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終于停了下來。
“怎么?我連走路都礙著你了,早知如此,就絕不該把位子讓給魯荻。”
“你何不干脆一點!
“什么意思?”她圓睜著眼,瞪住映紅問。
“你看,又不干脆了!庇臣t翻了翻自眼。
“瞧瞧現(xiàn)在是誰不干脆了?”蝶舞反將她一軍道:“真是不知感恩圖報,也不想想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和覺非——”
逮到她破戛然而止的話尾,映紅可樂了。“承認吧,承認吧!
這下蝶舞不但眼光回避,連身子都轉(zhuǎn)了開去。“什么呀,一把年紀了,還玩這種孩子把戲。”
“對。”
聽她答得如此干危,蝶舞反倒有些不解!皩。”
“比起你來,我是有些年紀了不錯,答一聲‘對’也值得你如此訝異?”
至此蝶舞終于宣告沒轍,索性投降道:“罷了,罷了,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了吧。”
“萬一真被我說中了呢?”
映紅抿嘴一笑,冷不防的說,“你愛上了那個司徒漠!
蝶舞的反應(yīng)完全出乎映紅的意料之外,她當場僵住,既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就那樣直挺挺的發(fā)呆。
再等一下,還是沒有反應(yīng),這下?lián)Q成映紅急了,趕緊小心翼翼開口問:“小姐,小姐?你……還好吧?”
“嘎?”雖然眼光調(diào)了過來,但神情還是有點茫然甚至帶點令人心疼的忐忑與抗拒。
“小姐!”映紅甚至拉起了她的手輕輕搖道:“別嚇我呀。”
“嚇你?”總算有比較正常的反應(yīng)了。“是你嚇我才真的,你剛剛說……說什么?”
“我說……”剛剛嘴快,現(xiàn)在反倒囁嚅起來。“說……”
“算了。”蝶舞卻又搶先撤銷問題。“你說的對,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反而還應(yīng)該感謝你把它給說破。”
她楚楚動人的模樣和越說越低的聲音令映紅不舍。“小姐!弊詈笠仓荒苓@么叫了一聲。
“別同情我!彼志髲娖饋砹恕
“愛一個人是難得的際遇,并非每個人都有幸碰上,你何須他人同情,羨慕你都還來不及!
“包括你嗎?”
“不,因為我和青兄兩情相悅,比……”她趕緊打住。
但聰明的蝶舞仍猜到了她沒有說出口的話!氨任疫@單戀的可憐蟲好太多了!
“小姐,你怎么可以這么貶低自己?”
“但這是事實呀!
“白天在馬車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跟寒照雨夫婦交談的內(nèi)容,映紅是陪著蝶舞一起聽到的。就算因為要兼任把風的責任而漏聽了一些,但大致都還是捕捉到了。
所以對于蝶舞的身分,司徒漠的回避相親和他為王爺之后,便都一清二楚,也開始擔心吊膽了。
果然司徒漠前腳剛走,蝶舞就開始布署,最后終于順利將他迷昏,并交代柳青務(wù)必“用力”把他丟進馬車內(nèi)。
“聾啞車夫幫我雇來了嗎?”蝶舞問道。
“小姐,車子我駕就可以,何必加個外人進來?萬一——”小文的好意還沒表達完,就被蝶舞給喝道。
“有人胳臂都可以往外彎了,自己人、外人又有什么差別?”
“小姐,相——不,是你們原本預(yù)訂見面那一天的事,我已經(jīng)跟你報告解釋過了,起先我根本不知道要去見的人是你呀,而你當天也根本沒有……沒有……”
“我曉得你要說什么!钡璧闪唆斴兑谎邸!澳阋f當天我也根本沒給你說話的機會,是不是?”
“小姐英明。”
“不必拍我馬屁,總之這個司徒漠實在太可惡,說什么自己只是個普通的船東,結(jié)果呢?竟然是靖王爺之后,不但曾追剿過我們蜻幫,還大大耍弄了我一回,更可惡的是,你這個昔日我最倚賴的手下,非但沒有跟我說清楚,還幫著他一起來……來……作弄我!”
被罵到后來,魯荻都快跪下請罪了,所幸蝶舞畢竟生性仁厚,馬上轉(zhuǎn)口道:“好啦,過去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得聽我的,什么事都得聽我的,明不明白?”
