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何小姐的家到了。小姐讓我抱吧!”司機陳伯打開車門說道。
“不用了,寶寶我抱,你去按電鈴吧!”尚軒小心的拉高覆在品芹身上的衣服之后,才緩緩的步出車子。
前去按電鈴的陳伯等在大門口,不一會兒,一位女傭探出頭來,了解情形后就帶著尚軒進去,留下陳伯在外面等候。
尚軒一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嫻雅美婦,立刻知道那是品芹的母親,因為她們都有雙慧黠的眸子。
“何伯母,很抱歉這么晚才將令嬡送回,她睡著了�!�
美臻打量著尚軒,嗯!是白皙了點,不過身子倒很硬朗,抱著寶寶站那么久居然大氣也不喘一下。
“這丫頭玩累了就睡!你可不可以把她抱上樓?”
“當然�!彼搽S在美臻身后上樓,小心翼翼得如同對待琉璃般,尚軒可不想將她驚醒。
進了品芹的房間后,美臻佇立在一旁,看著尚軒輕手輕腳地將女兒安放在床上;真想不到她這女兒還挺得人疼的。
下了樓,美臻柔柔的笑道:“你姓祁名尚軒吧?寶寶這丫頭昨晚直告訴我們你比她爹地帥,看來你勇奪寶寶心中美男子的冠軍了。”
尚軒靦觍的笑笑,“寶寶很可愛,我從沒見過像她這種直腸子的女孩,有話就說�!�
“那我們家寶寶十八歲的時候就嫁給你好不好?”美臻玩心大發(fā),或許潛意識中她也喜歡這小子吧!尚軒器宇軒昂,哪個母親見了他,不當他是東床快婿?
“這——”尚軒著實一怔,他當然知道有些貴夫人努力加奮力的想把女兒推給他,但是眼前的美臻看起來并非勢利、鄙俗之人�。�
正當尚軒發(fā)怔之際,玄關(guān)處響起了一個聲音。
“美臻,你胡說些什么啊?!小心把女兒的貴客嚇跑。”是何祥騏。
“回來啦!”美臻順從的偎進丈夫的懷裹,嬌聲道:“我可沒打算嚇著他�!彼仡^看向尚軒,“不過要你如此突兀的娶寶寶是夸張了點,咱們過些時候再談好了。尚軒,這么叫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何伯父,你剛回來也累了,我不打擾了�!鄙熊幷孓o,何父的聲音馬上響起。
“不用急著走,尚軒,你十八歲了吧?”看尚軒點點頭,他又說:“考駕照了沒?”
“剛考過,我載寶寶都騎得很慢�!鄙熊幃斎幻靼赘改傅膽n心。
“那就好。寶寶去你家玩,偶爾你也來我家里玩,或者小住幾天。瞧我內(nèi)人和小女都那么喜歡你,我要不趕快拉攏你,我家這兩個女人就跟你跑了�!�
何父適時的幽默化解了尚軒心中的芥蒂,他很喜歡他們夫婦倆,要是他自己的父母還活著,大概也是相偕過著幸福的日子吧!
“伯父說笑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他從容的步出玄關(guān)。
美臻一等尚軒的背影消失,立刻抬起頭看著丈夫,“老公,我很喜歡他吔!假如我們也生個兒子是不是也能像他?”
因為美臻身體不佳的緣故,何祥騏不愿意她冒生命的危險生孩子,因此在意外擁有寶寶后,他就結(jié)扎了。當她的枕邊人,親密了大半輩子,他當然明白妻子心中總有個遺憾,就是沒能幫他生個繼承人。
但是人的一生能擁有多少愛呢?有這兩個至親至愛的小女人在身邊,他夫復何求?
“那就照你所想的,把寶寶嫁給他羅!”
美臻驚喜的看著丈夫,他的眼中有抹了然。她情不自禁的親了他的嘴角一下……再一下。
他們真的是心有靈犀呵!
***
“媽咪,你看我穿這樣好不好看?”品芹在美臻的面前轉(zhuǎn)了一圈。銀蔥繡的短T恤、紅色吊帶褲,及一雙白色麂皮靴,很亮眼、炫麗的打扮。
美臻放下織到一半的毛線,“寶寶,你穿那么漂亮,又滿面春風的,怎么,有什么好事嗎?”當母親的誰不把女兒當作小美人看待,品芹在她眼底怎么穿都漂亮。
“沒有�。∥医裉煲ド熊幖彝�。”
“真不曉得你是我們何家的女兒,還是祁家的小姐!”美臻饒富趣味的輕斥。
“媽咪,你說什么嘛!尚軒家大嘛!”她欲蓋彌彰。
美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嫌我們家小,好吧!我等你爹地回來跟他討論,把你送給尚軒當跟班�!�
“媽——咪,你亂說啦!不理你了�!彼宥迥_,往門外跑去。
美臻連忙大聲喊:“去人家家里可別闖禍喔!”她這女兒粗枝大葉的,偶爾還會因無心的過失而釀成災難,娶她的人可憐羅!
