēng)頭目從來沒理過他,只把他當(dāng)兄弟姐妹,和我們地位一樣。如今,他看到若風(fēng)頭目與一個他怎么都比不上的男人如此親密,他當(dāng)然得喝悶酒啦!”
小芬很同情地看著沈翔生幾眼,又看回笑得明動人的若風(fēng)。
“小倩,我為什么覺得,眼前這一位若風(fēng)頭目,好像與我們認(rèn)識的若風(fēng)頭目是不同一個人,看她的樣子,好像本來就足屬於這種世界的,她真的是我們的若風(fēng)頭目嗎?”
此時,另一位看起來威嚴(yán)的老先生,走近了家明與如嵐。
“張伯父,您好!奔颐骺吹搅死舷壬,十分恭敬的打了招呼。
他轉(zhuǎn)頭禮貌的與摩卡道了歉后,將如嵐拉了過來。
如嵐一看到老先生就愣了,這就是宇宙真正的幕后大總裁,張家宇的父親,張數(shù)山。
張數(shù)山高深莫深地,嚴(yán)厲地看了一下家明與如嵐:“家明,你就是為了這位小姐,打了我那不肖的小兒?”
如嵐想解釋什么,卻被家明擋下:“張伯父,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如嵐!
張數(shù)山當(dāng)場愣。骸凹颐鳎阏f什么,她是您三年前失蹤的妻子商如嵐?”
家明堅(jiān)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的。”
“你……你是怎么確定的?”
家明笑了笑:“難道我面對自己的妻子,會認(rèn)不出來嗎?張伯父,世宇兄因?yàn)槿枇R我的妻子,我發(fā)了火誤打了他,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張數(shù)山完全無話可說,只轉(zhuǎn)身走了開。
如嵐轉(zhuǎn)頭瞪向家明:“你究竟想怎么樣?”
家明只看著如嵐:“你什么都不要問,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才不要,我要回去。”
家明硬拉著她的手:“你不能回去,好戲還沒上場呢!
“好戲?什么好戲?”
一聲玻璃碎聲將兩人吸引回了頭。
是愛倫和洛青。
愛倫與洛青一起進(jìn)來,看到家明的背影,就想上前打招呼,卻在一轉(zhuǎn)頭間,看到了如嵐,愛倫的酒杯立刻嚇得跌了下來。
愛倫顫抖地走向如嵐。
“如嵐……如嵐……真是你嗎?如嵐?”愛倫走到了如嵐的眼前,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如嵐心情激動,看著愛倫身后,臉色蒼白說不出話的洛青。
她該承認(rèn)好,還是不承認(rèn)好?
“我……”話未歇,愛倫已經(jīng)向前擁抱住了如嵐,淚如雨下。
“如嵐,你沒死,原來你沒死,真的太好了,這三年來,家明為了你傷心欲絕,那時候我們都怕他會去死呀,我還一直覺得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叫你來接我,你不會車禍的,三年了,你回來了,太好了!
如嵐抱著哭泣的愛倫,心中一直深埋的情緒終於涌動了出來,她也抱住愛倫:“愛倫,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愛倫握住如嵐的手,你不會離開了吧,你不會再離開家明了對吧?”
“我……”如嵐又再看向洛青。不知該如何回答好。
洛青滿臉蒼白,聲音中甚至有些發(fā)抖地將家明拉向一邊:“你……你怎么找到如嵐的?”
家明深沉地笑了笑,從口袋中拿出了婚戒。
洛青看到婚戒,愕然。
“原來,你把它換掉了,還做了個假的放我抽屜,讓我沒發(fā)現(xiàn)?”
家明臉色也沉了下來:“是啊,好朋友。”
洛青看著家明,他從小就與家明在一起,非常清楚家明此時此刻的臉色代表什么意義。
“你要一個解釋,是不是?”
“對!”
洛青驚惶地搓著手:“這,真的說來話長。”
“是梅姨吧,梅姨叫你做的吧!”