“這……”魯荻原先似乎還有些猶豫,但胳肢窩猛吃柳青一撞,終于會意道:“是。屬下明白。”
“光這聲‘屬下’。”蝶舞偏還要為難他。“就曉得你還不夠明白。”
“嘎?”他確實不明白。
所幸機伶的人不少,映紅立即接道:“小姐,你也知道魯荻他人老實嘛,否則怎么會放心把位子傳給他,現(xiàn)在又何必在這些字眼上窮計較?魯荻!
“什么事,紅姐?”
“你如今已是一幫之主,怎么還好自稱屬下?沒得隨意折損咱們蜻幫威風的道理!
原來如此,這下他可全懂了,馬上說:“小姐,要做什么,怎么做,我們?nèi)珟蜕舷拢珣{你一聲吩咐。”
“好!”
這聲“好”后,伴隨著的,便是一連串讓他們?nèi)珵樗就侥嶂活w心的舉動,也不曉得他在馬車內(nèi)受盡怎樣的刁難,總之遙遠跟在馬車后頭的他們是無從猜測的,畢竟那聾啞車夫駕得一手好車,依照蝶舞事先給的路線圖,老老實實的往前行,一直到他們?nèi)话賮砦皇勘鴶r下來為止。
起先應(yīng)付官兵,他們是只驚不慌,但也實在無暇應(yīng)付馬車內(nèi)傳出來的陣陣詢問,等到蝶舞沖出馬車,那畫面才真叫做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就這樣喧鬧了大半天,直到月牙兒升起,大伙兒全用過晚膳之后,映紅才算有了和她獨處的空間與時間,也才算有了提點她的機會。
不料蝶舞的反應(yīng)竟然是如此苦澀的承認,這就更由不得映紅不問個明白了。
“小姐,白天在馬車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蝶舞再度轉(zhuǎn)開了身,不想與她面對面。“差點做出了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什么……”原本還待往下問的,但見蝶舞頭兒低垂。眼眶微紅的樣子,映紅明白了!靶〗悖娴膯?”
明知道她是好意,她是關(guān)懷,但蝶舞聽了仍忍不住跺腳使性子道:“這還假得了。”
映紅趕緊簇到她跟前去,拉起她的手緊握住說:“那應(yīng)該要恭喜你呀!
蝶舞聞言又忘了掉淚了。“恭喜我什么?”
“與司徒小王爺兩情相悅,可以共效鳳凰于飛呀,難道不值得恭喜?”
“剛剛跟你說過,這事只得我自己一廂情愿,何喜之有?”
“小姐——”映紅還想再勸,但蝶舞已無耐心再聽。
“別再惹我傷心、難過了!
“如果他對你真的絲毫無心,又怎么會……”那件事可不好點明,只得輕描淡寫的帶過。“你別天真了!
“是啦,我是天真沒錯,沒看見他已經(jīng)利用夠我的天真,羞辱夠我了嗎?”
“小姐,先別動氣,我映紅喲,現(xiàn)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
“你說你愛司徒漠?”
蝶舞點了點。
“并且認為他不愛你?”
“那是事實!
“你先別管究竟是不是事實,只管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是那樣認為沒錯。”
“那么,你想不想得到他的愛呢?”
這問題還真的令蝶舞傻了眼。“什么?”
“你聽清楚了不是?我問你——”
“我知道。我是聽清楚了,你不必重復(fù)。”
“那答案呢?”
“這……教人該如何答!
“據(jù)實以答啊!
“你倒說得簡單!钡桀怂谎邸
映紅施然笑道:“是不難嘛!
“好,我應(yīng)該就是,真是怕了你了。”說完這話,卻又遲遲不開口。
“說呀!”
“想!焙冒胩熘螅艛D出一個字來。
“想什么?”
“映——紅——”她終于板起臉來了。
“好、好、好!庇臣t笑出聲來!翱蓱z你情竇初開,就遇上了如此強勁的對手,我就不逗你了!薄
“什么強勁的對手,他又不是我的仇家!钡栲狡鹱靵砜棺h。
映紅不由得嘖嘖作聲。“都站到他那邊去了,還害什么臊呢!
“我哪有?”
