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趴著睡著了。
但外頭忽然傳來咚咚的摔物聲,他被驚醒,立即睜開黑眸,起身走到大門后,耳朵貼著門板聆聽著動靜。
又傳來一陣極大的重物落地聲。
杜藏璽打開門,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瞪視著對面裘熙熙的屋門。
當(dāng)裘熙熙的屋里再度響起物品的撞擊聲,他不再猶豫,按下對面芳鄰的門鈴。
屋內(nèi)暫時沒了響聲,正當(dāng)他想算了,欲轉(zhuǎn)身回家時,對面忽然傳來裘熙熙的痛怎么回事?杜藏璽有點擔(dān)憂。
“裘小姐?裘小姐?”他心急的拍打著她家的鐵門。
深夜里,急切的拍門聲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回響著,增添一絲莫名的詭異氣氛。
其實,當(dāng)杜藏璽發(fā)揮著守望相勸的精神時,屋內(nèi)的裘熙熙正在跟老鼠搏斗。
她之前正看著DVD,突然一只肥壯的老鼠竄過她眼前,她立刻拿遙控器砸它,再奔進廚房拿來平底鍋當(dāng)武器,最后,連她的腳都不慎撞到桌角,氣喘吁吁又平白受傷的她,仍然敵不過那身手矯健的大肥鼠。
此時剛經(jīng)過一番激斗,門外卻響起杜藏璽的喊聲,她嚇了一跳,狐疑的向大門望了一眼,而當(dāng)她再轉(zhuǎn)回頭時,那只大肥鼠早已不知去向。
裘熙熙悻悻然的前去開門,心知今天是抓不到老鼠了。
“裘小姐?”杜藏璽看見門開了,連忙打量來人,只見裘熙熙穿著背心和短褲,家居裝扮,長發(fā)披在胸前,也盯著他瞧,眼神看起來不是很愉快。
呃,他是好心關(guān)心她耶,難道這樣也錯了嗎?“杜先生,現(xiàn)在是深夜一點多,你沒事來敲我家的門干嘛?”她有點遷怒,把沒抓到老鼠都怪在他身上。
他一時語塞,從沒見過這樣不識好人心的人。
“沒事的話,很晚了,我要睡了。”她又白他一眼,欲關(guān)上大門。
“你流血了!”他驚呼,瞪著她白嫩的裸足,在小指頭旁正滲出絲絲血液。
“不會怎樣!彼柭柤,毫不在乎。
“那怎么可以?你不怕留下疤痕啊?”身為模特兒,最怕就是受傷留疤了。
他很自然的脫口而出,卻引來她的輕哼。
“不怕啊,我又不是模特兒!彼湫ΓX得他說的話很荒繆。
她只是個普通人,怎么可能在乎腳上留下留疤這種小事?“你怎么
會流血?剛剛在吵什么?”他想下透,眼神還是緊盯著她的纖足。
裘熙熙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將腳往后移,看見他疑惑的目光回到她臉上,于是回答,“我是在抓老鼠!
“老鼠?”杜藏璽失笑,隨即接觸到她尖銳的目光,他馬上止住笑,正色道:“如果裘小姐對抓老鼠不在行。我可以幫忙。”
“你?”她很懷疑。
“當(dāng)然,我大學(xué)時社團教室簡直是老鼠窩,都是靠我搞定的呢!边@倒引起她的興趣了!澳闶菂⒓邮裁瓷鐖F。俊薄芭腼兩绨,還是社長!學(xué)校的烹飪社創(chuàng)社以來第一任男社長就是不才在下我。”他笑得好得意。
裘熙熙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會烹飪?”她很懷疑。
“看得出來你不相信。”他很想將他的豐功偉業(yè)歌頌一番,但眼神一轉(zhuǎn),又看著她腳上的血跡,道:“改天再露一手給你瞧瞧,唉,你還是快去止血上藥吧!
這么關(guān)心她?“嗯!
“晚安!倍挪丨t不禁皺眉瞪著她的傷口,喃喃低語著道:“弄出個疤就不好看了……”
裘熙熙關(guān)上門后回到房內(nèi),拿出優(yōu)碘消毒傷口。她痛得齜牙咧嘴,掉了兩滴眼淚,可是想到他方才的自言自語,她的嘴角卻不禁揚起一笑。
杜藏璽有病啊?她會不會留下疤痕關(guān)他什么事?何況這么小的傷,就算有疤也看不清楚吧?但是,他擔(dān)憂的凝視她傷口的視線讓她覺得渾身發(fā)熱,心跳如擂鼓……她忽然覺得不自在,不禁有些恍神。
***
隔天晚上。裘熙熙下班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家門口放了個紙袋,她好奇的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約有十個黏鼠板,以及一張杜藏璽親筆傳授的抓鼠秘訣。
他的字不是很好看,有點歪斜,但筆勁厚實,將薄薄的白紙寫出淺淺的印子。
他巨細靡遺的先告知黏鼠板的用法,然后注明要將黏鼠板放在老鼠平常經(jīng)過的路線!
