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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得云初開 第三章

  惜歡依依不舍的服侍沈斷鴻整理衣裝。他是這么有趣、這么溫柔,他比男人還更像男人;狠心將她賣入青樓的父親,還有這里的保鏢,除了打罵之外,就從來沒有善待過她。

  他什么時候再來?梨香院是快活的地方,會不會他踏出房門之后就忘了她……

  “公子……”

  “ ,你昨兒夜里喊我什么?”沈斷鴻攔住惜歡的話,將她攬在懷里,笑道。

  “……斷鴻,你……什么時候再來看我?”她紅著臉說道。

  “你放心,我回棲云谷看我?guī)煾,很快會再來!?br />
  “棲云谷?”

  “是啊,那是個很美的地方,我下次來替你贖身,帶你到那里去玩兒。李嬤嬤那里我會告訴她,不許再讓你接客!鄙驍帏檹难g摸出一錠金子。“這給你,要什么、缺什么,叫小丫頭去替你買!

  惜歡搖搖頭,眼里盡是盈盈柔情。

  “我用不到錢,我只希望你快點回來!

  “我一定會回來!鄙驍帏檶⒔鹱臃旁谒中模嫠站o。“這個你留著,至少可以買香橙丸子啊!”

  *。。

  一個黑臉大漢帶著一些人到梨香院,一進門就翻桌倒椅,老鴿子急得在一旁跺腳。平時她養(yǎng)的打手只敢欺侮弱小,遇到像屠龍這樣的兇猛大漢,只會嚇得大氣也不敢吭。

  “別這樣啊……大爺行行好,有話慢慢說嘛!我還要做生意啊……”

  “你敢得罪劉老爺,敢得罪黑駝幫,還想好好做生意!”屠龍一下掀翻了一張桌子,大喝道。

  “那不關(guān)我的事兒啊,!是那個叫沈斷鴻的小子,你們怎么不去找他算帳?”

  “找不到他,到這兒來找惜歡也是一樣的。這個賤人,把她叫出來!”

  “叫惜歡!”李嬤嬤嚇得張口結(jié)舌。這下可好了,沈斷鴻臨去之前吩咐過要好生照顧著惜歡,這兩邊都得罪不起啊!

  “你不去,我自己去,不過我不知道她在哪里,進去以后,我見一間拆一間!”屠龍瞪著一雙銅鈴眼大喝。

  “好好好……”李嬤嬤嚇得魂都飛了,轉(zhuǎn)向一直縮在她身后的保鏢頭兒,說道:“愣著干什么,快去把惜歡找來啊!”

  高頭大馬的保鏢頭兒很快的拖著惜歡到廳中。

  惜歡不明所以,一路叫著:“什么事?什么事?你慢一點兒。”

  到了廳中,保鏢頭兒毫不憐惜的把她摔在地上。

  “告訴我,那個叫沈斷鴻的在哪里?”屠龍大喝道。

  “我……我不知道……”

  一身臘梅色衣裝的惜歡嚇得不住發(fā)抖,趕緊站起來。

  “哎呀,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兒就快說吧,否則等屠大爺把店給拆了,姐妹們都要喝西北風(fēng)了!崩顙邒咴谝慌詭椭鴨柟

  “我……真的不知道!彼龘u搖頭。知道了也不能說!

  屠龍沒耐性再問,想到沈斷鴻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竟然在他面前把劉崢的庫房給搬空,讓他丟了面子,也丟了里子,一肚子惡氣沒處發(fā),他走過去,照惜歡臉上就是一個耳聒子。

  這一下打得惜歡眼冒金星,白凈的臉上烙著五個燙紅的手指印,眼淚也止不住的倉皇跌落。

  “都是你這死婆娘,把她帶進去!”

  四、五個大漢哄然答應(yīng),一擁而上把她架起來。

  “不要!嬤嬤救我……”惜歡慘白著一張臉顫聲喊道,哀求的看著李嬤嬤。

  可是李嬤嬤哪里敢再說話,眼睜睜看這幾個人把惜歡架進去——

  惜歡真希望自己現(xiàn)在就死掉,幾條粗壯的手臂把她緊箍得幾乎無法呼吸……

  看來這一劫是逃不過了。

  斷鴻,你在哪里?

