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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寵圓圓(下) 第八章 不速之客上門(1)

  東廂房內,屋角立著一個落地燈架,掛著一盞燈籠,映得男人與少年相對而立的身影微微迷蒙。      

  邢暉瞇了瞇眼,犀利地盯著嘴角微抿,臉上帶著幾分倔氣的少年,好片刻,才悠悠揚嗓。「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少年咬了咬唇。「邢大人——」

  邢暉立即做個手勢打斷!溉缃裨谙虏贿^是區(qū)區(qū)一介草民,可擔當不起殿下如此敬稱!

  「你可是惱了?」少年眼神掠過慚愧!刚媸菍Σ蛔。讲盼遗履惝斨鴾痰拿婧捌屏宋业纳矸,所以才……」

  邢暉冷冷一哂!妇退愕钕掠陲椬约旱纳矸,也不值當喊在下一聲爹啊!

  少年也覺得自己這么做是有些過分,訥訥地深吸口氣,再望向邢暉時,眼神又變得堅毅。「這是我父親交代的。」

  邢暉劍眉一挑。「太子殿下?」

  「是的。」少年頷首,低聲解釋!改侨諏m變,我與大哥分頭被護送離開,大哥終究沒躲過三皇叔祖的追殺,我卻讓父親身旁一位太監(jiān)爺爺幫著扮成一個小太監(jiān),從皇宮密道里逃出來了。之后那太監(jiān)爺爺帶著我連夜出逃京城,往北繞過大漠,在戈壁幾個村落躲了將近兩年,眼見風聲不那么緊了,才又跟著一隊長年來往西域做買賣的行商一路南下,孰料途中遇上了山賊,太監(jiān)爺爺為了護我,被那山賊砍死了,我也落入了一個專門拐賣人口的拐子手里……」說到此處,少年不免心頭悲愴,語帶哽咽,眼眶亦微微泛紅。

  邢暉眉宇蹙攏!傅钕略淙牍兆邮掷?」

  「嗯。」少年穩(wěn)了穩(wěn)震蕩的心神,又繼續(xù)說。「那拐子夫婦其實就是可兒的叔叔嬸嬸,可兒被他們養(yǎng)著,經(jīng)常不是打就是罵,也是受盡了苦楚,當時我發(fā)高燒昏迷,是可兒將她的饅頭分給我吃,又喂我喝熱湯……」

  「所以殿下出逃的時候,就把那小姑娘一起帶走了?」

  「我身上的貴重物品和帶的銀票銀兩,都被人搶走了,只好跟可兒一路乞討,也是正好,路過云縣的時候,我偶然耳聞風聲,得知官府在尋你的下落,于是就在三岔鎮(zhèn)附近找了間破廟棲身,再來的事,你都曉得了。」

  邢暉望著少年苦澀的神情,只覺心頭滋味難辨。誰能想得到,湯圓一時善心大發(fā),在路上撿了兩個孩子,竟然就是他一直派人苦苦尋找的二皇孫趙靈鈞。

  半晌,邢暉斂了恍惚的心緒,澀澀問道:「為何說是太子殿下交代殿下來尋我的?」

  提起含冤而死的父親,趙靈鈞更是滿心惆悵,語聲沙啞!父赣H說,在這世上,他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邢大人了,要我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投靠你,認你當義父。」

  邢暉臉都要黑了,忍不住駁斥,「我可沒有這么大的福氣能養(yǎng)一個皇族血脈!

  趙靈鈞黯然不語,也不與他爭辯,但那低眉斂眸的模樣看起來就是可憐兮兮的,透著幾分難言的委屈。

  邢暉閉了閉眸,強逼自己硬下心來,冷言說道:「殿下若是以為我能助你坐上原該屬于你父親的皇位,那怕是要令你失望了,如今我兩袖清風,又受百官唾棄,名聲一敗涂地,能逃過當今的清算,饒我一條性命,已經(jīng)是走了狗屎運了。」

  趙靈鈞吶吶搖頭,「其實就算父親順利登基了,也是傳位給我大哥,與我無關的!