裘熙熙看著看著,柔柔的笑了。
她原以為毫無內(nèi)涵的孔雀先生,竟然真的是捕鼠大隊的隊長。
好像真有那么點用處。
兩天后,杜藏璽又來敲裘熙熙的門。
“有用嗎?”她搖搖頭。
“?你有把黏鼠板放在正確的地方嗎?”
“有啊!彼苡眯牡暮貌缓?每天回到家都期待著看見被困住的老鼠,無奈總是落空。“你的招數(shù)是不是沒用。俊
“不可能沒用的!倍挪丨t很認真的說。怪了,以前他在社團教室屢試不爽,怎么到了裘熙熙這兒就失敗漏氣?一定是她沒有做對。
“那算啦,反正我也沒有再看到它!彼皇呛茉诤酰绻鲜笥殖霈F(xiàn),她就再追,沒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老鼠?”
“不怕!彼龘u頭。
杜藏璽看她一眼,她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和毫不懼怕的眼神讓他意外。
他還記得社團里的女同學(xué)看到老鼠時那呼天搶地的尖叫,怎么眼前的裘熙熙也是女人,卻完全不怕?他瞬間明白了,或許正是因為裘熙熙有著過人的冷靜,所以不僅在看見惡心的老鼠時不驚聲尖叫,在面對令女人瘋狂的他時也不臉紅心跳。
“我從沒見過女人不怕老鼠的!彼埜慌d味的看著她。
裘熙熙挑眉不語。這句話是褒是貶,坦白說,她并不十分在意。
“你到底怕什么?我看你連女人聞之色變的蟑螂也不怕吧?你總不可能天不怕地不怕啊!彼麕е⑿Φ。
裘熙熙靜靜凝視著他唇角的笑,心莫名的一沉。
她怕什么,又關(guān)他什么事?杜藏璽隨口說說的話,傳到裘熙熙耳里卻成了刺心的箭,聽來逆耳,讓她很不舒服,覺得他是探究她的隱私。
“你管我怕什么蟑螂、老鼠,省省力氣管管你家的狗吧!每天叫個不停,我再忍一星期,要是沒有改善,我就跟管理委員會反映!彼龑⒃掝}轉(zhuǎn)到他身上,砰一聲關(guān)上大門。
莫名吃了閉門羹的杜藏璽,摸了摸鼻子,轉(zhuǎn)身回家。
他斜躺在沙發(fā)上,懷里窩著他養(yǎng)的灰白西施犬蚵仔煎,拿著電視遙控器不斷按著,電視螢?zāi)谎刍脕y,他嘆口氣,關(guān)上電視,索性跟狗兒玩。
“蚵仔煎,你每天都在叫是不是?這樣不行喔,不乖!彼压穬悍^來,撫摸著它柔軟的肚子,看著它瞇眼享受主人的疼寵。
杜藏璽的思緒又不禁飄到那位鄰居身上。
對面的裘小姐為什么總是防著他像防賊呢?每每氣氛還算不錯,好不容易平靜的說了幾句話,她總能發(fā)揮本事,忽然間變得極為冷漠,像是手上拿著一桶冰塊,隨時準備向他兜頭潑下。
他被冰得好冷啦!為什么他臉皮這么厚?關(guān)心她受傷,好心替她準
備黏鼠板,甚至熱心的追蹤捕鼠進度,可是她卻連一聲謝謝也沒有。
杜藏璽越想越覺得懊惱,果然是自己命賤,就是愛招惹臭臉的裘小姐,老是拿熱臉貼冷屁股,怪誰?此時,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語氣不佳,“喂?”是與杜藏璽同一個經(jīng)紀公司的模特兒朋友打來的,電話那頭十分嘈雜,顯得很熱鬧。
“喂,今天小陳生日,要不要來?很多辣妹喔。我們在……”他說出夜店的店名。
杜藏璽沒有說話。
“你不想來?就知道你不會來。我跟她們說,你不喜歡泡夜店,她們都不相信,硬要我找你……”
“我去!倍挪丨t心底一股悶氣沒處泄,心想出去晃晃也好。
“?”
“我說我要去,等會兒見!
“什么。你要來?哇!欽,你們聽見沒?我們公司的第一臺柱要來啦,你們真幸運,有眼福喔……”
杜藏璽掛斷電話后,走進房間打開衣柜,挑了套最有型的衣服換上,拿起車鑰匙出門。
來到電梯前,他不由自主的看了裘熙熙緊閉的屋門一眼,才走進電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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