 。。。

  憶雪樓內(nèi)隱隱聽得見樓外飛瀑潺潺、鳥鳴嚶嚶,白云痕放下書本,起身踱至窗邊。

  一只七彩雀鳥停在窗臺,它也熟悉這里的安詳恬靜、與世無爭,好整以暇的張望、啁啾。白云痕隨手摘下盆景里的一根草逗弄著它,鳥兒振翅飛去,白云痕一時興起,躍出窗扉,飛身而下,一襲白衫輕若飄云。足尖剛剛落地,一股劍氣即自后破空擊來。

  白云痕側(cè)身避開劍氣,雙足再次躍起,聽到身后的人跟上,隨即凌空一翻,輕喝道:“小心!”三枚蝴蝶扣應(yīng)聲擊出。她抓著樹枝,借著樹枝彈力,躍至樹上,茂密的樹葉遮住了視線,只聽得鐺鐺鐺的三聲響,顯是來人橫劍格開。

  緊接著又是一招綿密凌厲的劍氣襲來,白云痕空手應(yīng)敵,不敢躁進,與來人在樹上對了數(shù)招之后,旋身而下,刷刷刷的,落葉也隨之紛紛而下。

  眼兒落葉翩然,白云痕唇露巧笑,袖間花綾霍地出手,竟將紛紛落葉和瀑布的水滴卷起,朝來人破空擊去。

  “流風(fēng)回雪?!師父手下留情!”

  聽得一聲大叫,白云痕勁收三分,一招“流風(fēng)回雪”也不使完,原本攻勢凌厲的落葉失了后勁,竟像天女散花般飄飄飛落。

  “師父,你居然使‘流風(fēng)回雪’打我,你看我的新衣服……”

  沈斷鴻還劍入鞘,橫臂朝臉上抹掉碎葉子。他身上昂貴的青絲碧綢給落葉割得破破爛爛,不但弄得一身濕,破衣服上也沾了樹葉、花瓣,樣子非常狼狽。

  “我才使了兩分力呢!”白云痕忍著笑,在池邊石椅上坐下來!澳阌值侥睦锶ネ鎯毫耍恳暗貌幌裨,居然來暗算我!”

  “是啊,才使了兩分力,不然我哪里還有命在。”沈斷鴻笑道,頑皮的在白云痕椅旁的地上坐下來,撒嬌的搖著她的手臂!皫煾福阍趺粗朗俏?”

  “你的扇墜喂了‘絳萱’,而絳萱隨著體溫升高,香氣揮散越遠、越濃,你一活動發(fā)汗,我就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不認栽也不行,你的鼻子太靈了,逐星大哥就從來沒發(fā)現(xiàn)我的身上有味道!

  “是啊,下次再行刺我,記得把扇墜先拿掉。你走吧!

  白云痕站起身來,沈斷鴻只當(dāng)她惱了。

  “師父別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誰說我生氣來著,我要梳洗了!睉浹沁吺前自坪郦氉曰顒拥牡胤,她通常會在這水池里沐浴。當(dāng)然,池里有塊天然的冰玉,池水寒冷徹骨。

  “我來幫你……你看我弄成這樣,也該洗一洗了!

  沈斷鴻扶著她,靠她非常非常近。

  白云痕忽然心神一蕩。她雖比斷鴻長了幾歲,但斷鴻卻長得比她高,也比她壯得多。因為時常跟著逐星到處闖蕩,使他養(yǎng)成了和逐星一樣幽默風(fēng)趣的性格;他的眉宇之間英氣凜凜,舉手投足俊雅風(fēng)流,身上的絳萱香草也是師父以前常用的,他和師父是這么的像……這么的像……

  “你胡扯什么!”她強作鎮(zhèn)定的嗔道。

  看出她心中激蕩,沈斷鴻使壞的柔聲笑道:

  “踏月姐姐還不是常常幫你梳洗。”

  “踏月自我小時候就照顧我了。”

  “我也是從小就和你一起長大的。∽呃,”他一面說,一面拉著她走進憶雪樓!翱靹e洗這冷泉了,那是練功用的。鴻兒去替你燒一缸熱水,摘一些花瓣兒,讓你舒舒服服洗個澡!