“沒有還為他講話呢。”
“我——”
“小姐,你組蜻幫不就為了要和宮中那些人有所區(qū)隔,有所不同嗎?”
“你都知道?”
映紅露出大姐般的寬容笑顏道:“嗯,你去沐浴更衣時,我曾跟勞公公聊了一會兒!
蝶舞早曉得映紅聰明伶俐,交代給她的工作,經(jīng)常能夠舉一反三,幫她省下不少事,所以她雖謙稱只是“聊了一會兒”,實際上應(yīng)已了解透徹。
那么自己在她面前,就確實已經(jīng)不需要再撐持好強,可以坦露真心本性。
“我確實不像一般人所為的那種公主,也難怪司徒漠會拒婚!彼猿暗馈
“若是一般人,能觸動你的心?”
“什么意思?”蝶舞問映紅。
“我說司徒爺并非一般人,所以你毋須操那個心,我反倒覺得如果你只是一個單純的笨公主,那他還絕對看不上眼呢。”
“你倒會幫他說話!
“沒聽說過旁觀者清嗎?好了啦,我的好小姐!庇臣t決定不再給她嘴硬的機會,快快講完自己想說的話!拔抑滥氵@些年來的惡作劇,純粹發(fā)自心底的不平,但不平歸不平,總不能到這緊要關(guān)頭,還繼續(xù)跟自己過不去吧。”
短短一席話,卻已足夠令蝶舞明白映紅確實了解她這些年來無人分擔的心事。
原來生她和當今皇上的母親因不堪宮闈紛擾,早早便宣告帶發(fā)修行的決心,立意吃齋念佛,不再過問俗事,對唯一一雙自己所生的兒女;唉,不,應(yīng)該是說對皇子的唯一要求,便是要他做個好皇帝,同時在恰當時機,找個合適的人選,把蝶舞嫁出去。
“宮中多事,內(nèi)苑尤甚!笔腔侍笤H口對她做過的叮嚀。“總不若外頭自由自在。”
但蝶舞自有主張,其實宮內(nèi)、宮外對她來說都一樣,如果只是要找個人嫁,那還不簡單,又會有什么差異?總之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看不上眼的人,她絕對不嫁。
偏偏這幾年哥哥幫她找的人,全都是些擅長逢迎巴結(jié)的奴才,他們那哪叫做想要娶親,根本就只是想要借著她升官晉爵而已。
天下哪有這等便宜呈!她嫣然公主可以終身不嫁,就是不能做為別人,尤其是她未來丈夫的墊腳石。
看她不語,映紅猜著她現(xiàn)在必定正回憶起過往的種種,便及時把握住機會接下去說:“我相信你并非不想尋個幸福的歸宿,只是理想的夫婿難覓,如今既已出現(xiàn)意中人,又何必再自欺欺人的一味叫嚷下去說不想嫁?”
“你真覺得覺非是我理想的夫婿?”
“若不是,你不會心動!
“但那日在馬廄中,你分明也聽到了他對他那小師妹的情深義重,至今猶關(guān)懷備至!
“可是任晴光早巳嫁為人妻,夫妻且頗恩愛,我就不信憑你這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會戰(zhàn)勝不了一個過去的殘影!
“你對我倒是有信心!
“除非小姐你已先忘了自己江湖兒女的一面!
“我沒忘!”她的雙眸終于恢復(fù)明亮。
“那就好!庇臣t稱許,并立即接下去說:“今天一整日折騰下來,我看你也累了,不如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我們再好好商議,看看要怎么……”
“不!币坏┗謴(fù)精神,缺乏耐性便跟著回籠!安槐氐鹊矫魅,今晚就可以談!
“好!庇臣t擊掌稱許!霸蹅円獜哪膬赫勂?”
“阻止他尋仇,如何?”
映紅顯然完全沒有想到她會來上這么一段,當下即愣住,根本應(yīng)不出話來。
“映紅?”
這是只張嘴,沒出聲。
“映紅?你是怎么了?怎么換成你來嚇我呢?”
“沒……沒事!”
“沒事你會光張著一嘴出不了聲?”
