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槐夏”的表情狠狠一震,“我從來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覺得現(xiàn)下不是談感情的好時機……”
“那么,什么時候才是好時機呢?待我們各自換魂回彼此的身軀后?但是我為什么會有種直覺,屆時你肯定會離我離得遠遠的,根本不想見我,更別說談及感情事?”
“安瑛姿”咄咄逼人的追問。
“我……我才不會……”
“是嗎?那就置者我,把這句話再說一遍!
“我……”
“云槐夏”硬著頭皮抬起臉龐,看著“安瑛姿”認(rèn)真嚴(yán)肅到近乎緊繃的嬌靨,心中有某道守得最深也最嚴(yán)的防戍倏地瓦解了,瓦解得那么突然,讓“他”猝不及防的在“她”的面前展露出心口方寸間的柔軟脆弱。
“是,我喜愛你,已經(jīng)喜愛許久,也喜愛得好深……只是我怎么能喜愛你呢?
你是金夏商號的主子,我生意上的對頭冤家——這點暫且不論,你看待我的眼光也不曾將我視為女子,只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競爭宿敵,這教我有多難受啊!所以長年以來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你既然討厭我,那我也不會喜歡你……你為什么不讓我保持這個想法就好了?為什么偏偏要來攪亂我的心?為什么……”
說到最后,“他”幾乎是泫然欲泣。
“傻子!”
“安瑛姿”被“他”的一番話狠狠的震懾住,情潮激動,用力擁抱住眼前的人,纖細雙手環(huán)住男人結(jié)實的肩背,手心則不斷摩挲男人的體膚。
“傻子!你這個愛得這么痛苦忍心的傻子,教我怎么能不愛你?天。
我后知后覺,沒能及早察覺到對你的情意,只道自己對你翻騰的感情是羞、是怒、是不服氣,沒更進一步去思量其實是對你動心動情,但現(xiàn)下發(fā)現(xiàn)不算太晚,我們?nèi)允怯袡C會在一起的!
“我們……仍然有機會嗎?”
“云槐夏”揚起眼睫,丹鳳眼一片濕氣,這個俊美昂藏的男人竟透出一抹楚楚可憐之色。
至少在“安瑛姿”的眼中是夠楚楚可憐的了。這無關(guān)乎男女性別,“她”看見的是個為情糾結(jié)、為愛兩難的受苦靈魂,而且是為了自己而受苦的,教“她”又怎么能不興起愛憐之心呢?
“我們當(dāng)然有機會!庇檬种鈸纹鹕碜樱八币跃痈吲R下之姿,俯視“他”高仰的臉龐!拔覀兗热皇莾汕橄鄲,又已經(jīng)明白彼此的心意,還有什么能阻止我們?”
“他”仍是參不透,“可是現(xiàn)下我們男女身份顛倒……”
“這不是重點。”
“她”打斷“他”的話。
“重點是,我不在乎以女兒身之姿被你擁抱,只要擁抱我的那個人是你就行了!
這是一記當(dāng)頭棒喝!
“云槐夏”醒悟了。是啊!情動極致,哪管得著心上人是男是女,根本沒差!
“他”還是想與對方相濡以沫,交頸纏綿,只要那人是“安瑛姿”,是原先的槐夏公子,是云槐夏就可以了。
四目相交,十指緊握,女子如瀑的鬈發(fā)款款拂上男性胸膛,又如情絲,柔柔系住彼此的真心,情牽欲望中燒,當(dāng)“安瑛姿”覆上“云槐夏”的雙唇時,一吻而燎原,二吻而情根深種,三吻則許下終身……
“公子,您的心情真好!痹偃嗽,朱明說出這句評語。
“沒錯!毕喈(dāng)爽快的承認(rèn),“安瑛姿”朝朱明挑起眉頭,“本公子好不容易和瑛姿兩情相悅、互訴情衷了,心情怎么能不好?”
瑛姿?朱明佩服了。當(dāng)男人能如此親密的直呼姑娘的名字時,也就意味著兩人的感情事已至水到渠成的地步了。
想來他家槐夏公子的辦事能力還真強!不久前,這對男女還是地道的冤家對頭,兩兩不相讓,現(xiàn)下卻已經(jīng)兩情相悅?那再過不久豈不是就要成親,擺喜宴請大家喝喜酒了?不!朱明心思鬼祟的看向“安瑛姿”的小腹。喝喜酒或許還嫌慢,也許能直接喝上一杯滿月酒了?
不是沒察覺到朱明的眼神,不過心情大好的“安瑛姿”決意忽略,僅就自己在意的事追問,“可有古老夫婦確切的下落了?”