  白云痕舒適的泡在溫度適宜的熱水里,沈斷鴻將兜在懷里的花瓣灑進浴池,然后在浴池邊坐下來。脫掉了弄破的外袍,沈斷鴻只穿著白凈的中衣,他盤起白云痕的長發(fā),拿水里沐浴的小巾擦拭她后背,并且不時輕輕替她按摩頸項。

  沈斷鴻的鼻息有意無意的時而吹在頸間,時而噴在耳后,白云痕平靜的心里忽然一陣莫名的騷動。

  浴室里的霧氣蒸騰,使她總是看不清楚;水聲嘩啦嘩啦的在她腦里弄響了一個名字——那人……總是“云兒、云兒”的喊她,他的聲音和他的撫觸在這個時候結(jié)合起來……她瞇著眼睛,有些不太確定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罷了!她輕嘆一聲,合上雙眼,不愿再去分辨……不愿再去分辨……

  *。。

  “師父,我們出谷去走走,好不好!”沈斷鴻陪著白云痕坐在谷頂松下。這里白云痕很少來,今兒忽然想來坐坐,沈斷鴻當(dāng)她是在谷里悶得發(fā)慌,忽然這樣提議。

  “我不走!彼x開,誰陪著師父?

  “只是去走走嘛,總歸要回來的。外面好山好水,比棲云谷美的地方可多了,要是遇上了節(jié)慶,張燈結(jié)彩、歌舞百戲可熱鬧著呢!蘇杭的林園非常美,可是西南沿海更美,如果你起個大清早,可以看見太陽從海里升上來……”沈斷鴻道。

  白云痕靜靜的聽。盡管虞勝雪死后,她一顆心靜如止水,但聽到沈斷鴻說到這么多有趣的事,仍不禁神往。

  兩人正說著,逐星和踏月雙雙出現(xiàn)。

  “逐星大哥!鄙驍帏櫤桶自坪垡姷娇偸秋L(fēng)塵仆仆的逐星,尤其高興。

  “好小子,我到處找你,沒想到你先回來……”他們兩人是在淇水鎮(zhèn)分散的。“這下你可出名了,整個淇水鎮(zhèn)被你弄得人仰馬翻。你把劉家的錢拿到哪里去了?”

  “散給需要的人了。逐星大哥,原來那劉家和屠龍是一伙的!鄙驍帏櫟。

  “嗯,這個我也發(fā)現(xiàn)了,劉家其實是黑駝幫的堂口,不過……只怕這屠龍咽不下這口氣,也吃不了這個虧,他遲早會找上門來的。”逐星道,也在松下坐著。

  他們兩人平時攜手闖蕩江湖,倒也不特別行俠仗義,只是碰巧遇上屠龍逞兇,手段陰狠毒辣,才會插手干預(yù)。

  “哼!諒他有九個膽,也不敢上棲云谷來!鄙驍帏櫪浜叩。

  白云痕一聽,笑了。師父剛?cè)ナ罆r,她擔(dān)心江湖中人上山求診,谷里只有女子,易生枝節(jié),因此種了許多稀奇珍草,以求自保,怎么也沒想到樓云谷不涉世事,她也從不踏出谷去,卻早已在江湖上得到盛名。

  “屠龍是什么人?”踏月好奇問道。

  沈斷鴻得意笑道:

  “有一天在往淇水鎮(zhèn)的路上,我們遇見了一批殺人越貨的強盜,我和逐星大哥就一路追啊,一直到了淇水鎮(zhèn),總算被我盯上了。我發(fā)現(xiàn)那強盜頭兒叫屠龍,而且當(dāng)?shù)氐囊粦魟⑿杖思揖褪撬母C,所以我就把他的金銀財寶搬得一干二凈……”

  “原來如此!”踏月笑?磥頂帏櫴情L大了!安贿^,我離開淇水鎮(zhèn)前,聽說屠龍帶了人到梨香院去問你的下落,似乎是沒問出什么所以然!敝鹦堑。

  沈斷鴻一聽,心中一凜,萬分不安。

  “梨香院又是什么地方?”踏月問。

  “梨香院就是妓女戶啊!敝鹦呛苤苯拥幕卮稹

  “誰去妓女戶?”踏月紅著臉,叫道。

  “是他。”逐星指指沈斷鴻。“不關(guān)我的事,也不是我?guī)サ摹K把我的香橙丸子也拿走了!

  “師父,”沈斷鴻凜然道:“我必須再到淇水鎮(zhèn)一趟!

  “怎么了?”白云痕問,從他的神色察覺出事情有點嚴重。

  “是惜歡,我答應(yīng)過她,帶她離開梨香院的!彼馈

  “惜歡?”白云痕疑道,心中一陣亂。

  “這……等我回來再向師父說明!