  「所以你不介意?」

  「那皇位坐與不坐,我無所謂。」

  邢暉又是一聲冷笑!改悄闳覝玳T的血海深仇呢?這個仇,你報不報?」

  「自然要報!」少年驀地沖口而出,原本黯淡的眼眸忽然點亮熊熊火苗,焚燒著巨大的恨意。

  邢暉看著,臉色越發(fā)平淡!改阆朐趺磮?」

  「我……」趙靈鈞一愣。

  「說到底,你還是想坐上那把龍椅!剐蠒熣Z帶諷刺。

  「不是這樣的!」少年被刺傷了,頓時又是憤恨,又是哀痛,雙拳用力捏握著,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肉里!肝抑皇窍霝楦赣H正名,為他洗刷冤屈……父親本該是名正言順的新皇,卻被反賊誣陷為謀逆,日后于史冊上,他就是一個弒父謀反、大逆不道的罪人!你要我如何忍受父親一世英名清譽盡毀,我趙氏這一脈世世代代蒙羞!」

  是啊,他的確是該委屈,是該替他父親感到不值,但……

  邢暉胸臆沉冷,喉嚨越發(fā)干澀難當,發(fā)出的嗓音不帶一絲感情!傅钕聸]聽說嗎?當時替當今寫下傳位詔書的人正是我,若他是豺狼虎豹,我就是助紂為虐的惡人。」

  趙靈鈞一震,眼神閃爍片刻,最后,卻是毅然咬牙。「我信你必有苦衷!

  「你憑何信我?」

  「憑我父親對你的信任!憑他對我所交代的最后遺言,就是信你!」

  太子殿下信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殿下是信他的……

  邢暉驀地別過眸,藏在袍袖里的雙手握拳,微微顫抖著,他悄悄深呼吸,極力掩飾著心中宛如排山倒海般翻涌的情緒,卻掩不住眼眶隱約泛紅。

  趙靈鈞忽地語聲鏗鏘地開口,「請義父教養(yǎng)我,助我一臂之力,此恩此德,靈鈞必銘記在心,永志不忘!」

  語落,少年撩起衣袍,當即就要跪下,邢暉一凜,連忙出聲制止,「殿下不可!」

  趙靈鈞分明聽見了他的阻止,卻仍是毫不猶豫地雙膝屈下,行跪拜之禮!噶x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你起來!」邢暉又驚又惱,伸手扣住趙靈鈞手腕,一把將他拉起。

  趙靈鈞不得已被拖起身,一時不知所措!噶x父……」

  邢暉忍下懊惱,語聲清冷,「我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我了,也不是你父親所認知的那個邢大人,你明白嗎?」

  少年搖搖頭,只是黯然苦笑!胳`鈞只知道,我已經(jīng)無處可去了,若是義父不肯收留我,或許我明日就會淪落盜賊之手……也罷,那我就能早點去九泉之下見我爹娘了……」

  「閉嘴!」邢暉厲聲喝斥。

  趙靈鈞一愣。「邢大人……」

  「莫那樣喊我,我已不再是朝廷命官了!

  「那我該……如何喊你?」

  邢暉依然板著臉,「你剛才不是喊得挺厚臉皮的嗎?」

  趙靈鈞先是一怔,接著恍然大喜!噶x父!」

  這一聲清脆的叫喊落下,邢暉就知道他這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捎在身上了。

  平白無故就多了一個干兒子,老天爺這是玩他玩上癮了吧!他滿心無奈,卻是無處可訴冤苦。

  晚餐席間,氣氛略有些尷尬。

  邢暉命客棧小二,從酒樓叫了一桌酒席,八菜一湯,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一上桌,兩個許久不曾好好吃過飯的孩子頓時眼睛放光。

  趙靈鈞還好,畢竟是皇族教養(yǎng)的,怎么樣也得端住教養(yǎng),但可兒小姑娘可就沒那么能裝了,對著滿桌菜色砸了砸嘴,充滿渴望地舔著小嘴唇。

  「開動吧。」

  邢暉一聲令下,湯圓端著碗,欲喂可兒吃飯,可兒卻搖搖頭。

  「我自己吃!顾穆曇粢回炣涇浤勰鄣模苁强蓯。

  湯圓忍不住微笑,揉了揉小姑娘的頭!负,你自己吃!