洛青不安地看向家明。
說人人就到了,一聲威嚴(yán)如女皇的聲音,“你要洛青說什么?”
家明轉(zhuǎn)了過來,梅姨就看到一直被兩人擋住的如嵐的身影。
梅姨一看到如嵐,臉色立刻大變,立刻用拐杖指著如嵐。
“她……她怎么……”梅姨已經(jīng)驚嚇到暫時說不出話的程度。
如嵐驚訝地看著家明,她看到家明氣定神閑的表情,就知道家明心中的打算。
“家明,你……”
家明不讓如嵐說話,只將如嵐拉了過來:“梅姨,如嵐死而復(fù)生,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愛倫此時也跑到了梅姨的身邊:“是啊,梅姨,如嵐能回來實(shí)在太好了!
“傻丫頭,那家明說要娶你的事怎么辦?”
如嵐聞言,頓時呆了。
什么?家明要娶愛倫。
如嵐看向家明,幾乎不敢相信。
“梅姨,如嵐既然已經(jīng)回到我身邊,我就不能娶愛倫了!奔颐鬓D(zhuǎn)頭向愛倫用十分抱歉的語氣:“愛倫,對不起!”
愛倫有些顫抖:“沒,沒關(guān)系,如嵐回來是最重要的!
“我不準(zhǔn)……”梅姨在此時,看到了如嵐脖子上的項(xiàng)鏈,頓時氣到臉色發(fā)紫。她指著如嵐的項(xiàng)鏈:“家明,這項(xiàng)鏈,你……原來你是騙我的!
“梅姨,我沒有騙你,我的確是將‘海南之心’戴在我最鍾愛的妻子身上。而且,她現(xiàn)在不只是我妻子,還會是我工作上的重要夥伴!
梅姨不知該說什么,一股氣充塞在胸口,一時無法喘過,立刻暈了過去。
現(xiàn)場頓時一片大亂,愛倫與洛青立刻上前扶了上去,一堆侍者也涌了上去。
家明完全沒有上前去扶,立刻用手機(jī)撥了私人醫(yī)生的電話。
如嵐已經(jīng)忍無可忍。
趁人潮混亂,她立刻轉(zhuǎn)頭跑了出去,但高跟鞋太高,她一面跑,還一面脫了下來。
她突然被小倩、小芬拉住了。
“若風(fēng)頭目,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底是誰?”
如嵐十分著急:“我現(xiàn)在不能解釋這么多,你們先讓我走!
“可是……”
“快放手。”
小芬、小倩立刻放手,若風(fēng),真的就如嵐一樣,赤著腳飛奔了出去。
小芬、小倩看著如嵐的背影。
“若風(fēng)頭目好像灰姑娘!
“是啊,還拿著玻璃鞋!
“……之后呢?因?yàn)檫@個玻璃鞋,被王子找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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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嵐沖進(jìn)電梯,按了一樓。電梯門關(guān)上的一刻,她不支倒地,跌坐在電梯的地板上。
我的天哪,如嵐將雙手按住了耳朵,不想去想剛剛究竟發(fā)生什么事。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家明究竟想要干什么?
對於三年前的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三年前。她開著法拉利,離開了家門。
她走上新加坡往馬來西亞柔佛州的高架橋上,有一點(diǎn)點(diǎn)塞車。於是她打了電話給愛倫。
“喂,愛倫,我可能得晚一點(diǎn)點(diǎn)到,因?yàn)椋常碧柟啡囇!?br />
“啊,那你走其他的路吧!我聽廣播說那里好像發(fā)生了車禍,一塞可能要三四個小時才會通,你走別的小路好了。”愛倫在電話里這樣說著。
“OK,那我走從古來往新山的路好了!
“那條都是懸崖,你可要小心呀!”
“沒問題啦,我走過呀!”