***
尚軒迫不及待的奔進大廳,警衛(wèi)老康告訴他品芹老早就來了。
一踏進大廳,尚軒反射性地又往回走。
奇怪,他是不是走錯地方,怎么滿屋子都是花?花?!尚軒馬上又折回頭。
待他看清大門旁紫檜木架上的花瓶,這——是清朝綻藍花瓶嘛!而這束玫瑰怎么那么眼熟?
他繼續(xù)往屋內(nèi)走,這是拿破侖二世的花瓶、明朝的……老天��!究竟是誰,居然在這些供人玩賞的骨董花瓶上插花,有沒有搞錯啊?!
就在尚軒眼中醞釀風暴時,品芹一陣風似的沖進來,一看見尚軒,她整個人偎進他的胸前,一張小臉?gòu)汕尾灰选?br />
“尚軒,你怎么那么晚回來!都沒人陪我玩,害人家無聊死了。你看這玫瑰花,好不好看?”她把花冠往自己頭上戴,巧笑倩兮的擺個Pose。
尚軒也回以歡顏,這花冠確實讓她看起來像個小精靈。猛的,他想起一件事,“這花哪來的?!”
“玫瑰花園剪的,還有這些都是喔。”她指著滿室的花朵,“花園的園丁好小氣,還不肯讓我剪,我就說是你要的�!�
尚軒臉色蒼白的環(huán)顧整室欣欣向榮的玫瑰花,接著彷佛著魔的往房子南側(cè)奔去。
當他看見原本爭妍斗艷的玫瑰園,此時卻像被狂風掃過,幾乎不殘留任何一朵花時,他差點做了一件他從未做過的事——尖叫。
這座玫瑰園是他奶奶生前最愛逗留的地方,也是奶奶用愛心一手栽培的,因此每到九月,爺爺多半會在這以玫瑰叢為幕的花園舉辦露天茶會,讓人欣賞嬌麗的玫瑰,現(xiàn)在玫瑰卻——
“尚軒,你怎么了?”她打量著尚軒蒼白的臉。
尚軒搖搖頭,“我頭痛�!�
“頭痛?哦!我知道,你等一下�!彼R上奔出花園。
尚軒只是怔怔的看著零落、冷清的玫瑰園。
俄頃,品芹躡手躡腳的端著銀盤走進來,一雙眸子直盯著杯子,似乎怕視線稍一離開,杯子就會不見似的。
“尚軒,你看!”
尚軒有氣無力的轉(zhuǎn)過頭,“什么事?”腦海里則轉(zhuǎn)著千百個借口,有什么事能讓她將所有的玫瑰全摘下了�?此谋砬椋@然還沒想到。
“你端什么?”
“參茶。”
尚軒皺皺眉頭。有人對花粉過敏,有人對藥物過敏,偏偏他對補品過敏,真沒福分享受。
“你喜歡喝參茶�。俊彼荒槓盒�、快吐的表情。
“不是我要喝的,是你喝。”她吹吹熱騰騰的參茶。
“我?!”尚軒指著自己的鼻頭,“我什么時候說要喝那種鬼東西?!”
“這很補吔!而且你不是喊頭疼嗎?吃西藥有副作用,不如喝杯熱茶然后去睡覺,我爹地頭痛時,我媽咪也是這樣做。喏!拿著,快點喝。”她將杯子塞進尚軒的手里,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尚軒恨死了自己干什么無病呻吟,瞧品芹一頭熱,想必又把自己當成南丁格爾了。
“老實說,我現(xiàn)在不痛了。”
“那很好啊,喝了補身�!鼻粕熊庍t疑不肯喝,品芹索性奪過杯子對著他的嘴,“這不會苦啦!”
不注意的當兒,尚軒遭人突擊似的被灌了兩口,他連忙將她的手拉開。
“你在灌蟋蟀��?!”
品芹似乎發(fā)現(xiàn)重大事件,她驚喊:“尚軒,你的臉好紅!”
尚軒一聽,用袖子遮住臉,直奔化妝室,品芹也尾隨在后。
隔著門板,品芹在外面大聲喊:“尚軒,你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尚軒咳了幾聲,似乎喘不過氣來,他語氣虛弱地說:“沒事,你去找德媽,叫她拿過敏的藥來�!�
“我馬上去�!逼非巯窈竺嬗泄硭频目癖荚谧呃壬�。
須臾,領(lǐng)著德媽前來的品芹不停左顧右盼,深怕他遭遇不測,轉(zhuǎn)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尚軒早從化妝室出來,整個人虛脫似的坐在藤椅上,身上的絲質(zhì)襯衫不再筆挺,看起來可真狼狽。
“少爺,藥啊。”德媽扶起尚軒吞下藥。
“尚軒,你舒服點了沒?”品芹擔心的問,視線一直膠著在尚軒身上,瞧他整張紅通通的。
尚軒輕輕揮手,“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品芹依舊不放心,用手摸摸尚軒的額頭,涼涼的,很正常嘛!