  語畢,沈斷鴻拔腿往山下奔去。

  逐星立時也站了起來,喊道:“小子,淇水鎮(zhèn)離這里少說兩天路程,你難道就這樣跑著去。 

  沈斷鴻輕功了得,逐星話沒說完,他早已不見人影。

  “跑得真快……”逐星邊道,又慢慢在松下坐下!安粚Π,看他這么急,該不會是有什么仇家對頭?如果是,那不就要打架嗎,打架怎么可以少了我呢!”

  逐星想著想著,玩心大起,屁股剛沾到地,又站了起來,道:“我去追他,我不信他跑得比我快!”山腳下,疾奔的沈斷鴻聽到身后馬蹄的的,逐漸靠近。

  “斷鴻,上來!”是逐星,他弄了兩匹快馬趕上沈斷鴻。

  沈斷鴻拉住韁繩,一躍上馬,兩人并騎,連夜趕往淇水鎮(zhèn)去。

 。。。

  梨香院看起來和平常一樣,紅燈高掛,人來人往。門外的鶯鶯燕燕見到沈斷鴻和逐星二人,立刻擺笑臉迎上前去,領(lǐng)著他們進大廳。沈斷鴻原本擔(dān)心惜歡,但是看到這樣的情形,放心了不少。李嬤嬤看到他,遲疑了一下子,還是迎上來,堆了一臉笑。

  “沈公子,好幾天沒看到你了!

  “我要見惜歡!鄙驍帏櫟馈K幌矚g同這老鴇子 嗦。

  “呃……這……”李嬤嬤的臉一下僵住,她干笑著道:“沈公子,我給你介紹一個更美的姑娘,包管你會滿意!

  沈斷鴻俊臉一沉。

  “惜歡在哪里?”

  “在她房里……”她囁嚅說道。

  沈斷鴻不理她,徑自上了二樓。逐星趕了上來,在樓梯上說道:“小子,你更是比我還高竿哪!我闖蕩江湖這么久,從來也沒結(jié)交過什么紅粉知己,你倒好,出來沒幾年,就有啥子惜歡憐意的紅粉知己!

  沈斷鴻笑道:“你有了踏月姐姐,還要什么紅粉知己,小心她斃了你!

  “哎呀,”逐星笑著,嘆了口氣。“她就是這樣一個兇婆娘,如果她像小云兒那樣啊,我就不會這樣有家不歸,到處奔波了!

  “師父是絕代佳人,有誰能不喜歡她……”提到白云痕,沈斷鴻神色變得有些迷離。

  逐星推了他一把,會意的笑了。

  “她一輩子不肯出谷,你平白贏得絕代佳人,和她在棲云谷這等人間仙境地老天荒,真是羨慕死人了。”

  談笑中,到了惜歡房門口,沈斷鴻正要推門而入,逐星一把拉住他,促狹問道:

  “你……會不會很久?”

  “大白天呢!”他笑道,斜他一眼。

  “好吧,那我在這里等你!

  沈斷鴻輕輕推門而入。房里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惜歡靜靜半躺在床邊,張著眼睛,臉上的紅妝甚是艷麗。

  “惜歡,怎么大白天的就躺著?”他走到床前,惜歡瞧也不瞧他一眼,沈斷鴻只當(dāng)她惱自己一去多日,于是柔聲笑道:“別氣了,我回棲云谷看我?guī)煾。你瞧,我這不是來了嗎?”

  惜歡仍是不理睬他,沈斷鴻耐心的在床沿坐下,握著她的手,這才發(fā)覺不太對勁——她的手冰涼僵硬!

  “惜歡?”

  他心下一慌,直覺為她把脈。他的醫(yī)術(shù)雖不及師父,但也從她那里學(xué)了一手?墒牵@脈象……這脈象……他根本按不到脈息!