“小姐,茲事體大呀。”
“對。”蝶舞一副得獲知音的興奮模樣。“就是這話,照我看呢,這復(fù)仇是全天底下最最不劃算的買賣之一,成功的話,是重挫對方?jīng)]錯,但自己呢?自己還不是一樣會受傷,像這種會贏了買賣,卻也會賠上本錢的事,我可絕對不干。”
映紅把嘴巴閉上了,卻改而瞪大眼睛。
“又怎么了,你?”蝶舞問道,也隨即明白,便自問自答:“噢,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在罵我呢,以為我不明白!
“我有多大的膽子,敢罵你?”
“至少是在肚子里頭取笑我,是不?”
“小姐英明!
蝶舞啼笑皆非!斑@是在褒我貶我,又要我關(guān)心呢,或者懊惱?”
“都不必,你只需要說服我,說服我相信這是你深思熟慮過后的結(jié)果,而不是不知民間疾苦的沖動!
“我愛司徒漠!彼蝗豢邶X清晰的表示。
雖然只是短的五個字,卻已足夠說服映紅了,是呀,還有什么力量贏得過愛呢,因為愛他,所以愿意了解他,也才能幫助他。
“而我喜歡你,也喜歡司徒漠這位朋友!弊詈笥臣t便只這樣說。
蝶舞也聽懂了。“謝謝你,映紅!
“行了,辛苦的工作才正要開始過,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那皇上哥哥留下的爛攤子給收了,我才好辦事呀!彼裏o奈至極的表示。
“小姐!”她駭叫道。“你想公然抗旨?”
蝶舞聞言,即刻瞪大眼睛反問:“不然你要我如何?難道你忍心看我嫁到這里來?”
“我……”映紅無言,這可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你剛剛說什么?”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內(nèi),司徒漠揪著魯荻的襟領(lǐng),也問著差不多的話:“皇上把蝶舞許配給了誰?”
“這里的小土霸王,司徒勇。咦,還真巧!蹦畛雒郑斴恫虐l(fā)現(xiàn)到。“他跟你同姓耶,莫非咱們小姐注定得嫁給姓司徒的人?”
“她不許嫁給他!
“你說什么?”有那么一剎那,魯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蝶舞不準嫁給司徒勇!
“誰不準?人家皇上都給準了!
“我,我說不準。”
“你!”魯荻愕然,外帶一些狐疑!拔艺f司徒大人,今兒個在馬車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發(fā)生了什么事?”腦中隨即浮現(xiàn)兩人糾纏不休的場面,令司徒漠避開了魯荻好奇的眼神。
結(jié)果呢,他不避不好,一避可就愈發(fā)撩起魯荻心中的疑惑,偏要追根究底。“不會是小姐給你下了什么迷藥吧,瞧你突然轉(zhuǎn)了性,其中必定有詐!
迷藥?不,哪需要她下什么迷藥,她自己本身就已是最迷人的——嘿!想到哪里去了。
猛然拉回思緒,司徒漠立即說:“什么事也沒發(fā)生,我就是不想她羊人虎口!
“她是羊?”魯荻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馬上仰頭爆笑。
司徒漠直等著他從大笑轉(zhuǎn)為淺笑才問道:“你笑夠了沒有,不怕我跟她告狀去!
“反正她現(xiàn)在最恨的人又不是我!濒斴遁缎表庥兴。
“不是你,那肯定是我了!彼就侥樕贤蝗灰哺‖F(xiàn)神秘的笑容。
“不愧曾任京師名捕!
“少拍馬屁,只是……”
“只是什么?”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所謂愛恨交織,這‘恨’,可不會憑空而來!
魯荻簡直是意外到極點!澳恪闶钦f……是說……說你跟小姐,小姐跟你……跟你已經(jīng)愛——”
“喂。”司徒漠打斷他道:“我什么都沒說,你別賴我!
“但是……”
“好了啦,魯荻,有些事,也不一定非說出來不可吧?有些甚至還是不說最好,況且你們那位‘小姐’,脾氣極大,地位又極高,你再胡亂說話,萬一被她蝗了去。誰能保你?”
“你呀。”魯荻似笑非笑的瞅著他說。
司徒漠當然不會正面承接這個話題!拔也粶仕藿o司徒勇,是因為他們父子均非善類。”
“他父親?你父親又是誰?”