在小木屋里守株待兔的策略是很好,但若能同時追查到目標(biāo)的下落,雙管齊下不是更好?“她”可不是坐以待斃的角色。
“是,已經(jīng)有線索追出城外南方,有風(fēng)聲說他們搭上小船,意欲接駁至最近的江港!敝烀鹘忉專暗钟腥寺暦Q在城西的驛站瞧見他們的蹤影,意欲出關(guān)往西域行進!
“往南追查。”
“安瑛姿”憑借直覺與先前收集并閱讀的資料,做出如是判斷!氨竟佑浀霉爬戏驄D有一房遠親居住在南海瀛島,他們應(yīng)該想前去依親。”
“小人明白了!
這就是“安瑛姿”與朱明這對主仆交談的內(nèi)容。
至于“云槐夏”與小滿——
“這棟小木屋連同周邊百里的土地權(quán)狀可都完整的買下來了?”
小滿立刻點頭,將數(shù)份文件遞到“他”的面前,“都在這里了,請小姐您過目!
沒錯,這就是“云槐夏”負(fù)責(zé)的部分,利用經(jīng)商的種種人脈與交情,不惜金錢,大肆買下古老夫婦棲身的小木屋與周遭土地的所有權(quán),就是要他們在插翅也難飛之外,有家也歸不得。
莫怪“安瑛姿”和“云槐夏”心狠,是古老夫婦先把他們害慘了。他們只要求恢復(fù)原狀,還沒提出損害賠償?shù)囊竽兀?br />
將相關(guān)文件一一審視完畢,“云槐夏”滿意的頷首,“準(zhǔn)備筆墨,小滿……”方抬頭,便和小滿恰巧低下的臉龐撞在一起。
“哎呀!”小滿馬上往后彈開,驚惶得像是看見一只很大的蟲子!皩Σ黄,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又沒說你是故意的!钡故恰霸苹毕摹庇X得小滿這一下撞得可不輕。
“我看看,是不是撞到你的鼻子了?”抬起手,想要撫上眼前丫頭的臉。
這一幕,說有多關(guān)切便有多關(guān)切,說有多溫柔便有多溫柔,說有多教人火大便有多教人……
啪嚓一聲,非常故意也非常用力的,“安瑛姿”提腳朝半敞的門板狠狠一踹,陳舊的木料應(yīng)聲碎裂。
喝?!“云槐夏”倏地轉(zhuǎn)頭,驚嚇且手足無措的看著“安瑛姿”怒氣沖天的沖過來。
“他”還來不及細想,“她”整個人已經(jīng)擠入“他”與小滿之間,一屁股擠開小滿,嬌軀偎入“他”的懷里,雙手朝“他”的頸子一扣,在“他”本能的低下頭時,將自己的小嘴貼過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快得教人措手不及,更教其他旁觀者看傻了眼。
至少小滿是看傻了雙眼,朱明則是在回過神來后故意重重咳了一聲。
嘖!
“安瑛姿”不甘愿的結(jié)束這記充滿宣誓意味的親吻,整個人仍掛在“云槐夏”身上,僅側(cè)過臉,狠狠的瞪著小滿,“這個人,是我的!你?休想!”
被這番宣誓嚇到的,不只是小滿,也包括總算從激情中稍稍回過神來的“云槐夏”。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什么我是你的?聽起來我好像是!件東西!
“你當(dāng)然不是東西,是本公子此生最心愛的人!
“安瑛姿”還是狠狠的瞪著小滿。
“你是我的人!其他人不許來搶!”
“云槐夏”因為“安瑛姿”的這番話而臉色大紅,腦門脹熱,舌頭打結(jié)似的再也說不出話。
至于小滿,朱明趁她悵然若失時,將她悄悄的拉到屋外——很好,夠識相!
“安瑛姿”再轉(zhuǎn)眼,審視“云槐夏”,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放任心中的妒意發(fā)揮到淋漓盡致的極點,一古腦推倒毫無防備的男人。
這是“他”自找的!誰教“他”方才與小滿那么親密,把“她”氣炸了,所以“她”現(xiàn)下覺得必須做點什么,安定自己的心,而“她”最想做的是——
“喝!你怎么把我的衣服……不,怎么連你自己身上的衣裙都撕了?”
……
終于,他們同時達到gao-潮,雙雙發(fā)出滿足的呻吟——
“我愛你!我愛你!我只愛你……”
既然彼此的心意已經(jīng)相互表明,各種枝枝節(jié)節(jié)的心思疙瘩便無疾而終,而且心境改變,他們不再認(rèn)為住在小木屋里的日子是一種迫于無奈的等待,而是蜜里調(diào)油的親密時光,卿卿我我復(fù)親親熱熱,更巴不得這段日子愈長愈好。
情愛會讓人所有的感官知覺充滿甜美的況味,也會讓人的感官知覺很容易被撩撥,一旦被撩撥起來,便是一場接一場的ji情云雨,教人貪歡得不知節(jié)制,直到兩人倦極,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