  可兒小手捧著飯碗,有些笨拙地吃了起來,趙靈鈞在一旁看顧著她,不時為她夾菜舀湯,小姑娘顯得很開心,朝他綻開甜甜的笑。

  都是好孩子。

  湯圓見這兩個孩子,一個斯文俊秀,一個嬌憨粉嫩,心中不免又憐又愛,她望向邢暉,圓亮的眼睛眨呀眨的,欲言又止。

  邢暉被她看得胸臆堵悶,暗暗著惱,終于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赣惺裁丛捘憔椭苯訂柊桑@樣一直看著我。」

  湯圓一凜,見大少爺神色略有不快,訥訥地摸了摸自己的翹鼻。

  她就是好奇,大少爺是何時娶親的?又是什么時候生下了孩子?她記得自己離開邢府那時候,他才剛解除婚約的。

  想到大少爺這幾年成了親,與夫人過著神仙美眷的生活,也不知怎地,她這心頭就悶悶的。

  「大少爺?shù)姆蛉恕?br />
  她話語未落,就遭邢暉犀利地打斷。

  「我沒有夫人!

  「啊?」她一愣。

  彷佛看出她內心的糾結,他直接痛快地摺話!肝也辉⑵!

  「為什么?」湯圓震驚了。

  邢暉卻不怎么想解釋。

  說起他的親事,那就是一本爛帳,最初與他訂親的戶部侍郎家的閨女雖是知書達禮,但自幼體弱,那年冬天意外落了水,就沒能熬過,之后他在官場上一路高昇,太子殿下見他身邊沒個可心的妻子照料,主動為他作媒,指了個國公家的嫡長女給他,哪知對方與年幼時一起長大的表哥鬧出了丑聞,被家里人尋了個借口硬是給送進家廟里清修禮佛,他的親事再度泡湯。

  從此,就沒人敢再給他說親了,京城傳言他就是個命硬克妻的,好人家舍不得將閨女許給他,而趕著上來攀親的又都是一些見利忘義的小人。

  之后祖父仙逝,他爹娘也在那場宮變后,先后離世,他接連守孝,更是無暇顧及婚姻之事,直到那生性多疑的當今為了試探他的忠心,竟打算將國舅爺最寵愛的嫡孫女下嫁給他,他極力推拒,寧犯抗旨之罪也堅持不肯答應,終于惹惱了圣上,一怒之下將他貶了官。表面上看似他不知好歹,辜負了皇帝的一番美意,其實雙方都心知肚明,他是借此欲逃離京城,遠離天子的眼皮底下……

  邢暉板著臉,一聲不吭,湯圓心中越發(fā)疑惑,瞥了一眼桌邊正安靜吃飯的兩兄妹,趙靈鈞是個聰明的,知道這時候不是自己搭話的時機,而可兒則是傻乎乎的,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么,只覺得桌上每一道菜都好好吃喔。

  她眼巴巴地盯著一盤四喜丸子,小手捏著筷子想去夾,卻是圓溜溜地夾不起來。

  「哥哥,可兒想吃丸子。」她小小聲地對身旁的少年說。

  趙靈鈞連忙替她夾了個丸子,見她露齒而笑,連忙對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要她別說話。

  可兒乖乖點頭,專心跟碗里的丸子奮戰(zhàn)去了。

  湯圓瞪著兩個默默吃飯的孩子,實在疑惑不解!复笊贍斈热粵]成親,那這兩個孩子是……」莫非是私生子?大少爺這樣光明磊落的人物,也會養(yǎng)外室?

  邢暉見湯圓的眼神有些不對,瞇了瞇眸。「你干么這么看我?」轉念一想,驀地恍然,臉頓時黑了。「你別胡思亂想,我沒你想得那樣亂七八糟!」

  「我沒亂想啊……」

  還說沒有?那她這皺著瓊鼻、撇著小嘴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邢暉越想越惱怒,清銳的眸光驀地朝某人砍過去,正低頭假裝自己很專心在吃飯的趙靈鈞感覺到一陣冷意自側面襲來,一張臉頓時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飯碗里了。

  這小子還挺會裝傻的。

  邢暉一聲冷笑!胳`鈞是我的義子,可兒是他在路上認的妹妹!