於是她一走完大橋,就轉(zhuǎn)進(jìn)了古來往新山的小路,這條小路路面剛好可以通過一部車子,旁邊就是懸崖,看起來也十分危險(xiǎn),但如嵐因?yàn)樵哌^,她速度并沒有放慢下來。
電話又突然響起,如嵐只好空出一只手去拿電話,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山崖上的一塊巨石突然滾落了下來,如嵐一時閃避不及,就被石頭撞個正著,連人帶車沖下了山崖。
她失去了意識,等到醒來,是在古來的小醫(yī)院里。
一張眼,就看到了洛青。
她安下了心:“洛青,我怎么了?”
洛青臉色并不很好看:“你還記得發(fā)生什么事嗎?”
“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山崩了,石頭撞向我……”如嵐看向了窗外。“天哪,我昏迷多久了?”
“兩天了,家明非常擔(dān)心你!
“兩天?”如嵐爬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疼痛非常,動彈不得。
“家明嚇?biāo)懒税桑 ?br />
“對!”
洛青外沒有太多話,只是沉重地看著如嵐。
“洛青,你究竟怎么了?”
洛青似乎十分艱難地,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如嵐,你是不是想離開家明?”
如嵐愣傻,不能馬上反應(yīng)過來。
“你認(rèn)為是我自己沖下山崖的嗎?”
“不,不是,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洛青又看著她:“如嵐,你還記得你在生日舞會上說過什么嗎?”
“什么?”
“你說過你想人間蒸發(fā),發(fā)生一個假車禍,然后就用這個方法離開家明。”
如嵐點(diǎn)了點(diǎn)頭。仍然不理解為什么洛青要在此時提起這件事。
“你不覺得,這剛好是一個好機(jī)會嗎?”
如嵐張大了嘴。
許久,她才冒出一句話:“洛青,原來,你也希望我離開嗎?”
洛青很痛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希望你離開,但我沒辦法!
兩人沉默了許久。
如嵐恢復(fù)了冷靜:“我知道了,是梅姨,是梅姨希望我離開,對不對?”
洛青看著如嵐:“如嵐,真對不起,是梅姨要我來找你,但找到了你,卻一定要勸你走……”話未歇,如嵐已經(jīng)接了下去。
“否則,她會抽回你的資金和家明紐約的資金?”
洛青低下了頭,你都知道?!”
“梅姨真的這么討厭我?”
洛青沒有回答。
“我看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得到她的喜歡,對吧!”
洛青不知該點(diǎn)頭還是搖頭。
如嵐吸了一口氣,沉默了許久,將那口氣重重的呼出。
“好,我走!
洛青抬頭,似乎不太敢相信如嵐這么干脆。
“我不想為難你,不想為難家明,更不想為難自己。”如嵐冷靜地看洛青。
“我真的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我累了!
洛青有些面紅耳赤:“如嵐,我真的不是討厭你。”
“我知道你不是!比鐛共恢獮楹危藭r臉上還可以浮現(xiàn)笑意:“洛青,你我永遠(yuǎn)會是好朋友的!
“如嵐……”洛青臉色浮著淚水,是感激,是羞慚。
“你一定要好好安慰家明……還有愛倫,她說不定會哭瞎的。”
洛青低頭不語,完全沒有看如嵐。
“還有,你可得幫我換個名字,安全的送我回臺灣。”
洛青依然低著頭不敢看如嵐,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嵐輕嘆了一口氣,脫下自己的戒指:“有機(jī)會,也許十年后,二十年后,等家明兒女成群時,你再找個機(jī)會交給他吧!”
洛青終於抬眼看著如嵐,如嵐跟中浮現(xiàn)了一層淚光,但如嵐努力地,不讓淚水流下來,只繼續(xù)說著:“然后,在他老得走不動的某一天,告訴他,我真的愛過他!
洛青伸手握住了如嵐。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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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后,如嵐將傷勢養(yǎng)好,洛青便為她送來了一本新護(hù)照,她改名為桑若風(fēng),回到了臺灣,也因?yàn)槁迩嗟慕榻B與關(guān)系,她接了全世界各個地方的案子。
當(dāng)然,這也是為了讓家明找不到她。
她不是沒有痛苦過,剛開始的前三個月,她醒來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都是淚。
但她能怎么樣呢?