  “惜歡!你醒醒!”他心口一緊,大聲喚她,聲音大到驚動了房外的逐星,他一下子沖進來,站在房中。

  惜歡讓他這么一叫,果然回過了神,她木然的單手撐著床板坐起來,愣愣的看著他,眼底那一泓秋水終于淌了下來。

  “斷鴻……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惜歡,出了什么事?”沈斷鴻撫著她的臉,惶惶問道。

  “沒事,你來了,就沒事了……”她說得很慢、很小聲,軟弱的偎倚在他懷里。

  沈斷鴻緊緊抱著她。她不再動,他也不敢動,因為動一下,他最不想看見的事情便會發(fā)生了。

  逐星一語不發(fā)的走近,見沈斷鴻臉上居然有兩行淚,嚇了一跳。他從小倔強,從不肯在人前流淚,現(xiàn)在卻……

  “斷鴻,她……”死了。

  “別說,逐星大哥,別說……”

  沈斷鴻靜靜坐著,逐星靜靜站著,惜歡靜靜躺在沈斷鴻懷中。

  天暗了,又亮了,晨光里,逐星喚他,把他從深不見底的悲傷里喚醒。

  沈斷鴻低頭看著她冰涼的十指,忽然發(fā)現(xiàn)手腕有一處深紫色瘀青,他一凜,撩起她的袖子查看——她整條手臂都是傷,肩、頸、鎖骨處都有瘀痕,甚至有咬痕,身體的其他地方,有逐星在,不便查看,但沈斷鴻已怒火急燒。

  “那該死的老鴇子,我去殺了她!

  他小心的放下惜歡,一個箭步便要沖出去,逐星攔他下來。

  “斷鴻,冷靜點……這些傷不足以致命,一定不是老鴇子干的!”逐星急道,深怕斷鴻一時沖動,錯殺了人。

  “不是她,她也一定知道是誰!”

  他推開逐星,一路奔下樓。這時天才剛亮,整個大廳空無一人,一個小丫頭端著臉盆經(jīng)過,沈斷鴻搶上去上把扯住她的手腕,臉盆眶唧落地,濺了兩人一身的水。

  “老鴇子在哪兒?把她叫出來。”沈斷鴻大喝道。

  小丫頭吃痛,又被他生氣的樣子嚇住,大叫了起來。這一叫驚動了另一位店伴,他一看是沈斷鴻,也不敢靠近,趕忙去把還在睡夢之中的李嬤嬤給叫醒。

  李嬤嬤急急下樓來,以為是惜歡向他告了狀,結(jié)結(jié)巴巴、避重就輕的把當(dāng)天屠龍帶人來的事情說了一次——

  “……他們走了以后,惜歡姑娘說要梳洗,我叫了幾個小丫頭服侍她,接下來的三、四天,她每天都要洗好幾次……我可是請了大夫來為她診治,也派人照三餐把飯端到她跟前,她不吃不喝,連話也不說一句,我有什么辦法……”

  沈斷鴻聽罷,心中又是疼惜,又是震怒。她的身體早在三、四天前就撐持不住了,她忍著最后一口氣,為的就是想見自己一面……四、五個人!天。∠g滿身的傷啊,他們做了什么!他們做了什么!

  他這一怒把在場的人嚇得連喘口氣也不敢,逐星也幾乎不認識他了。雖然他一向?qū)⑸驍帏櫘?dāng)男子看待,而俊雅風(fēng)流的他仍不免有些女子的溫和氣息,但此時的他目透殺機、兇狠異常,饒是自己武藝高強,也要忌憚三分。有哪個女子會有這樣的神氣!

  正思索著,忽然聽到沈斷鴻全身骨節(jié)咯咯作響,想是他悲憤交加,要岔了氣了。逐星提神戒備著,怕的是斷鴻忽然失去理智出手攻擊。他趨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腕,道:

  “斷鴻,穩(wěn)著點!”

  這一握,察覺沈斷鴻體內(nèi)其氣亂竄,逐星更是大吃一驚。虞勝雪傳承下來的武功講求活靈輕巧,小云兒更是輕靈如燕,無論斷鴻將內(nèi)力修練到如何渾厚境界,體內(nèi)真氣都不應(yīng)如此霸氣,這是為什么?

  逐星握著他的手,無心再思索這個問題,正想運氣助他調(diào)息,沈斷鴻忽然轉(zhuǎn)過臉來看著他,脈息也不再那樣紊亂。

  “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沈斷鴻恍惚說道。

  “斷鴻,我們先把她安葬了吧!

  李嬤嬤聽到這話,臉都嚇白了。惜歡死了!

  沈斷鴻似乎沒聽見逐星的話——

  “劉崢、屠龍、黑駝幫……不管是誰,我去把那里給挑了!”他徑自幽幽說著,說到最后,他陡然清醒,呼地拍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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