  湯圓訝然,望向趙靈鈞,趙靈鈞正好也抬起頭,迎向她疑問的目光,只得很配合地點頭。

  「明白了吧?」邢暉語氣淡冷。「我沒有妻子,也沒有親生孩兒,這點你可切莫誤會!

  「喔!箿珗A傻愣愣地點頭!冈瓉泶笊贍斉挛艺`會啊!

  邢暉一怔,為何這話被她說起來如此曖昧?

  他咳兩聲,鄭重澄清!肝沂桥履氵@傻腦袋胡思亂想!」

  「喔!箿珗A完全沒察覺這位傲嬌少爺?shù)牟蛔栽,只是更覺得奇怪!覆贿^既然是大少爺?shù)牧x子,為何你們父子倆一開始沒認出對方啊?」

  邢暉墨眸一瞪!改沁不是你在我臉上畫了那道刀疤的緣故嗎?」

  「啊,對喔,都是我。」湯圓恍然,剎時感到不好意思,轉向趙靈鈞。「靈鈞,真是抱歉,湯姨差點就要害你錯過你義父了!

  趙靈鈞看了冷臉的邢暉一眼,很識相地站起身,對湯圓行了個禮!胳`鈞很感謝湯姨,若不是你好心收留我和可兒,靈鈞哪能與義父再相見?」

  湯圓笑笑。「放心吧,你義父是個有擔當?shù)模阏业剿,以后就不會吃苦了,他會將你和可兒都照顧得很好的。?br />
  「誰說我要照顧這兩個小鬼頭了?」邢暉冷哼!肝矣浀弥安皇怯腥丝淞撕?,說要收留這兩個孩子,要努力賺錢養(yǎng)活他們?」

  「是我說的!箿珗A有些靦腆地摸摸頭。

  邢暉睨她一眼!改悄憔偷秘撈鹭熑危瑒e想給我摺挑子!」

  「我會的。」湯圓用力點點頭,認真應下了。

  見兩個大人一個滿臉肅穆,一個笑意溫婉,兩個孩子頓時有些局促不安起來,尤其是可兒,當下就放下了碗筷,正襟危坐。

  湯圓見小姑娘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關切地問道:「怎么了?可兒,你不吃了嗎?」

  「不吃了!箍蓛汗怨缘負u頭。「可兒吃飽了!

  湯圓一愣,見小姑娘飯碗里還有足足半碗,方才也只見她夾了四喜丸子和幾樣菜吃,這就飽了?

  「真的吃不下了嗎?你瞧,今天叔叔點了這么多菜呢,如果我們大家不多吃點,剩下來的豈不可惜?」

  可兒瞥了眼滿桌菜色,眼里分明流露出渴望的眼神,卻還是努力咽下口水,軟軟地道。

  「剩下的可以明天吃,后天也能吃,可兒不浪費,可兒每天吃少少的,替姨姨省錢。」

  所以這孩子是擔心自己吃多了,她會負擔不起嗎?湯圓驀地心酸,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小姑娘還在繼續(xù)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姨姨,我跟哥哥會幫忙做好多好多事,等我、等我再長大一點點,我也幫姨姨賣包子賺錢……」

  湯圓再也聽不下去了,伸手將小姑娘攬入懷里,輕輕抱了抱。「傻丫頭,姨姨有錢的,我能養(yǎng)活你們,你莫擔憂!

  「可是、可是……」小姑娘遲疑著,怯怯地偷覷了邢暉一眼。

  湯圓立刻就知道這小姑娘在想什么了,想必是大少爺方才故意兇她,要她負起養(yǎng)家的責任,嚇到這小丫頭了。

  一念及此,她沒好氣地橫了邢暉一眼,邢暉自然也猜出小丫頭的心思了,頗有些冤枉地摸了摸鼻子,他不好為自己辯解,只好轉頭冷冽地瞪向趙靈鈞。

  趙靈鈞一窒,在這場眉眼官司敗下陣來,不得不收拾殘局,摸了摸可兒的頭,對湯圓解釋。「湯姨,可兒就是以前在家的時候,被她叔叔嬸嬸嚇到了,他們從不給可兒吃飽,可兒只要稍微惹他們不如意,就會挨一頓痛打,所以……」      

  「我知道,我懂的……」小丫頭就像她年幼時一樣,是一路挨餓挨打走過來的,她太明白那樣的驚懼與苦楚了。

  湯圓明眸隱約含淚,更加攬緊了小姑娘,柔聲低語!缚蓛汗裕桃滩慌履愣喑詵|西的,叔叔剛才也不是在責怪姨姨,他就是開玩笑呢!