她與程家明的認(rèn)識,從頭到都是錯誤的。
而中國人的智慧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愛情不等於婚姻幸福,門當(dāng)戶對才是要件。
但她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樂觀。
如果命運(yùn)如此安排,她就接受,於是,她安然地,平靜地,接受桑若風(fēng)這個身份。
卻沒想到,家明又再找了來。
惡心一點(diǎn)的說法,真的是冤家。
然后,就搞出了這么多事。
梅姨昏倒了,不知是不是中風(fēng)。
家明從此會不會被程家家族的人責(zé)備,甚至排斥呢?
天哪,她不想再想了。
她受不了了,她一定要逃走。
電梯終於停了下來,她站了起來。
電梯門一開,逃!
但才一出電梯口,家明卻已在電梯門口攔截她,她立刻想沖出去,卻硬是被家明拖回來電梯。
如嵐用雙手捶打著他,家明立刻反手將如嵐的雙手捉起,然后一把扛起,走進(jìn)電梯。
如嵐又氣又急,尖叫了起來:“程家明,你是不是瘋了,你究竟是想怎么樣?放我下來!
家明根本不答,隨著如嵐去叫。
完全不管人家行注目禮。
“放我下來!
一進(jìn)到了房間,家明就把如嵐丟在沙發(fā)上。
如嵐大叫:“程家明,你瘋了!
家明脫去自己身上早被揉皺的西裝,如嵐想在此時起身,卻一把被家明壓住。
“對,我是瘋子,我今天就是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你沒死,而且,依然是我妻子。”家明冷靜甚至近乎冷酷地這么說著。
“然后讓梅姨和愛倫當(dāng)場下不了臺嗎?你沒看到你把梅姨氣成什么樣子,梅姨若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還有愛倫,你為什么這么傷害愛倫,說要和愛倫結(jié)婚,騙取這條項(xiàng)鏈,讓梅姨放心地放棄控制權(quán),但你這樣,愛倫怎么辦,你為什么要這么傷害她,她是無辜的呀!”
“我也覺得我對不起她,但沒辦法。我說過,我不怕傷害任何人,我只要得回你!
如嵐捂著耳朵,猛搖著頭:“你太殘酷了。”
“我殘酷?”家明冷笑了起來。
“你與梅姨共謀讓你假死的時候,為什么不覺得這樣對我殘酷呢?”
“我沒有,我沒有和梅姨共同計(jì)劃什么!
家明拿出了戒指,“那這是什么意思?”
如嵐看到了戒指!拔摇覄e無選擇!
“別無選擇?”家明冷笑了出來:“你根本就是想逃走,想逃離這個富家少奶奶的職位,你自己說過的,因?yàn)槟愫芾郏驗(yàn)槟銢]有自由,然后,你就選擇用這么殘忍的方法離開我。你從來沒想過,我會怎么樣?偠灾,你愛自己比愛我多!
“我不否認(rèn)我在新加坡時覺得受到束縛,也不否認(rèn)我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但用那種方法離開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再聽什么解釋了,總而言之,你不準(zhǔn)再離開我!奔颐鞔蠛鹆似饋怼
如嵐終於哭了出來,她跌坐在地上,雙手捧著臉:“你……你究竟想我怎么樣?”
“回到我身邊!奔颐鞴蛟诖策,將如嵐遮著臉的手輕輕移開,他捧著她,細(xì)細(xì)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什么都不要再想,回到我身邊吧!你想要自由,我給你,你想要成就感,我給你,你想待在臺灣,我陪你,只求你,別再說要離開我。”家明低喃,祈求。
家明吻過了她的眼,她那細(xì)巧的鼻梁,來到了她的唇邊。
他溫柔的,低緩的,彷佛親吻細(xì)瓷一般地吻著如嵐的臉。
如嵐終於心軟,回吻他。
家明像終於得到許可一般,狂喜讓他無法克制,他向如嵐的唇中探去。
如嵐也熱情回應(yīng),她將手環(huán)繞住家明的頸,緊緊地,彷佛想永遠(yuǎn)依附在他身上,家明……”
“如嵐……如嵐……我真的好愛你!