“何小姐,少爺不是發(fā)高燒,是過敏癥�!钡聥尳忉尩馈�
“過敏癥?!對什么過敏啊?”品芹不解的蹙著眉。
“少爺體質(zhì)異于常人,對補品都過敏。咦,這不是參茶嗎?”德媽拿起桌上的鏤花杯,里面還有剩余的參茶,“少爺,你該不會喝了這個吧?!”德媽訝異的問,畢竟少爺深諳自己的體質(zhì),如果說誤喝,這種韓國參,不同一般參茶,香氣濃郁得很。
“德媽,你問得太多了吧,你可以下去了。”尚軒瞧見品芹愧疚的神色,淚水彷佛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心中暗叫情形不妙。
德媽似乎也瞧見了品芹的臉色,立刻端著茶杯走出去了。
果然不出尚軒所料,品芹開始抽泣,手指無措的絞著。
“人家不是故意的……你又沒說你對藥品過敏,不,是……補藥過敏,從沒聽過有人得這種病嘛!”
尚軒揪住品芹的手,瞧她猛絞扭著手,也不怕扭傷,“算了,我又沒怪你,反正我身子壯得像頭牛,死不了的。”他故作輕松地安慰她。
“不行,媽瞇說,做人就要勇于認錯。尚軒,你放心,這陣子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倔強的小下巴揚了揚,地一副非常固執(zhí)的模樣。
尚軒心想,反正自己也喜歡她的陪伴,而且把她帶在身邊,也可以防范她又闖禍。
***
品芹和幾個死黨聚集在學校附近的餐飲店內(nèi)。
許孝玲的眼睛直瞪著一盤青梅子,想吃又怕酸的表情令人發(fā)噱。
陳茹娟忙著翻雜志,品芹和嚴楹則大玩撲克牌的撿紅點。
須臾,品芹將撲克牌一丟,整個人往后一靠,“不玩了,算你贏啦!”
“太好了,現(xiàn)在你欠我一個要求�!眹篱嚎蓸反袅耍�?shù)膸唾淖黾�,任何事都行——這就是賭注。
“好啦!你有什么請求快點說啦!”嚴楹的鬼靈精可不遜于自己,要是現(xiàn)在不讓她趕快說,哪天遇上她極有“興趣”的事,那自己不慘才怪!
嚴楹轉(zhuǎn)轉(zhuǎn)靈活的眸子,鬼祟的直打量大門,不理會品芹的話,趕忙拉一下許孝玲的手,嚇醒了神情呆滯的孝玲。
“玲,你瞧大門,快點。那進來的男生——穿圣育保德制服的那個是不是祁尚軒?”
一說到偶像,許孝玲哪還管得著什么青梅子,她看向大門旁坐上高腳椅的男子,“對啦!就是他。”一臉興奮。
品芹也回頭看看尚軒。最近地都讓尚軒載著上下學,偶爾她比尚軒早放學,便待在這里消磨時間。兩人都有共識,少被同校的人瞧見,怕費口舌解釋是原因之一,更怕那些仰慕尚軒的女子把她瞪死。她立刻起身想跟大伙道再見。
繼而她發(fā)現(xiàn)原來餐飲店里不只嚴楹她們盯著尚軒瞧,幾乎每個女性同胞視線都落在他身上!品芹不得不承認尚軒被人崇拜是有原因的,人家是Coolman,集中外古今美男子優(yōu)點于—身嘛——這可不是她說的,是許孝玲說的。
嚴楹當然也發(fā)現(xiàn)自個兒學校眾家姊妹對祁尚軒的深情注視,她心念一動,立刻想到了整品芹的最佳方法。
“芹芹,我想到有件事讓你做了。”
“什么事?”品芹心想,也好,先幫嚴楹做完事再回去。
“我要你走到祁尚軒身邊,對他說我喜歡你,而且聲音要讓整個餐飲店的人都聽見�!�
茹娟低聲驚呼:“嚴楹,你想讓芹芹出名��?!”
嚴楹轉(zhuǎn)了下骨碌碌的眸子,“好吧,如果芹芹不敢去,那欠我的事就乘五倍計算�!�
品芹當然明白嚴楹的鬼主意,想永遠管死她��!那她的一生豈不毀了?
“去就去,烏龜才怕鐵槌哩!”