  邢暉原本還板著臉,見湯圓又懊惱地瞥了一眼過來,只得咳了兩聲,清清喉嚨,「對,你湯姨說得沒錯,我就是……開玩笑的。」

  趙靈鈞見邢暉認了錯,驚奇地挑了挑眉,可兒也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湯圓微微一笑,將筷子重新遞到小姑娘手里。「所以可兒起碼要把這碗飯吃完,要是不好好吃完,姨姨反倒要難過了!

  可兒拿過筷子,依然有些猶豫,詢問地望向趙靈鈞,趙靈鈞對她溫柔地點了點頭。

  「湯姨要你吃,你就吃吧。」

  「那哥哥,今晚我們是不是都可以吃飽了?」

  「可以的!

  「那我還要吃!」可兒高興了,歡快地對湯圓綻開燦爛的笑容!敢桃蹋蓛合氤燥栆稽c。」

  湯圓嫣然一笑,夾了根雞腿到小姑娘碗里,小姑娘一愣,連忙搖頭。

  「可兒不吃雞腿,給哥哥吃!

  「哥哥也有!箿珗A又夾了另一根給趙靈鈞。

  「那姨姨呢?」

  「我也有,叔叔也有。」湯圓給自己與邢暉都各夾了一根雞腿。「我們大家都有,大家一起吃飽飽,好不好?」

  「好!」可兒開心地笑瞇了眼,低下頭,努力地啃起雞腿來,吃得滿臉油,等小姑娘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大家都看著自己,頓時害羞了,覺得自己吃相好像有點難看,正欲放下雞腿時,只見湯圓也把自己那一根用手拿起來,學著可兒一樣用力啃著。

  趙靈鈞想了想,也跟著拿起雞腿啃。

  三人邊啃雞腿,邊望向那個唯一不合群的男人,邢暉一凜,正想嚴正聲明自己絕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胡鬧時,湯圓已主動將他的雞腿也塞入他手里。

  「大少爺,您得跟我們一起!

  「為什么?」他瞪眼。

  「因為我們以后就是住在一起的家人。 箿珗A理所當然地回應。

  邢暉卻愕然怔住。

  家人?他愣愣地拿著雞腿,愣愣地看著桌邊的女人與兩個孩子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言笑晏晏的模樣,忽然有種錯覺,彷佛他們真的是溫馨的一家四口。

  這輩子從未曾真正期盼過成家的他,此刻竟有某種難言的念頭,在心田里悄悄地萌芽,教他胸口陣陣悸動著。

  隔天,邢暉再度頂著一張刀疤臉,在鎮(zhèn)上租了輛驟車,裝了滿滿一車的米糧雜物,湯圓及兩個孩子也坐在車上,晃晃悠悠地回到桃花村。

  這一路上,自是惹來不少村民注目,雖然邢暉通身冷峻的氣勢頗令人忌憚,但也有那幾位稍微大膽的婆娘,湊過來問湯圓車上滿滿當當?shù)奈锲罚墒菫樽约褐棉k的嫁妝,什么時候請全村的人喝喜酒?

  也有人好奇這兩個孩子是從哪兒來的,湯圓小聲回答是邢暉的義子義女,就有個大嬸提了大嗓門感嘆。

  「晴,湯圓啊,你這是還沒嫁就當起人家的后娘了啊?這哪能行!」

  「就是!雖然年紀大點,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啊,這也太委屈了。」

  幾個三姑六婆碎嘴著,湯圓窘迫不已,一時不知如何解釋,邢暉卻是臉色更冷了,用力一甩鞭子,催動驟子快跑,顯然懶得搭理這些閑言碎語。

  只是他沒想到,擺脫了那些碎嘴的婦人,回到湯圓屋子里,竟發(fā)現(xiàn)前門大敞,而一個身材臃腫圓滾的胖子正蹲在屋檐上敲敲打打。

  這怎么回事?