家明深深地吻著她,彷佛已經(jīng)快要渴死的沙漠旅者,終於來到他夢想已久的甘泉。如嵐也熱情的回應(yīng)著,她終於,能夠放開自己的情緒,盡情的撫摸他,探索好幾個失眠的夜晚里,都不斷夢見的臉龐,頭發(fā),寬闊的肩與胸膛。
家明抱著如嵐,他眼中的火焰彷佛點(diǎn)燃了如嵐的身體,狂野地燃燒著,但如嵐似乎還有一些疑慮。
家明用更堅(jiān)定的動作,告知如嵐他的需要,他將如嵐攔腰抱起,放在床上。
“如嵐,別逃了,回我身邊吧!”他將她困在床上,雙唇再次黏住她,深深地,狂野地,需索著他想要的回應(yīng)。
她知道,她抵擋不住家明的愛,也抵擋不住自己的。
她感覺到家明的欲望已那樣的堅(jiān)硬而強(qiáng)猛。她也想,想要他繼續(xù)愛她。
她不是不懷念的,只有家明能滿足她體內(nèi)那種驚人的空虛和渴望。
但她突然退縮了。想起昏倒的梅姨,想起三年前跪在地面前的洛青,還有愛倫,可憐的愛倫,她不忍心。
但家明再也無法忍受及允許她的退縮。
“不要抗拒……”家明看著她,吻去她唇邊想要溢出的拒絕。
如嵐終於決定放棄,她的身軀開始向他依偎過去。他吻遍她的全身,更吻進(jìn)她的靈魂,她終於低泣著他的名字。
“家明……家明……”
家明開始他的韻律,剛開始時,輕而慢而緩。
但如此強(qiáng)力的擺動,卻使如嵐開始有些慌亂。
“不……家明……不要!
家明停了下來,以有些疑問的眼光看著如嵐。
“你,你不是說不會做得太過分嗎?”如嵐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不算過分吧!”家明雖然笑了,但溫柔的眼光下卻藏著更大的欲望,那是累積了三年的思念。
如嵐在這樣的跟光凝視下,心跳得更加劇烈。
“我告訴你,什么才叫過分!
如嵐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家明的沖刺已經(jīng)再度開始。這次才是不顧一切的反覆抽插,家明緊緊抱著如嵐,一點(diǎn)空隙也不留。
如嵐幾乎要承受不住,她連捉住家明的力氣都沒有,但家明。不放開她,猛烈地攻擊依然進(jìn)行。
“不……不要了……家明……不要了。”
如嵐急喘著氣,癱軟在床上。
但家明把幾乎虛脫,正在努力調(diào)整氣息的如嵐抱起,溫柔地將黏在如嵐臉上發(fā)絲拂開。
“很累?”
如嵐的氣幾乎喘不過來,閃著帶著淚光的睫毛:“你好過分!
家明笑了,笑得極度燦爛。
他將如嵐的手架到自己的肩上。他則環(huán)抱著她的身軀,他又深深地吻著她。
二人的身體舞動著,家明因?yàn)榧で,而輕輕啃咬起了如嵐的頸與肩。
“啊……啊……”如嵐快瘋了。
因?yàn)檫^度的激情,如嵐幾乎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倒在家明壯碩的胸膛。
家明終於再度釋放自己的熱情。
而如嵐已經(jīng)暈了過去。
家明小心地分開彼此,將如嵐輕輕擁住,將唇埋進(jìn)倚在胸前的發(fā)絲之中,他愛憐地?fù)嵊|著他最愛的寶貝。
他捧著如嵐的臉頰,她的跟睫毛因激動而輕輕顫動著。
這是他等待了三年,終於再度看到的蝴蝶吻。
他終於得回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