“司徒關(guān)山,靖王爺?shù)牡艿堋!?br />
“嘎?”這答案真出乎人意料之外!澳撬就接虏痪褪悄愕奶眯值堋!
魯荻以為這已經(jīng)是截至目前為止所聽到,最令人感到驚訝的消息了,不料下頭還有驚奇。
“不。”司徒漠的眼中有令人見了不忍的沉郁神色。“他是我的異母弟弟。”
“什么?”魯荻終于忍不住大叫:“兄弟,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事實上,我比誰都希望這只是個惡意的玩笑,你信不信?”
聽他這么說,再看他一臉的陰沉,魯荻也收起了笑容!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漠轉(zhuǎn)了開去!皟(nèi)情太丑陋了,你最好不要知道。”
“嘿。”魯荻不平則嗚。“我們算不算朋友?”
司徒漠突然笑出聲來。
這下魯荻更不平了!拔,喂,喂,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魯幫主,你自己做的好事,不必我再重復(fù)一遍吧!
“我——”自知理虧,也只好坦承!拔覀兪球_了她嘛,讓她一回,給好個機會出口氣,又有什么不對?”
“你還有理呢!
“不然你說你有什么損失,又有受到什么傷害?”魯荻反過來問他。
被他這么一問,司徒漠不禁一窒。
“看吧,連你也無法反駁了吧,是不是?她堂堂一個公主,被你毫不留情的拒絕,面子上怎么掛得住?會想整你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如果這樣就該被整,那母親被殺的仇恨呢,你認為該不該報?”
“殺母之仇,是不共戴天之恨,當然該報!”魯荻立刻顯露出他草莽的一面。
“那就對了!
“但你的母親,不是還好好的活著?”
“我的養(yǎng)母是!
知道要知道詳情,恐怕仍需要給司徒漠一段時間,所以魯荻干脆先跳開這部分,直接切入重點!傲钐镁烤故窃饬苏l的毒手而駕鶴西歸?”
“你說的太文雅,也太含蓄了!
“什么?”
“我的生母是遭逢比‘始亂終棄’更不如的待遇,因而慘死,連帶外公、外婆也相繼心碎而亡!
魯荻一臉肅容,緊追著問:“尋她如此不義之人是……?”
“我的生父,司徒關(guān)山,也是我的仇人!
“這……”魯荻驚詫到幾乎出不了聲!霸趺纯赡?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
“所以你說,我怎么能讓蝶舞嫁給他的兒子。”
“怎么不能?”魯荻反問。
“你!”司徒漠一副“你是豬,聽不懂呀”的表情!澳悄阏f說,為什么可以?對了,說到這,我可想起了一件事,魯荻!
“干嘛?”看他的表情又變了,魯獲不禁有些擔心吊膽!澳愣⒆∥铱锤陕?別這樣,我又不是大姑娘家,你——”
“可見她已經(jīng)不再是你的意中人!
“誰呀?”
“嫣然公主,蝶舞小姐,你的前幫主。蝗贿有誰?”
“齊大非偶,我哪高攀得起,連想都不曾想過啊!辈涣萧斴秴s撇的一干二凈。
“嘿,怎么連你都不要她了,那她不是太可憐了嗎?”
“如果我真的和小文一樣,那你才應(yīng)該要著急!
“那小家伙根本不在我的眼內(nèi),換做是你,可能還有點拼……”發(fā)現(xiàn)自己說溜了嘴要連忙打住時,已經(jīng)快不過魯荻了然的促狹眼光。
所幸有另一個聲音響起,算是暫時為覺非解了圍,但說的卻是:“幫主,小姐要你過去一趟!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傳話的是小文。
“現(xiàn)在?”魯荻覺得不可思議的問。
覺非也挑了挑眉,卻不好說什么,畢竟這一路上,小文已把他的“敵意”表現(xiàn)得夠明顯的了。
“對!
“她有說是什么事嗎?需要這么急?”
“說是有關(guān)于她的婚事。”察覺到司徒漠的注視,小文不禁挺了挺胸,故意放慢速度、加重語氣繼續(xù)說下去!靶〗愦蛩惚M快請那司徒勇過來一見。”
“什么?”魯荻望向司徒漠。
“噢!庇X非心頭也正叫著:“什么?這妮子八成是瘋了!她究竟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