  湯圓領著兩個孩子進屋,見狀正莫名其妙時,只見丁大娘笑著迎了過來。

  「湯圓,你回來了啊。」

  「大娘,屋頂上那是李大郎嗎?」

  「是啊!你不是說這屋子總漏雨,托大娘找你丁大叔幫忙修補修補嗎?可你丁大叔這兩日閃到腰,身子不便,剛好大郎昨日書院放假,說他沒事,就自告奮勇過來替你修補屋頂了。」

  「這不好吧?大娘,你明知道李嬸她……」

  「我知道!苟〈竽飮@氣!复竽锉緛硪彩窍胩婺阃屏怂,可大郎這孩子也不知怎么著,就是不聽話,偏要幫你修屋頂,大娘這不也是沒辦法趕他走嗎?」

  兩人正說著,李大郎察覺湯圓回來,驚喜地在屋頂上朝她揮手,一個閃神,差點就滾下來,看得湯圓與丁大娘一陣心驚膽顫。

  「大郎,你還是先下來吧,別還沒幫人家把屋頂修好,倒摔斷了自己一條腿。」

  李大郎這才攀著梯子小心翼翼地從屋頂上下來,訥訥地摸著頭,來到湯圓面前,「湯圓,你總算回來了,我都等了你一天一夜了。」

  湯圓看著他寫著滿滿委屈的胖臉!改愕任遥窍胭I包子嗎?」

  「不是,我就是昨日回家時,聽我娘說了你的事……」李大郎頓了頓,欲言又止!笢珗A,你真的要成親了嗎?」

  湯圓一愣,還沒來得及回話,邢暉正好扛了一大麻袋的米糧進屋,清銳如電的目光掃過李大郎全身上下,淡淡開口。

  「湯圓,這位是?」

  「是里正家的兒子,李大郎!

  原來就是那個里正娘子口口聲聲嚷著湯圓意圖勾引的兒子啊。

  邢暉眼神一沉,李大郎頓時就感到一陣冰冷的寒意襲來,不禁打了個冷顫,心頭莫名就有些發(fā)慌,卻是不愿在情敵面前失了氣勢,努力挺起身板。

  「你就是湯圓的老鄉(xiāng)?」

  「正是。」

  「你和湯圓……果真有婚約?」

  「是或不是,與你何干?」邢暉淡淡一句,態(tài)度略帶三分倨傲。

  李大郎一窒,卻是氣急敗壞地沖口而出!冈趺磿c我不相干!我、我喜歡湯圓!」

  這話一落,如驚雷作響,劈得周遭幾個人都是里焦外嫩。

  湯圓見邢暉的臉色幾乎可以用鐵青來形容了,忙吶吶地笑道:「李大郎,你莫胡說了!

  「我沒胡說!我就是喜歡……」

  丁大娘見氣氛尷尬,搶先拉著李大郎笑道:「大郎啊,你這忙了半天也累了吧?大娘家里煮了一壺青草茶,走,跟大娘過去喝。」

  「我還有話要跟湯圓說。」

  「晚點再說吧,先跟大娘回去!

  「不成,大娘,湯圓家的屋頂,我都還沒修好呢——」

  「你住在這里嗎?」清冷的嗓音打斷了李大郎的爭辯。

  他一愣!肝耶斎徊蛔∵@里……」

  「既然不住這里,這屋頂就是塌下來,你也管不著!

  「怎么不能管?湯圓是我的好朋友,是好朋友就應該幫她的忙……」

  不就是修個屋頂嗎?有什么值得搶功的?邢暉頗不屑!肝也攀亲≡谶@屋里的男人,這屋頂,我來修!」

  這話一落,眾人又驚呆了,不僅湯圓傻乎乎地瞧著邢暉,趙靈鈞亦是睜大了眼。

  堂堂大齊最年少的狀元郎,朝廷的前任相爺,修屋頂?

  「義父,你行嗎?」趙靈鈞不得不問上這么一句。

  回應他的,是邢暉夾雜著冰冷與惱火的目光,冰與火交融,教在場諸人都深深感覺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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